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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第47部分阅读

    嫌妻 作者:nprouwen

    时候,才会如此丧心病狂,以命相拼,只为再害一次贱内呢?”

    说完便一躬身子,向着皇上说道:“请陛下做主,要不是柳儿有心算计,为何她会一个人前往贱内的囚室。”

    这时候殿里已无一人说话,大家只是瞧着裴彬玢,瞧着江成海,瞧着……,皇上。

    裴彬玢只是昂着头,一脸的正色与淡然。

    广陵王爷也不再抽泣,只是拿着帕子,闲闲的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江成海的额上开始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没有说话,可能是因为不知道如何说话才会不错,也可能是因为,他不知道应该要怎么样说话,才能正确。

    大家都是安静的,只是这殿里只怕只是少数的人,心里才是真正平静的,那些人便是真正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件事的发生,发展的闲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皇上总算淡淡的说话:“这件事,让你们吵的朕头都晕了。”

    这时候一个老臣子站出列来说道:“臣启万岁,万事自有职司,万岁这景阳殿里议的是国家大事,谈的是民生疾苦,这类小事,应该交由江大人甚决,若是觉得江大人有徇私舞弊的嫌疑,不如交于三司会审,或是公审,由天下人看个明白。”

    皇上听到这里,轻叹了一声说道:“朕看着有些道理,便这样办吧。交由三司择日公审。”皇上说完,便又扫了一眼殿里的众人,然后微微一笑说道:“朕如此处理可算公允。”

    文武大臣齐声说道:“吾皇圣明。”

    皇上淡淡的一笑,然后继续说道:“三司可是要秉公处理,不要让朕失望。”身影悠长,好像可以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锦瑟篇 第二百零一章 公堂受审

    最终是议定便在当日下午初审。江成海也受命陪审。

    早朝后,皇上让太后请去御花园里赏花,自是不能御驾亲临,广陵王爷遣了轿子去宁静寺里接南洛璎。只是不知道,南洛璎已在宫门个侯着,等得了信转至宫门,再接她到了堂,这公审才算正式开始,只不过这时候已是晌午时分了。

    中间裴彬玢与广陵王爷侯着半晌,得了南洛璎的信的时候,才知道还要一会子才能到。广陵王爷自是回王府里去小歇了片刻。

    裴彬玢便受了李将军请,就近去将军府里吃了午饭。等到裴彬玢用罢饭,骑着马走进大理寺府衙,门外早已人山人海。听见百姓议论纷纷。

    “真没想到那样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子,也会杀人。”

    “会不会是冤枉了。”

    “当官的事不是我们这些小百姓能懂的。”书 包 网  想下载全本txt电子书来书包网

    ……

    裴彬玢下了轿子,便嗅到一阵一阵人挤到堆里发出的那种特有的酸臭味,他见者人山人海的场面,不由皱了皱眉头。

    终是忍着心里的不适,挤了进去,刚进内堂,就听见江成海喝道:“这般嘴硬,我看不用刑你是不会招认的,来人啊,杖责四十。”

    裴彬玢心头一震,眉头一皱,需知道这脊杖之刑甚重之前曾有先例,二十杖之内就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打死,如今脊杖四十,江成海难道有意要把南洛璎杖毙于公堂之上。正待说话,这时候却听见广陵王爷急声制止:“慢!皇上命三司一同审理此案,江成海你不过是一个陪审的,这里哪由你来说用刑便用刑,更何况,她不过是一个娇弱的女子,岂可用此伤筋动骨之刑。

    江成海却是带着一丝残酷笑意,冰冷的说道:“南洛璎连伤数条人命,心根如此,若是普通刑法,焉能令其招供。”

    裴彬玢听他说的这般心狠,越发按捺不住,眉头一杨,高声说道:“这脊仗之刑,曾有先例,二十仗之内就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打死,如今脊仗四十,江大人莫非想将贱内毙于此?好让她有冤难申,有言难吐,以求达到怎么目的。”

    这样的言语,总是呛的人生重的,后面那些不知所以然的百姓们,却是不依不饶的在外面起哄道:“不说用刑嘛,怎么还不打呢?”

    “就是啊,就是啊,怕是看见人间小娘子生的漂亮…哈哈。”

    “官官相护啊,听说是官家的夫人啊呢。”

    “唉,越是官家的人,心越狠啊。”

    门外的差人们在那里一边小声喝道:“吵什么吵,听审要安静。”

    只是人太多了,却是很快将这一切差人的声音给掩过去了这大理寺一年也难得公审一次,这一次,一来便是将一个漂亮的小媳妇受审,又是王爷……

    这些百姓们,自是难免有些兴奋的好奇。

    “啪”,一位当堂居中坐着的官员,一拍惊堂门,这一声巨响,震惊当场,差人们整齐的吼了一声:“威武。”

    这常常的堂音拖过以后,门外的百姓们,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南洛璎听着这一切的声音,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抬起头,看见那些陌生的面孔,正期盼她受刑,再看见广陵王爷他一脸愤然的瞧着江成海,这位王爷,在这一刻,其实已是失了平日里的那份淡然。而裴彬玢正是怒然的瞪着江成海,他似乎感受到了南洛璎在瞧着他,裴彬玢微微的垂下眼眸,瞧着她,然后,对着南洛璎,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那眼神里分明决定的说道:“别怕,有我在呢。”

    在一侧陪审的江成海眼睛一眯,缓缓扫过南洛璎,最后望着广陵王爷提声说道:“广陵王爷言重了,区区四十脊仗而已,哼,广陵王爷,你一再阻挡本官用刑,嘿嘿!难道王爷竟然是护短之辈。”

    居正坐着的那位官员,裴彬玢瞧了一眼,原来也是熟人,是大理寺监张大人,正欲启声,已听张大人喝道:“江大人,此案本官奉旨主审,你只是陪审,待本官言罢,你再做补充可否。”

    见张大人一脸正色的直诉江成海,广陵少爷与裴彬玢不由觉得松了一口气,便是南洛璎,也觉得有些希望在人间之感,正在这时候却听见“啪”的一声,张大人又一拍惊堂木,然后高声说道:“本官也认为,此等刁妇,不用刑,她是不会招的。”

    听到张大人这番言语,之前已在一侧准备这的两个如狼似虎的刑吏立时将南洛璎按在了地上,南洛璎抬起头,瞧了一眼江成海。

    裴彬玢与广陵王爷还不及反映,已见江成海立时伸手拿过刑签得意地喝道:“行刑!”

    “啪”的一声刑签落地。

    两名彪悍的刑吏高高举起刑棍落在南洛璎的脊背上。

    “一、二、三…”

    裴彬玢看着眼睛一转,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这杖子虽是高高举起,却是轻轻落下,毫不伤筋骨。不由想去以前听说过衙役脊仗可是一门学问,据说初练的时候一是把砖包在纸里打,纸没有打烂而里面的砖块要是碎了,这种打法外表没事但受伤极其严重,基本上是要置人于死地的,另一种是把纸覆盖在豆腐上,只要打烂纸而下面的豆腐不能碎,这种打法看起来打的很厉害,但养几天就好。

    裴彬玢虽还是觉得有些难受,便也觉得心里略略安了一些,此时方醒悟到这里是大理寺监,毕竟舅舅曾经在这里主事,多少还是有些老人会看着给几分薄面的,只可惜,裴彬玢悬着的心刚放下几分,又听见江成海冷哼一声,喝道:“给我重重的打,如果再打的马虎,哼,老夫只好去请刑部的刑官来教教你们执刑了。”

    裴彬玢听到这里不由暗暗咬牙,双手攥的紧紧,一根一根的筋暴在了手背上,广陵王爷更是虎目一睁,南洛璎听到南洛璎的言语,她慢慢的抬起头,瞧着他。眼泪深有怒意的说道:“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冤我,要这样害我。”说完双眼扫了一眼堂里的众人,冷冷的笑了笑,正在这时候脊仗之刑还在继续,这刑罚打断了她的言语……

    “十…十一…十二…”这几下结结实实地落在南洛璎的脊背上,堂上的江成海见此不由轻轻点点头,手里顺了一下自己长须,嘴角尤带着一丝浅浅笑意,堂下的裴彬玢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南洛璎吃痛的闷哼了几声,她惨烈的咬着唇,然后在那脊仗举起的瞬间,突然惨然一笑,然后冷声说道:“我知道,你们想我死,不过,你记住,你们这样害我,我今死后也必成厉鬼,使君家宅终日无安。”

    威严的公堂上或许经常听到这样的威胁,居然寂静无声,没有说话,只充斥着皮肉被敲打的沉闷钝响和施刑人的高喊报数声。

    裴彬玢气愤的想要向前,却让一侧的差人伸出来的杖子拦住了,广陵王爷只是沉默的看着这一切,然后注视着堂上的几个人,一个一个,慢慢的端详着,似乎想要看清楚,他们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二十、二十一、二十二…”一行行令人心惊的血红迅速代替了先前杖责时留下的零星的血点。

    之间南洛璎低头忍受着,汗水顺着发梢低落。她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紧紧咬住嘴唇,一丝丝腥红渗出唇齿,汇合成几缕血线流过嘴角。

    裴彬玢已忍不住别过脸,似乎是不忍目视,只是眼眸里早就不自觉的缀上了眼光。

    随着第二十二下杖责的重击,南洛璎的身体随势向前一倾,鲜血从口之喷涌而出,双手下意识地支撑地面,显出她不像倒下,却虚弱得微微颤抖,显已力不从心,终是晕了过去。

    听见刑吏向堂上之人说道:“禀大人,犯妇已经晕了过去了。”

    江成海却毫不在意的说道:“四十刑仗未满,给我用水浇醒,继续打。”

    广陵王爷似再也忍耐不住了,高声喝道:“且慢。”

    张大人冷眼看着广陵王爷,高声说道:“看来,广陵王爷是要维护罪人了。”

    主审另一侧的陪审官员也在一旁轻声劝道:“江大人,张大人,此案毕竟是皇上亲点三司会审,如今案情未明,此犯妇是唯一的丝索,如此重刑,万一真打死在大堂,大人,将如何向皇上交代。”

    江成海冷哼一声,这时候南洛璎已经悠悠醒转,勉力撑起的身体,张着一双如暗星的眸子,望向高坐的人,虚弱的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招便是,你们将你们三司,几年的无头公案,没人认没人招的案子都一并拿来好了,反正自古千难唯一死,只不过,我今死后必为厉鬼。”

    江成海一顺胡子,眼睛一翻,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继续行刑。”

    裴彬玢冲口说道:“慢。”然后也再不顾及众目睽睽径直一掌排开拦路的差人,走到南洛璎身侧,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目光缓缓的扫过众人,然后落在南洛璎的眼眸之间,温柔一笑的说道:“我陪着你。”

    江成海却不依不饶的说道:“广陵王爷,张大人,你们都看见了,裴将军意欲干扰审案,依律当逐出公堂,来人…”

    “慢着。“广陵王爷见江成海今日似乎已是下定决心要将南洛璎杖毙于此,此时见他还要寻摸裴彬玢,终是忍不住出声阻止。

    “啪“张大人一拍惊堂木,喝道:”广陵王爷,本官敬你是皇亲国戚,才容你在堂坐着听审,如若,你再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干扰审案,那本官也只有依律办事,请你退出公堂了,待到传讯您的时候,自有差人去后堂请您。“

    江成海也在一侧冷笑道:“广陵王爷,干扰审讯着依大宋律法需先打二十杀威棍,裴将军如此行事,还是先将他与南洛璎的刑仗一并打完再审吧。“

    裴彬玢听着心中一阵火起,看来江成海想将自己与南洛璎一起在这里打死完事,还用审什么?高声嚷道:“等一下,莫非江大人想杀人灭口嘛?”

    这一句,堂上堂下皆是一惊,广陵王爷喝道:“裴彬玢,你休要胡言,江大人为何要杀人灭口?”

    裴彬玢振振有词的说道:“若不是因为江大人怕我与贱内在公堂上说出些对某些人不利的言语,何苦一见到我,就想将我杖毙与堂下。裴某人自在上次战役里负过重伤,满朝人多知我身虚体弱,若是让他打完,只怕心中的秘密就只能带入低下,白白便宜了那些人了。”

    “啪”江成海已从气愤中,振奋了精神,怒拍惊堂木,高声喝道:“你说什么,老夫一向坦荡,你敢如此污蔑老夫,来人啊,给我掌嘴。”

    广陵王爷眉头一扬,虎目一睁,缓缓说道:“等一下,江大人何必如此情急,不如让他说完,若是无理再打也不迟。”然后一挑眉瞧着张大人似笑非笑的说道:“张大人一向清明自许,想来不会只想听别人的一面之词,而不给他人一个申诉的机会。”

    张大人咬着牙一拍惊堂木喝道:“说。”

    “威武”堂内一阵堂威响起。

    裴彬玢却是一点也不急,又瞧了瞧南洛璎,见她正在望着自己微笑,南洛璎慢慢的抬起手,那指甲早在行刑的时候,已因为要忍受痛苦,而深深的扣进了地理,一片片指甲都让扣的脱落了下来,此时上面已是一片片血污,可是裴彬玢却没有觉得有什么恶心或者是脏的感觉,只是心痛,眼泪缀着的泪,终是在这一刻落下下来,南洛璎慢慢的抬起手指,伏在他的脸颊上轻声说道:“我会不会死了。”

    这个时候的南洛璎只觉得四周都是安静的,好像一切都在慢慢便的黑沉,只有裴彬玢在眼前,只有指尖的温暖感受在提醒她,她还活着。

    裴彬玢看见她的眼光已有些散乱,心痛的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抬手握紧她的指尖,听见她因吃痛而倒吸一口凉气,又赶紧放落了,可是却见南洛璎的手无力的慢慢的垂下,心里只觉得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南洛璎只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艰难的说道:“死了也好,没准可以再穿回去。呵呵。”前面的话说的太过含糊,除了仅在身侧的裴彬玢,他人却是听不清楚的,只是那苦笑的声音,那声音里收藏着的惨烈与凄凉,让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了,便是一直嚷着用刑的张大人也有几分不忍的闭了闭双眸……

    她…终究只是一个弱质女流而已。

    这样的话,裴彬玢虽是听见了,却也是听不懂的,他只是注视着自己怀里的这个女子,那样的娇弱,那样的纤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应该早一些,早一些阻止这一切,明明知道她的身子不好,她禁不住,为什么,为什么刚才要迟疑那一片刻的时光,要让她受这样的痛苦,裴彬玢的手越来越颤抖了,但他还是提起精神,握起了南洛璎的手腕,将她的手慢慢的举了起来,然后瞧着她的眸子,好半天也说不出话,过了良久,才将自己的脸慢慢的贴在了她的额上,轻声覆在她额前说道:“对不起,我迟了。”

    南洛璎听带他的言语,心里只觉的一片宁静,好像背上那一阵阵的痛都在慢慢的远去,她轻声呢喃道:“不用对不起,我来到这里,做过很多后悔的事,只有一件事,我不后悔,便是遇见你,只有那一件事我舍不得,便是你,你……”那细弱的声音在这一刻停住了,裴彬玢看见她的脖子慢慢的软了下去,无力的向下滑去,心里一沉,闷吼了一声喝道:“江成海。”

    裴彬玢抱着南洛璎站起身,看着他,那目光如若要吃人一般,江成海受了一惊,在这一刻,他才醒悟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在百万军中来回自若,这个男人曾经在万箭血雨中存活下来,他曾经杀过多少人,谁又能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

    江成海害怕的在案后缩了缩身子,他颤抖的说道:“裴将军,你想干什么,干什么。”

    张大人反是比较冷静的,他只是冷冷的说道:“裴将军,请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公堂。”

    裴彬玢一言不发的抱着南洛璎缓缓的向案前走了过去,堂上一片安静,就连在外看着审讯的众多百姓也是摒住了呼吸,一双双眸子睁得大大的,只是盯着裴彬玢。

    裴彬玢依旧无言,就看见他一步一步的逼近,江成海有些气急的嚷嚷道:“快来人啊、来人啊。”

    可是没有人动,大人都让裴彬玢的那份气势给镇住了,就连在江成海一侧的主审张大人,他握着惊堂木的手也在出汗,他想要再拍一拍他的惊堂木,可是手却好像软的没有一丝的力气,举不起那一块小小的木板。

    正在这时候广陵王爷站起身,拦在了裴彬玢的前面,瞧着他,沉声说道:“裴彬玢,你醒一醒,先让医官来看看洛璎。”

    只这一句话,裴彬玢停住了脚步,他木然的盯着广陵少爷,江成海与张大人明显感觉到松了一口气,趁着混乱,广陵王爷当机立断的说道:“我看改日再审吧。”

    锦瑟篇 第二百零二章 锦瑟相和(大结局篇)

    “王爷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江成海与主审张大人几乎是同声应和着,接着只听见张大人沉声说道;“今天的审讯就到此为止。传医官为裴夫人珍视,其余一干人等可以先行回去,随时听传,退堂!”

    南洛璎正在昏迷当中,自是不知道这一切,裴彬玢一片迷然的听着王爷安排抱着南洛璎进了后堂。

    看着医士们剪开南洛璎后衫的衣襟,听见她在昏迷中都在那里“嘶嘶”的倒吸着凉气,裴彬玢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一下也不肯松开,只有在这样交扣的时候,能感受到她手指尖微弱的温度,这分才能感觉到她还活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士们忙完了一切,依次退了出去,裴彬玢却还沉在其中不言不语,只是拿着一件薄被帮着南洛璎盖好,看见她卧躺着,趴睡在床上,小脸微微侧着,上面沾满了薄汗,而发丝散乱的披在肩上,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是一片苍白,瞧着让人心里一阵阵的抽痛着。

    就在裴彬玢做着这一切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广陵王爷走到了他的身侧,广陵王爷看了一眼这一切,默然无语的又退了出去。

    就好像没有来过一般……

    天黑了又亮了,在阳光慢慢洒进屋里时,南洛璎好像才感受到了屋里的温暖,她缓缓的炸了眨双眸,那羽睫微微的轻颤了几下,虽只是那样微弱的动作,裴彬玢却好像看见了世界在震动一般,他立时站了起来,凑过去看着南洛璎说道:“洛璎,你醒了嘛。”

    南洛璎缓缓睁开眼,这动作虽不过只是一瞬间,但在裴彬玢看来,却如是一辈子一样的漫长,在这等待里,他几乎都觉得自己的心停止了跳动一般,好像都有些无法呼吸似的。

    裴彬玢屏住了呼吸,看见南洛璎又眨了眨眸子,她活过来了,她真的活过来了,这是当时他心里唯一的念头,好半天裴彬玢才说道:“洛璎,你醒了。”

    南洛璎缓缓睁开眼,这动作虽不过只是一瞬间,但在裴彬玢看来,却如是一辈子一样的漫长,在这等待里,他几乎都觉得自己的心停止了跳动一般,好像都有些无法呼吸似的。

    裴彬玢屏住了呼吸,看见南洛璎又眨了眨眸子,她活过来了,她真的活过来了,这是当时他心里唯一的念头,好半天裴彬玢才说道:“洛璎,你醒了。”

    南洛璎想用手撑起自己,只是一动却扯动了伤口,痛的她咬了咬牙,这样一个动作,立时让裴彬玢明白了她的想法,他伸出手将南洛璎慢慢的扶了起来,便将她那样面向自己,搂进了怀里,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她的伤口,只是瞧着她的小脸附在自己的胸前,好半天也没有说话。

    南洛璎也没有说话,只是附在他的胸前,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找不到你,吓坏我了。”

    裴彬玢的手颤抖的抚在她的发丝间,好半天才说道:“你也吓坏我了,以后,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这一次,对不起,如果我…”

    “我理解,你不是怕自己会怎么样,你是怕要是你真的冲动了,我们会怎么样…皇上会把我们怎么样。”南洛璎的声音轻如叹息,只是那样微弱的声音听到裴彬玢的耳里,他却如蒙惊雷一般,好半天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天色渐渐亮了,阳光照在两人的身上,有些温暖,正在这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裴彬玢提了提精神,冷声说道:“是谁?”

    “是我,张大庸,裴将军,可以进来嘛?”裴彬玢的眸子立时一黯,张大人,大理寺监,洛璎一案的主审,他轻叹了一声,冷然的说道:“进来吧。”

    张大人走了进来,瞧见南洛璎附在裴彬玢的怀里,有些意外的愣了一瞬间,但还是很快镇定自若的说道:“裴将军,此事,我有我的难处,希望你理解。”

    裴彬玢冷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应话,好半天才说道:“没有什么不理解之处。”

    张大人又是轻叹了一声,好一会儿才说道:“昨天夜里,广陵王爷进宫面圣了,与皇上长谈了一夜。”

    南洛璎明显感受到裴彬玢握在自己的肩上的手又紧了几分。只听裴彬玢说道:“谢谢,张大人。”

    “唉,裴将军,你我都应该明白,这件事,该结束了,只是如何结束,我们都无能为力。”张大人轻轻的叹息着,言罢便向后退了几步,准备离开。

    裴彬玢却还是冷然的继续说道:“我绝不会看着我的妻子受苦,你有你的难处,我理解,但是如果再发生一次昨天的事情,那么,只要我不死,我相信,我一定会十倍百倍的奉还给你,只要我不死。我相信,你这辈子再也机会能安稳的睡觉了,你相信我有这样的能力嘛?”

    张大人抬了抬头,瞧着裴彬玢一眼,轻叹了一声,终是没有说话,慢慢的退了出去。

    南洛璎抬起头,看见裴彬玢的脸色阴戾的吓人,便捏着裴彬玢的衣襟,扯了扯,想要吸引他的注意,裴彬玢这才垂下眸子,瞧着她,温和的笑了笑,然后抚了抚她垂在肩头的碎发,然后说道:“怎么了?”

    “我们走吧,我们两个人逃走好不好?”南洛璎一脸期盼的瞧着裴彬玢,然后突然有些软弱的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做,可是,我真的好害怕,再经历一次这样的审讯。”

    “好。”裴彬玢没有多言,只是应了一声,便抱起南洛璎,他利落的推开了窗,瞧了瞧外面,居然没有人把守,也是,以裴彬玢的身手,一般的人把守只怕也没甚用处,反是落人笑话。

    裴彬玢回过身,拿起自己放在一侧的披风,套在南洛璎的身上,然后帮她扣好披风领口的襟扣,动作温柔的好似在处理一件精致的瓷器一样,只怕手力略重一分,就会碰碎了她。

    做完这一切之后,裴彬玢才说道:“走吧,我们一起走。”

    离开大理寺的后堂,居然比两人想象中还要顺利,没有碰到一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早,大家还在休息,还是两人的运气真的好的不行了,总之两人一路穿花分柳从小道上绕到了后堂的小后门的时候,居然一个人也没什么碰到,到了后门拐角处,裴彬玢挑了一个有假山之处,扯着南洛璎便翻过了墙去,可惜,无论他动作如何温柔,还是扯痛了南洛璎的伤处,她只是咬着牙,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却是痛的双手紧紧的掐着裴彬玢的手掌,一直到指甲都陷进了肉里,还是紧紧的握着不敢放松。

    裴彬玢看着虽心却也只带着南洛璎一路行走,一边走着,一边轻声安慰着她道:“先忍忍,先离开这里再说。”

    南洛璎也知道这样的情况,只是咬着牙笑了笑,想要说几句话回应裴彬玢,却是说不出来,两人一路出了大理寺,裴彬玢说这时候他们肯定以为两人会出城,他们就偏不能出城,找了一个偏僻的荒庙先安顿了下来,裴彬玢是一个大家的少爷,以前也没曾吃过什么苦,好在去当过兵,也有一些应急的本事,将南洛璎安顿下来以后,他便一个人出去买置些东西,不多会子便回了庙里,南洛璎见他已将身上的衣服换成了一件普通的农家粗衣,不由挑了挑眉头,裴彬玢赶紧笑着说道:“不这样更易让人发现。”

    裴彬玢从打包好的包里拿出了上药,还有一个煮药的小堡,和一个小软席,将地上打扫了一下,收捡的略干净了一下,这才从庙柱上将那两个对联的匾额拿了下来,拼在了一起,这才将软席铺好,这才把南洛璎抱了上去,安置南洛璎,他又去收捡了一些柴火,准备来煮药。

    南洛璎看见他在那里忙进忙出,眼眸里不由微微有些泛酸,就是这样一个人,愿意为了您可以放弃自己优渥安闲的生活,跟着你去流浪天涯,还有什么可以值得自己去追求的。

    裴彬玢在那里架炉子,一抬眼看见南洛璎正在那里唰唰的掉眼泪,以为她是伤口痛的厉害,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问道:“怎么样了,让我看看,是不是伤口又痛的厉害了?”

    南洛璎摇了摇头,轻笑了一下,说道:“不是,不痛了,真的,不痛了。”一遍说着话,一遍伸出手去握着裴彬玢的手。他的手掌上因为常年练武,打磨出了一层薄茧,有些硌手,但南洛璎却还是将你的手掌放在自己手心间,然后将脸贴在上面,轻轻的磨蹭着……

    裴彬玢瞧着她的动作,没有再说话,两人在这一刻,心里只怕只有一样的想法,只想着这一刻的宁静,可以长一点,可以更长一点…

    两人便在这一间偏远荒庙里先暂歇了下来,每隔一两天,裴彬玢也出去买些药品还有吃食,左右这般过了四五日,南洛璎的伤口总算是渐渐的好了起来。

    这天南洛璎正在庙里歇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很多的脚步声,她受惊的赶紧缩在了佛像的背后,只是在心里祈祷着,希望不要是找自己的人。

    不多会,人便走进了庙里,只听有人说道:“王爷,应该就是这里了。”接着听到一个熟习的声音说道:“唉,应该是吧,洛璎不要藏了,我看见你在佛祖的后面了。”

    南洛璎听见是广陵王爷,这才期期艾艾啊的蹭了出来,从佛祖身后跳出来,便听广陵王爷一扬眉喝道:“你这野丫头,也不怕亵渎了神灵,居然敢…”

    南洛璎扁了扁嘴,然后瞧着广陵王爷说道:“王爷,彬玢呢,怎么没有回来。”

    广陵王爷轻叹了一声,转身说道:“你们都出去。”看着众从人一个一个的退了出去,南洛璎的心里隐隐有些不祥之感,她惊慌的说道:“王爷,彬玢,不会……”

    “你不用想太多了,只是大辽犯境,皇上命他领兵出征,将功赎罪。”广陵王爷轻声说道,然后方才瞧着南洛璎说道:“军情紧急,所以他已经出发了,临行前托我照料你。”

    南洛璎皱了皱眉,广陵王爷淡淡的笑了笑,轻声说道:“你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样的节骨眼上丢下你,去出征?”虽是问句,但似乎他并不想得到南洛璎的回答,他已继续自己说道:“这便是他也皇上的协议。如果他得胜归来,皇上自会不会追究。”

    南洛璎冷哼了一声,一挑眉说道:“那我的罪,还有细娘的死,都是平白的人。”

    “丫头,你还想怎么样?他是谁,九五至尊,如果不是这次大辽犯境,朝中无大将,便是这样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也不会有。”广陵少爷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向佛前步了几步,然后凝望着佛祖,悠悠的说道:“这一切便是命,他现在在战场上拼死拼活,为的只是希望以后,你们可以安然的在阳光下生活,你也要学会向前看,不要在纠结以前的事了。”

    南洛璎叹了一口去,广陵王爷轻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南洛璎的头说道:“以后的事,就交给我们处理就好了,你还是踏实些做好你的裴夫人吧。”

    南洛璎觉得有些不悦,好像让你当成宠物一样被轻视了,可是一抬头,瞧见广陵王爷的样子,却又是发作不得,只是闷声应了一句。

    广陵王爷居然大笑了一声,然后傲然的走了出去,南洛璎在广陵王爷的安排下,没有再回叶府,反是正王府里歇了几日便让送回了江南的裴园,一到裴园里,裴老夫人让朝霞姑姑亲自将她迎到了自己的院里先修养了下来。

    南洛璎回到裴园里,看见里面的景色,回想着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只觉得如是隔世,到了裴园,南洛璎才从老夫人那里知道了近期朝中的变化,叶大人终是找了个理由将叶夫人送回了诚郡王府,诚郡王引为奇耻大辱,已是与叶府闹的不可开交,广陵王爷交出了禁卫军兵权,自请去为先皇守陵,想来皇上也终是可以安心了。

    当裴老夫人说到这些的时候,南洛璎只是不语,这一切的一切,让她觉得如此的陌生却又梳洗,大约是因为受过伤,从回了裴园后,南洛璎就总是犯困,人也一直是倦倦的样子,精神不起来。

    这一天,南洛璎还在院里陪着老夫人一起散步,两人正说着话,听朝霞走近来说道,“老夫人,长孙少爷带着夫人来了。”

    裴老夫人抬了抬眼眸,瞧了一眼南洛璎,轻笑了一声说道:“你们年青人的事,我也不愿意多问了,你去接待他们一下吧。”

    南洛璎想起封灵月,还有那个站在一树花香微笑的男子,想到这两人有情人终是走到了一起,不由嘴角带上了几分笑意,应了一声,便跟着朝霞姑姑去了厅里见人。

    刚才进了大厅,就看见封灵玥正坐在椅上,一脸的笑,那样的温婉而又娴静,长孙书亭也是正望着她,淡淡的笑着,还是那般如是春风一样的让人心暖。

    南洛璎不由笑出了声,喜道:“你们两个没良心的,怎么想着来?”

    “我们…”长孙书亭一听南洛璎这番话,反是打了一下顿,这才接着缓缓说道:“早就想来的,只是那时候才搬出去,一切没有安定下来,这才误了时间,这次来本身想邀裴兄与我一起去看看我们的新住处,到了才知道裴兄又出征了。”

    南洛璎听到这一句话,心里好像原本冻着的冰让人划破了一样,只觉得心“咯”的一下就碎了,好像一切的一切安静平和,只是不能听到这个远方之人的名字,一但提起,便是心如油烫,又痛又然。

    南洛璎定了定神,强自笑着,走过去拉着封灵玥说道:“灵玥,你还好嘛,瞧你都胖了。”

    封灵月有些羞意的垂下头,反是长孙书亭在一侧笑道:“不是胖了,只是还有八个月,我们的孩子就要出世了。”

    南洛璎立时喜上眉头,瞧了一眼封灵月,只见她只是垂首微笑,一脸的幸福,那一瞬间,好像心又让人刺痛了一下,想到自己与裴彬玢聚少离多,此时比自己晚婚的长孙书亭与封灵月都要为人父母了,想象着自己与裴彬玢却是…不由轻叹了一声。

    长孙书亭看见南洛璎气色不佳,不由挑了挑眉头说道:“嫂夫人,你好像脸色不太好,不如让我为你瞧瞧吧,”

    南洛璎与长孙书亭自是随意的行,当即便伸过手腕让他诊视,长孙书亭一搭脉像,突然淡淡的笑了笑,然后瞧着南洛璎定定的说道:“你有喜了。”

    只这四个字,在南洛璎听来可说如是天乐一般悦耳,她好半天都没有反映过来,良久方有些不信般的又问了一遍道:“什么?”

    封灵玥已是站起身来拉着南洛璎的手说道:“他说,你有喜了,呵呵。”笑了笑,封灵玥的眸子转动了一下说道:“这可真巧,咱们两一前一后的喜,不如就指腹为婚……”

    南洛璎瞧了一眼封灵月与长孙书亭,见长孙书亭也是一脸的喜意,她想到自己与裴彬玢也是指腹为婚,虽说极是幸福,但做为一个现代的灵魂,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女可以有一个自己真心爱的人再走向婚姻,不想由自己太多的去勉强,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南洛璎还是摇了摇有说道:“等孩子出世以后,再看他们的缘份吧。”

    封灵月也是极聪明之人,自是懂了南洛璎的意思,不免愣了愣,但还是转颜笑了笑,几个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只是这里的喜事,在一侧的小丫头们早就有眼力的传给了裴夫人,不多会儿,裴老夫人便是赶了过来,一进屋里便叫过长孙书亭问了半天,又是问了日子,又是关心了安胎,当听到长孙书亭说南洛璎身子过虚,要是不好好调养,只怕会有失的时候,只是紧张的不行了,连连说要找好几个安胎的婆子在家里伺候着。

    南洛璎让说的羞的不行,只得拉着封灵玥出去散步,这才避过了这一切,从这天以后,南洛璎就在家里正式升级成了保护动物的待遇。

    一晃便是两个月过去了,南洛璎自从知道有了喜,也甚是注意,必是饭后散步,这天她刚吃过早饭,正在朝霞的照看下院子里走动着,却听人来报道:“南大人来了。”

    南洛璎立时想去那个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会为了自己与江成海据理力争的襦生,南洛璎的眸子微微转动了一下,终是血浓于水的情分……一转身便瞧见南大人正在与裴老爷一起站在院子里,想是两人一起的留他住下,却还是让南大人推却了,只说是赴任路经此处,顺便过来看望一下,在南大人走时,南洛璎一直送到了门口,到了门口,他临上马车前,终是瞧着南洛璎轻叹了一声说道:“看着你一切都好,为父也安心了。”便不再回头转身进了车厢,吩咐人离去…

    瞧着马车“嗒…嗒…”的离去,南洛璎远远的瞧着,直到再也看不见那车影这才回了屋里…

    日子便这样一天一天的过了,南洛璎的身子也渐渐变重了,前线的消息时不时的从裴彬玢的信里透着,裴彬玢经过了那些事以后,到是日渐成熟,回来补了一个兵部的缺,在那里做文书,反是裴彬玢自上了前线,便是再无片言字语寄回家,南洛璎心里难免有些坎坷,却也不好让家中长辈看出来,只能放在心里熬着,好在有了孩子,心里总算是有一个念头,日子也不算难过…

    临近了年节的时分,这天南洛璎正看着小丫环们在那里剪窗花,她懒懒的靠在椅上,轻笑着,突然听见有人嚷道:“大少爷回来了。”

    南洛璎愣了愣,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狂喜,立时也不顾身边的丫头那一句又一句的“少夫人小心些。”“少夫人慢着些。”的言语,只是闷着头,一个劲的向门外冲着,一直远远的瞧着裴彬玢一身戎装,正伫立在风中,那头顶上红红的缨络自顺着风的方向一直飘飞着,两人便在这里互视着对方…

    泪在南洛璎的眼中打转,总算是见着了,见着了…他安全归来了。

    生活再继续,两个人的故事也还会在继续,只是那就是另外的传说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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