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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銮清歌:王妃吉祥第9部分阅读

    雪銮清歌:王妃吉祥 作者:yuwangwen

    来得及看清他眸中的笑意是否真切,便被他压至榻上,他的唇,亦顺势覆下,柔软,温润,淡淡清香……

    温柔,娴熟地,启开她的唇,将陌生的男性气息如丝如潮度入她唇中,这样的吻比云清歌的野蛮掠夺更易让人痴迷,她迷迷糊糊的脑子里钻入云清歌这三个字,心底莫名升起不安。

    李恪手轻扬,暖帐放落,她眼前忽的浮起云清歌那双冷眸,似在说:你喜欢之物,我必毁之……

    如一盆冷水浇下,她彻底清醒,胳膊撑在胸前抗拒着想将他推开。

    “嘘——”,他离开她的唇,在她耳际轻声呼气,示意她别出声。

    她盯着他的眸子,那一汪黑海和云清歌的一样深,一样看不明,可是,却没有波澜,不似云清歌,每每与她欢爱之时,深瞳里总是写着狂/野和激烈,也只有那样的时候,她才会感觉到,云清歌不是一块冰。

    他,很冷静。她得出这样的结论之后,心里竟有淡淡失望。

    她不知他要干什么,有一点却很明显,他并不想与她做她所想的事……

    就这样保持着他上她下的姿势,许久以后,他终于翻身躺在她身边,歉然,“抱歉,得罪了!”

    “李恪!你太过分了!”她终于清醒过来,坐起来指责他,感觉似乎是自己欲求不满,太丢脸了!一定要大发雷霆把面子给找回来。

    李恪脸现惊惶,“实在抱歉,吉祥姑娘,在下并非有意轻薄,只因适才屋外有人,为姑娘安全着想才不得已为之。”

    “可是……可是……”她唇上依然留有李恪的气息,目光盈润,大有楚楚可怜之韵味。

    李恪一见,心内悸动,内疚之心更甚,取出随身所带玉佩递于她手上,“吉祥姑娘,放心,我会负责的,明日我便开始筹备,定纳你为妃。”

    王妃?她真没想到在现代毫不起眼的自己来到古代会这么受欢迎,不但个个封她为妃,而且还一个比一个长得帅。

    不过,如果不想李恪死得快的话,还是不答应的好……云清歌恶狠狠的誓言简直就像诅咒……

    “这个问题我们还是暂且不谈吧!我有重要情报要告诉你!”她便将巧遇宦官下毒,以及被侍卫误领去见四皇子两事详细道来。

    下毒之事显然和四皇子有关,既为皇子,这样的算计肯定是为了储位之争。

    本来,她并不打算卷入这类皇室纠纷中去,而且,在她看来,皇位争夺之战是残酷的,任何一方都是不正义的,但是既然其中一名主角是李恪,那么她心中的天平便不自觉倒向李恪这边,只因为,她记得她被蓝翼掐住脖子的时候,是李恪用自己的身体撞开蓝翼,她相信,萍水相逢之人,能在危难之时舍身相救,这个人,一定不是坏人……

    她以为李恪听了一定会反应剧烈,哪知他却只是淡淡一笑,这一笑,风轻云淡,淡得如同他黑眸里蒸腾的薄雾。

    可是,她却看见了薄雾下掩藏的落寞和孤寂。

    她不禁叹息,在皇位之争中颠沛流离的人,注定是落寞而孤寂的……

    “为何叹息?”他听出她叹息声里隐含的怜悯,说实话,他恨怜悯这个词,可是,在她的眼睛里看见,又另当别论。

    她抿抿唇,“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这些皇子啊,不如寻常百姓家!”

    很平常的一句话,一针见血,刺中他内心最深处的伤,他微怔,旋即调/笑,“寻常百姓家?那可不是顿顿有肉吃!”

    “可是有自由啊!有了自由,就有了一切!”说起自由这两个字,她清澈的眼睛里便充满了满足,她终于掏出云清歌的魔爪了,终于自由了!

    “自由!”李恪念着这两个字,双手枕在头下,闭上眼睛,“吉祥,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想知道,我李恪生平第一次凭感觉做一件事,留下来吧,陪我,可好?”

    末了,又补充一句,却是套用吉祥的话,“我给你发薪水!你就当是在工作吧!包你银子丰厚!”

    “可是,那我做什么呢?女红缝纫,磨墨洗笔,誊写抄录,我可是一件也不会!”吉祥心里在合计,真留下来?云清遥还要来找她呢!

    “你会说话吗?”他问。

    “会!”她猛点头。

    “会吃饭吗?”

    “会!”

    “那就行了!陪我说话,吃饭,喝酒!睡觉!”他撩起暖帐,掌风过处,烛灭。

    “等等!不包括睡觉!”

    ……

    皇宫另一处,黑影潜入。“四皇子,他们……睡了!”

    “睡了?同睡?”

    “是的!”

    “这个女子来历不凡,敢直呼李恪名字的婢女,应该皇宫里是没有的,不知是李恪从哪里弄来的,高宦官显然是她杀的,我怕的是,她知道我们的计划……”

    还有2更明天白天~!

    [卷]正文 第八十九章 他的体贴

    第二日,吉祥刚一睁眼就觉得阳光刺目,把被子拉上头顶,暖意在她周围环绕,深吸一口气,李恪特有的气息便钻入她鼻息,熏得她七荤八素的……

    呼呼!这才是生活啊!生活的气息!人的气息!如果一起床就有热腾腾的牛奶,再加两块慕斯蛋糕……那就是她的天堂了……

    呃?这气息铁证如山地在提醒她,她昨晚睡在李恪床/上,那李恪昨晚睡哪里?

    她是怎么睡着的?记得他们一直在聊天,她还给他讲中国古典四大名著,最后说到林黛玉喜欢武松的时候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际还听见李恪在追问,“吉祥,你刚才明明说黛玉喜欢宝哥哥的,怎么又换武松了呢?”

    “呃?因为宝哥哥卖炊饼去了……好想吃炊饼……”这是她最后一句话……

    “李恪!”她惊叫一声,掀开被子,确认,这间房除了这张床以外,并没有别的床……

    “何事?”有人风一般进来,已换了月白的袍子,绣绯色图案,一双清眸愈加炯炯有神。

    “没事……我只是想问,你昨晚后来去哪里了?”她红着脸试探。

    他便笑了,双眸水样涟漪,荡开点点戏谑,“睡觉啊!还能去哪里?”

    “我的意思是……在哪睡的?”双眸在房间中扫视一圈,小声问。

    “难道这里还有第二张床吗?”他眸子里的笑意更深了。

    “啊?你……我……”她面红耳赤,指指李恪,又指指她自己,语无伦次。

    他忍俊不禁,慢悠悠地道,“所以……我去了另一间房……”

    “啊!”

    “怎么?失望了?那今晚我就……”他携着他的香味朝她靠近。

    “好啊你!李恪!你故意的!故意逗我!讨厌!讨厌!”吉祥抓起枕头朝他一顿乱拍,“你敢靠近我,我就打你满头包!”末了,她指着他威胁。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样子笑,嘟着唇,腮帮子气得一鼓一鼓的,两颊还泛着红晕,亮晶晶的眼睛里波光盈盈……

    那一瞬的明媚鲜妍,如窗外的阳光,一丝一缕,渗入他心里,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打”他,没有一个女人的表情能像她这样丰富。民间有句话,叫“打是亲,骂是爱”,便是这种感觉吗?

    他痴了……

    “喂!喂!李恪!”他不会被自己打傻了吧?她用枕头碰了碰他。

    他回神,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略微尴尬,“该起了吗?我已下朝了!我叫宫女来伺候你梳洗!”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你先出去!”她盯着床头备好的女装,似乎是襦裙,脑中便忆起“粉胸半掩疑暗雪”的佳人形象,很是向往。

    李恪出去后,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唐朝女子的服装穿好,对着铜镜转圈,自觉身材窈窕,比裹在狐裘里玲珑多了,只是……

    她很沮丧地提了提领口,好像“太平公主”……

    “很美!”有人在身后赞叹。

    她赶紧双手环胸,惊道,“你怎么进来了?”

    他盯着她,暗暗好笑,“我不进来,你今天怎么出去?”

    “什么?”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微微一笑,有暗含的宠溺,纤白的手指拉下她的胳膊,解开她的披帛,重新给她穿了一遍,而后探究地看着她轻叹,“你究竟是哪国人?衣服也不会穿!可是,我该庆幸,你不是这儿的人!”

    “嗯?”她越来越听不懂,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却盯着她胸口,双眉轻扬,笑容里多了轻佻,“这是宫里最小的一件了,怎么还大了!”

    “你往哪看呢!”她明白过来,大窘,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笑声爽朗,长臂一伸,将她卷入怀中,下颌磕在她头上,低喃,“可是,很好,真的很好!吉祥,吉祥,但愿你是上天赐我的吉祥福瑞!”

    这般清新的男子,这般温柔的拥抱,谁能不迷惘,谁能不心跳?他的心跳和着她的节拍一起律动……

    忽的,心口一疼,某人冷酷的脸再度浮上心头,她无端颤抖,推开李恪,慌乱不已。

    “怎么了?”他有些错愕。

    “我……我肚子饿了!我想吃东西!”她仓皇而逃,跑至外间,随手取了只杯子,倒了水就喝。

    “等等!”眼前月白衣袖轻扬,杯子被抢走,他微微蹙眉,“先梳洗!再者女子不要喝冷水!先喝点热粥,暖一暖,不会腹疼。”

    好体贴!她眼眶一热,便要掉下泪来,唯恐他笑,端了桌上的热粥,也不管是什么味道,低头猛喝。

    “先梳洗!先梳洗啊!”李恪急得举扇敲她的头。

    她早已将一小碗热粥囫囵吞得干干净净,转身扑入他怀里,“偏不梳洗!偏不!”顺势,将满嘴残渍擦在他月白的新袍上。

    他无奈,且欣喜……

    轻拥了她,唯恐惊扰这短暂的瞬间,温馨一去不复返。

    待眼底感动的泪花渐干,她才抬起头,理理乱发,眼见他白袍一片狼藉,颇为歉意,“对不起……”

    他无所谓地笑笑,“荣幸之至!”

    她脸一红,目光落在案上,一副未完成的仕女图平铺展开,画中一袭白色狐裘的女子不是她是谁?

    李恪居然也脸红了,赶紧将画卷卷起,“这是……上次回来画的……”

    她扑哧一笑,“画得不好!”

    “怎么不好?”他有些沮丧,重新把画打开。

    “把我画得太美了!”她幽幽道。不知为何,和李恪在一起,是十分开心的,可是,心底总有说不尽的忧虑……

    [卷]正文 第九十章 冤案

    “三皇子!皇上有请!”有宦官来报。

    他颔首而笑,“我去去就来,你自个呆着别乱跑,晚上带你去看灯。”

    “嗯!”她乖巧地点头。

    长安的灯,应是“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几多繁华,几许期待。然而,在李恪前脚跨出寝宫之后,后脚就有人到来,且气势汹汹,皆是侍卫装扮。

    “你们是谁的人?胆敢擅闯三皇子寝宫?!”寝宫的宫女将侍卫挡住。

    领头的侍卫却长剑出鞘,推开宫女,“怀疑吴王窝藏刺客,奉皇上圣旨搜查!抵抗者格杀勿论!”

    刺客?不详的预感笼罩心头……

    果然,侍卫直冲她而来,“何时进宫的?宫牌呢?”

    她一时慌乱,支吾道,“宫牌……掉了……可是,你们可以找三皇子对质啊!”

    “哼!三皇子?只怕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带走!”侍卫头领一挥手,便有手下将吉祥包围。

    到了此刻,不走不行!只是不知道李恪怎么样了,走一步,算一步……

    她怀疑自己穿越那天是不是日子不好,来这里就没几天消停,不是被赐死,就是蹲监牢,妖界的监牢蹲过以后,如今又进了皇宫的监牢。

    牢头将大锁一落,她又开始了一个人冰冷的牢狱生活。馊饭,稻草,和电视里见到的一样,可是,却一直没有人来提审她。

    透过监牢上部的小窗,阳光可以斜射进来,投在地面的影子渐渐由东转西,夜幕便降临了,小窗外,悬挂一弯银月。

    她托腮望着银月,陷入遐思。

    离开云清歌,她向往自由,可是,偏偏又落入牢笼,如果她会飞多好,就能飞出窗外,真正徜徉在自由的夜空……

    依稀,那一轮弯月变成云清遥的脸,从窗口坠落,白光耀眼处,云清遥笑意盎然……

    她以为是幻觉,揉揉眼睛,真的是云清遥!

    “你终于来了!”她大喜过望,奔入他怀中,挂在他脖子上。

    “你说你啊!怎么就像霉鬼上身似的,到哪里都和牢狱之灾有缘!”他拍拍她脏兮兮的衣服。

    她从他身上跳下来,如释重负,云清遥来了,一切都解决了!呵呵一笑,“不是有你吗?无论我在哪里倒霉,你都会解救我!”

    他摇头苦笑,“你以为劫狱很好玩吗?”

    “对于你来说当然是举手之劳!快!帮我去找个人!”她示意他趴下。

    “找谁?李恪?”他一笑,“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了!关在大牢里,等候发落呢!”

    “为什么?”帝王之家的事,真是旦夕祸福么?

    “因为你啊!你打死那个公公,尸体被人找到,尸体周围两块宫牌,一块是公公自己的,另一块必定是凶手的,且铁证如山,证明是三皇子的人,所以,李恪就认了,说是他杀的!因为涉及皇子,现在是皇上御驾亲审呢!”

    “啊?那不是我害了他?不行!你帮我救救他!”吉祥愈加着急。

    云清遥眸光暗沉,“你很紧张他?”

    “我……我只是不想连累他而已,我做的事,为什么要他承担?”有种感觉叫心虚,如今,她便是如此。

    “吉祥,我忽然后悔带你来长安了……”他幽幽叹道。

    “什么意思?”她低头,斜眉瞟了他几眼。

    他摇摇头,无奈地笑道,“没什么,只是……我听说王兄亲自下山来找你了!我们等他气消了还是得回去!”

    “我不!打死我也不回去!”她反应激烈。

    他稍稍沉默,最后意味深长地道,“人间真让你乐不思蜀吗?是贪慕长安的繁华,还是……”另一个理由,他不愿说出口……

    她再度慌乱,却是耍起了无赖,“行了!不帮我救我自己救,我去找皇帝,告诉他人是我杀的,和李恪无关!”

    他目光如炬,凝视着她,终叹道,“你让我做的事,我怎么会不做?可是,李恪不用我们帮,他自己能走出去!我们先出去吧!”

    伸手轻轻一扭,铁锁应声而开,他牵着她,堂而皇之走出监牢,正在喝酒的狱卒竟然没看见他们。

    她记得从前云清歌带她进长安的时候,也是牵着她的手,旁若无人地进了城,莫非她被隐身了?

    “他们看不见我吗?”她好奇地问。

    “是!”云清遥闷闷不乐的样子,简短地答道。

    她若有所思,绕至他身前,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他,“那你带我去看李恪!好不好?”

    他看了她许久,终不忍拒绝,带她来到一处宫殿,飞身上了屋顶,揭开瓦片,轻道,“这是御书房,你自己看吧!”

    吉祥俯身看去,明亮的烛光下,正中坐一老者,李恪则跪于地下,口中唤道,“儿臣叩见父皇。”

    这老者便是皇帝了,他略微沉吟,缓缓道,“恪儿,你给朕说实话!那宦官是你的人,你会无缘无故杀他?”

    李恪在地上连磕几个头,“父皇明鉴,儿臣无半句虚言!”

    “恪儿,我看过刑部的案卷,是说你意欲指使宦官给太子送有毒的夜宵,不慎走漏风声,而你为了灭口痛下杀手,果真如此?”皇帝的口气十分痛心疾首。

    李恪不答,只默默跪在地上。

    [卷]正文 第九十一章 冤案2

    皇帝便缓缓道,“那个食盒,朕已经找到,里面下的毒药是含笑散,产自西域,据说中毒者七步必死,且死时面带微笑。另有人在太芓宫发现装含笑散的瓶子。至于你宫里死去的高宦官,听说前段日子赌钱输了很多银子,好像发了一大笔财!”

    李恪脸色微白,颤声道,“父皇……”

    皇帝便怒了,“你还要瞒朕到什么时候?是不是太子收买了你的人,要高宦官来毒害你?”

    “父皇息怒,儿臣惶恐!”李恪跪在地上,头磕得砰砰直响。

    “那还不快说!”皇帝拍案而起,痛心疾首显而易见。

    “是……可是,儿臣以为,若真是太子所为,怎么会如此粗心,让人在宫里找到含笑散的瓶子……”

    “你是说有人陷害?此人会是谁?”皇帝略微沉吟。

    “儿臣不敢妄言!”李恪面色谨慎。

    皇帝揉了揉眉心,叹道,“好,好,你不说朕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恪儿,你有这份心是好的,可是,为人有时不能是非不分!平身吧!”

    “是,儿臣错了!”李恪磕头认错,却不敢平身。

    “听说,你宫里新来个宫女?”皇帝突然问道。

    李恪脸色一变,“父皇真是明察秋毫,什么也瞒不过父皇!”

    皇帝便哼了一声,“你这是嘲讽朕呢?”

    “儿臣不敢!”

    “既知瞒不过朕,为何还要替人顶罪?人,不是你杀的!朕的吴王,文武双全的雄鹰,杀人焉用石头砸后脑?那是女子行为!”皇帝冷哼。

    李恪一改初时的冷静泰然,急切恳求,“父皇,一切都由儿臣而起,与他人无关,即便是她动手,亦是为了保护儿臣的生命安危,父皇开恩,要治就治儿臣的罪!她不过一小女子,求父皇饶了她!”

    皇帝蹙起眉头,若有所思,“你可知道,你自进朕这御书房,所有的话加起来还没刚才这一段多,这女子对你很重要?这怕你的隐而不报多半是为了这女子吧?”

    李恪眸子里有了浮光,“父皇,儿臣无话可说,但请父皇开恩!”

    “恪儿,你该立新王妃了!回去好好想想!退下吧!”皇帝忽道。

    李恪微怔,磕头平身,步履沉重,至门边,又回首,“父皇,娶妃一事,儿臣暂时还不想。”

    告退出了御书房,墨夜,月光如梭……

    吉祥站在屋顶,望着李恪的方向,眸子里浮起泪光,“清遥,我想下去!”

    云清遥没有回答,牵着她的手,轻飘飘落下,落地后紧握了握她的手,才缓缓放开,“吉祥,你真的喜欢长安吗?”

    她微笑,泪光迷离,“嗯!清遥,我的家就在长安啊!很多年以后的长安!在这里我觉得熟悉,觉得温暖,没那么害怕,他们,都是和我一样的……人!”

    “人?”云清遥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自卑,同时亦混着不屑,“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人比我们更可怕,而我们,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反而简单!”

    “清遥!”她回眸与他对视,语气里满是哀求。

    他把目光从她黑眸深处移开,望着那一地明月光,“好吧!我带不走你,只要你开心就好!可是,王兄就不一样了,你自己做好准备!我走了!”

    “清遥!”她忽想起一事,急唤。

    “怎么了?”他正欲离开。

    “你知道是谁把含笑散的瓶子放进太子府中的吗?”这是她在刚才偷听到的对话里没弄明白的事情。

    他一笑,满是嘲讽,“这还用问吗?通常是贼喊捉贼!”

    难道是李恪……?她惊讶地捂住嘴。

    “还算聪明!小丫头!所以,这个人,不简单!”他这算是警告了吧……

    “那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啊?”她恨自己的历史没学好,不知李恪是哪代帝王……

    “贞观中期。”

    “李世民?李恪是他儿子?”这么说,李恪是争储的失败者?难怪她不知道这个人,最后当皇帝的是李治嘛!对于他,无端又多了同情和心痛……

    “怎么样?跟我走了吗?”云清遥以为她会改变主意。

    “不!争储之事与我无关,我不认识李世民,不认识吴王,我只认识李恪!”皇位之争,自古充斥着血腥和残酷,若不能游刃有余,八面玲珑,如何能生存?也许他城府深,心机重,可是,她只是认识那个画白衣女子的李恪……

    穿越,本来就是一场孤独的旅程,就像一片叶子,随缘而飘,随遇而安,既然上天让她飘落在大明宫,她就在历史的轮回里看一场盛世繁华。

    云清遥失落之余淡笑,“如此,那我真走了!有事的话我还会来救你的!”月色下,他化作一片白光,消失于无形。

    而她,快步追上前面的身影,“李恪!等等我!李恪!”

    他闻声惊喜回眸,执了她双手,“我正打算去救你出来,你怎自己出来了?”

    “估计你没事了,他们也就放我出来了!”她的小手包裹在他掌心里,暖暖的,双眸亮若星辰,“李恪,我想去看灯!”

    他举头望月,迟疑,“可是,已临近深夜……”

    “不嘛!我想去看!你答应过今晚带我看灯的!”

    “好!去!”只要是她说,他一定做!

    还有2更,明天~!呃,这里借了唐代的背景,可能有的亲更喜欢架空,可是没关系,只是个背景而已,只是吉祥懒得取名字而已,呵呵,事实上,是吉祥自己超爱李恪,嗯,寻思以后写李恪的正剧呢

    [卷]正文 第九十二章 我不喜欢你

    古诗中有云,长安夜市“笙歌彻夜闻”,此番一见,方知名不虚传。长安盛极一时的繁华便如这灯火,亮透了半壁天……

    特迷恋《大明宫词》里太平与薛绍上元夜初度相逢的一瞬美丽,见有卖假面的,吉祥欣喜地跑上去,挑了一个,戴在脸上,回头大喊李恪的名字,那一刻,李恪的眸子,比长安的灯火更加明亮……

    然而,李恪身后,灯火阑珊处,渐渐飘近的白影,冰冻了这一夜辉煌,她面具后的笑容,亦在这一瞬凝固。

    “李恪!”面具落地,她奔向他,纤细的身体挡在李恪身前,浅黄披帛在夜风中飘摇。

    李恪亦注意到这个一头银发,双目冰冷的奇怪男子。纵然他出身皇族,亦被此人与生俱来的尊贵和傲气所震惊。

    “他是谁?”他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小手在颤抖。

    而他,目光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只一句命令,“吉祥,过来!”

    “不!我不!”她靠紧李恪,扣紧李恪的手,只是摇头。

    他便不言语了,目光里的寒冰令她头皮发麻,他的誓言像咒语,一阵一阵,禁锢着她的头,越来越紧,越来越痛……

    “你喜欢之物,我定毁灭……”

    她开始颤抖,全身都在颤抖……

    李恪发觉她的异样,左臂环了她,惊讶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你喜欢他?”眼前的冰眸闪过一丝不屑和阴冷。

    她如雷击,呆立在原地。

    “他究竟是谁?”李恪用自己双手的温暖安抚着她。

    “他……他是我父亲……”她蹙了眉头,低语。

    李恪的目光便落在他一头银发上,坦然而笑,身为皇子,却极其谦逊地问候,“李恪见过伯父?”

    伯父?他皱了皱眉,以他的年龄,做他的祖祖祖祖……爷爷都够了!只是,这丫头……父亲?很好!

    “最后问一句,你真的喜欢他?”

    她惊惧抬眸,在他眼里,她看见了危险的信号,杀戮的气息……

    她很清楚,他是人,他是妖,他要他死,易如反掌……

    心中一痛,她的手指从他手中一点一点滑脱,缓缓走向对面白衣飞扬的他,不敢回眸……

    “吉祥!”他抓住她手腕,不知发生了什么。

    那一刻,她泪流满面,那些美好的,迷蒙的初见永远只是短暂瞬间……

    轻轻挣脱他的手,回眸,泪眼朦胧中,灯火辉煌中的他依然英挺俊逸,狠心嚷道,“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听见没有!我不喜欢你!”嚷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转身奔向另一个怀抱,一双有力的胳膊将她紧紧禁锢。

    李恪的手,依然在空中,保持握住她腕的姿势,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眸中闪过胜利的光,拥着她转身,渐渐消失在人海……

    他终于醒悟过来,一边狂奔一边爬开人群,只是,这长安,只剩千灯碧霄,伊人无处寻觅……

    “吉祥——吉祥——”他一遍遍呼叫着她的名字,而她,是否还能听见?

    雪銮宫。

    “王,王妃还是不肯进食。”宫女来报。

    “知道了!从今日起就不用再送了!”从长安回来,已有月余,不肯进食?她还能活?这样的把戏他焉能不知?

    “王妃……还不肯沐浴……”宫女怯弱地回道,伺候不好王妃,王会不会砍了她的头?心中忐忑不安。

    他皱眉,“还有呢?”

    “还……不肯睡觉,不肯出宫,不肯更衣,不肯梳洗,不肯让奴婢们近身……”

    他将手中朱笔一扔,“行了!退下吧!”

    宫女听见这句话,如获大赦,“是!奴婢告退!”天知道,她鼓了多少勇气来回话……

    他站起身,烦躁不安地在殿内踱来踱去,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抗/议吗?她是他的王妃,他不惩戒她已是极大的宽容,她还要继续挑衅他吗?

    她又是谁?是蕊儿吗?容貌虽不及蕊儿十分之一,可眉梢眼角的神韵却极为相似,有时,他希望她是蕊儿,有时,他又不希望她是,无论是与不是,她的心,到底在哪里?

    当啷一声,是他腰间玉佩坠落的声音,惊扰了他的心绪,心绪难宁,索性出宫往吉祥宫而去。

    而吉祥宫内,她刚刚狼吞虎咽吃完云清遥给送来的羊肉馄饨。这个云清遥,把她当猪呢,那么大一碗,撑得她直打嗝,不过,真的很好吃!云清遥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她舔舔唇,犹在回味馄饨的味道。

    “王驾到!”门外守卫高声唱报。

    她一蹦而起,慌慌张张把馄饨碗塞入床底,抹抹嘴唇,未曾发觉唇边还粘了一颗葱花。

    他冷然盯着她,忽然想笑,来时的怒气亦当然无存,一个人欲盖弥彰原来是这么可爱!

    她扭过身,不予搭理。

    他微微吸鼻,疑惑道,“这里怎么好大一股味儿?好像是……”

    “好像是什么?我可什么也没吃!?”她急速回身,想起床底那只碗,又觉自己的回答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他微微蹙眉,“孤有说你吃什么了吗?孤是说……好像是酸臭味!这儿冰天雪地的,怎么会有酸臭味呢?”

    他探寻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

    [卷]正文 第九十三章 穿过我的黑发的你的手

    她微微窘迫,继而冷哼,“和畜生在一起,有必要讲卫生吗?”

    他却极难得地没有暴怒,只是一步一步走近她身边,她似乎预感将要发生什么,一步一步往后退,“你……不要过来!”

    言语间,他的呼吸已迫近面颊,闪烁着冰凌般光泽的眸子阴晴不辩,恐惧直窜上她心头,本能地举臂横在他们中间,质问,“你想干什么?!啊——”

    她尖叫的原因是,轻而易举被他扛了起来。

    “你放我下来!”她愤怒地捏紧拳头在他背上狠敲,可是,自己的手反被他坚实的背脊磕痛。

    他一直将她扛到温泉,丝毫也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扔进水里,自己随之跳入水中,手指只轻轻一拨,她的狐裘就应声而裂了。

    “喂!云清歌!你干什么?你给我站住!”她双手护住胸口,用微薄的力量喝止她。

    云清歌的脸上却浮起不屑,“你以为你现在的样子孤还有想法干什么?孤这雪国,可全是雪豹,最怕的就是跳蚤!你不给孤洗干净,就每晚吊在雪松上睡!”

    “我宁愿吊在雪松上睡,也不要和你一起睡!你滚开!”她一边喊一边朝他泼水,结果被他握住手腕,用力一拉,便将她拉入他怀中。

    自长安回来,他一直没碰过她,因为国师说,小产以后要一月才能恢复……

    骤然被他拉近,她便感到他的热力在温泉的作用下蒸腾,呼吸倏然一紧,身体也因紧张而变得僵硬。

    他的双臂将她禁锢在怀里,使她一动也不能动,在他灼热的气息中,她的呼吸也不由自主变得急促起来,晕红迅速染上脸颊。

    “不……不要……”她轻声嘟哝,一颗心狂跳不已。

    “不要什么?”他绷紧脸,心里却因她娇羞的模样而荡起涟漪,伸手取下她绾发的簪子,她的如云青丝便在他掌中浮动。

    “蹲下去!”他按住她肩膀,让水漫过她粉肩,而后以指为梳,轻柔地为她清洗着满头乌发。

    她忽然怔住,想起曾经很喜欢的一首老歌: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穿过你的心情的

    我的眼,如此这般的深情若飘逝转眼成云烟,搞不懂为什么沧海会变成桑田;牵着我无助的双手的你的手,照亮我灰暗的双眼的你的眼;如果我们生存的冰冷的世界依然难改变,至少我还拥有你化解冰雪的容颜……

    之所以喜欢这首歌,是因为喜欢并且向往这样的感觉,一个懂得疼爱自己的男人温柔地用他的手为自己梳理长发。

    在她的理解里,只有真正疼惜一个女人的男人才会有这样温柔细腻的动作,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第一双穿过她的黑发的手会属于云清歌……

    凝视他极为认真的表情,感觉他的手指顺着水流将她的三千烦恼丝一根一根理顺,心里的疑惑渐渐扩散……

    这是他吗?这是嗜杀成性的云清歌吗?是妖王吗?是亲手扼杀她腹中胎儿的恶魔吗?在这样冰冷的世界里,他的容颜会比冰雪更难融化吗?

    他的手渐渐下移,在她细白的颈子处轻抚,战栗的感觉使她从臆想中惊醒,惊慌重新回归,欲站起,又被他压回,他不耐地皱着眉,“别动!你知道自己多脏吗?”

    岂有此理!她横他一眼,居然被一只豹子嫌弃脏……

    他褪去她身上仅剩的束缚,以为她沐浴为名,肆意在她每一处肌肤游移,至关键部位时,还不经意停留,加重力道……

    她微微喘息,毫不客气地认为他是故意的!

    “不用你了!我自己洗!”她不堪他这样有意无意的“挑/逗”。

    “好啊!”他亦不反对,松开她,背着手看她,“以后再不肯沐浴,孤就会认为,你在等孤给你洗!”

    她狠狠瞪他一眼,“哪里是豹嘛!分明是狼!大色/狼!你出去啊!”

    他一言不发,杵着不动。

    撞他?打他?以卵击石!

    这个世界,永远是这么不公平!为什么她总是弱势群体?

    “瞪什么?还不洗?”他作势再次来抱她。

    “停!我洗!”她没入水中,暗暗发誓,云清歌,总有一天我要占上风!心中憋气,将一池水搅得纷乱……

    洗毕,她却傻眼了,她的衣服呢?全被水浸透,她该怎么回去?

    “洗好了?”他冷冷地问。

    “没……还没……”目光四处游移,寻找可以蔽体之物。

    他犀利的眼神一眼看穿她的心思,顺手拿过池边他的斗篷,将她从水里捞起一裹,抱着她往回走。

    一路都有侍卫行礼问安,她满脸红透,脸埋入他胸口再也不敢露出来。

    可是……不对!这不是去吉祥宫的方向!

    “走那边啊!”她伸出雪白的藕臂,指着吉祥宫的方向。

    他眸子里闪过不易察觉的邪魅,“洗干净了,孤就有所想法了……”

    昨天只两更,很不好意思,今天5更补上~!

    [卷]正文 第九十四章 你喜欢谁?说!

    雪銮殿,他的寝宫。

    雪纱帐落,与此同时,飞出一片如云狐裘斗篷,她在惊愕之下,被他的温暖紧紧包围,她所有的反抗,怒骂都淹没在他唇中。

    她,和他,是实力太悬殊的两个人,不,应该说是一人一豹……

    一如既往的霸道,野蛮,他吻着她的时候,似乎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吸出来一般,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下去一般,她,除了喘息,就只能选择窒息……

    无端地,便将他的吻和李恪的相比较,李恪的温柔疼惜水一样在心里弥漫,渐渐漫进眼眶,睫毛边便有了浅浅湿润,在他的唇移至她粉颈之际,迷蒙中,仿佛再度看见李恪玉树临风,立于长安满街灯火里,情不自禁,念出的名字是:“李恪……”

    他身体一僵,在她腻滑的脖颈狠咬一口……

    “啊——疼——”她尖声叫道,伸手一摸,竟是满掌鲜血。

    “你疯子啊!”她哭着大骂,隐约,看见他唇边猫科类尖锐的牙齿倏然收回,心中又惧又恨,她,竟然在更一只豹子xxoo……

    他正处于盛怒之中,眸中冰刀霜剑,怒吼,“你刚刚叫的谁?叫的谁?!”

    鲜血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她抚着脖颈的伤口,依稀便是野兽捕食时咬破喉管的齿印,愤怒便在血腥味里点燃,不知何处来的勇气,她大声回敬,“我叫李恪!我就叫的是李恪!我喜欢他!喜欢李恪!他是人!是和我一样的人!才不像你,是禽/兽!是豹子!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一只豹子!”

    “你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吗?孤要杀了他!再杀了你!”他的吼声在雪銮殿回荡。

    这一次,她真真切切地听见了属于豹的吼声,比任何一次都地动山摇,可是,她疯了,在这样的震动里愈加没有理智地和他针锋相对,“你杀吧!云清歌!和你在一起生不如死!我早就说过,我宁可死也不要呆在你身边!”

    “嗷——”他狂吼一声,俯身在她颈处伤口shun吸,她的血,便这样潺潺流进他嘴里……

    雪銮殿寝宫外,更有不安的国师和侍卫惶惶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宫内发生了什么事,不断喊着“王!王!”却无一人敢闯进。

    她躺在他身/下,像个木偶,任他吸着她的血,她能感觉他的舌不断舔舐着她,间或,他尖锐的牙齿刮疼她的皮肤,她,都不再抵抗,如果,就此死去,但愿能回到二十一世纪,回到爸爸妈妈身边……

    她的血,有少许从他唇边溢出,沿着她雪白的脖颈缓缓流淌,如一条细流,淌过锁骨,蜿蜒至她的千年泪链坠上,却不再下淌,尽数被千年泪吸收,千年泪便渐渐开始发光。

    起初是桃花一般的粉红色,随着血滴的渗入,颜色逐步加深,最后,如鲜血一样,殷红透亮……

    这红光带着有魔力的温暖,缓缓散发,渐渐平抚着她的伤口,她的疼痛,而他的怒火,也在红光的安抚下慢慢平息,吻,终于变得热切,却温柔,贪婪,而缠绵……

    这样湿热的舔舐让她感到有几分熟悉,迷迷糊糊中,似乎在过去某个时刻,她也受了伤,亦是这样的舔舐游遍她身体每一处……

    她曾经以为是云清遥为自己治伤,还一度十分难为情,难道,是她错误的判断?为她舔舐伤口的是他?

    无法思考,无法回想,身体里似乎还有不属于自己的灵魂,在他的唇温里兴奋高昂起来,并指挥着自己的身体在他的shun吸舔舐中发热,颤抖,并极度快乐……

    “雪儿,雪儿,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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