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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魅君心第29部分阅读

    舞魅君心 作者:rousewu

    自来呢?

    燕洛雪在路上把这些疑问悄悄告诉秦慕萧,让秦慕萧暗自戒备,思考应对柳儿和晓宁楼的计策,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将另一半地图交出,要知道,殷晓晓已死,殷宁毫不知情,若见了地图,说不定会以为是燕洛雪他们杀了殷晓晓,尤其是秦慕萧还是无情山庄庄主,身负寻找殷晓晓,为耿云报仇的重任。

    众人逐渐深入女床山腹地,却并没有见到传说中的奇鸟怪兽,只是越至谷底,雾色渐浓,相隔不远,便看不清人。秦慕萧紧紧攥着燕洛雪的手,吩咐众人小心,临淄王的声音传来:“穿过这片雾森林,便到了。”

    迷雾中影影绰绰,燕洛雪有些紧张,秦慕萧说道:“别怕,这雾没有阳帝山的雾浓,这谷底应是刚下过雨,因此才会如此,很快雾就会散去。”

    “太子爷孤陋寡闻,这雾森林乃是女床山最神秘之处,据说是我巫族先祖孟久襄在此设下的结界,阻止贪欲之人妄闯圣地。”临淄王嘲讽道。

    “贪欲之人?那王爷是哪种人?”燕洛雪问道。

    “本王取自家东西,如何能和那些人相提并论,倒是你,进入圣地,目的不纯,当心先祖怪罪,你要不要我在先祖面前替你求情啊?”临淄王话语中满含戏谑,但燕洛雪听了,一丝笑意也无,反僵直了身子,手心都出了汗,这让秦慕萧更加担心。

    一声号角响了起来,呜咽着,之后是沉闷的鼓声,这声音震颤着众人的神经。临淄王说道:“是我的人在给我们引路,我们就朝着声音的方向走。”

    循着这鼓声,迷雾终于渐渐淡去,一缕阳光将最后雾色劈开,燕洛雪见到一座巨大的神像严厉地俯瞰着众人,她的左手臂,向前平举,好似要抚摸朝圣者卑微的头颅,那眼神敛着阳光,似乎悲天悯人,又似乎要不顾一切,罔顾着天运。

    第一百零三章 真真最毒妇人心

    神像的肃穆庄严并没有让临淄王虔诚地顶礼膜拜,他只是静静看着众人面上的震惊,然后露出了诡异笑容,他偏着头,似乎有意炫耀,看着天机老人,说道:“前辈,这是先祖设下的第一道机关,您要试试吗?”

    众人这才注意到,神像硕大的身躯竟完全阻碍了去路,身躯之上还刻着几个大字:擅入者死,原来不是神,而而似恶煞。临淄王平静说道:“先祖允许,方可进入,否则,杀无赦。”

    激将法!天机老人虽近耄耋,但却仍很好胜,立刻就要上前,秦慕萧一把拉住了,燕洛雪也喊了声“慢着”。临淄王看了一眼燕洛雪,笑道:“要不,你试试?”

    燕洛雪一看见那神像的眼睛就明白了,那神像与祭神坛上的四座神像如出一辙,眼睛就是聚光引火装置,神像内部应该装有火药之类的易燃物,想要破解,就不能让这眼睛离里面的装置太近。她走到近前,努力伸着脖子向上看,秦慕萧不知她想干什么,问道:“让我来,你先歇着。”

    燕洛雪摇头,她看向临淄王:“王爷既然事先知道此神像的古怪,一定也知道祭神坛的事了?”

    临淄王眉目一闪,说道:“是,又怎样,实施阴谋的人可不是我,我又何必多管闲事。”

    “可这样一来,你父皇不也很危险?”燕洛雪问道。

    “这个不需你来担心。”话虽说给燕洛雪听,但眼睛却看着惠昌公主,惠昌公主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又似欣喜,又似感伤。

    燕洛雪没有再问,临淄王心底里对他父皇相当不耻,可是这能说明什么?难道临淄王就因为这个,会不顾他父皇的死活吗?她看着临淄王,又一次感到临淄王的深不可测。

    祭神坛的机关是一次性的,需要临时操作,而这个志在阻人,那么应该是机关一直是启动着的,只看你运气如何,若临淄王所说不假,直接越过这神像,里面很可能杀机四伏,所以,必须要赌上一把才行。

    燕洛雪脑子飞转,使劲回忆着秦珍儿与孟久襄的过往,眼睛仔仔细细观察着神像,对了,那是什么?神像胸前横托着的手心里是什么?燕洛雪向周围看看,燕洛雪向后退开些,纵身高高跃起,就在这一瞬间,燕洛雪看清了,神像的手掌心,是一朵血红的相思花。

    孟久襄实施完招魂术,回到了女床山!那相思花只长在离山,有缘人才能得见。孟久襄把这相思花放到这里,是什么意思?相思花对孟久襄有什么意义?这机关针对秦珍儿吗?

    不对!机关不可能只针对秦珍儿!他不说的很清楚吗?不许人擅自闯入!这时秦慕萧已经紧紧拉住了燕洛雪,生怕燕洛雪再贸然动作,伤了自己。燕洛雪轻声说道:“他手心里托着一朵相思红。”

    “什么?”秦慕萧似乎没听清,他的呼吸有短暂的停顿。而临淄王却激动问道:“你知道那花的名字?”

    燕洛雪和秦慕萧不知道临淄王为何如此激动,他们互相对看了一眼,又各自移开了目光,临淄王说道:“先祖遗言,识花者出入自便。”

    临淄王说完,跃起,将相思红取下,交到燕洛雪手中,说道:“这是你的了。”燕洛雪低头垂眸,血玉雕就的相思红静静躺在手心,燕洛雪好似看见相思红化作血雨,,她闭了闭眼睛,真想将相思红丢开,可她没有,这会激怒临淄王。

    燕洛雪将花收起,说道:“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当然。”临淄王笑道,他站在神像左手下方,举起手,笨拙地向上跳,去碰神像的左手,燕洛雪恍然大悟,这情景似曾相识,那是秦珍儿与孟久襄在争抢东西时孟久襄惯用伎俩,当时秦珍儿年纪尚小,被孟久襄耍得团团转。

    “一,二,三,四!”果然是四下,四下之后,神像的左手徐徐落下,侧身,然后慢慢消失于地下。燕洛雪心中有些酸意,孟久襄这又是何苦,当年他那种混着私利和野心的情感让秦珍儿选择了对她一见钟情的凤长天,他还记着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秦慕萧只知道不太对劲,但又不明所以,上前拉住还在发呆的燕洛雪,说道:“他们都进去了,我们快点赶上去吧。”

    燕洛雪跟了上去,秦慕萧边走边发着牢马蚤,说那机关如此,可见设计机关之人心肠歹毒,临淄王说道:“这里本来就是禁止人来,不厉害能防得住你这样的的小人吗?”

    天机老人犹自觉得可惜,叹没有机会深入研究一下那神像的全部机关装置,秋婆婆笑道:“还是留着你这条老命为好,可不要瞎折腾。”

    话音未落,众人眼前一花,四名身穿淡粉色宫装的女子从前面林中闪出,出现在众人面前,躬身行礼:“王爷,奴婢奉林总管之命,在此等候多时了。”

    临淄王点头,说道:“还不见过公主。”

    那四名侍女赶紧向惠昌公主行礼,惠昌公主微笑颔首,拉过明嘉兰说道:“这是明姑娘,你们也要向尊敬王爷一样尊敬她,知道吗?”

    “这是为什么?”其中一人冷冷问道。

    明嘉兰脸色僵住,凤夜澜的手扣在了剑柄之上,临淄王却面色如常,哂笑着说道:“楼主真是心急,竟亲自来了。”

    燕洛雪和秦慕萧吃惊地看着缓缓揭去人皮面具的柳儿,一时间似乎都没了呼吸。柳儿她真地来了,而且竟然堂而皇之以真面目出现在凤夜澜面前,她这是有恃无恐,得到南凤灵帝的允许呢?还是又要施毒计,司机暗害凤夜澜呢?亦或是凤夜澜也顶不住南凤灵帝的施压,不得不与晓宁楼妥协合作?

    秦慕萧和燕洛雪他们有一种被重重包围的感觉。

    柳儿纤指指着明嘉兰,问临淄王:“她是怎么回事?”

    临淄王耸耸肩,“她与太子爷出游,救了我的皇妹惠昌公主,所以就跟着来了,救命恩人嘛,理当尊敬,不是吗?”

    柳儿眼神复杂,看着明嘉兰,说道:“这样会让我很为难,我还想与王爷长期合作。”

    “你可以不用考虑她,她是我皇妹的人,与我无关。”临淄王无情说道。明嘉兰的眼神霎时死寂一般。燕洛雪看明嘉兰如丧考妣的表情,明明是个万分爽朗的,怎么在临淄王面前就这般没了志气。

    柳儿没有再做纠缠,杏目扫过众人,目光在燕重恩脸上短暂停留,脸上露出失望表情,但还是风情万种地略低了低身子,权作施礼:“这一定是四王爷了,耳闻不如一见,你的眼睛与主人很像,只少了三分温煦的神韵。”

    燕洛雪听了这暧昧话语,不禁心头冒火,这柳儿难道真如临淄王所说对她爹燕重垚因爱生恨?

    燕重恩骂了一声“妖妇”,便拔剑在手,柳儿温柔一笑:“四王爷是在怪我吗?我这可都是为了主人好,主人早已为了爱妻舍弃了北燕,而南凤国迟早都会与北燕国交恶,到时主人左右为难,柳儿怎不心忧,所以柳儿拼着留下千古骂名,也省得主人难以抉择,不是吗?谁知主人丝毫体会不到柳儿对他的情谊!”

    燕洛雪大怒,这柳儿当真是巧舌如簧,知道燕重恩因父皇母后及亲人之死必迁怒于燕重垚,尤其是对出身南凤国长公主的荣华公主更会满怀怨恨,故而一见面便上前搬弄是非。燕洛雪冷冷笑了:“柳姨真这么好心?怎忘了我娘待你如同姐妹,你身为奴婢,对主人不忠,诟杀主家;身为姐妹,妄图勾引姐妹的夫君,柳姨真好心人!”

    柳儿蓦地大笑:“姐妹?笑话,我耿倩柳会当她是姐妹?服侍她不过是因为能够日日见到主人,谁知这点她都不能满足我,要把我留在西秦国,要将我嫁给秦柯,嫁给秦柯的应该是她,却要我来当替罪羊,要拆散我和主人,我偏就不如她的意。”

    “你胡说!我娘才没有!”燕洛雪喊道。

    “不要上当。”秦慕萧安抚燕洛雪:“你难道忘了当时她怎么挑拨我的吗?她嘴里没有真话。”

    柳儿挑动柳眉,笑吟吟看着秦慕萧:“我险些就成了你的娘啊,你知道吗?还好,我早有准备。小子,你不就是为这事来的吗?你想不想知道她究竟是谁啊?”

    秦慕萧淡淡一笑:“耿倩柳,是吧,还真是你!殷晓晓呢?现在哪里?叫她出来见我。”

    柳儿的脸色有些难看,脸上的笑容难以维持:“怎么,你要为我爹报仇吗?多谢了,这个仇,我自己报了,倒是你,占了我的无情山庄这么多年,现在是不是应该还我了?。”

    她自己报了,柳儿这话是什么意思?燕洛雪想起荣华公主说过的话,柳儿她娘被南凤灵帝杀了,这话几分真假?殷晓晓很有可能直接或间接死于柳儿之手了,柳儿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只是误杀?听她的话语,似乎不是!

    秦慕萧显然也没有料到:“你真是条毒蛇,连自己的娘亲都不放过。”

    “小子,你懂什么?”柳儿不屑说道,她指着秦慕萧身后的人,问道:“这些人是不是无情山庄的人啊,他们本来是我的。”

    秦慕萧冷笑:“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不配得到他们的忠诚。”

    柳儿大笑,这个样子才像珍宁寺中见到的女子,那女子头上有血痣,现在看来,也是装扮而已,她当时为什么好巧不巧地去哪里呢?去那里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呢?清江坊?她在西秦国安置清江坊的目的究竟是为什么?还有,她离开无情山庄之时年仅两岁,如何能知道无情山庄的事情,是殷晓晓说的?还是在抓住了殷宁之后,从殷宁嘴里的得知的?所以才没有打无情山庄的主意?

    这真是一头乱麻,哪里是头?哪里是尾?怕只怕他们已经没有时间理清,柳儿明显有备而来,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盛气凌人啊。

    临淄王上前说道:“楼主,你今天不是想讨旧债吧,本王可没工夫奉陪。”

    看来临淄王也很反感柳儿压人一头的态度,秦慕萧冷淡冲临淄王点了下头,说道:“王爷,请带路。”

    一行人随着临淄王和柳儿又穿过一片密林,钻了几个山洞,终于视野开阔起来。这谷底分布着几座古朴的神庙,神庙外墙颜色有红有青,风格也各异,一看便知不是同时代的产物。

    临淄王指向正中,那座神庙高大,使得门前站着的人显得如此渺小,但燕洛雪还是看出来了,那人是代表巫医的林总管。

    第一百零四章 人生就是一出戏

    林总管脱去了惯常的太监服饰,换穿了普通常服,没有胡须的经历风霜的脸上带着焦虑,看着众人缓缓走近,燕洛雪对林总管始终有种恐惧,她忘不了他在仪凤镇中那奇快无比的身手,更忘不了他为水茵儿报复燕重烨的手段。林总管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林总管在看秦慕萧,眼神中含着审视与不屑,也许还有厌烦,是因为秦慕萧曾经威胁过水茵儿吗?秦慕萧对着林总管的傲慢并没有还击,毕竟他救了水茵儿,是敌是友,还有待于观察。

    柳儿对林总管笑了笑,林总管冷冷别过头,并不理睬,而是对着临淄王和惠昌公主一低身,说道:“王爷,殷宁他见了女儿,但似乎还是不为所动。”

    临淄王摆摆手:“进去再说。”

    众人跟随,进入神庙,这神庙里面很是空旷,也很陈旧,发着陈腐的气息,显示着香火不济,鲜有人来,正前方是巫族的几位先祖像,神态各异,燕洛雪看了看,孟久襄并不在其中,像前是龛桌,摆着几样供果,看那颜色,应是刚刚换过,巫族的先祖可能没有料到,远离尘嚣若许年,竟有人来勾引他们要重入凡尘。

    燕洛雪看了看临淄王,问道:“王爷既是巫族后人,怎不为几位先祖上上香?”

    临淄王妖冶一笑:“怎么如此迫不及待,我敢打赌,我祭奠祖宗的方式你绝不会喜欢。”说着,还别有深意地看了几眼秦慕萧。

    秦慕萧也悠然笑道:“你几次都败在我手下,你既然不信邪,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看到最后是你赢还是我胜?”

    临淄王转身,神情愉悦,却看见凤夜澜一脸沉思,看着他与惠昌公主,便勃然变色道:“太子爷以为这里是东宫吗?任何女子都任你赏玩?你若再如此无礼,我就让人挖了你的眼珠子。”

    凤夜澜只对他拱了拱手:“王爷与公主兄妹情深,令人羡慕不已,本宫不过是心有所感,怎敢对公主无礼,王爷这般,莫不是关心则乱?”

    凤夜澜因见他冷落明嘉兰而对自己的妹妹态度暧昧而心生不耻,所以话里有话,句句讥讽,燕洛雪对着凤夜澜使了个眼色,凤夜澜却装作没看见,惠昌公主却宽洪笑了:“太子言之有理,隽儿你怎么可以对太子无理,他是嘉兰的表哥,替你保护嘉兰,你应该多谢他才是。”

    又是这种语气,不似对兄长,对了,以前惠昌公主与临淄王之间都称呼皇兄,皇妹,可这次,惠昌公主一直都是叫临淄王隽儿,隽儿,好像叫恋人,好像叫孩儿。

    燕洛雪对惠昌公主疑窦重生,因为她突然间想起了临淄王在南凤国受伤时在山洞中那声声不断的痛苦的呓语:巧悦姨,是我害了你。巧悦姨,孟巧悦,孟巧音的幼妹,孟巧音逃出西秦国时带走的幼妹。算起来,她的年龄不会比临淄王大太多才是啊。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秦慕萧问到。

    “没什么。”燕洛雪忙摇头,那是临淄王自己的事,与她无关,对,不要想了。

    临淄王领着他们穿过正中轴线上几座殿宇,来到了后面工人居住的精舍院落,院中四下,均有人守卫。水茵儿和殷宁,应该在这个院落中了。

    守卫一见到他们进来,忙昂起胸,打起精神,一领头的跑过来,对柳儿见礼:“楼主,殷宁还是不说。”

    临淄王看着柳儿,说道:“楼主,本王可是完成了任务,该请来的人都来了,可你的任务完成的似乎不太顺利,却是何故?”

    柳儿冲那手下一摆手,手下进了一间精舍,从里面推推搡搡推出一人,那人身上衣饰还算整齐,只神情委顿,面色惨白无华,似乎多日不见阳光,他一见柳儿,眼中有了光彩,但随即熄灭,变得死气沉沉,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凝望着柳儿,似乎有千言万语。

    柳儿走到他身边,问道:“你想我娘吗?你透过看我,看我娘吗?”

    殷宁眼神变得迷蒙:“当然不是这样,你没有一丝一毫比得上晓妹,你的无情,阴损,晓妹哪里及得上你。”

    “啪!”一声脆响,柳儿一掌甩在殷宁脸上,“住嘴,你没有资格提我娘。都是因为你,我娘才会死。”

    殷宁已经知道殷晓晓死了?殷宁与殷晓晓究竟是什么关系?

    殷宁大笑,随即大哭,“晓妹,你在天之灵可看到了,我们的女儿就这样对待她的亲生父亲,她以为她姓耿,她以为她是耿云的女儿,就为了这个,她杀了你!”

    殷宁和殷晓晓是夫妻!柳儿是他们的女儿,不是耿云的!

    “你胡说!你再胡说,我就杀了你!”柳儿手中突然多了把短刀,燕洛雪一眼认出,这把短刀,和杀死燕季麟他们的是一对,看来,那短刀应该是柳儿有意扔下才对,由此可见,南凤灵帝对柳儿的行为至少是默许的,那当时凤夜澜在哪里呢?

    “你,舍不得杀我,杀了我你就找不到那个地方,找不到那个地方,你就得不到想要的。”殷宁疲惫笑了,“可惜,我说的是真话,我只有这半份图,那半份图,自始自终都在晓妹手里,晓妹死在哪里,地图就在哪里。”

    柳儿愤怒举起短刀,“不要!”一人大声喊道,阻止了她,是水茵儿。

    林总管的脸上立刻露出柔和,他几步到了水茵儿身边,说道:“你还没好,怎么起来了。”

    水茵儿转动着水眸,目光与秦慕萧相接,秦慕萧心中有难以言表的酸楚。但水茵儿没有走向他,而是走到了柳儿身边,问道:“柳儿,你要疯狂到什么时候?十八年前你就疯了,你疯得不认姐妹,不认爹娘,就为了一个从不把你看在眼里的男人,值得吗?”

    柳儿短刀转了方向,指向了水茵儿,说道:“你又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会落到今天如此地步?都是你,还有你!”柳儿拿着短刀指着林总管,“当年你没护得了她,就来追杀我,我受寒潭水的浸泡,终身都再也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你说这个仇我不该报吗?”

    水茵儿摇摇头:“你自作孽,不可活,还来怨人,你害我一生孤苦,受尽欺凌,我又找谁诉说?”

    “欺凌?孤苦?我教你踏花之舞,假扮荣华,得到了你所爱的人的宠幸,我送你一个生龙活虎的儿子,我送你万人欣羡的贵妃地位,你还有什么凄苦?”柳儿咯咯笑着,望着水茵儿,又望着秦慕萧。

    秦慕萧难过地闭了闭眼睛,原来真像是如此不堪。燕洛雪拉住他的手,秦慕萧低声痛心说道:“我差一点就杀了我娘。”

    燕洛雪没有看他,只盯着得意的柳儿清晰说道:“这是柳儿的诡计。柳儿如此精明,她怎么会这般疯癫,你要留心,别乱了心神。”

    是啊,来时就知道水茵儿很可能是自己的娘亲,不是吗?柳儿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勾引他出手,相救水茵儿?然后呢?捉住他?

    秦慕萧侧头看着燕洛雪,问道:“你怎么知道?”

    “第一,凤夜澜在这里,她就敢肆意宣扬自己的情事;第二,她发疯发得太突然,不似她一贯暗藏阴险的性格;第三,就是直觉,总觉得她说话时在看着你,你不觉得她应该首先和你谈条件吗?”燕洛雪没有压低声音,而是直视着柳儿。

    果然,柳儿笑容慢慢收起,阴沉地看着燕洛雪:“小丫头长了见识,不再缩在别人怀里扮可怜了?要学你娘逞英雄吗?”

    秦慕萧直面柳儿,冷声说道:“比不上你乐贵妃的心机深沉,你说受苦,可你不也是南凤国皇帝宠爱的乐贵妃吗?享受荣华富贵还不满足,还来搅和巫族的事,不是太贪心了吗?还有,晓宁楼的触角也伸得太长了些,竟伸到了我西秦国的天子脚下,难道也是仅仅为了报仇吗?不要惺惺作态了,你还是和上次在南凤国一样,令人恶心。”

    柳儿的俏脸又沉了几分,看向水茵儿:“你养的儿子果然令人讨厌,当初我就该一剑将他刺死。”

    水茵儿柔美笑了:“他是上天给我的最好的礼物,我原以为老天一直在折磨我,原来是错怪了,你千方百计引他来,我没有反对,也只是想再见他一面,让他明白不是他娘不想要他,也不是他父皇不想要他,而是因为你这个疯子。”

    “是我,又怎样呢?如今你人在我手里,他还不得乖乖按我的意思办?”柳儿又举起短刀,在水茵儿面前画着圈儿。

    旁边林总管终于忍无可忍,抬手一掌,将柳儿击出数步之遥,将水茵儿带到身边,柳儿骂道:“水性杨花,连个太监也要。”

    水茵儿眼中羞愤,不敢看秦慕萧,秦慕萧对林总管说道:“她是我娘,我要带她回西秦,你有何条件,尽管提出。”

    林总管看看水茵儿,又看看临淄王,临淄王脸上面无表情,林总管咬牙说道:“只要你们相助王爷,主人去留我绝不干涉。”

    秦慕萧点头,“那好,你护着她,离那女人远一点。”秦慕萧指着柳儿。

    林总管点头答应,带着水茵儿走到秦慕萧身边,水茵儿神色激动,她对着秦慕萧伸出手,秦慕萧有些迟疑,但还是伸手握住,水茵儿紧紧抱住了他,秦慕萧眼发酸,不由闭上了眼。可就在这一瞬间,燕洛雪惊愕地看见林总管的袖中划出一把刀,狠狠狠刺向秦慕萧。不要,她猛上前,推开了水茵儿,挡在了秦慕萧身前。

    燕洛雪等着冰凉的刀锋入肉的疼痛,但是,并没有!她睁开眼,只见凤夜澜站在她面前,有些摇晃,手臂大张着,冲她调皮地笑着,笑着,滴答,滴答,血,顺着后背,滴到地上。

    燕洛雪扑上前,扶住了凤夜澜,叫道:“师公,师公!”

    凤夜澜抓住了她的手,说道:“没事,你别哭。”

    凤夜澜的话反而让燕洛雪的眼泪流得更急,秦慕萧过来,将凤夜澜接过,说道:“没伤着要害,你不要惹她这么伤心,你不要以为你救了她,她就会……”

    秦慕萧的话堵在喉咙里,因为他看见燕洛雪在狠狠瞪着他,秦慕萧委屈说道:“你就这么不信任你的夫君吗?林总管是临淄王的人,我会轻易相信?要不是你们冲动,这小子怎么会受伤?我身上穿着天蚕丝衣,不是吗?”

    对啊,燕洛雪有些汗然,只是哪里想那么多,还不是怕他受伤!想到这,她又瞪了好几眼秦慕萧,秦慕萧只帮助天机老人处理凤夜澜的伤口,并不看她。

    林总管被周善文一掌打飞,几乎被打了个半死,躺在地上不能动弹,水茵儿被晓宁楼夺回,坐在地上嘤嘤哭泣,殷宁看着这一幕幕,仰天长叹:“殷宁啊殷宁,你看看,你造的是什么孽啊?夫妻离散,骨肉分离,亲人还要相残,都是为了张破地图!”

    柳儿说道:“既然知道,乖乖说出秘密,不就得了吗?”

    第一百零五章 斗智斗勇破天机

    第一百零五章 斗智斗勇破天机

    殷宁看着柳儿,一字一字说道:“我,为先祖守圣地之图,我手中的图已经交到你手,你还让我说什么?你以为我能找出来吗?我若能找出,何苦等到今天?即便晓妹在,也未必能找出准确位置,先祖的心思,常人岂能轻易猜出?”

    柳儿冷笑连连:“你一心求死吗?我单单不如你的意,我会养着你,供着你,将来即便你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和我娘葬在一起。”

    殷宁转头不再看她,而是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水茵儿,水茵儿也停止了哭泣,正望着他。殷宁说道:“桃儿,是爹害了你,当年利欲熏心,听信了那个秦徵的话,把你送到了秦柯身边,反害了你。”

    水茵儿站了起来,对着殷宁施了一礼:“女儿无能,辜负了爹的厚望,但女儿不后悔。”

    殷宁和水茵儿的话让为凤夜澜包扎伤口的秦慕萧皱起了眉,水茵儿进宫是有目的的,秦徵不是西秦国前太子吗?送到秦柯身边是为了监视他吗?如今水茵儿是何想法?秦慕萧想得入神,手下不免重了,凤夜澜呻吟了一声:“表妹,你看看,他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秦慕萧召唤一个手下过来,将凤夜澜交到他手里,说道:“带他靠后,不许他乱动乱说话,若出了差错,唯你是问。”

    秦慕萧走到中间站定,环顾四周,看临淄王一脸郁郁,正盯着柳儿,而柳儿愤怒地看着水茵儿和殷宁,在那里一筹莫展。

    秦慕萧笑了:“王爷可见到了,我说你做事心急,思虑欠周,如今你说该怎样解决?我们可是依约来了,水茵儿本应交给我们,可晓宁楼不讲信用,王爷也想借刀杀人,你以为我们真地任你们摆布吗?”

    临淄王看着秦慕萧,审视了很久,说道:“有件事我很好奇,太子妃如何那么了解巫族?甚至有些事比我还清楚?为什么她会知道我们找不到那个地方?她难道有未卜先知之能?”

    临淄王的话让柳儿警觉地看向燕洛雪,燕洛雪说道:“是,王爷所料不错,我确实是未卜先知,因为我知道老天有眼,他会变着法地压制反抗天运的人,但也不会总让恶人得逞。”

    “天运?说到天运,太子妃的天运可真是不错,但本王不信天运,也不靠天运,也同样能取得自己想要的。”临淄王说着站了起来,走到殷宁身边。

    殷宁抬眼看着临淄王,临淄王粲然一笑:“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燕洛雪立刻会意,高声叫道:“千万别看他的眼睛”

    但,为时已晚,殷宁痴迷地看着临淄王潋滟魔魅的双眼,再不肯转动眼珠。

    临淄王问道:“殷晓晓手里有图?”

    “有半份。”殷宁乖乖回答。

    “殷晓晓死在何处?”

    “她死了吗?她去了先祖之地。”

    “先祖之地在哪里?”

    “在南凤国的玄天崖下。”

    “你确定?”

    “我确定,我当时发现危险,派人去送信,让她去那里躲避。”

    “她到了那里了吗?”

    “我不知道,应该到了,她就住在附近,送信的人说信送到了。哦,不,也许被柳儿派人跟踪了,对,柳儿,柳儿说她杀死了她娘,不,晓妹不会死?晓妹怎么会死?”

    临淄王伸手捂住有些狂乱的殷宁的眼睛,片刻,殷宁头上冒汗,浑身虚脱,清醒了过来,恐惧地望着临淄王。临淄王回身望着柳儿。

    柳儿白了脸,后退一步,摇摇头:“我没有那半份图?”

    “你有没有见到殷晓晓?”临淄王失去了耐性。

    “你怀疑我要独吞吗?我当时根本不曾想到那女人会是我娘,我一直以为她死在了晓宁楼那场剿杀之中,我是见到殷宁之后才知道那女人可能是我娘,手下人只说她中了毒镖,坠了崖,失了踪迹,性命难保。”柳儿极力为自己辩解。

    殷宁听了,脸色变得灰败,他气吁吁爬了过来,抓住了柳儿的裙裾,问道:“你真地派人追杀你母亲?你说的一直都是真话,不是气话?”

    柳儿又退了一步,甩开殷宁:“那都怨你,要不是你强占,我怎么会误杀自己的娘。”

    “抢占?晓妹爱的是我,晓妹她爱我他爹非要她嫁给耿云,她都怀孕了,还逼着她嫁,就为了耿云的山庄那点势力,秦徵,秦徵,你毁了我两个女儿。”殷宁已经口不择言。

    秦慕萧却已经心中雪亮,这柳儿竟然是秦徵的外孙女,怪不得她说她恨秦柯,秦柯夺了她外祖父的皇位啊。

    “什么秦徵,你胡说什么?对了,玄天崖,不是主人跳崖的地方吗?主人没死,我娘也不会死,他们会见面图落到了主人手里。”柳儿叫了起来。

    殷宁身上生出力气,他爬起来,向燕洛雪冲过来,秦慕萧一把将他拦下。殷宁叫道:“你快告诉我,晓妹是死是活?”

    燕洛雪冷笑:“你不是都听到了,她中了毒镖,玄天崖人迹罕至,你想她会有活路吗?若有一线生机,柳儿的人会轻易离开,放过她吗?你想想时间都过了多久?”

    巫族的秘密她迟早都要探知,燕洛雪索性不再隐瞒。

    殷宁颓然趴在地上,脸直接贴着地,秦慕萧蹲下身子,将他扶坐了起来,殷宁看着他,眼中渐渐有了泪水,伸手摸秦慕萧的脸,秦慕萧想避开,却看见水茵儿在看着。殷宁说道:“还好,桃儿有你,我也放心了。”

    秦慕萧立刻听出他欲寻死,急忙伸手卡住他的下颌,殷宁眼中露出恳求,秦慕萧说道:“你这样死得不明不白,不是太便宜了她吗?你不如活得好好的,来看她怎么找死?”

    水茵儿也爬了过来,抱住殷宁大哭:“爹,我好不容易想起你们,你不要再离开我”

    殷宁长叹一声:“我只是怕晓妹太寂寞。”

    “你这样她不会见你,我娘说她是身中毒镖而死,她浸泡在一汪碧绿寒凉的泉水之中,面目如生,她为什么会如此?她是希望你为她报仇”燕洛雪走过来,说道。

    “泡在水里,面目如生。”殷宁重复着,看着柳儿。

    柳儿眼里闪现出惧意,这恐惧又变成疯狂,她笑着说:“都来吧,我不怕,你们早就不当我是女儿了,我讨厌你们。”

    殷宁叹道:“晓妹她怕我找不到她,所以要留着身体,对,晓妹在等我,我绝不能死,我必须去找晓妹。”

    “你走得了吗?”柳儿问道,“你让他们交出那半份图,你就可以去。”

    “我带你们去找那个地方”殷宁说道。

    燕洛雪听了一愣,这殷宁变化之快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在临淄王的迷魂术之下,还能保有未说的秘密,可见老j巨猾,又极坚忍,柳儿家学,可见一斑。

    柳儿见殷宁同意,长舒了口气,看向临淄王,临淄王说道:“很好,那就请殷老前辈带路。”

    殷宁看看众人,说道:“先祖圣地,怎么容这么多外人进入,那些个侍卫就不要进了。”

    “无所谓。”柳儿竟爽快答应了,然后示威般看向秦慕萧。

    秦慕萧对着暗卫营的卫士一摆手,说道:“你们留在此地。”

    凤夜澜叫道:“我也要去,我不要留在这里。”

    “你要去监视我吗?”柳儿笑了,“皇上真是舍得下血本,连亲儿子死活都不顾了。”

    凤夜澜眨了眨眼,说道:“贵妃娘娘真是父皇的知音,怪不得父皇如此宠爱,如此思念,本宫真是羡慕不已。”

    柳儿以手掩唇窃笑,向燕重恩方向看了看,叹道:“可惜不是惜花人。”

    柳儿这话模棱两可,不知是指南凤灵帝,还是指燕重垚对她的不珍惜。燕洛雪走到燕重恩面前,说道:“四叔,你来照看我表哥吧,他和他父皇不一样。”

    燕重恩点头:“你放心,我晓得其中利害。”

    燕洛雪回到秦慕萧身边,见殷宁如换了一个人,眼中闪着精光。她莫名心烦,讨厌这种目光,这目光和柳儿的没什么两样。

    殷宁带着他们来到神庙的后面,走了一段不算短的山路,来到一片丘陵地带。他要过柳儿手里的图,仔细看了半天,又闭目思索,然后在地上拾了一根枝条,画了起来。

    柳儿没看地上的图,而是一直在看燕洛雪,燕洛雪也知道柳儿在观察她的表情,她没有直接来收她的身,已经是极有涵养了。但殷宁的表现更令她生疑,既然她都已经承认她爹娘见过殷晓晓的尸体,他怎么还不开口向她索要那幅图呢?是好心?还是恶意?

    殷宁停了笔,闪开身,众人一起伸长了脖子,仔细看,殷宁说道:“现在你的图可以拿出来了。”

    话,当然是说给燕洛雪。

    燕洛雪与秦慕萧交换了眼色,燕洛雪对着秋婆婆招了招手,秋婆婆从她随身装满毒药的袋子中掏出了一个小巧而精致的锦盒,燕洛雪接过,递给了殷宁,说道:“这是她的遗物。”

    殷宁接过,打开盒子,从盒子内取出一条手链,两张纸,将其中一张揣进怀里,另一张交给临淄王。

    临淄王对着看这幅图,连连点头:“殷老前辈果然行事缜密,晚辈佩服,晚辈听从老前辈指挥便是。”

    原来是要取得临淄王的信任,还要验证燕洛雪手中图的真假,若燕洛雪先行拿出,若与殷宁所说不同,依临淄王古怪而又多疑的性格,一时间还真难以抉择相信何人。

    殷宁,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计划得如此周密,不禁让燕洛雪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这也更使她坚定了直觉,她,绝不能轻易相信巫族人中的任何一个。

    第一百零六章 千丝万缕情丝长

    第一百零六章 千丝万缕情丝长(求订阅求评)

    殷宁屈身对着临淄王还礼:“哪里的话,殷某只是为王爷引路而已。”态度谦恭但并无尊敬。

    临淄王比了一下“请”,殷宁抬手一指,指着地面上的图,说道:“王爷可看出这图中又何处特殊?”

    “似乎有很多泉眼。”临淄王说道。

    秦慕萧一直在看这图,听到此言,说道:“我们进入女床山以来,并没有觉得山泉很多。”

    “会不会是先祖埋骨之处?”林总管气息不稳说道。

    燕洛雪看了他一眼,这林总管真是执着,伤得那么重却吃了丸药还坚持守在水茵儿身边,不知是奉命,还是真正对水茵儿有情,但明显的,水茵儿对他有了恐惧,再不肯正脸瞧他。

    “不太可能,既是先祖,怎么没有没标出识别标记?”临淄王说道。

    燕洛雪心中暗道:“标记?标出来让后人挖坟掘墓吗?古来多少帝王将相,权高位重之时,就为自己的身后事煞费苦心,所求不过是能享安稳,不被后世打扰,可到头来又有几个如愿了?若真是埋骨之地,才不会做标记。”

    但,这一个个圆圈已经就是特殊的标记了,因此,燕洛雪判断,这些圆圈绝不是巫族先祖埋骨之地。

    这些看似无关联的圆圈会有什么意义?无关联,那就让它们有关联,燕洛雪从殷宁手里要过那两份图,在心里将那圆圈连接了起来,就如同做智力游戏。燕洛雪猛抬头,对上了秦慕萧探寻的目光。燕洛雪将图纸递了过去,说道:“连在一起。”

    秦慕萧看了一会儿,问道:“一个人?”

    “是你不觉得这姿势很熟吗?”燕洛雪问道。

    秦慕萧哼了一声,不就是祭神坛下的孟久襄吗?临淄王问道:“怎样?可看出什么啦吗?”

    燕洛雪说道:“将这些圆圈连在一起,就是一个斜倚着的人形,这是头,这是胳膊,这是腿。”

    “是,这我早已看出来了,是人又有什么古怪?”殷宁问道,“我参详了几十年,连这点还看不出吗?”

    “那就是前辈知道了?”燕洛雪问道。

    殷宁将食指凑近嘴边一咬,血流了出来,燕洛雪立刻把图平铺在地上,殷宁的血滴在了上面,整张图纸立时变成了浅红,而图中斜倚着的人形竟然正襟危坐,面目清晰,正是孟久襄。旁边还有一行字:殷之灵血,引渡亡魂。

    燕洛雪咬紧了下唇,盯着那一行字,“亡魂,是指孟久襄呢?还是她这个秦珍儿的转世?”

    临淄王似乎也被这种诡异镇住了,良久才说道:“这位是哪位先祖?是孟久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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