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发认定现在的许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了。

    许笑额上有细汗，都墨递给她一张手绢，低声说：“对了，你说自己是另一个世界来的……本座说如果，假设你能回到你的世界，你会回去吗？”

    水到渠成

    回去？回去有什么呢？疏离的家庭，陌生的环境，烦人的同级，聊得来的室友，屈指可数的朋友。

    许笑思考了两秒，对他说：“会吧。”

    都墨道：“我还以为你会回答得很干脆。”

    许笑唇角带笑，小声嘟囔：“回去也不一定比这里好啊……”

    “如果你回去了，这具身体就会变成活死人，那你还会回去？”

    活死人指的是植物人吧，许笑疑惑地看着他，心想：他这话说的怎么像断定她是穿越来似的？

    “我不知道，也许会。”许笑把鱼食一次全扔进水中，鱼群受惊游开，接着几个胆大的争先恐后来啄食，她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道，“哎～看来你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了，本姑娘是货真价实的未来人，跟你们这些古代人大不相同。”

    都墨背起手，上下打量她一遍，反问她：“有多不同，我看还不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能成精了不成？”

    许笑咋咋呼呼地说：“穿越过来的只是我的意识而已，你也可以叫灵魂之类的东西，whatever，懂我意思就成。再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妖精鬼怪是玄幻灵异剧本。这就不能怪我，穿什么不好偏偏穿到江湖题材的小说里来……”

    末了，她补上一句：“虽然也不太糟。”

    许笑的逻辑都墨是弄不太懂的，她一会儿说自己是未来人，一会儿说自己来到一本书里，那她到底是未来人还是书之外的人物呢？

    许笑难得在他脸上看到迷糊的表情，笑嘻嘻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我给你科普科普，认真听啊！”

    她看见池塘里的鱼，心里有了灵感，道：“你想象一下全国各地有很多个池塘，我们眼前的这个池塘是独一无二的，养在里面的每一条鱼也是独一无二的。而我呢，就相当于被人从这个池塘捞起放到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池塘里，这就是所谓的穿越。刚好的是有人写了一本书，这本书描绘的水塘和我穿越到的水池的一模一样，连鱼的个数和花纹都相同，这就是所谓的穿书。懂了吗？”

    东方虹曾和都墨说过一遍，如今许笑再一解释，她的“疯言疯语”总算说得通了。

    良久，都墨道：“你曾说过我永远得不到许婉，还说我一意孤行最后会落得悲惨的下场，都是从书里看来的？”

    呃……其实也不算，具体的她确实不清楚。

    许笑装得像模像样，道：“当然啦，所以你改邪归正不是很好吗？”

    话刚说出口，看到都墨一挑眉，她就后悔了。

    魔教只是信仰不同，算不上邪教，这样说确实不太妥当。

    “既然书里已经写好了，结局还会变吗？”许笑哑口无言，都墨逼近她继续说，“这样的话，本座改邪归正又有什么意义？”

    距离太近，许笑忙将注意焦点放在他的眉毛上，免得变成斗鸡眼。

    “这，这个嘛，还是有一点点变化的，比如我不喜欢姜云钰，而小说里原来写的许笑是喜欢姜云钰的，所以你看，我来了以后还是有些变化的嘛。”

    她所谓的变化就是改为喜欢尹和乐？

    都墨捏住她的双手，气势逼人：“你的变化可不代表我的变化。”

    许笑破罐子破摔，道：“哎呀，我就跟你直说了吧，这本书里的主角是许婉和姜云钰，而我们俩就是大反派，正所谓邪不胜正，最后肯定没好果子吃的，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你要去问作者咯。合着我劝你走正道还是害你不成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许笑气哼哼地说完，冷哼一声。

    虽然有小私心在里面，只是顺道拉一把都墨，但对他并不是完全不在意。

    都墨谅她没这个胆子，温声细语替她顺毛：“话不应该这么说，故事里总需要反派的，不然进行不下去，既然我们当了反派就应该尽职尽责，为男女主设置重重障碍不是？”

    摆明了强词夺理啊！

    “大哥，你放过我吧……你是不知道原来的故事里我是怎么死的，我在最后为姜云钰殉情而死，实在有够蠢的哎。”许笑挣脱他的手，正色道，“好不容易能够自己潇洒的活一回，你还不让不让我好过啦？”

    都墨手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急不缓地说：“潇洒……你潇洒一个给我看看～”

    许笑说不过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威胁道：“你信不信我去跟尹和乐告你的黑状？”

    呵，敢威胁他？还敢拿尹和乐来挑衅他。

    都墨眯起眼睛，面露不善再次逼近她。

    “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

    许笑难得挺直腰板一次，双手叉腰，抬头说：“我说，如果你继续给男女主使绊子我就去跟尹……”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