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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清舞第24部分阅读

    雪清舞 作者:rouwenwu

    “樱姐姐:盒子里是解药,想必你会很好的照顾他。此去一别付诸流水,不知何日能重逢。你说得对,有泪痣的人很可怜。有泪痣的女子注定此生无爱又多泪,时而磅礴如雨,时而凄迷如露,她的眼睛里可以星华璀璨。可是清儿比他们更命苦,因为老天甚至不愿给我一个流泪的权利。疑云重重,我渴望一个方向,让我知道踏进那摇曳的世界;我期待一个答案,让我得知那飘零的真实。清,绝字。”

    雪樱跌坐在凳子上,怎么会这样?清儿的脸上分明没有长滴泪痣啊。她瞪着那封写给慕中逸的信,心中万分矛盾。一盏茶的功夫,她毅然的打开信纸细细读起来:这辈子为你流尽清泪,离去时在三生石上刻下思念。就算喝了那碗孟婆汤,这三生三世也要记得你。当我转身离去,你的样子模糊在视线的尽头。我慎重的把你嵌进一滴泪里,像是千年的琥珀,若有来生,我必定踏遍千山万水寻找这古老的唯一,将它佩于胸前。于是,我不敢低头,生怕那滴泪坠落,碎了你碎了我千年的梦……逸,的确我穿行千年之寻到你的身影。短短时间,长长思念。别了,莫愁涧寻秋,人面桃花在否?清字诀。

    雪樱的心里一阵慌乱这些话怎么越看越像是赴死的遗言呢?两封信上只是给王爷的信上标点写的更重一些,可是也没有什么不同啊。到底要不要把信交给王爷?雪樱左右为难,要是王爷醒了看到这封信会不会大受打击?思索了一会儿,她好像恍然大悟一样,苍白的脸色也一点一点红润起来。是了,大概清儿正意欲让王爷忘了她,才会写的像是遗书一般。这样想着,走向慕中逸所住的东厢房的脚步也更加轻盈起来。

    且说清舞为何要忽然离开,摸着那颗掌心的红痣她的心里跌宕起伏,不觉又想起枉死的众人。下意识从怀中摸出那张乔蝉玉留在锦囊中的字条读起来,可这一读到读出些端倪来。没有人写诗会全部用意象的,更何况娘不是只认得几个大字的平凡女子。她把诗句顺着读,跳着读,打乱读,倒着读,终于明白了这首诗的意思。原来娘想让我报仇的人不过就是这几个,所以才会在墙上留下不可杀戮无辜的字句来。清舞当即提笔写下辞书,不声不响的背起夺魄带着雪球悄悄地离开逸居。

    “雪球,我决不食言。就此离开,完成娘的遗命,然后我们就回莫愁涧去。至于逸,我相信有缘自会再见的。”清舞轻轻抚摸着小狐狸光泽发亮的皮毛,柔声说道。这场游戏,娘竟然可以用一个路标让我赢得这么轻松,清舞的眼睛满是自信。

    四四 谜中谜轩波悍起 错上错暗涌潮生

    “惜韵怎么了?”眩冷月大惊,飞针绣娘怎么会是说废就废的人?

    “禀圣上,白大人现在只能躺在床上有人伺候,失了心智,不会说话也听不到别人说话。”那个彪形大汉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抬进来。”眩冷月咬牙切齿的吩咐道,敢动朝廷的人,胆子还真不小。

    “是。”大汉出门和几个同伴把白惜韵抬进来,等候着眩冷月发落。

    “已经多久了?”眩冷月沉着脸看着出气比进气多的白惜韵。

    “回皇上,已经半个月了。”眩冷月的气场冷的那人有些心慌。

    “好,很好。哼!”还没等众人明白这“好”字是什么意思,眩冷月已经一指点在白惜韵的中庭|岤上,白惜韵弱弱的一颤,香魂出窍没了气息。几人噗通跪在地上,生怕皇上顺带着连自己也解决了。

    “起来吧,与其让她这么痛苦还不如死了得好。”眩冷月阴声说到,“你们可看清了到底是何人下的这般狠手?”

    “白大人留下遗言说:遇妖女,就地决……”为首的大汉小心翼翼的说道。

    眩冷月闻言皱起眉头来:惜韵听了我的口谕把清儿给我带回来,我是强调过要活得。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逆了我的旨意,所以这话断然不是她留的。眩冷月转身吩咐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把雪清舞给我活着带回来。否则都给我提头来见!”

    “是。”如闻大赦,几个人逃也似的出了大殿。

    “清儿呢?”转眼已经三天过去了,慕中逸身上只是余毒未清。龙将军陪着他来到花园中散步,他开口便问道。

    “嗯……娘娘身体有了劳累,过些日子自会来看王爷。”龙将军自然不敢把清舞离开王府的事情说出来,于是打起了马虎眼。

    “娘娘?”慕中逸听着这称呼先是一怔,继而开心的笑起来。想必自己生病的时间里清儿很费心吧,已经有人这么称呼她了,看来大喜的日子不远了……“清儿怎么了?是不是受了风寒?这个傻丫头好些没?走,我们一起去看看她。”慕中逸的心已经飞到了清心小榭,龙将军怎么拦都拦不住他。

    “清儿。”推开房门,慕中逸的笑容僵在脸上,房子里只有雪樱一个人,哪里有清舞的影子。

    “王爷?”手里叠着清舞衣服的雪樱愕然的看着他,他怎么会在这里?“您怎么过来了?不是还不能太劳累吗?”

    “本王没事。”雪樱关心的话语显得太自然,自然的就像一个妻子,慕中逸略有不满的皱了皱眉头。“清儿呢?”

    “樱儿多嘴了,清儿她……她刚出去了。”注意到慕中逸讪讪的神色,雪樱脸上一红撒了个谎。

    “哼……”慕中逸冷冷一笑,“清儿不是身体不适在休息吗?龙将军你说,怎么回事?”

    “我……”龙将军涨红个脸说不出话来,怎么就说岔了呢?

    “王爷,容后再禀。”雪樱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出言截住了龙将军言辞,向他使了个眼色。

    “不行,本王今日就要知道真相。”慕中逸的态度很强硬,那股王族的贵气有些压人。

    “这是清儿留给王爷的……”雪樱把信从袖中掏出来递给慕中逸,眼眶不禁有些泛红。慕中逸疑惑的将信看了一遍,还没等他细究,就听到雪樱轻轻的说了句:“王爷,节哀顺变。”

    慕中逸脸色煞白:节哀!难道清儿……“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知哪里的力气从凳子上猛地站起来抓住雪樱的身体猛烈的摇晃着。

    “王爷!”龙将军急忙从他手里把雪樱拉出来,又扶着慕中逸重新做回凳子上,不解的看着雪樱,心道:樱姑娘乱说什么呢?不过是离了王府至于用这么严重的词吗?

    “樱儿不敢欺瞒,清儿已经香消玉殒了。就是因为去为您求解药,这信包着解药由雪球带回来的。樱儿心疼雪球,就把它放了……”这个谎明明漏洞百出,可是心如坠深渊的慕中逸却无心细想,怔怔的看着手中的信纸沉默下来。

    龙将军震惊的听着雪樱的话,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看着雪樱祈求般的眼神,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最后狠了狠心索性闭口不言。

    “龙将军,我要面圣。”慕中逸再抬起头来,眼中是无边的恨意。

    四五 遇挑衅魔医生怒 复仇祭夺魄嗜血

    路边的茶寮,清舞低调的坐在角落里喝茶,眼睛看似不经意却细致的打量着每一个人。忽然一个穿着奇怪服装的家伙闯进视线里。他的胡子长的打成辫子盘在脖子里,小眼睛提溜乱转,腰里别着大葫芦,手里拿着拂尘,裤腿一长一短,草鞋都破的起了毛边。清舞心里暗叹道:拂尘魔医风惊扬,可让我逮到你了。

    “来壶茶,上几盘菜。”他大大咧咧的坐下来,粗声粗气的吩咐道。

    清舞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似乎没有一点防备的样子。难道就不怕别人忽然动手吗?只见那人先喝了一大口葫芦里的东西,才安心的享用着美味。清舞低头一笑,葫芦里卖乖,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清舞轻轻用脚碰了碰藏在裙下的雪球,那灵狐懂事的向那人的桌上跑去。清舞则是微微一笑向西走去。

    怕是跟清舞跟久了,雪球恶作剧的本事丝毫不比她差。只见它窜上风惊扬的桌子,毫不客气的用尖尖的嘴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撞到地上。

    “你你……”魔医说不下去了,他惊奇的发现这是九尾灵狐,千年难遇。他眼珠一转想要把这个灵物拐到手,于是笑着看着雪球,手却以迅雷之势向它抓去。

    雪球嗖的跳出去好远,回过头来向着风惊扬呲牙咧嘴,简直就是在挑衅。魔医那个火啊,被个小畜生耍成这样,传到江湖上这张老脸还往哪里放?他立即施展轻功向雪球奔过去,雪球身轻如风,撒开步子向西奔跑。

    不大一会儿,一人一狐已经登上了山腰处。前面隐约有个小小的凉亭,传来轻轻的琴声。风惊扬瞪了雪球一眼,它在原地蹦蹦跳跳,简直就是在嘲笑风惊扬体力没他好。风惊扬憋着怒气又向它追去,雪球便半气半诱的将风惊扬带至凉亭跟前。

    雪球嗖的窜到清舞裙下不见了踪影,风惊扬这才气喘吁吁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羸弱!这是他在心里给清舞下的定义。自然,他不知道这样一个羸弱的女子身上背负着怎样的血海深仇,更不会预料到他会死在怎样的复仇利刃之下

    “丫头,把那狐狸给我交出来。”在这空无人烟的山腰上欺负一个女子,未免有些为老不尊。可是一心想得到九尾灵狐的魔医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没有多言,没有抬头。清舞从布包中掏出一个典雅的香炉,那火折子点燃里面的香料,那里面自然是媚魂。坐亭,焚香,奏琴。风惊扬直接被她忽略掉,简直不存在一般。

    “自不量力,凭你一个弱质女流怎么挡得住大名鼎鼎的魔医?你还是让开吧,别让江湖人士耻笑我倚老卖老……”风惊扬以为他这么威胁清舞就会乖乖的把雪球交出来。

    狂人。清舞暗想,仍然垂下眼帘只看着夺魄。琴音若溪,潺潺流动在山林之间说不出的赏心。

    “不识抬举!想死我成全你!”

    风惊扬恼羞成怒,手中的拂尘狠狠击向清舞的面门。只听嗡的一声鸣响,清舞重重划拨琴弦。他的拂尘掉在地上,接着是一阵木柄断裂的声音。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听得出他的惊慌,他怕了。嘴角轻轻上扬,清舞不由冷冷一笑。

    “呵。”风惊扬双手一出,四枚铜钱破风而出,那力道其实常人能打出来的。清舞心中燃着复仇的火焰:世人都赞赏拂尘魔医风惊扬的忠骨英气。假象当前,谁知道所谓的正义之士暗地里作了多少恶行?谁知道一转身他们是谁的走狗?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背着正义之名邪恶之徒?想着想着,心中怒火更胜,金戈铁马般的铿锵乐曲,从指尖流泻下来。一声惨叫之后,一片寂静。

    手指骤停,清舞慢慢的把夺魄媚魂都收进布袋里。背起夺魄,抱起雪球,清舞静静的看着那具如同布娃娃一样了无生气的尸体,淡淡的开口说道:“我是雪清舞,告诉你是因为死人是不会泄露任何秘密的。你在造下孽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善恶到头终有报。”

    她抽出腰间的软剑,用剑锋在地上刻下一首绝句:尘净葬雪妻情深,魂飞水清梅云扬。惊风霜泠冷城孤,夜月秋寒雪山上。

    犹有淡淡的余音随风穿行,在这相形十余载的琴音中,清舞忽然明白∶即使对手死在你的足下,也要尊重他。要在对手锐利的剑锋刺进你胸膛时置其于死地,看着他们眼中的惊恐,脸上的狰狞,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复仇的快感。

    轻移莲步,她没有看见裙摆上溅上了一滴鲜红,更没有想到竟然能够这么冷静的面对血腥。大概,这就是是仇赋予她的力量。

    四六 有心人欲搅清平 两离间浑浊新世

    “皇上,臣自愿请缨抵抗风眩。”一袭黒衫的慕中逸比起身着俊逸的华服的他更多出几分高贵来。

    听他这么一说,云澹国皇上不禁有些诧异,皇叔这是怎么了,他不是喜欢自由自在,一向最反对征战吗?这两年风眩一再挑衅他也是主和不主战。继而一想慕中逸才华横溢涉猎百家,心中又欣喜起来:“皇叔可想好了,对抗风眩可是一场硬仗啊。”

    “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一想到心爱的清儿被眩冷月那个怪物给杀了,慕中逸就有不可遏制的怒火窜起来。眩冷月,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为清儿报仇!

    “好!”小皇上为他的皇叔自信的诗句激动的站起身来,一拍龙案兴奋的开了金口,“风眩欺我国中无人,那就由皇叔挂帅,亲率精兵征伐。三天后,设宴摆酒,朕为皇叔践行。”

    “臣领旨。”那一股热血,那一股痛彻心扉的情踌就像努力压抑的岩浆,仿佛下一秒就会喷薄而出。慕中逸面无表情的退出来,抬头看天仿佛那云朵上坐着他心爱的清舞一般。

    “恩人,曲华山发现魔医尸体,伤痕原因不详。”一只灰色的信鸽飞入在处在苍绝峰上一处名为“飞魂”的山庄里。一双修长的手打开鸽子腿上所绑的小小的竹筒,噙着古怪的笑意看完它。

    “恩人,魔医尸体碰不得,一碰即碎。兵器实在古怪的紧,还望示下。”又一只白色鸽子落在男子面前。他的笑容依然高深莫测,仿佛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

    “恩人,尸体边只有绝句一首,原词如下:尘净葬雪妻情深,魂飞水清梅云扬。惊风霜泠冷城孤,夜月秋寒雪山上。求解谜题,换武林清平。”第三只鸽子咕咕的叫着,落在地上。

    第四次飞来的是只老鹰,目光敏锐的看着男子,久久盘旋不落。那男子一掌劈向身边的鸽子,鸽子当场死亡。他微笑着将鸽子撕裂放在地上,老鹰见状俯冲下来啄食起新鲜的食物,男子轻易的拿下信笺。

    “恩人:慕中逸亲自挂帅欲征风眩,请示下。”男子哈哈大笑,果然还是来了。一把将手中的纸条撕得粉碎,扬手人在风中。犹如夏日的雪花,美得让人心悸。

    “想办法告诉眩冷月清儿被云澹国的皇上处死了,慕中逸亲自出征,意夺风眩江山。”他信口吩咐道,身后一丈处的男子点点头快速地走开,那步伐之快一看就是个轻功好手。

    “清儿,你果然动手了。那就让我们一起搅了这武林,乱了这世吧……”苍绝峰上尽情回荡着男子狂妄的大笑,透着无尽的阴谋,无尽的诡异……

    “启禀圣上,刺客雪清舞她、她被云澹国的皇上处死了。”张总领连滚带爬的扑进书房里,手上还高高的呈着一个盒子,手一直发抖。

    “你说什么!”眩冷月忽的站起身来,这怎么可能?慕中逸不是很爱她吗?怎么可能任由那个小皇帝胡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雪,雪清舞的人头。是、是云澹国使者送来的,说……说着就是细作的下场。”张总领的舌头都快被不住哆嗦的牙齿咬掉了。

    眩冷月如问晴空霹雳一般:连头都送来了,应该假不了了……“还说什么?”他的声音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一般,闭着眼睛发问道。

    “还,还说逸王爷亲披帅炮,让皇上您……”御卫总领明智的住了口。

    “让孤怎样?”眩冷月心知下面的话不是什么好话,却还是想知道。

    “让皇上您……等着被斩首示众……”张总领的声音像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一样细不可闻。

    “混账!”眩冷月一把拍在椅子上,登时拍掉了一个扶手,“欺人太甚!召集军队,孤要御帅亲征。孤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人头落地!”

    四七 两国征战尘世乱 客边小店说魔头

    风眩王朝新王登基初年,当世两大国兵戎相见。战火绵延,烽火连天,边境人民苦不堪言。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而然,消息闭塞,游行在名川大江之间以心报仇的清舞并不知晓。

    雪下得很大,连车马都没有办法冒风而行。位于江陵郡官道旁一个小小的“宾至客栈”里挤满了人。

    “这天,真他妈的冷。”虽然店里燃着熊熊炭火盆,还有有人打着哆嗦抱怨着。为了分神不再刻意留意这逼人的寒气,不禁提议道,“不如我们来说说故事吧?”

    “可是了,江湖上最近传言还不少。”一听到提议,就有人忍不住接了话音。

    “难不成是关于传说那个少女魔头的?”有人好奇的追问,自然也有也有人只是静静的听着。

    “大家可听说了,又死了一个前辈……”窃窃私语声充斥在小小的驿站里。门忽然被推开了,抢先窜进来的凛冽寒风让站在门边的人不禁打了个寒战。目光盯在那扇嘎吱作响的门上,实在不知何人会在这个时辰顶着风雪前行。一阵银铃作响打断了众人的沉寂,诧异的看向门口,一个雪团似的小东西跑进屋来,紧接着进来的是个少女。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却长得这般动人,如雪肌肤带着可爱的红晕,火一样红的裘衣余家衬托的她面色白皙,那双水眸像是藏着无尽的诱惑,安静,澄澈,忧伤,柔弱……有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清舞仿佛没有看到众人在她身上打转的目光一般,摘下天字号上房的房牌把一两银子放在柜台上。看样子是个常客,大家看着这张新鲜的面孔松了一口气。清舞背着夺魄在桌前坐下来,自顾自的喝着茶,根本不介意身边那些惊诧的目光。

    看到她的反映大家失了兴趣,又重新回到刚才的话题上。

    “是啊是啊,也不知哪个杀人狂魔是什么来历,竟然能将破了所有暗器打法的千手老祖冷陵双碎尸万段。”说话的人听着是忧心忡忡,看是却是一脸好奇的神色。

    “我可听说是一招毙命啊……你说江湖上多了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又没有人见过她的真容,岂不是人人岌岌可危?”另一个人担心的追问道。

    “各位对不住了,”一个有些胖胖的中年汉子额上冷汗直流,止住了大家的话,“小人做的是小本买卖,还望各位贵客赏小人一个薄面,莫要在、在这里谈论那个人。”他脸上对着笑容,讨好的请求道。

    “这是何故?难不成掌柜的怕她杀人报复吗?”一个人不解的问道。不过一个女子,值得这么紧张吗?

    “大哥这话说得,我一个小老百姓也不值得这样的大人物动手啊。”老板无奈的打着哈哈,“客官有所不知,这小栈临着官道,所以……”

    “所以鱼龙混杂,见过‘她’的江湖人士都要死,谈起‘她’的人都要死,这已经是武林里不成文的规矩。”一个坐在清舞侧后方桌上,一直冷眼旁观的过客突然冷冷的插口道。大家奇怪的转过头去,大汉的斗笠压得低低的,声如洪钟,看不清真容。

    “前辈莫非见过她?”有人诧异的看着这神秘人,真人不露相,他到底什么来历?竟然敢如此直言不讳。

    “我怎有这等荣幸?”汉子冷笑一声,目光却透过斗笠前檐不捉痕迹的看着清舞,“不过我只是听说她美艳倾城,身边始终跟着一直成了精的九尾狐。”

    听闻此言,大家的目光刷的全部落在清舞的身上,那只狐狸正垂着头尽情吃桂花糕,根本就不理会人类世界的疑惑猜忌。

    “那大叔可曾听过她极会易容呢?说不定此时就易容成一个大汉在煽风点火呢。”心知来者不善,清舞微微一笑,把目光重新迁回到大汉身上。江湖的规矩?清舞心中暗叹人可真是攻于心计的动物,何必如此尔虞我诈?那些武林高手可都是这样互相猜测同伴是不是清舞所易容才相残致死,这倒好黑锅又丢到她身上了。更奇怪的是,好像总是有个人顶着她的名字行恶,清舞不得不加快复仇的步履。事实上,她行走这么久也就只是杀了冷陵双和风惊扬两个人,那也只是因为娘的遗命……

    四八 性本正义救店主 巧显手段制敌手

    “哼!”大汉好像有足够的证据指证清舞一般,不辩驳她的话语,只是冷哼一声。屋里静默无声,众人面面相觑,这倒是该信着谁的说辞?

    大汉忽然出手,想清舞的背心抓去。这一手内力之深,掌风之劲让当场许多武林好手为之色变。好狠的招式!可是清舞好像全然不懂武功似的静坐不动,低头逗弄着小狐狸。屋里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见那一掌离她的背心越来越近了,清舞却还是镇定的坐在那里。看样子她果然不懂武功……眼见大好红颜就要香魂归天,现在就是想阻止也来不及了,有人心里暗暗可惜着。

    “嗖——”一颗石子破窗而入打在大汉手掌中心。中渚|岤一麻,大汉触电般的把手缩回来。

    “谁?”清舞蹭的从凳子上站起身来,这种感觉……清舞心中一震,有种很微妙的感觉:这人肯定认识自己,极有可能就是那个恩人派来的。她快速的向门口跑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他拦住!

    大家不由自主的分出一条路来,她径直向门口跑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大汉闪身挡住门口,顺手抓过胖胖的店主锁住他的喉部,“你杀了我那么多弟子我要你偿命。”

    “大……大侠饶命!”被当作人质的店主脸都变色了,结巴这求饶道。

    “你想干什么?快放开他。”清舞一边担心窗外的人会走掉,一边又怕他杀了无辜的人。明眸圆睁,厉声催促道。

    “哈哈,真是奇了!杀人狂魔也会有发善心的时候?他又不是你丈夫,何必这么担心!”那大汉放声大笑,众人也有拔出剑愤恨的看着他的。

    “胡说!”清舞的脸涨的通红,莽夫就是莽夫,说难听点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放开他,他又不会武功你抓他干什么?你到底想怎样?”清舞的眼睛溜了一眼窗户,有些失望:该救人的时候不出手,难不成真的走了?

    “你、到、底、是、谁?”锁着老板喉头的大手加大了力度,看上去胖老板的脸都青紫了。那人恶狠狠的逼问道。

    “好了好了,我承认我就是大魔头行了吧?你快放开他,他要死了!”清舞生怕他再加一分力就让老板丢了性命,到底这些苦难的人的性命在官兵和高手眼中不过是草芥蝼蚁一般。

    清舞的话简直就是一个重磅炸弹,那些对着大汉怒目而视的众人先是一惊,继而警惕戒备的看着清舞慢慢向大汉身边退去。在他身后形成一个小小的半弧,冷冷的刀光剑影映照着清舞微微失望的表情,更让大汉心生得意。

    “现在你可以放了他吧……”人心真善变,清舞看着原本站在身边的大家现在成了大汉的同盟阵线,心中顿生郁闷。

    “我要你自废双目,自废武功……”这大汉或者真是失了爱徒,否则怎么会提出这样恶毒的请求。虽然魔头既可怕又可恶,但是这样的条件还是让大家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不要逼我动粗。”清舞打断了他的话,恨恨的说道。真是太卑鄙了,竟敢拿着无辜的性命威胁她,给点染料就开染房,“难不成你真的以为这魔头的名字是白叫的?”

    “哈哈哈……”大汉的笑声让众人的心肺都颤抖起来,“小丫头,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手段能配得了这称号。”

    “嘿嘿,您不是黑风阎罗吗王帧仇前辈吗?不是晚辈托大,信不信我今天不请夺魄就能让你躺在这里?”清舞鬼鬼一笑,施展开“狐步无翎”的轻功飞身而去,这一步飘如浮萍,轻如雨燕,只此一步而已就已经欺身到王帧仇眼前。王帧仇大惊,放开锁着老板喉头的右手和清舞搏击起来。他左手持掌右手握拳,势如猛虎,打向清舞胸前。清舞微微收腹,一缩胸膛侧身一闪躲过他的攻击。王帧仇一咬牙,双手一翻看似推向清舞腰间,实则卯足了劲使出一招“平地生波”。这一招双手迷惑敌人,而腿下生风横扫过去,等到敌人飞身而起时则双掌用力打向那人身上,是在狠辣的很。可他的如意算盘还是打错了,清舞并没有飞身而起,倒是借着他推来的臂力从他头顶悬空一跃到了他的身后。清舞快指在他的神堂、曲风、肩井|岤上连点而过,王帧仇眼前一黑,失了意识倒在地上。

    “看吧,我说话肯定算话。”清舞冲着他吐吐舌头,转身对老板说道:“店我不住了,那银子就当是您的赔偿吧。雪球,快走,说不定我们还能追上他。”说罢,小狐狸尾随其后跟着她冲进风雪中,不大一会儿就变成一个小小的红点。

    “不是说见过她的武林人士都会死吗?”瞪着那个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之中的影子,有人小声问道。

    四九 假修罗真夺人命 见轩辕忽起疑心

    “没错。只是,杀人的却不是她。”话音未落,门口又闪身进来一个人,带着玉面,噙着邪佞的笑容。

    “玉面修罗!”随着这一声惊呼,大家的恐惧不亚于听到清舞承认自己是魔头,甚至更甚。如果说见过清舞的江湖人士都要死,谈起她的人都要死是武林不成文的规矩,那么另一条不成文的条令就是:玉面修罗是个天大的禁忌。对于百姓而言,玉面修罗是惩恶的侠客,然而对于江湖玉面修罗则是个恐怖的对手,除了死人没有人见过他。谁也猜不到玉面修罗的下一个目标是不是自己,人人谈之色变。天下两大绝命无非孤星和破狼,而在武林之中孤星是清舞,破狼是玉面修罗。

    没有人说话,屋子里安静的能听到窗外风夹雪花的簌簌之声。一群人,一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对峙着。

    许久,一个青衣男子被内心的恐惧击倒了,弃下手中兵刃,顾不得桌上的包裹银两,顾不得凳子上的黑色风氅,一头冲破白色的纸窗想要逃出去。

    玉面人并不言语,也不追出去。只是那么一下,手法快的甚至来不及让众人看清那一招一式,为首的人手中的八环刀魔术般的转移到他的手里。站在门口冲着那仓惶的身影猛然一掷,只听得一声惨叫,继而便没了声音。

    大家手里的兵器叮叮当当的掉落在地上,心凉了个透彻:完了,这般凶恶之人求也没用,吾辈命今日必休矣。

    赤手空拳的玉面人一步一步逼近神色惶然的众人,大家屏息盯着步步紧逼的玉面人一步一步的后撤,一直退到墙角边缘,没地可躲。四顾一番,恨不能缩缩缩缩,一直缩进那小小的老鼠洞里保下这条性命。

    他信步走到一张桌前,迅速一扬手,那一方盒的竹箸飞镖一样设想无处可藏的众人。那些人难以置信的看着嵌入胸膛的竹箸,有些人甚至连喊出声的气力都没有就已经魂归黄泉了。只见随着地上鲜红血液越来越多,那人嘴角的笑意越扩越大。就像是捉住老鼠再将它玩弄致死的黑猫,笑得那么没心没肺,那么让人避之不及。

    “武林的规矩,可是你们说的……”他摘下自己脸上的玉面,那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那一种邪气残忍的眼神,那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玉轩辕。

    他果然够狠,假扮玉面修罗杀了这么多人,还想施展轻功在他们身上放上平安扣。可是准备好的平安扣尚在手中把玩,却发现门口出现一个红色的身影,娇喘微微,汗星点点。玉轩辕心中一惊:清儿!她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玉轩辕?”清舞看清堂中所站之人的面貌,更是诧异万分: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再一看屋里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没了气息的尸体,顿时觉得手脚冰凉起来。走了一里忽然觉得不大对对劲,这样的风雪天,有什么人能够走出这么远,当下起了决心折将会来生怕中了他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都死了?”清舞身上的力气仿佛一瞬殆尽,她的声音就像漫天飞雪一样飘渺,她的心就像此刻的天气一般渐渐凉下来。“怎么会这样……”

    “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玉轩辕扬起手中的平安扣,那翠色的光华这一刻竟然这般刺眼,“并且在他们身上发现了这个……”

    “玉面修罗。”清舞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平安扣,难不成眩冷月已经恨到这种地步,恨得去迁怒每一个见过自己的人?这样的恨,只要针对自己就好了,何苦牵连上这么多无辜的人?还是,这就是他的报复,要让自己永远活在不得心安之中?等等……清舞的目光停留在玉轩辕那双狭长的凤目上,颇有深意。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玉轩辕显然不自在起来,心虚的别开眼:“清儿你看什么?”

    “玉轩辕,我该不该相信你?”清舞的笑容那般无奈,那么脆弱的神采让玉轩辕的心不由自主的柔软下来。

    “为什么这么说?”玉轩辕柔声问道,这还是那个单纯好骗的清儿吗?

    “没什么,只是尔虞我诈看得多了,在血腥中穿行的久了,才发现很多时候依靠的只能是自己。”清舞笑着摇摇头,说出自己的想法来。“江湖就是江湖,介入了就迷失了,很多时候不知道该信什么,救你的不一定是你的朋友,下狠手的也不一定是你的仇人。”

    玉轩辕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为什么每一次见到她都会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呢?“呵呵,原来小师妹长大了,会多愁善感了。”玉轩辕收住心中的百转千回,笑着说道。

    “长大?是事故了。”清舞从他手中接过平安扣,深深的叹了口气。“我走了,后会有期。”这一下,却没有再询问玉轩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盈盈的转身到使得玉轩辕的心提起来:莫非她起疑了?

    五十 湘妃河边密令下 荒漠野栈杀音起

    春天似乎来得很快,经历了几场风雪的洗礼,冒出头的鹅黄小草勃发着盎然生机。然而这对于边境的人民却不是什么好消息,春天来了,不适宜打仗的地冻天寒的日子远去了,意味着剑拔弩张的两军随时可能短兵相接,兵戎相见。

    军帐中的慕中逸神色忧伤,又在翻看着那张“遗书”。龙将军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万万没有想到,樱儿姑娘隐瞒了事实的真相竟然触发了战争,而自己却在这个谎言中扮演了“帮凶”的角色……王爷,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消瘦,那双眼睛却一天比一天迥然,好像要把自己所有的生命、热情、力气都释放在这场战争中一般。

    “龙将军。”慕中逸忽然开口问道。

    “嗯?”龙将军忽然回过神来,却看到王爷深究的目光,心虚的低下头去。

    “本王要你去办一件事。”慕中逸的眼睛闪亮如星,仿佛扫尽这段时间颓废的气息。

    “王爷尽管吩咐。”心里不断自责的龙将军此时怕是上刀山下火海的任务都会不惜一切的去做吧。

    “本王怀疑清儿没有死,就劳烦将军帮我四处打探打探吧。”慕中逸的嘴角挂着一点笑意,这丫头又把自己给耍了,总是喜欢做些文字游戏。快把这封“遗书”给翻破了才发现不成诗句的话语第一个字分别是:“这”、“就”、“当”、“我”、“于”“逸”、“短”、“别”、“清”。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她只是想告诉自己和自己短别而已,并不是什么遗书。

    “臣领命。”龙将军虽然心中好奇王爷怎么会起了这样的疑心,却因为心中有愧不敢明言。

    “最好,把樱姑娘也带去吧,顺便游一游大好山河。”慕中逸意味深长的一笑,雪樱姑娘不顾一切的跟着自己来到军营,真是苦了她的用心。她应该有自己的幸福,而不是一次一次被感觉欺骗,至于这次的谎言就不必计较了,想必清儿也会赞同的……

    慕中逸与龙飞将军一同走出了军帐,深深吐出一口气拍拍龙将军的肩膀笑道:“将军,等你带回好消息的时候就是战争结束的时候了。”

    “那臣先去告诉樱儿姑娘。”龙将军不知该喜该忧,王爷的意思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是有谁看不出樱儿姑娘对王爷的心意,她,可能看到自己吗?

    望着龙将军走进雪樱的军帐中,慕中逸才一步一步向湘妃河走去。望着湘妃河慢慢解冻的冰凌,慕中逸的思绪又被引得起波澜来:湘妃河……清儿你可还记得我们的第一联:“朱漆槛下孤单影,揽辔柳堤骏马驰。舞调起,灯闪闪,酒量微熏琼杳颊。斩龙当道,四收列国群王服。步辇停针意懒懒,诗写丹枫,韩夫幽怀流节水。碧纱窗上成双形,飞艎花院吠村尨。歌腔出,月幢幢,香尘没印玉莲足。跨凤登台,三筑高城众敌降。徒杠搁竺心降降,泪弹斑竹,舜妃遗憾积湡江。”而今,师父天机的预言步步应验:你的决字果然是诗写丹枫叶落日;今日的我也真的是影孤单,骏马驰,欲斩天龙……你呢?何处香尘没印了小小的玉莲足迹?什么时候我们这短别才能结束?什么时候我们的苦难才能完完全全的结束。

    此时的清舞,却来到十里戈壁中唯一的客栈里。她一袭水色纱衣,唇边漾着柔如春风的微笑,体态婀娜如柳。她轻启朱唇,声如黄莺:“店家,一间上房。”

    店家闻声抬头,半张着嘴盯着清舞,半晌不应。清舞只好再重复一遍。

    “姑娘,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店家小声提醒着她。清舞心中自然明白店家的好意,她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周围那些或怜或爱,或疑或惊的目光。

    “敢问姑娘芳名。”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徐徐起身问道。

    “小女子尚雪,公子有礼。”口中虽应着,却已从此人身形步履判断出他身怀绝顶轻功。

    “尚雪?好巧,与尚兄仅一字之差。”书生转向手持酒杯,一身镖师打扮的中年男人。

    “不错不错,尚某与小姐有缘啊。”清舞嫣然一笑并不答语。眼前这眼神迷离,心态肮脏的男人不是那日嘲笑易容后清舞的尚善怴又是谁?

    “小生叶顾诚。请问小姐怎会在这等荒凉之地?”这男子,气质儒雅分明书生气浓浓,但是走路却悄无声息,看样子他定是现在江湖上声名赫赫的独步风侠,错不了。

    “为了家府。”说到雪府,清舞的眼中闪过一线怪异。邀你们来这荒野小栈的人正是清舞,因为她已经下定主意要快些了解这事,不能在让那个背后作恶的人乱害生灵了。

    客栈门又一次被推开。“相公。”妆容素淡,眉清目秀的女子径直走到叶顾诚身边。

    “这是夫人,姓韩名秋月。这位是……”叶顾诚语噎。

    清舞接过话音盈盈一福,接过话音:“叶夫人,小雪见礼。”

    韩秋月点头还礼,下意识挽住叶顾诚,一副恩爱之情。

    清舞的心中的怒火愈加燃起:惺惺作态!这些所谓的正派合伙灭我家门时,仁心何在?雪家百余人命只留我一个孤影;楼台亭榭付之一炬时,可曾想过火海中还有两个纯真无辜的孩童……面对三个仇家,清舞越想越气,恨不能将这三人碎尸万段!

    “小姐琴不离身,想必身怀绝技。可否让在下见识一番?”叶顾诚笑问。

    “那小女子就献丑了。”清舞微微欠身,举手焚起媚魂香,笑言,“还望众位莫要见笑。”

    “有幸识琴,岂敢见笑。”叶顾诚忙礼谦道。

    既是不敢见笑,那就去见鬼吧!清舞心里冷冷一笑,打开那黑色锦缎的布袋。雪阮亲手用冰针刺在琴身上的“夺魄”二字显出特有的寒气。金弦一响,数根银针冲着三人飞了过去。

    “相公小心!”韩秋月挡在叶顾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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