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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当家第22部分阅读

    闲妻当家 作者:nprouwen

    仗,而妻子却不出现啊。想不通啊想不通。

    云凛扫了他一眼。谁说没有来?回眸,正与城墙上的七娴遥遥相望。

    里头的感情与坚持,旁人又怎能晓得?

    七娴不是在离别时,会哀哀戚戚之矫情小女子。

    十里长亭送别又能如何?该走的还是会走。既然该说的都说罢,该吩咐的也吩咐了。那也不必大张旗鼓而送行了,毕竟他们现在的处境是人为刀俎、他们为鱼肉。何必将自己赤条条得暴露在日光之下?

    云凛自然也不是心气很小的人。他与七娴早就心意相通,他明白七娴想的是什么。他相信七娴的能力,即使是在这京都之中,也不会吃了云岚什么亏去。

    顾清影与海棠随着云凛的目光望去,也瞧见了城墙里头那素衣染就的人儿,相视一笑。以前总是觉得云凛太过于缺乏人气儿,因了那素衣的人儿,竟是终于有了活泛气儿。

    抿唇,微笑。

    七娴转身,走下城楼。

    云凛转眼,直视前方。

    两人谁都不愿看到对方的背影,很默契地同时转了过来。

    眼底暗沉沉,此时的分离,只是为了以后更好得相聚。

    七娴心内暗嗤一声,他云岚以为这样的安排真的很有利吗?支开了云凛,却留下了她?那皇帝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市井小民不成?

    当日给自己一纸封号也不过是为了稳住战家罢了。叫战家没有机会对皇帝不忠。旁人说起来,皇帝对战家那是厚爱有加。战家自然就得忠心耿耿。若不如此,那便是天怒人怨的结果。

    这招好!没有明目打击战家,却叫战家无力还击。

    现在的状况便是,翊王这边不能名正言顺,否则便是窃国罪;战家更加无能为力,否则便是叛国罪。

    云凛那么多年未动,便是找不到先帝非龙脉的证据。再加上他父子二代必也是有一番死忠的臣子,要撼动他云岚的帝位还真不是简单的事情。

    所以,顾清影为了云凛的大业,才会潜伏在云岚身边吧。否则,以顾清影的性格,以及他对云凛的友情,又怎会屈就于这样的帝王之下?

    既然云岚留她在京,就不要怪她不厚道。

    她是鱼肉不错,但她又怎会乖乖得任由人来宰杀?

    她可不是静静待在闺中等候丈夫归来的小妇人!

    为人凄者,又怎能拖了丈夫的后退?自是要助云凛一臂之力的!

    既然找不到云岚非赫连一脉的证据,那她便从另一方面着手,叫他皇朝大乱。到时候,民心丧失,看他还能为帝到何时?

    只是三惠……七娴眼底一暗,那样的结局,对三惠未必不是好事。

    “翊王妃要去云城?”赫连云岚放下手中的奏折,抬眼打量眼前素衣宫装的女子。能让云凛争相娶她,他自然不会小看。只是,就这样一个小女人,又能翻出个什么大浪来?

    不管是实力、民心或是什么,最后的赢家一定会是他赫连云岚!

    “陛下,臣妾本为战家主母。嫁与翊王时,为表战家忠心,并未带着战家一起嫁。战家依旧只是战家。”七娴低眉顺从样,“只是战家是先夫的心血,当日臣妾匆匆交于了管家打理,实是放心不下。请陛下允了臣妾回趟云城。”

    赫连云岚深深看她几眼:“翊王妃倒是情深意重。便去一趟吧。”顿了顿,又道,“翊王妃身子弱,一路上颠簸,寡人实是不放心。若是云凛回来,见不着人,要向寡人来问罪了。寡人便派个人与王妃同去吧,那人精通药理,也能照顾到王妃。”

    七娴垂首感恩:“谢陛下!”找个精通药理的人照顾她?说得倒是好听啊!是找个人来监视,怕她逃了去吧!

    “皇后娘娘驾到。”宫监的声音在御书房外响起。

    赫连云岚起身,迎了上去,急急扶住进门欲行礼的三惠:“皇后,不用多礼。”

    七娴眯眸,若无其他因素,眼前这一对确实是感情深厚、叫人羡慕的帝后一双。

    三惠脸儿一红,微笑:“陛下,叫翊王妃笑话了。”

    “自家人又何妨?”赫连云岚温柔笑道。清惠宫走水一事后,他自是摸清了自己的心意。对三惠更是实心实意。

    “陛下说得是。”七娴也笑,“恭喜皇后娘娘,苦尽甘来。”

    赫连云岚一听这话,心里又是紧紧一抽。苦?确实,是他叫三惠受了好些苦……

    三惠抬眼看看云岚微变的脸色,转开了话题:“臣妾正在园中赏花,听说翊王妃来了宫中,便来向陛下借人了。陛下,臣妾想极了翊王妃,可否将翊王妃借了臣妾?”

    赫连云岚点点头:“皇后是该与翊王妃好好聚聚,翊王妃要去云城了。”

    “云城?”三惠转眼看七娴,微微皱眉。

    “臣妾担心先夫的产业,想要回去看看。”七娴款款道来。

    御花园内,一片菊花盛放得灿烂。

    金黄|色衬托着三惠一身的金银,阳光照耀之下,更是绚丽无比。

    “小七,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些话不能说、不可说,点到为止。一边是自己最疼的妹妹,一边是自己最爱的男人。确实很难抉择。

    “三姐放心,我明白的。”既是哑谜,她也不能说得太过清晰。

    “那战家,不要再掺和了。”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

    七娴眼里一沉:“如何说?”

    “战家财力雄厚,现也只一个管家做主……便宜了旁人,倒不如充了国库……也当是为皇朝做了贡献……”三惠叹口气。从一开始,她便知晓陛下对战家的意图并不单纯。

    这么快便下手了?七娴眯了眯眼。云凛打拼下来的财产怎能拱手给了对家?

    “小七,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想,你若嫁了北堂太子说不定会比嫁得翊王来得好。”那样她们姐妹也许不用那么快就对立起来。

    想来,是不是老天作弄?小七第一次嫁的是战家当家,遭得陛下猜忌;第二次嫁的又是翊王爷,依旧遭陛下无端仇恨。难道她们姐妹终究要成仇敌么?

    “三姐,纵是命运使然,我也不会与你为敌。”似是猜中了三惠的心思,七娴只轻描淡写一句。

    三惠心内翻涌。确实,说是她疼小七,倒不如说小七帮了她那般多。若没有小七,她又怎能为死去的孩儿报仇,又怎能那番快升到现在这般位置。

    只是,即使她们都不愿意,到最后,都会面对这般的情形,到时该是怎么办?她心内暗下决心,不管是怎样的境地,必是要保住七娴的。

    “三姐,做皇后的感觉如何?”七娴带着些许戏谑口吻问。赶紧打破这沉沉的气愤才是,越说心里还真是越压抑。

    “皇后?也不过如此。”三惠叹口气,“地位虽是高了些。但气度便更要大了。最后,还不是要与那么多人争宠?我知道我贪心了,陛下能那般对我,我该知足。我也知道陛下有他的难处,作为一个帝王,怎可专宠一人?必是要雨露均沾的。”

    七娴皱皱眉头,这便是这个时代最大的悲哀。而皇宫,将女人的这种悲哀演绎到了极致。

    突然想起了云凛,以前他还是战笙歌时,自己也未倾心,她可以容忍他有那么多姬妾。可是,若以后,云凛也是此番情况……他敢!

    “太子还乖么?”她是个大转盘,继续转移话题。

    “太子?哎,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打不得、骂不得。一想起我的孩子便是被他娘亲给害死的,我就控制不了的对他没有好脸色。我知道,他还是个小孩子,这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可是……我就是忍不住。”三惠很无奈。

    “三姐可想过出宫过些平凡人的生活?”哎,既然转到哪儿都是沉重的话题,那便一沉到底吧。

    三惠愣了一下,眸中尽是流光:“若是陛下愿意,那便最好不过。”她从来都不贪恋荣华,只是眷恋着云岚。若是能跟着云岚,即使是粗茶淡饭,那也是值得的。而且,那样便没了这里的任何争斗,没了要与七娴为敌的纠结了吧。

    “总会实现的。”七娴眸内一闪。

    三惠看看眼前的七娴,多了精明,却依旧不失善良。不知为何,她就是相信着七娴,只要她说的,便一定会做到。

    她轻抚上一朵雏菊,没有盛放,在这一片菊海中显得极其单薄。可有谁敢说,这朵雏菊不会绽放得比其他那些先开的更加艳丽?

    豪华宽敞至极的马车,行在了去云城的路上。

    这番奢华虽不是七娴本意,但赫连云岚说,既是皇家的媳妇,又怎能显得酸楚,舔人笑柄。

    于是,一路上,这车便在了众人仰目观望之中——人人都能知道,这是翊王妃出行之车。

    这番设计便更加杜绝了七娴跑路的可能性——将七娴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

    马车内,七娴撑着下颚好笑地望着对面的人儿。

    真是故人重逢呢!

    赫连云岚派给七娴的人儿竟是当日在七娴身边侍候的乐儿。

    果然如她所料,这乐儿真是他云岚的人!

    精通药理?这句评价还真是讽刺得很!确实呢,当日便是靠她的药理抹杀了多少个小生命的存在!

    这还真是尴尬的再次会面!

    喜儿一脸的兴奋,这可是当日她在战家的革命战友呢!

    七娴离家那段日子,她便是与乐儿相依为命过来的。虽然不知后来她为何不见,问当时还是主母的王妃。王妃只道,乐儿有自己要做的事。便没了下文。她一直很担心着乐儿,此时总算是又见着了,怎能不高兴?

    “乐儿,你要做的事做完了吗?”喜儿很是热情,“以后,我们还是一同伺候王妃吧?”

    乐儿极其得不自在,低头:“嗯。”

    呃……七娴哭笑不得,这丫头,还能更加傻气一些吗?

    拍拍趴在马车里睡觉的狗儿,喜儿继续自己乐着:“乐儿,你看,狗儿都那么大了哦。现在它可厉害着呢。”炫耀自家宝贝一般。

    狗儿睁开眼来瞄一下,继续闭目养神起来。既然不是自家主人唤它,它便直接无视吧。

    七娴旁边的海棠一见这情形,自是明白了几分的。七娴一次宫中之行,便多了个乐儿丫头。再观这乐儿闪闪烁烁的神色,加上喜儿傻丫的一脸相见恨晚的神情,她不想知道这里头的状况都难。

    “乐儿是宫中的贵人。喜儿丫头,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把你家王妃当成宝贝一样伺候着不成?”海棠扬起促狭的笑容,一脸调侃。

    切!这花蝴蝶安的还真不是什么好心,这不是存心叫乐儿心内不好过吗?七娴心内暗啐。

    果然,乐儿脸上红了又青了一阵,抬起眼来瞟了好几眼海棠。

    “呦呦,乐儿果然是大宫廷里出来的,看人都是那么带气势呢。”海棠继续调侃,往七娴背后钻去,“我这样的小女子真是怕极了这样慑人的眼神。”眼里纯洁无比,脸上的兴味却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七娴朝天翻个白眼。这花蝴蝶比自己更加无状!她还能装得更无辜些吗?

    害怕?她就没见过这只蝴蝶怕过什么!

    一掌搡开近身的某只玩得不亦乐乎的蝴蝶,她可没有什么撕袖子的癖好!

    “乐儿,最近过得如何?”她是好主子,看她问得多么和蔼可亲。

    乐儿抬头看七娴,眼里有些期盼的亮光,张了张嘴:“主母……”想起了什么,“翊王妃……奴婢一切都好……”终究是什么都说不了。再怎样不舍,终归是两个阵营的人。

    “嗯。”七娴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路既是自己选的,那也无话可说。各为其主、各有目的罢了。

    马车急停,只听外头一阵喧哗。“锵锵锵”,便是阵阵刀剑出鞘之声。

    “啊!出什么事了?”喜儿一脸紧张,想撩开帘子向外张望,却是不敢。

    乐儿蹙了蹙眉,轻掀起车帘一角。只见一群黑衣蒙面人挡在前头!

    七娴跟海棠继续怡怡然喝茶。这支队伍有皇家亲兵把守,亲自护送,出了什么事都是不必担心的。

    只听外头一阵文邹邹的大喝:“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很明显的听出说这话的人想要表现一种霸气,却是依旧有些底气不足。似是从未说过这般粗犷的话语,语气里竟是藏不住的扭捏与温润。

    “噗!”“噗!”

    车里,七娴与海棠齐齐喷水。两道水柱像是喷泉一样洒在了趴地上安眠的狗儿身上,湿了它背上的顺溜白毛。

    狗儿再睁眼,瞧一眼面前的自家主人。还不到给自己洗澡的时间呢,怎就给了它水?不管,继续睡觉!

    两个女人一阵急咳。

    “王妃,没事吧?”喜儿赶紧上前,为七娴顺气。

    乐儿也是一脸纳闷得回头看她俩。

    “你听见什么了?”海棠望向七娴,一脸的黑线。

    “你听见了什么,我便听到了什么!”七娴嘴角抽了几下,道。

    海棠一下子站了起来,蹭得蹿到门口,一把扯开了帘子。

    只见与皇家护送亲兵遥遥相对的,是一群手持大刀的黑衣人,大概二十来个。

    放话的正是最前面的那一个。一身黑衣与旁人无异,只是额间那一点血色朱砂叫海棠眼前眩了几下。

    果然是这呆子!

    可是这呆子,怎么肯做这种他这般圣贤之徒最不齿的勾当?

    那人抬眼,正瞧见马车上的海棠,眼里骤然明亮亮得闪耀了起来。

    “谁人如此大胆,敢劫皇家的车队?”侍卫长大喝一声,“你们可知这马车上乘坐的是何人么?都不要命了吗?”

    “我……”为首的黑衣人一阵语塞。很明显,第一次做劫财的勾当。看他眼里的羞愧,便能想象得到那里头的脸红得该是快把捂住脸的黑帕子给烧着了吧。

    “管你是黄家黑家,劫的便是你!”后面的某个黑衣人实在是忍不住了,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甘示弱得回道:“谁叫你从这条路上过,谁让你这般招摇。不给财,你还真休想从这里过了!”生生得开始耍起无赖来。脆亮亮的声音,听着极其欠扁。

    “噗!”七娴刚喝进口里的水又给喷了,再一次贡献给了狗儿的白毛。无奈地捂住了额头,还有谁?一起说吧,省得连续来打击她脆弱的心灵。

    能有这般无赖且直白的调调,除了二绝这个人物还能有谁?

    “哼!有心放你们一马,你们还不识相,偏偏要往刀口上撞么?”侍卫长冷声,“既如此,今日,我们便当做替天行道,剿了你们这帮山匪,也当是为百姓做件好事。”

    “替天行道?”对方似乎有人不屑一顾,但也没再纠缠,只道,“废话少说!赶紧的!不交财的便留下人来!”

    七娴叹口气,还好自己没有再喝水,要不,这又该再喷一次了!

    这般狡诈的声音,不正是狐狸管家么?

    看一眼一脸疑惑的乐儿,再叹气,这些人,怎地亲自上阵了?怕长年潜伏在战家的乐儿认不出来吗?

    第九十三章 权力感情

    外边的皇家亲兵们怒了,有谁敢这般轻视过他们!此时却是被一群山匪给轻看了去,怎能不叫人心内生气!

    “你们这些山野村匪,今日便叫你们晓得什么是皇家威严!”某声音高亢激昂道,说得护卫众人热血沸腾。

    “那便试试!”对面响起二绝吊儿郎当的声音。

    一句话更叫亲兵们火气上升。

    “铿铿铿”,立时响起了短兵相接之声。

    两对人马兵刃相见。

    所谓皇家亲兵,该是实力不弱才是。若是碰到了普通的山匪,确实是能够绰绰有余地对付的。只是,他们此时遇上的是林允之几个高手,虽是亲兵这边在人数上占了优势,但到底实力上的差距不是靠数量就能弥补得上去的,自是疲于应付,节节败下阵来。

    黑衣人倒也不开杀戒,只是像是戏耍一般,明明是对付亲兵游刃有余的功夫,偏偏躲躲闪闪,直至亲兵们以为自己快胜之时,却是一下子都被黑衣人们束了手脚。

    场面完全呈现了一面倒的局势。

    “翊王妃,趁这当儿,咱们赶紧离开。”乐儿已然明白场中的局面,回头便对七娴道。

    离开?要是她离开了,那外面的三人组合唱这场戏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不能叫乐儿离开的。

    花蝴蝶自然知道七娴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眼里滴溜转了下。看着外边刀剑乱撞,似是极其惊恐得叫了起来:“啊——”

    尖锐的嗓音甚至叫那边正在对仗的林允之愣了一下,为次紧急回头。这一瞬间,他甚至差点被亲兵挥出的大刀给砍杀。

    只听“咚”一声,海棠花蝴蝶被武打场面惊到,华丽丽得横在了马车之上。

    说是横真不为过!只见她脑袋枕上左侧的软座,脚却伸向了对面,生生拦住了马车的大门。

    七娴汗滴滴的。这花蝴蝶还能装得更加假一点吗?昏倒?哪有像她那样昏的,还给自己找了那么个舒服的靠垫靠着?

    喜儿一惊,使劲摇晃起了海棠:“姑娘!姑娘!”这姑娘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比自己更加不禁吓?

    乐儿瞥一眼倒下的海棠,转向七娴:“翊王妃,我们赶紧离开。这些贼人不是普通人!怕这些皇家护卫们也是应付不来!您是陛下托付给奴婢的,奴婢不能叫您出了任何事!”

    七娴心内冷哼,说得好听呢。托付?怎么不直接说是监视囚禁?

    “可是……”七娴望一眼晕倒的花蝴蝶,有点为难:“我们怎么能搬得动她?”

    “不必管她!”乐儿微皱眉,“奴婢的任务便是护送翊王妃。不相干的性命与奴婢无关。”

    七娴嘴角一歪,瞅一眼地上装死的花蝴蝶。她这一遭,还真是白演了。看看人家乐儿,根本不甩她嘛!

    海棠眉毛也是极其明显得挑了挑。这丫头,还真是狠呢。就准备这样放她一个人留下?自己已经倒下了,这底下的戏要怎样演?

    七娴站起身来,看了看外面,道:“那走吧。乐儿说的对,这帮山匪还真是厉害得很呢。逃命要紧。”

    牵起狗儿,拉起喜儿,跨过海棠,就下了车。

    乐儿紧跟其上。

    黑衣人一看,正主居然要跑路,赶紧手底下再也不掺水。打起来,那是招招疾劲的。

    不出一刻工夫,护卫的队伍全被放倒。

    “哪里逃?”战若水卷起掌风,便向七娴袭来。

    七娴回头,正对着掌劲,似是被吓傻了一般,不闪不避。

    乐儿怎能看得下去,不要说本就是受命不能叫翊王妃受到伤害,单说自己曾与七娴的主仆之情,她也不能让人伤了七娴。

    立时跳身上前,推掌而出。掠起阵阵掌风,倒也是劲劲儿的。

    黑衣人却是不愿与他正面对抗,竟旋身飞离了开去。

    乐儿正纳闷,这人怎么说撤便撤了?眼儿随着黑衣人的身影而去。忽觉不对劲,急急转身。却未及防御,余光所及之处,一掌黑影拍了下来。

    “啪”一声,乐儿软软得向地上瘫了下去。眼前模糊之前,只能见着黑衣人向七娴与喜儿逼近了去。

    “狗儿……”轻微得,从乐儿的口里吐出了这样一声。快带王妃走啊……

    狗儿听到有人唤他,抬眼看看,嗅了嗅。都是认识的人那,乱成这样是做什么?

    七娴轻蹙眉头,这乐儿,对自己确也没存了怎样的坏心。到了这般关头,居然还想着自己!

    “钓到大鱼了!”二绝笑意闪现,“兄弟们,咱们回寨子!”他早就想当一回山匪了,这感觉,果然不是平日里商场上需要动用大量脑力所能比拟的。

    一行黑衣人将护卫军们绑在一条线上牵了向前。

    战若水几步上前,到得马车门口,就要扛起昏倒的海棠。

    虽是假意昏迷,但此时也不好突然醒来,毕竟还有护卫军们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我来!”只听一个清润的声音插了进来。战若水只觉一点朱砂在自己眼前晃过。

    那人二话不说,在战若水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把便抱起了海棠,让她偎在了自己胸口。这女人本身就够招蜂引蝶的了,他自然要尽量杜绝这女人跟其他男人接触的可能性发生。

    海棠扯了扯嘴角,硬是忍住了跳下来的冲动。这呆子,不是白白叫旁人看了笑话去了?

    果然,战若水与姬二绝兴味盎然得看向林允之两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林允之脸上又是一阵可以的红晕。

    七娴咳几声,这些人,还真是一个个都那么不尽职呢。既然来了,自然要把戏做全套了才是。

    “敢问几位爷,为何劫我皇家之车?难道没有王法了!”七娴喝问。

    “劫的便是你!谁叫你那般招摇过市?怕别人不知道你这车上是金银珠宝么?”二绝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叫那些护卫军们能够听到。

    所以说,被劫持了,那肯定不是自己这个翊王妃的错。要怪,便只能怪云岚自己,非要叫她那般奢华得出行!看看,终于招来狼群了吧。

    勾唇,讽刺的笑意。

    云岚聪明,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只要给她找到一个空隙,她从来都是能把白的搅和成黑色的高手。

    “爹爹。”七娴随战若水两人跨进大厅,便看到在里头踱步不安的姬元。

    他们速度倒也是不慢,自己在京都战家酒楼里发出的要与姬家当家碰头的讯号,没想到那么快便被接收到了。最后还来了那样一出。

    自己这趟回云城那是全程都在赫连云岚的眼皮子底下的,单独见姬元以及布置一些其他事件当然是很难进行的。自然要采取一些特殊手段。

    姬元回眼,正瞧见了自己的一双儿女,迎了上去:“娴儿,你们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不要说他赫连云岚猜忌心重,难保不会猜中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就单单一个劫持王妃的罪名,那也是万劫不复的。

    七娴轻笑:“爹爹多虑了。女儿自有考量。”安抚下来姬元,“五娆给二娘捎了什么信儿吗?”时间不多,自是直接进入正题。

    “嗯。有!”姬元脸色一沉,从袖中掏出一纸信笺,递给七娴。皱眉,“没想到,她们存的是这般心思。”

    早在七娴上次回非城之后,他早就秘密将心蕊母子二人囚了起来,对外宣称,那二人染病,需要静养。

    这五娆的信件自然是不能到了他们手中。只是,当初,他翻开一看时,也是惊吓了一大跳的。

    七娴接过,展开,大眼一扫,眯眸,嘴角一抹笑意挂了上来。果然如她所料呢。

    当初赫连心蕊让五娆进宫的目的本身就不单纯。真是野心勃勃的女人!

    五娆毁了容,早是按捺不住了。来了信件叫赫连心蕊拿了小虎符早点反了呢。

    想来也是,现下里,五娆在宫里的处境必是不好过的。虽说云岚因了她的身份以及利用价值,并未像对前皇后那般绝情。却也是没有多加关照的。

    宫里的女人又是如狼似虎的,自是不会放弃打击这样一个丑陋又不受宠的女人。

    为争这一口气,五娆也也是日里、夜里都想着要主宰这座皇宫、主宰这些嘲笑过她的人的生死!

    只是,他云岚藏得也是够深了。七娴眼里蓦地一沉。五娆是在宫内,做的这番小动作又怎么会逃得过一直对这小虎符极其觊觎、并且一直关注五娆动向的云岚的眼?他却是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任由这信件出了宫,来到了姬家。

    他是想要等着敌先动,他再一举歼灭啊!不仅有借口夺了那象征权力外放的物件,并且想要连姬家一起吞了么?毕竟到时,姬家会是包藏祸国之人的元凶呢!

    呵呵,果然是帝王心思。对云凛打下的财产虎视眈眈,已视为囊中之物;竟是连姬家都不放过。

    只是,这么多的财物,他也得有那个能力吞下才是吧!

    他就不怕吞急了,咽了自己的喉?

    先不说其他,只姬家一处,他就不怕伤了姬伊睿?姬伊睿本就是正恶不分的感觉,若是知晓赫连云岚想要一锅端了自己的老家,该又是一番怎样的闹腾?或是,赫连云岚对姬伊睿本身也是介怀以致不信任?

    还有三惠,她完全不怀疑云岚对三惠的感情。只是他这么做,该是会怎样伤三惠的心?

    帝王,帝王,是不是权力总会比感情来得重要?

    第九十四章 人工便器

    “爹爹,放了二娘二人出来!”七娴递还回去书信,“将五娆的信儿与了她!”

    “不行!”姬元大惊,之前那般对待赫连心蕊母子二人,若是再叫这两人得了势,那他们姬家岂不是成了首先要被除去的对象?

    “不行!”二绝也是叫了起来。若是没有赫连心蕊,他姬家又怎会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这样的恶人怎能轻饶?

    “二哥,大局为重!”七娴肃然对向二绝,“你在战家那么久,该是知道战家图的是什么?知道我家相公是个怎样的心?小妹知道你恨皇家,才会帮相公。只是,此时,小妹需要确认一下你的立场。”

    七娴说这样的话,并不是毫无根据的。这姬家大房的人连同姬元本人似是都被仇恨迷了眼、扭曲了心,连带着将仇恨延续到原先的七娴本尊以及三惠身上,从他们对这两个女儿、妹妹毫无亲情便可看出。

    那姬伊睿便是最典型的例子,完全没有什么靠谱的观念,所做一切都是随性而起,仿似天外之客,置身事外,心底里实质上是想要毁灭掉一切的厌世之感。

    她可不保证二绝不是这类型的人。毕竟他与那姬伊睿还是至亲的兄弟。万一二绝中途来个一拍两散,那她可真真是有苦没处诉了。

    “我的立场爷自然清楚。”二绝毫不犹豫,一脸坚定。

    虽说一开始自己的动机是不单纯,但后来一段时间的相处,他真真是服了自家爷。那般的手段,那般的铁血,那般的傲气,叫他心甘情愿折服。

    “好!”七娴赞许看他一眼。她一直都知道,这个二绝比姬伊睿更加有人气儿,肠子可比那姬伊睿直了不知多少倍,这样的人更容易叫人信任、更讨人喜欢吧。

    战笙歌当初用了他当心腹该也是看中了这一点吧。

    “既如此,二哥,你难道不该相信我?你们说过,爷对自己人,必是极好的。我既是战家主母,为爷之妻,又怎会害你?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必是为爷着想、为姬家着想了的。”眼神坚定,话语不容反驳。

    二绝低头,不语。好半天后,才挤出一字:“好!”眼前这人有跟爷一样的魄力,仿佛只要是她说的,便一定能实现一般。

    他便信了她又如何?等爷的大业实现,还怕报不了家仇?

    七娴见二绝有了决定,才转向姬元:“爹爹放心,二娘他们已然是空壳的菩萨,若没有姬家在后面帮衬,腾不起什么花样来。自是不会急于对付姬家。若是叫他们看到五娆这封信,自然会把矛头指向皇宫。届时,死公主复活,真天子驾到,亲兄妹滛乱,该是怎样热闹的场景?”

    “啊?”姬元不可置信得望向眼前的小女儿,她这是要把所有事实都公布于外么?可是,这真是一场巨大的赌博啊,搞不好,引火上了身,被人反噬一口,那可真真是翻不了身了。

    “爹爹,你想的对了!”七娴笑一声,“我便是要如了他赫连云岚的意。他赫连云岚想要借此收到那些好处。我便把条件都给他补全!只是到最后,是他得意还是我如愿,端看我们谁能把火燃得更加热烈一些了!”

    姬元细细思量,确是这个理!虽冒险,却总比这样迟迟对待、停滞不前来得好!

    “只是,此番一来又得苦了爹爹与大娘了。”七娴又道,“那赫连心蕊二人必会处处为难,好借机报得心中不快。”哎,这姬家的人也是可怜人。

    “那么多年都撑过来了,又怎会忍不了这一时。”姬元道。

    “那就好。”七娴呵呵道。她这爹爹也是有趣,还真是将隐忍功夫发挥到极致了呢。

    “只是,有一物什……”姬元抬头看了看七娴,有点不好开口。

    “爹爹但说无妨。”怎么感觉这姬老爹看她的眼神像是望一个土匪一般。

    “那个小虎符……是不是该还给赫连心蕊?否则对她不好交代。”哎,当初这个小女儿拿了旁人的东西拿得那么顺理成章,今日里他真是不期盼七娴能够交出来。

    “哦……那东西啊……”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找个仿真雕刻师傅做一块假的给赫连心蕊好了!”进了她手里的东西,她怎么可能再吐出去?

    “……”果然,他这个女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真是跟土匪无异啊。

    出得厅门,便见两条人影在院内翩飞。

    前头的那只花衣飞扬,犹如蝴蝶轻快;后面那只反应木讷,速度却也不慢,总在某蝴蝶以为甩掉的时候又会恰时得出现。

    再看窝在中央晒太阳睡觉的狗儿,多么淡定的神色。不管那两只在自己身上飞过去多少次,它始终一副表情,一副动作——趴着,闭目!

    七娴挑了挑眉,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冤家呢,不管!抬步,就要跨过院子。却是在几步间的距离内,人影在自己面前已然晃过了三回。那速度快得,晃得她头晕!

    七娴站定,扯了扯嘴角,看眼狗儿,对狗儿的耐性致以无限的敬意。

    清了清嗓子:“两位好兴致!难道之前抱得还不够尽兴,此时再来个鸳鸯院中游?这院子小的,不够两位飞的。要不,两位移驾院外,如何?”

    她可是真心得想要给这两只提供更为宽阔的场所,来玩这极其“有爱”的捉迷藏游戏啊!

    花蝴蝶停下了脚步,脸上升腾起一抹红色,埋怨地望向紧跟上来的呆子一眼。都是这呆子,非要叫她嫁他,她才会忍不住得逃、逃、逃。这不,又给人看了笑话去了!

    再剜一眼七娴,这人也是,不来调侃就活不了了么?

    七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凑近了花蝴蝶:“啧啧,第一次啊第一次,蝴蝶儿,你居然也会脸红?”

    海棠眼角一挑,蝴蝶儿?是喊自己吗?这人还能取个更加恶俗的名字吗?

    正欲开口为自己辩驳,却听七娴紧接着向后扯了一嗓子:“二哥,狐狸,你们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儿升起来的?”

    海棠脸皮紧紧抽了一下。西边的太阳?狐狸?这女人,还能说得更加抽象一些吗?

    正走出门的二绝一愣,随即再也忍不住得笑了起来,一扫厅内的阴霾。

    他使劲拍着战若水的肩膀:“狐狸啊狐狸,好名字!”

    心里那个舒畅啊!一直以来,他都是被这只j诈的管家压在底下干活的,什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阴人都推给了自己,例子还真是多得数不胜数了!

    此时七娴叫了这阴人一声狐狸,还真是太贴切了!看看这张狡诈的嘴脸,真真是比狐狸还要狐狸啊!终于有人看出了这阴人的本质,真是大快人心啊!

    战若水眼一眯,抬头望了望天,极其一本正经得回七娴道:“禀王妃,今天的太阳如同往日一般,东升西落!”

    再回眼定定看住越笑越放肆的二绝:“姬公子二绝兄,你嘴尽可以再张大一些。这个地方长年荒无人烟,坏鸟倒是一堆,总爱飞着飞着就掉下那么一堆的金蛋银蛋。我想它们十分不介意你做它们的人工便器。”

    一句话叫院中众人黑线。

    这只狐狸果然是个人物啊!

    姬二绝立时闭紧了嘴,愤恨地瞪着眼前这人。这只狐狸就是有本事叫他恨得牙痒痒!

    “真是抱歉,打扰到各位。”某呆子脸皮薄,怎受得了七娴的打趣,早就深深弯下了腰,藏住了熟透的脸庞,紧紧作揖。

    “不打扰不打扰。”七娴摆摆手,“我们都明白两位久未见面,久逢甘露,久久心漾……”

    战若水摸了摸稍显尖削的下巴,极度不给面子:“王妃,跑题了。”

    七娴回头白了他一眼,这人是在计较自己叫他狐狸一事,所以才那么不捧场吧。她这是之前的铺垫!切,懂什么?

    “总之,”七娴继续之前的话题,“两位的心情我们十分能够理解。只是,这里条件实在是简陋,你们居然只能在这院子之中跑跑闹闹。若是两位不嫌弃,可以到那厅内,一叙离别相思之苦。”诚恳至极的语气。

    “呸!”花蝴蝶瞪圆了那双娇媚至极的眼睛,啐了一口,“谁跟那呆子离别相思了?”明显的死鸭子嘴硬。

    “我……”某呆子“我”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戚妹怎能将这事轻易说出口来?这般戏谑的调侃叫他更是无地自容。

    七娴来回扫了两人一眼,都这么久了,这两人还是没有磨合完全么?还需要什么样的助力才行啊?

    她可是给过他们机会单独相处了啊。他们不要,就不要怪她太不厚道了:“既然两位都没这个意愿,便开始正事吧。”

    其实,她还真有点不厚道。看着眼前两人,她心里便有破坏的欲望。谁叫她男人不在呢?那该是在南疆的赫连云凛,现在在做什么?

    “可不要忘了,那赫连云岚的眼线们还被关在下面的牢房里呢。”接着加一句。

    几人立即整颜,底下的,确实是一场怎样都不能输的硬仗。

    错了一步,那便会满盘皆输,便成死棋一盘。又有谁敢懈怠?

    第九十五章 死猪挺尸

    战若水几人在山上找了个长年荒芜的寨子做了落脚点,许是以前这个地方便是做拦路劫财之勾当的,牢房之类的地方竟是现成的。

    七娴与海棠两人狼狈得由二绝押回了牢里——身上财物被洗劫一空。

    二绝解下黑色蒙面,戴上战若水为他准备的一张人皮面具。

    毕竟,在自己寨中戴着黑巾总是奇怪的事,更加会惹人生疑。更何况还有个对战家人极其熟悉的乐儿在。

    “王妃!”一开牢门,喜儿便泪眼婆娑得扑了上来。

    乐儿也已转醒。本身她便是有功夫底子的人,一掌劈下,并不能禁锢得了她多久。此时,紧紧盯住七娴。

    “乐儿,你怎样?”七娴问道,貌似关切。

    “奴婢没事。”乐儿答。起身,走上前来,“奴婢失职,叫王妃受苦了。”

    “废话少说!”二绝叫嚣起来,“你们两个丫鬟估计也是无甚财物的。留着你们这些人也是浪费我寨中的粮食。有时间还是多多叙叙情吧。过阵子,人牙子就来看人。到时,女的都给我到窑子里去。”转个头,对另一监狱里的皇家护卫们道,“男的,都给我往外域做苦工去!”声音里刻意加上了粗鄙。

    说得牢里护卫们个个是火气“蹭蹭”得往上蹿,居然敢把他们这些精英送去做苦工?这对他们不是赤条条的侮辱吗?这些个山匪还真是太无法无天了吧!

    不要叫他们能够出去,一朝出了这寨门,非叫这些人碎尸万段不可。

    喜儿歪着脑袋,想不明白。这声音,虽是加上了旁的因素,但那音底的爽亮,怎么那般熟悉呢?可是,看这人一脸凶神恶煞的胡子拉碴,她不可能认识啊。

    乐儿低眉顺目,竟没有任何抵抗的情绪。

    七娴瞥过一眼乐儿,这丫头那般顺从绝对有问题!

    二绝自也是特别注意这个丫头,在战家潜伏了那般久的时间,任谁都未有察觉到,还真是心思细腻狡诈的丫头。赫连云岚敢派她前来,这丫头自然是精绝得很的。

    见乐儿久久没有反应,二绝转身、抬脚就要离开牢房。

    蓦地,却觉颈间?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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