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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若影(BL)第1部分阅读

    斜阳若影(BL) 作者:肉文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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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以爱为借口,就可以虐待,可以侮辱,可以背叛?

    已经破裂了的镜子,重圆后难道就不会留下裂痕?

    (法医穿越,架空历史,首发其他)

    【简单版文案】: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还未入坑的同志们请注意——本文多雷,三思谨慎。

    已经入坑的同志们请注意——雷区危险,各自珍重!!!

    【复杂版文案】:

    这个宫主神秘兮兮,成天戴着块捂死人的面具。

    可怜我一介法医,却成了侍寝宫室的末位公子梅若影。

    ——前传【青阳宫】

    ——————————————

    究竟造了什么孽,如今不但被东齐重金追捕,南楚也遣来杀手猎杀。

    不过既已决意背负起梅若影的命运,就让我以前世学识为注,与众敌手们一较高下。

    只是,心的归属,又在何方。

    ——第一、二、三卷【南楚寒春·医踪毒影·西江斜阳】

    【正文】

    斜阳若影(传说中的天雷汇聚)

    作者:狂言千笑

    前传· 青阳宫

    雪风早息[1、2]

    第一章 雪风早息

    关上整理室的铁门,我拢了拢围巾。

    北方的冬天冷得很,即使供了暖气,空旷无人的走廊上也暖不到哪去。

    走下有些破落的楼梯,大厅的自动门开了,一股浸寒的风就灌了进来。哆嗦了一下,脑袋立时清醒了些。

    一个人呆在解剖室里钩去刀来地弄了一夜,连着对两号尸体分别作了初鉴和三鉴,真的是累得慌了。但是有什么办法呢?马上就要进入验尸的旺季了。所以同事们都趁着“旺季”到来之前请了公休,我前两个月刚休完,所以现在自然要多担待一些。

    自动门在身后无声关上,留下我站在雪里,抬头望着东方那抹淡灰的亮色。

    又一个早上……

    大门门卫远远见我出来,点着头向我微笑,我也笑着向他点头行礼,然后转身向车库走去,取出那半残的自行车。

    真冷啊,过西单的时候先喝碗合和谷的拉面吧,要加大块烧牛肉的……然后回家再喝杯红酒,暖暖身子顺便也去去尸臭。虽然算是比较习惯了些,但是那味道呼吸了一整夜,填满了口鼻面目,感觉真不是一般的糟糕。

    慢腾腾地想着,便迎着刺骨的风向东边慢慢儿地踩着车。

    也许这几日真的是太累了,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吧,总之这天我的大脑明显运转不大正常,所以当真正清醒的时候,才无奈地意识到,我已经睡在一片血泊中。

    直到周身的剧痛将自己撕扯得越来越清醒,才想起似是一辆轿车在雪里冲得太快,压倒了鄙人这位不走运的路人甲。那司机也吓得忘了刹车,还将我这个路人甲在雪地里拖了几十米,然后赶投胎般迅速逃了。

    旁边没有一个人。

    手机……我聚齐全身力气摸向口袋。痛极了,直生生要淹没整个身体的痛觉……低喘着把手机摸到,苦笑着呛咳了几口鲜血。

    手机碎了,脊椎、胸骨好像也碎了吧,碎骨也刺穿了肺叶。

    真是求救无门。

    呵,我这算死因明确,希望不要被解剖的吧。可是也许还要鉴定逃逸车辆的车种车速载重等等。算了,谁知道公检那边会怎么算呢。

    事故发生的地域正好是我那院的辖区,若要解剖,九成是要被老熟人们摸个精光了。亏他们还曾说要预定我的身体进行解剖呢,谁知竟玩笑成真了。

    奇怪,为什么明明准备死了,我还能想着这么无厘头的事情?莫非是当法医养成的职业习惯已经根深蒂固?已经达到生死无惧的境界了么。

    我躺在地上,看着天渐渐明亮,风渐渐平息,感受着那痛楚逐渐钝去、继而麻木;糟污泥泞的雪地上的寒气从伤口渐渐渗进血里,越凝越深。

    而后,不能自控地周身抽筋痉挛起来,间中似乎还剧烈着弹跳了几下……不过是失血到了极限,加上钙质流失的正常反应罢了。

    昏沉中我还冷静地分析着,然后……

    有一段时间似乎是虚无的,什么也没有。然后是昏黑,这无边的黑暗延续了许久。

    闷……胸口是满满的痛!

    但是在这一片疼痛中,我却满是狂喜!

    我真诚地感谢党和国家,感谢先祖先烈,感谢各国医学同仁们不懈的努力!

    要说呢,现代医学事业进步如斯,怎能放弃如此一个祖国栋梁之才世界大好人才?

    到底还是被救回来了吧。

    缓缓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原来眼睛也疼得厉害,肿肿胀胀地随着脉搏的起伏一下一下地震动着。

    好像没有被轧到眼睛啊,莫非是120急救人员假公济私地对某饱以老拳?不对啊,虽然身为同行,但是鄙人一向奉公守法,从来没有私抢客户。我做的每一单解剖,从来都是单位给派的案子。

    终算是张开了眼,但是眼前却黑沉沉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太清。

    心里一凉。

    医院病房里都在夜里留着地灯,而且也有自己的供电系统……瞎了吗?是失血过多造成供氧不足,从而导致视神经坏死吗?

    失神地躺着,逐渐想起昏睡前感到的伤处。

    对了,脊椎被碾得破碎,就算神经外科和骨科有多么发达先进,也无法挽回下肢的瘫痪了吧。

    我心中难过,不觉轻轻挣动。

    奇怪?这一下挣扎,只觉得全身都有感觉,虽然模模糊糊的,但是就是能清楚地知道,根本没有瘫痪,甚至连半根骨头也没断。而且眼前那一片黑也不是盲了的缘故,只是因为覆着厚厚的几层布料。

    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多想,我伸手就要揭开眼睛上蒙的布巾。然而却被人挡了下来。

    “哎!公子你怎么老这么不听话呢,你的眼浸了凉水,有些坏了。先敷着回一下暖,等邓大夫来了再给你看看。”一个十分陌生的声音说道,语气有些颇不耐烦。

    浸了凉水还要捂热了回暖?这是哪门子狗屁治法!那大夫也就是个庸医!

    本着医生的常识——虽然是个不治活人的法医——我就想破口大骂。但是还没骂出来,就愣了,刚才那人对我说什么来着?“公子”?

    “你……你说什么?”我有些打结地说了几个字就又呆了。

    这个声音,我的声音?稚嫩,怯懦——tnnd根本就不是鄙人的声音!

    只听那个清亮的少年声音续道:“我说公子啊,你再随便落水,小心宫主罚你闹事。”

    公子?还有公主?这是哪年哪代的戏目?而且,那个“公子”两字怎么听起来貌似是指着鄙人的意思?

    完全傻了,缩在厚被下的左手反射性地拍上了两腿间……不是错觉,手感软软糯糯,的确多了个东西。

    某,某,某家原来,某家原来好像是女性吧,大龄的,女青年!

    ……

    我的脑袋里嗡的一声,一个声音在哀号着……谁来,谁快来,来把我送安定医院去吧!

    第二章 不知所云

    我知道辩解是毫无用处的,因为我的那里……长了个不得了的东西。不是说个头儿不得了。而是,那东西对于一个女青年来说,的确不得了。

    记得《笑傲江湖》里那个东方不败,就是举刀一挥,自己做了女人的。可是这世上有哪个女人举x一接,自己做了男人的么?

    越想越混乱,想到最后,干脆在厚布下两眼一翻,睡了过去。口中兀自喃喃念着“难得糊涂,难得糊涂!”

    半睡半醒间听到有人说话。

    “……小冉,梅公子的确睡得熟了……”谁睡得熟了,这么没眼神,八成是那个庸医到了吧。

    “宫主已经三月没来梅轩了,已经腻了梅公子吗……”小冉轻轻地叹息,似乎很遗憾。

    然后再没声息。

    再次醒来就舒服多了,眼上的布块也已被取下,自己正斜靠在雕花床头上被一个少年灌着黑绿绿的药汁。

    看着那有些荡漾的药汁,几缕回忆浮上来。

    原来,我是早就醒过一次的。

    黑……漆黑的夜,在冰凉的池水中。

    扑腾着上岸,然后,好像逼出了积在胸肺中的水。然后,有破风声迅速靠近,是什么人听到了动静,向我趴着的地方奔来。

    之后三个人围着我,讨论了一会儿。那衣色都统一,大概是护院之流的吧。再然后就很尽责地把我抬来这处小院了。

    不能不承认,鄙人现在已经是个具有xy性染色体性状的生物了。而原本那具身体,属于邹敬阳的身体,是已经死透了吧。

    抬目环顾。是花梨木做的厢房式雕花大床。材质虽不上乘,但雕工打磨却非常精细,直比得上前世时邹姓绍兴本家里的用具,自然也比我表亲杨家在大新的避世之地讲究多了。

    满地铺的都是能映上人影的千淬平砖,房顶是标正的七驾酱架式梁柱,把中央的顶支得空旷。虽没有壁画柱花,但看上去简洁大方,干净利落。

    “你醒了?”一个算是熟悉的声音问道。

    “呃?”我寻声望去,发现这声音发自举着药匙呆瞪着眼的那个少年,原来他就是小冉。

    “小冉?”

    “公子,把药喝下去。”少年说道,没有理会我的疑问。

    我沉默。不知道该怎样向他解释自己并不是他原来的那个“公子”。但是,他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怪异,也许原来的那个“公子”,实在太过沉默了吧。于是,出于对被无视的气愤和对前途未卜的愤懑中,我开始对着这个少年背起了拉丁文药品名。

    反正只要是在医院里呆过的,都不会对拉丁药名陌生。据说有的医院为了防止药方外流,下了死命令,药名一律都要用拉丁文书写——其实何必呢,反正大夫写的中文就连护士也看不懂。

    叽里呱啦……

    叽里呱啦……

    叽里叽里又呱啦……

    少年手一抖,眼睛越睁越大,渐渐有暴突出来的趋势,半晌,才道:“公……公子,您,您,您在说什么?”

    不理他,继续背。

    procae,唔,好像是做局部麻醉的,直接涂抹就可以起效,哎,生疏了生疏了。不过,管它呢,反正我是法医,解剖又不用麻醉剂。

    griseofulv?灰黄霉素,唔,治皮肤病的吧,不过也是不错的致癌物,话说回来,有时间的话可以做一些慢性毒药什么东西的。

    我一边背着,一边回忆。果然,那少年终于开始悲哀惧怕地抽搐起来,下巴似乎也有要垮到地板上的趋势,然后他颤抖着手将药碗摔放在一旁的桌上,一边站起来,回身,跨步,突然兔子般的惊跳而起往外狂冲,一边冲一边喊着:“娘啊!我的娘!不得了了……梅公子涎疯了!”

    来的当然不是小冉的娘。

    而是一个干瘦的老头。

    我任那老头给我把着脉,闲闲地笑着看他。那老头儿把得倒是脸神凝重。当然,最后除了惊吓过度、疲热交加之类的,什么也没查出来。他倒是被我这么左一眼右一眼地瞄着,越来越觉得不自在,最后起身干咳了一声道:“估计是浸了水,把脑子烧坏了。”

    我瞪眼,你这庸医才脑子进水了呢。

    老头儿脸色难看,干咳连声,告辞走了。小冉却还手足无措地站在屋里,简直坐立不安。我招招手,让他过来。

    他神色惊疑地来到我床边站着,我再指指凳子,他就机灵地坐下了。

    “小冉,我是生了好大的病吗?”

    他困顿地盯着床柱不敢看我,点点头,想想,又摇摇头。

    “可是我总觉得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小冉,虽然我以前不爱说话,但一直把你当朋友,我该怎么办?我好像什么都记得一点儿,又什么都忘了。……难道我是患了失心疯,疯得快死了?那公主见我这样,会不会不要我……”说着,我泫然欲泣。

    哼哼,这就是韦小宝大人谎话连篇的绝技所在!只要夹着推测出来的,再夹着别人说过的,最后加一点对方已经这么推测出来的,谁还会对我莫名其妙的来历起疑心,都以为是这个公子失心疯了吧。

    想到当年看《鹿鼎记》那个热闹劲儿,不觉有些忍不住笑来。男的就男的好了,反正解剖也做多了,男的女的还没见多摸多啊,里里外外也了解通透,不就是少了两团软体顺便多了个具备硬体功能的物件么。

    越想我越乐。

    小冉偷偷瞄了一眼,大概是发觉我脸色越来越差,竟以为是因着急而致,于是他普的笑了出来,说道:“宫主哪会记得你这么个排在末尾的。我都从头说给您听先吧!”

    数日里,我慢慢儿磨着小冉,他也渐渐习惯这个“梅公子”的变化。今日三句,明日五句地与我闲聊,终是让我大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这身体原叫梅若影,是半年前才被青阳宫主陈更打戏班子里带回来的武生学徒。

    目下是四国纷争,打得不亦乐乎。而目下所在的青阳宫,却是武林中数百年的神秘门派,屹立在东齐的泰山之巅,虽然宫中好手无数,却轻易不会卷入麻烦中去。

    怪了,一般什么什么山上的这门那派,不都是些老和尚老尼姑老牛鼻子的吗?怎么变成这宫那宫的呢?而且那“公主”原来是“宫主”啊,原来是我自己理解错了啊。

    可是这一理解通透,立时又愣了。记得在还昏昏欲睡时,小冉是如何说的了?——好像是:“宫主已经三月没来梅轩了,大概已经腻了公子吧……”

    宫主,腻了,公子。

    ……

    我倒!

    搞什么!我还以为我这身体是哪家的公子爷们呢,原来是男宠的那个“公子”!

    在鄙人的思想中,男宠=专属牛郎=靠身体吃饭=人老珠黄始乱终弃。可是以目下这副身体——我低头看看铜镜中的自己,再抬头看看小冉。

    “没道理啊,明明小冉比我好看多了,也比我高。”我这身体只是平凡,而且肤色有些黑,也比小冉矮。

    “小冉,我多少岁了啊?”我问。

    “真受不了!你再过半年十五岁,比我还小上一岁。”

    “宫主呢?”

    “噢,不太清楚。陈宫主怎么也二十七八了吧,他真的好厉害!”说着,他的大眼睛里闪着崇拜的光芒。

    我听了差点没蹬着腿过去了……这这,这宫主,不是明摆着在搞娈童么!

    “你也别太得意了,青阳宫里有三宫六院十八室。咱们这梅室是最靠近山脚的,在你头顶还有二十六个人呢。我看宫主八成是因为吃惯了大鱼大肉,才对你这清粥小菜感点儿兴趣罢了。你呀,也该好好想想办法往上爬才对,至少要把那个沈室那个李室什么的往下压压才对,要不然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宫主的宠幸啊!”

    _|||……小冉,你就不能学会不要落井下石吗?

    [本文2007年7月19日完成。9月12日开始大修。]

    青阳宫主[3、4]

    第三章 青阳宫主

    我只在池边草围子里打转,因为是在梅室的行动范围之内,那些护院什么的也不来阻赶。

    看着山麓上上下下的建筑,向上一直看过了通向峰顶的十八盘梯道。

    原来三宫六院十八室,不但是宫主临幸娈宠之处,更有着关卡的味道。每一处地界都是个易守难攻的关隘。也许青阳宫主只是奉行行乐须及时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才会让娇妻爱妾娈宠在各个关隘处住下,以便随时雨露恩泽。

    好你个陈更,比秦始皇更奢侈,比商纣更bh。往上去那么远,脚夫挑水挑米上去可得累死!

    正想着,突然足心剧痛,一股异样的感觉突然冒起,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软倒在地。

    这种感觉说不出的陌生,然而也说不出的熟悉。那动静发作得快,消落得也快。等我自地上爬坐起来时,却也已经大汗淋漓。不仅仅是因为痛的,更多的是因为焦虑。

    怪事,这感觉太熟悉了。然而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

    正想得出神,还没定下正在翻腾汹涌的心绪,脖子上却突然感到一个人的鼻息。

    “傻孩子,吓着了?”一把淳厚的男音在我头顶低低地笑着,然后腰上就被一双手臂搂紧了。这突如其来吓得我完全僵硬于地,全身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发得老高。

    “宫主……”又有一个十分冷艳的声音在身后十步开外不满的叫着,我被身后那人轻松抱着,一起转过身来。原来不远处的松林里站着个极其嫣妍的女子,自松针间洒落的疏影拂在她面上,煞是惬意撩人。

    身为解剖专家,我不能不从职业人士的角度赞叹她全身上下发出的荷尔蒙射线。实在是太漂亮了……恶寒,鄙人目前已经是个男生了!这样看她,岂不像个未成年色狼?

    单看那一美人,就知道这个青阳宫主有多大的权势了。古代交通不便,信息不畅,故而常常是家有好女初长成,可惜交通不便沤成黄脸婆。美人难求,但他却能求到这么一个堪比中华小姐的艳丽女子,而且好像还不怎么专宠她。

    那女子的目光专注,有些幽怨视线,只在不经意掠过我时露出了点点怨毒。

    ——不会吧!连我这种货色都要妒嫉!

    您,您老没有审美观的么?小的我站在您面前没有被您满身圣光惊吓得五体投地已经算是十分不敬了!

    “周妍,你先回去。”

    “宫主!”美人有些幽怨地拉长了声音。

    身后那人果然是陈更啊。他却没有说话,只在我头顶亲了一口,吓得我又是倒抽了一口长气。

    美人抿了抿嘴,怨怼地扫来一眼,抓下根碗粗的松枝,随手忿忿丢弃于地,顿顿足飞一般走了。

    我心底颤颤一抖,那一爪还好不是抓在自己身上。

    陈更见她走了,低声笑着松开了手,又像摆布玩偶一般将我转了个身正对着他。只见他身材英伟高大,体型矫健,是医学上十分健壮标准的雄性身材。可是十分煞风景的便是脸上那一张金色的面具,面具上有精美的明镂暗花,只遮掩住了他嘴唇以上的部分。

    就算面对着目下这样的危机,我却突然很想笑。

    因为这面具……看上去可真像某陈kg导演拍的某部巨作“馒头”里,那副可笑的“鲜花盔甲”里面的奇怪面具啊!(见《无极》……陈大导,偶不是在故意奚落您。)

    “这么怕我?”那个宫主低头吻在我额发上。

    阿嗄,我的一地鸡皮啊。敬爱的……扁鹊、华佗、孙思邈祖师爷大人们!

    鄙人绝对绝对不是歧视同性恋,鄙人绝对绝对是真正的男女无差别主义者(所谓无差别,当然包括男男相恋无罪、女女相恋万岁、不男不女相恋前卫)。然而这不代表说任何一个陌生人过来搞亲亲抱抱,都要甘之如饴啊!

    他笑得越发大声,突然抓住我的襟口狠狠撕开,一口咬住了我的脖子。

    “禽兽!”我这么想,可惜没敢喊出来,心中警铃大作,绞尽脑汁思索着如何能够摆脱眼下境地。

    正要讷讷开口先给他将几个黄|色笑话转移注意力(小影啊,黄|色笑话是助长性趣的吧),陈更突然松开了口,嘿嘿一笑道:“林宫好悠闲,怎到山脚来了?”

    突听得一阵风声过后,松针发出飒飒的声音。转头看去,自林影深处,缓缓走出一名长身玉立的男子。

    只见那人头戴竹笠纱巾低垂,宽展的蓝袍随风轻动,一手横抱一具古琴,另一手在弦上随便抚了几个单音,才道:“宫主可让我找得好生辛苦。莫不是忘了前日之约?”

    陈更沉吟片刻,又看了我几眼,似乎很难选择的样子,最后他终于答道:“也好,你我今夜把酒夜话,不醉无归!”话未说完,已经展起身形,越过那人身侧,当先逆风而去。

    那被称为“林宫”之人,也不多留,随后走了。

    那人,难道那样一个大好男儿竟然也是这个面具男的娈宠!对了,还有刚才的周妍,是多么美丽精巧一个女子,也是他的妾室。天,这青阳宫主,真是我的同道中人,男女平等也不是这么个平等法吧,这样做可是典型的“双插卡”啊。

    说不得说不得,赶紧逃离这个变态地方才是正经。

    话说回来,我会调到这个世界,要以男子之身和这帮人争男人,也实在太过诡异了。

    第四章 邹姓世家

    所谓娈宠,只要不被临幸,一般是十分有空闲的。所以鄙人目前十分庆幸投胎投到了这个身体上。由于太过空闲,鄙人便兢兢业业开始计划着外逃事宜。

    然而近来四处行走,常常往下走几步,就跳出来一个络腮大胡男,恭敬地劝:“梅公子,这处不能去……”

    向上走几步,又跳出来一个袒胸露||乳|男,小心翼翼地赔笑:“梅公子,这里可难行得紧……”

    “梅公子,那处有悬崖……”

    “梅公子,那已经到了沈室的地盘……”

    ……

    苍天啊,大地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想在前世时,我虽不爱走动,却也是爱去哪处去哪处,怎料到如今却处处制肘。

    好在平日里事情也不少,小冉不时从邓大夫处搬来的书籍中,除了医书还有志怪。我也不急着把书退回,随意翻翻,也好补充一下空白的文化知识。

    听下人闲聊里的意思,青阳宫每逢几个大节,都是要一起过的。有时宫主会不在,但是留守的三宫六院十八室也要例行地聚一聚。不知不觉,中秋已经近了。

    我很想走,却没有办法走得那么轻易。

    那远远近近走来走去的护院武师京都身怀技艺。即使在这个上山的第一个关隘,青阳宫也有自己的练武场。山下的百姓多是宫中产业的佃农,青壮年男子也会定时到山上习武帮佣。

    一干武师也只听命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青阳宫主,以及具有宫主令牌的三宫。所以三宫六院十八室这二十七个关隘里,真正有权的只有三宫。至于其他那些公子娘子什么的,其实可有可无罢了。

    这日,我正看着书,翻到一本龙行拳法。浑身一个激灵,顿时想起一件事来。在松林边上遇见青阳宫主那日,打自足心涌起那股异感,果然真是一股奇异至极的内力。

    而且那玩意儿,并不是这个身体自己的修为,倒像是被强行注入的。

    在前世的时代,有手机bbs商务通,有飞机汽车三轮车,许多人喜欢看言情看耽美看奇幻看武侠。小说电视里的武功绝学令人眼花缭乱,大家都道全部是作者胡编乱造的。

    大隐于市,是任何人都知道的道理。有的人常常在叹息,许多古老的文化古老的传统都在八国联军、日寇侵略时期,在三年解放战争时期,在文革时期丢了。然而有一些古老的门第,还珍藏着不传于外的古籍,继续着古老的生活习惯。这些家族并没有消失,而是隐于市了。

    比如,自战国五行终始说创始者邹衍开设族谱的江南邹氏一族。

    也难怪那日的感觉是又陌生又熟悉。之所以熟悉,是因为年轻时的确曾经和一位表亲一同以玩票的性质,试练了一门内功(_|||小梅,修炼内功也能够玩票性质的吗?)。之所以陌生,是因为后来因故废了修为后已经近十年没接触过那玩意儿了。搞到现在,还忘了这世上也有武功这么一说。

    缓缓地将竹针插入任督二脉周边的辅|岤。竹针柔韧,虽是最难操纵,却因易于弯折而能做到许多难以完成的动作。

    执起沸水滚过的绣针,在尾端拈了艾绒,便毫不犹豫地插入足少阴肾经自足心涌泉起到足踝太溪的要|岤。再燃起针尾艾绒,逐渐入肤的药气激起潜藏的阴气,直冲后膝的阴谷。

    难受的阴冷立刻席卷了下肢,原来那日感觉到的异种真气是如此的厉害。我忍耐着恶寒,有些不熟练地调动这身体中浅浅薄薄的真气,缠上向上侵袭的寒流。

    好在这个时候,小冉已经在武场和其他村庄少年们练武,不能回来。到我行功完毕,已是满头大汗浑身汗湿。

    展开内视之术,发觉足底的阴气少了一些,而气海上到神阙|岤间的经脉已经扩展了几分,其中填满了温和的真气。

    这样的行功方法,大概也只有我和那名远房表姐杨捷知道。杨捷与我要好,把自己所学教与了我,我也不喜欢在学问方面藏私,当然这些都是年少轻狂时,瞒着长辈互相交流的。杨门内功的行功法配合邹家的针谱才能达到成效。可惜后来她叛出家门去参加了一个十分特别的工作,我也被逐出本家,最后还客死异乡。这样生养修为的功夫,也许从此再也没人会了。

    嘿嘿嘿,好在没忘记以前学的东西,加上一两年的努力,就连任督二脉也能打通。

    到时候想要离开这里,就要容易得多了。

    月圆之夜[5、6]

    第五章 月圆之夜

    一脉贯穿前胸中线,一脉贯穿后背中线,脉首脉尾相连而不通,两脉各曰任督。

    废话这么一段,是为了证明,要打通这两个脉络,起码要一两年的功夫。所以目前,作为这个身体的新主人,鄙人好歹也要为这个身体的福利打算打算。至少,ooxx是不行的。(现在社会上不都提倡和谐么。所谓和谐,就是hx,也就是说,h是不行滴,h是错误滴!——请把x看成红叉叉。)

    三宫六院十八室的主人在大节里都要聚一聚。

    月圆之夜,我被四人扛的竹抬子自山脚抬上泰山。在青阳宫,即使是挑夫,也十分了得,几个壮汉扛着我加一顶竹抬,竟能轻易攀上几近垂直的十八盘险梯。

    其时有云雾,这在北方的中秋十分少见,但也没能碍着赏月。过了碑林,已经超出云线,浓浓的云雾似被踩于脚下。

    被人抬在十八盘上,山风拂衣,仰望明空,一轮皓月当头,几点稀星依旧,漫天光华耀人,直似李白所写的“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可惜这个破烂溜丢一社会里,连王勃都没出现过,何况李白。

    思索间,已然来到左右两峰间的望月台下。台上灯火阑珊,并不纷扰。可是月华明亮,让云海生辉,山峰寂静,好像入了云上的天宫。

    竹抬被停在地上,我被挑夫扶着走下地来,而后深吸一口气,放松了心情走上楼梯。算起来,这个身体既然是半年前才到青阳宫,也就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了。

    听小冉说,每逢春节和中秋,宫主会让妻室们许愿。但至于能不能实现,还要凭妻室们各展所长取悦众人。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个愿。

    上到台来,其他人都已经坐得差不多,就差陈更和三宫未到。然而仅仅稍微察看,自己因为满台美色给引得瞪大了眼睛。青阳宫主果然是艳福不浅。环肥燕瘦都被搜罗于此,就连几名男宠也生得颜如宋玉,貌比潘安。

    那天所见的妒妇周妍也在,坐在位于右首的席位,她是六院之首。因为我住得最远,来的时候也是最晚,此刻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后来的我身上,她自然也不例外。

    好在她脸上也没有那天的妒嫉和愤恨,只有一些轻蔑和不屑。我自然知道她不屑什么。

    梅若影本就生得平凡普通,偏黑且瘦小。小冉怕我今日失了体面,临行前还特地给我挑来最华美的袍服。却让我用“丑人多做怪”为由推却了,继续穿着习惯了的浅灰长袍。

    刻下我只为当初的决定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当时就穿上那个孔雀服好了。只见在场众人都穿得五颜六色,争颜夺色。我倒像迷路闯入的灰鸡,站在场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啊啊!上天助我,好在坐的是末席。当我坐入别人看来十分委屈人的角落里,就重新恢复了隐形人的地位,其他妾婢公子又都各自说笑去了。

    不知究竟哪里扯上关系了,我突然想起前世的一段旧事。

    那时有个大学同学,长得很是难看。五短身材,头骨巨大,学校里的同学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做“et”(电影《et》,意指外星人)。可是我却向往像那样的人。因为他并不在意周遭的评说,不在意好奇的、恶意的目光。

    十分向往他在校园中匆匆而过,走路生风,昂首挺胸。也向往他辩论会上高谈阔论,足球场上围追堵截。

    甚至是坐在草坪树影的角落,捧书细读。

    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上自然流泄的自信、谨慎,深思熟虑、我行我素。

    不管他长得如何,矮得如何,我就是向往。十分纯粹的,与外貌无关。

    是的。

    我的确会因别人的美貌而觉得赏心悦目,却不等于会被层层的外表皮相所惑。

    然而在这世上,能看清我表象之下的人会存在吗,能看清我又愿意包容我的人存在吗?

    如果有,或许我会稍加停留;如果没有,我也只能心若浮阳,飘荡四海。

    眼下既无人懂我,我又何必兢兢业业,讨好于人?

    第六章 剑舞歌绝

    众人隔远互相问讯,或是与邻近的人低头说笑,气氛甚是轻松。不过不知什么原因,却没有一人与我说话,就连打个招呼的功夫都省了。

    我也不觉尴尬,反正这样更轻松,省得叫错人的名字,一个人坐在末席看身旁的小僮温酒。

    也没清闲了多久,突然听到台下衣声窸窣,有人来了。

    青阳宫主缓缓从露台下走了上来,他仍然戴着金色的面具,身后跟着两男一女,也都是各自覆了轻纱。但是单看着身姿,却都是极其动人的美妙,仿如月中人物下凡,风神水韵。

    月华流泻,倾洒人身。

    陈更肩宽腿长,步履沉稳,缓缓过了两排陪席坐到上首,抬足落步间英气潇洒。席旁的小僮递上一斛温酒,悠然温暖的酒香就溶解在空气中,闻者醺然。

    陈更说了些开场话,这类领导致词我向来是不听的,只是坐着发呆,想自己的事情。

    又想到前世时我们院那个喜欢开会讲话的半秃院长,突然扑的一声轻笑了出来。

    这一笑刚出,便立时暗叫不好,急忙四处看去,还好领导发言已经结束,大家饮酒赏月,并没人注意到我,真真是大松一口气。

    刚松气时,却看到两道若有似无的目光对来。心虚下偷眼回看过去,却是陈更身旁一位纱巾蒙面的温雅男子,目光向我这边露出清浅的笑意,举杯遥遥作了一个对饮的手势,便转了眼目,不再看我。

    这身形有点儿眼熟。在哪儿见过呢?

    低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深恨自己的记忆力退化。发了半晌呆,突然一声古拙的丝弦低沉地震响,搅动起平和安稳的夜气。心头一震,抬头看去,原来该台上已焚了素香,适才那名遥遥微笑的掩面青年,双手缓缓按捺,在一尾桐木古琴上撩拨出串串凝如深潭般的颤音来。

    那双手晶莹似月,因为遍染月光,也因为悠然的动作。

    那些袅袅沉香在夜气中弥漫出淡白的雾霭,烛火摇曳下飘散着宁静的弦音。

    众人都沉醉不能自已。可惜我只想着等会儿如何请求陈更把我打入冷宫,心乱如麻间,却不经意间触到一个人射过来的目光。与奏琴青年的温雅目光不同,那双眼光芒灿灿,威压逼人。是陈更!

    我窒了一口气,赶忙低头装作品酒,错开了来自于青阳宫主的视线。

    一曲已毕,众人鼓掌称好。

    “林宫琴艺精妙,我早有耳闻,今日一听,才知道什么叫做见面更胜闻名。”座下一人举杯敬酒,说得甚是诚恳。

    林宫?那日松林边的男子?三宫之首的林海如啊!

    “沈室过誉。”林海如淡淡回了一句,就回眸看着陈更。

    “呵呵,奏得好,曲好,人更好。你的笺子给我吧。”陈更看着他,面具下半露的嘴角翘起一个很柔和的弧度。

    林海如从怀里掏出一张素笺,放到他面前的矮几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笺子啊!听闻中秋赏月之时,每人各展长才,如若入得宫主的眼,就可以许下一个要求。只要宫主能够办到,又不损了别人的利益,这个愿十有八九是能实现的。

    陈更眼角示意,早有一个伶俐小僮上来收好。

    席间又开始笑闹,互相推让着下一个上场的人选。

    我有些踌躇。施展长才……某家最擅长的莫过于解剖,难道能要求陈更为我找一具尸体,然后我当场剖个臭气熏天碎肉横飞,然后分析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我看还是免了吧。

    正犹豫间,突然剑风凛然,扑面而来。

    惊讶下抬头看去,原来是那天所见的妒妇——六院之一的周妍在月下洒出一片剑芒。看不出她人长得娇娇弱弱,使起剑来却毫不含糊,剑身反射月光,舞得一团莹白,几乎隐没了人影。

    她舞得畅快,不知是否我的错觉,只觉得她有意无意地把剑气往我这儿逼。

    真是奇了,这场中容貌姿色胜我的大有人在,她怎么偏偏与我过不去?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改版——“周妍舞剑,意在男宠”?

    盏茶时刻过去,她突然一剑甩出,银白剑光向上射出。足尖点地,也冲天而起,在空中接住剑柄,转身挺剑直刺地上。几声细微的抽气声在席间响起,眼看剑尖就要触地折断,她却在电光石火之间收剑入鞘翻身回落,轻盈落到地面。

    “好一手入水鱼鸢,真不愧当年投林燕的盛名。”陈更抚掌大笑,似乎颇为得意,“你随我几年,也没落下功夫,今天就许你这个愿吧。”

    她却没有像林海如那样取出笺子,有些傲然地笑了起来。突然间我耳旁一股冷风扫过,笃的一声,再看她手中剑已然不在。回头看去,那银光闪闪的利刃已经没入我身后的一棵小松中。

    “天下间凭我武功还有什么事物不能为我所取?妾身只有一个要求,”她的声音冷傲不驯,坚决地道,“在座各位都是身份高贵,不比俗人。妾身就是屈居人下,也没有怨言。独有一人,我是忍无可忍。”

    说到此处,席间已有几人向我看来。

    她也不看我,继续道:“论身份,是贱籍;论样貌,不及中人之姿;论才学,也不见惊人之处,与这种身份低下之人共事一夫,试问我‘投林燕’周妍如何能够忍气吞声。还请宫主免了梅室的地位。”

    原来如此,竟是鄙视我是戏子的出身,竟是因为这么无聊的理由。这世间人云亦云的人本来就多,看她武功不俗,眉宇清傲,想不到她也是看重身份差别的俗人。

    阿妍同志,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你,你可真是女同胞的耻辱啊!

    其他人没人说情,都屏息凝神等待宫主的指示。

    看来在这个世界,戏子的地位恐怕是低到了极致啊!我毕竟接纳了梅若影的身体和身份,心中一痛,不知他这个未及十五的少年,曾经是如何面对这样的奚落这样的目光?

    陈更握着酒杯,斜目看来,半晌没有说话。妻妾间的争风吃醋,想必有些难断吧,如果同意了,说不定会损了他的威严,开相互弹劾的先河;如若不同意,周妍说的却又很有人赞同。

    见他视线扫来,正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赶紧起身回道:“既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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