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銮清歌:王妃吉祥 作者:yuwangwen
吼,“还不走?!”
他不敢再违令,悻悻离去,临走嘀咕,“若你再欺负王嫂,我不依!”
云清歌眉头一皱,眼看暴风雨就要来临,墨颜死死拉住他,“王!稍安勿躁!可别为了个女人伤了兄弟和气!不如这样吧,臣妾枉为后宫之首,竟连后宫混淆王室血统一事亦未察觉,是臣妾是指,王若有怒气,就拿臣妾出气吧!打、骂、罚,都可以,只别在此用人之际和兄弟翻脸!”
云清歌听了这话,渐渐平息怒气,语气亦缓和起来,“颜儿,还是你深晓大义!跟着本王,不觉得屈吗?”
墨颜低头轻声道,“王何出此言?颜儿虽是墨国之王,可终归只是女子,女子一生最大的事业便是自己的夫君,何况颜儿的夫君还是万能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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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正文 第六十八章 谁要她死?
吉祥听着二人的对白,恶心感上涌,原来云清歌还是谁夸赞人的……
哼,真够恶心的!拜托,这俩人打情骂俏能不能去别的地方?她双眼一闭,索性打起鼾,看着两人识趣否!
墨颜听见吉祥的鼾声,朝云清歌一笑,“王,妹妹已经睡了,有些话臣妾就直说了!若按这后宫规矩,妹妹原该处死,可是,臣妾看着妹妹就觉得亲切,心里常常就会想起一个故人,臣妾大胆揣摩圣心,想必对妹妹也有姑息之心,是以向王讨个人情,饶了妹妹吧!”
云清歌没有说话,吉祥气得几欲爆炸,这个该死的墨颜,假惺惺装什么好人?明明盼着她死,却在云清歌面前给她求情?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装a也不装c?
“王,千年泪凋零,王的心情臣妾感同身受,可是,妹妹并不知晓内情,不知者无罪,至少不该死罪啊!王!”墨颜见云清歌不说话,竟露出哭腔,以打动云清歌。
“好吧!看在你贤良淑德的份上,就听你的!”云清歌终于应允饶她死罪。
墨颜喜笑颜开,对云清歌行起了大礼,“谢王成全,如此请王暂回雪銮殿吧!臣妾留下来照顾妹妹,臣妾是女人,怎么说也比二王爷在这方便一些!”
“嗯!”提起云清遥,云清歌露出不悦的神情,只嗯了一声便先行离开吉祥宫。
吉祥仍然假装打鼾,只听墨颜冷哼,“别装了!他走了!”
既被识破,吉祥也不再装下去,睁开眼直视墨颜,“拜托你也别装了!他走了!”
墨颜便冷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感谢我吗?”
“感谢?”她笑,“是啊!我真该感谢你煽风点火点得好!救我?只怕是想杀我吧!相信你的话?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来吧!要杀就动手,正好我现在动弹不得,任人宰割!”
墨颜嘲讽一笑,“我杀你?不不不!我不会那么笨!王当着群臣的面许你一颗千年泪,任何人都不能动你一根头发,我再杀你,不是自寻死路吗?”
听了她的话,吉祥心中一动,难道云清歌此举是在保护她?再联系她逃狱之后云清歌带伤追来,且为她挡冰块的情景,暗觉事有蹊跷,试探着道,“得了,你又不是没杀过?假装王圣旨的事你都敢做,还不敢杀我?”
墨颜探寻的目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微微一笑,“你这丫头,还有几分聪明,没错,凌迟处死是本宫假传的旨意,不过,你大可以去向王告状啊!你看他站在哪边!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呢!”
原来,要处死她的果然是墨颜,而非云清歌!
所以,云清歌才会赐她一颗千年泪,并在大婚宴席上向世人示警,任何人也不得动她一根头发……
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云清歌在意她吗?那真是好笑了!既然知道墨颜要杀她,为何不查办?为何还要听信墨颜哭哭啼啼的说辞,并大叫赞赏墨颜的贤良淑德?还有,既然要保护她,为何要伤害她?
只要一想起失子之痛,杖刑之痛,其它的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计了,心中徒留憎恨,恨云清歌,憎眼前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
“别这么看着我!”墨颜笑道,“我会觉得你在感激我!不用了!你迟早会死的!而且不用本宫动手,你一定会死在云清歌手上,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本宫得暂时保住你的小命才行!”
“无耻!”吉祥恨恨地骂了一句。
“本宫无耻?”墨颜大笑,“不知整个雪銮宫如今上上下下都在讨论谁无耻,不但给王戴了大大的绿帽子,还怀了野种!”
“你胡说!”吉祥大怒,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可墨颜竟然说全雪銮宫都知道,那不是她传出去的还会是谁?云清歌自己吗?他左看右看也不像把自己戴绿帽的事拿出去四处宣扬的人吧?
至于其它宫人,宫里严禁谈论宫中私事,他们就算有胆子编排吉祥,也没胆子敢说云清歌半句坏话!
“吉祥啊吉祥!枉你聪明一世!竟是糊涂一时啊!你作为王妃,红杏出墙也就罢了,不该妄想把外面的野种充当王子来养!”墨颜慢悠悠地道。
吉祥就真不明白了,凭什么人人都说她红杏出墙?哪里来的证据?今日若不讨个说法,以后简直无法做人了!
“墨颜!你不要欺人太甚!即便在朝堂之上也要讲证据,你凭什么污蔑我的人格!”她大怒。
墨颜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忽然放声笑了起来,“证据?王本身就是证据!你还不知道吧?那就用你的脑袋想想,宫中妃嫔上千,哪一个有子嗣?偏偏你就有了,不是野种是什么?”
这番话惊得吉祥半天说不出话来,难道云清歌不能生育?不,不可能!那她怀的是谁的孩子?绝不可能是别人的啊!真是见鬼了!这究竟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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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正文 第六十九章 异状
墨颜已从她惊呆的眼神里看到了答案,阴冷一笑,答,“没错!王是不能有子嗣的!你说,王听了你的‘喜讯’高兴得起来吗?”
不!绝对不可能!这太诡异了!
她惊讶的眼神让墨颜甚为舒心,大笑道,“所以,别再仗着王疼你!王最恨的,便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或许王曾经待你与众不同,但今时不同往日,你自己前天有多惨,你也深有体会了?别再对王抱任何幻想了!乖一点,或许我会请求王,在你非死不可那天,给你一个痛快!”
吉祥将墨颜的话在脑子里重新整理一遍,渐渐梳理出头绪,第一,云清歌不能生育;第二,她已被认定是水性杨花之人;第三,她非死不可;第四,墨颜最后对她的警告是,离王远点。
如此说来,墨颜竟把她看成大敌?在她被认定重大罪名之后,在她非死不可的命运定下来之后,还对她颇为忌惮?
不过墨颜的警告还真多余!不用墨颜说,她自然也会和云清歌势不两立!
“王后,吉祥真不明白了!既然吉祥在王眼中如此不堪,为何王后还害怕吉祥夺走王呢?以王后如此贤良淑德的品性,一定深得圣心吧?”她趴在床/上嘲讽。
女人,就是喜欢逞口舌之快!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劣根性,不过,反正已经跟墨颜势同水火,墨颜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得罪了她也无妨,索性让嘴巴爽一爽吧!如今的她,可是全身上下只有嘴巴能爽了!
“那是自然!”墨颜咬牙切齿,不忘补充一句,“本宫会常常来看你的!自求多福吧!”
“谢谢!不送!”她扬起手,回之以微笑。是谁说的?微笑是打击敌人最有力的武器!好像是老妈说的!
想起老妈,心中的酸楚就开始泛滥,如果老妈知道她现在所受的苦,眼泪早就决堤成灾了!
“妈,我很好,真的很好……”她望着窗外的天际自言自语,多么希望风能把她的话传给妈妈,她永远也不要爱她的人为她而担心……
终年冰雪的雪銮啊!窗外又飘起了雪花,一朵,两朵,三朵……
寂寞和冰冷,如影随形,她除了趴在床/上数雪花还能做什么?“两万朵,两万零一,两万零二……”
这,究竟是数雪花还是数她自己的寂寞?在她数到两万多朵的时候,她终于睡着了!
如此醒了睡,睡了醒,晨昏交替,已是七日过去。
雪雁离开吉祥宫以后,新来了一个宫女,叫雪娇,每日照顾吉祥吃饭服药。奇怪的是,送来的吃食全是熟的,每顿还有鸡汤。
喝着暖暖的鸡汤,她心中暖流涌过,一定是云清遥那个傻子,云清歌不准他再来,他便熬了汤让宫女给她喝!
第七日,虽然未曾痊愈,可也基本能行走,不愿在雪銮宫与云清歌遇上,便去了桃花坞,却见桃花坞的一角,多了一个真正的花塚。
望着千年泪光秃秃的枝干,吉祥猜测,这花塚里埋的便是千年泪的花瓣了?
走近花塚,石刻墓碑上竟然还提有血写的诗,诗名为《香魂》:
清风欲醉红欲然,
歌舞散尽落英染。
蕊梢何曾凝香魂,
儿时瑶池已千年。
吉祥轻念这首诗,惊讶地发现,这居然是一首藏头诗,每句诗的第一个字分别是:清、歌、蕊、儿……
连起来便是云清歌和蕊儿的名字!
看来,这云清歌对蕊儿确实用情颇深……
千年泪,千年泪,这一株桃花和蕊儿究竟有什么关系?竟值得云清歌如此珍爱?一个大男人,并且是冰山男人,竟然会玩“黛玉葬花”的游戏,也着实让吉祥大跌眼镜了!
忆起上次千年泪的树皮渗血一事,她心有余悸,可又耐不住好奇心,大着胆子伸出手去摸树皮,并为发现任何异状。
于是,俯下身去查看千年泪的树根,脖子上的链子便垂了下来,触到树根,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她的链坠居然发出粉色的光,渐渐的,这光越来越红,越来越亮,于此同时,她倍感不适,心跳也紊乱起来。
她头晕目眩,无法站起,匍匐在地,握住心口,许久没有发生的心脏病症状出现了,胸口似被堵住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救……”一句救命还没喊出来,她便昏阙过去。
快3点了~!脑子有点晕乎乎,前面几章还打错字了,被可爱的11找到,并严肃批评吉祥,5555555555,所以,吉祥先睡觉了,明天中午再更最后一更吧~!
[卷]正文 第七十章 逃走计划
“呜呜呜呜……”熟悉的低鸣,应该是雪儿吧?脸上湿湿热热的感觉,淡淡腥味,毫无疑问是雪儿在舔她的脸了……
皱皱眉,醒来,自己果然躺在雪儿怀里,它尖锐的爪子轻柔地拨弄她的头发,之前所有的不适全都消失了。
低头看胸前的千年泪,已恢复了正常,头顶,芬芳袭人,举目,千年泪竟然满树灿粉,再度开花!
她惊讶极了,昨晚的一幕在脑中重现,难道这千年泪和云清歌给她的链坠真有联系吗?那她自己与这里的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太离奇了……
“雪儿,雪儿……”她念着它的名字轻叹,“你一定知道所有的缘由,可惜你不能说话……”
雪儿一双乌黑的眼睛似乎蕴满哀伤,与她目光相对,竟令吉祥产生惺惺相惜之感,“雪儿……”她抱住它脖颈,犹如抱住这异世唯一的亲人。也真是奇了,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和一只豹子交上朋友。
而通人性的雪儿亦舔着她的脸,用动物的方式表示对她的亲昵,给她以安慰。
虽说已习惯了雪儿这样的热情,虽然雪儿一身雪白干净得犹胜新雪,但动物特有的腥味还是让吉祥觉得不舒服,这种气息云清歌也有,大约是因为常年食生肉不沾素菜所致。
她皱皱眉,推开雪儿的脸,指着它鼻尖道,“雪儿!你有口气啊!拜托!别舔我!”
雪儿似听懂了她的话,垂头丧气的样子十分可怜。
吉祥见状,心中不忍,叹道,“得了!以后啊,要养成勤刷牙的好习惯!今天开始,我就帮你刷牙吧!”
来到这里以后,她无法容忍自己不刷牙,是以曾逼着国师给她用动物硬毛做了几支古代牙刷,桃花坞和吉祥宫都有存放。
百般无聊之际,玩玩云清歌的坐骑也好!
她跑进屋取来盐水和牙刷,雪儿起初对这个东西十分忌惮,死也不肯张开口。
吉祥用牙刷指着她的头道,“我数三下,再不张开,从此以后不许舔我!一,二……”
立马,雪儿乖乖地张开了嘴巴,吉祥不忘在它脑门上一敲,以示惩戒,然后才用刷子沾了盐水给它一遍遍刷干净。
末了,累得气喘呼呼,盯着手中的牙刷思忖,“看来还得做个大的,这东西给你用实在累死我了!”
雪儿口气清爽,立刻伸舌在吉祥脸上乱舔,吉祥一边躲一边拍打它的头,“走开啦!怎么跟你主人一个德行!”
她越躲,雪儿越和她嬉闹,星光流盈,花开无声,吉祥的笑声或高或低,时而伴之以尖叫,静谧的桃花坞亦只在此时才有生气……
而桃花坞入口,黯然独立的人影,悄然转身离去……
“雪儿,我累了……”仰天一躺,她的天空被粉红的花瓣铺满。今晚的月亮躲进了云层,花影重重间,星子的光芒渗透进来,忧思,溢然。
这个冰天雪地,她真想离开啊!离开这些比冰更冷,比雪更无情的人,可是,桃花坞外重重守卫,她就是插翅也难飞……
飞?她眼前一亮,雪儿不是会飞吗?可是,雪儿会带她走吗?不管,试试!
她坐起身,托腮凝望着雪儿,“雪儿,雪銮宫,只有你对我最好,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人了!”
如果要打动一个人,说话时一定要看着他的眼睛,而且要深深地看,用整颗心去看……
这是某礼仪课老师的教导,她将它理解成电眼,并在此时对一只豹子大放高压电,通人性的雪儿立刻臣服在她的狐裘斗篷下,舔着她的脚。
她暗叫有戏!愈加楚楚可怜,“雪儿,你答应过我带我去看星星,看日出的,不许抵赖哦!”
雪儿似乎有些犹疑,吉祥毫不犹豫拧起它颈上的毛,“你,说过是我的豹了!可不能像你主人那样出尔反尔!否则……否则……下次我把你牙齿全部钜掉!”
雪儿居然扔给她一个白眼,哼哼唧唧地趴下来,示意她上背。
她大喜!原来该必要的时候也要来点狠的!对付动物的方法和损友们交流的那些对付男人的策略一样啊!
这一回,她驾轻就熟地爬上雪儿的背,雪儿便驮着她腾空而起,桃花坞入口那些守卫看见了,也听之任之,不加阻拦。
呵!原来打豹也得看主人!早知道雪儿在守卫面前这么有面子,早就该好好利用了,真是浪费了……
随着雪儿越飞越高,吉祥张开双臂,闭上眼享受风从耳际吹过的快意。她过去二十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恐高的她何曾敢妄想随风徜徉?
如今,世界在她脚下,星子似乎随手可摘,她不禁为自己第一次骑雪儿时的狼狈模样而感到好笑而羞愧。
“雪儿!再飞高点!”她兴奋地大叫。
眼看星星谷就在前方,她似乎闻到了自由的气息,雪銮宫,再见了!云清歌,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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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正文 第七十一章
星星谷的星光依然璀璨明亮,雪儿四脚朝天躺在地面,让吉祥躺在它温暖的肚皮上看星星。
吉祥想到她的逃跑计划,忽然觉得对不起雪儿。朋友之间,不应该有欺骗,她怎么可以利用雪儿?可是,想到云清歌暴虐的样子,终是下了决心。
“雪儿,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看日出吗?”星空下,她对雪儿敞开心扉。
这,无论在现代还是此时,都是第一次。她的懦弱,她的忧伤,她从来不希望别人看见。
雪儿是不会说话的,或许,也正是因为它不会说话,才能成为最好的,亦是最安全的听众吧……
“雪儿,其实我是个病人,一个过了今天就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病人。爸妈每天最担心的事,就是我会在某个瞬间突然就离开了。说实话,我不想死,一点也不想!世界多美好啊!你看天上的星星,好亮好亮,我舍不得,舍不得每一颗星星,每一朵花,更舍不得爸爸妈妈。我每天都起得很早,因为我害怕自己哪天一睡下去就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阳光,阳光,就是希望,就代表我还活着……”
她的话,雪儿能听懂吗?如果能,那也一定能谅解她的欺骗……
“雪儿,我肚子饿了,你给我去找点吃的来,好吗?”她从雪儿肚皮上起来,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它。
它毫不犹豫点头,转眼便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雪儿,对不起,再也不能和你一起看日出了!”她望着它远去的方向,低喃。
天边,启明星已亮起,她,必须走了……
茫茫雪原,多了一个急急奔走的瘦小人影,单薄得如一片白羽,在冰天雪地里孤单飘零……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去往哪里,更不知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一番盲目乱闯之后,天边第一缕霞光终于映红云层,她便朝着太阳的方向奔走,有阳光的地方,就有温暖,就有生命的希望,不是吗?
只是,不知道这无边无尽的寂寥雪原何时才是一个尽头,而天幕,已由深至浅,被红色渲染。
她停住脚步一边擦汗一边,却发现自己伤愈的身体一旦停下竟无法再继续支撑,适才的亡命奔跑完全是凭着一股意志力才不致垮掉。
“想去哪里?”
筋疲力尽之际,传来阴沉的低喝。
这声音太熟悉了!她抬头一看,魂飞魄散。
云清歌铁青着脸站在她身前……
“你的每一次出现能不能正常一点?人吓人吓死人啊!”她拍着胸口,惊魂未定。
“走!”他冰冷地吐出一个字,转身就走,似乎料定她会跟来。
她看着他的背影冷笑,定定地站在原地。她知道,她跑不了,可是,她也不会心甘情愿跟他走!
觉察到她并没有跟上他的脚步,他双眉凝成一个结,转身,“怎么不走?”
他眸中的戾气令人心生惧意,可她仍鼓起勇气反抗,“不!我不走!我永远也不要回到那个冰冷的地方去!我讨厌寒冷!讨厌你!”
他的眉愈加纠结,还没有人敢说讨厌他!更没有人敢对他说不字!
他朝她走近,她分明感到他的阴影带着霸气山一样朝她压来,恐惧,令她慢慢往后挪着步子。
他双眸一眯,一眨眼的瞬间,便将她捞进怀里,双臂如铁,禁锢得她动弹不得。
“想跑!?是不可能的!”他简单而生硬地表达着他的权威,口中少了平日的淡淡腥味儿。
她在他怀中努力挣扎无果,虚软了身子,无望地看着他的眼睛,“杀了我吧,我宁可被凌迟,也不愿随你回去!”
回去?说不定哪天还是一个死字!
他,亦凝视着她的眼睛,这双眼睛是他熟悉的,即便是在处理朝事的时候,也会常常不经意就出现在眼前,活泼,调皮,灵动,然此时,却是如此地灰暗无光。
这样的绝望让他的心猛然刺痛,仿佛很久以前,亦有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绝然哀求,“要杀他,便杀了我!”
“不!我不会杀你!”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不知是对她说,还是,对她说。而多年前,他没来得及说这句话……
她的眸中瞬间燃起了愤怒,张开唇,一字一句,“和你在一起,比死更难受!”
他的眸,遇火则燃,遇冰则冻,微眯的双眸里,霸气泻出,铁指握紧了她的腰,“即便死,你也只能死在我身边!”
“云清歌!我恨你!”绝望。
他双臂一紧,将她抱起,毅然前行
事实上,吉祥已经没有力气自己走了,在云清歌怀里索性一动不动地躺着,他白衣上的狐毛在她脸上轻蹭,摩擦着皮肤,微微地痒。阳光刺得双眼缭乱,闭上眼,便感到睡意朦胧。
恍惚间,忽听见云清歌木木地说,“孩子的事,是本王错怪了你……”
即使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她也感到心尖一酸,委屈的泪差点湿了眼睫,只是,错了就只是两个字吗?一句错了就能挽回一个小生命吗?
不!她不要再去想这个问题!她很累,很累……
终于睡去,却没有听见云清歌许久以后的长叹,“这个孩子,不要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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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正文 第七十二章 我没错
云清歌并没有把她带回雪銮宫。
吉祥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座木质的房子里,典型的雕花木窗,垂了绿影纱的窗帘,蚊帐也是这种颜色。
多久没见过绿色了!这样的嫩绿新鲜得连她心尖都感到了润泽的湿意。
被子也不是雪白的狐裘,鹅黄的缎子光滑柔软,这间屋子给她的感觉,是她误闯了另一个时空的春天。别告诉她,她再度穿越了……
窗外,叮叮咚咚响起了琴声,清冷凄婉,哀绝之调绵长悠远,其曲之高,调之觉,似咏叹千年,无人能和。
听琴辩音,弹琴人会是怎样一个孤独之人?
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惺惺之情油然而升。吉祥不禁起身出门,循着琴声而去。
见惯了一望无垠的雪原,映入眼帘的满园姹紫嫣红令她心旷神怡。阳光下,满池春水波光粼粼,池边的柳条镀着金光,微风拂过,柳条轻摇,满池水纹便一个接一个,密密麻麻荡漾开去。
琴声是从西北角传来的,她穿过曲桥,一直走过去,西北居然有一个人工湖,湖心亭子里,有人一身白衣,琴声正从他指尖流淌出来。
水天一色,如诗如画……
她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止。
她忽然很后悔前来寻觅这琴声,若不见弹琴人,她会为这琴声泪流满面;如今见了,当真不如不见,这样的琴,这样的景,他不配!
急速转身,却听“铮”的一声,弦断,余音绕耳。
“既来,何必急着走?”他的声音无一丝感情se彩。
她不答,继续疾走。
“怕本王?”
她站定,怕?没错!她真的怕他!试想,独行旷野,遇到野兽怕不怕?在她眼里,他就是一只野兽,暴虐成性。
可是,害怕不代表束手待毙。
她转身走向他,在一身素白的他之前停住脚步,“雪儿呢?你把它怎样了?”
风,扬起她垂散的发丝,丝丝缕缕,拂着他面颊。
湖水,微乱。
他眉梢几许嘲讽,“你很喜欢雪儿?”
她顿了顿,“无可奉告!”
“它不过是一只禽/兽而已!”他眸子里浮起深意。
“禽/兽?”她冷笑,“别糟蹋了这个词!你还不如禽/兽!”
他伸手绕至她后颈,扼住她脖子,质问,“你可知,侮辱本王是死罪?”
他的阴冷,她司空见惯,她回之以冷漠,“请王开恩,处死我吧!”
她的冷淡,愈加激怒了他,将她拉近,紧贴着自己,呼吸喷在她脸上,“认错,就饶了你!”
她别开脸,深深吸气,给自己勇气,“我没错!虎毒不食子!你不问缘由,暴虐成性,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不是禽/兽不如是什么?!”
“你……”他被刺痛,眼前这个女人忽然变得陌生,习惯了恶作剧的她,闯祸的她,傻呵呵的她,他从来不知道,女人会这么难驾驭,这倔强的脾气也和蕊儿一模一样,甚至更加顽固!
此时,只要他稍稍用力,她纤细的脖子就会在他指间断裂,这是他,作为一国之王,一贯的征服方式。
可是,这张脸,这样一张脸……
蓦地,低下头,他狠狠咬着她的唇,他能感觉到她的挣扎,她含泪的愤恨,但,他不堪忍受女人的背叛和忤逆,更不允许自己连一个女人都征服不了!而男人征服女人最原始的方式便是——占有。
他遂将她抱起,她轻得如一片鸿羽……
挥袖拂去石桌上的琴,将她放落,衣帛碎裂声中,是她悲愤的控诉,“畜生!你这畜生!我恨你!”
阳光褪尽,天空瞬间昏暗起来,从激愤的痛斥,到最后无声的流泪,她的痛,如初/夜一般,吞尽她所有的力量……
喊不出来,亦不想再喊!云清歌,只有野兽才会做这样的事!
风平浪静之后,他盯着她身下,冰山脸惊恐万分。
“国师!国师!来人啊!请国师来!”他慌忙给她盖上自己的斗篷,却不见人前来。原来侍卫不敢看这一幕,早已退得远远的。
急速裹紧她,抱起她便往国师处奔,眼尖的侍卫见他跑得急,从藏身处出来,被他迎面一脚踢中心窝,“拖出去砍了!”
侍卫尽骇然,偷窥王是死罪,怠慢亦是死罪,皆屏气息声,不敢多言半句。
她的血,滴了一路。
“王,这是……?”国师大骇。
他垂下头,略微尴尬,“本王也不明白,你看看!”
国师犹豫着要不要揭开王的斗篷,看看究竟是因何出血,云清歌却看穿他的心思,“别动,她……没穿衣服!”
国师立时明白发生了什么,摇头叹息,“王!该怎么说你!这个事情……”
他伏在云清歌耳边一阵嘀咕。
云清歌愕然,没有人告诉他,小产后不能宠幸,毕竟,他的妃子,没人有过半点动静。蕊儿走了,他便以为自己此生不会有子嗣,谁知这个异世界来的女子却突然怀孕,孩子又突然命丧自己手下。
这一切,变得太快……
[卷]正文 第七十三章 有我无她
她真不明白,来到了古代,她这有心脏病的身子,居然能经得住如此多的折腾。难道真应了小说里那句“虐虐”更健康?
她静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绿影纱的帘子边,伫立白衣胜雪的他。
他们之间,这样的僵持,已经持续了好几天。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终于,他缓缓踱至她身边,坐下。
他欲用手指梳理她凌乱的发,她秀眉一蹙,避开。他的手指便落至她颈间,凝脂般的肌/肤有些凉,他心中微叹,和衣入衾,一手搂了她,一手仍摩挲着她颈上的肌肤。
她挣了挣,徒劳。
他温暖的手指探入她衣内,挑出那根金链,千年泪的链坠发出粉红微光。
“以后,不会伤害你。”他说得郑重。
她冷笑,“君无戏言?”
“无戏言!”他紧了紧胳膊,将她抱得更紧。
“无论我做什么?”她斜眼看着他,心中无分毫信任,他的承诺,少了吗?
他果然脸现警惕,不屑和戾气显露无疑,“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女人,若有半点红杏出墙的痕迹,休怪本王无情无义!”
吉祥冷哼一声,这样的对白是她早已料到的,他原本就是无情无义的畜/生!只稍稍试探,本性便暴露出来。
他以为她不信,加重了语气,“后宫律例,不洁者处以棍刑。”
棍刑?杖责?这么简单?不像。
看着她的狐疑,他冷冷道,“不是打屁/股那么简单。”他的手指在她唇上轻抚,“用棍子一根一根从这儿插/入,刺穿五脏六腑,后宫还没有人敢尝试!”
随着云清歌手指的移动,她似乎感到真有一根棍子从她口中伸入,刺穿胃肠……
“啊——”她在自己的臆想中忍不住尖叫。
他低头覆盖了她的唇,由浅尝到深入,体内悸动难耐时解开她的衣裙,品尝她每一寸肌/肤的美好……
她浑身颤抖,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恐惧,这个人,太恐怖了!除了禽/兽不如这个词,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他!
她完全被他的话吓傻,任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离开!不顾一切地离开!管他什么玲珑心,管她还能不能回现代,一定要逃!和这个人生活在一起,她不被弄死,也会被吓死!
他的喘息愈加急促,却终于强压下燃烧的火焰,重新整理好她的衣裙,紧紧抱住她,紧紧的……
稍稍平息,他在她耳际轻道,“所以,要乖一点!尤其,远离钟离焰,远离清遥。”
xxx!吉祥差点想骂脏话,这无耻的品种,居然连自己弟弟也要怀疑!
她呆不下去了!她要窒息了!一定得想办法尽快逃走!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最好能让云清歌带她出去,在这大院里憋着,侍卫密密麻麻,怎么可能逃得掉?出去,山高水远,或许还有机会……
“听见没有?回答我!”他霸道地挑起她的下巴。
她稳住心神,赶紧点头,一副很乖很害怕的样子,并问道,“这是哪儿?不是雪銮啊?”
他松开她的下巴,在她脸颊上轻吻,“嗯,这是墨国,和雪国相去甚远,完全是两个世界!”
og!墨国!她听见这个名字就反胃,还有那个一身漆黑的女人,和云清歌真是偶像级绝配!两个超级作呕对象!
“你身子不好,又讨厌寒冷,国师说,你现在的状况,不能冷着,所以,在这住一段时间。”
她直翻白眼,没错,她讨厌寒冷,可是她更讨厌墨颜这个女人!
“墨颜也来了吗?”她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厌恶。
“当然!这是她的国土,我们只是客人呢!”
“那我宁愿回雪国!明天你派人送我回去吧!”她暗自思索,云清歌难对付,可侍卫就好对付多了,使点小手段就能将他们骗得团团转,届时,再找机会逃跑……
他微一冷笑,“那可不行!你的身体重要!再说,那些侍卫去送你,本王如何放心?”心底却暗道:又想跑……
“那叫雪儿送我好了?它会飞,一会儿就到了!”她急道。雪儿?就更好对付了……
“雪儿没时间!”他蹙了蹙眉,甚为不悦。
“总之,有墨颜无我,有我无墨颜,我要走!”或者,他安排她去别处住?防范没那么严?
他便沉下脸来,“都是本王的女人,你为何讨厌她?她可是拿你当妹妹看待,处处维护你!再这般蛮横无理,本王可要你好看了!”
哼!果然“君无戏言”!刚刚还说无论她做什么都不会伤害她!
“她要杀我你知道吗?”一急之下,脱口而出。
“胡说!”他严厉呵斥她,“王后贤良淑德,后宫典范,怎会无缘无故杀你?你闯的祸还少了?她处处替你求情,再诋毁她,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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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正文 第七十四章 奇怪命案
吉祥愣住,恨不得打自己嘴巴,她怎么忘记了自己是什么东西!他肯定是相信墨颜不相信她的!
呵!枉她还妄想他在婚宴上宣告任何人不得动她一根头发,是在保护她,看来是自作多情了!他的不伤害便是这样……
而他,微微侧目,窗外,一个黑影悄然隐退……
“墨国风景不错,我想出去玩玩!”她只能再生一计。
“行!明日本王下朝后陪你!”
她早知他不会放自己单独出去……
鸡啼二遍,他放开她起身,稍稍站了站,道,“本王叫雪儿来陪你!”
她冷哼,“最好雪儿也是母的!”
他却一笑,极难得地一笑,那一瞬,吉祥以为自己眼花看错……
“雪儿是公的!”他转身就走,脚步有些急促。
呃?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给雪儿取名的时候,雪儿对这个名字如此抵触了……
“对了,明日早起,和本王一起上朝!”他跨过门槛之时回头说了一句。
吉祥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云清歌要她一同上朝,原来这是墨国归顺雪国,举行大典之日。
在墨国温暖的春季里,云清歌除去尊贵的狐裘,依然一袭白衣,依然华丽高贵,依然傲视天下。
白色,只有穿在他身上才那么华贵,皇族不是崇尚黄|色吗?这儿,白色才是最高贵的颜色。
他的左侧,是一脸笑意的墨颜,右侧是面无表情的吉祥。
群臣,在他脚下欢呼。
他凛然而威严,“众卿平身,孤定不负众望。”
他自称“孤”了,国师说,墨国归属,便是统一了整个王国。
吉祥不明白这个意义,历史上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朝代,这么一个王国,这,是什么王国?
回宫途中,他的眸中,除了冰冷,今日更多了踌躇满志和忧思,然,这些都不是她所关注的……
墨颜仰慕地看着他,“我的王,从今往后不再有墨国,颜儿和这片土地都是属于你的!”
他一抬手,绝代芳华,“颜儿,孤与你是不可分离的一体!”
吉祥苦笑,若只初见,他这一瞬的芳华便可惊为天人,可惜,金玉其表,裹着怎样一副恶魔的灵魂!
也罢!你们自己不可分离去!她,可是要逃之夭夭了!
她转至云清歌身前,温顺地福了福,“恭贺王一统天下,若无事,吉祥可否告退。”
“怎么了?”他的目光终于从他无垠的国土收回。
“吉祥……想出去走走!病久了,憋得慌。”他忘了昨晚答应她的事吗?
墨颜忽道,“王,好几天没和臣妾……今晚……?”
吉祥心中一沉,不想去看墨颜的脸,想必定是粉面含羞。
云清歌微微颔首,“嗯,今晚孤会过来,你先回宫!”
“是!”墨颜低头,先行离去,走了很远,偶一回头,眸子里的嫉恨一闪而过。
碧云天下,云清歌携了吉祥的手,“走吧,孤陪你出去走走!”
换了便装,他还是一身的白,只带了几个卫兵,便出了墨国王宫。
王宫门口,停了几匹马,他抱着她,轻飘飘跃上马背。
“为什么骑马?雪儿呢?”她愿意和雪儿亲近,话说,她白天可从来没见过雪儿。
“你就那么惦记雪儿?”他扬眉问道。
“是又怎样?”她生硬地回答。
“凡你喜欢之物,孤定毁灭!”他的声音,如寒风吹过,阳光下,吉祥打着寒噤。
“你敢!你到底是不是人啊?”她愤怒到极致。
他却泰然,“当然,除了雪儿!”
他拉紧缰绳,白马飞驰而去。
“闭上眼睛!”他的手遮住她双眸,双腿一夹,白马便忽然凌空……
吉祥感到了和骑在雪儿背上一样的感觉,急速如飞,耳际呼呼生风。这是她第一次骑马,从来不知道马的速度可以如此之快。好几次她都想挣脱云清歌的手,看看周围的
雪銮清歌:王妃吉祥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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