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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当家第10部分阅读

    闲妻当家 作者:nprouwen

    堂书就能一了百了吗?

    “没关系。”七娴看了回去,“七娴可以再写。”

    “你!”战笙歌眯着眼睛,眼内的怒火如燎原之势盛放开来,“你到底想要怎样?”

    七娴看他一眼,嘴角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七娴只求下堂。”她说得很清楚了,不是吗?

    房内一片沉寂,只听得战笙歌捏起的拳头“咯吱”作响。他恨不得立刻掐死眼前这女人,省得自己劳心。

    怒盯了一阵子,战笙歌转身就走。

    “啪”的一声,雅间大门开了又狠狠合上。

    剩下七娴一人。

    七娴努努嘴,这男人发什么脾气?给她甩什么门?

    七娴坐到桌旁,为自己倒了杯茶,慢慢饮了起来。刚刚唱完一曲,就被那心理扭曲的男人给抓了来,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自然渴得很。

    突然,一阵怪异的香气飘了过来,钻入七娴的神经。

    七娴暗道声不好,连忙闭气。四处搜寻起香味来源。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执子之手

    一眼扫去,不远处的梳妆台上,一株蓝色的小花正在花盆中盛放,蓝色清亮到诡异。

    七娴眯起眼睛,这种花她见过。当年白家训练的时候,特地把这花拿来做了示范。单独放着,那便毫无威胁,只是一株普通的熏香之花而已。若是与茶多酚并用,那便是极致的迷幻之药。

    茶多酚?七娴咧咧嘴,突然很想拍死自己。回头望望桌上已然见底的茶碗,她刚刚可是喝了一杯竹叶青那!

    竹叶青加上这蓝色熏香花,很好,她成功地使自己中毒!

    刚想明白,七娴便觉眼前迷迷蒙蒙、摇晃起来。这毒,发得还真不是一般的快!

    模糊之中,七娴强忍着眩晕向屋内的大床走去。还好有张床,这迷幻之症,睡一觉就该没事了。

    “砰”的一声,七娴把自己扔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凝起心神。这“清棠园”的床就是不同,很香,很甜!

    甜?七娴猛地睁眼,挣扎着掀起被子。只见褥上细细地铺满着一层薄沙一样的药物,甜腻腻的味道扑鼻而来。

    七娴嘴角扯啊扯,很好!这还一环接着一环来着,先是迷幻药物,紧接着是催|情药物。不知道该说这“清棠园”思虑周全,还是该说设计这一切的人精明狡诈。

    七娴叹口气,今天算是栽了。若是平时,她还能抵挡得住这催|情之物,可是现在,她中迷幻在先,神经正是极其脆弱之际,很容易被这催|情物侵蚀。

    七娴心内恨得牙痒痒,不要让她晓得是哪个设计了这一切,她也要叫那人来尝尝这滋味!

    热!好热!不过一会功夫,七娴便已在朦胧之中开始撕扯自己的衣裳。现在就该给她一个冰池子,给她降降温便好,挺过这一阵她便大功告成。

    只听门“吱呀”一声开了,规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七娴睁眼,警惕起来,这个时候,谁会进来?

    熟悉的视线停留在她面部,七娴望去,竟是战笙歌。

    这男人不是走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活生生一个男人在中了蝽药的她面前,这不是考验她吗?七娴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你……怎么了?”战笙歌看向七娴,似是不解。

    七娴白他一眼,不想搭理:“走开!”这男人不会看吗?这种状况,显而易见吧。

    凌乱的衣裳、迷离的眼神、红晕的脸蛋、满床的药物,很快就让战笙歌明了。

    瞬间,冷气散发开来。居然给他的人用药?若是此间有其他人进来,那该如何?

    “你……”要帮忙吗?战笙歌望向七娴。

    “走开!”七娴闭上眼睛。离开她的视线就是给她最大的帮助了。

    刚降下去的怒火又开始在战笙歌眼中燃起。这女人,这女人难道是宁可这般痛苦也不愿自己碰她?

    七娴正在幻想中与美男奋战,希望能以此来减轻些燥热。她不是不想用眼前的男人,只不过她已不是战家妇,若是再与他纠缠,那真是没完没了。

    正在臆想之中,七娴突感胳膊上一阵冰凉,难道真的是天降冰块?本能地,她想汲取更多,双手攀附了上去。

    手?男人的手?

    七娴睁眼,正望进战笙歌冒火的眼底。

    战笙歌倾身覆上。

    七娴咧咧嘴。这个男人,趁火打劫么?

    虽然不想承认,七娴确实感觉到遍体舒畅,似乎全身的因子都因为战笙歌而愉悦起来。

    既然是战笙歌主动要求,那就不要怪她不厚道了。

    一个翻身,七娴猛地将战笙歌压在底下,手底下也不闲着,把那衣服当成了下药之人,狠狠地撕了起来,扔了出去。

    古铜色的胸膛瞬间呈现在眼前,七娴眼前迷炫,不管不顾地啃啮了起来。

    战笙歌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小狗状的七娴,心内瞬间柔了下来。轻翻转间,他又将七娴放稳在床上。

    七娴再睁眼。干嘛?这男人想反悔不成?

    战笙歌望望七娴愈加迷离的双眼,唇轻轻覆了上去,额、眉毛、眼睛、鼻子,最后流连在唇间。

    战笙歌动作愈加轻柔起来,仿佛怕弄伤了手底下的宝贝。

    温柔深吻间,带起几丝银丝,引起一室遐思。

    红绡帐内,缱绻缠绵,烛光摇曳,映照开来。

    鸡鸣三声,七娴突然浑身一个激灵,睁眼,望着顶上暖红的纱帐,一时间有些迷糊,瞬间就想了起来。昨晚的一切如同泉水般涌进七娴的脑子。

    迷幻!催|情!男人!

    突然,一双臂膀勾紧自己的腰间,将自己带向温暖的胸际。

    七娴抬眼,望到了一双平淡无波的眸子,没了昨晚的愤怒。七娴嘴角抖啊抖,这男人,怎么还在这里。

    正在两人四目相对间,一阵急促焦虑的叫唤很不识相地传了进来:“戚妹!戚妹!”唤声由远及近。

    “啪”的一声,房门被撞开。

    来人看清室内之景,一时间呆愣住。

    满地的碎衣,满床的春色。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戚妹为什么和一个男人躺在一起?

    林允之满脸青红交加。不知是该避开还是把戚妹床上的男人给揪起来?

    “滚!”战笙歌在他进来的瞬间便将七娴裹得密不透风,此时淡淡扫他一眼,吐出一个单音节。

    林允之这才看清床上那男人正是与他有一面之缘的戚妹的前任相公。这男人不是抛弃了他戚妹么?此时又怎么会……

    一时间,林允之更加云雾缭绕,不明所以,呐呐道:“戚妹……”

    “大哥,你先出去,以后再跟你解释。”七娴看向林允之,柔声道。这个呆子不知道又要想到什么“礼义廉耻”之类的问题上了。

    林允之点点头,又想起什么:“戚妹……我就在外头。若有什么事,你就喊我。”说着又看眼战笙歌,便担忧着退了下去,关上了房门。

    七娴推开战笙歌,欲下床。

    却被战笙歌一把扯住:“你喜欢他……”

    七娴怪异地看他一眼。这个男人,从哪里看出她会喜欢那呆子?

    “若是如此,我便杀了他!”战笙歌冰冷地开口,止不住的杀气。

    七娴再看他一眼:“你要杀人,不要拿我当借口。”

    甩开战笙歌的臂膀,却被他又抱住。

    “昨晚……”战笙歌开口。

    七娴挑眉。这男人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

    当下,七娴道:“昨晚我中毒,你帮我解毒。虽然我没有要求,但结果如此,我还是得谢谢你。”

    “你!”战笙歌收紧了手臂,“你……到底想怎样?”言语里似是怒气中夹杂着无奈。

    七娴叹口气,这男人,她不说清楚还不放她走了?

    七娴伸手,拿起男人的右手,放到自己的左手里,紧紧握住:“你知道什么是执子之手吗?”

    战笙歌看她,不语。

    “执子之手,便是如此。”七娴举起紧握的手掌,“你看,两个人的手才能握住。若是加上第三个、第四个,甚至二十来个,你说,还能握得住吗?”

    战笙歌深深望她。

    七娴松开手,走下床去,穿起了衣裳。

    战笙歌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月老庙前

    五指缠绕间,七娴对这衣裳的环环扣扣实在没辙,正在考虑就这样披着衣裳出去会不会引起轰动。

    突然,眼前一阵阴影挡住了光线。七娴抬眼,战笙歌只着了里衣就站在自己面前。

    战笙歌伸出手来,细细为七娴敷平了衣裳,扣了起来。

    动作虔诚认真地如同基督教徒作礼拜。

    光线顺着战笙歌的侧脸倾斜下来,光晕中更显沉静温馨。若是普通人家,这该是一对相敬如宾、相濡以沫的夫妻才是。

    可是……七娴不禁想要叹口气,这个人毕竟不是普通人。

    战笙歌抬手,抚上七娴面颊,轻喟一声:“执子之手,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她执意离开的原因。

    七娴抬头:“明白就好。”明白便没有纠缠,明白以后便是各不相干,各归各路。

    抬脚,七娴就欲离开。

    “你等我。”身后传来战笙歌淡淡低沉的声音。

    七娴没回头:“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何必要扯在一起?”他有他的野心,她有她的梦想,根本不可能交织。即使等待也改变不了什么。

    七娴出得门去,果然,林允之守在外头,满脸复杂。

    “大哥。”七娴迎了上去。

    “戚妹。”林允之看她一眼,再看一眼屋内,很是悔恨的神色,“他……对不起,戚妹。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没有好好守住你,你又怎会……怎会受他侮辱?”

    他只道七娴为战笙歌休弃,此番却又是被那男人欺辱,该是怎样伤心、难以承受?

    侮辱?七娴眼角抽了抽。这词,果然有他林公子风格。

    她张张口,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跟这男人也说不清,况且也没必要跟他讲,就如他自己所认为的那样便好。

    迎面扭过来一只花蝴蝶,满面的笑容,讨好中似乎带着几丝促狭:“戚姑娘,昨晚睡得可好?”

    好?七娴眯着眼睛盯住走到眼前的棠姐。这“清棠园”是这女人的地盘,这女人又是一只成了精的狐狸,怎会不了解昨晚的事?这地方是翊王的,又有谁敢在这里对她下那一连环的套让她跳进去?

    “你主子叫你做的?”七娴冷然问道。

    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语却让棠姐听懂了,本来她就被七娴的眼神望得浑身发寒,此时更是听出七娴话语中的冰冷,连忙挥手,撇清关系:“不是不是。戚姑娘,你知道的,在我们这里,有钱的主就是爷。所谓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嘛。”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吗?七娴阴测测地看向笑得谄媚的棠姐。棠姐,是吗?她记下了,这种闷亏她怎会白吃?

    一旁的林允之也是怒气冲冲:“你这女人……若不是你给我下药,我……”突然停住,转头看一眼七娴,怕再触及到她的伤心事。

    棠姐瞥他一眼,一副不屑的神色。转脸便又是谄媚地对着七娴。谁都能看出来,眼前的女人比这雏儿男人来得危险得多。自己又狠狠阴了她一把,自然要把人家伺候得好好的,省的自己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允之气结。这花蝴蝶一样的女人完全不可理喻。眼不见为净,他不再看她,转向七娴。心思千回百转间,更加为七娴感到心痛。这么美好的女子,怎会遭遇到这样的事情?丈夫不忠,已然令人心寒。此时竟又是如此境地。

    七娴看看林允之纠结的表情,一时间啼笑皆非。这林公子,不知道又想到哪里去了。

    林允之突然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眼神坚决起来,拉起七娴:“戚妹,你跟我来。”

    七娴跟着林允之急促步伐前进,只听后边传来棠姐惊愕的唤声:“林呆子,你干嘛?”

    七娴嘴角咧咧,直觉得想要挥掉臂上的手掌。却猛地感觉到脑后一阵凉飕飕的危险视线穿透过来。心下不禁暗叹,也罢,她这样也算是跟其他男人勾勾搭搭,就让那个不死心的男人看看好了。那人讨厌背叛,就当她背叛了便好,只要能叫他死心,一切都好说。

    月老庙前,百年松柏上,挂着成双成对的穿上红色丝绸的板牌,雕刻着男女姓名与希望的牌子随着轻风摇曳着,发出“啪啪”的清脆碰撞声。

    七娴挑眉,林大公子把她带到这里做什么?

    回眼间,林允之正微笑着走来,手里是从庙祝那里拿来的红线、板牌与笔。

    “戚妹。”林允之站定,十分严肃的样子。

    七娴眼角跳跳,看看他那架势,再看他手里的东西,嘴角不自觉地咧了咧。这林公子不要做什么奇怪的事才好。

    林允之直直望向七娴,接着道:“你嫁给我,好不好?”

    七娴瞬间像是被五雷轰顶。她的桃花盛开地会不会太快了点?战笙歌那个没眼神的她还没有甩开,什么时候她又招惹上了这么一朵大桃花儿?

    况且林允之连姬五娆那样妖娆的美人都是说休便休了,怎么会看上自己这样一个还没长开的小丫头?难道这人有恋童癖?

    七娴脸皮抖啊抖,看林允之的眼神立时就跟看蛇蝎一样,避之不及。

    林允之见七娴不答话,连忙解释道:“戚妹,我知道是自己冒昧。我知道你这样的女子,该是得到更好的归宿。但我真的是真心的,请你给我这个机会。”然后双眸脉脉,万分期待地望向七娴。

    七娴无语中。

    林允之又急道:“戚妹,我绝对不会像那人一样,我会好好珍惜……”

    “林大哥。”不等他说完,七娴忍不住打断,“大哥,我喊你一声大哥,你便是我永远的大哥。你是山间清泉,我却是那道间淤泥,根本不可混为一谈。”

    “可是……”林允之又道。

    “大哥,你的好意戚弦心领。戚弦只盼能永远有个好大哥。”七娴看向林允之的眼神也认真起来。她自然知道林允之好心,想让她有个归宿,以免被人欺辱。这林公子果然如世间所传,心地如玉,温润无双。

    林允之呆愣中。

    突然,七娴感觉到一簇熟悉的冰寒目光。无奈抬头,果然不远处直直站立着的正是战笙歌,一袭白衣在风中轻轻飘扬。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谜样男孩

    林允之顺着七娴的目光望去,瞬间大火。这男人,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立时挡住七娴,总不能叫这人再伤到她。

    战笙歌动了,白衣飞飞,向七娴与林允之的方向走来。七娴挑眉,难道这男人要开杀戒?

    哪晓得战笙歌掠过他俩,直直向庙里头走去,只当两人是空气。

    七娴疑惑望去,这不像他的作风啊?

    一会儿功夫,战笙歌又出来了,慢慢走向七娴。

    “你要做什么?”林允之警惕道,挡住他的去路。

    战笙歌站定,淡淡扫一眼,依旧吐出一个单音节:“滚!”威吓意味十足。

    此时的林允之又怎是好随便打发的,本来就对前夜之事已是追悔不已,此时更是像母鸡护住鸡仔一样,紧紧护住七娴。

    “滚!”战笙歌继续蹦字。

    林允之依旧不让。

    四目相触间,似乎还能在空气中听到火花四射的声音。

    和谐,真正的和谐。哪有另个男人能够对视那么久的。

    七娴咧咧嘴,转身就要抬脚。打吧,先让她走了他们再开打。

    趁林允之回顾间,战笙歌一个闪身就到了七娴身前,扯住七娴的胳膊。

    “做什么?”七娴皱眉,抬眼。

    战笙歌挥袖间,抖出用红绸系好的合欢牌。一眼扫去,只见一块上书笙歌,另一块写着七娴。

    七娴不禁有点黑线,这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这种儿女情长的事的人啊。

    林允之也是一时惊愕不已,止住了要冲出去的步伐。

    “你信这个?”七娴不可置信。

    “不。”战笙歌看看她,开口道,“我不信。”

    七娴咧咧嘴,这才是正常的战笙歌。

    “只要你信,那我就信。”战笙歌又道。

    七娴无语问苍天中。

    战笙歌回头,将写有两人名字的合欢牌朝着松柏的枝头高高扔了上去。

    合欢牌飞起,蓦地,却有一阵风吹来,打偏了板牌原本降落的方向。

    “啪”的一声,合欢牌狠狠地摔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一时间,几人看着掉落的牌子都不说话。

    七娴撇嘴:“看到了吗?月老都觉得我跟你不会是一家人。”

    战笙歌不搭理,走过去,将板牌捡了起来,再望望顶上的大树。突然旋身飞了上去。

    “轻功取巧是不会得到祝福的。”七娴凉凉地在下头说道。

    战笙歌低头看她一眼,只听“卡擦”一声脆响,一条垂枝被折断了下来。

    七娴心内纳闷,这男人要拿这树出气么?会不会太孩子气了点?

    却见战笙歌将扯下的枝条狠狠往脚下的泥土中插了进去,再将合欢牌轻轻挂在了上头:“好了。”

    七娴嘴角忍不住要抖了,这人思维果然不是一般的强大,亏他能够想得出来。反正合欢牌只要挂上这被祝福的树便好,他便将树枝折下——真是有够偏执的人。

    七娴懒得理他,跟这男人真是说不清。

    “许愿。”战笙歌看向七娴,道。

    七娴面色怪异地望他,他们两个人无论谁都不会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善男信女吧。况且他们两个一起向月老祷告那是个什么事?

    “我怕月老听到我们的愿望,会不知道如何是好。”七娴调侃道。

    “为什么?”战笙歌问。

    “两个人心意不通,你叫月老如何是好。”七娴轻笑。

    “为何不通?”战笙歌继续紧盯七娴。

    “你会为我求一个只得一心人的夫郎么?”七娴勾起嘴角,已然接近嘲讽。

    战笙歌深深看她一眼,转眼望向插在地上的枝条,沉声道:“我对月老说,我便能够胜任那个夫郎之位。”

    七娴一时心内不知该是该气,还是该笑,这个男人怎能自大偏执到这种程度。胜任?这瞎话说得比吹的还好听!

    风起,满枝头的合欢牌继续奏着欢快的合欢曲,居然连插在地上枝条的上的那个也轻轻喝了起来。虽不如那满树的来得壮观,但到底也奏出了一首清曲。

    树下,两白衣,女子清新,男子硬朗。白衣翩跹,惊起一地落叶。

    不远处的林允之看看两人,再看看手中一面写有自己名字,另一面空白的板牌,默默退了下去。

    幽长的官道上,一素衣女子骑着马慢悠悠地溜达着,满面神清气爽——正是从盈城溜走的七娴。

    没想到小小的盈城竟发生了那么多事。雷风军、翊王、战笙歌,每个都是麻烦到棘手的事情。

    所谓躲不了,她还跑不了吗?

    她不想惹麻烦,跑路总是对头了吧。做个雷风军虚有其名的首领,也好过被那狡诈的翊王压榨。

    关于战笙歌,她就更加没有什么想法了。不切实际的梦,她从来不做。

    她继续她的天涯生活,只盼从此不相往来。

    正在七娴惬意之间,突然,从路旁仓皇奔出一个满身血渍的男孩,惊起了七娴的马匹。

    红枣马“吁”声抬起前蹄。

    七娴安稳住坐骑,抬眼一瞧,正望见男孩眼底的不羁与恨意。

    再看他,大概十三四的样子,一身褴褛,黑土与鲜血将原先的面貌污去,但从那破碎的衣服料子来看,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七娴咧嘴,她没看见,她没看见。这绝对又是个麻烦中的大麻烦。直觉告诉她,跟这男孩扯上关系绝对没好事。

    当下,决定不管不顾。撤开眼神,七娴继续遛马前行。

    突的,杀气从背后凛冽而来。

    “公子,你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省得皮肉之苦。”七娴只听得背后如此低哑之声。

    不回头,不关她的事。她是聋子,她是瞎子。

    “你们这些狼心狗肺之辈,也配跟我说话?!”传来男孩略显稚嫩却是倨傲的声音。

    要不要赶紧策马前行,可是,她现在动作大了会不会刺激到后面那帮人。七娴低头思量着。

    “哼,公子,你是不从了?那不要怪属下们不客气!”低哑的声音如此冷哼。

    还是跑吧。七娴咧咧嘴。这里的杀气是越来越浓。杀人可以,请等她离开再杀。

    正欲挥鞭间,却听后边传来男孩急迫的喊声:“姐姐!”声音是冲着自己这个方向的。

    七娴抬眼,确定眼前没有任何其他女子。随即脸皮抽啊抽,这谁家的死孩子,到处乱认亲戚,不知道这会给别人带来困扰吗?

    果然,杀气向七娴移动了过来。

    “站住!”低喝声传来。

    七娴眼角跳跳,叫她停她就停,岂不是太没面子了?继续向前晃悠着。

    只听耳后传来“呼呼”几声似风被劈开的声音,七娴没转眼,马鞭向后一挥,三支袖箭立时转向了路旁的大树,深深插了进去。

    七娴叹口气,为什么什么麻烦的事都叫她遇上了?刚离开虎|岤,这怎么又进了狼窝?

    “吁”一声,七娴停住,转头:“有事吗?”

    入眼的是三个头戴斗笠的男人,看不见面貌,此时正阴狠狠得盯住七娴。为首的便是那个低哑的声音:“你认识我们公子?”

    七娴瞥一眼男孩,他正低着头,不知正寻思什么:“不认得。”她说的是实话。她怎么会认识这么麻烦的小鬼。

    “哼,你不承认也没用。算你倒霉,今日你必须得去见阎王。”低哑的声音冷哼。

    七娴嘴角抽了抽。再一次确定,这年头,真话就是没人信。既然确定了他们是熟人,还问她干嘛?

    “阎王?”七娴轻笑,“见过。老朋友了。这不,我又被他踢回来了。”她说的还是实话。若不是阎王不收,她怎又会在这世界重生?

    果然,那低哑声音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真是狂妄之极!还是到地府里去跟阎王套交情吧。”

    说着,便手执鹰钩利爪,冲了上来。

    七娴无奈中,真要打么?这又不是她的祸事,她这是为谁打啊。

    一边哀怨着,七娴一边纵身跳下了马,避开了利爪。

    七娴手执马鞭,一个狠劲挥出,男人避之不及,竟然被打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剩下的两个戴斗笠的男人对视一眼,飞身,加入了战局。

    七娴回转间,还在纠结她这架到底是为谁打。

    余光触及之处,那满身血污的男孩正沿着官道,慢慢地移动。到得七娴的枣红马边上,他迅速跨上,拍马就要离去。

    七娴满头黑线。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给她惹了麻烦,还要偷她的马,自己撒丫子跑人不成?

    瞬间手下加力,不再犹豫,把气全都撒在对阵的三个男人身上。要害,攻击。

    官道上瞬间多出三具没有瞑目的横尸。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酒楼追击

    “小子,你准备把我的马拐到哪儿去?”七娴上前几步,扯住缰绳,恶狠狠地盯住男孩。小小年纪就知道舍弃别人来保护自己,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男孩一脸惊愕地望她,再看看倒在地上的那三只,眼里没有惧怕,神色瞬间归于平静。一脸居高临下道:“你很厉害。”肯定的语气,“本公子要聘你做护卫。”命令的口吻。

    七娴怪异地瞅他,这小鬼有问题吧。刚刚还陷害于她,并且还想弃她于不顾,此时却又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还一副恩赐的口吻,似乎给他做护卫是个很无上光荣的事情似的。一看便知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儿。

    “没兴趣。”七娴摆摆手,要不是看在他还是祖国花朵的份上,她都懒得搭理,“现在请你这位小公子爷从我的坐骑上下来。”说着,一个马鞭挥上去。

    男孩急急避开,跌落马下。

    “你……”男孩爬起,似是气急,眸中压抑着怒火燃燃。

    “我只是路人甲。公子爷你另请高明。”七娴说着就要上马去。

    “不要。”男孩猛地扑了上来,抱住七娴左腿,“姐姐,你不要丢下我。”

    姐姐?七娴额际不禁抽搐下。刚刚不还叫自己做他护卫吗?一会的功夫,又成姐姐了?之前的趾高气昂都到哪里去了?

    “我不是你姐姐。”七娴咧嘴。莫名其妙的弟弟坚决不能收。

    “你救了我,就是我姐姐!”男孩坚持道,双臂更加牢牢抱住。

    “我没有想救你。”七娴继续咧嘴。实话还是要告诉他的,“放开!”

    “不放!”男孩死死抱住。

    “放开!”

    “不!”

    七娴恨得咬牙,这到底谁家的孩子,跟牛似的一样倔,跟狗似的一样缠人。

    酒楼里,人声鼎沸,从来都是聚集各色人物的场所。

    靠窗的一角上,坐着一素衣少女与一污衣少年,两人的装束显得格外不协调,成为酒楼一景,引起众人侧目。

    少年望向少女,眼底有深深的不耻。

    “小乌龟,干嘛这样看我?不要迷恋我,我对小孩子不感兴趣。”七娴如此调侃。这孩子自称拓跋归,七娴便戏称他为小乌龟。

    “我叫拓跋归!”少年满头黑线,已经有点咬牙切齿。原以为这女人能独自打败三个追击者,必是强悍地很,这才要死要活地跟着她,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庇护。经过一天的相处,他算是明白了,这女人就是个没正形的主,一直小乌龟小乌龟地叫个不停。

    从小到大,有谁敢对他如此放肆叫唤,也就只眼前这个无良女人了吧。明明比他没大多少,偏偏一副大姐头的样子。虽然自己喊她姐姐,但也是装可怜、博同情而无奈为之。这女人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况且这女人得钱的手段实在是令人可耻!

    “你居然偷钱?”拓跋归忍无可忍,质问了起来。

    七娴奇怪地看他:“借而已。怎么,有问题吗?”她比较后悔的是,离开战家的时候没有顺便捞一篓子金子一块儿带走,害她现在要过得如此拮据。

    “不问自取是为偷,为君子所不齿。”拓跋归看向七娴,严肃道。

    七娴眯着眼睛看他,这小子,不会是那呆子林允之的儿子吧,怎么跟那呆子一个口吻、一个德性。

    七娴端过拓跋归前面的饭碗,放到自己一边:“我不是君子,我要吃饭。既然小乌龟你如此清高,这顿饭怕是也可以省下了。我先替外头的乞丐谢谢你,给他们留了那么些新鲜的饭菜。”切,小孩子给她讲什么羞不羞耻的问题,能够生存才是王道。

    说着,七娴拿起筷子,自己吃了起来,无比欢快,还时不时“砸吧”一下嘴,故意叫对面的拓跋归眼馋。

    拓跋归气急地瞪着眼望七娴,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么?一时,又实在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他已经三天没吃过正餐了。逃亡路上,多半时也只是采些野果充饥。此时看着七娴吃得如此酣畅的样子,更觉饥肠辘辘。

    只听“咕噜”一声,拓跋归肚子不争气地响起。一时间脸红不已。

    七娴好笑地抬眼。这孩子,身体来得比行动诚实。顺手就将饭碗向拓跋归桌前一推。

    拓跋归看她一眼:“非常时期非常道。”说着捧起饭碗,大口吃食起来。

    七娴微笑,非常时期非常道?这孩子,真是找了个能说服自己的好理由。

    “大爷,行行好吧,可怜可怜老婆子吧。”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七娴回眼,一老人手执拐杖,衣裳褴褛。蓬头垢面,托着破钵,正步履蹒跚地一桌一桌地讨钱。

    小二赶紧上前,轰就起来,怕这老婆子影响了店中的食客。

    七娴继续低头吃饭,不管。

    一个推搡间,老婆子向七娴两个人的桌子方向倒了过来。

    拓跋归皱眉,放下碗筷,上前几步,一把扶起老婆子:“老人家,没事吧。”

    七娴瞥他一眼,暗笑,这小子好心是好心,但他不知道好心通常都会被当成驴肝肺吗?这样的小子居然还能在追击中生存下来,还真是个奇迹。

    老婆子紧攀住拓跋归的臂膀,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声音颤抖着,似是十分惧怕:“谢谢小公子……”

    拓跋归正欲答话,却见寒光一闪,老婆子手底潜伏的一支银针,就欲向拓跋归飞出。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筷子急速飞来,穿透过了老婆子的手腕。银针瞬间偏离了方向,只削落了拓跋归几丝发。

    老婆子痛呼一声,捂住手臂,连连退后。

    拓跋归呆住。

    七娴轻笑:“小乌龟,再教你一个道理,闲事莫管。”她怎么会看漏那老婆子眼底的冰寒。

    一时间,酒楼内大乱。如此血腥的场景怎能不叫普通人心惊?尖叫声、冲撞声,乱作一团。

    “姑娘好功夫。”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

    七娴抬眼,却见一个黑衣中年男人从阴暗处走了出来,鹰钩的鼻子、方正的三角眼,很是让人讨厌。尤其手腕上的一串铃铛,更是令七娴黑线。这铃铛一般是女孩子拿来装饰的吧,被这男人戴在腕间,真是有多恶心便多恶心。

    黑衣男子身后站了十几个戴斗笠的男人,这种装束在遇见拓跋归之时,她就见识过。

    “好说,好说。”七娴不客气地回答。

    男人鹰鹜的眼又转向拓跋归:“公子,别来无恙?”

    拓跋归似是愤恨中夹杂着惊恐,向七娴身后躲了躲。

    七娴皱眉,能把拓跋归吓成这样,估计这男人不简单。

    “姑娘要护住他么?”男人继续沉声问。

    “没有。”七娴很爽快地回答。

    身后的拓跋归闻言恶狠狠地盯住七娴的后脑勺。这女人,真是不够义气。有让人一口咬死的冲动。

    “你想把他煎了煮了怎么着都可以,不过。”七娴又加上但语,“请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进行。毕竟我现在也算是这孩子的监护人,总不好眼睁睁地看他任你们拿捏。”

    虽然很不想惹麻烦,但就是看眼前这阴地邪乎的男人很是不舒服,七娴忍不住想要逆了他的意。

    “呵呵。”那男人居然轻笑了起来,一张脸更像极了蛇,阴险地让人生寒,“姑娘还是担心自己的好。”说着举起了手腕。

    七娴心内突然升起不详的预感。这种感觉像极了当日与血无衣对阵时的情景。

    男人轻挥手间,腕间的铃铛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倒是悦耳地很。

    七娴没来得及纳闷,就突觉浑身一阵无力。

    “如何?”依旧是男人阴沉的声音,“如此,姑娘当真以为还能护住人?”似是得意不已。

    七娴扶住桌子,眼底一阵阴霾。难怪看着这男人讨厌得很,原来一开始就被他算计了。那老婆子的任务哪里是要击杀拓跋归,估计就是来向她下药的。可是,她想不明白的是,那婆子到死是何时下的手,她没有放松警惕,怎么还会着了道?

    正文 第五十章 无名之蛊

    拓跋归一把抓住七娴,急急道:“你……没事吧?”

    “死不了。”七娴白他一眼。就知道跟这小子扯上关系没好果子吃。

    “现在死不了,以后会生不如死!”只听那蛇一样阴沉的男人怪笑了几声。

    生不如死?七娴心内跳跳,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本也不想为难你,只怪你多管闲事。”蛇男又是阴阴的声音。

    呸!不想为难她还一早就计划好对她下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多管闲事?天知道,她最不爱的就是闲事,若不是那小子自己缠上来,她管他死活。七娴不禁哀叹。

    “公子,请跟我们回去!”蛇男转向拓跋归,貌似恭敬,实则狂妄如此道。

    “不!”拓跋归看看七娴,咬了咬牙,答得干脆坚定。转身便向门口跑去。

    七娴眼角抽搐啊抽搐,这小子,就是比她来得有前途得多,一见自己这个保护伞没了作用,看他撒丫子跑得有多快。不要让她有机会逮到他!被她逮到,管他是不是小孩,必是打得他屁股开花!

    蛇男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向后一挥手,两名手下立时飞身冲向拓跋归。

    眼见拓跋归快要被抓住之时,却见银光一闪,一柄麒麟图案黑铁大刀从大门处横空飞来,硬生生隔在了斗笠男与拓跋归之间。

    七娴抬眼一瞧,门口直直站立着一个黑衣战袍的男人。七娴不禁要咧嘴,这穿着,会不会太拉风了点。

    再看他长发随意束住,俊毅的面庞,如飞的剑眉,炯炯放光的眼睛,将整个人衬托得正气凛然,一股豪迈之气从这人身上油然而出。这男子,没有林允之的书卷气,也没有战笙歌的霸态,却别有一种男子汉的浩然气魄。

    “公子,属下来晚了,令公子受惊了。”男子挥袍,大步走到拓跋归面前,垂首抱拳道。

    “君毅!”拓跋归惊喜地望向他,“你来了就好!”

    七娴挑眉,看拓跋归似是放下心的样子,看来这个君毅是个可靠人物啊。

    “君毅,那位是救过我的姐姐。”拓跋归又指向七娴,急急道,“要救她。”

    七娴心下安慰,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那顿打,现下就不用了。抬眼间,正与君毅四目相对。七娴不禁赞叹,这男人眼底的厚实与正气真是少见得很,必是一个忠诚良将。

    “君毅,你居然还没死?!”蛇男眼底更是狠毒,已然恨声。

    “要我君毅死,你许尚阳还没那么大的能耐!”君毅拔起黑铁大刀,直直逼视蛇男。

    “好!好!君毅,那我便要看看我们苗依战神的你到底是不是三头六臂!”蛇男说罢,挥手,身后斗笠部队齐齐行动,向君毅逼去。

    一时间,大堂内,刀剑翻飞。

    苗依?七娴挑眉。什么地方?管它苗依还是布衣,她还是先顾自己的好。她到现在都没有明白自己身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唯一能够推测的是肯定与蛇男与他手上那串诡异的铃铛有关。

    慢慢的,七娴手里居然恢复了些气力,只觉身体也正在复原中。

    君毅与十多人对阵,竟是不落下风。大刀在他手上更是挥舞得滴水不漏。但同时也要顾及到一旁的拓跋归,取胜倒也不简单。

    蛇男皱眉,一瞬不瞬地盯住君毅一边,完全将七娴当做空气。

    七娴瞅准时机,五指成爪,冲着蛇男,扑就上去。

    蛇男反应迅速,虽诧异,到底还是避开了去,铃铛却是被七娴扯下。

    “倒是小看了你!”蛇男阴沉沉地望向七娴。

    “你给我下了什么药?”七娴危险地看向蛇男。

    “药?”蛇男似乎是听到了笑话般,轻哼,“你当苗依第一蛊师还用下药?”

    “蛊师?”七娴声音更冷。对她下了蛊么?那这铃铛就是催蛊之物?既已取下,当是无事了。

    “哼,你当我这蛊是普通的蛊么?”蛇男似是看透了七娴的心思,“这无名之蛊,还在开发阶段,是开始催发一下,到后来便不用催发物的新品种。你倒是给我做了试验!乖乖地待在那里,说不定我哪天心情好,就寻出这解蛊的方法与你。”

    七娴眼底暗沉。把她当成白老鼠了么?

    “既然无解,那留你何用?”七娴抬眼,眼底的凌厉一时间散发出来。

    说话间,便手底加狠,向蛇男袭去。

    蛇男惊异间,手底下也不敢懈怠,几个回合间,直被七娴打得只有抵挡的余地。

    七娴却是节节逼近。

    蛇男身上血痕倍生,?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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