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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苹果控第9部分阅读

    幸福的苹果控 作者:rousewu

    里看着,从这里能最直接的看到客厅,这是她跟章南正都不愿放弃的地方的原因。 虽然寒冷,虽然受罪……他们就是不走开。并!坚持到底。

    关淑怡看了一会,开始仰头看天空,她想起小时候,那个时候楼特别的高,大的东西特别的大,小的特别的小,好笑的格外的好笑,悲伤地全世界都哭泣,没有什么能替代单纯的世界。现在的世界为什么总是如此的复杂,如此的无法理解。她鄙视自己的小农意识,这种小女人伤春悲秋的姿态一向是被她鄙视的。

    已经分开了不是吗?他们都要各自组织家庭了不是吗?这个女人为什么还不放过自己的栓柱柱?朗凝在房间那边喋喋不休,质问着什么,她一边质问一边哭泣,秦知不善吵架,只能默默的听着,他是位君子,也不会说什么。身边的这位帅哥一根接一根的吸香烟。也没说什么。不过,那一地的烟头已经充分诏示了他的不安,关淑怡有些看不起这人。

    你的老婆在勾引俺的老汉子,你干嘛不去阻止啊?

    “如果,秦知还爱她,那么她可以不讲理。如果……不再爱了,这一招就不成了。太可笑了!”关淑怡扭头对章南正说。

    章南正呛了一下,惊讶的看着关淑怡。关淑怡嘴巴里吧嗒吧嗒吃着她前几天买的橡皮糖。

    “你说什么?”章南正问了一句。

    关淑怡甩了一把糖丢进嘴巴里咀嚼:“你女人在试探我的男人,是不是还爱他。”

    章南正摇头:“朗凝不是这种人。”

    关淑怡哧的笑了下,带着一些不屑说:“她是女人对吧?”

    章南正点点头:“当然!”

    关淑怡叹息:“女人都是一样的,她们知道谁在暗恋自己,知道谁对自己有好感,她知道什么东西能够被她利用,每个女人都有这样的天分,但是,在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面前这样,就会被认为很可笑。她现在就很可笑。”

    章南正咽下吐沫:“他一声不吭的消失,朗凝很着急,我们是同学,朋友,即使他不跟朗凝一起,担心也是正常的吧?你这样还真是小肚鸡肠了。”

    朗凝对这份讥讽并不在意。她看着里面,朗凝珠泪儿滚滚抛洒,秦知为她倒了一杯水,朗凝重重将水打翻,秦知依旧是一言不发。关淑怡心里火很大,还给她倒水?这个水性杨花的东西,要是她,她就将水泼到这个婆娘脸上,指着门口叫她滚蛋了。

    “爱她,即使她貌丑,三角眼,狐臭,并指,都没什么,在相爱的人眼里,这些缺陷甚至都是美好的。她可以自由的欺负他,对他撒娇,耍赖,花他的钱,浪费他的青春,损耗他的人生,无论穿他的睡衣,讨他的便宜,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如果有一天,没爱了,这些行为会被认作蛮不讲理,毫无道理。那个时候,你女朋友这种行为,就会被认为像闹剧一样。真的,相信我,我在办公室上班,我帮人布置会场,我要记下几十人的喜好,谁爱酸,谁爱甜,谁喜欢讲话,谁有婚外情。我们办公室这群人,每天靠着观察人活,相信我,你妻子的样子,实在下作,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关淑怡说着拿出一把橡皮糖给章南正。

    “每三秒钟你吃一个,这里有十多个。吃完,秦知会来对我说,果果,外面冷,进来吧。朗凝要回去了。”

    章南正呆呆的看着朗凝接过那把橡皮糖,他一粒,一粒的吃着,没答应打赌,他只是打发时间。

    橘子味的,香蕉味的,草莓味的……他一边吃一边说:“我就觉得奇怪了,他到底喜欢你什么?”

    关淑怡眨巴下眼睛看着他,严重觉得此人弱智:“你说的那是废话,当然是喜欢我这个人,难道喜欢我的灵魂?喜欢灵魂的都去拍鬼片了。”她说完,一副要冻死了样子,开始在阳台发抖,跺脚。

    没过一会,秦知走到这边拉开阳台的门,他冲章南正笑笑,然后看着关淑怡说:“果果,外面冷,进来吧,他们要回去了。”

    关淑怡原地蹦了一下,伸出两个指头。

    那把橡皮糖并未吃完,也说不出是谁赢了,剩下的橡皮糖章南正放到了口袋里,跟那包香烟在一起。他拖着哭的直抽抽的朗凝离开,觉着,太丢人了。被一个乡下姑娘当猴耍更是丢人。

    秦知并未对关淑怡解释什么,关淑怡也没问,这一天,她依旧买着结婚用品,秦知继续搞他的事业。

    晚上,秦知抱回一个新的dvd,买回成堆的碟片。他们依偎在一起打发时间。

    秦知默默无语的盯着电视屏幕,关淑怡在身边唠叨着:

    “这个片子我五岁的时候看过,不过现在的电视也就是这个模式啊,一位孤儿,出身良好,父母被黑道杀死,他拼命跑,拼命跑……他会掉入悬崖,得到一个秘宝,打通那个什么二脉……练成绝世神功。他出山后必然会喜欢上仇人的女儿,他爱的天崩地裂的,最后却要亲手杀死自己的爱人,保不齐,有时候就会一尸两命。女主是死也不告诉男主……这个时候会出来一位第二女主,她会喜欢上男主,这位女主不是公主也是个郡主,她愿意为他背叛家庭,背叛深爱自己的青梅竹马,最后还会为这个男人献身疗伤,不是吸他大腿上毒,就是裸身给高烧的他取暖,天亮后她会悄悄消失,要么怀孕了,要么就被父亲逼迫结婚,但是她宁死不屈,你看,你看,果然掉入悬崖了,掉了!掉了……我说她一定死不了,对……”

    秦知突然搂住关淑怡,一口啃了上去……

    世界寂静了。

    静的只有他们。

    他们互相看着,默默无语,关淑怡的呱噪停在了九天之外。或者是更加远的地方。

    “她说,我不该丢下她面对那些苦楚。”秦知喃喃的说。

    关淑怡笑笑抚摸下着他的头发:“傻瓜,明明是她欺负你。”

    “她说,我走了之后留下无数困难给她,她真是爱错了我,看错了人。”

    “傻瓜,也许她压根就没爱过你。”

    “她说,她不懂为什么我这样对她。”

    “傻瓜,她从头到尾都明白。”

    “她说,全世界都觉得我不好的时候,只有她对我好。”

    “傻瓜……全世界都对你好。就她对你不好!”

    “她说……”

    “傻瓜,她说的真的那么重要吗?”

    “……也没那么重要。”

    “这就对了。忘了她吧,你是傻瓜啊,你怎么打的过她呢。”

    “果果。”

    “干嘛?”

    “我想跟你睡……”

    ……

    ……

    “……你买套没?”

    皇阿玛来袭

    现代电视剧电影圈里有个叫皇阿玛的人,此人每天除了要在各种频道上砍任脑袋之外,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职业破坏他人婚姻。

    当然,如果皇阿玛甲流了,太后偶尔会客串,如果太后脚扭了皇后会出来客串,如果他们集体都扭了,那董事长就该出来破坏婚姻了。

    于是,该着了,现代电视剧里有钱有势的人,生来就是破坏别人婚姻的存在。

    大清早的,温暖的阳光阻隔在窗帘之外,脊梁津贴着胸口,他们粘连在那里,都醒了,就是不想睁眼,不想起来,被窝暖和着,未婚妻搂着,激|情燃烧的昨夜刚刚荡去,余清还在燃烧,如果可以,秦知本来想哄着某苹果一二三四,再来一次。

    就在昨夜,秦知觉得自己就像找到妈妈一样,别嘲笑他这样的感觉,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那样的拥抱他,那样的抚摸他,那样的一下,一下的摸着他的发丝安慰他。带着温柔到心底的声音,细细的,呢哝着,耳边就像荡漾着温柔的女中音摇篮曲一般。呢哝着,他们互相看着,秦知抬着下巴看着关淑怡。关淑怡身上泛着柔和的一层光,脑袋上有一个白亮的环。这一刻,秦知仿若看到了许多不知道的色,颜色,那些东西交织在一起,一层一层的在他的体内闪光。

    他想跟她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

    他不知道别人的男人跟女人在一起是什么样子的,秦知的感情世界真的无比单纯。

    关淑怡就是那样搂着他,就像哄小孩一般说:“我知道,我家柱柱委屈着呢,全世界都欺负你。以后……再不会有人欺负你了。你有我了,就什么都不怕了。我可厉害了,我会保护你的。”

    秦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他以为他的眼泪早就干了,干的找不到了,忘记了。

    但是他就是那么,哭泣着,掉着眼泪将自己埋入那个温暖的身躯,他贪婪的吸取着关淑怡心里的太阳光子,分享着她的温暖,这个女人,她是自己的,她只能是自己的,她是……母亲,亲人,她是一切,她是唯一可以分享自己生命的存在。他知道,他再不孤独,他也有个怀抱跟港湾了。

    关淑怡充满怜惜的抚摸着秦知的脸颊,那张面瘫脸孔下,有一张恐慌的孩子脸,有一张,别人都看不到,只有她才能看到的脸,胆怯,战栗,不知所措的一张脸。她看着他掉着眼泪趴伏在自己身上。他眼睛里的对这个世界的委屈,都化为劲道融化了自己跟他。

    后来,他们成为一体,这辈子都不再准备分开。

    秦知满足的贴在关淑怡的背上,手里肆无忌惮的抚摸着。他的手放置在她的胸口,像个贪婪的小孩。大清早的他再次升腾起了坏念头,他想如果对方不反对的话?如果不反对的话……

    他想撒娇着,哄骗着再谋算一些什么福利……

    秦知起誓,他才刚刚有个预谋,在如此美妙的时间,恶魔之手刚刚伸出,还没触摸到正地方,房间门铃便被按得叮当作响,他气愤不已的披上衣服打开房门想以眼杀人。

    门外这位,却实在雷到他了,一位皇阿玛级别的老神。

    朗世宸,郎氏背后的那只老狼。朗凝之爹。章正南之岳父,自己之前老板。

    他来做什么?

    秦知不知道该如何接待这位老上级,他沉默的站在那里。

    这老头一张嘴倒是颇有一些皇阿玛恨铁不成钢的气势。眉头挑露个川字,从胸腔迸发出一股子强大的怒气。

    “你这孩子,太叫我失望了!来这么多天也不打个招呼,叫我帮你安排一下。难道不在郎氏了,就成仇人了?!”朗世宸指着秦知说。

    秦知愣了一下,事实上,他跟这老爷子不熟,以前人家都不稀搭理他。走廊见到自己也是一副无视的态度,认识这位老爷子五年到连个笑脸他都没给过自己。这是说那里的话?何时熟到这种地步了?

    秦知很想说,您走错门了,咱不熟。楞是被吓的没敢开口。

    “我下午还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老先生看下表。

    秦知想说,那您就去开会吧,我还有正事要做呢。但是没敢付诸行动,无论怎么说,这都是老同学的爸爸。他是个晚辈。奶奶教育他,人啊,可以小事上蛮不讲理,大事上不讲理那是没家教。

    “哦……您请进,我去换件衣裳。”秦知打开门,请他进来。

    老董事长点点头,背负双手四平八稳的缓缓的走进屋子,他四下打量,眉头更是一直紧拧着,一派非常不满意,带着怒气的样子。

    关淑怡在被窝里动了下酸困的身体,昨夜……哎,到底是没抗住!她从被窝里探出头去。身边,秦知正在快速的换衣衫扎皮带,屋子外面偶尔传来几声苍老的咳嗽声。

    “谁啊?”关淑怡想爬起来,秦知又将她按回去。

    “没事,你睡吧,是朗凝的爸爸。”秦知笑着弯腰亲亲她,小心的把被子帮她盖好,其实屋子里根本不冷。

    关淑怡嘟着嘴巴撒娇:“亲亲。”

    秦知大乐,低头啄了几下。

    继续嘟嘟嘴:“还要。”

    秦知拧拧她的鼻头:“有客人。”

    关淑怡红头涨脸的缩回被窝:“我不起来合适吗?”

    秦知扣好皮带,一边扣衬衣袖子一边回头说:“没事,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你睡吧。”

    关淑怡安心心的缩回去发呆,屋子外声音缓缓传进来,秦知好像有意无意的把门留了一条缝隙。关淑怡站起来,将门关紧,她想,她没必要听他们说什么,她看下床单上的一点点血,面红耳赤的自我陶醉了一会后,她穿起秦知的衬衣,大裤衩,使劲拽下床单拖进浴室就着浴液大力的揉搓起来。

    朗世宸是来送钱的,三十万支票是郎氏欠秦知的,一百万是对秦知的赔偿。

    秦知放下水杯,看下支票拿起三十万那张,这是他该得的,他将那一百万推了回去:“没那么多,也没必要,都过去了。”

    朗世宸叹息苦笑:“我现在是后悔没地方买药,哑巴吃黄连。大好的人才,就这么被我推出去了,有眼无珠啊!”

    秦知也笑:“您客气了,混饭吃的,那里就是什么人才了。而且……离开郎氏我也检讨了我的工作方式,同样的错误我想……我是不会再犯了。是郎氏给了提供给我实践的机会,该说谢谢的是我。”

    朗世宸摇头,他向前坐了下,样子有些急迫:“我来是想问一件事,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透露最低报价的政府人员对吗?我想了很久,这个数字……根本是你估算出来的对吗?”

    他眼巴巴的看着秦知,秦知低着头,看着桌子上水晶盘子里堆放的喜糖:“不管是不是有这个人,公司不是拿到合同了吗?还追究什么呢?有些事情,您知道结果未必就安心了。所以,您就当有那么个人就可以了。”

    朗世宸点起一支香烟,吸了一会苦笑:“我这一辈子,很少做错事情。我不出错不是因为我会算计,我只是胆小,不贪心,知道满足。别人想十块钱的时候,我想不亏本就成,别人想二十的时候,我觉得赚一块就很好。郎氏就是这样积少成多的。我太过小心,小心的丢了西瓜捡了一颗芝麻还在那里沾沾自喜。”

    秦知推过烟灰缸:“郎氏的根基沉稳,作风虽然古旧。但是,细水长流不失为一种良好的工作作风,在大时代,稳妥的作风更加适合长足发展。”

    轻轻的弹了两下香烟灰朗世宸笑笑:“如今啊!你是雄鹰,我的小庙是供不起喽!”

    秦知没开口,没错,今时今日他真的还看不起郎氏这座小庙了。士为知己者死,自己没什么本事,只会点算计,懂点用人之道,养家糊口而已。但是,在最最危机的时候,施老板当自己是人,从头到尾他说实话,高看自己,为自己打抱不平,为这一点,他要卖命。这是道义。至于郎氏,他这辈子都不会跟他们再打交道了,一次就够了。

    “前些日子,有位女士带着两个孩子到办公室表示感谢。送了锦旗,还在公司外放了俩挂鞭炮。她大儿子大学毕业,学的是土木工程。虽然专业不对口,我还是留下了。毕竟他死去的父亲,为郎氏工作了快二十年了。”朗世宸掐了香烟说。

    秦知很意外的看了一下他,一下子豁然。他笑了:“老员工了,人家跟着您整整二十年,因为得了白血病,就找个理由踢人家出去有些不仁义。老公司活的是个口碑。过去的人憨厚,没合同是信任你们,好歹也在这边累死累活半辈子,虽然是个小杂工,那也是一辈子辛辛苦苦的为你们服务了。三十万不多,买个好名声还是值得的。不过……真是遗憾,总归他还是去了。”

    朗世宸叹息着点点头,他将那一百万支票推到秦知面前:“这个不是什么所谓的赔偿,只是自己的子侄结婚,我这个做长辈的总要表示一些心意,你在郎氏工作这么多年,郎氏总要有个表示的。”

    秦知没说话,他知道这老爷子担心什么,怕自己针对郎氏报复。天地良心,他压根没这么想过。

    朗世宸抬头看下放在墙壁边的挂轴结婚照,那上面的女子咪咪眼儿的笑的很幸福,原本这个位置是自己女儿的。现在却成了别人。

    昨天,朗凝回去哭的很惨,他又无从劝起。只能闷闷的在屋子里抽了一夜的香烟。

    老爷子站起来,拍拍秦知的肩膀:“小凝的婚礼取消了。”

    秦知呆了,他看着朗世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消息真的非常意外。朗世宸笑了下:“不是小凝提出来的,是章南正的父亲提出来的。一辈子的老朋友了,反手竟然这样给了我一刀。他们怕我们这边反悔。就先说出来了。我这次还真是瞎了眼睛,看错了人,哎。有空,去看看凝凝,她情绪挺不好的。昨天晚上哭了一宿,也不吃饭,也不跟我说话。这人丢的,都丢到首都了……”

    秦知默默无语的送朗世宸出去,不知道怎么安慰的好,这事他不准备掺和,从离开郎氏,朗凝的种种就真的跟自己没关系了。钱他会想办法送回去,至于朗凝跟章南正,他们是和是离,那是别人的事情。

    卫生间里,关淑怡用力的搓洗着床单上的血点,被服务员看到这样的东西,她觉得尴尬。万一被人误会来那个,收拾不干净就更加尴尬了。

    秦知收起支票,走到卫生间门口靠在那里看关淑怡洗东西,他知道关淑怡在洗什么。他记得书本里,男人会珍惜的收起那块梅花点点,女人吗就会一派娇羞的升腾起被珍惜的无限自我满足感。虽然这丫头总是做奇怪的事情,但是毫不客气的去清洗,大概她是头一户了,虽然,一个床单他还是赔得起的。不过他也没有收藏那东西的兴趣,真的,一辈子留块有血的宾馆大床单,没事拿出来缅怀一下,这事儿,想起来,有些毛骨悚然的。几十年过后,金婚烛光晚餐上,一对老汉子,老婆子端着红酒酒杯看着一块床单,碰杯,取下假牙接吻。然后看着床单讲第一夜的故事。

    这不变态吗!?

    “走了?”关淑怡扭头问秦知。

    秦知看着他那条四角裤衩下那两条修长匀称的腿,口内顿时一阵干燥,他清清嗓子:“恩……走了,朗凝的爸爸,以前的老上级。”

    关淑怡举起床单看了一下,低头一边揉搓一边打趣:“来上礼啊?”

    秦知笑了下,走过去从身后搂住她:“恩,还真是来上礼的。”

    关淑怡抬手在他下巴抹了一把泡沫:“净骗人。”

    秦知拿下吧咯吱她的肩膀肉:“真的,放下一百万就走了。”

    关淑怡抬起水龙头,任由清水浇灌在洗干净的床单上,她扭过头咬住秦知的鼻头,口齿不清的说:“说……实话。”

    秦知哭笑不得,弯腰抱她起来回到卧室。

    “我一手泡沫,你烦不烦啊!”嘴巴上是这样叫唤着,但是关淑怡没反抗。

    “好吧,我说实话,他哭着喊着求我娶他的女儿,不要你。怎么办,快来巴结我!”他将关淑怡丢到床铺上威胁。

    关淑怡趴在那里嘀咕:“这老头太坏了。”

    秦知倒在她的身边:“其实没那么坏,只是一个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父亲。你偷看了?”

    关淑怡坐起来,抹了把头发点点头:“恩,还偷听了,你门没关紧,听了几句,觉得没意思,就回去洗床单了。”

    床铺下的鞋盒子里,那只小狗在呜咽,关淑怡爬过去打开鞋盒子,趴在那里跟小狗玩。秦知站起来,拿起电话订机票,他要带着关苹果离开这里,马上要结婚了,这些过去的是是非非令他烦躁不已。他希望平安的结婚,平安的度日,现在看来,只要留在这里,事情就会没完没了。

    吴嘉阳坐在宾馆大堂正在给大堂小算命,这些日子,他们包了一整层的高级商务套房。宾馆是个人都知道这些人实力强劲,有钱有金。吴嘉阳在这家宾馆找到了失去的尊荣,混的如鱼得水,没半个月,上到扫楼顶的,下到看车库的,人人都认识他,都夸他是个好好有钱的好先生。

    “你看,这条线是你的爱情线……哎,不怎么顺利呢,你看你的感情纹路多么深,说明你这个人感情真挚,感情丰富,心地善良,总是为他人着想,但是你看你的感情线,这么多分叉,都岔道生命线了,小妹妹,听哥的,远离爱情,珍惜生命啊……”

    小眨巴下眼睛,对吴嘉阳崇拜不已:“哥,你真神了,什么都算出来了。”

    吴嘉阳想伸出手抚摸下小丫头的头发,刚想酝酿感情说点什么煽情的话语,走到大堂的秦知拿着公文包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下:“不要影响别人工作,你是客人,别人还要靠这份工吃饭呢。”

    吴嘉阳蹦起来,冲秦知笑笑,他斜眼看下大堂经理,人家在那边客气的冲他笑下,眼角却撇着可怜的前台小妹妹一副过一会要你好看样子。吴嘉阳走过去,搂住那位在角落嘀嘀咕咕。

    马柏东走进宾馆,抬起手腕指指手表瞪了吴嘉阳一眼。吴嘉阳放开那位大堂经理,跟着他快步离开。

    “闯祸了吧!”秦知坐在车里对着进来的吴嘉阳讥讽的说。

    吴嘉阳无所谓的抱着后脑勺靠着车座一副纨绔弟子无赖样:“他敢,敢动她,老子拿麻袋套住他丢桥底下。”

    “你看到了?”秦知突然问。

    吴嘉阳点点头:“不愧是老大,眼睛够毒,手腕上那么大的一个刀疤呢,小丫头在外乡多不易啊,还不许弟弟我同情下啊,老大,你说,这些个小城姑娘,在家乡那个不是父母的心肝宝贝,你说非要来大城市追寻什么啊,那里不是那么一点钱。难不成这首都的钱就比家乡的钱香不成?”

    秦知没说话,他想着朗凝跟章南正。这么个结果是他万万想不到的。章南正喜欢朗凝不是一两天了,为了朗凝,插朋友两刀的事情他都做了,章家竟然会先退婚?他不同情朗凝,只是觉得,今时今日就别追溯谁对谁错了,

    感情从来没对错的,只有得到了,得不到。

    而……这个都市,注定……是一个分手的都市,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关淑怡在屋子里一件,一件的收拾着行李,那只小狗满地撒欢,人来疯的吓人,刚叠好的东西,被它拖来拖去的搞得乱七八糟。

    门铃缓缓响了几下,关淑怡楞了下,这个时候?会是谁?

    打开门。朗凝笑眯眯的站在门口。

    “秦知不在。”关淑怡说。

    “我知道,我来看你。”朗凝笑笑,没等邀请侧身进门。

    关淑怡站在门口呆了片刻,转身进屋。

    屋子里,大堆的行李,结婚物品摆放的到处都是,朗凝脱去大衣丢在一边挽起袖子很自然的说:“要走了啊,我帮你收拾。”

    关淑怡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是客人啊,怎么能叫你做这个。”

    朗凝笑了下:“得,就别跟我客气了,我和秦知是老同学,老朋友。帮个忙应该的。”

    说完,她还真的蹲在地上一件一件的整理起来。

    两个女人沉默的干了一会,关淑怡从一边的茶几上取过一盒纸巾递给朗凝:“我的东西都是结婚的,眼泪掉上去不吉利。

    朗凝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结果纸巾抽了几下,还挺没形象的擤鼻涕。

    关淑怡打个寒战,她觉得,朗凝这样高贵的女人不应该有鼻涕这样的东西。

    “你爸爸,早上来过。”关淑怡找了个话题。

    朗凝呆了下:“他来做什么?”

    她的语气带着一股子强大的怨气,也没错。今时今日许多事情,朗凝把不幸都推给了那个老头,若不是他强烈反对,若不是他……自己怎么会遇到这么丢脸的事情。还有十来天结婚,就被人这样毫不客气的甩了。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为此她恨全世界。

    “自然是为他女儿。”关淑怡使劲往行李箱里塞着东西,一肚子的怒气。她招惹谁了,好不容易找个男人,大清早的,这父女俩轮着来破坏。

    朗凝擦了几下鼻子,负气的小声嘀咕:“他多此一举。”

    “那是你爹!”关淑怡抬头讥讽她。

    “他早干什么去了?”朗凝恨恨的说。

    关淑怡将小狗从箱子边生拖开,她扭头看下朗凝,觉得这个女人分外可笑,摸样跟智商完全不搭调。明明是她的错,这会子到来埋怨全世界了。该着全世界都欠了她的?

    “那你早做什么去了?”关淑怡不客气的问她。

    朗凝呆了一下,她没想到关淑怡竟然这样直白的就讥讽上来。

    “老爷子人不错,大清早的就来这里帮你撬我家老汉子,说白了,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不管老爷子做了什么,总归他是眼巴巴的期盼自己女儿好的,养活你这么大了,不知道感谢就算了,你怎么一副阶级敌人的样子呢?亏我还觉得你这个人有档次呢。”

    没人跟朗凝这样说话,最起码,在她的认知里,这么直白的批评还是第一次。

    她磕磕巴巴的解释到:“不是,你误会了,以前,我跟秦知在一起的时候,就是爸爸想办法分开我们的。”

    关淑怡哭笑不得,她指着朗凝说:“大小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事儿,怎么能跟我说呢?昨儿你来,我还当你是客人,你要说这个话。那就出去吧!真的,我想这辈子,我们都没办法成为朋友了,我们都要结婚了,你大清早的来我这里说些有的没的。这么?后悔了?那就去买后悔药。这世界上要是真有后悔药,捎带着您给我买二两吃,多钱我都买,砸锅卖铁都买。您要是找同情的话,我这真没有。您倒霉,我可高兴呢,不骗你。就差放鞭放炮了!”

    归乡的人们啊

    关淑怡不懂秦知到底在做什么,秦知从不解释,她也十分安静且安心呆着,等着。朗凝那天一脸怒气的摔门走了后,再也没回来。

    关淑怡也没告诉秦知朗凝来过。如果朗凝捞不到机会说的话,关淑怡准备这辈子都不提这个事儿。老关家姑娘不是白当的,她没大鞋拔子拍那女人的脸,那就很不错了。

    她取了婚纱和礼服后,就安心的等着离开,这几天她是越来越想家。行李打了无数遍,结果大包小包的行李越打越多,没办法,只好托了吴嘉阳丢到家具车上一起运走,现在她嘴巴里起了一溜小水泡,打来到这里,就没好好吃过饭,记忆里净吃首都零嘴儿了。

    秦知很忙,忙的直发昏,随着某个计划整版的出现在财经杂志报纸上,这两天的访客是越来越多,关淑怡听不懂那些男人在议论什么,他们的语速都很快,偶尔还会来两拨外国人。那些人个个都像做大生意的,情绪高昂起来就像老电影里双拳紧握在下巴演讲的希特勒,吴嘉阳吓唬关淑怡,他说,这里面有许多空手套白狼的家伙,首都除了生产各种奇怪的故事,还批量生产幻想家,那些人,一拨子走了,一拨子来,秦知脾气算好的,始终温和和的笑着接待,但是嘴巴里也是一串水泡,奶奶是不停的电话催。就这样,他们换了机票,提前一天离开。

    在离开首都的这一晚,关淑怡终于下定决心跟那只小狗告别。

    一只茶杯犬,卖价两万,需要专门的笼子,专门的电热毯,狗粮,这里面未来的花费有很多,而且这样的狗不能生病,因为太小,输液打针都成了问题。关淑怡是真的真的很喜欢这只狗狗,但是她实在没信心去承担这样弱小娇贵的小生命。她本人是个马大哈。有时候对待自己都是马马虎虎得过且过,商量了两天,关淑怡含泪拜托吴嘉阳为这只小狗儿找个好下家。

    “你说,他们会对它好吗?”关淑怡将那只小狗捂在怀窝里问秦知。

    秦知伸出手,不停的马蚤动那小狗儿的下巴:“都会对它好的,因为小,大家才会小心翼翼的。它这么可爱,没人舍得虐待它。”

    “我有些舍不得。”关淑怡低声说。

    “那就养下吧,不费什么钱的。吴嘉阳两头跑的能带它的狗粮,而且,以后我也会经常来的。”秦知劝着,他想着有只狗儿陪着关淑怡也是好事,着今后工作忙起来,整星期的怕是都回不去。

    关淑怡摇摇头,苦笑了下说:“咱没有好的环境养它,这是一只应该在这个城市生活的狗狗。”

    说完,她吸吸鼻子,转身出门,秦知扭头看看住了十来天的房间,房间里,窗帘大开着,冬日傍晚的阳光照耀下,床铺上的床单雪白,雪白的。

    吴嘉阳为小狗找到了下家,他跟大堂的那个妹妹真的谈的不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命算来算去的,他就被依靠上了。

    缘分啊,摊手,鬼知道怎么来的。

    宾馆大堂,那至今位不知名的大堂打杂小妹妹,一见到小狗便堕入情网什么都不顾了。关淑怡实在不舍,但是……还是双手捧了送出去。那眼眶里的眼泪是一滴接着一滴的掉。

    “它叫什么名字?”小妹妹兴奋的问。

    关淑怡呆了下,这几天她都叫它狗,它也确实是一只狗,就是小点。

    “嘴儿。”关淑怡回答。

    妹妹抬起头:“啥?”

    关淑怡吸吸鼻子:“它叫嘴儿。”

    妹妹举起那只狗狗,连续亲了好多口:“嘴儿,嘴儿……”的叫着。

    那狗儿生来便是抱在怀窝里被人戏耍的,才没多久的它便伸出小舌头吧嗒,吧嗒的舔那妹儿的下巴巴结。看样子,是一见钟情的互相喜欢上了。

    秦知拉拉关淑怡,关淑怡眼巴巴的看着小狗,终归是回了头跟他离开了那里。

    回家的机票并不好买,临时换的票也没啥好座位,关淑怡跟秦知愣是挤在了最后一排的旮旯里。

    首都回家乡的那架飞机,依旧是最最古老的那种小飞机。别人坐飞机直接从候机大厅上,关淑怡他们要提着简单的行李坐着机场汽车,七个扭,八个歪的拐弯抹角的到机场旮旯登机。

    “想当年,毛爷爷他老人家次次这么坐飞机,这是元首级别的待遇啊!”关淑怡坐在位置上叹息,许是要回家,许是满载而归,许是行李里的大巴要派发的礼物,总之心情很好就对了。

    秦知将行李放置好,坐到过道那个位置,他们的机票,很诡异的一左一右,中间的位置不知道卖给了谁。

    登机的乘客越来越多,大家提着莫名其妙的首都特产回归。整个机舱乱糟糟的,侧耳听去,却满是乡音。

    关淑怡侧头看下秦知,她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说:“我有好多问题,很奇怪的问题,我想问你,但是你不一定知道。可是我就是很想问,也很想你问我很多问题,你不会说我很奇怪吧?我只是很感慨,满耳朵都是那首故乡啥的蒙古歌。特煽情!”

    秦知刚要张嘴,一位提着行李的大胡子哥走到座位面前对对号,冲他们笑了下,一张嘴的满口郊区乡音:“要不,咱换换,我挡你们中间太缺德了。”

    秦知巴不乐得的站起来,态度积极的帮人家放行李,还叫了两声大哥。这家伙很少这么最甜。

    关淑怡笑眯眯的抬头道谢:“老哥,谢了。”

    坐定,扣安全带,空中小姐还是那副样子,这次却看上去顺眼了许多。关淑怡这次没再好奇的去看外面的里面的风景,她只是靠着秦知的肩膀小声说:“我有一座山那么多的感慨,此刻的心情,那是十分上档次的,能吟出诗句那样式儿的心情。”

    秦知闻着她的头发丝的味道,百般依顺的说:“你吟吧。”

    关淑怡支起脖子扭头看着他:“其实,你摸狗的手势错了,猫才喜欢呼噜下巴。”

    秦知啼笑皆非:“哪条法律规定不许呼噜狗的下巴了?”

    飞机震动了几下,缓缓滑行,关淑怡看着跑到外的天空。这块天空属于这个都市的人,属于嘴儿,恩……还是有些异样的味道呢。太煽情了,她努了几下嘴巴,诗句这东西,愣是没吟出来,只好叹息几下,尽在不言中了。

    “为什么,那只狗要叫嘴儿呢?”秦知问她。

    “嘴儿,是用来亲的。”关淑怡很认真的回答。

    秦知笑笑,悄悄的压头亲亲她的嘴儿。

    身边的大胡子大哥扭头一脸啥都料到的,暧昧的在那笑。

    飞机起飞后不久,过道座位的大胡子哥伸头冒了句:“那人啊?”

    秦知呆了一下,这还真不好说,他看看关淑怡,关淑怡探头回答:“大哥,我们西区,凤凰脖子街那头的。”

    是这个道理,家乡人似乎问的要更加仔细呢。

    “巧啊,我小时候,老家也在那边,就凤凰脖子铁香炉子巷口那边的!”那位大哥很是兴奋的大声说。

    “真哒,我初中就是香炉子那边上的,那边的糖炒栗子特别好吃,毡帽大爷家的油板栗超!超超!好吃,一个虫儿都没,就是沙子多点。”关淑怡也兴奋了。

    秦知向后躲了下,关于故乡的话题,他没有几个,记忆中,他始终不确定自己的故乡到底在那里。有关故乡的记忆跟梦境也很偏执。总是在做着同样画面的梦。

    在梦里,有个女人抱着他对着一扇有铁栅栏的窗喊着什么,越过铁栅栏的窗那头有一幅画,画上是某位领导人的像。那副画像是很大的一幅。他一直想看清那画像上到底是那位领导人……但是始终看不清楚。再后来,记忆就是属于小城的了,漂泊的时候,有人问他是那里人?他还是会想起那扇有着铁栅栏的窗。始终在心底不确定自己是哪里的人。

    耳朵边,关淑怡的声音跟家乡大胡子哥的声音交汇在一起,秦知有些朦胧,眼前恍恍惚惚的,这几天他累坏了。

    “我小时候爱去小钓鱼台玩,咱……前大街,有个小钓鱼台,就是以前的护城河那头。你记得那地吗?老淹死小孩的那个水潭。”

    “记得记得,我妈叫我离那个地儿远点,说水潭下有只老乌龟,一年要吃一个小孩。”

    “你妈骗你的,大哥我潜到到过水底,水潭就没多深。一个猛子扎进去,到底儿了!”

    “我当然知道我妈妈骗我了,这都多大了我还信啊?哈哈!话说,那地儿,现在叫护城河公园。”

    “我知道,我上个星期才出来。你以为我离家多少年了啊?”

    秦知缓缓闭起眼睛,耳朵边咋咋呼呼的有些声音呼啸着一层层的传来……成群的光着屁股的小孩儿泡在一个泥巴潭子里,他们爬到高高的一个叫小钓鱼台的大青石头上,捏着自己的鼻子尖叫一声,扑通!扑通!的扎到水底。太阳公公的光照的他们发昏,奶奶站在水潭子的那边大声叫他。他吓得连滚带爬的游到岸边,奶奶跑过来拧着他的耳朵,满地找他的衣服和鞋子。

    “大哥你多大了啊?”

    “三十二。妹子呢?”

    “嘿嘿,不告诉你。你真三十二啊?我怎么看你这么苍老?都是这胡子闹得!”

    “不告诉就算了,反正就是妹儿呗。我这胡子多好啊,一看就是搞文学的!”

    “那是,那是,多么有档次的胡子啊!大哥你高中那个学校的啊?”

    “四中。”

    “咋去那么远上学呢呢,你们那边没意思,北区就春节能看个破灯盏,来来去去的还就是那几盏灯。什么八仙过海,旱船灯!……”

    “二机床的猪八戒背媳妇,玛钢厂的炼钢工人,运输四公司的锣鼓打鼓电子灯笼对吧!”

    “你记得呢?”

    “咋不记得呢,每年都要看一次,看了好些年呢。”

    秦知侧过头,靠着关淑怡的肩膀,他依旧闭着眼睛,好像那个东西,他也见过。也是每年一次,每年在那个时候,爷爷会提前给自行车把气打的饱饱的,有一年打的过了,后车胎楞是打爆了。好像,那次他气得不成,蹲在家门口哭,他眼巴巴的看着小朋友们被大人带着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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