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千金. 作者:肉文屋
猪,憨憨厚厚的,样子跟你有几分相似吗?贵姐儿说你像小猪呢,你还以为她对你最好呀?”
李甘雨见大家笑他,也不恼,拿了木雕小猪细看,自语说:“这小猪很可爱呀,贵姐儿说我像小猪,那就是说我可爱呀,这有什么好笑的?”
这回,连董氏也跟着大家笑了起来,摸摸李甘雨的头说:“雨哥儿凡事往好的方面想,是一个乐观的,难得了。 你娘说老道为你算过八字,也是一个有福的,看来倒不假。”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很快就到了家门口。一下车就看到董玉婵等在门口。原来董平婵找不着李甘雨,听方文信他们说跟了董氏去郑家看贵姐儿,忙出门口张望,正好迎着他们,不由笑道:“我还说再不回来,就要赶到郑家,顺便也看看贵姐儿呢,可好生些天没见着她了。”
“贵姐儿姑姑来了,在家陪着姑姑,过几日才来上学堂。”董氏见几个孩子都下了马车,提了那罐萝卜干,揭开了让董玉婵闻了闻味道说:“这个是巧娘自己腌的,看着不错,你可要拿些回家吃?”
“也好,我拿个碗装一点过去吧!”董玉婵跟着董氏他们进门,看她抠萝卜干出来放碗里,悄悄问道:“贵姐儿他爹也是举人了,怎么巧娘还自己动手腌制这些,不请个婆子在家做事的?”
董氏笑道:“举人只是免丁赋,现下又没做官,也不像你家还有铺子在赚钱,家里几个孩子都上学堂,负担重着呢,巧娘哪敢就享受起来了?”
董玉婵点点头道:“贵姐儿她爹现下自然还是埋头读书,万事丢给巧娘去处理的,巧娘也辛苦。贵姐儿她爹再过两年上京考进士,若能考中 了,巧娘这才算真真正正的苦尽甘来。只是这进士实实难考,雨哥儿他爹连着考了三次,都落弟了。过两年再考一次,若再不中,怕也没心思了。只能谋个事先做着罢了!”
说着话,董氏已是装了一碗萝卜干,董玉婵也不客气,端了碗,拉了李甘雨回家了。
董氏自己撕一点萝卜干放嘴里,咬的卜卜脆,正待装好,林翠过来了,笑着说:“婆婆,后儿是我娘生辰,我想去帮她庆贺,不知道大着肚子有什么忌讳没有?”
“倒是没什么忌讳,只不过你都八个月身份了,这么大一个肚子去了,你娘她们指不定还得侍候着你。文信后天要送货,怕是没空陪你一起去的。”董氏嚼完嘴里的萝卜干,抬头见林翠咬着嘴唇想说什么,知道她还是想要去娘家,只得说:“既然你非要去,那这样吧,后儿我陪着你一起去。”
林翠大喜过望,笑道:“当时让我娘陪着去求了送子观音,过了两个多月就有了喜,这回去了,我随道去拜拜送子观音。”
“你还没生呢,待生完再还愿罢!”董氏笑了笑说:“既是去了,咱们就去让曾老道测一个字罢,上回帮易哥儿他娘测的那个‘易’字,真神了,咱们也去测一个,问问你怀的是男是女,过两个月就知道结果了。老道要这回也能测中,我就信了他是神仙下凡的。”说着“咯咯”笑。
过了两天,董氏真陪着林翠回了娘家,帮她娘贺完寿就领着往妈祖庙门口找曾老道。
“测一个什么字好呢?”林翠自语了一句,想起上回老道帮庆氏测的是“易”字,说了那么一通解释,要自己也写个“易”字,不知道他会怎么说?这里想着,便在纸上写下一个“易”字,推到曾老道跟前道:“测测我这胎怀的是男是女?”
哟,上回易哥儿他娘测了这个“易”字,虽说生的是男孩儿,可是八个月就早产了,你这会又写这个字,不大吉利呀!董氏见林翠已把字写了出来,心里嘀咕,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看老道怎么说了。
曾老道看看手里的字,捻须笑道:“此字上边为‘日’,下边的‘勿’是‘月’的别写字,日月合明,甚好。”
董氏和林翠听得老道这般说,对视一眼,上回易哥儿他娘测这个字时,老道也这般说的,这还测什么?
曾老道并不看董氏和林翠,自顾自接着说:“此字上边为‘日’,日者,为震卦,震者为长男,此胎为男娃,为长房长子长孙。”
此胎若是男娃,还真个是长房长子长孙呢!董氏惊叹一声,却见老道又捻须道:“此字下边为‘月’,月者,为水。这会正是春天,万物生长,草木发芽,胎儿也如鱼如水,又得了月水的灌溉,发育良好,却是一个健壮的男娃。”
董氏和林翠听的一脸惊喜,自打庆氏生下唐少易,又瘦又小又病弱又难带,夜里还常哭,她们看的就直摇头,深怕自家的孩子生下来像那样的,一直担心着呢。这会好了,吃了一颗定心丸了。
待得董氏领着林翠回家时,媒婆忽然来了,一进门就嚷着说:“大喜啊,喜事怕得提前办了!”
原来方文昭今年也将近十六岁了,已是托了媒婆说下蒋姓人家的三姑娘。近来蒋家老太太病的厉害,蒋家怕一旦老太太脚一伸,家里姑娘都要跟着守孝,会误了婚期,索性让媒婆来问方家是否要先迎进门,若这时候不迎进门,老太太要不好了,就得等守孝期过了才能迎娶了。媒婆忙忙的来问了,笑道:“自然是先迎了来的,哪有等着守孝期过后再迎娶的?到那时,指不定你都抱孙子了。”
董氏一听,也点头道:“自然要先迎了进门,只是时间仓促,一时准备不及,有些礼节怕要省了,若有失礼的,亲家就要担待了。”媒婆忙表示蒋家已说过不介意的。
接着,董氏便忙二儿子方文昭的婚事,待得忙完,林翠又生产,果然是一个健壮异常的男婴。大家都笑说老道怎么一测一个准的。
看看已经五月初了,唐明山等人收拾了行李,只待择个好日子就要起程上京的。没承想唐少易又拉肚子,足足的闹了好几天方才好了,大夫却说此时不宜带他赶路,还得再养多两个月方妥当。唐明山等人无奈,又得又住了下来。
看看到了七月份,天还热着,暑气未消,如何敢带唐少易上路,没奈何又得多耽了一个月,直到八月初时,才叫人择吉日,只等择好日子就上路。谁知绿泉却于此时有喜了。一行人又喜又忧,喜者绿泉既是有了,唐明山又多一个后,忧者却是就要上京了,绿泉于这会子有喜,带她上路,又怕路上颠簸,不带她上路,又怕她不肯。
庆氏自打在此地住下,却有些入乡随俗的,常时跟了董氏去求神拜佛,有难以取决的事,也爱求求签问个决断。这当儿见唐明山犹豫着要不要带绿泉一起上京,就说: “不若往妈祖庙里求求签罢,随便也祈祈福。”
第二日,董氏庆氏等人便领了绿泉买了果品,步行至妈祖庙里祈福求签,求完签出来见老道跟前又围了几个测字的,大家想起庆氏和林翠让老道测的“易”字,都准的不行,不由笑跟绿泉道:“你也识字的,不如也写一个让老道测一下,看看怀的是男是女?”
大家挤到曾老道跟前,绿泉执笔待要写字时,神使鬼差的,又写下一个“易”字。
“哈哈……,上回易哥儿他娘和小翠都是写的这个字,都生了男娃,你又来写这个字,莫不是怀的又是男娃。”董氏眼见绿泉写的也是一个“易”字,一时乐了,且看老道这回怎么说?
绿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写下“易”字了,可能潜意识觉得庆氏和林翠写下“易”字时,都一举得男,心里也希望自己如她们一般,便写下相同的一个字了。这会见老道细看自己写的字,不由凝神细听,只希望从他嘴里也嘣出“生男娃”三个字。
曾老道歪头看看绿泉写的字,笑眯眯道:“此胎是一位千金!”
董氏等人一听,都一脸诧异,同一个字,庆氏和林翠测时,都说会生男娃,怎么绿泉所写这个,就变成“千金”了?
你是个伪胎
老道用手指点了点“易”字,抬头说:“‘易’者,上为日,下为月,日为震卦,震卦本为长男,属木,惜乎现下正值八月,八月属金,金克木,为有变数,既变,自然是千金。”
众人听的怔怔的,绿泉却有点失望,指指“易”字下面那个“勿”字问道:“此字通为‘月’,却作何解释?”
“‘月’者,属阴,为女子,现下八月份月正圆,阴胜阳,月胜日,你所怀的,十足十一位千金。”曾老道依旧笑眯眯解释。
待得测完,绿泉有点失落,跟绿眼嘀咕道:“据说这个老道神乎其神,一测一个准,他说我怀的是千金,那铁定是女娃了。你们还说我肚子尖尖的,肯定是男娃,唉!”
绿眼安慰道:“他每次都测的准,没准这回就不准呢!别放在心上。况且,你身子好,生完这胎,再怀上也不难。”
“你又不是不知道,少爷统共才进我房里几次,好不容易怀上,若是生下来是女娃,下回再要他进房,这……”绿泉说着,忽然想起绿眼比自己更惨,唐明山进她房内的次数更少,这会又没怀上,若是回了京,也不知道会被搁到哪儿去,一下子便止了话。
绿眼打小跟绿泉一起长大,见她怀上了,也代她高兴,这会见她略略失意,便道:“我不信老道次次都准的。你跟我过来!”说着,拉了绿泉又挤到曾老道跟前,自己拿过纸,模仿着绿泉的字体和大小写了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易”字,推到曾老道跟前说:“我也刚怀上,测测我所怀的是男还是女?”
“这位女施主刚写完这个字让老道测,你与她是一道的,现下又模仿她的字迹写个同样的字……”曾老道呵呵而笑,手指抚抚纸的边角说:“既是模仿之字,便是伪字,你是个伪胎,此时并未怀上,何来男女之说?”
“啊!”绿眼这下傻眼了,这老道还真是……
董氏和庆氏等人见绿眼不死心,拉了绿泉上去又测了一个“易”字,都好笑的看着老道,心想你这回还能辩出什么话来,没想到老道会这般说,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真不愧是神算子呐!
老道这般人才,为何屈居在此乡下?庆氏端详老道半晌,倒忍不住跟董氏打听起他的来历来。
“这个倒要问贵姐儿的奶奶,她知道的最多。咱们这会也累了,正好到她家讨杯水喝,让她慢慢道来。”董氏说着,领先走了,庆氏等人这会倒真觉得口渴了,忙跟上了。
郑婆子和巧娘正在院子里削芋头皮,待要煨芋头给几个小孩子吃,抬头见董氏等一大帮子人来了,忙去洗手,陪着坐下。
贵姐儿也学巧娘的样子拿筷子的边边削着芋头皮,这里削着,见大人 收拾了起来,不让她削了,也忙着去洗手,洗完却觉得手痒痒的,左抓右抓的嚷嚷道:“怎么这么痒?”
“唉呀呀,小孩子皮薄,摸了芋头容易手痒的,快去炉子上的火烤烤,不要抓了,越抓越痒的。”郑婆子转头见贵姐儿把手抓的一条条的红痕,急了起来,忙着拉到灶下,在灶底挟了几块快要烧化的炭出来放在炉子上,让贵姐儿把手放到炉子上烤了烤。又扯住说:“别忙着洗手,一洗又痒了,待会再洗。”说着拉了出去陪董氏庆氏等人闲话。
见大家打听曾老道的来历,郑婆子笑道:“记得还是明发说下巧娘没多久的时候,那个老道才来的。就住在庙里没多远的一间屋子,初时只与人解签,后来大家见他解的准,便问他会否测字算八字,他笑呵呵道:‘这有何难?’大家也不以为意,开着玩笑让他随便算算,没想倒真准。又因他脾性好,只略收几个铜板,陆陆续续的,大家都爱找他测算一二。记得我当时找他,给明发算了算,他说道明发若是一个会读书的,则出生那天必有下雨。我便说明发出生那天并没有下雨,却会读书。他眯了眼,掐着手指头算了半天,睁开眼时却笑着说:‘若没有下雨,你必把他生在一个有水的地方的。’”
郑婆子说到这里,卖了一个关子,去倒了一杯水喝,喝完才接着说:“我记得生明发那天,是挑了水回家,洗了洗马桶,又倒了一些水在马桶里,想着泡软了桶底的污渍再洗的。待得放好马桶,却觉得肚子痛的紧要,忙坐到马桶上想要大解,不承想下腹沉沉的,有东西直往下坠,我心想坏了,可能是要生了,喊了几声老头子,自己却痛的站不起来,待得老头子进来时,我已把明发生在桶里了。稳婆来时,才把明发从桶里捞出来,浑身侵的湿湿的,好在当时是夏初时分,要不然,就冻死他了。”
众人听的神奇,都笑道:“您老还当真把贵姐儿她爹生在有水的马桶了,老道算的可真准!”
郑婆子笑道:“可不是,自那以后,我极是相信老道的。”
庆氏听住了,过一会问道:“老道如此神奇,必是有来历的,只是不知道他是何方人氏,可有亲人?”
郑婆子想了想道:“几年前,有一个也作道人打扮的来找过曾老道,听得他们师兄弟相称,应该是曾老道的师兄。另外那个老道手拿一柄长长的拂尘,模样倒比曾老道还要出尘些,真正一派神风道骨的样子。那个老道走后,曾老道好像还消失了一个多月才回来的。”
庆氏听郑婆子说了半天,笑着道:“倒越说越不明来历了,怕是某个地方的高人来此避祸的罢!”
大家说着,闻见芋头煨熟的味道 ,笑道:“有口福了!”张黑桃已是忙忙端了芋头,拿了筷子出来请她们吃。
庆氏怕唐少易哭闹,却不敢久留,吃完芋头就招呼大家回去。
至晚间,庆氏却与唐明山悄悄道:“今儿带了绿泉去让曾老道测了一个字,说她怀的是女娃,绿泉心中不安,怕更是不肯留在这儿待产,定要跟着咱们回去的。”
绿泉既然怀的是女娃,自然就害怕自己留下了,被接回的日子便会遥遥无期。唐明山也理解她的心思,遂点点头说:“绿泉不愿留下待产,那就带了一起上京罢。反正你带着易哥儿,路上也不敢赶的急,还得坐那起稳稳当当的马车,也颠不着她。”
庆氏沉默一会说:“总归有些不妥当!”
唐明山叹口气道:“你几次三番推我去她房里,她却也知道我的心不在她身上的,若不带了一起回京,定以为我抛下她不要了。若如此,怕对胎儿更不好。虽说让老道测字,道是女娃,你已为我生了两个儿子,多一个女娃正好,却不欲绿泉这胎有什么出入的。最多路上赶的缓点,注意一下饮食,又叫绿眼多些看着她,也就是了。”
庆氏听得唐明山如此说,只得道:“也只好如此了。”说着又转述起绿眼不相信曾老道,也让他测了一个字,却闹了一个大红脸的事,倒让唐明山笑了良久。
两个人因讨论起曾老道的来历,庆氏笑道:“老道是一个不简单的,他如今说的,我都听住了。我跟你说呀,他早早就说过贵姐儿是一个有福的,我先还不放在心上,如今看贵姐儿,倒真觉得她是一个与众不同的,虽是乡下女娃,气度不输京里那些女孩子的。年纪虽小,聪明伶俐不说,遇事不像其它小孩子只懂得哭,极有分寸的,这点最是难得。华哥儿脾性虽倔强,与她在一处上学认字,或是一处玩耍,却是有尽让的。我看着她,倒觉得是一个好的。上回方家大嫂拿华哥儿的八字与她的合了下,又合的上。要我说,不若定下这头亲事罢!”
唐明山听得庆氏这般说,乐不可支,倒在床上说:“你也太心急,华哥儿才几岁?贵姐儿更别说了,才四岁多。就算你想定,人家父母也不答应呢!”
“凭咱们华哥儿,想要定下贵姐儿,倒不信她爹娘会不肯的。只是怕你姐姐不肯而已。”庆氏觑一眼唐明山,笑道:“你还不知道呀,你姐姐回京时,在你娘跟前直夸贵姐儿,说要配给龙哥儿呢!一有好的,她就先抢了。这回我却想跟她争一争。”
唐明山再次乐了,笑道:“说的贵姐儿像你们囊中物似的,什么争不争的?不过在乡下住得一住,一时新鲜了,看着乡下妹子也可爱罢了,这就要定起娃娃亲,你 们也忒闲的发慌。”
“我是说真的。”庆氏倒着了急,过去捶打唐明山道:“想当初我不过是你们府里西席的女儿,你不也看中我了,非我不娶的?如今我看中贵姐儿,又有什么奇怪?”
“这怎么相同?”唐明山捉住庆氏的手,笑着说:“你一向知道我最是赞成儿子自行挑媳妇的。若是华哥看中贵姐儿,非她不娶,那才能当真。只是他还小,也谈不到这上面的事。”
“若不是听几个媳妇子整天嘀咕说你姐姐一早看中贵姐儿了,我也不会生了这个心,如今咱们还在这儿,近水楼台先得月,不定了她给华哥儿,若她被你姐姐定了给龙哥儿,我才后悔呢!”庆氏还不死心,缩回自己的手,扯起唐明山,只让他好生想个法子跟巧娘她们说。
什么好法子
唐明山终是对庆氏的话不以为然,笑道:“都还小呢,说这个做什么?真要说,也过几年,看看贵姐儿长成什么样才说。有许多小时候长得讨喜的,长大了却未必好看。华哥儿是一个挑剔的,若是这时为他说下,将来大了,他有了自己的主张,跟贵姐儿不像小时候这般处得来,那才叫糟糕呢!”
庆氏没他的办法,恼的上去掐了一把说:“咱们既是不去说,若是你姐姐要说给龙哥儿,你得想法子先拦着。这回我铁了心,不给你姐姐抢在我前头。”
“你一向不与人争的,这回怎么为了贵姐儿就这般起来了?再说了,她不过乡下一个小女孩,仗着大人疼爱,胆子大些不怯场而已,那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待她大了,眼界和见识怕是不能跟京城里那些女孩子比的,你着什么急?”唐明山见庆氏不依不饶,只得坐直了身子,正式道:“不是我看不起乡下女孩子,实是她们一辈子只生活在这小地方,再如何,那份从容与气度也是不能跟京城里的女孩子相比的。贵姐儿就算比其它乡下女孩子聪慧,也逃不过乡下的一些局限性。眼界这个东西,还得在大地方才能培养出来。或她八字是好的,只是别处自然也有好八字的女孩子,不单单她一个的。”
庆氏这会心里信了老道的话,自然还是不死心,嘀咕道:“就算有那等好八字的女孩子,不说咱们碰不碰得上,就是碰得上了,也不一定能轮上咱们挑挑拣拣。不管怎么样,过得几年,贵姐儿长开了些,我是定要把她说下的。”
“过几年再说罢!”唐明山见得月色尚好,推开了窗子道:“为着易哥儿,咱们在这儿也住了一年多,多有麻烦方家大嫂她们,除了家用,她又不肯多收咱们的钱,这份恩情,将来却是要还的。过些时咱们择了日子起程了,你把那好的首饰悄悄的留下与她,家里这些人的赏金,你也先行准备好了,一个人也别漏了。若是不够使,把我带来赏玩的那两块古玉卖了便是。”
“知道咱们秋季才起程,京里怕咱们不够钱用,又忙忙的着人送了银子和补品来,却是尽够用了。”庆氏也站了起来,走到唐明山身侧,抬头看月色道:“去年跟着方家大嫂她们赏月拜月,还道今年必是在京里赏月了,谁知一路耽搁下来,倒住到如今。择的黄道吉日,是十八日,还得在此地赏了月才起程呢!说起赏月,巧娘那村里有一个极奇异的风俗,我去年若不是因为怀着易哥儿不便出门,就想跟着方家大嫂她们去观看的呢!”
“什么风俗?”唐明山笑道:“偏生乡村里有许多奇怪的风俗,有些叫人摸不着头脑的。”
“她们那里于每年八月十五时,拜月后会请月娘,也就是太阴娘娘,让太阴娘娘把阴间的亲人叫了来,问一些事。听说每回问的事,答出来都是极准的,叫人惊异。”庆氏见唐明山听住了,便把从董氏那里听到的,细细说了一遍,“据说八月十五拜月时,香案上自然会摆放一个小香炉,拈香拜完月之后,把香插在小香炉上,若是香将将熄灭时,又再点另一支香继上,总之,让香炉里一直有香燃着。然后,把这个小香炉请到一处清净的地方,让几个姑娘围着小香炉坐了,在每人面前各放一个枕头,让她们闭眼轻拍枕头。有一个姑娘却跪在小香炉前,手拈一支香念咒,那几个坐着拍枕头的听着咒语,若是有灵气的,就会慢慢的半昏沉起来,被太阴娘娘附身,人问她见到什么,她就会把在阴间看到的事一一的说了,有时变了腔调,学那死去的人口吻说话,说自己家有多少儿女,家里曾经如何如何,说的一丝不差”
唐明山听她说的诡异,止住道:“你还要带易哥儿,迟些又要起程上京,这些事太奇怪,还是别掺和了,小心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再说了,咱们在此地,算是外地人,神明还不知道保不保佑外地人呢?”
庆氏吓一跳,忙去捂住他的嘴道:“快别乱说。你素日就是这般口无遮拦的,老爷才说你不会藏拙,做生意不如你姐姐该装傻就装傻,该精明才精明的。若有一日你藏住了话,不该说的怎么也不说,必叫老爷刮目相看。”
唐明山一笑,伸出舌头添了一下庆氏的手心,庆氏忙缩开捂在他嘴上的手,嗔道: “一跟你说正经的,你就跟我不正经。”
唐明山笑着扯了她的袖角,觑着她说:“天也不早了,咱们该上床不正经了!”
虽已成亲多年,孩子也生了两个,庆氏听得这等话,犹自红了脸,嘴里却说:“绿泉虽怀上了,绿眼可还没有怀上,你想让人跟你不正经,只管找绿眼去,我可不陪你不正经。”
“看看,看看,逼着我纳了她们,却还是时不时的捻酸吃醋,非得讥讽我几回才甘心。”唐明山苦笑起来,叹口气道: “绿眼我可还没碰过她。绿泉那次怀上了,还不是我喝多了,你让她进去侍候我,我醉着,她又不说话,就以为是你,这才……”
庆氏本来欢欢喜喜的,听得唐明山说起那次喝醉酒的事,又生起自己的气来,眼眶一下子转红了,低头说:“你纳了她们,若不进她们的房,叫几个媳妇看着,回京学给你娘听,还不得怨我霸住你?既进了她们的房,你又不碰她们,她们虽不好说什么,心里怎会不怨着我?你那次喝多了一些,我让绿泉去拧毛巾给你擦脸,进去时见她被你吐了一身,却不敢走开,只拿手扫你 的背,深怕你吐的不干净。我叫她去换衣裳,她低头应了,一时却见一颗泪珠滴在她手背上。同是女人,人心肉做,我想着她虽为妾,若没一个孩子,后半辈子也难过。再说了,她们若没怀上,你娘也必要追究的。因着这些,我咬着牙狠下心来,让她换完衣裳进来侍候你。你以为我好受呀?”说着,早滴下泪来。
唐明山忙伸手过去帮庆氏擦了泪,一时找不到话安慰她,只得抚抚她的脸说:“将来华哥儿易哥儿娶亲,只叫他们娶一个,再不叫纳妾的,可好?”
庆氏破泣为笑,捶打唐明山道:“他们将来纳不纳妾,我自然由得他们,却不会似你娘一般硬逼了让他们纳的。”
两个人说着,见夜也深了,这才安歇了。
过了八月十五,眼看着起程回京的日子越来越近,方文龙和唐少华也开始跟着大人收拾一下自己要带回去的物品。方文龙跟父母分别了这些时候,想着这就要见上了,倒是兴致勃勃的收拾着,一边跟唐少华说:“我娘去年让管事接我回去,今年初又叫人来接我回去,两次都被我拒绝了。说实话,我拒绝完,倒真想念起他们来了。只是若回去了,家里就我一个小孩子,我娘管的紧,我爹又必要每日问功课,闲时又没人陪着玩,只得狠心拒绝了,只说待你们回了,再一起回。这次大家一起回去,合家团聚,还真叫人高兴。”
唐少华却有些愁容,答道:“不经不觉,在此时倒住了一年多,虽说多了两个姨娘,但见我娘笑容渐多,每日与我爹有说有笑的,我看着也开怀。若是回京城,我娘见了祖母,又是说一错一,整天不开心的。”
方文龙也知道外祖母不喜欢唐少华的娘,这会见唐少华忧虑,拍拍他的肩说:“外祖母虽不喜你娘,却最喜欢你爹和你,有你们在,外祖母虽严厉些,还是有分寸的,你不必太忧心。”
“这个还罢了。还有一个,我却有些舍不得贵姐儿的。”唐少华抬头怔怔说:“京城离此时太远,咱们回去了,想要再见贵姐儿,却难了。搞不好,得咱们长大了,行动自由,才能回来看她的。”
方文龙张了张嘴,这才想起此回走了,下回待要见贵姐儿,却真有些难办。去年是跟着爹娘他们回家祭拜祖父,才得以跟着回来的,自己也是靠着闹绝食才能跟着少华他们在此地住了这么久。下回再要跟着来,大人必不让了。想到这里,也起了愁容,半晌方说:“待咱们长大,说不定贵姐儿早配了人了。咱们要见她,怕也不大方便呢!”说着想起贵姐儿这般可爱的小女孩,将来也必要嫁人的,一时怔怔的。
唐少华托腮沉思一会,忽然拍着手说: “有了,听先生讲书时,古时那些情投意合的,常在后花园义结金兰,拜了兄妹的。咱们不如跟贵姐儿结为义兄妹,既是义兄妹了,以后自然能堂堂正正的来看望她。若是她要婚嫁时,也得咱们做兄长的点头呀!”说着摩拳擦掌,为自己想到这个好办法而得意。
“咱们小孩子结为义兄妹,只怕大人不承认,当咱们玩呢。将来当个玩笑话来说,还是不给咱们见贵姐儿,这要怎么办?”方文龙这一年多不在父母身边,凡事自立了一些,也会思索某些问题了,这会皱眉否定了唐少华的提议,过一会却展颜说:“其实,还有另一个更好的法子。”
唐少华见方文龙笑的有些古怪,欲言又止的,勾起了好奇心,凑过去说:“什么好法子?你快说!”
一个小坏蛋
“前些时我大伯娘做寿,甘雨他娘不是介绍了一个小班子过来唱折子戏?那戏里唱了好久,都是说一个表哥和表妹在后花园私定终身,然后两个长大了,那个表妹就一直等着表哥来娶她,最后就等来了,大团圆结局。”方文龙小小俊脸泛起微微的驼红,“咕”的吞了一下口水,却被噎的咳了一声,小小声说:“我是贵姐儿的表哥,你是我表弟,所以你也算是贵姐儿的表哥。我们两个其中一个,学戏里那样,跟贵姐儿在后花园……”
方文龙今年八岁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跟着父母住在京里,自然不能够听到这些戏,可是这儿是乡下,乡下对孩子的管制一向少,也不认为听个戏该把孩子带开。所以方文龙在此地倒听了不少这类的戏,虽说不甚懂,却知道大致的意思。此时说到在后花园这些话,后边那句私定终身,终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只拿眼看唐少华。
“呃!”唐少华不知为何,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自在此地住下,父母要照料体弱的弟弟,对他的管制便少了些。方文龙说的这个戏,他也混在大人堆里听了一个全。再加上乡下人看戏时,说说笑笑指指点点,口无遮拦,并不避忌小孩子在场,他听到的东西,并不比方文龙少。他性又比方文龙稍通,这当儿听得这等话,如何不明白,心里“咚咚”的跳了起来,待要说那你就和贵姐儿去定终身吧,又有些不甘心;待要说那我和贵姐儿去定终身,这等话又说不出口,一下子僵在当地。
两人对望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一下却又想起另一件事道:“就算我们其中一个肯了,不知道贵姐儿肯不肯呢?”
“要不这样,我们先试探一下她的心事再说。”方文龙脸全红了,这会忘记了贵姐儿不过四岁多,哪有什么心事?
唐少华见方文龙如此提议,也极是赞成,点头说:“因是节下,贵姐儿回家过中秋,今儿才十六,她自然不会来的。不若我们去找她,只说后儿就要走了,把些小玩意送她玩,寻着机会问问话。”
“只我们两个去,又太着迹了些,不若叫了甘雨和文伟一起去。他们两个也是咱们的同窗,就说四个同窗去看望贵姐儿,有了什么说的,也不会……”方文龙说着,止住话,小小心里带着一种难以遏制的兴奋,又生生的有些惶恐,总觉得此事虽然可行,却有什么地方不对似的。
唐少华听得后花园私定终身这些话,虽也跃跃欲试,只是脑中一时泛起贵姐儿眨着大眼的样子,总觉得贵姐儿人小鬼大,不是那么好哄的,只怕不答应的居多。
两个在这儿商量着,正在家里帮着剥鸡蛋壳的贵姐儿却生生打了两个喷嚏,喃喃说 :“谁在说我坏话啊?”qiζuu
来福蹲在旁边帮着剥鸡蛋壳,把煮熟的鸡蛋在锅边敲碎了,用手揉一揉,只一掀,整个蛋壳就掀开了,麻利的把剥好的鸡蛋丢进锅里,一边笑着说:“哪个敢说我妹妹坏话?看我揍他!”
“剥好壳没有?可等着下小锅炖呢!”巧娘端了脏水出来泼在院子里的角落,笑说道:“后儿龙哥儿他们就要回京了,我已托了话,让他们今天中午过来吃一餐饭,记得龙哥儿和华哥儿可喜欢吃炖鸡蛋了。可要先行炖一锅子嫩嫩的鸡蛋放着。”
“差不多剥好了,还有两个。”来福扬扬手里一个剥了一半壳的鸡蛋,见这回怎么揉,那个蛋壳还是粘在鸡蛋身上,粘得紧紧的,只得强行剥下,把鸡蛋剥的坑坑洼洼。
贵姐儿见他剥成这个样,探头过去说:“三哥哥,你不是剥蛋高手吗?怎么剥的这么难看?”一边说着一边溜一眼来福手中那个鸡蛋,忽然惊奇的叫道:“看看这是什么?”
来福瞧瞧鸡蛋边边上有两个小黑点,也怔一怔说:“难不成这是一个小坏蛋?刚刚难剥的紧,这回蛋上又长出一对眼睛来。怪了!”说着举起鸡蛋对着日光直照。
“三哥哥,你觉不觉得这个鸡蛋有点黄黄的,跟锅里那些剥好的大大不同?”贵姐儿仰头瞧那只鸡蛋,越看越觉得这只鸡蛋要不得,嚷嚷道:“这只怕是坏的,你闻闻臭了没有,要是臭了,还得扔了。”
郑婆子闻声出来,接过来福手中的鸡蛋瞧了瞧,呵呵直笑说:“却不是坏的。这两个小黑点确实是眼睛,是小鸡的眼睛,这只鸡蛋已被孵得半化,眼睛先出来了,你们看看,边边这坑坑洼洼的地方,却是翅膀。”
“啊,那这个鸡蛋还要不要?”贵姐儿听得郑婆子这么说,倒是越瞧越觉得那只鸡蛋就是一只小鸡的模样了,摆着手说:“我可不吃这个半鸡半蛋的东西。”
“傻孩子,有些人专门要寻着吃这种半鸡半蛋的东西呢!”郑婆子笑呵呵的道:“你们不吃,留着给你们爹爹吃。这个可大补。”
有一阵子,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种说法,说道把鸡蛋孵的半化,还没真正成形时,用一种特制的草药炖它一天一夜,炖到入味,然后晨起吃一个,强身健体,壮阳补血。这种说法一起,倒真有好些人悄悄照着此法炖了给自家男人吃,巧娘当时也没落后,郑明发就吃了好几个。只是究竟真壮阳了没有,就不得而知了。后来大家又听得另外的法子,又一窝蜂去跟风,倒把炖鸡蛋这个法子丢开了。
巧娘听得孩子们的笑声,出来看鸡蛋剥好没有,刚好听到郑婆子的话,想起之前的事,老脸一红,嘴里却说:“这个虽难看 ,非鸡非蛋,味道可特别,你们不吃,留给别人吃就是。有些家里想吃个蛋还难,咱们可不兴扔掉没坏的东西。”
郑婆子早把鸡蛋放到锅里,笑道:“都炖成一锅,看看到时谁挟到它,谁挟到的就得吃,可不兴挑食。”
正说着,门口传来声音,大家出去一看,董氏带了唐少华方文龙等四个孩子来了,大声说道:“华哥儿他爹娘还忙着收拾东西,又怕易哥儿上路会冷着热着有个什么的,又请大夫来配了好些药备着,这会也来不了你们这儿吃饭。倒是龙哥儿和华哥儿嚷着要来,雨哥儿和伟哥儿大家是同窗,这几日也相伴着,一气儿全来了。”
方文龙和唐少华两个本来商量好了要跟贵姐儿怎么说,这会见了贵姐儿,倒又疑惑起来,她这么小,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么?
毕竟大家同窗了一年多时间,见方文华和唐少华就要回京了,贵姐儿自是依依不舍,见他们来了,过来拉住说:“我还说明儿再去找你们,没想到你们倒来了。进来,我有东西送你们。”
方文龙和唐少华见贵姐儿果然不舍得他们,心中窃喜,忙跟了进房。贵姐儿翻出自己的东西,把心爱的小玩具各送了他们一人一个,笑着说:“文龙哥哥,少华哥哥,这小东西你们收着,做个纪念。”
方文华接了贵姐儿给的东西,揣怀里放好了,抬头说:“贵姐儿,若是你长大了,可千万不要忘了我们。一定要等我们回来看你。”
见贵姐儿似乎不在意自己说的话,方文龙急了,使眼色给唐少华,唐少华只得道:“贵姐儿,你大了别急着嫁人,等我们也大了,回来看你,给你出主意,然后你再嫁,好不好?”
原来方文龙和唐少华商量了好久,终还是觉得和贵姐儿后花园私定终身这个事怕是行不通,这种怕只有戏里才有。而且贵姐儿还小,戏里没说这么小就有私定终身的,都得十几岁才有戏。况且,两个又不好说自己想和贵姐儿定终身,又不甘心让对方和贵姐儿私定终身,最后折中了一下,商量说待长大了结伴来找贵姐儿,现下先跟贵姐儿说说,让她一定要等他们长大来看过她之后才能嫁人。
贵姐儿见他们两个表情古怪,待得听了他们的话,不由乐了,捂着嘴直笑,这两个小屁孩该不会也像自家几个哥哥一样,想着将来谁要是想来定下自己,就要先给点苦头吃吃吧?一边想着,一边随口笑道:“好呀,我就等着你们长大回来看我,看完我再嫁。”
方文龙和唐少华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一向古灵精怪的贵姐儿这回不寻根问底,一口就应承了他们的要求,不由对视一眼,正待再说些什么,李甘雨和方文伟进来了,嚷 道:“你们躲着说悄悄话,说这么久还不出来,难道真有什么秘密不成?”
“去,去,哪有那么多秘密?”唐少华见李甘雨他们进来了,倒不好再说什么,笑着扬扬手里的小玩意说:“贵姐儿送我这个做纪念呢!”
李甘雨一看唐少华手里的木雕,瞪大眼过去,嚷着说:““哇,上回我就见着叔叔雕这个,问叔叔要,叔叔不肯给,说是贵姐儿让雕成这样的,别人都不给。没想到就给你了。这种有轮子的房子,我从来没见过的,亏得贵姐儿能想出这个样式来。”
两辆小名车
唐少华一心想和贵姐儿说说悄悄话,贵姐儿送东西给他,他心不在焉的接了,并不细看是何物,这下听得李甘雨大惊小怪的叫,才细看了一下手里的东西,发现真是一间有轮子的木雕小房子,只是房子是长条形的,屋顶拱起半弧形,线条流畅,打磨的光滑,侧边开着小窗子,露出房子内一角圆形的东西,像个圆盘。雕的这么精致罕见的小房子,实在难得一见。似乎都能感觉到坐到房子里,房子的轮子就会动起来,接着就把房子当马车一样驾走了。唐少华左看右看,越看越爱不释手。
方文龙这时也细看唐少华手里的木雕小房子,想起贵姐儿刚刚给自己的小玩意,好像跟唐少华的差不多样子,忙从怀里摸了出来看,果然也是一个木雕小房子,只是同是房子,自己这一个式样跟唐少华的有点不一样,不过也挺漂亮,一下子也把玩起来。
贵姐儿见两个小男孩摆弄木雕小汽车,心里嘿嘿笑,一款是宝马,一款可是法拉利。看看这几个,对着木雕小汽车已是看的入迷,还讨论着说:“这房子好古怪,很像车子呢!”
李甘雨和方文伟也凑上来细看,啧啧赞叹着,又跟贵姐儿道:“能不能叫你叔叔也给我们雕一个?”
“好吧?br /
小户千金.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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