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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尘第4部分阅读

    邪尘 作者:肉肉屋

    可饶,活罪难免!在未水落石出之前,她暂且关进地牢。

    白霜拖下去了,房内,又是一片寂然。

    风冷邪轻轻地摩挲着风尘儿无血色的颊。

    今晚的刺客,只不过是一个警告!若敌方真想至他们于死地,会派更厉害的杀手来,而不是几只三脚猫!至于毒害风尘儿……

    凝重的脸一僵,剑眉不禁一锁。

    总管望着风冷邪一身的血,不禁道:“庄主……先换件衣裳吧。”

    风冷邪恍若未闻,盯着怀中的孩子,一动不动。

    总管隐隐一叹,立在一旁,默然。

    风雷等人关注着主人,主人未发话,他们只有静候。

    凌晨,总是凉意的。

    火进内室,取了一条毛毯,递给主人,风冷邪无言地接过来,包住怀中的少年。

    一刻,两刻,直到寅时,房门被打开了,进来医者满是露水的身影。

    “灵山‘几度慈心’白涟君现居于华山。”他花了数个时辰,终于查清了江湖上闻名遐迩的神医踪迹。

    风冷邪精神一振,快速下令:“发拜帖!”

    夕阳几度,断肠片片飞红,慈心谁怜?

    几度慈心,慈心几度?白涟君虽有妙手回春的本事,但他的无情不下于风冷邪!常言道,行医者慈悲为怀,遇伤则治,

    遇病则医。然而,白涟君却完全背道而驰!他虽有一身绝学,但诊治的病人却聊聊无几。这聊聊无几中的皆是那即将跨入地

    狱之门的人,恰巧遇上了白涟君心情欠佳时,随手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不错!白涟君只有心情不好时,才会救人!但,他心情欠佳的时候实在太少太少!通常,他是心情愉快的!用不完的金

    钱,数不清的红粉知己,一生风流,美酒在手,美人在怀,如此一个放荡不羁的人,岂有不快之时?

    风尘儿身上的毒,医者只能拖无法治。毒之厉害,唯有白涟君可解?

    而白涟君,一个只有几度慈心的无情之人,会为他医治?

    一切,唯有相见之后而定吧?

    车轮“轱辘”,官道上,平稳而飞快地急驰着一辆高档的马车。

    从马车的造型外观可看出,此马车非平常人所能有,它浑身紫红,漆色均匀高贵深沉,由四驹相并而拉,快而平稳。马车前

    后,分别有两骑。行在前面的两名青年衣着一青一紫,后面的两名一红一蓝,一行车马,行在大道上,扬起无数灰尘,快速地向西行。

    宽大的车厢内,横卧了两只成年白虎,两只巨虎仅占了车厢的三分之一,充足的空间,摆有固定的茶几,暗格,丝被,在折

    虎的左侧,柔软的丝绒铺上,睡卧着一脸色苍白但极为秀美的羸弱少年。少年的身上盖着柔软的翠色毛毯,包裹在毛毯下的身体

    形态优美。少年的身旁,坐着一名浑身淡漠的俊美男子。他轻拨着小火炉,使车厢内更暖和,如冰魄般的眼不时地瞟向昏睡中的少年。

    安静的车厢内,慵懒的白虎打着呵欠,其中一只将巨头转向昏睡中的少年,伸舌怜惜地舔舔他雪白的颊。

    一记利眼扫射过来,灵敏的白虎竖了毛,抬眼对上男子如冰似剑的利眼,它打了个颤,不甘不愿地收了舌头,缩回头。

    作者: 凉平の饭团子2005719 20:09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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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从暗格里抽出丝巾,在少年湿漉的颊上擦了擦,少年因他的动作动了动紧蹙的秀眉,男人的手顿了顿。

    咛嘤一声,少年悠悠转醒,茫然的眼,缓慢地眨着,清澈的眼珠子,天真而纯净地环视着四周。

    当看到两只白虎时,他泛出一抹清莲般的笑,白虎瞪着虎目,轻吼几声。

    少年慢慢地转头,看到凝视他的男人,他从毛毯中伸出手,男人立即握住他冰凉的小手。

    “爹爹……”风尘儿轻唤男人。

    风冷邪轻柔地将他抱入怀中,让他舒服地靠在怀中。“饿了?”

    风尘儿摇摇头。“我们……在哪里?”

    “马车上。”

    马车?风尘儿好奇地转眼再次打量诺大的车厢。他从未坐过马车呢!在书上看过不少图形,但从不知马车内竟宽敞得如一个小

    房间,车驶得很平衡,并不会感到颠簸。

    “少主醒了?”声音从不远处的帘子后传来,同时,帘子被一只宽大修长的手掀开,出现一名面目肃清的男子。透过帘缝,可

    窥视到帘后亦是一个车间,有小炉子,上面正熬着药,帘子一掀开,药香立即贯进来。

    原来,这宽大的马车是分了前后两车厢的。前面的可容纳两人坐卧,后面的如一华丽的小房间,容纳址人不成问题。

    风尘儿窝在风冷邪的怀中,突然出现的人全在陌生。

    那个瞥了一眼,放下帘子,之后传来倒水的声音,片刻,帘子又被掀开了。

    “药——”他将碗递了进去,风冷邪稳稳接过后,他又放下了帘子。

    刚熬的药,火烫,但风冷邪似毫无知觉般,稳当地端在手里。

    闻到浓浓的药味,风尘儿皱了皱鼻子。

    将药吹凉了之后,风冷邪盛了一勺药,递到风尘儿的嘴边,尽管怕死了苦涩的药汁,在父亲紧迫的盯视下,仍是一小口一皱

    眉地喝下去了。

    辛苦地喝完药后,他吐着小舌,趋赶着苦味。

    风冷邪将药碗搁在有磁性的小桌上后,从抽屉里取了一粒软糖,寒进他的小口内。

    “唔——”贪嘴地含着甜丝丝的糖,他感激地望着父亲。

    风冷邪的脸依旧冰冷冷的,但眼中似乎多了些什么。手指似有若无地摩挲着他的手心。

    手翠以来 一阵阵热气,风尘儿不可能无动于衷,他悄然地合拢手,将男人的手指包容住,男人抬了一下眼,没有抽离,任他握着。

    心,开始迷乱。

    风尘儿呻吟一声,将脸埋进男人的怀中,在他的胸膛上磨蹭了几下。

    风冷邪垂下眼,揽他的手臂紧了紧,低头轻吻他的发丝。

    “我们……去哪里?”闷在男人的怀中,他小声地问。

    “华山。”

    “华山?”风尘儿露出半张小脸。“五岳中的那个华山吗?”

    “嗯。”男人将视线落在少年憧憬的小脸上。

    风尘儿轻叹一声。真好,他从未出过远门呢。十五年来,他活动的范围唯有“御风山庄”,父亲不允许他出山庄一步,他虽不清楚为何,但仍是听话的呆在山庄里。每每夫子谈及中原大地的册山水水时,他总是特别向往。夫子一见到他向往的神色时,便会隐隐一叹,巧妙地转了话题。

    “华山——美吗?”他问着常年在外的父亲。

    风冷邪略怔了下,扯扯嘴角。“——不知道。”

    “咦?”风尘儿不可思议地睁大眼。

    风冷邪面无表情微侧过脸。风尘儿眨眨清澈如水的大眼,盯着男人完美无瑕的侧脸,男人斜眼,冰魄般的眼对上他的,风尘儿轻扬嘴角,闷笑着埋进男人的怀中,男人皱了剑眉。

    “咳咳——”一时的舒适,忘了身中剧毒,而在放松的时候,身体不客气地抽痛起来。

    “唔——”风尘儿手一紧,抓着你亲的手不放,看来药起作用,与毒抗衡,令身体不适。

    风冷邪的剑眉拧得更拢了,静卧在一旁的折虎不禁凑上前。

    缓过气后,风尘儿感到大猫小猫的接近,便转头,朝它们一笑。“放心……我没事……”

    大猫呜咽几声。风尘儿柔和了眼,眼中有泪光。想起大猫和小猫的母亲于三年前去世。当初那只被他误认为巨猫的白虎,是父亲

    从小便相随的伙伴,但虎命且短,时间到了,便走了。它死的时候,小猫大猫虎啸了很久。他看了,忍不住泪潸潸。生命何其匆

    匆?嬷嬷伴了他十几载,终是被神召唤了去。如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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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幽幽地望向父亲。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男人冷着脸,生硬地道:“你不会有事。”

    风尘儿禁不住,泪窜了出来,蠕动唇角。“我……我想呆在你身边……一直……”

    风冷邪幽暗了眼,将风尘儿的手放在唇边摩挲。“你想呆,就活下去。”

    “爹爹……”泪似乎更多了。

    温热的唇倏地落在他的眼上,男人吻去了他的泪,他忘了掉泪,怔怔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望着,望着,困意袭来,他缓缓地闭上眼,只感到唇上有轻絮抚过,不舍了含了一下,便失去意识了。

    外间,医者靠坐着,一直注视着帘缝的眼闪了闪,严肃的脸上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车外,青山绿水,春色盎然。

    华山山脚下,临溪小榭。

    “几度慈心”白涟君非常的不开心!

    一个月!足足一个月,他的心情如那雷电交加的天气,极度的恶劣。

    过去的二十五载中,从未有如今这般,心情恶劣到恨不得将所有濒临死亡的病人全救活!

    原本,他有着挥霍不完的金钱,喝不完的美酒,多如过江之鲫的美女——但近来不知为何,频频丢钱!钱丢了,上馆子便

    喝不到美酒!心闷之余,想找个美人解解闷时,美人却总被别的寻欢客人所包!

    没钱,没酒,没美人,这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手中拿着一张紫红色的帖子,反复地看了看,白衣男子随手将之往桌上一丢,修长的身体往窗边的躺椅上一靠,伴着窗外的

    浪漫春花,清朗地声音骤起:

    “池塘水绿风微暖,记得玉真初见面。重头歌韵响(王争)琮,入破舞腰红乱旋。

    玉钩栏下香阶畔,醉后不知斜日晚。当时共我赏花人,点检如今无一半!”

    屋外,马蹄声,马车轮转声,陆续传来。

    屋内,躺在椅上的人掀了掀眼皮,继续假寐。

    近了,再近了,马蹄声,车轮声,尽在小榭前消失。一干人马停在溪边小榭前。

    为首的两名男子一齐跳下马,对着紧闭的竹门,朗声道:“江南‘御风山庄’前来拜见‘几度慈心’。”

    话落,屋内悄然无声,没有任何回应。

    两名男子对望一眼。

    马车内下来另一男子,一脸那肃然。

    对着紧闭的门扉瞟了两眼,医者翻手运气,便将那门给轰倒了。

    “砰——”

    好大的一声响,同时,屋内跳出一条白影来。

    “何方狂徒,竟也毁白某人的屋门!”

    医者冷冷一笑。

    雷和火退后一步,同时,跟在后面的风与电下了马,上前。

    白涟君气急败坏地瞪着一干子的人。当看到医者那皮笑肉不笑的肃穆之脸时,他挑了挑眉,刻薄地斜眼。“哎呀!我道是何人

    呢,原来是我那不成材的大师兄呀!呵呵呵,不成器的大师兄,你我几年没相见了,今日见来越发生疏了。”

    医者气定神凝,毫不被他讽刺的言语所刺伤。双手抱拳,他道:“吾等‘御风山庄’,请‘几度慈心’救救幼主。”

    白涟君双臂抱胸,眼珠子上翻。“呵呵,我的大师兄,想不到不成材的你竟在是‘御风山庄’的大夫?哈哈,不知你那浅薄的医

    术有没有医死人呢?”

    他完全不理对方言词,一个劲地在那里讽刺,惹得雷电等人怒目相向。

    萧杀之气腾起,纵是吊儿郎当的白涟群不得不收了顽劣。

    马车的门被推开,窜出两头巨虎,白涟君着实被它们勾去了魂。

    多美啊!那黑白相间的皮毛,无价之宝呀!

    白虎跳下马车后,一股冰寒之气透出,同时,一身寒气的俊美男子怀抱着一少年,步出马车。

    君临天下般地扫视白涟君,凛凛地眼倨傲地瞥了一下。

    白涟君完全收了嬉笑,看着男人走至跟前。

    “风冷邪!”他呵呵笑了两声。“什么风,将‘御风山庄’的庄主给吹来了?”

    风冷邪只一句话。“救他。”

    白涟君往他不里看去。“啧啧,面色灰白,气虚如丝,如此病美人,看着真叫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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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冷邪挡了挡,冷睨他的色相。

    摸摸下巴,白涟君瞟了眼医者,再看看风冷邪怀中的病美人,叹口气,道:“好吧!好吧!算你们走运,来得真是时候,

    正逢白某人心情恶劣之时!呵呵,何况,白某人素来偏爱美人……”

    没有再为难,请了一干人进屋。

    看了一眼寒酸得只有一屋薄被的床,风冷邪择了一旁的椅子,让风尘儿躺在他怀中。

    白涟君不悦地道:“让病人躺到床上去。”

    风冷邪理都有没有理他。

    白涟君瞪眼。“怎么,嫌我的床不好?”

    医者咳了一声,转身出去,不一会,抱着丝绒被进屋,近床的火接了过来,铺在白涟君寒酸的床上,铺好后,退至一旁,风

    冷邪这才将昏睡中的风尘儿轻轻地放在床上。

    白涟君张了张嘴,狐疑地盯着神色淡漠的风冷邪。没有搞错吧?江湖人称第一无情剑的风冷邪真的是这个珍惜美人的男人么?

    尽管他一身漠然,但他的动作中无不隐含着一丝温柔。

    啧啧,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叫无情剑转了性?

    迫不急待地坐在床边,在风冷邪冰冷的注视下,大胆地拿起床上美人的纤纤玉手,搭上微弱的脉。

    风冷邪双目绽射寒光,袖里的手握成拳。其他人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似乎感觉到诡异的气氛,大猫和小猫烦躁地来回走动。

    无视一室的诡异,白涟君望着床上的美人儿有脸,啧啧有词:“美,美,实在是美!可惜,可惜……”

    “如何?”几乎是从邪缝里挤出的话。

    抬头看了一眼风冷邪,白涟君摇摇头,问:“他是你什么人?”

    风冷邪冷哼一声,不欲理睬。

    “你不说,我也不要说!”嘟嚷一声,手还抓着风尘儿的脉不放。

    雷电风火四人不约而同地摸上腰侧的剑柄,风冷邪长袖一卷,刹那间,风尘儿卷进了他的怀中。

    白涟君咽了咽口水。“小气!”

    “说——”风冷邪几乎是命令的口气。

    “呵。”白涟君不怕死地伸了个懒腰,走向一脸严肃的医者,搭上他的肩,靠着他,道:“别人怕你风冷邪的剑,白某人可不

    怕!大师兄,你应该知道,师弟我是最不怕死的那个吧?”

    他捏捏医者的肩,医者不得不开口。“不错,你最不怕死!师父在世时,试毒药人,你抢第一!有新草药发现,你第一个尝试。你

    甚至爱养毒虫而不怕反噬!”

    “哎呀!大师兄,想不到你还记得人家的丰功伟绩?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他扭捏地捶了一下医者的背。

    医者的脸皮动了动,身僵如石。

    风冷邪冷硬地开口:“他——是吾儿。”

    仍在扭捏中的白君一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咳了几声,他不敢置信地大叫:“骗人吧?你……你……风冷邪,你骗别人

    也不能骗白某!瞧你对他的珍惜模样,我还以为他是你的情人呢?哈哈,可惜是个男的!”

    如寒剑般的眼神射向他,白涟君脊背发寒地摸摸鼻子,在风冷邪与风尘儿的脸上打转了好一会儿,他方恍然大悟。“哎呀呀!果

    真是父子呢!那眉,那唇,那鼻,啧啧,像极了你!刚刚怎么完全没有发现呢?唉唉唉——”

    “你说是不说?”

    白涟君忙道:“说,说,风庄主都说了,白某人岂敢不告知?”

    转到茶几旁,倒了杯茶,润润嗓子,这才掀掀眼皮,慢条斯理地开口:“答案是——无解!”

    “你——”

    其他人全身一震,死死地盯着他。

    白涟君摊摊双手,无辜地道:“何必如此看在下?呵呵,白某人虽被江湖人尊称为神医,但我是人,不是神,总会遇到治不了医不

    好的时候。”

    医者吞下怒气,生硬地问:“若我没记错,此毒——莫忘君,是你十八岁研制的!”

    白涟君夸张地击掌,深情地望着医者,惊道:“大师兄——原来……原来你还记得?”

    风冷邪拧了拧双眉,医者叹气,知了庄主心中不快。

    “毒是你制的,解药……你定有。”他望着白涟君的嬉皮笑脸。

    “呵呵,按理是该如此。”白涟君傻笑。“可惜……如今的我解不了此毒呀!不瞒你说,当初我制了毒的同时也制了解药,但是……”

    “怎样?”

    “前不久,有人用重金向我买了去。呵呵,你知道,我爱金子银子嘛。”

    “……何人买去?”

    白涟君耸耸肩。“不知道。”

    “你——”医者瞪他,白涟君却眯眯眼,打呵欠。

    “你无法再制解药?”医者再问。

    “无法。”白涟君不耐烦地挥挥手。“解药中有一味药只有在深秋才能找到,如今是春天,无从可寻!再则,这少年最多只能拖

    一个月了。”

    医者怔愣了。

    风冷邪抱紧了怀中的人儿,咬破了唇角,闭了闭眼,闪身飞出,刹那间没了踪影。

    在白涟君的诧异下,风雷火电四人与两只白虎同时窜了出去。

    医者望了一眼身旁的人,转身离开。白涟君好一会儿回神,冲着他的背影喊:“大师兄,有空再来玩呀!对了,解药在一个

    女人手里!最美的那个就是啦——”

    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到,白涟君搔搔头,转身走向床铺。

    摸摸柔软的丝绒被,心情莫名的好转。

    “红颜薄命呀!君莫忘,莫忘君……英雄难过美人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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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月光银光照如水,卷轻纱,幕色沉沉。窗外酸风射眸子。立多时,看夜下灯火市。

    月桥花院里,听细水潺潺流远。不恋单衾再三起。有谁知,东风韵愁凄凉?

    抚摸少年的脸颊,手在颤抖。

    他,风冷邪,行走江湖十几载,总是胜券在握,潇洒惬意。在江湖上,行事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他的剑,快、冷、

    狠,无情地挥断过数不清的情丝。他的人如他的剑,孤傲圣洁,冷情至寒!

    然,纵使如此,面对风尘儿身上的剧毒,他却无能为力。

    烛火昏黄,床上的人苍白憔悴。

    仿佛睡了许久,风尘儿幽幽转醒,睁眼看到的第一人总是如冰雕般的男人。

    身体很虚弱,几乎连说自豪感的力气都没有人,但看到男人深沉如潭的眸子时,总是泛出一抹柔和的微笑。

    男人盯着他的笑,深邃地眼似乎会吞噬人般,闪着一丝侵略性的危险。

    男人的注视,总叫他莫名的心慌,他躲了躲,可又不舍,重新对上。

    被看得深了,苍白的颊飞上两彤红云,有了丝血气。

    男人低下头,伏在他身上,属于男人独特的气息扑鼻而来,他多吸了几口,熏熏然了。

    他转过头,终是躲开了逼来的压迫。

    眼睛在陌生的房间里打转,想来,应是客栈吧。这一路上,他睡多醒少,往往睁开眼,看到陌生的摆设,多来几回,便知是客栈了。

    男人的脸,埋在他的颈间,他愣了愣,发现今天的父亲特别怪异。

    “爹爹……”他轻声呼唤。

    男人没有回应,脸依旧埋在他的颈间,有力的双手将他紧紧扣住,似乎在确定他的存在。

    被男人压着,风尘儿突然心中一动,双眼发酸。自中毒以来,有一个多月了吧,这一个多月中,父亲一直就近照顾他。原本是一个冷漠冰寒的孤傲之人呢,却因为他身上的毒,关怀备至。

    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在父亲的眼里可有可无。十岁那时,走出了那个小院落,生活发生了许些变化,不再啃冷馒头,不再睡硬板床,不再穿旧衣裳,锦衣玉食的生活总令他幻患得患失,尽管如此,父亲与他这间的距离从未似如今这般——亲近过。

    这……便是血缘的微妙么?

    似乎过了许久,男人台起头,贴着他,就近看他。

    他转动水晶般的眼珠子,柔和地回视着。

    男人伸指,轻轻扶摸他苍白的脸,他眨了眨眼,鼻间很轻易便能吸进父亲呼出的气。极小的距离,造就了一个小空间,他吸进的气仿佛是父亲给予的。父亲的气被他吸进体内,游走周身,再返回,气在两人的身体内轮回……

    温软的触感,微妙的在唇瓣上扩散,轻絮抚弄,舒服异常,好一会儿,他方惊诧地发现,多次昏睡前所感到的轻絮竟是——男人温软的唇?!

    平日常常抿成一条线,甚至看似冰冷的唇,竟然……会如此柔软温热?像他每每喝完药,父亲塞进他口内的甜蜜软糖?!

    男人的唇,轻忽地,温柔地,细啄着他的唇,他的手,悄悄地伸出被窝,轻轻地揪男人的衣角。

    两唇亲昵地相贴,他感到无比的舒畅,微眯着眼,享受着,从眼缝里,他看到男人冰冷的脸软化成不可思议地温柔,非常地陌生呀!

    他动了动唇,双唇微启,男人的气,从唇缝里贯了进来,还未多作细想,男人湿热强硬的舌,窜了进来!?他“啊”了一声,那闯进口内的舌放肆地侵略着。

    呼吸,开始急促,甚至忘了该用鼻子吸气?

    他不知该做何反应,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张着口,由着男人的舌对他为所欲为。

    直闯进口内的舌,并没有蛮横伤害他,一反窜进来的强硬,它温柔地抚过他口中的每个角落,当勾起他的舌时,他“唔”了一声,再害怕地回应着。

    男人似乎轻叹了一声,微离开他,带着银丝的舌,从他口中抽离。喘着气,风尘儿不舍地盯着男人抽离的舌,在男人将舌缩回口中时,他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抬头凑了上去,张口含住了男人的舌,贪婪地吸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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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微微一震,抱他的力道更重了,稍一使力,便将他从床上抱起扯进怀中,手掌扣住他的后脑勺,使两唇更贴近。

    激烈地渴切着,吸吮着,轻啃着,两舌在彼此的口中,相缠相戏玩。烛火,忽明忽暗,房中细微的轻响,惊不动相拥相亲的两人。

    晶莹剔透的两唇,分开又合上,合上又分开,仿佛永不满足般,舌尖相触,酥酥麻麻,风尘儿眼湿湿的,呼吸很急,但仍沉浸在两舌两唇戏玩中,无法自拔。

    男人盯着他又肿又红的唇,略为不舍地用自己的唇细磨着,怀中的人儿发出满足的叹息声。

    轻轻地吻着少年的眼,眉心,鼻,颊,唇,男人终于从亲密中清醒过来。

    一抬头,瞥到门口冰冻如柱的四人,微愕,但更快地,他敛了神色,搂着怀中的人儿,抚摸着他的发丝,冷淡如水。

    立在门口的风、雷、火、电,目光发直,怔怔地望着床上相拥的……父子……

    感到父亲的身体略为僵直,风尘儿好奇发将脸从他怀中探出,不经意地看到门口的四人,怯怯地躲了回去,更往父亲的怀里缩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面红耳赤,但心就是莫名的慌乱,似有一点明白父亲为何僵硬了。

    风冷邪渐冰寒冷酷的眼神,教门口的四人缓缓地垂下眼,不敢再探究。

    不知是谁先动脚,四人无声无息地迈进房中,目不斜视地盯着地板上的花纹。

    静寂了许久,一身青衣的风打破了沉默。“属下等……已查到毒害……少主的凶手!”

    风冷邪抚摸着风尘儿发丝的手顿了顿。

    一身蓝衣的电接口道:“下毒之人与派刺客的是同一个!落花宫宫主——水无盈!”

    风冷邪目光犀利如寒剑。

    水无盈,江湖第一美人,当初在“飘雨论剑”大会上,她是奖品之一!谁在“飘雨论剑”上夺魁,不仅可得到“飘雨剑”还能

    娶到江湖第一美人水无盈!然而,他,风冷邪,只取剑弃美人!引得江湖人对此事侧目不断,水无盈气不过,带着侍女一路追到“御风山庄”,但无情如剑的风冷邪拒她于门外。水无盈的第一侍女气急败坏,大声唇骂,招来风冷邪的杀心——那时,风尘儿骑着白虎翩然而至,救得她们一命!

    然而,女人的心,深不可测!江湖人的嘲弄,风冷邪的无情,“御风山庄”门口的侮辱,再美的女人都负荷不了自尊心的催残!

    水无盈,她虽为江湖第一美人,但她所主,跟世上其他的女人一样,有着不可轻视的骄傲!

    特别是……当她看到如仙童般纯净的风尘儿翩然而至,风冷邪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甚至,纡尊降贵地屈膝为风尘儿穿鞋……

    一身红衣的火将细节道出:“水无盈早在‘飘雨论剑’之后因庄主对她不理不睬便起了不甘之心,向‘几度慈心’买得‘

    莫忘君’,只是那时她还未下定决心,但在‘御风山庄’门口庄主一再拒绝后,她终于不甘心要……报复庄主! ”

    而风尘儿,是她报复的最好手段!

    虽然她对风尘儿惊鸿一瞥,但任何一个看到风冷邪为他穿鞋时,皆可看出,风尘儿对风冷邪的来说,是无价之宝!没有一个男人会

    卑微地为另一个人屈膝穿鞋!何况风冷邪号称江湖第一无情剑,他的无情,冷傲是有目共睹的,但,这样的一个男人,竟会为一名少

    年——屈膝穿鞋!

    屈辱,嫉妒,不甘,化成一支毒箭,射向了纯洁无垢的风尘儿!

    风冷邪静静地听完,他的眼,逐渐迸射出嗜血的寒光。

    风尘儿抖了一下,不安地揪着他的衣服。

    风冷邪低下头,无法控制的杀气冲向怀中的孩子,风尘儿骇然地望着他。

    奇迹般地,风尘儿的骇然,令风冷邪的眼神渐渐柔和了起来。

    然,一身紫衣的雷最后的话,令风冷邪渐柔和的眼神倏地转成阴狠。

    “水无盈并不否认她做的一切!她同意将解药交出,但,她要求庄主亲自去‘落花宫’去取。她要庄主与她——一夜夫妻,了她心愿!”

    风尘儿呻吟一声,汗涔涔,揪着骤然缩紧的胸口,埋在风冷邪的怀中,颤抖。

    作者: 凉平の饭团子2005719 20:15   回复此发言

    31 回复:邪尘(bl)by绿绪 (父子之恋)

    风冷邪面露凶光,周身剑气一发,自床前一前处向外扑去。立在不远处的四人只感到周身一痛,嗅到血腥味,衣袍发丝飞

    扬,耳闻桌椅解体的巨响。

    顷刻,整个房间,除却床附近完好无缺外,其它地方面目全非,而风、雷、火、电四人身上多处剑伤,若不是后来他们立即真

    气护体,只怕此时的他们已是一具具死尸了!

    冷汗,布满四人的额际。

    剑气渐消,废品率中恢复寂然。

    缓过气来的风尘儿虚弱地抬头,望着父亲脸部冷硬的轮廓,他动了动干涩的唇:“……不要……”

    风冷邪震了震,缓缓低下头。

    咳出一口血,风尘儿泪流不止。“不要去……尘儿……尘儿不愿……爹爹……不要……”

    触目惊心的血,令风冷邪痛恨的闭了闭眼,倏地放开风尘儿,起身下床。

    风尘儿倒在被褥上,捂着疼痛的胸口,呜咽。

    一身寒气,风冷邪穿过四人,绝然地出了门。

    四人一愣,面面相觑,直到医者一脸凝重地进门,四人才一齐看向早已昏迷的少主。

    晕晕沉沉的醒来,不知是什么时候,轻咳着捂胸口,忍着恶心吞下了冲到喉咙处的腥血。

    喘着气,冷汗直下地坐起身,撩开纱帐。

    破损的家具,全部换新,空旷的房里,燃着一盏微弱的莲花灯。

    他揉揉酸痛的眼,努力不让泪水涌泄而出。

    咬了咬无血的唇,他凄苦地蹙眉,手无意识地揪着帘帐,颤抖着,从床上放下无力的双腿。

    赤裸的脚踏到的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毛绒绒的温暖,他定睛一看,只见大猫和小猫蜷在床边。被他一踩,两只白虎立即醒来,先

    是睡眼惺忪地打着呵欠,待看清主人后,便精神抖擞了。

    站起来的白虎,与床铺齐高,风尘儿伤刘地伸手抚摸它们的头,大猫小猫享受地磨蹭着。

    “只有……你们……陪我……”他低低地苦笑。“爹爹他……”

    控制不住的收纠痛,他呕了一口血,血洒在雪白的纱帐上,两只白虎不安地低吼。

    “嘘——”含着血,风尘儿要它们禁声。用手背抹去了嘴角的轿,轻声道:“我……要把爹爹找回来。”

    大猫小猫不解地仰着头。

    垂下眼,他捂着胸口。“爹爹他……极不愿,可为了我身上的毒,他却……”

    愁着脸,闷了很久,他又道:“我宁可不要解药!我……只要爹爹……”

    强烈的占有欲令他心头一惊,他忡怔地望着大猫和小猫。

    爹爹外表看起来虽然冷漠,但他的怀抱很温暖,他的神情一贯冰冷,但……他的唇很柔软……

    轻叹一声,理不清自己对父亲的感情,他抱住自己,想着偎在父亲怀中的感觉。

    发冷地身体,缓缓回暖,他呻吟了一声:“爹爹……”

    睁开眼,蒙了愁云的眼清亮了起来,他拍拍大猫的头,欢喜地说:“我要把爹爹找回来!”

    大猫眨了眨眼,小猫前肢搭上床,将头埋进风尘儿的怀中。风尘儿抚抚它。“我身体……不要紧……”

    见主人心意已决,大猫小猫虽不赞同,但仍是听从主人的话。

    风尘儿柔和地笑。“谢谢你们……”

    摸了一下零乱的发丝,他皱眉。“可不能这么见爹爹……”

    小猫跳下床,跑一梳妆台,衔了一把梳子给他,他高兴地接过来,慢慢地将青丝梳顺,没有发带,但至少柔顺了。大猫

    见他赤着脚,便从床底下拖出一双鞋子,给他,风尘儿咯咯一笑。“大猫爱藏我的鞋,今天却不作怪,真难得呢。”

    大猫转过脸,似乎在害臊。

    弯腰穿了鞋,他怜爱的拍拍大猫的头。

    单薄的衣服,终耐不住寒,他轻轻地打了个喷嚏,小猫跳上跳下,将挂在衣服架上的貂皮袄子拉扯了下来,风尘儿感激

    地接过,披上。

    穿着暖和了之后,他下床,才站着要跨一步,无力的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他咬牙,气恼地捶了下没用的双腿。

    大猫伸舌舔舔他夺眶而出的泪珠,他吸吸鼻子,抹了把脸。

    作者: 凉平の饭团子2005719 20:15   回复此发言

    32 回复:邪尘(bl)by绿绪 (父子之恋)

    “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这样的身体,连房门都出不去!

    大猫趴下身子,吼了几声,风尘儿犹豫了一下,在小猫的推顶下,他辛苦地爬上了大猫的背。

    大猫缓缓站起,风尘儿双腿无力,无法夹住它的身体,坐在上头很容易失去平衡,小猫跳看一拍他的背,他整个人向

    前倾,趴在了大猫的背上。

    无奈地瞪了瞪小猫,双臂紧紧圈住大猫的脖子,大猫这边迈开猫步,悄然无声地走至门口。

    小猫顶开了门,两只白虎趁着灰蒙的天,带着风尘儿悄悄地溜出了客栈。

    睡在隔壁,一有风吹草动便会警觉醒来的几人无声无息地跟随在其后。

    虽然疑惑,但他们一致默然,没有惊动前面的白虎。

    东方鱼肚微白,清晨露水重,空气湿冷。

    风尘儿缩了缩,趴在大猫背上,好奇的看着空荡荡的大街。大猫和小猫相并而行,走得不快不慢。

    天刚亮,城门还未开。

    大猫和小猫机灵地躲在城门旁的一个空铺子后,待看城门的士兵慢悠悠地过来。

    三三两两的士兵懒散地交谈几句,边打呵欠,边打开沉重的城门。

    大猫看准时机,大门一开,便背着风尘儿如流星般地窜了出去,看门的几个士兵揉了揉眼,还未细量,又一道白光闪了出去。

    待他们从迷雾中回神时,眼前什么都没有。

    “喂,你有看到什和吗?”甲兵问乙兵。

    乙兵摇摇头。“没啊,你眼花了吧?”

    “可是……好像有什么窜过去呀!”丙兵拍拍后脑。

    “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你们先看一下,我去打个盹。”丁兵不在乎的伸个懒腰,困极地想缩在一角睡个回笼觉。

    “那怎么行?”其他人马上反对。

    隐身于暗处的几条人影,互相点了下头,在士兵们的反对声中,如风般地一刮而过。

    四个士兵猛地一抖,缩了脖子。

    “妈呀!今天早上还真冷!都春天了,风还这么凉!”

    急奔中的白虎窜进林子后,速度渐缓。

    风尘儿双手发酸,为了不使自己掉下来,他咬牙支撑着,之前那闪电似的飞驰速度,太折腾他了。

    血气一阵翻滚,他强忍着。小猫在前头嗅着气味,辨别方向。他虚弱地望着前方,前途茫茫然,不知父亲去向何方了?他武

    功盖世,轻功一流,行走速度定如风驰电掣。

    真恨自己身体过于虚弱,无法习武,没有武功,永远都无法跟上父亲的脚步。

    行了半天的路,又饿又难受,身体无力地趴着,摇摇欲坠,大猫在一棵巨树下停下,更快地,风尘儿从他的背上滑了下来,摔倒在

    湿漉的草地上。

    小猫转回来,来到他身边,两只白虎担心地蹭着他。

    风尘儿艰难地撑起身,想挤出一抹笑,无奈身体状况太糟,趴在地上不断呕血,呕得厉害了,几乎连心都要呕出来了。

    白虎凄悲地吼叫,惊得林子中的动动飞窜。

    风尘儿血泪交织,揪着草地,缩成一团。

    隐藏在暗处的几人快速地出现,虎啸声骤停,风尘儿疑惑地抬头。

    医者,以及雷和火,三人屈膝跪地。

    雷动了动嘴唇,恳求他:“请……少主莫再折腾自己了。”

    风尘儿闻言,错愕,低下头,不语。

    火上前,扶起他。“请少主跟吾等回去。”

    风尘儿倔强地挣扎。“不要——”

    “少主——”

    他咬咬唇,哀求:“我要……找爹爹……”

    医者板了脸,冷声道:“少主,请莫再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风尘儿缩了肩,偎向大猫,偏过头不语。

    身体如火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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