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魅君心 作者:rousewu
来:“懦夫,你还是懦夫!你想让我替你做决定,对不对?你可真可恶!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我告诉你,燕洛雪,你是我的,迟早都会是我的,我却不要你心中还有别人的时候属于我,我是要完整的你,完整的心,一具躯壳,我宁可不要!”
第六十二章 相思花下许相思
秦慕萧离开石床,弯身拾起《幽冥录》,又走到石桌前,将这本手札和《南朝纪事》掖入怀里,他心中不痛快,嘴又硬,对凤长天极不服气,却不愿燕洛雪读到有关旧事。 他哪里知道,秦珍儿半分魂魄回归,与燕洛雪合为一体,秦珍儿的旧事自然就成了燕洛雪的一部分。
秦慕萧说对了,燕洛雪的确是想让秦慕萧替她做决断,他们在无情山庄正式拜了天地,不是吗?他占有她的身体不是名正言顺吗?秦珍儿的情缘为什么要她背负?凤长天可怜,秦珍儿可怜,她就不可怜吗?傻傻被人招魂,傻傻逃亡,还累得她无辜的爹娘枉死,凤长天又凭什么必须得到她?
还有,秦慕萧呢?秦慕萧何其无辜!幼时的偶一回顾,在他心底烙下印记,她都已淡忘,他却倾心回馈,从此心心念念;他的气息围拢着她,他的目光追随着她,他的深情呼唤着她,她有什么理由将之弃如敝履?
但是,当秦慕萧慌然无措吻上她的唇,她好似看见了凤长天的心碎,那心碎撕开了她心脏上那深深刀痕;当秦慕萧揭开了她的衣襟,她仿佛听见自己曾在凤长天怀里发出的轻吟;当秦慕萧停止了对她的侵犯,她如释重负,她想落泪,不管它多么抗拒,秦珍儿已是她的一部分,秦慕萧说得对,她是一个躯壳,是承载着秦珍儿灵魂的躯壳。
她默默理好了衣衫,下了石床,看看山洞,走入了那存有秦珍儿和凤长天尸身的山洞,秦慕萧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燕洛雪来到秦珍儿和凤长天尸身面前,伸手想去碰,秦慕萧一把拉住,燕洛雪扬起水眸,秦慕萧狠声说道:“我不许你碰别的男人,就是死人也不行。”
燕洛雪说了声“好”,就向右侧石壁靠过去,她轻点一处凸起,一道石门打开,她跨了进去,显然非常熟悉这里。秦慕萧脸色发青,抿着唇,一言不发也跟着进去。这间石屋小巧整齐,两张小石床,石床上吊着两个藤制的摇篮。燕洛雪伸手去晃动摇篮,摇篮却突然散了开来,燕洛雪的手一颤。
这里是秦珍儿与凤长天的双生子的居所。秦慕萧过来,抱住燕洛雪,说道:“你累了,我们去别处,找些吃的,好不好?”
燕洛雪点头,但却走到石屋右侧,仍是按动凸起,石屋的门开了,残阳的余晖照了进来,燕洛雪踏入夕阳中,秦慕萧在身后看着,只觉得燕洛雪如梦游般虚幻,仿佛很快就会消逝一般。
燕洛雪走走停停,不时采些花草,秦慕萧自幼随天机老人学医,自然认出那是几样毒草,他想询问,但却一阵阵气苦;他想阻止,但却又拉不下脸。
燕洛雪找了一个平滑的石头,将那几样花草放上,然后找来尖石,将那几样花草切碎,然后用力揉捻,制成了两个药丸。她将手指探进嘴里,使劲一咬,血液流出,她滴血在那其中一颗药丸之上。她看看秦慕萧,拉过秦慕萧的手指,也咬破了秦慕萧的手,滴血到另一枚药丸。
秦慕萧隐隐有些明白了,这药丸是相思弦吗?
燕洛雪将药丸平放在石头上,说道:“这附近长着一颗相思树,我们去看看吧,按道理,应该是快开了。”
秦慕萧内心有些抗拒,但燕洛雪眼神清澈令他不忍拒绝,他随着她缓缓而行,就如同爱侣共赏夕阳。
秦慕萧只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他跟着燕洛雪,来到一处坡地。那高坡之上,一棵花树秀展枝叶,迎风微摆。枝上花朵含苞待放,树下及周围地面却寸草不生。
燕洛雪说道:“这相思树百年才花开一回,我们就赶上了,可见我们与这树有缘,不知它会不会保佑我们这一生顺遂?”
秦慕萧似乎要保证给自己听,急忙说道:“当然会,一定会,你就别再胡思乱想。”
夕阳似乎知道相思花的急迫,匆匆收了自己最后一抹霞光。相思花缓缓绽开,一瓣瓣,如倾吐衷肠;一朵朵,如款款相邀,那风情尽展,那柔情尽显。
秦慕萧心被触动,若有所悟,取出紫玉箫,一曲“良宵引”响起,这箫声静了鸟兽,静了山林,也静了燕洛雪不安定的心。她枕着这箫声静静入睡。一只毛茸茸的白兔不知是被燕洛雪的美貌吸引,还是被秦慕萧的箫声吸引,它爬到了燕洛雪身上,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也闭上了眼睛。秦慕萧迷醉在这如诗画卷中。这一夜,他竟然梦见自己成了凤长天与燕洛雪抵死缠绵。
次日清晨,阳光一缕,使秦慕萧睁开了眼睛。他抬首向相思树望去。那相思树下,燕洛雪一身纱衣,伴着漫天的落英,翩然起舞。那情景,冶艳惑人,刺痛了秦慕萧的心。他突然有一种不祥之感,想到冰棺中秦珍儿,他起身冲上前,紧紧抱住了燕洛雪,说道:“雪儿,你不要离开我!”
燕洛雪被他突然抱住,便使劲推他,他就是不松手。燕洛雪不再挣扎,扬起头看着秦慕萧那双闪着晦涩幽光的黑眸,说道:“我不离开,我也不能离开,我会是你的,只是你的,我只做燕洛雪,不做秦珍儿,她欠凤长天的,不该由我来还;至于凤长天,我燕洛雪不爱他,我燕洛雪恨他,他使我失去了爹娘,还想让我嫁给他,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便宜,我单单就不如他的意。”
燕洛雪说着,挣脱了秦慕萧的束缚,说道:“你知道吗?这相思红混着刚才的药丸,就是相思弦。”
燕洛雪弯腰拾起十几枚花瓣,轻快地往回走,她走到那块放药丸的石头旁,将相思红捣碎,然后将花汁混入已经干了的药丸上面。她递给秦慕萧一枚,说道:“若我负了你,你便让我吃下这枚相思弦;若你负了我,我就让你尝尝这相思滋味,如何?”
秦慕萧伸手接过,将这药丸收好,说道:“我早已中了此毒,这毒怕只有你才能解。”
燕洛雪柔柔一笑:“愿为君作解药,只盼常伴君侧。”
秦慕萧细细看着燕洛雪的脸,心中喟叹,“若如此,何须相思弦?不过,也难为她做出选择,这已经足够。”
秦慕萧揽着燕洛雪走回山洞,决意向秦珍儿和凤长天告别,离开幽冥谷,可他们进了山洞之后,大吃一惊,那山洞竟已经变了一番模样,石床,石桌等还在,但秦珍儿和凤长天的尸身竟然不见了,无影无踪。
燕洛雪脸色大变,她快步跑出山洞,然后又跑进来,在那三间洞中左看右看,最后,她颓然惨白着脸坐到了地上。
秦慕萧眼睛直勾勾看着燕洛雪,脸上神情也是匪夷所思的变幻不定,他眼神狂乱,目光中恐惧、惊喜交错,自信与疑惑交织,他的脑海中浮现一行字迹:佳人归,魂魄合;共聚首,身形灭。
现在,秦珍儿和凤长天的尸身消失了,不是在说他们重新相聚了吗?难道,他就是凤长天的转世吗?
秦慕萧伸手去碰那两本书,结果发现,《南朝记事》仍在,而《幽冥录》却已不存在那,他突然傻笑起来,笑得不可抑制。燕洛雪跳起来,激烈喊道:“你笑什么,不要笑了!”
秦慕萧将燕洛雪抱住,说道:“他们不想打扰我们,他们永远不会打扰我们了,所以他们离开了,你完全是我的了,我们怎能辜负他们的美意。”说完,他低头欲吻燕洛雪的唇。燕洛雪推开他,沉默半晌,低声说道:“我们为他们立个碑吧。”
秦慕萧点头,拉着燕洛雪走出山洞,秦慕萧将燕洛雪做药的那块石头搬到山洞前,拿拿着尖石,注入内力,写下:凤长天秦珍儿长眠于此。然后拉着燕洛雪对着山洞拜了几拜。
燕洛雪说的对,她是燕洛雪,而他就是秦慕萧,上天将燕洛雪送到他面前,又一次是天随人愿!他怎么会不珍惜?今生今世,他都不会再让她受委屈,南凤灵帝,竟然敢把她当成妖孽,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幽冥录》中说得很清楚,其中缘由他略想想便了然于胸。
当年凤长天与南凤国的巫族做了交易,让巫族公主与长子成亲,从此巫族长老即为国师,而国师与皇上分享权力,更主宰着祭祀等天职,但是,这契约却有期限:若秦珍儿魂魄转世归来,神权立即被废止,巫族归离山。
巫族分享权力多年,怎会轻易交出重权?七百年间必会使尽手段矫饰这段秘史;巫族是南凤皇族的血亲,代代相传,早已和南凤皇族融合,但那丝心底的贪婪与恐惧让他们对密约耿耿于怀,他们既是实施巫术的人,怎会不知秦珍儿和凤长天何时转世?那么,趁乱制造谶语,蛊惑南凤灵帝也就顺理成章了,毕竟,时代久远,皇族中知道这份密约的人还有没有都很难说,只要骗南凤灵帝相信燕洛雪是危害南凤国根基的妖孽,让南凤灵帝将燕洛雪杀掉就可永无后患!
也算天意难违,南凤国国师机关算尽,反算了卿卿性命,但南凤灵帝却还对这一切深信不疑,是该将这一切导回正途的时候了。秦慕萧看着山洞,说道:“雪儿,你若想心安,就把我当成凤长天好了,你不觉得我和他实际上很像吗?认准了,便不会放手?”
燕洛雪迷惑地看着秦慕萧,不知为何秦慕萧会如此心平气和说出这番话,她笑了笑,摇摇头:“我想全心对你。”
秦慕萧也笑了:“那最好不过。”
第六十三章 美人心计难抗拒
清风习习,纤云淡淡,秦慕萧和燕洛雪离开忘忧谷,乔装改扮,一路疾行,来到了南凤国与西秦国的东南交界处,过了界,就是顺安城的地面了。
时近九月中,秋老虎发着滛威,两人在一路边茶亭歇脚,茶亭内零零落落坐着些赶路的商人,他们边饮着清茶,边闲聊着逸闻趣事。
一名矮胖的商人悄悄压低了声音,说道:“列位,你们知道南凤国边境各处最近为什么盘查得这么紧吗?”
他旁边的人都压低了头,说道:“这却不知,怎么,难道李老哥竟知道?”
那姓李的商人神秘一笑,微颔首说道:“最近南凤国出了一件大事,你们竟然一点都没听说?”
秦慕萧和燕洛雪就坐在他们旁边的桌子,两人当即心中都警觉起来,但面上却只做出世人般好奇模样。
姓李的商人说道:“南凤国那位荣华公主,也就是皇上的姐姐,听人说两月前在玄天崖与她夫君,北燕三皇子燕重垚跳崖自尽了。”
那些挺热闹的人“啊”了一声,七嘴八舌说道:“知道知道,听说了。”
“但奇怪的是南凤国的皇上派人在玄天崖收索了七天七夜,竟然没有找到他们的尸首!”姓李的商人的话引来一阵惊呼。
燕洛雪抬头,握着茶杯的手有些颤抖,秦慕萧说道:“这种茶很解渴,喝了它会让你心情愉快。”说完,意味深长眨了眨眼。
燕洛雪举起茶杯,用袍袖掩着脸,趁机擦掉眼中奔涌的泪水。这么说,她爹娘应该还活着,这真是上苍的眷顾。
“最近人们都在说是南凤国的皇帝嫉妒燕重垚,怕燕重垚有朝一日会篡他的位,才使尽手段想逼死了他们,现在他们到底死没死各方说法不一,有人说他们被燕重垚的师傅救走了,有人说他们升仙而去了,还有人说他们就在凤凰城,暗中伺机教训南凤国皇帝。”姓李的商人侃侃而谈,浑然忘了他最初的提问。
果然,有人问了,“这件事与盘查我们有关?莫非南凤国皇帝怀疑他们没死,会趁机逃到西秦国?”
“这可难说,但燕重垚临死前吟了两句诗,这很是神秘,你绝没听过: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李姓商人摇头晃脑,但那句诗一下子让各种声音都静了下来,包括燕洛雪和秦慕萧。
燕洛雪将茶饮尽,扬声说道:“小二哥,结账。”
那声音透着喜悦,秦慕萧怎会听不出来,他忙跟这着燕洛雪出了茶亭,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我爹娘确实还活着。”燕洛雪脸上露出久违笑容,整个人都变得轻松,“那两句诗是我背给我爹的,你们这里绝没有。”
“什么叫我们这里没有?你不也在这?”秦慕萧有些糊涂。
燕洛雪笑着摇摇头,说道:“我是被招魂才来这里的,原本不在这的,我真是妖孽,你不怕吗?”
秦慕萧见燕洛雪难得有了笑容,心里不知不觉也开心,听见燕洛雪提及招魂术更是心虚不已,那里会深想什么,他说道:“如今你被我降服了,也兴不了什么风浪,不过,一会儿过境时要能耍耍障眼法也不错。”
两人说笑着,逐渐接近南凤军的盘查地点,南凤军有百十来人,其中一人身穿战甲,头盔夹在腋下,看着等着接受盘查的人们,那人竟然是明嘉诩。
明嘉诩加入了南凤军中?他会认出他们吗?他受到胁迫了吗?但此时已经不容许他们后退。明嘉诩的视线扫了过来,落在了秦慕萧肩上的包袱上。
燕洛雪望着明嘉诩,明嘉诩也望着她,眼神中有着不舍与无奈,他看着他们缓缓靠近,然后干巴巴问道:“包袱里有什么?”
扮作老实巴交的商人的秦慕萧一哈腰,说道:“敝人要回乡结亲,见南凤国的嫁衣很是漂亮,因此托人做了一套,要送给我未来的娘子。”
明嘉诩眼神更加晦涩,他点点头,说道:“你倒有心了,你可要好好对待你娘子,须知商人重利,恩情多半靠不住。”
秦慕萧闻言,抿了唇,对他鞠了一躬,拉了燕洛雪,说道:“这个自不需军爷费心。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明嘉诩温煦目光看着燕洛雪,淡淡说道:“后会有期。”
一步之遥,人却到了天涯,从此后,相见已是不易,后会有期,不过是飘渺希望罢了。
燕洛雪停住了脚步,想要回眸,秦慕萧却说道:“明嘉诩身边定有人监视,你若认他,岂不辜负了他?”
“是,他也不要我认他,他终究是回到了明家。”燕洛雪说道,“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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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凤国凤凰城皇宫,长乐宫。
乐贵妃程心珠,也就是荣华公主待之如姐妹的柳儿,正悠闲地对着铜镜描画着她的柳叶般的弯眉,一名太监走了进来,在她耳边悄悄说道:“一切均按娘娘吩咐,已办理妥当了。”
柳儿并未停下手中之事,只轻微颔首,说道:“很好,你去叮嘱下边,叫他们安分个一年半载,顺便审审晓宁楼那个殷宁,问一问那秘密究竟是什么?”那太监点头哈腰地去了。
柳儿画完秀眉,起身走到窗下,窗外知了鸣叫不停。她仰头看着天空来去不断的飞燕,笑道:“主人,这是我献给您的第一份大礼,您可还满意?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您不就是没死吗?我却非要告诉世人您已不在人间,您说北燕国会怎样?西秦国会怎样?您慢慢接招吧。忘了告诉您,这天下之人都知道这是凤飞华的主意,是他忌讳你的身份和才华,你可记住了,不要怨错人啊,主人!”那笑容柔媚入骨,却令人不寒而栗。
这时长乐宫外传来太监的尖细声音:“皇后娘娘驾到!”
宫门开,明皇后气度凛然,大步走进了长乐宫宫门,后面跟着些宫女太监,那些宫女太监一个个低眉敛目,大气都不敢出,显然知道自己的主子心情不好。
柳儿不慌不忙,从殿中走出,仪态万千,举止恭顺向明皇后施礼问安,就是再挑剔的人也挑不出她有半分瑕疵。
但明皇后却不买账,她也不进寝殿,只站在院中,让人将一名太监推了过来,却是刚刚向她禀报事情的那个太监。
明皇后走到那名太监面前,问道:“程贵妃可否解释一下,此人为何出现在你宫中?”
柳儿惶然下跪,连连磕头:“皇后娘娘恕罪,这人是程府的下人,家父与兄长不放心心珠,故出此下策,心珠再不敢了,请皇后娘娘饶了心珠,饶了他吧?”
明皇后冷笑,“你巧舌如簧,还妄图欺骗本宫吗?本宫已派人监视他多日,此人行踪诡异,哪里是什么程府下人!你若识相,快快实话实说,本宫或可为你在皇上面前求情,若不然,你就等着难堪好了。”
柳儿嘴一瘪,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儿,任谁见了,也觉我见犹怜,但明皇后始终冷冷看着,静静等着柳儿开口。
柳儿颤巍巍伸手拂去珠泪,说道:“皇后娘娘心中已将柳儿定罪了吗?柳儿入宫,谨守妇德,绝不敢有半分逾越,柳儿自知无法生育,也就不想分沾了圣上雨露,那男人真是程府下人,柳儿与他绝无苟且,若不信,皇后娘娘请看。”
柳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衣袖撩起,白皙水嫩的小臂上殷红一点朱砂,清楚表明柳儿竟是未嫁之身。明皇后见了,也大吃一,随后却又是连连冷笑:“这能说明什么?本宫也不是指你与这男人有男女之事,这世上就只有这种关系吗?你说个明确理由,好让我相信。”
“皇后娘娘的意思心珠不懂。”柳儿讷讷说道。
明皇后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却听见一道阴冷声音:“皇后的意思朕也不懂?皇后可要好好解释一下,今天你唱的是哪出大戏!”
明皇后和柳儿都跪地接驾,更不用说那些宫女太监。南凤灵帝说道:“都起来吧,都道宫外等候,朕和两位爱妃话话家常。”
宫女太监们鱼贯而出,南凤灵帝转身进了长乐宫寝殿,明皇后和柳儿跟在后面,南凤灵帝在主位上一坐,说道:“柳儿,皇后亲临,你可要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柳儿乖巧应了声“是”,就亲自起了几杯茶,端了过来,又亲自为明皇后奉茶,明皇后几次欲言又止,但都在南凤灵帝的冷冷注视下没了动静,终于,明皇后站起身,说道:“臣妾约了夜花去赏花,就不打扰乐妃和皇上了,臣妾告退。”
南凤灵帝笑了,说道:“皇后且回,朕在这里略坐片刻,就去与你赏花。”
明皇后一笑,施礼,慢慢走出了长乐宫。
南凤灵帝看着柳儿,眼神渐渐变得高深莫测,他说道:“柳儿,朕今日为你解了围,你就没什么对朕说的?”
柳儿柔美一笑,倒了一杯茶,手托着茶杯,坐到了南凤灵帝怀中,说道:“皇上,柳儿的心思皇上不是早知道了,还要柳儿说什么?柳儿纵有万语千言,皇上也是不信,燕重垚只是柳儿的主人,公主是柳儿的姐姐,柳儿怎么会爱上燕重垚,柳儿一直惜身如玉,不是为他守身,而是不想让人对我心生嫉妒而已。”
南凤灵帝搂住了柳儿,问道:“既然如此,你现在为何又对朕这般,让朕不知所措?”
柳儿略略苦笑:“那是因为柳儿百般忍让,却还是被人欺上门,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做那为他人作嫁衣的傻子,而辜负了皇上一番心意。”
柳儿说着,伸手去脱南凤灵帝的龙袍,南凤灵帝呼吸快了几分,他起身将柳儿抱起,走进了卧室,把柳儿放在了床上,然后也上了床,放下床帐。
不久,长乐宫宫人听见了卧室中的响起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南凤灵帝十七年初秋,灵帝凤飞华与乐贵妃程心珠秘密出巡,造访离山忘忧谷。忘忧谷内,人去屋空,一派萧索,灵帝怅怅不已,黯然而归。
归途中闻得传言,称荣华公主与驸马爷跳崖自尽皆因灵帝绝情负义,嫉贤妒能,灵帝勃然大怒。他命人顺藤摸瓜,按图索骥,彻查谣言的来源,以便追查究竟是何人散播谣言,追查是何人挑拨离间,唯恐天下不乱。
查来查去,他发现这始作俑者竟隐约指向了明家。明家历代对皇族忠心耿耿,但种种证据放在眼前,他不能不生出怀疑。他一方面派人四处寻访荣华公主一家下落,一方面在朝中宫中暗布人手,以防明家生乱。
第六十四章 旧情难了奈若何
燕洛雪与秦慕萧回到顺安城,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而秦慕萧也发现了燕洛雪的悄然变化,燕洛雪整个人沉静了许多,沉稳了许多。当燕洛雪站在洛家庄外,远远注视着已被其他人占据的老宅,心中自当是起伏不定,但面上已是波澜不惊,秦慕萧真是不知这种变化究竟是好是坏。
两人进入顺安城中,一进城门,秦慕萧便吃了一惊,昔日繁华的街道如今冷冷清清;平日里闲散的守城卫兵都个个挺胸昂首,如临大敌。燕洛雪察觉秦慕萧的变化,警觉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秦慕萧用眼神安抚她,两人向顺安王府快速行去,越走越觉奇怪,真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一直到他的王府门前,秦慕萧明白了。他心下震惊,无以复加,王府外守卫的兵士们银甲铮亮,精神抖擞,那是西秦武帝秦柯的禁卫军。秦柯,他来到了他的顺安王府。
秦慕萧,他这个顺安王府的主人,如今站在王府门前,进退两难,秦柯虽知燕洛雪的存在,但却反对他们在一起,即使现在反对的理由已不成立,但君心难测!
秦慕萧正犹豫不决,周伯已经远远就看到了他们,早通传了进去。不一会儿,只听脚步声噼里啪啦,来了一大群人,前面的是周伯,旁边还有秦慕萧的义姐秋月怜。
秋月怜冲上前一把抱住秦慕萧,喊道:“你可吓死人了,怎么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眼泪流出,真情霎时流露,抛开了往日矜持,也没有了怨愆。
秦慕萧感动之余却又无奈,眼神瞟向燕洛雪,怕燕洛雪多心。燕洛雪站在一旁,云淡风轻般淡笑着:“秋姐姐眼里只看见你,真是让人羡慕,她担心你呢,你还不快说没事!”
秦慕萧脸抽了两下,忙推开秋月怜,连声说道:“姐姐,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你平安无事从北燕归来,真是太好了。”
秋月怜知道自己失态,也露了窘意,扭头看向燕洛雪,见燕洛雪一头青丝藏在小厮包头巾之下,一张涂黑了的小脸儿上浅浅笑望着自己,心中涌起一阵苦涩与失落。但秋月怜马上收起难过,忙擦了眼泪,她走上前,捏了一把燕洛雪的脸说道:“你回来就气我吗?你这般丑模样可真难为阿萧看。”
周伯和秋月怜带着秦慕萧、燕洛雪穿正堂,径直向紫霄阁走去。
秦慕萧心中隐隐不安,究竟出了何事?秦柯在他的房间吗?这是何意?秦慕萧不断对自己提出疑问,却找不到答案。他心想:“不,我还没有准备好如何面对他,对,我不想见到他,他会怎样对雪儿?会不会伤害她?对,我不能去见他。”
他突然停了脚步,拉住燕洛雪,说道:“雪儿,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我带你回药王谷。”
燕洛雪看向周围众多的守卫,微微一笑:“你真是糊涂了,你看这架势,我们还走得了吗?”
这时前面传来太监尖细的传话声:“宣顺安王秦慕萧觐见。”
“顺安王”,秦慕萧从未将这头衔放在心上,如今这三个字却象山一样向他压了过来,他确实无退路可走,他迟早要面对秦柯。他看看燕洛雪,淡然吩咐:“你就在这等我,哪都不许去。”
燕洛雪知他担忧自己处境,点了点头,秦慕萧举步向前,推门进了院中。
秦慕萧刚走,一名中年宫女走到燕洛雪跟前,屈膝行了个礼:“姑娘请随我来,皇上吩咐让奴婢们侍候姑娘梳洗更衣。”
燕洛雪想起秦慕萧的叮嘱,虽然她心里并没有什么恐惧,但想到秦慕萧一片心意,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了,我就在这等。”
她向后退一步,结果撞到了秋月怜身上,秋月怜说:“洛雪妹妹别怕,我回来那日她们也是如此对我的,依着她们就是了,不如我陪你去,你一路餐风露宿,肯定不舒服,走吧走吧。”
燕洛雪见秋月怜难得对她如此体贴,怎好再推辞,只得恭敬不如从命。宫女们领她进了一间屋子,屋内沐浴的木桶及其他用具一应俱全,四个宫女排成一排等候。
燕洛雪忙说:“姐姐们请先在门外等候,我沐浴完毕之后再叫你们,可好?我一向习惯自己洗的。”话虽对着众宫女说,眼却望着秋月怜,秋月怜会心一笑,对着宫女招了招手,四位宫女鱼贯而出。秋月怜也出去了,为她合上房门。
燕洛雪动作很快,沐浴完之后飞快穿上了衣衫,那是宫女们为她备下的淡紫色纱衣。秋月怜听到动静,走了进来,她看着长发垂垂坐在镜子前面的燕洛雪,心底生出一丝怪异,燕洛雪和以前不一样了,但究竟哪里不一样,她一时间也说不出来。
燕洛雪回头,看了看秋月怜,说道:“秋姐姐去北燕,可见到我四叔了吗?”
燕洛雪本是随意问问,哪知秋月怜脸儿腾地红了,她啐了一口,低声骂道:“我宁可没去找他,堂堂北燕四皇子,竟是个市井泼皮,好没意思。”
燕洛雪想起自己与四叔初见情景,不禁会心一笑,说道:“北地人感情外露,倒也没什么,怎么,吓坏秋姐姐了吗?那可真不容易!”
秋月怜举手作势要掐燕洛雪,恰好宫女们进来为燕洛雪梳头,那中年宫女见了沐浴后的燕洛雪一时间微愣,喃喃说道:“真像,太像了!”
燕洛雪起身对着那宫女施了一礼:“原来是我娘的故人,洛雪有礼了。”
中年宫女忙还了一礼,然后将她按坐在椅上,亲自为她梳头,燕洛雪心思略动,说道:“姨娘,我一向不喜繁复,你只用簪子简单束好便是。”
秦柯在此,她可不想让别人将她打扮成她娘的模样。秦柯其人虽未见,但从他对秦慕萧的狠心看来,绝非常人心态,她绝不可以轻视。
周伯带着燕洛雪来到紫霄阁,紫霄阁院门打开,秦慕萧站在院中,他看着燕洛雪如仙子般缓缓走近,他伸手揉了揉眉心,让眉头舒展,然后对燕洛雪扬起笑意,只是那笑容中含着几许无奈,燕洛雪敏感,但此时已不容她相问。
秦慕萧伸手拉住她,轻声说道:“不会有什么事,皇上与你父母均是故人,故人之女到此,怎会不见,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说完,推开门,领着燕洛雪进了房门。
房内陈设一如燕洛雪初见,只是床上半躺着面似严酷的秦柯。西秦武帝秦柯身穿明黄|色内衫,外披着一件玄色大氅,脸色灰暗,神情倦怠,显然是卧病在床。但一双眼睛明亮有神,从燕洛雪进屋就默然而又专注地看着燕洛雪。那种眼神让燕洛雪莫名的辛酸,也勾起她莫名的恐惧,她恨不能拔腿就跑。她心底默念:“拜托,你不要把我当成我娘!”
秦柯暗哑的声音响起:“你就是燕洛雪?”
燕洛雪抬头,与秦柯凌厉的视线相接,她突然嘴角上扬,扯出一抹天真微笑,缓缓向秦柯行了个屈膝礼,脆声回答:“正是,洛雪见过西秦国皇帝舅舅!”
秦慕萧自进门一直紧张地留意秦柯的反应,燕洛雪这一句话将他的紧绷的心弦“啪”的一声扯断,“皇帝舅舅”亏她叫得出口,这天下,也许只有她才能想出如此绝的主意,“雪儿啊雪儿,你是世故啊还是天真?”
“皇帝舅舅”这四个字脆生生,甜蜜蜜落在了西秦武帝秦柯耳中,勾起了他无限苦痛,让他猛地闭上了双眼,他剧烈咳嗽,正好掩饰了他内心难以名状的苦楚。他脑中翻动着各种恶毒想法:“荣华,燕重垚,你们可曾料到会有今天,你们的宝贝女儿如今落在我手里,我怎么做才算对得住你们?我若将她毁掉,你们会作何反应?荣华,我只想见你一面,你却从不露面,如今你的宝贝女儿与你这般相似,我用她替你如何?”
秦柯心中恨意横生,就咳嗽得愈厉害,一碗清水送到了他面前,他抬眼看去,那是秦慕萧,他的可怜的没有母亲的儿子,那一双敏锐冷静的黑眸洞悉一切般注视着他,不退缩,不闪避,让他无所遁形。“是啊,他是我的儿子,这确定无疑,我曾一厢情愿地以为他是荣华为我生下的儿子,却原来根本谬之千里,那一切真的只是镜中花、水中月。荣华不是他的母亲,与他毫无关系,他的母亲另有其人。但他是我的儿子,长相、性情是那么像,连选女人都这么一致,难道这就是天意?”
他伸手接过秦慕萧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侧了身子,正对着燕洛雪。燕洛雪安静地看着,目光在他与秦慕萧之间转来转去,那灵动的晶眸在提醒着他:“她不是荣华,她只有荣华的外表,骨子里也许住着个小燕重垚。而燕重垚却是最令人讨厌的,令人难以忍受,对,这样的小女子还是陪在那个寂寞的孩子身边为好,算是一种补偿。秦慕萧,我愿意成全你的,我一定成全你,成全你,就像成全我,就如同圆我自己的梦,你不是说他们还活着吗?他们的宝贝女儿的婚礼,他们总会参加吧!”
第六十五章 暗夜沉沉静无声
秦柯放松了表情,扬了扬眉,说道:“皇帝舅舅?你为何这么称呼朕?”语气重但并不严厉。
燕洛雪上前一步,说道:“我娘曾经说过,她是西秦皇太后的义女,皇上您理所当然就是她的义兄,不是吗?在南凤国,皇上是我娘的弟弟,我也得叫他皇帝舅舅,您是我娘的义兄,不也是我的舅舅吗?”话语中明显带着着疑惑,实则是机智地质问。
秦柯避开了这陈年旧账,也没计较燕洛雪的“你”啊,“我”的,他凝眸问道:“你可知你娘现在会在何处?”
“我不知道,但我爹我娘不会有事,我爹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他不会让人伤害我娘,您不用担心。”燕洛雪神态坚定,就是不知是说给自己听,以增强自己的信心,还是讥讽他,让他知道自己不是燕重垚的对手。
西秦武帝秦柯立刻心烦不已,说道:“你爹是什么样的人朕最清楚,你不用再说,朕只问你究竟是何人想害你娘。”
燕洛雪想了想,看了看秦慕萧,说道:“您没问王爷吗?王爷也知道。”
“朕想听你说。”秦柯坚持。
燕洛雪抿唇一笑,爽快说道:“皇帝舅舅,要我说,您真不该问我,您到了顺安城,也见了王爷,一切你都知道了。我娘是南凤国人,我若对您说我们南凤国中发生的事,我岂不就做了南凤国的叛徒,南凤国再怎么闹,也是南凤国自己的事,是家事,与您西秦国毫无关系!”
一番话掷地有声,秦慕萧又是钦佩又是伤感,她在提醒他吗?她是南凤国人;而他,是西秦顺安王,她在担心什么?他们还没有真正开始,似乎就已有了敌对。
秦柯眼中显露激赏,点了点头,说道:“你这性子倒还有你娘当年模样,当年你娘在西秦也是这般维护南凤国,她啊,就是这样才更令人敬重。”秦柯眼神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燕洛雪见此情景,就想借机告退,说道:“皇帝舅舅,您身体不好,不能过于操劳,不如……”
秦柯回过神,知她脑中转动什么主意,决定逗她一逗,他微笑说道:“朕的身体不碍事,倒是你,小小年纪,一路奔波,定会疲乏,朕赐你坐在朕身边回话。”说着将身子挪向床里,将床沿空出,并用手拍了拍。
燕洛雪愣住,随即扬起大大笑容,连珠炮般话语响起:“皇帝舅舅,洛雪自小在山里跑惯了的,不累不累,倒是王爷一路保护我,费心费力,不如让王爷坐在您身边,王爷坐您身边正好了,你们父子都英俊无双……”
秦慕萧猛然被燕洛雪扯过,按坐在床边,听到燕洛雪的话神色变了,扭头皱着眉看着燕洛雪,秦柯也看着燕洛雪,随后二人对视,各自垂下眼帘,掩饰自己内心的震撼。
秦慕萧心想:“他看燕洛雪的眼神含着宠溺,就如同燕重垚,他却从未这样看我。”
而此时秦柯的确在想:“多么俏皮可爱,要是我的女儿该有多好。”
三人正无语,门开了,满面红光的天机老人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他见到燕洛雪,上上下下打量个半天,口中啧啧说道:“洛丫头好像长大了,更像你娘了,这可有点无趣。”
燕洛雪仰头笑笑,“天机师公,不知那暴雨梨花针做的怎样了?”
天机老人撇撇嘴,说:“做着呢,做着呢,不日就可竣工。不过你爹这狐狸打的鬼主意可有点不地道,他现在在哪个狐狸洞?”
燕洛雪对他做了一个揖,笑着说道:“这我却不知,但我上有皇帝舅舅撑腰,又有王爷和师公您在身边,最安全了,我爹他最会利用人啦!”燕洛雪一点都不为父辩解,附和着天机老人。
秦柯、秦慕萧见这一老一少闹在一处,竟觉得很是温馨,这才像个家,这才是家人的样子。
秦柯喝完汤药,对燕洛雪说道:“你在这里安心住下,回京之后,朕会下旨让你们完婚。朕现在真的有些乏了,让慕萧带你去安歇吧。”语调和缓,语声亲切,已真正将燕洛雪当成了自家后辈。
燕洛雪施礼告退而出,后面跟着长舒一口气的秦慕萧。屋中秦柯听到燕洛雪轻语:你爹是什么意思?他要下旨让我们完婚?我爹娘还没有消息,我不能……而后是秦慕萧冷冷回答:他不是我爹,他从未说过他是我爹!
燕洛雪、秦慕萧出了院门,上了石桥,对面湖畔杨柳下站着一直在静静等候着的秋月怜。秋月怜远远望见二人行来,心中阵阵惆怅。这对璧人如此般配,眼中怎还会容纳旁人。但人心古怪,有些事,你越是明知不可为,却丝毫管不住自己的心。秋月怜正是如此。
她明知多看二人一眼就多一份郁郁,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也许是因为二人太过出众,连本应对燕洛雪充满敌意的秋月怜在嫉妒的同时心底也要生出祝福:愿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此时燕洛雪风流婉转中隐着情意,此时秦慕萧淡漠疏离间露了温柔。湖水如镜,映照着二人,初秋的粉荷,羞低了头颅。
秋月怜迎了上去,开口叫道:“洛雪妹妹,阿萧,奶奶让我来叫你们,她老人家让人在望湖轩备了饭菜,要借你的地盘,用你家酒菜为你们两个接风洗尘。另外师公说要和洛雪妹妹探讨探讨什么针的。”
三人进了望湖轩,燕洛雪、秦慕萧对秋婆婆见礼,秋婆婆自然要数落秦慕萧一番,秦慕萧诺诺答应。自药王谷一别,燕洛雪再次见到秋婆婆,已经没了上次的隔离之感。不一会儿,天机老人也回来了,五人团坐,边吃边谈,都将心思放下,沉浸在这和和乐乐的气氛之中。
秋婆婆暗暗打量燕洛雪,说实话,燕洛雪和秋月怜都是如花美人,但若论气质,秋月怜实难与之比肩。燕洛雪随意挥洒间透出的宽宏气度,显示其高贵的出身;狡黠机敏的话语流露的婉约,更使她如精灵一般惑人。秋婆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女子和性子古怪,不喜对人敞开心扉的秦慕萧也许更合适。只是,她该如何开导她那可怜的孙女呢?
饭后,燕洛雪留在了望湖轩,与秋月怜同住。秦慕萧见燕洛雪与秋月怜毫无芥蒂,自然也十分高兴,放心离去。掌灯后,秋月怜命丫鬟们退下
舞魅君心第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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