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 作者:nprouwen
挠牡乃档溃骸拔宜滴也患堑昧耍?你不相信我,也便罢了,你要去问,便由着你去问好了,这个世道,夫为妻纲,我能管的了嘛?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就是了,还是你要我怎么样,你直说好了。”
这几句声音不免有了几分悲凉的哀怨, 裴彬玢居然一时没有回话,只是望着南洛璎,双眸微微转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城篇 091 无奈苦笑
这时候月色正好,月华如一抹薄纱一般陇在屋外荷花池上,裴彬玢透着那窗瞧着屋外池旁的白莲一朵一朵随风摇摆,眼眸好像凝住了,却又找不到焦点,好半天他才长叹一声,淡淡的说道:“唉,好,我就再给你一次自我辩说的机会。”
南洛璎轻哼了一声,淡淡的说道:“什么都不记得,又从何辩说。”
裴彬玢却如未曾听见一般,推开门,提声唤道:“墨书,把柳儿给我带进来。”
这时候的柳儿已经安静下来了,虽并不如裴彬玢之前吩咐的那般让绑定,堵着嘴,但也不像刚才那般一直不停的狂笑,只是嘴角微扬,一脸诡异的看着南洛璎,好像十分的欢悦,只是这欢悦的神色,有些病态。
南洛璎没有说话,只是瞧着她,冷嘲的轻轻杨了一下嘴角,没有说话。
裴彬玢瞧了一眼跟进来的墨书与细娘,又看了看身边的南洛璎,闷闷的说道:“都下去吧。”墨书赶紧施礼过后,便向后退出门外,细娘虽也如墨书一般向后退出,却慢了不少,眼睛也不是的偷眼看着南洛璎与柳儿,那游移的神色,正好让裴彬玢看见,他扬了扬眉,终是在细娘一脚已踏出门槛的时候,沉声的说道:“细娘就留下来照应吧,要是呆会柳儿再发疯了,也得有人按着她才行。”
若说这样的事情,旁的丫头家人自是避之不及,只怕知道了些不该当知道的事,但细娘却不同,听到裴彬玢说让她留下来,她居然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裴彬玢,一脸感恩戴德般的说道:“是。”便反手关好门,走到南洛璎身侧垂手立住。
裴彬玢这时候,才瞧着柳儿淡然的说道:“刚才你不是有话要说嘛,现在说吧。”
柳儿望着裴彬玢冷冷的笑着说道:“呵呵,怎么,璎姐儿的那些丑事,你也想知道嘛?”
裴彬玢一拍桌面,阴戾的瞪着柳儿说道为:“注意你的用词,你给我记住了,再有一句让我听不过耳的话,你以后便也不用再说话了。”裴彬玢一边说着话,手指在桌面上弹动了一下,敲在桌面上,发出“嘭嘭”的两声轻响。
这一声一声就好像敲在柳儿的心上一样,她的脸色立时有些苍白了,只怕她万没想到,到了这个份上,裴彬玢还会维护南洛璎。
几在同一时间,南洛璎抬起头瞧了一眼裴彬玢,却在裴彬玢眼眸转动的一瞬间,已是又垂下,继续看着地面上的青石地面,好像,就从来不曾抬起过一般。
裴彬玢等了会,见柳儿好半天没有说话,不由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的说道:“你再不说话,只怕以后也没有机会再说话了,仆害主,当处极刑,细娘,拿我的帖子送她去县府吧,不好好的惩治这个丫头,只怕以后府里的东西是谁也不敢吃了。”
细娘艰难的向前走了一步,看着裴彬玢,好半天才说道:“姑爷,我知道,这话,不当我一个下人来讲,但璎姐儿现在也没事,这个丫头我自小看着长大,原是好的,只怕这次只是一时的糊涂,就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给个恩典,远远的将她卖了出去也就是了。”
“哼,谁敢买?”裴彬玢淡笑的反问道。
柳儿却如不曾听见这些一般,只是望着南洛璎,不言不语。
细娘气急的一跺脚,望着柳儿说道:“你还不求求小姐原谅你,你知道不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
“原谅?我做错了什么,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也是让他们南家逼出来的。”柳儿恶声恶气的一字一顿的说道。
细娘听到她至此还不知错,不由又气又急,一时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气的双颊涨红的,那样望着柳儿,双唇开着,似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在那不停的颤抖着。
南洛璎慢慢向那踱了一步,走过去拉起细娘的手,温柔的安慰道:“细姨,不要生气了。”
柳儿瞧见南洛璎这般,居然又跳了起来,状如疯狂的大叫道:“你又想做什么,你又要在细娘这里讨好卖乖,为什么,为什么大家眼里都只重视你,细姨最疼你,不是因为你是大小姐,不是因为……她也是最疼你的,为了你还打过我耳光,不止一次,不止一次,为什么,为什么所有对我好的人,都更重视你。”
南洛璎看见柳儿那如疯癫一般的神色,一边说着话,还一边有些神经质的笑着,声音忽大忽小,不由挑了挑眉头,难不成这个丫头真的是让逼疯了。
这时候只听柳儿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却听不清是什么,南洛璎不由向前了一步,才听清,原来柳儿是在哼唱些什么,好半天,好半天,南洛璎才听明白,她只是来来回回在唱一首词:
落花随水逝,霓裳飘舞曲终散。
风起香浓暖春愁,月落,浮光满天意悠扬。
琴瑟和鸣奏,仙音绕梁几时休。
红尘弹指一夕过,回眸,恍若隔世叹缭乱。
南洛璎不知道这究竟对她来说代表了什么,不由轻声复念了一遍,当吟道:“红尘弹指一夕过,回眸,恍若隔世叹缭乱……”一边的裴彬玢居然站起身来,走到近前,望着南洛璎说道:“这南乡子,是谁写的?”
柳儿抬起头来,望着裴彬玢说道:“是的,就是小姐以前为了方公子写的,哈哈,你知道了,对不对,你知道了,对不对。哈哈……”
南洛璎的脸色不由跟着苍白了一瞬间,但很快还是恢复成一如平时的淡漠,她冷然的瞧了一眼裴彬玢与柳儿,好像他们是另一个世间的人一般,好像这里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般,虽然南洛璎知道这一切最终要让她来承担责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没有办法将自己溶进这场混乱里……
裴彬玢脸色已是极为难看,他好半天,才用尽量平静的声音,慢慢的说道:“大约在两年前,方兄拿着一贴娟秀的小文来让我们瞧瞧,上面写的就是这首词,说是闺阁女子所写,问他是哪家的闺秀,他却一直推说不知。”书 包 网 想下载全本txt电子书来书包网
裴彬玢说完,便望着南洛璎,一字一顿的说道:“想来,你也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却在为母守孝期间与其他男子,晚通曲款,云雁传书。”
说到这里,裴彬玢一掌拍下,那一桌的美食都随着一声巨响,一起落在了地上,屋里立时狼藉一片,裴彬玢却觉得不够一般,狠狠的瞪着南洛璎,好半天没有说话。
良久良久,屋里只听到柳儿轻笑的声音,继续说道为:“还有其他的呢,比如……惟君方是品花人,自从想别后,满园春色无人识……”
“够了!”裴彬玢一声怒吼,喝断了柳儿继续的话语,他眯着眼,一脸戾色的说道:“不要再说下去了。”
裴彬玢瞧着这南洛璎,淡淡的继续说道:“你虽不要脸面,我们裴家还是要的,你还是找个理由称病吧,我就以你有恶疾之名……让你回家也能有些颜面。”
南洛璎瞧着裴彬玢,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坚强的说道:“诚如君所愿,相离自相别,小女子,现在就请辞了。”
“哈哈……”柳儿轻狂的笑声,回荡的在屋里。
细娘走过去,拉着南洛璎的衣袖说道:“璎姐儿,你别硬撑了,你别硬撑了。这这……这可算什么事啊。”听到柳儿还在一边狂笑,细娘终是忍不住走过去又扯着柳儿的耳朵说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璎姐儿何曾出过几回屋子,便是写了些小诗小词,也都是临着前人伤春悲秋的久作,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裴彬玢冷声打断细娘道:“细娘,你不要说,若是要解释,也应该让她自己说。”
南洛璎抬起头来,瞧着裴彬玢一脸坦然的笑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想骗你,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让我说,我真的无法解释,我也不知道,这个丫头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只是想说,你若相信我的为人,便不会相信一个毒害我的丫头所说的话,你若是不相信,我说再多,又有何用,你应该听你自己想法与决断就是了。”
裴彬玢瞧着南洛璎,皱眉,又听柳儿在一边轻笑,不由回身怒道:“好个方陌悠,我当他是兄弟,他居然与我的未婚妻暗通曲款,便是现在,我还奇怪,为什么他留在如城不肯离去,却又整日间不见人,只怕只怕……”
后话却是说不下去了,只是瞧着南洛璎,一脸一脸的怒色。
柳儿听到这里,赶紧说道:“大少爷,你不要怪方少爷,这事,与方少爷无关的……一直都是……”
“无关,哼,什么无关,方陌悠曾拿着她的词在我们面前大加夸赞,直言,若得妻如此,红袖添香,人生幸事。”裴彬玢说完,便瞪着南洛璎又继续说道:“只是到了我裴家,咱们这位才女,却是字也不识得几个了。
南洛璎惟有苦笑不语,不知如何解释,又应怎么解释,只是望着裴彬玢,淡淡的带着一丝无奈的轻笑了起来。
如城篇 092 真相大白
裴彬玢说到最后,越是气愤,站起身来,颤抖的说道:“墨书,墨书,现在就去把方陌悠给我找来……我……我”
一连几个我字,却是说不下了,想来是气到了极处,一时反不知道应当如何是好,细娘赶紧爬起来拉着裴彬玢的袖子说道:“姑爷,您要是这般做了,以后璎姐儿自是无法做人,可是,你的脸上也无光啊。”
裴彬玢一挥手闪过,退到一旁盯着南洛璎说道:“做出这样事来的人都如没事人一般,我又还有什么无光有光的。”说到这里,不由又是大叫了一声道:“墨书,死到那去了。”
柳儿好像突然让惊住了一般,也不再笑了,只是受惊的盯着裴彬玢,好半天才说道:“姑爷,这又与方少爷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怨只能怪小姐不知羞耻而已……”
“你这种出卖主人的小人,居然还敢在这里说话不干不净,给我闭嘴,闭嘴。”南洛璎有些阴冷的厉声说道。
裴彬玢也怒视着柳儿,有些冷嘲的说道:“便是你告诉我这些,也不能改变你下毒谋害主人的罪孽,我还是会将你送官究办,担心别人之前,你还是想想你自己的身后事吧。”
柳儿毫不在意的轻笑道:“生又何欢,死有何恶,我早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早些死去,也是一种解脱。”
细娘愣了愣,哽咽的说道:“丫头啊,柳丫头啊,你这是为了什么啊?”
柳儿神色里全是平静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一步一步便走到这样的田地了。”那一瞬间,南洛璎几能看到一颗透明的泪水正顺着柳儿的眼角慢慢的滑落,却不知道她是在为自己未来的命运哀叹,还是为自己过去的苦难感伤……
南洛璎也没有心思在她身上花太多的思虑,更多的她想的是以后要怎么办?
怎么办?这次只怕是真的要让休离了,以后会怎么样?
裴彬玢眸子里的光冷的好像冬日里的寒雪一般,阴冷的让人有一种寒意从骨子里慢慢生出来,他看了看南洛璎,又瞧了瞧柳儿,最后才抬眉说道:“细娘,你去把墨书找来,让他去将方陌悠给我找来。”
柳儿方才平静的神色立时变了,她不由紧张的上前一步说道:“姑爷,姑爷,不是说了与方家的公子无关嘛。”
“你觉得你说的话,还可以让我相信嘛?之前你说你家小姐要掐死你,现在却又是你下毒要害她,唉,我看还是把人都找齐了,一起送到官府里去,由县老爷来审审吧。”裴彬玢说话时,眸子微微敛了敛,转过头,不再看着南洛璎。
南洛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何反应,好像从心里上来说,因为裴彬玢虽然从来也没有对她很好过,但是好像也没有特别的与她过意不去,特别是在如城这段时间,他对她,也还算是……不错的,所以南洛璎的心里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以为,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两人自此分离,也便是……可是要送官,南洛璎不由忆起那如血般殷红的朱门,心里有些抽动了一下,好像漏跳了一拍一般,这一刻,才开始有些紧张,有些害怕,身上的冷汗不自觉的开始慢慢的从额上冒了出来。
柳儿也紧张了起来,她匆忙的走到门口拦住,急的差一点就摔了一跤,一直将身子背靠在门上,这才安心的说道:“不要去找方公子,不要去找他,这件事,原就与他无关。”
裴彬玢不由眯了眯眼睛,定定的瞧着柳儿。
其实原本细娘就没有意思,打算真的去找人,看见柳儿这般做作,自是顺势而下,索性跪下,扯着裴彬玢的袍子下襟说道:“姑爷,阿细原是没有资格说什么,但我也这般年纪了,我在南家服侍了两代人,看着璎姐儿长大,她真的是个循规蹈矩的姑娘,在娘家时,也从未做过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您……您不要听柳儿那个丫头胡说,她只怕是失心疯了。”
瞧见细娘这般求着裴彬玢,南洛璎的眼里,慢慢有了一层水雾,她知道,她知道细娘是在为了自己求裴彬玢,她皱着眉,想要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是却又有些无力之感,那一刻南洛璎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层薄薄的细冰,好像碎掉了,掉落时,发出轻微的碎响,一下又一下,砸的心里生痛,眼眸发酸。
裴彬玢却没有太多动容的神色,他只是冷哼了一声,淡淡的说道:“我现在谁也不相信。”这声音里充满了一种无奈的惆怅。
南洛璎嘴唇颤抖了一下,正想说些什么,已听到柳儿发狂的叫道:“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姑爷,一切都与方公子无光,不要,不要为难他……”
细娘一脸泪意的瞪了柳儿一眼说道:“你是鬼迷了心,居然这样的时候说这样的话……你你……”
裴彬玢也冷冷的瞧着她,淡淡的说道:“在我们家里,也从来没有出过仆毒害主人的事情,看你的样子,也不过这点城府,能有这样的心思谋算一切?只怕你也是受了人的唆使,那个人是谁?”
“没有人,只是我……”
南洛璎原是想说让细娘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让柳儿一打断,说出来的话,也变了,只听到她的声音轻飘飘的说道:“那过去的事情,究竟是如何,讲来听听。”
说完以后,南洛璎不由有些想掌自己嘴的冲动,这样的时候,哪里是关心这些的时间?何况问这样的问题,柳儿岂非也觉得奇怪。
可偏偏柳儿似乎并不奇怪,她淡淡的瞧了南洛璎一眼,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第一次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所以,你很想知道是不是。”
南洛璎愣了愣,突然想起之前柳儿就问过自己……
“你不记得了,对不对?”
南洛璎有些心惊的望着柳儿,她似乎也打算要说明一切般的,不等裴彬玢与南洛璎继续追问便自顾自的说开来了。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便知道你已经不记得过去的事了”
瞧见南洛璎有些犯愣,柳儿这才轻笑了一下,有些好笑的说道:“其实,我一直奇怪,你怎么会还活着……明明那天晚上,你已经断气了……”
在柳儿时而离场,时而低缓的讲诉中,南洛璎慢慢的理清了,这个身子过去的故事……
据柳儿所说,南洛璎性子高傲,又有些冲动,经常会闯祸,所以总是连累着身边的贴身丫鬟受罚,知道她来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南洛璎就是格外信任她,也肯听她的劝解,一来二往,便也发现柳儿的话总还是有些道理的,南洛璎便也敛了性子,真心高看了这个丫环一眼。
南家夫妻,皆少负才名,南洛璎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自然也不会差,自幼修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样样皆会些,在东京城里薄有些微名,南大人看到这样的情况,想想裴家不过是一般的商贾,便是富比陶朱也不过还是个商贾,正这时候广陵郡王的母妃,在一次晋香的时候,又瞧上了南洛璎,有意让郡王纳她为侧妃。
能与皇室沾亲自是莫大的殊荣,何况广陵郡王是当朝实权在握,偏生南夫人不愿意,便以南洛璎已定亲,推了这门婚事。
南大人自是心中不喜,每每常在家中抱怨,经常会说写裴彬玢的传闻,或是又与哪家公子生事,或是举科失利,等等,一来两往,偏生南夫人也是个注重门第之人,自此也不喜欢裴家的这门婚事,有了两位家主的心思,自是左左右右的人,再无一人说裴家的好了。
南洛璎初时如一般少女相同,对这门亲事,只是觉得,自是定了,便应嫁,听的多了,便也心里生怕,左右闹着要退婚了。
正在这纠结的时候,南洛璎无意间在表舅家中遇上了在哪里讲学的方陌悠,方陌悠年少负有才名,人又生的一表人材,也是前世的冤家,南洛璎自那天以后,便心思全在他一人身上,不知道写了多少伤春悲秋的诗句,但也只是如此罢了,并不敢有更多的出格之举。
而且,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方陌悠都并不知情。
听到最后,南洛璎不由皱了皱眉头,望着柳儿说道:“你现在,居然会为我开脱,我真的不知道应该不应该感谢你。”
“哼。”裴彬玢冷哼了一声,继续追问道:“若是如此,她又怎么会寻死觅活,又怎么会有……”说到这里裴彬玢的声音不由放小了几分,游移了一下,还是问道:“又为何会有私奔的传言,陌悠那里又怎么会有她的手书。”
柳儿一直低着头,轻轻的讲着这些故事,好像再说传说里的事情一般,直到这时,才抬起头来,淡淡的说道:“那是因为,我当成笑话一般说给方公子听的,他却不信,所以,我才拿了手书给他看,算是凭据。至于私奔……”
柳儿说到这里却停住不言了,只是轻笑了一下,摇摇头,淡淡的说道:“从头到尾方公子都不知道,是我教小姐的,我就是想,就是想让她出出丑,让她也嫁不出去,让南家也知道什么叫痛苦。
这最后一句话说有些咬牙切齿,似有一种切骨的仇恨。
南洛璎不由让惊的愣了一瞬间,转眸回望裴彬玢,想看看他的神色,却见他神色一如之前的阴寒,这才敛了敛眸子……
只望可以敛去眼中的湿意……
如城篇 093 一声轻叹
其实一直以来,都只是小姐一个人的一厢情愿而已,从头到尾,方公子,都不知道这些。到了此时,柳儿也变得有些漠然,说着这一切,如同与她无关的故事一般,说话的神色,那般的风淡云清。说完瞧了一眼在一旁的细娘,复又笑了笑说道:“我知道细娘是个麻烦的人,所以劝你将她以水土不宜,安心养病的名义,在半路上就将她留了上来,本来,你不记得了,不接她回来,她自是会自生自灭,可是我终是心软了些,念着她平时待我的好,才诱你将她接了回来,唉,一步错,引得自己今日如斯田地。
南洛璎不由皱了皱眉头,凝着柳儿问道:“你讲的话漏洞百出,比如,你怎么会知道我不记得过去的事了?”
“因为你看到我的时候,什么反应也没有,你不是应该很恨我的嘛,那天晚上,你差一点就要掐死我了,结果终是个千金大小姐,那里会是我们这些粗手粗脚的贱丫头的对手,那天我看你咽了气,双眼翻白,我心里真有些说不出来的痛快,本来想把你拔光了丢出门去,好让人知道知道南家养出来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终是心软了软没忍心啊,说出来,你娘对我也算有些恩义的。”
南洛璎听到柳儿的声音有些如方陌悠说话时的那种口吻,一样的淡如清风,却是觉得彻骨生寒,不由凝着柳儿说道:“你真是心软了嘛,你一再说自己心软,你真的是心软了嘛?你只是知道,细娘迟早也会寻来,或是返回南家,到时候,你反是里外不是人,不若早些提醒我,在面前落个大方。你既然想的出来那般害我,又如何会心软,你不这样做,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是要布局,引人以为我是自尽而死,这般才能逃脱罪罚,你为的,不过是你可以活下去,如果只是心软,你又如何会逃走。
柳儿淡淡的笑了笑,笑容一如之前那般诡异,她淡淡的说道:“是啊,当我叫小姐自尽了,送嫁的管事,脸都惨白了,慌乱的将你放了下来,手抖了半天,也不敢去试一试你的鼻息,反是我微微试了一下,告诉他说,还有气,他才一下软坐了下来,只是不停的说,那便好,那怕只是一口气,只要能活着抬进裴家的门,那以后的事,也与我们无关了。那天送嫁的时候,他紧张的半死,连嫁仪都不敢参加,直接在当地顾请了人来做,南家的几个管事,只是在城外驿站里听消息,我趁乱走了,他们居然也没有一个来追我的。呵呵,可见你们南家做事有多不得人心,这样的情况,居然愣没有一个人去关心你会如何,只担心的是,他们的差事,能不能交办,呵呵。
南洛璎看着柳儿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恨嘛,或许不是,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什么样的仇恨可以让一个人如此漠视一个与她朝夕相处之人的生命,什么样的怨愤,可以让她这般心态失常。
这时候细娘也有些忍受不住的哭叫道:”我的天啊,我的天啊,柳儿啊,柳丫头,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般做,当初,你若是不愿意嫁与老爷,夫人不是不想护着你,只是这事,你也知道夫人,本就无法多说什么。你要想,也只能怨你生错了家门,你的爹死的早,你哥嫂不是东西……你是个女儿家……“
细娘一声又一声的话语都悲中带泣,却打动不了柳儿,只听见她一声怒吼道:”我哥,我哥,若不是因为南老爷看中了我,以若是不肯依从,便不再凭租店屋给他,他何须将我……将我,我哥也是为了我好,只说是做他家傻子的正室也强过做南老爷的通房,最少,我有个名分,我能有份分点家产,有了他家的扶助,我们才不用再凭租南家的店屋过日子,归根到底,我应该不应该怨南家。“
只怕这事,细娘也是第一次听说,不由愣愣的瞧着柳儿,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半天,才说道:“便是如此,小姐待你一向不此薄待。”
“够了,怨就怨他不该是南家的女儿,而且她又是什么好东西,自以为有了几分姿色,两份才气,便写得那些艳词,引来人非议也是她活该,若不是有这些前事,谁又会相信,一个大家闺秀会寻死觅活的出逃。”柳儿说着说着,声音也变的阴沉了。
南洛璎轻叹了一口气,淡淡的问道:“便因如此,你就这般恨我,如此这样,你过去是我的近身丫头,有多少机会可以下毒害死我,偏偏为何在那时候不下手,一直要等到现在呢。”
南洛璎定定的看着柳儿,微微眨了下眼睛,话锋一转的说道:“是因为方陌悠对嘛,因为他在你面前夸过我的诗词,或许就是之前的那首是不是?”
“是,是又怎么样,就算你们有情有义又如何,可惜,你早就订了亲,便是有意又如何,哈哈,那时候我不会告诉你,也不会告诉陌悠那词是谁写的。现在,你们便是知道又如何,你已经嫁为人妇了,现在当着你夫君的面,你还想怎么样。”说道这里,柳儿又轻笑了起来,淡淡的笑着,好像很满足很满足的样子。
南洛璎微微摇了摇头,虽然大约可以了解柳儿心里的病态,因为南父的原因,她被迫一生自梳不嫁,原想来,心也早如枯木一般,偏又遇上了以前的青梅竹马的恋人,想要与对方长相厮守,自是不可能了,偏生这时候,她心中仇人的女儿又喜欢上了自己的心上人,而心上人又对这个女子大有赞赏之意,只怕那一刻,她心中的嫉妒与仇恨交集之下,才会定下这样的计划,想来最后终是让南洛璎知晓了,说不得要罚她,索性便一不做二不休,把南洛璎给掐死了,想到这里,南洛璎不由摇了摇头说道:“你做过这么多事,每天看见一个差一点让你杀死的人,你不会心虚嘛。”
“开始,我确实很害怕,但很快,我发现,你其实根本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我才慢慢安下心来。”柳儿淡淡的回应着,接着继续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改解释的,我也解释过了,裴少爷,你应该明白这一切都是小姐一厢情愿还有我的设计,与方公子无关,请不要打扰到他的生活,也不要给他任何困扰我,愿意自己了结自己,至于小姐,也请你给自己留下些尊严,还是自我了断的好,省的又给别人添麻烦。”柳儿声音轻缓而又有些凌厉的说着,里面的煞气极重,但却又有些随意,好像讲的这些都并不重要,生死,其实并不重要。
裴彬玢瞧了瞧南洛璎,又瞧了瞧柳儿,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南洛璎先已开口,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幽幽的说道:“唉,其实,你也是个可怜的人,只怕让这样的生活都快要折磨疯了。”
说完话,南洛璎转首瞧着裴彬玢道:“这件事,说白了,还是你我的事情,何必牵扯他人,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点面子,放过柳儿。”
柳儿的笑容立时僵在了脸上,细娘也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璎姐儿,你愿意放过柳丫头。”
“无所谓放过不放过,只是我觉得,没有必要与个已经快要让她的苦难生活折磨疯了的女人计较,我想,柳儿毕竟是我的陪嫁丫头,她下毒的对象也是我,我不想追究的话,裴少爷,你会给我这点脸面,放过她吧?”南洛璎虽然口里还是征询的口吻,但前面先将柳儿的情况摆了一遍,其实这句征询,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的给裴彬玢一份尊重而已,根本没有留下商量的余地。
裴彬玢脸色不由沉的更加难看了,他带着一点气怒的说道:“我有反对的余地嘛,莫不成你还要留着她在身边。”裴彬玢的语气虽然不佳,但字里行间的意思还是有些关切的。
南洛璎自是听懂了,朝裴彬玢微微的笑了笑,淡淡的说道:“那是不可能,我可不想天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细姨,她的卖身契在哪?还给她吧,让她走,我不想再看见她。
“这,璎姐儿,柳儿的卖身契证只怕是在老爷哪里。”
南洛璎抬了抬眼,望着里柳儿淡淡的说道:“你现在就走吧,属于你的东西,不管是我过去赏你的衣服还是首饰,你都可以带走,你去找方陌悠也好,去投奔你的哥嫂也好,我都不会管,你的卖身契证,我也会修书给我爹让他送来,然后也会给你在府台里去消了这个籍证,走吧,去寻你想要过的生活去。”
裴彬玢在一边一直不言不语,此时看见南洛璎有了决断,也不询他一句,不由有些气闷的说道:“一切随你吧。”一甩袖子便转身离去了。
南洛璎瞧着他远去的背影,不免又是一声轻叹。
如城篇094顶日而立
柳儿有些犯痴的望着窗外,屋外还是黑漆漆的,夜色正浓,之前如水的月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进了云里,外面正是一片黑色的迷茫,好半天才听到柳儿轻如呢喃般的说道:“你放我走放我走可是,我又能去哪里。”
南洛璎冷漠的带着一丝嘲讽的说道:“这便不应该再问我了。”说话间,南洛璎已经提步走到细娘的身边,扶着细娘说道:“细姨,我们去屋里说说以后的事。”说完又瞟了一眼柳儿,淡漠的说道:“至于你,回去收拾收拾,天亮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快滚。”
柳儿好像失了魂一般的轻飘飘的继续问道:“我又能去哪里?我又能去哪里?”或许这一切,是她没有设想过的
一进到里屋,细娘“叭”的一声便跪在了南洛璎的脚边,哭着说道:“璎姐儿,都是我害了你你唉,你愿意格外开恩放过柳儿丫头,我”
南洛璎淡淡的笑了笑,一边拉起细娘,一边轻声说道:“若是她真的死了,细姨会难过吧,虽不说,但我看得出来,细姨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般看待。何况我也没有什么事,也算不得什么开恩,只是由着她自生自灭好了。”
细娘只是低低泣着,嘴里轻声说道:“这丫头原初时,真的是个好孩子,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
南洛璎手指轻轻在桌上的浮刻雕凿出来的花纹上打着圈,眼眸不动的说道:“人总是会变的。”心里却是不免轻叹,若是没有她,或许也不可能有机会重生在这里。
但放过柳儿,或许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安细娘的心,但更多的是因为不论过去她对南洛璎做过什么,那都是前身的经历,现在的南洛璎没有切肤之痛,感受不到那种仇恨,也没有怨,其实现在的她,更多的算是柳儿恶行的受益人,若是没有柳儿,她或许也无法借着南洛璎的身体再次重生,而且一个让主人放逐的丫鬟,又有什么能力自己活下去,不过是自生自灭罢了。
人迟早会是要死的,由着她在泥泞的世尘里,艰难的求存,受尽几十年的折磨再死,也未算得是什么恩典。南洛璎想到这里,不由嘴角边浮上了一抹冷然的笑意。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想到这里,南洛璎的眸子不由黯然了。
细娘一边拭着泪,一边说道:“璎姐儿,你不若去求求姑爷,若真是让休了那可怎么是好啊。”
“求他,为什么要求他,莫不成,离开他,我就活不下去?”
细娘有些着急的劝解道:“此事,本就是璎姐儿先有不对在先,你与方家少爷,虽没有什么,但有了这份心思也是不该,何况”
南洛璎挑了挑眉头,冷声说道:“或许是我拧吧,我可以让所有的人,因为让别人只是一时,但只有我的夫婿,他是我一生一世的良人,我要让他便是要让着一生一世。一生一世的让一个人,我做不到。何况,这公平嘛,我虽不记得过去,但听柳儿的意思,我也不管只是心里想想念念,他却是真正的将人娶了回来,此时反是我的错,他还要休弃我?我还要去求他?何必如此为难自己,不若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他有他的云非烟,我也可以去寻找我自己的生活。
细娘急的捏紧了南洛璎的衣袖道:“璎姐儿,女人离开男人,一个人,是会惹人非议的,而且,也会受尽人的欺负。”
“若是女子真的离了男人活不下去,那我宁可做个男儿身。像个男人一样顶天立地的活下去。”南洛璎一字一顿的缓缓说道,然后瞧着细娘轻声道:“细姨,以后,你就扮作我的母亲吧,而我,以后没有南家的大小姐,我要做个男儿身,像男人一样顶天立地的活下去。”
南洛璎说到这里,停了停,方才继续说道:“以后我就姓林,单名一个昱,顶日而立,光明坦荡。”
细娘万没想到南洛璎会说出这样一番惊世之言,不由吓得手中一软,松开了南洛璎的衣袖,向后退了一步,瞧着南洛璎,好像看见什么怪物一样,好半天才说道:“璎姐儿,你莫不是中了什么魔孽了,扮作男儿身,这可怎么使得,若是让人知道,笑也要笑死些人,别说其他啦。”
南洛璎将头一扬,硬顶着说道:“不让人知道便是。”
“不让人知道,那你怎生嫁娶,怎生生儿育女。”细娘说道最后,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只怕在她心里,从来也没有想过女人可以这样过一辈子。
“不嫁也罢,这辈子,我自己现在还照顾不好,想着儿女干嘛,以后的事,以后再看,现在,我想要让自己活的开心些,现在我去求他,或许,裴彬玢,是个心软的人,也许,他真的可以算了一次,但又如何?以后,相见两生厌,便这样天天月月年年的过一辈子,总有一天,我会疯掉的,其实像现在这般,分别,对他,对我,都未尝不是件好事。”南洛璎轻轻地说着话,眼眸瞧着自己的指尖发呆,好像透着哪桌上的万字福花的浮刻花纹,再想这些什么。
细娘尤不死心呃继续劝道:“那便真由着姑爷去准备休书”
“细姨,给我留下最后的一点尊严吧,我真的不想去求他。”南洛璎此时才抬起头,望着细姨,缓慢的继续说道:“我知道,出去以后,我没有经验,虽然有些薄产,但坐吃山空,以后过的怕也不会轻松,但,我真的想要有尊严的活下去,而不是去向别人乞求,从而可以赖在这里,你成全我好吗?”
细娘原想再劝几句,但不知道为什么,瞧着南洛璎的神色,却又说不出来话,再回心细想,便是真的去求了,又能得到什么,只怕也要看老天爷的心情,左思右想之下,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的糊涂,便点了点头,不再劝了,反是从镜妆里,取了地契之类的东西,来与南洛璎细算手里的盘费与薄产。
南洛璎与细娘细细的盘算着,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大白,一大早,四喜便过来伺候南洛璎起身,听到四喜在门口禀报的声音,南洛璎这才揉了揉发酸的眼眸,看着细娘将一切收点干净,这才说道:“四喜进来吧。”
四喜一进屋子,便瞧见南洛璎早就穿戴整齐,不由愣了愣,昨天夜里不是她当值,睡得也早,一早便来伺候,昨天夜里的那场热闹却是没有赶上趟,此时看到南洛璎穿戴好了,虽有些犯愣,但也不敢多问,便吩咐人取来洗漱之物,给南洛璎重新整理不提。
正在四喜帮南洛璎重新梳头之际,便听报道,墨书来了。
南洛璎当时正取了只新送来的金钗细瞧,听到这话,不由手指一颤,手中的钗头凤所含的宝珠也跟着颤抖着,南洛璎放下金钗,心中暗叹了一句,来得真快,裴彬玢,莫不成,你真的这般急着休了我?
南洛璎没有多话,只是示意了一下,细娘便去传了墨书进来。
墨书进了屋里,先是见了个礼,方才说道:“少夫人,大少爷请您过去说话。”
南洛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便去吧。”
细娘走到南洛璎身边,从妆盒里捡了一只如意龙凤头钗,斜插进了南洛璎的发髻里,这才扶着南洛璎说道:“璎姐儿,我陪着你一块儿去吧。”
南洛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便与细娘一并正准备出门,刚提步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些什么,转首望着四喜说道:“四喜,你呆会去柳儿院里看看,她走了没有,若是没有,你便领人给她帮把手,送她出门吧。”
四喜愣了愣,复问了一句道:“少夫人,柳儿要去办什么差,可需要给她备些人手。”
“不必了,她以后也不再是我的丫鬟了,也不是裴家的人了,好了,你先领人去瞧瞧吧。”南洛璎眉目微抬的说道。
四喜皱了皱眉头,但也知道这时候,以自己的身份,是不能多问的,便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点头应是。瞧着南洛璎出门后,才转身问向周围的丫?br /
嫌妻第2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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