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囧事 作者:未知
我没有说明。虽说是炼药需要,但这血也有别的用处——以血为引,便能找出定天珠的大致方位。”
皇帝吃惊的连鼻涕也不抹了,眼珠子都快从眼眶中瞪出来。
“陛下不必担心,这法术除了我,世上再无他人会用。”
陆子筝双手附后,脊梁挺直,神色波澜不惊,“定天珠是远古四宝之一,凡人不可能在上面施加符咒,那样不仅毫无效果,自身灵力也会被反噬,非
死既伤。”
言下之意,估计是这偷帝灵的人也不会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手吧!
“……哈哈哈哈!”皇帝老儿呆怔片刻,忽然仰天大笑,欣喜若狂,“天助我也!真乃天助我也!看来这定天珠注定姓段,谁也别想夺走!”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只是我虽能找出定天珠所在方位,以防万一,还得请陛下安排些人手协助。毕竟对方来路不明,底细未知,还是小心为上。
”
陆子筝的嘴角也上翘着,眼睛微眯,似乎在盘算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
皇帝老儿迅速恢复正色,深深一叩首:“多谢神官,寡人这就去安排。”
“陛下,可要找个靠得住的啊!”
陆子筝在身后叫住他,斜倚龙柱,低头玩弄自己的纤纤十指,口气不咸不淡。
“这一去搞不好就要丢了性命,太无能的……”他竖起一根手指,凑到皇帝跟前晃晃,一字一顿吐气如兰,“可、不、行!”
“……知道了!”皇帝抬起双目,咬牙,眉间闪过一抹厉色,“国师放心,寡人定会派最靠得住的人!”
半个时辰后,皇帝陛下最靠得住的精英空降而来。
金冠耀目,眉目如画,身后一群蒙面夜行乌衣卫,更衬得来人气质出尘,拔萃非凡。
他瞟见并肩而站的陆子筝和清乔,先是眉头微微一皱,然后目不斜视径直走到皇帝跟前,拱手行礼:“陛下!”
“九弟!”
皇帝紧紧抓住他的手,殷殷目光中满是“哎呀可把乃盼来了”的热情。
“陛下深夜急召臣弟,所谓何事?”
段玉轻拍龙爪,神情柔和,以示安慰。
只见皇帝以手掩嘴,凑近段玉的耳朵好一番絮絮私语,段玉的脸色也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沉下去,沉下去……最终沉到了海底两万里。
“……陛下可有十成把握?”
听完圣旨,段玉慢吞吞开口,不躁不急,目光冷冽。
不知有意无意,清乔总觉得他瞟了一眼自己,顿时有种汗毛倒立不寒而栗感。
“如今事态紧急,别无他法可想,只有全权依靠国师了!”
皇帝的老儿声音无比沉痛。
犹豫了片刻,段玉随即朝皇帝深鞠一躬:“臣领命。”
然后转身朝陆子筝拱手:“段玉听候神官大人差遣。”
太师椅上的陆子筝,懒洋洋打个哈欠,半明半昧的双目,眼波流窜。
“——王爷真是折煞我也,应遥不过一届小小巫师,哪敢差遣王爷?”
清乔觉得这语调实在阴阳怪气,忍不住在背后偷偷戳他一下。
“嗖”的一声,对面似乎有明晃晃的白眼刃飞来,定睛一看,那段王爷的脸色又下沉几分。
心中叫苦,清乔讪讪抽回手,乖乖收进袖子里。
“无论如何,江山社稷为重,巫师大人如有需要请尽管吩咐,不过——”
段玉答得不卑不亢,眼睛直直瞟向清乔,目光如刀锋一般锐利:
“不过事关重大,神官大人为何总带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弱女子在身旁?”
陆子筝没答话,只是冲他妖媚一笑,脸上一付“我愿意你管得着嘛”的不耐烦表情。
“国师大人莫非忘了,此女是宫中杜尚仪,由本王亲自带到天水阁去?”
段玉不愧为天神下凡,丝毫不为美色所动,凤眸中烛火跳动,步步紧逼。
“此女既不懂武功,也不识法术,何来身怀神功的大护法一说?!”
皇帝老儿一拍脑门,“哦”的恍然大悟:“我说大护法怎么看着眼熟呢,原来她就是太子招来的那个小尚仪……”
没想到段玉会于此时当面揭穿她的身份,清乔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巨响,变得完全空白。
迎着段玉吃人的目光,面对皇帝充满怀疑的表情,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该如何解释。
于是下意识的,一步一步,悄然向后退去。
“——好笑,我隐巫师应遥要封她做大护法,与你皇家有何干系?”
清洌的声音响起,三分慵懒,六分怒气,剩一分温暖划破这无涯长夜,驱走人心头的萧寂。
陆子筝双唇紧抿,眼瞳幽黑,周身寒气逼人,面具上仿佛结了一层千年不化的冰。
“既然王爷当初有心将她送与我,如今她便已是我的人,罚与赏都是我天水阁的家务事——我天水阁的事,还轮不到段家人操心!”
话音落地,他一把抓起清乔的手紧紧握着,止住她胆怯后退的步伐,也仿佛给她朝前迎敌鼓劲
微弱的电流从掌心传来,清乔只觉得胸口酸酸麻麻,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垂下眼帘任由人握着,大气也不敢出。
段玉的瞳孔在那一瞬间里亮的惊人,仿佛灼人的烈焰。
然后他的表情随即变得淡漠,安静而寒冷,眼睛更是黑的出奇,仿佛一片深不可测的幽森海底。
“……啊!原来神官大人如是想,倒是我们多虑了。”
眼见苗头不对,皇帝老儿赶紧上前打哈哈。
“宫中从来不缺尚仪用,如果神官大人喜欢,随便要就是!这个王……李……杜尚仪以后就是天水阁的人,我们绝不对神官大人管教下属的做法有半
点异议!”
陆子筝不置可否随意一笑,随即转头朝清乔暗暗里眨眨眼睛,仿佛在炫耀自己的胜利。
——我靠,又一次被人当物品甩出去了,这特权阶级还真不当人权是个东西。
心中郁闷无比,无处倾诉,清乔只好暗自伤心。
七日之后,闭关的神官一行人,带着神药“少女之春”隆重出山。
神官和大护法白白胖胖精神奇佳,和皇帝的萎靡疲惫形成鲜明对比。
太子殿下在服食了这味以帝灵做引,外加少女护法鲜血炼制而成的名贵中草药之后,呕出了一滩绿血。
神官大人说,那就是蛊毒元神啦。
紧接着,太子的病情开始有所好转——只需两个时辰,原来那张发酵过度的面团脸已经变小了一大半。
皇帝紧紧抱着装帝灵的锦盒,欣喜若狂手舞足蹈。
少女护法则在一旁担心,害怕太子醒来后记恨她曾经戳过他的脸。
——唉,要是太子爷前来兴师问罪,自己究竟是该先自插双目呢?还是该先喊“原谅我吧都怪我手贱”呢?
总之,随着“三包”政策第一项“包消肿”承诺的快速兑现,整个皇宫都陷入一种欢乐的节日氛围。
然古语有云,乐极生悲,乐极生悲。
就在解毒成功的第三天晚上,皇帝老儿带着锦盒大惊失色找到巫师。
“神官不好了!大事不妙呀!”
皇帝脸上的表情,仿佛那群突然得知自己将被就地处决的御林军一样,惊慌失措,充满绝望。
“谢谢陛下关心,我很好。”
陆子筝正靠着竹榻逗弄笼中的鹦鹉,声音懒洋洋的,漫不经心:“大事小事都很妙。”
“定、定天珠不见了!”
皇帝老儿似乎受了莫大的刺激,说话间嘴皮子也不利索了。
一旁搅拌鸟食的清乔怔怔放下手中玉勺,满面惊讶。
陆子筝眉毛一挑,二话不说接过锦盒,打开一看,盒中赫然一颗白色珍珠。
“不是在这里吗?”
瘪嘴,长指一转,盒盖“啪”的翻上。
“再说还帝灵的时候陛下您不是还亲自确认了,确保万无一失的嘛!”
他脸上没有半分惊异之色,语气浓浓的不耐烦,仿佛在责怪皇帝的大惊小怪。
“不是的!不是这颗!”皇帝老儿急的都快哭了,“国师大人练完药还我那天,寡人确实特地验证过,也知道珠子是真的!可等到今晚寡人想把定天
珠拿出来给皇儿带着压惊时,却发现珠子不知何时被人掉包了!”
哐当一声,玉勺从清乔的手中掉下来,和她的下巴一起,被摔成好几瓣。
——这戏是唱的哪一出?好不容易才见到帝灵的真面目,她本打算以太子“专属药人”的身份找皇帝商量借宝物一用,怎么这定天珠忽然就不见了!
唉,命运多舛,前途多难啊!
“陛下可能确认?定天珠外貌普通,陛下是否太过多疑了?”
手微微一顿,陆子筝按捺住声色,语气淡然。
“或者说,陛下只是想来试探我,开个小玩笑?”
“——神官大人!寡人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绝不敢拿定天珠的事玩笑啊!”
皇帝老儿确实被吓的不轻,浑身都在打颤:“虽然不能说出这定天珠是如何判断真假的,但寡人敢用江山和皇位保证,珠子确实被人掉包了!”
陆子筝沉默了,他的嘴巴紧紧抿起,搁在鸟架边的手也抽了回来。
面具下他的脸看不清表情,只深深埋进一片浓重的阴霾里。
“求神官帮忙!务必帮寡人找回定天珠!”
皇帝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那个……敢问陛下,这定天珠要是不见了,会有什么后果吗?”清乔忍不住傻傻开口。
“国无明君,江山不保,天下大乱啊!”
皇帝的身子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绵软瘫了下去。
“陛下不必惊慌。”
静默半响,就在屋子里的空气压抑的几乎就要爆炸的时候,陆子筝终于开口说话了。
“陛下可记得,我在炼药时有当着你的面,将大护法的血涂在了定天珠上?”
皇帝不明就里,边抹泪边点头。
“当初未免陛下多虑,所以我没有说明。虽说是炼药需要,但这血也有别的用处——以血为引,便能找出定天珠的大致方位。”
皇帝吃惊的连鼻涕也不抹了,眼珠子都快从眼眶中瞪出来。
“陛下不必担心,这法术除了我,世上再无他人会用。”
陆子筝双手附后,脊梁挺直,神色波澜不惊,“定天珠是远古四宝之一,凡人不可能在上面施加符咒,那样不仅毫无效果,自身灵力也会被反噬,非
死既伤。”
言下之意,估计是这偷帝灵的人也不会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手吧!
“……哈哈哈哈!”皇帝老儿呆怔片刻,忽然仰天大笑,欣喜若狂,“天助我也!真乃天助我也!看来这定天珠注定姓段,谁也别想夺走!”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只是我虽能找出定天珠所在方位,以防万一,还得请陛下安排些人手协助。毕竟对方来路不明,底细未知,还是小心为上。
”
陆子筝的嘴角也上翘着,眼睛微眯,似乎在盘算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
皇帝老儿迅速恢复正色,深深一叩首:“多谢神官,寡人这就去安排。”
“陛下,可要找个靠得住的啊!”
陆子筝在身后叫住他,斜倚龙柱,低头玩弄自己的纤纤十指,口气不咸不淡。
“这一去搞不好就要丢了性命,太无能的……”他竖起一根手指,凑到皇帝跟前晃晃,一字一顿吐气如兰,“可、不、行!”
“……知道了!”皇帝抬起双目,咬牙,眉间闪过一抹厉色,“国师放心,寡人定会派最靠得住的人!”
半个时辰后,皇帝陛下最靠得住的精英空降而来。
金冠耀目,眉目如画,身后一群蒙面夜行乌衣卫,更衬得来人气质出尘,拔萃非凡。
他瞟见并肩而站的陆子筝和清乔,先是眉头微微一皱,然后目不斜视径直走到皇帝跟前,拱手行礼:“陛下!”
“九弟!”
皇帝紧紧抓住他的手,殷殷目光中满是“哎呀可把乃盼来了”的热情。
“陛下深夜急召臣弟,所谓何事?”
段玉轻拍龙爪,神情柔和,以示安慰。
只见皇帝以手掩嘴,凑近段玉的耳朵好一番絮絮私语,段玉的脸色也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沉下去,沉下去……最终沉到了海底两万里。
“……陛下可有十成把握?”
听完圣旨,段玉慢吞吞开口,不躁不急,目光冷冽。
不知有意无意,清乔总觉得他瞟了一眼自己,顿时有种汗毛倒立不寒而栗感。
“如今事态紧急,别无他法可想,只有全权依靠国师了!”
皇帝的老儿声音无比沉痛。
犹豫了片刻,段玉随即朝皇帝深鞠一躬:“臣领命。”
然后转身朝陆子筝拱手:“段玉听候神官大人差遣。”
太师椅上的陆子筝,懒洋洋打个哈欠,半明半昧的双目,眼波流窜。
“——王爷真是折煞我也,应遥不过一届小小巫师,哪敢差遣王爷?”
清乔觉得这语调实在阴阳怪气,忍不住在背后偷偷戳他一下。
“嗖”的一声,对面似乎有明晃晃的白眼刃飞来,定睛一看,那段王爷的脸色又下沉几分。
心中叫苦,清乔讪讪抽回手,乖乖收进袖子里。
“无论如何,江山社稷为重,巫师大人如有需要请尽管吩咐,不过——”
段玉答得不卑不亢,眼睛直直瞟向清乔,目光如刀锋一般锐利:
“不过事关重大,神官大人为何总带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弱女子在身旁?”
陆子筝没答话,只是冲他妖媚一笑,脸上一付“我愿意你管得着嘛”的不耐烦表情。
“国师大人莫非忘了,此女是宫中杜尚仪,由本王亲自带到天水阁去?”
段玉不愧为天神下凡,丝毫不为美色所动,凤眸中烛火跳动,步步紧逼。
“此女既不懂武功,也不识法术,何来身怀神功的大护法一说?!”
皇帝老儿一拍脑门,“哦”的恍然大悟:“我说大护法怎么看着眼熟呢,原来她就是太子招来的那个小尚仪……”
没想到段玉会于此时当面揭穿她的身份,清乔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巨响,变得完全空白。
迎着段玉吃人的目光,面对皇帝充满怀疑的表情,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该如何解释。
于是下意识的,一步一步,悄然向后退去。
“——好笑,我隐巫师应遥要封她做大护法,与你皇家有何干系?”
清洌的声音响起,三分慵懒,六分怒气,剩一分温暖划破这无涯长夜,驱走人心头的萧寂。
陆子筝双唇紧抿,眼瞳幽黑,周身寒气逼人,面具上仿佛结了一层千年不化的冰。
“既然王爷当初有心将她送与我,如今她便已是我的人,罚与赏都是我天水阁的家务事——我天水阁的事,还轮不到段家人操心!”
话音落地,他一把抓起清乔的手紧紧握着,止住她胆怯后退的步伐,也仿佛给她朝前迎敌鼓劲。
微弱的电流从掌心传来,清乔只觉得胸口酸酸麻麻,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垂下眼帘任由人握着,大气也不敢出。
段玉的瞳孔在那一瞬间里亮的惊人,仿佛灼人的烈焰。
然后他的表情随即变得淡漠,安静而寒冷,眼睛更是黑的出奇,仿佛一片深不可测的幽森海底。
“……啊!原来神官大人如是想,倒是我们多虑了。”
眼见苗头不对,皇帝老儿赶紧上前打哈哈。
“宫中从来不缺尚仪用,如果神官大人喜欢,随便要就是!这个王……李……杜尚仪以后就是天水阁的人,我们绝不对神官大人管教下属的做法有半
点异议!”
陆子筝不置可否随意一笑,随即转头朝清乔暗暗里眨眨眼睛,仿佛在炫耀自己的胜利。
——我靠,又一次被人当物品甩出去了,这特权阶级还真不当人权是个东西。
心中郁闷无比,无处倾诉,清乔只好暗自伤心。
——————————重量级配角就要登场的分割线——————————————————
静悄悄的夜晚,踮起脚尖,越过重重迷雾,月亮正努力向灯火通明的庭院内打望。
哦~~~夜已深,还有什么人,让寂寞的我如此销魂?
吟唱着名副其实的小夜曲,它一边心神激荡,一边和身边的新生代花痴群体——小星星们开始聊起八卦。
——今晚真幸运啊!除了绝代风华的王爷大人,居然还多出了一个带着面具的神奇美男!
——什么?你们问我为什么不看全脸也知道是美男?哼,少见多怪!没见人家穿着华丽丽的白袍吗?!丑男才不会这样穿呢,洗衣服老麻烦了……你
们说白无常?咳咳,人家那是工作服,不算不算!再说了,你见过恐龙往自己头上罩套子的吗……你们说咸蛋超人?咳咳,给我滚一边儿去!
——哎呀,那来历未知的面具美男拿出了一个银色的罗盘,真好看……耶?他怎么牵起身边一个女人的手?哎我说帅哥你咋能随随便便碰女人呢?一
点也不矜持!然后还拿个针戳人家一下,都流血了……严重抗议!
——什么?你们问我那女的长什么样?唔,很抱歉,所有女性在我眼中都是一群面目模糊的不明生物,我只知道她们有一个鼻子两个眼……什么?性
别歧视?哎言重了啊,诽谤了啊,我这是为了保护视力,你们这群低等星不明白……
——咦?!那个不明生物的血突然被滴到了罗盘上!这是怎么回事?是要施什么法术吗?
——哇,屋子里冒起好浓一阵烟啊!半空中还飞出一个好大好大图案,是……是五角星!还镀着我家太阳哥专属金色,一闪一闪亮晶晶的五角星……
我要怒了!你们什么时候派了个小个子跑去下面当卧底?j细!j细啊!
……
深秋的夜,月亮不甘心的咆哮声被厚实的云朵吸收的一干二净,丝毫没有进入屋里。
皇宫内的御书房里缓缓腾起一颗五角金星,光环内烟波荡漾,隐隐显出几缕幽光,半壁灰墙。
“这幻象映出的是定天珠周围的景象,若有人知道此为何地,便可得知宝物下落。”
陆子筝望着幻象,安静开口。
于是众人皆望着空中若隐若现的的幻像,开始绞尽脑汁陷入沉思——这,究竟是哪里呢?
“朕知道了!”
沉寂片刻,皇帝老儿忽然拍手,眼睛发亮:“这里是清心殿的佛堂!”
“——陛下此话当真?!”
另外三人同时转头看他。
“千真万确,半点不假。”
皇帝老儿郑重点头,一付胸有成竹的模样:“佛堂砖墙的纹路与众不同,寡人有七成把握,这幻像映出的是清心殿的佛堂!”
——清心殿,那不是冷宫吗?怎么皇家人都怎么熟悉这个地方?!
清乔想起进宫后和段玉的第一次碰面也是在那儿,不由得心中暗暗嘀咕。
偷瞄一眼段玉,却发现段玉也正在看着她。
“好!好!好!神官大人,我们这就动身去清心殿!”
皇帝大喜过望,一掀衣摆就要出门。
“陛下且慢!”
段玉眼明手快,伸出一只胳膊拦他。
“陛下可曾想过,为何贼人不将定天珠带走,而是悄悄藏在宫中?也许还有埋伏,还有更卑劣的计划。此行看来凶险莫测,未免万一,臣弟恳请陛下
留下坐镇,由臣弟代为前往!”
“可是……”皇帝面色为难,心有不甘。
“王爷说的对。”
一直静默不语的陆子筝,突然开口发话:“要是陛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算定天珠如愿到手,到时也是得不偿失,陛下万万要三思才好。”
于是皇帝终于在众人的劝说下放弃亲自前往,改为留在御书房内坐镇。
而我们可爱又迷人的正面角色——段玉、陆子筝和顾清乔,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守护国家的和平,为了贯彻爱与真实,为了铲除一切邪恶势力
,暂时抛开往事恩怨,为了共同的目标朝外疾行而去。
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呢?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绝不会是皮卡丘可爱的光波。
也许,将是更深,更暗,更冷酷的东西。
——————————————其实我比较喜欢胖丁的分割线————————————
有人说,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顾清乔认为,世上最痛苦的事还应该还加上一件——明明知道要的东西就在身边,却始终不知道它具体藏在哪儿。于是只好一次次与它擦肩而过,又
一次次的回头找寻。
可望而不可即,这是比远远没有希望更让人抓狂的东西。
拂晓降至,三个大活人快将清心殿的佛堂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见到半个定天珠的影子。
“我说,陛下是不是看错了?”
扔掉手中的砖块,顾清乔愁眉苦脸一屁股瘫倒在地。
“就那么半堵墙一丁点儿光,他怎么就能断定,一定是清心殿的佛堂呢?”
“陛下金口难开,自然有他的道理。”
随着哗的破裂声,最后一尊佛像被利剑劈开。
段玉望着空空如也的内里,眉头紧锁,眼中怅然。
——满脑皇权!思想腐化!
清乔不以为然瘪瘪嘴,转回头去看陆子筝:“神官大人,您觉得呢?”
陆子筝不像段玉这般热衷身体力行,他只是站在佛堂中,专心研究着自己的罗盘。
“奇怪……”
手指轻轻叩击下巴,他已经陷入了完全的沉思中,对清乔的问话充耳不闻。
——看吧!又一个封建迷信受害者!
清乔翻个白眼,悻悻回过头,认命地开始挖墙边第一百二十一块砖。
挖呀挖,挖呀挖,就在她动作越发熟练轻快,忍不住要怀疑自己前世是水泥工中的三八红旗手时,屋堂内忽然炸起一声惊雷——
“原来如此!”
只见陆子筝放下罗盘,嘴角牵出摄人心魄的魔鬼之笑。
“陛下说的没错,定天珠确实藏在这屋内。”
“可是……”清乔不明就里站起来,“我们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啊!”
“那是自然。”陆子筝笑的越发得意可恶,“因为我们一直都把它当做单独的个体在寻找,心里还下意识认为它是白色——可事实并非如此。”
“你的意思是?”清乔隐约觉得自己明白了一些,可又不完全明白,于是依旧半云半雾里。
“定天珠,其实就在这里。”
陆子筝笑嘻嘻指向那堆东倒西歪七零八落的佛像。
“国师意欲何指?”段玉眯起眼睛,“这里每一尊雕像都由我亲手剖开,连佛像的眼睛都检查过了,什么都没有,毫无异常。”
“殿下真是聪明人,还能想到查看佛像的眼睛。”陆子筝朝他飞一记媚眼,语带揶揄。
“这定天珠的形状和眼珠极为相似,要是在佛像里找一个位置,普通人确实多会选眼睛。只是,想必这盗贼也知道,眼珠是最容易被人怀疑的部位,
因此才选了另一个形状同样类似,但却相对隐秘的多的部位。”
“……还有这样的位置?”段玉吃惊,转头仔仔细细上下打量着佛像。
“当然有。”
陆子筝弯腰捡起一尊佛像,食指如流动的水波,轻滑过佛像脸颊,然后停留在佛像头顶一颗颗高高的凸起上。
“——便是这里。”
他的嘴角绽放出优美的弧线。
“……啊!”清乔忍不住尖叫,“这不是如来佛祖头上的肉包吗!”
“呸!”陆子筝大怒,恨铁不成钢瞪她一眼。
“你懂什么?这怎么叫肉包?这是肉髻相!佛有三十二相,一毫相如月旋,二净眼如明镜,二十五顶有肉髻,二十六方口颊,你明白了没有?!”
清乔赶紧点头,委屈的耷拉下肩膀。
她自小不看佛经,只是在很久前看过这样的笑话——
问:如来头上的肉包是怎么形成的?
答:和观世音玩弹脑门,输的次数实在过多了。
又问:如来为何右手食指伸开,中指与拇指相抵呈半握拳状?
答:那是因为他好不容易终于猜拳赢了,摆好架势正准备弹观世音,观世音却脚底抹油跑了!
(哦,阿弥陀佛,释迦摩尼大人,观世音大人,原谅凡夫俗子的大不敬吧!)
“国师可有充足把握?”段玉半信半疑,接过陆子筝手头的半边佛像。
“我想了很久,根据罗盘映出的幻象,定天珠应该藏在这佛堂里既离砖墙近,同时还能接触到月光的地方。”陆子筝双手附后,谈的是洋洋洒洒,“
那窃贼既然有心拿走定天珠,必然知道珠子重要性,断不可能冒失改变它的形状。于是短时间内只能让珠子替代形状近似的物体,以求混淆视听。”
段玉点点头,面上渐有认可之色。
“两者合二为一,这排佛龛就是最佳候选——背对青墙,头顶有琉璃瓦依稀可见月光。而既然王爷连佛像的眼珠都检查过了,那么剩下可能性最大的
,便是这肉髻相了。”
陆子筝解释完毕,可能因为太满意自己的表现,朝清乔抛个炫耀的媚眼。
于是段玉的脸色又飞快沉下来。
空气中仿佛有火花四溅,刀戈相见的声音。
“检查!检查!”清乔火烧屁股般一下跳起,拿起另外的佛像装模作样敲敲打打,“这里这么多肉髻,比比看咱们谁能更快的找出宝贝来!”
——要命咧,跟这两个男人凑在一起,准没什么好事!
另外两人相互瞪视一眼,也开始背对背着手搜寻起定天珠的下落。
刚开始检查不过三十秒,啪的一声,顾清乔放下手中佛像。
“如何?找到了么?”
男人们同时回头,双目炯炯。
“不是……”她面色尴尬,目光闪烁不定,“我、我想去更衣……你们知道这附近哪里有茅厕吗?”
陆子筝非常直接的给了她一个大白眼。
“……出门右转直走,越过□,再左转。”
开口的是段玉,他静静看她,眼中没有失望和蔑视,只有温暖与关心。
“你这么容易迷路,要不我带你去吧?现在天未大明,一个人走会不会害怕?”
他的声音柔的仿佛掺进三月的春水,可以融化所有的坚冰。
清乔不由得怔住。
她没想到段玉会用这样熟稔的口气,仿佛两人是多年亲密不可分割的朋友般。
“……?”
上下打量段玉,她在心里盘算着他是否吃错了什么东西,或者烧坏了脑子,又或者有什么深层次目的?
——然而无论怎么看,段玉的态度都只能用用“非常认真”四个字来形容。
“……我……”
她有些犹豫的开口,几乎就要答应——她向来是吃软不吃硬。
“哼,懒驴拉磨屎尿多!”
一旁的陆子筝忽然开口,下巴高翘,脸也扭向一边,桃花眼里全是浓浓的讥讽与威胁。
“不、不用了!”清乔吓一跳,忙不迭摆手,“我去去就回,很快,你们等我!”
她连滚带爬起身朝外跑去,恨不得给脚底安上飞毛腿导弹。
——唉,和这两个人呆在一起,气氛真是说不出的诡异别扭。
然而,她并没有兑现“去去就回”的承诺。
段玉和陆子筝也没能等到她。
顾清乔并不知道,自己前脚刚迈出佛堂,后脚就被人跟上了。
在她身后,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悄悄抽出袖中的木棒,向她的后脑勺瞄准。
邦!
一声闷响过后,她的世界整个暗下来,再不能见到这日美丽的黎明。
饭国师
是不是每个穿越时空的女主角,都得面临一次被人绑票的危险呢?
运气好的,很快被美男所救,铲平匪窝手刃仇人,然后与美男共浴爱河,平步青云当上盟主夫人教主太太。
运气不好者,很可能惨遭欺辱蹂躏,然后卖到青楼妓院做牛做马压榨一番。
——当然,我们不用为女主角的命运担心,按照言情界yy文的优良传统,即便是后妈的女主角们最终也还是会被美男所救,一番苦炼后,女猪丑小
鸭脱胎换骨,变为为浴火凤凰重出江湖。而火凤凰们将以全世界美男为基石,坐拥天下名利财富,继续她铲平匪窝,手刃仇人的宇宙霸业!
以上,是一个四肢被绑,双目被遮,连嘴巴都被牢牢封住的少女对流行性穿越文做的总结。
唉,姑奶奶现下点儿背,动弹不得,求救不能,只好用胡思乱想着安慰自己了啊。
——话说午门的作者啊,你肯定不是亲妈拉,看你把我折腾的够呛!
——不过,她算不算后妈吗?似乎也不像啊……人家不是还给我安排了这么多美男子嘛?那个谁谁谁不小心穿到原始社会的才叫可怜呢!身边尽是一
群类人猿……
思维正有待进一步发散,耳畔突然响起脚步声。
有人踱步朝她走进,然后小心翼翼蹲下,膝关节发出了“啪”的清脆摩擦声。
——这绑架犯有点儿缺钙啊,清乔心中如是想。
很快,她嘴中的填充物被人取走,原本蒙着双眼的布条也被一层层掀开。
光明重现。
模糊的景象,在晃动中渐渐清晰,最终合为一体,拼凑出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
说陌生,是因为她只见过这张脸寥寥数面。
说熟悉,是因为她绝不可能忘记这张脸。
就是这张脸的主人,曾用寥寥数语将她送入大牢,差一点命丧黄泉。
“顾施主,好久不见。”
来人笑语盈盈盯着她瞧。
也许是青春发育期的缘故,他个头长高了不少,身上的稚气也消退了一大半。
“……悟——空——小——师——傅!”
清乔把每个字都咬的又重又响,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她心中的愤恨。
“你——好——哇!”
(作者注:关于悟空小师傅的一切,请参看本书第一部第八章“肉菩提”和第二十八章“肉真相”)
“还好,还好。”悟空笑嘻嘻点头:“最近饮食均衡吃的不错,也坚持锻炼了。”
清乔瞪他一眼,静心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阁楼的床上,青色布蔓围着窗户,隐约透出茸茸的光。
“施主最好不要想着逃走。”
悟空见她一直盯着窗户,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忍不住开口打断。
“这里所有的出口都封死了,阁楼外也有专人把守,一切反抗都是徒劳,相信我,没错的。”
清乔的眼睛迅速眯起。
“我问你,为什么要捉我到这里来?!”
四肢依旧被缚,她得不到解脱,只能身子不停扭动,活像被茧困住的蚕宝宝一般。
“还不快把我放了?!你这个出家人中的败类!绑架犯!!杀人犯!!你就不怕如来观世音下凡给你降罪?!”
“不、不是我要绑的!”
一听到如来佛祖,悟空顿时慌了神,本想伸手想捂她的嘴,却又被清乔滚烫的目光瞪了回来。
“是、是有人要我这么做的……”他拼命挠着后脑勺,显得十分为难。
“是哪个王八羔子要你做这种下三滥事情?!”
清乔恨不得上前狠狠踹这个家伙一脚——这小和尚上辈子和她结了什么仇,今生要如此整她!难道他害她还害得不够惨?
“是我。”
门口传来熟悉而低沉的声音,音若洪钟,中气十足,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清乔循声望去,顿时呆住了。
在顾清乔穿越后所遇见形色各异的人里,有一个人,曾长时间占据着她心里的重要位置。无论是那人圆圆胖胖的脸,还是仿佛由糯米团子组成的柔和
五官,甚至那人的一颦一笑都让她魂牵梦萦夜不能寐;他说的每句话都是圣旨,他的每个暗示都是指路的明灯,哪怕小小一个感叹词,都能让她来回咀嚼
反复揣摩,时不时黯然伤神。
这个人,正是上清寺住持,空空大师。
“悟空,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怎么能这样对待顾施主呢!”
一眼瞧见瞠目结舌被捆成嘉兴粽子状的顾清乔,空空大师不由得皱紧眉头。
“是,师傅。”悟空忙不迭点头赔罪,迅速跑到清乔跟前给她松绑。
“大大大大师?”
千算万想,就是没想过绑架自己的人会是最熟悉的,号称以慈悲为怀的出家人。
清乔怀疑自己眼前的人是幻象,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这是怎么一回事?”
“顾施主,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空空不紧不慢,笑眯眯落座在床榻旁。
“大、大师……是你绑架了我?”
清乔悄悄朝床角缩去,脊梁上的寒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她这才感到害怕,害怕必须面对一个自己早有预感的真相。
“这怎么能叫绑呢?”空空端详她,笑的牙不见牙眼不见眼,“是请你来我这儿做客呀!”
“大师有、有何贵干?”清乔竭力让自己口齿伶俐,努力想说出一个连贯的语句。
“没什么,只是时候到了,想念你了。”
空空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当然,段王爷带着你去找帝灵,也让老衲觉得多少有些麻烦。”
“帝灵是你偷的?!”
清乔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耳朵高高竖起,生怕漏掉了哪怕一个音节。
“嘘——帝灵是老衲借的,不是偷的。”
伸出一只手指左右晃晃,空空慈眉善目看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圣洁出尘的微光中。
“咱出家人,不说‘偷’字。”
“你要帝灵做什么?!”清乔忽然反应过来,眼睛盯得宛如铜铃大,“莫非、莫非太子的毒也是你下的?目的就是为了逼出帝灵来?”
“……这么急就直奔主题了?”
空空再抿一口茶,好脾气的笑,语气里有几分嗔怪。
“许久不见,感情难免生疏,顾施主怎么也不先跟老衲寒暄一番?”
“……大师!不!空空老秃驴,你为何要这样做?!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怎么能毒害一国未来的君主?”清乔又气又怒,指着空空的手忍不住颤抖
起来。
“施主冤枉老衲了,老衲可没给谁下毒,只是往殿下吃的补药里加了点佐料小菜。”
空空面不改色继续品茶,喝一口,嘴里发出满足的喟叹。
“你……难以置信,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的心狠手辣!不要脸!”
装十三,太装十三了啊!清乔边摇头边咬牙切齿握紧拳。
如果不是心知力量差距悬殊,此时她真想冲上去给这老和尚一脚。
空空微微眯起眼猜,眼中闪过一道幽光。
然而他似乎是永远没有怒气的,像弥勒沸一样。哪怕这时他的肚皮像发怒的河豚一样高高鼓起,也在片刻后迅速瘪下去了。
“没想到?难道施主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施主和段王爷,不是都在派人查老衲的底细吗?”空空的口气非常轻描淡写,仿佛不痛不痒,“老衲可不相信,施主半点没有怀疑过老衲。”
“那是……”清乔一惊,顿时语塞,面红耳赤垂下头来。
没想到段玉调查空空的事,也被这个老秃驴觉察了。
“不必惊慌,有防人之心不见得是什么坏事,至少说明你总算成熟了,知道世间险恶了。”
空空双目望天,有过尽千帆,笑看云卷云舒的淡然。无论嘴里说着多惊悚的话,他都是一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淡定,仿佛世外高人,红尘俗
午门囧事第2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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