启谟也注视着他,四目jiāo织。
李果胡乱想着,他长得真好看,比三年前还要好看。
“可是果贼儿?”
赵启谟的声音,比记忆中的低沉、他的话语yin阳顿挫,十分悦耳。
“是我。”
听到赵启谟喊他名字,喊得还是“果贼儿”,赵启谟的京城口音用土语喊出这个称谓,实在太让人怀念。李果眨眨眼,忍住眼角的泪水,喜笑颜开。
赵启谟得到李果的确认,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你怎会在广州?在哪里落脚?”
赵启谟的语调虽然平缓,但仍带着几分亲切。
“启谟,我在城西沧海珠珍珠铺里当伙计。我来广州八九个月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李果身体前倾,想去揽抱赵启谟,但赵启谟身子挺立,似无拥抱的意愿,李果一时无所适从。
“是不成想,我们还有相逢之时。”
相对李果激动地不能自已,赵启谟显得平静,他颔首,眉眼略带笑意。
这番jiāo谈后,赵启谟走到兄长赵启世身边,两人低语,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用的并非官话。
李果不解的眼神看向赵启谟,几乎同时,他听到赵启世身边的两位随从轻声讨论,一人说:“怎么这般无礼,直呼名字。”另一人说:“想是乡民,不懂礼。”
李果听着,心想可是直呼启谟名字,将他冒犯了?
正胡乱想着,发觉赵启谟已随着众人步下木梯,赵启谟还回过头,看了李果一眼。
李果急忙跟从,跟至木梯之下,赵启谟驻足,对李果说:“就此留步,它日再叙旧。”
李果惊讶,想这是拒人的话语,一时没有反应。
见李果表情错愕,没有任何回应,赵启谟没再做停留,他徐徐跟上那群像似友人的官员,和他们jiāo谈着什么,一起朝门口走去。
有好一会儿,李果都没回过神来,他直勾勾盯着门口,虽然门口早就没有赵启谟的身影——他们已离开多时。
阿棋找到李果,见他模样怔忡,推了推李果,问他:“见着你故人没?”
李果忘记自己是怎么走回住所,也忘记是怎么和阿棋话别。
适才和赵启谟相遇,仿佛只是场梦,特别不真实。
李果也曾遐想,他和赵启谟相逢时,会有怎样的情景。他想过很多种:两个人并躺在一起,推心置腹,讲述分别后的生活;两人相拥而笑,并肩行走在热闹的街道,把酒言欢如此等等。
没有哪一种,是今夜这样三言两语寒暄,随即抽身离去。仿佛两人相遇只是不得已、逃避不了,出于礼貌才不得不说上两句话。
相比于今日相遇的惊喜,更多的是失落,相比于失落,更多的是懊恼。
李果闷闷不乐躺在床上,手里执着金香囊。虽然已分别三年,但是往昔历历在目,赵启谟赠送他这只香囊时说的话,李果还清晰记得。
赵启谟说:我与你,jiāo换一件信物,即使成年后,相互遗忘,见到信物,总还能忆起当年的情谊。
李果想,启谟果然是遗忘当年的情谊。
李果想,人终究是会变。三年前,赵启谟十四岁,自己十三岁,那时还算孩子,三年后,赵启谟十七岁,自己十六岁,都已长大。
一位官员的儿子,堂堂的皇族,和他这样的市井小儿,怎么可能当朋友嘛。
无论年少时再亲昵,终究是要分道扬镳。
这样想着,李果懊恼的将香囊塞进木箱里。
放下香囊,又想:不对。
又将香囊拿出,握在手心。
回想赵启谟以往的冷热反复,猜想他今日可能是出于顾忌,而不肯和自己有过深jiāo谈。
今天相遇,他分明很开心,眉眼带笑。何况赵启谟还问了自己的落脚处。
那么,他会来城西的珍珠铺找自己吗?
这么想着,李果突然又不沮丧,也不恼火了。
李果翻身起床,前往卖粗食的食店,填饱肚子。先前,李果难过得饭也吃不下。这下,心里欢畅,能吃两碗。
抱着赵启谟会来找自己的想法,李果第二日到珍珠铺,无心干活,一心留心外面的行人,不时朝铺外
分段阅读_第 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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