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 你也在 作者:po18wen
欢腾消失了,声音里多了几分落寞,听得我眉毛一挑。
“那我真的放你下去了?”我问他。
曾少离的脸隐在黑暗中,而且因为位置问题,我看不太清楚他的面部表情。黑暗中,他沉默了很久,才微微点头。氛围不觉间在沉默中变得落寞,间或还沾染了几分凄凉。
我有点郁闷地再次弯下腰,意思意思地松手。
出乎意料,曾少离这次没有死趴着我不放,反而很配合地落了地。身后温暖的躯体离开,身子一松的同时,我心里蓦然空落落的,像是少了点什么。
我有点恍神,耳边倏忽听见曾少离的抽痛声,心头一惊,回
102、逃生记(中)
转身来,一把扶住了他。
“怎么了?还好吧?腿上的伤伤口很深吗?还痛不痛?你有没有封住那什么任督二脉止血来着?”劈头盖脸甩出一通问题,我皱眉看向曾少离。
曾少离被我的问题砸得有点懵,顿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还好……伤口不是很深。只是,估计那铁线上涂了什么毒药,我纵是封住了|岤道,仍止不住血……”
“我看看!”我条件反射地冒出这么一句。
曾少离一愣。
我也一愣。
虽然曾少离腿部的伤势具体位置不明,但从血水的流向看来——绝对是我不方便伸手帮他察看以及包扎的地方。
所以我刚才那句话……算是对他的调戏吗?
我瞪眼盯着曾少离被光线挡住一大半的脸,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曾少离被我扶住的手有点颤抖,喉间挤出了几个意义不明的音调,才喘着粗气缓缓点了点头:“啊,好,好,好啊……”
呃,好?
你的意思是让我看你大腿吗?
虽然我们已经很熟了而且你曾经是我救命恩人我曾经也背过你逃出生天,但是这里好歹也是女子为大的女尊国。上次你被临国王女从半空中砸下来一个吻都痛苦得要死要活,现在让我看你大腿——你确定吗?
我有种被天上金子摔下来砸中脑袋的错觉,恨不得掘开他的嘴找出个答案。
曾少离被我看得有点慌,嘴巴张张合合十几次,才小声地嚅嗫道:“这,这密室密不透风、寒凉阴冷。除了我们刚才卡住的门以外,貌似也没有别的出口了。若要在这等救援,只怕是苦等数天都未能得。如果,如果我的伤势加重,那只会得不偿失……我的意思是,我自己看不到伤口,只好拜托你……”
曾少离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两只脚微微哆嗦着。屋子阴暗,我看不出他是不是脸红了,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他大半的力气都倚在了我身上。说话声音那叫一个气若浮丝。
都快流血流死了,谁还管什么女男授受不亲啊!
既然得了曾少离的同意,我也懒得再说了,扶着他便往地上一坐。寒气从地底下渗透上来,冰凉入骨,曾少离和我同时抽了一口冷气。
“我撩开你的衣服看一下,呃,屋子比较暗,估计我也看不到太多,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开始给他打预防针。
曾少离默不作声地点点头,一手悄悄地拉住了我的衣角。
我默念了几声阿弥陀佛,忽略他拉住我衣角的手,小心翼翼地掀开了他的外袍。
为了配合夜潜,曾少离穿着的衣服是暗色的,所以同样暗沉的血色在衣服上显露得不甚明显。但配着曾少离那
102、逃生记(中)
白皙得有点过分的皮肤,还是可以辨认出他腿间衣物那划拉开的长长裂痕,暗沉的色泽弥漫其上,淡淡一股血腥的味道。
想到曾少离是护着我才会掉下来被长刺划伤,我的心蓦地软了几分。伸出手来,抚上了他的伤口。
曾少离掐住我衣角的手一紧,一声闷哼。
我瞬间变得老实,惴惴不安地问道:“少离,还好吧?”
“疼……”曾少离声音比刚才更小了几分,乍听上去,蚊子叫一般细细的。
而且语气里那委屈的音调总让我忍不住想笑。
平常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柔弱?
“哎,差点忘了,我这有药呢!”突然想起骷髅之前给我做的药还放在兜里,我伸手一掏,将那晶莹剔透的瓶子找了出来,直接递给曾少离。
“药?”曾少离眨了眨眼睛。
“嗯,伯桃做的。”我见他不接,干脆拔开瓶塞,将瓶口放到他鼻尖,“来,闻闻,味道挺清香的吧?”
“是不错……”曾少离语气淡了几分,闷闷地看了看地面又看了看我,“制药,亦是我的专长。”
“那你要用自产的药?”我不解,“你随身带了吗?”
“……没带。”曾少离扯了扯我的衣角,声音委屈无比,抬眼看了我半天,脸上慢慢浮起一个温柔的浅笑,“却也无妨。”
我一头雾水地将药瓶递给他:“那你还要这药不?既然点|岤止不了血,那抹一下药膏应该有帮助。这血一直流下去,早晚会休克的。”
曾少离又扯了扯我的衣角,有点无助地开口道:“你帮我,你帮我涂药,可好?”
我帮你……涂药!?
我眼睛一瞪,目瞪口呆。
兄弟,你确定吗!?看伤口时一回事,涂药是另一回事啊!毕竟看伤口用的只是眼睛,涂药就要用到手了!用手的意思就是说我会碰到你!那是肌肤之亲啊肌肤之亲!
更何况亲的还是那么敏感的位置!
“少离,个人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你自己来比较好……”我干笑了几声,脸上有点发热。
“……你帮我,无妨。”曾少离估计也有点不好意思,嘴巴无意识地咬了又咬,但还是坚定地说出这句话。
我定定地看了他几分钟,伸手往瓶子里一抹,抬手便向他伤口处探去。
曾少离手一扯,猛地拽紧了我的衣服。
我被火烫了一样缩回手,眨了眨眼睛,干笑道:“少离,我看还是你自己……”
“你来。”曾少离嘴巴抿了抿,深呼吸几口,“适才,我不过是有几分紧张。”
……他都这么坚持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屏住呼吸,我小心地伸手抹向曾少离的伤口。长长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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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痕,光线暗沉看得不甚明显,但抹药时却是毛骨悚然的触觉。因为流血太多,曾少离的裤脚已然湿透。血液本该温热,可屋内温度实在低,连带着他的体温也下降了。手中触到一片冰冷,曾少离冻得瑟瑟发抖。
我想了想,站起身走到展晴儿身边,一伸手便将她的外袍脱了下来。冷风掀起,冻得我一哆嗦,急急跑到曾少离身旁,把外袍铺在地面。
展晴儿的袍子不算大,铺在地上只有小小一块,手按在袍子上,还能感觉阵阵寒气渗透上来。我抬头向四周看看,一伸手就将墙上贴满的符咒扯下,撕碎了垫在长袍下面,好歹能抵挡一下寒流。
也许是习惯了黑暗,也许是符咒被撕下了不少,原本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稍微光亮了几分。我在长袍下垫上了厚厚一层碎纸,伸手摸摸,从地底下渗透上来的寒气淡薄了不少。满意地点点头,半抱半扶地将曾少离移动到外袍上。
在整个过程中,曾少离一直睁着那双漆黑的眼睛定定看着我,我走到哪里,他的头就转到哪里,像个等大人给棒棒糖的小孩。
我觉得有点好笑,忍不住伸手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
然后再低头,开始抹药的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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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逃生记(下)
抹药说易不易,说难不难。一般来说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虽然抹药我是生手,但无奈电视小说看得多,一些基本概念我还是会的。
抹药,是伸出一只手沾点药膏,然后将那只手移到别人伤口处做圆周状的运动。
抹药,是救人于水深火热集医学实验与感情增长两大好处的事情。
抹药,手法可以不稳,但一定要温柔,最好一伸手就给人一种“葱葱玉手抹药直接抹到了心坎上”的感觉。
我是个务实的人,自然不会去追求那种类似bug的技能。所以当我在咬紧牙关挑高眉毛努力移动手的时候,其实只是尝试让自己无视曾少离那道伤口的狰狞……
对,曾少离的伤口很狰狞。
深深一道裂痕横跨大腿,眼睛虽然看不到,但是我抹药的时候,手是有感觉的!厚厚一层药膏下面,能摸到他裂开来的皮肉,再摸深一点,甚至能感受他的筋脉……
我咽了口唾沫,别过头去,努力将曾少离的腿和脑海中的生猪肉拉开距离。
曾少离似乎痛得不轻,从我给他抹药开始,就一直皱着脸。一手紧紧拉住我的衣角,嘴巴紧抿,时不时还发出几声闷哼。
我的力度愈发轻缓,在伤口上抹了一层药膏,又小心翼翼地凑上去看效果。
俗话有言,就是仙丹,吃进肚子里也要一段时间才能显灵。
但很明显,骷髅自制的药膏比仙丹还要高级一点。不过刚刚抹上一会儿,曾少离的伤口就已经开始结痂。原本泉水一样潺潺流着的血液早已止住,看样子,暂时不会有什么变故了。
我刚想松一口气,曾少离的身子蓦地往旁边一倒!
“少离!”我大惊。
“……没,没事。”曾少离干咳了几声,虚弱地笑笑,“只是流血多了,有些许头晕而已。”
“头晕就别说话了。”我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将外袍脱下披在他身上。
曾少离默不作神地披着我的外袍,将身子往我的方向凑了凑。
我少了件衣服,也冷得慌。见他不介意,干脆整个人挤过去,和他一起坐在地上。
密室内一片静谧,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轻轻回荡。
我干巴巴地数着手指,一会儿看天,一会儿看地。愣了半晌,幽幽地开口:“也不知道伯桃他们现在在哪里。”
曾少离闷闷地咳了一声,柔声笑道:“你倒是关心左公子……”
见他开笑,我也忍不住咧嘴:“那是,我不关心他还关心谁呢?”
“笑儿与小九那两个孩子,你不也一直关心着?”曾少离笑意浅浅挂在嘴边,“还记得你我初见时,你误认为我是那荒郊野鬼。当时惊慌失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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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忘护住他们。”
我乐了:“没办法呀,从小老师就告诉我们,得尊老爱幼,保护弱小。那俩孩子当时跟着我跑,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就算你真的是鬼,我也不能丢下他们不是?”
曾少离眉眼温柔地摇头苦笑:“你啊……一直就是这般……”
“我怎么了?”见他这副样子,我干脆整个人凑了过去,专心致志地逗着他玩。
平常可难得见到受伤的曾少离,更别说是他这副娇柔的样子了。不抓紧机会调戏,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曾少离有点紧张,憋了半天才缓缓开口:“你对待长辈儒雅有礼,处事爱憎分明。”
如果说对皇帝和曾少离他娘那种畏于强权的尊敬算是儒雅有礼的话。我笑眯眯地点头。
曾少离语调轻缓,边说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你不似寻常女子的风流,除非是认定之人,否则即便是超凡脱俗的男色,也引不走你半点注意。”
如果说之前骷髅给我下的那个“美男变丑男”的咒算是不风流的副作用的话……我嘴角抽搐地点头。
曾少离像是说顺口了,语速快上了许多,一直凝视着我:“你情深意切,虽不能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却能与相爱之人立山盟发海誓,哪管生死相隔,也矢志不渝。”
我直接乐翻了:得有多大的误会才能产生这种错误的想法啊。
“少离,你果然是个好人啊。”我拍了拍他的肩,深情道。
曾少离一动不动,那双漆黑濡湿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像是在考究我刚刚说出的话。半晌,低低地从嗓间唤道:“璐儿……”
他的头向着我的方向侧过来,嘴巴微张。若有似无的光线中,他的声音沙哑,眼睛却很明亮。
我看得有些恍惚,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情不自禁就靠了过去。
密室里阴寒渗骨,曾少离的唇却很暖,如同他的体温一样。
我轻轻在他唇上点了点,往后退开一点。看着他的眼睛倏忽睁大,惊疑不定地盯着我。但很快的,那双眼睛微微闭了起来,连带着他的嘴巴也轻轻地努了起来。
我笑了。
最初只是试探的几个浅吻,而后渐渐热烈了起来,像是为了驱走屋子内的寒气一般缠绵在了一起。我一手拉住曾少离的衣领,另一手撑着地面,舌头在他口中转着圈。因为闭上了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想,一定是脸颊微微泛红、眼神迷蒙的姿态。
不知是太紧张还是伤口太痛,曾少离的呼吸一直没跟上我的频率。鼻息间温热的气息一直回荡在我脸上,他双手紧紧抱着我,感觉整个身子都被他的味道包裹住。暖意涨得满满的,似乎要从胸腔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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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内冰冷的空气似乎随着我们的亲昵逐渐升温,就在这千钧一发火烧眉毛即将怎么发展下去我也不太清楚的时刻——
“啊啊啊啊啊——佑儿——”
一声怒吼犹如闪电划破夜空,雷霆乍惊狂风肆虐!我眼一瞪,蓦地推开曾少离往后退去。惊魂未定地看向展晴儿,心里说不出是庆幸还是遗憾。
差一点,差一点……我就要背负上爬墙这个重大的罪名了!
……虽然,我背着骷髅和曾少离么上了那么十几二十口,的确也算是爬墙。
但若是展晴儿不叫,若是她没有在那紧急的时刻充当了电灯泡打断我们,接下来我会爬墙还是直接翻墙,实在难讲。
后怕地抹了抹汗,我对着定在原位鬼吼的展晴儿作了个辑。
姐妹,谢谢你了。
一直以来都麻烦你,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作辑没作到一半,身旁倏忽闪过一道黑色的残影。
冷风迟迟从耳边掠开,回过神时,展晴儿的嘶吼只剩下回音了。
曾少离语笑嫣然地坐在原位,扯着我的衣袖笑得十分小男子,声音柔柔地叫道:“璐儿,继续吧。”
我木木地看他,脑里后知后觉冒出那么一个念头:其实……曾少离并没有受那么重的伤吧?
其实,这丫是装的吧!?
曾少离不是个可以小看的角色。
难怪展想墨和他斗了这么多年一直处于下风,悲催地停留在“万年二”的阶段不能进步。
原来他一直以来都在扮猪吃老虎。
我站在密室中沉痛地点头。
骷髅的声音很适时地在耳边响起,带着些许回音:“璐儿,你在做什么呢?”
我一僵,从沉痛的状态脱离,怯怯地看向四周。
曾少离不解地皱眉:“璐儿,你怎么了?”
“我好像听到了伯桃的声音。”我干笑了几声,回头对着空气小声问道,“你在哪?”
“我在钱府外院,蔺佑他们也在我身边。”声音起伏不定,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我揉了揉耳朵,回头看了看不明状况的曾少离:“少离,我去旁边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出去吧。”
失望的表情一闪而过,曾少离轻轻点头,又捏了捏我的衣服,松手。
我当即走到墙边,小声地和骷髅交流起来:“伯桃,我和少离在一起。现在在一个像是密室的地方,这密室在地底下。对了!我们还找到了晴儿。只是她中了法术,神志不清。我们没办法叫醒她,只好给她点了|岤。”
骷髅的声音游移着在耳边回荡:“如此……我只能依稀寻得你们的方向。但一直有法术干扰……璐儿,你们附近可有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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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咒?有,满墙都是呢。
“将那些符咒撕了吧……”骷髅的声音又小了几分。
我伸手就往墙上撕扯。不得不说,那贴符咒的人真是浪费纸张,一般人贴墙纸,顶多也只是贴两层。这里的符咒居然贴了十几层!伸手扯去,一下就能撕掉几十张符咒。待得我将面前的符咒清空,墙上居然出现了一个巴掌深的大坑。
可想而知那符咒贴得有多厚。
“璐儿,你一边撕符咒一边听我说。”骷髅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清晰了不少,“那些符咒是施法人贴上的,那人一定就在你们附近。若你们现在身处安全之地,就切不要妄自离开。”
我点头,动作飞快,将符咒扯下来后撕成碎片。
身旁蓦地多出一个身影,抬头一看,曾少离也站在了旁边,帮忙快速地撕下符咒。
我冲他笑笑,将注意力又放回到骷髅那边。
“晴儿中的迷魂法术要破解并不难,只要用外物适当刺激,再加上符咒干扰便可。我先前给你做的药膏你还带在身边吗?”
“带着呢,我从没离过身。”小声地应着,我跳起来,将头上偏高位置的符咒扯下。
符咒被撕下不少,屋内明亮了许多,连带着温度都开始回升。原本冰凉得有几分僵硬的手指灵活了起来,符咒以雪花下降状扑簌落地。
骷髅声音放缓,一步步提点:“你将之前我塞到你手中的符揉碎了塞进瓶中,和着药膏抠一块出来,直接塞到她嘴里。”
“塞嘴里?”我挑眉,“那药膏不是外敷的吗?拿来吃可以吗?”
“不可以。”骷髅言简意赅,“但只要成效达到,途径可以坏。”
我了然,让曾少离继续撕符咒,转身走到展晴儿身边。按着骷髅的说法将拌了符的药膏抠出,一咬牙,塞进了展晴儿嘴里。
展晴儿眼睛蓦然一瞪,目眦欲裂!
作者有话要说:翻滚~~一更完成~~
虽然这只是一更~~
但绝对包含着车子我想要双更的心~
╭(╯3╰)╮~~爱你们~~
104
104、真亦假时假亦真(上)【含倒v公告】
骷髅手制药膏,采用曾府后院长着的野花一捧、厨房内刷锅水若干滴、骨灰状不明物体几坨,外加鬼都独门秘方酿制而成。此药膏光滑细腻,疗效显著,散发着阵阵绿豆糖水一般的清香。除摔伤、骨折、脱臼等普通症状外,还能治疗诸如中邪、撞鬼、阴阳眼等非学识性病症。
……但那是在它用来外敷的前提下。
看着展晴儿目眦欲裂的样子,我默默地在心口比了个十字。
展晴儿眼睛瞪得快要掉出来,嘴巴半张,眼底流露出的神情只能用悲哀两个字形容。
我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半步,在心底问道:“伯桃,药膏进了嘴,大概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
骷髅应得飞快:“快则须臾,慢则转瞬。”
也就是铁定几秒钟的功夫,她就能清醒了。
我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冲还在墙边撕符咒的曾少离招了招手。
“璐儿,怎么了?”声音还在远处飘荡,曾少离的身形已经“嗖”地弹到了面前,脸上那抹笑意甜得跟蜜一样。
我挑眉:“你的脚还好吧?”跑得这么快,估计是没什么问题的了。
“伤口不长,却颇深,似是伤到了筋骨。”曾少离声音轻柔,捏在手中的符咒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手里撕着。
“那就别乱动了,乖乖坐着吧。”我指了指地上的衣服,友善地开口。
曾少离失望地看了我一眼,微微叹气,又深深地看了我几眼,一跛一跛地往衣服处走去。
他那样子表现得太过落寞,一般人看了都会心头发酸。我嘴角抽了抽,终于还是忍不住拉住他的衣袖:“等等……”
“你打算抱我过去么?”曾少离猛回头、忽望首,脸上一抹笑容绽得如同太阳般灿烂,明晃晃地愣是让我满腔话语噎在了喉咙。
“……我只是想让你帮个忙,先把晴儿的|岤道解开。”我呆呆地道。
曾少离眨了眨眼,阻止道:“晴儿中了梦魇,贸贸然给她解|岤,怕是会为我们招来大敌。”
“没事的,梦魇被我用伯桃教的……之前教的方法给除掉了。”我笑眯眯地摆了摆手。
曾少离失望的神色更深了一点,仍不死心:“除咒之术,难度极高。纵是你一直与左公子相处,耳濡目染,也难保证学得尽全。在没有确保她除咒成功之前,还是不要贸贸然解开|岤道的好。”
“……可是,如果你不给她解|岤,我怎么知道咒法被成功除去了没。”
曾少离一时无语,半晌,叹一口气,在我坚定的目光中飞出一指。
展晴儿触电般地猛然弹了起来,捂住嘴巴蓦然向后倒去!
“晴儿!”我大惊,一声尖叫刚脱口而出,就听到了她趴在地上奋力干咳的巨响,声势之浩大,差点没将肺咳出来一样。
我对骷髅牌药膏口服的杀
104、真亦假时假亦真(上)【含倒v公告】
伤力了解更深了一点,无奈之下,只能默默冲晴儿投去同情的目光。
曾少离眉头微皱地别过脸去,嘴里喃喃地不知在嘀咕什么。
耳边突兀传来骷髅清晰的声音,近在咫尺的音量,感觉像是他贴在我耳边说话一般:“咦?你和少离接吻了?”
“你说什……”我一下蹦了起来,脱口而出的半截话好不容易收回去,亏心地捂住了嘴。
展晴儿正在抠喉,估计忙得慌,压根儿没有搭理我。反而是一旁的曾少离受惊过度,蓦然回过脸来,惊慌失措地解释:“我,我……我并不是故意说展晴儿碍事的……”
我挑眉,不晓得该怎么接他这一句话。
骷髅的声音又响起了,语气带上些许清凉:“哟,都已经到了展晴儿会碍事的程度。你背着我……进展颇快啊。”
“没那回事。”我嘴巴微抽,小声地回了一句。
“什么没那回事?”曾少离小心翼翼地追问。
我语塞。
真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曾少离狐疑地看了我几眼,眉头突然一皱:“璐儿,你适才,莫非并不是对我说话?”
我眼皮一跳:“你怎么会这么想?”
曾少离眉头皱得更紧了:“从进到这密室开始,你就时而自言自语,时而四处张望。撕下符咒、把药膏喂给晴儿,都不似你自己想到要做的事情。反而像是有人在你身旁提点一般……”
我干笑了起来:“你多心了。”
曾少离抿了抿嘴,没有再说话。
我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呢,骷髅的声音又清凉地响在了耳边:“怎么,直接告诉他你在和我说话不就行了,何必遮遮掩掩。莫不是……你怕他伤心?”
我一翻白眼,对上了曾少离考究的眼神,表情收敛起来,边冲曾少离笑边在心里回话:“你傻呀,你是鬼这件事能随便说出去吗?阿笑是自家人,嘴巴又严密,自然没关系。可少离他始终是外人……”
“你提防他?”骷髅轻声问。
“那倒不是。”我抬眼看看曾少离,“他救过我好几次,也不像是会轻易泄露秘密的人……”
“那,你是怕他伤了我?”骷髅的声音更轻柔了
“啊,差不多吧。”我挠挠脑袋,“就算要说,也不能在这种地方说。隔墙有耳,万一旁边有道士在偷听,回头把你给收了,那我找谁哭去。”
……
长久的沉默。
骷髅轻轻的笑声在耳边回荡,轻飘飘的音调,似乎挺开心。
我表情不禁放松了一点,可一对上曾少离透视一样的眼神,就忍不住再次僵硬。
曾少离眼神阴晴不定,迟疑地在我脸上徘徊了一阵,叹了一口气:“我去把那边的符咒也撕了,你先照看着晴儿。确定咒法除去,我再过来帮她解|岤吧。”
我忙不迭地点点头,目送他一
104、真亦假时假亦真(上)【含倒v公告】
跛一跛地走远。
耳边一时清静,等了很久,才又听到骷髅的声音:“我们进到内院了。”
“情况怎么样?”我背过身,装模作样地给展晴儿拍衣服。
“内院阴暗无比,一片漆黑。中了梦魇在此处行走的人比较少,可是到处都是阵法陷阱,若是一个不小心,恐怕就会被发现。”骷髅慢条斯理地说着,顿了顿,继续道,“哦,钱徒若的房间也在内院。她正缩在床底下发抖呢。”
“你调查归调查,别摸到别人的床上去啊!”我挑眉。
骷髅轻笑:“与其担心我给你戴绿帽子,你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对待少离吧。”
我有点不安:“呃,啥意思?”
“还在那装傻。”骷髅哼了一声,放缓音调,“先是在马车里不慎咬了他的唇,后是客栈里不小心让他碰上了你我相好的场面……”
“那都是意外,意外……”我抹汗。
“一次二次是意外,那三次四次总不能也是巧合吧?”骷髅冷笑,“怎么说,人家少离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先别提他三番四次从展想墨的长鞭下夺回你的命,就是刚才你坠下密道,也是他飞身扑出,护你周全。”
……大体情况虽然是这样。
但我怎么记得,如果不是他砸在我身上那么用力的一压,我也不会压破木板,摔下密道呢。
叹一口气,我绕到展晴儿身后,装模作样地继续给她拍衣服。
骷髅停顿了半晌,终于开口:“璐儿,你老实告诉我,你对少离可存有不轨之心?”
我一口气全都“噗”了出来:“不轨……我才没那么龌龊!”
骷髅拉高音调“哦”了一声:“当真?”
“当真!”我斩钉截铁义正言辞,蓦然抬首,正巧对上曾少离回头望过来的视线。
心虚的感觉登时从脚底窜上了头发稍。
密室里一片悄然,只听得见曾少离有一下没一下撕掉符咒的细碎声。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乍听上去细致而连绵,却总让人觉得揪心。我忍不住叹一口气,给展晴儿拍衣服的手也停了下来。
“璐儿,真傻……”
“我是在逗你玩的……”
“早在当年你的诞辰上,你不就说过了?你若是有缘来这古代,定要娶上十房八房,好弥补你没爹疼没娘爱的凄惨状况……”
“你既是如此说了,我又怎会不明白……”
“我能接受笑儿,自然也能接受其他。你命中五条红线,天命所为,我就是想改,也改不了……”
“少离虽然过分良善,却也不是毛病,我和笑儿都挺喜欢他的。你若真心爱他,便对他说吧……”
光亮愈来愈清晰的密室里,骷髅的声音絮絮地说着。音调绵延,话语间带着与这空气一般的温暖。
我眨了眨眼,终于从恍惚的状态脱离,小声地在心里
104、真亦假时假亦真(上)【含倒v公告】
叫了起来:“伯桃……”
骷髅柔声道:“我在,我一直都……”
“你刚才说的话我都没怎么听。”我呆呆地打断了他的话。
骷髅一怔,开始磨牙。
“在你骂我之前,我只想先说一句。”
磨牙声渐大,速带着浓重的怨气席卷而来。
“和我们在同一个密室的那个展晴儿,不是晴儿本人。”
磨牙声霍然顿住。
“还有,她的手指刚才貌似动了动。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已经冲开了|岤道。”
死一般的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相公更新至今,还有两个月就一年了。
大家一直支持着我,虽然我从日更、周更发展到月更,但大家从来都没有说什么。正是因为有你们,我才会坚持至今。
码字,原本只能算是我的兴趣。但当兴趣发展成为谋生的工具时,或多或少会觉得无奈。在jj呆了快一年,当中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在不同的编编手下来回辗转。一次又一次地被催入v,但每一次都坚持本意地走了过来。
当时在想,只要我尽快完结相公,那一定能按照原本的打算完结后v。
当时以为能一直坚持下去,所以从来没有太过紧张。
所以现在终于屈服……是我对不起你们。
大家的支持和鼓励是我的动力,看你们的留言,回复你们的话,像是相识了很久的朋友自然交谈。每次都从心而发的喜悦,有你们,我一直很感激。
所以我知道,这次的倒v,一定让你们失望了,很对不起。
煽情话说得多了,大家指不定想骂我。其实这就是个入v公告,带着我的歉意和惭愧。
今天是星期四,星期六开始倒v。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倒v开始前尽量多地更新。然后尽快完结相公,给力地在人间以及接下来的相公系列文里,让大家看得开心。
谢谢大家,我爱你们~
i always love you and still do
105
105、真亦假时假亦真(中)
我和假晴儿的距离,不到二十厘米。
我的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肩膀上,定定看着她的脖子发懵。
展晴儿也算是我的铁姐妹了,刚出鬼都那会儿,要不是她按住展想墨,指不定我已经被她哥砍成了肉沫。
所以一路这么走过来,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事情。展想墨的追杀、展想墨和曾少离的对峙、蔺佑的出现、小九的离开,还有后来的王女登场。说得艺术点,我们俩是在一连串麻烦事当中建立的革命友谊。
还记得晴儿没有把蔺佑追上手的时候,天天精神恍惚地东走西逛。有一回还跑到了我的房间,提着我的衣服准备洗澡。当时把我吓得一个够呛,好说歹说才让她穿好衣服回到自己房间去。
也是在当时,我看到她脖子后面有一块鹌鹑蛋大小的红色胎记。
……那么大的胎记,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凝视着面前这个晴儿洁白无瑕的脖子,我的心有点发凉。
曾少离撕扯符咒的动作突兀一顿,短促地“啊”了一声,抽了一口冷气,委屈地回过头:“璐儿……”
“啥事?”我被他一惊一乍吓得够呛,一边担心地盯着面前的假晴儿,一边头也不回地应道。
“我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曾少离柔声问着。
骷髅的声音适时在耳边响起:“璐儿,过去。我已将假晴儿的事情告诉他,此乃我们的策略,你装作不经意地走到他身边便可。”
……
我这边还刚琢磨着要不要让你告诉他“展晴儿是假货”这件事,你那头就给我弄出了个策略。
话说曾少离还真淡定……突然听到鬼传音,最起码的一点惊慌失措他都没有的吗?
腹诽了一句,我尽可能自然地缩回了手,看向曾少离:“来了,怎么又裂开了呢?幸好我这儿还有药膏剩下。”
曾少离扶着墙一跛一跛地挪了过来,苦笑道:“许是适才撕扯符咒,跳得高了。”
“你真是……”我往后推开一步,略略错开假晴儿,准备向曾少离走去。
就在这擦肩而过的刹那!
“哐————”
一声巨响从铁门处骤然爆开,声势之大,震耳欲聋,连地面都微微颤抖。我心头一惊,跨开步子猛地冲到了曾少离身旁。
“哐————”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破声。铁门的另一边似乎有重物在冲撞,悬在门扉上的实心木板被撞得蓦然腾起,隐隐有越出挂钩的倾向。
地面微微颠簸起来,撕成了碎片的符咒随着地面的震颤发出了沙沙的声音。轰隆隆的闷响从脚底下传来,“啪沙”一声,一堆粉尘居然“唰唰”地从头顶掉了下来!
“地震?”我瞪眼。
“啊——”曾少离蓦然惊叫,身子猛地向后倾斜。
我一把抓住了他,这才发
105、真亦假时假亦真(中)
现他所站的地方倒塌了一片。地面震动得越来越明显,有规律的轰隆声在四周回荡着,音量愈发变大。空气中不知不觉弥漫开一种诡异的味道……
“阿阿阿——阿——嚏!”
一个喷嚏被呛出,我眼睛都红了:“这什么味道,好呛!”
“是硫磺!”曾少离脸色一变。
我眼睛一瞪,突然想起假晴儿的存在,匆忙回头看去。
地面摇晃得厉害,滚滚尘土从头顶处掉下。原本显得光亮的密室此刻蒙上了一层昏黄,假晴儿站在了贴墙的一个角落,手中夹着一张纸在飞舞。见我看她,咧嘴冷笑一声,“嗖”地消失了身影。
“璐儿,你们怎……啊——”骷髅那边似乎也出了状况,一句问话没说完,只留下了短促的尖叫。
“伯桃!伯——”
耳边传来“咔哒”一声,像是在现代打电话被人挂机一样。我心急火燎地扶着曾少离就往出口冲:“什么都别管了!先跑出去!”
曾少离点头,跟着我撒腿就跑。
“轰隆——”
一声闷沉的爆破声在面前炸开,我眼皮一跳,拉着曾少离急急往后退去。
头顶的铁板从天而降,十几块巨大的碎石猛地落了下来,好死不死地堵住了出口。
“走这边!”
一个转身,我拖着曾少离直奔密室的角落。
刚才假晴儿就是在这里消失的,我可不会傻到认为她能隐身。古代嘛,建屋子最大的娱乐就是在好好的房子里装上不计其数的暗道和陷阱。没猜错的话,那里肯定有躲藏的机关。
地面震动的程度越来越惊人,颠簸得跟凌霄飞车差不多。我忍住胃部泛酸想吐的欲望,一个不小心,一手按在墙上的砖。
就在那个刹那,脚下蓦然一空!
还没来得及反应,曾少离就猛地从旁边挤了过来。空中坠落的感觉瞬间包围着我,凉风嗖嗖而过,我的尖叫声在空旷的过道中飘荡……
作为一个心理健康生活态度积极的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尝试一下跳楼的滋味。
可连续两次经历了踩空坠密道的悲剧后,我深刻地体会到了就是平地,也埋伏着危险的道理。
庆幸的是,这次的危险停得比较快。
可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例子,在我脑海中再次颠覆。
水来土掩个毛!?是土尽水来才对吧!
古人你怎么总是欺我啊!
“噗”一声,我喷出含了一嘴的凉水,打着哆嗦将曾少离也拽了上岸。
四周一片漆黑,风无声地吹着,湿透了的衣服贴在身上,冰凉得很。天上云层很厚,遮挡住了薄弱的月光,连点点星辰都漏不出光芒。枝节尖锐的树木舒展着枝干,在黑暗中,如同消瘦老人干瘪的躯体。草木悄无声息地摆动着影子,鬼魅的气氛让人禁不住心底发凉。
曾少
105、真亦假时假亦真(中)
离咳嗽了好几声,浑身都发起抖来:“好,好冷……”
我比他抖得更厉害。秋高气爽什么的,都只适合在白天说。一入夜,温度降得那叫一个低啊!
“这里应该是钱府的内院,我们往里面摸索一下,搞不好能和伯桃他们会合。”我搓着手小声建议。
曾少离刚想说话,突然听见唰唰的脚步声,手一拽,将我扯到了一旁的树丛中。
黑暗中,六只眼睛相对,白花花的眼球互相瞪着。
鸡皮疙瘩“唰”地窜上了我的头顶!
“是我。”雌雄莫辨的声音低低响在耳边。
我不动声,握紧了曾少离的手,微不可闻地冲他摇摇头。
曾少离的衣服冰凉湿透,手指却很温暖。抬起头来,似乎是笑了笑,随即无声地往我的方向靠了靠。
“我说,是我。”雌雄莫辩的声音再次响起,乍听起来,有点像骷髅,又有点像展想墨。
我心底冷笑:傻子才会应你。正如以前长辈教诲说过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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