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魅君心 作者:rousewu
只鸟鸣叫着飞向远处,秦慕萧一抿嘴,抬腿就跟着鸟飞去的方向行去,心中空落无依,觉得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不知走了多久,饥肠辘辘,日光又逐渐变得微红,太阳就要落山。秦慕萧在这山中转来转去,一个人影也没见到,倒见到了不少松鼠,野兔,山鸡。这时秦慕萧隐隐听到水声,想到人总要喝水,于是循声而来,找到一片野花遍地的草坪,找到流过草地的清澈溪水,他喝了些水,洗了把脸,倒在草地上。
夕阳西下,映照得山见如梦似幻,云雾沾染艳色,草木披了红衣。秦慕萧望着天幕,见一彩鸟在云霞间翩翩飞翔,盘桓不去。这时一声轻呼:“嘉兰你看!多漂亮的鸟啊!”
秦慕萧欣喜若狂,跳了起来,他出现幻觉了吗?怎么好似听见了燕洛雪的声音。他喊道:“雪儿,雪儿。”声音嘶哑难听。
燕洛雪正和明嘉兰出来散步,她隐约听见有人呼唤,她将信将疑,四下张望,这时彩鸟一声长鸣,叫声却异常凄厉,吓了她一跳,嘟囔了一句:“叫声怎么这么难听,跟这漂亮外衣真是不配!”
“那是五色鸟。”临淄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声音也让向这边奔过来的秦慕萧止住了脚步,藏在一棵树后。
“五色鸟?”燕洛雪重复。
“五色鸟?”明嘉兰惊呼,“五色鸟出山,预示天下大乱,象征着国家将亡!这传说会是真的吗?”
临淄王冷笑:“一只鸟就预示着国家将亡,那人都是干什么的?自古以来,国家灭亡都是人祸,五色鸟不过是担了虚名,是那些昏了头的君王为自己的无能找理由罢了。”
燕洛雪明媚一笑:“娟儿姑娘这番话倒是深得我心。”
“说道你心坎儿里了吗?那不如你跟我回家,我兄长可是对洛姑娘念念不忘?”临淄王柔媚眼神瞟向秦慕萧隐身的大树后。
秦慕萧心中漾怒,但转念即知他被发现了,于是他坦然从树后走了出来,冷笑数声:“看来上次你没受到教训,还没学乖,竟跑到这里来撒野了吗?”
燕洛雪愣愣望着,见身上有些狼狈,却仍目光湛然的秦慕萧站在树下,冷冷盯着一身女装的临淄王。
燕洛雪醒悟过来,决不能让明嘉兰知道临淄王的身份,不然不光明嘉兰的清誉有损,明嘉兰一定会责怪她,凤夜澜还会怀疑她勾结东齐国,传到南凤灵帝耳中就更加棘手了。她冲了上去,抱住秦慕萧,撒娇说道:“夫君,你看你惹的桃花,如今她开到我娘家来了,你可要给我爹娘一个说法。”
燕洛雪主动尚属首次,秦慕萧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这特殊之待遇,而且燕洛雪的甜腻话语也让他混乱,惠昌公主怎么是他的桃花?
燕洛雪悄声说:“明嘉兰不认得他。”
秦慕萧立时明了,搂住了燕洛雪,心中却另有一番思考:“不知还会不会有机会再拥抱她,不知还有没有机会碰触她。她怎么会是我妹妹?我不愿她是我妹妹。”
他心底柔软,说话放松了语气:“夫人放心,他开得再艳,为夫也是不喜桃花,为夫只喜欢月下杏花,裁剪冰绡,夫人忘了吗?”
面对二人如此浓情蜜意,临淄王冷哼一声:“木公子,别来无恙啊,与君一别,娟儿甚是想念,为此茶饭不思,木公子可要给娟儿一个交代!”
秦慕萧不怒反笑:“我何须交代,你也不想让木某有所交代,你跟进谷中不过是想会一会木某罢了,你想向我宣战,好,我接下了,你可以随时出招。”
临淄王也笑了:“快人快语,聪明!不过,很想知道……”临淄王突然欺近秦慕萧,在秦慕萧耳边说道:“你的夫人的身子我看了,你能把我怎样?”
秦慕萧出手扼住临淄王的咽喉,临淄王眼中满是得意,明嘉兰莫名其妙看着突然变脸儿的秦慕萧,喊道:“木公子,她是我家家主贵客,你切不可伤了她。”
燕洛雪自然听见临淄王的话,见秦慕萧发怒,心里不觉有些泛酸,秦慕萧如此在意吗?她当时可是放下帘子呢。
秦慕萧看见燕洛雪眼圈发红,心中更是百转千回,心想:“她若是我妹妹,这小子说不定是她的良配,我又何必置他于死地。”
长叹一声,秦慕萧松了手,说道:“小人得意,我又何必与你一般见识。雪儿,还不带我去见你爹娘。”
燕洛雪焉不从命,迅速打发了临淄王和明嘉兰,就赶忙带着秦慕萧来到自己的院子,让他在此稍待,自己跑去叫她爹娘。
秦慕萧站在燕洛雪院中,远远就看见了燕洛雪,也看见了随燕洛雪匆匆而来的风华绝代的美人,那美人云鬓斜堕,悠悠行来,虽着常服,仍难掩其袅袅身姿,那正是燕洛雪的亲娘荣华公主。秦慕萧心中叹道:“这样一个柔弱女子,怎么会抛弃亲子?怎么会狠心杀了那么多人?不可能,绝不可能!”他心中有了希望,脸上露出欣喜,正欲迎上前去,却突然停住。越过燕洛雪肩头,他看见了后面跟着的飘飘如仙的燕重垚。燕重垚面若寒霜,目光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危险,凛凛地望着秦慕萧。
有些不妙!但事已至此,畏惧何用,秦慕萧心一横,上前抱拳行礼,朗声说道:“晚辈秦慕萧冒昧来访,请燕伯父,燕伯母见谅!”
燕重垚微微冷笑,高深莫测望着秦慕萧,燕洛雪和荣华公主惊讶回眸,夜色中的燕重垚显出一丝邪魅,发缕随风浮动,神色更加令人难以捉摸。荣华公主正欲上前解劝,燕重垚突然释出笑意,也抱拳回礼:“好说,好说,知贤侄要来,我一直在谷中静候,不想贤侄竟没走寻常路,径直找上了雪儿,真是佩服!”这句话讥讽秦慕萧没能破解谷中机关,还是雪儿引进来见他,是无能之辈。
秦慕萧神情坦荡,说道:“燕伯父机关巧妙,大开大合,晚辈佩服。”
荣华公主不断打量着秦慕萧,只见他身材颀长,相貌堂堂,面容宛若当年秦柯,却没有秦柯的阴沉,沉稳中流露出坚毅,忧郁间又现洒脱,想到他所行一路艰辛,想到他所行一路煎熬,荣华公主亲切开口说道:“孩子,你一路辛苦,不如……”
“不如我们到正厅去谈,我正要好好了解了解贤侄”燕重垚打断荣华。
秦慕萧又一抱拳,说:“有劳燕伯父带路。”
两人彬彬有礼,又都不提双方关系,秦慕萧心中更加惴惴不安。一路沉默无语,来到正厅。秦慕萧环顾正厅,见其布局简洁,陈设简单,果然隐隐显出隐居避世的意境,心中生出几分欣赏。。
几人落座,燕重垚也不客气,开口就问:“贤侄姓秦,长相又酷似秦柯,请问与西秦国皇帝武帝秦柯是何关系?”
第五十二章 旧事前情乱纷纷
什么?秦慕萧长得酷似秦柯?燕洛雪闻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秦慕萧嘴角挑起,想要对燕洛雪笑,但无论如何也笑不出。燕洛雪眼中满是质疑,秦慕萧自然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但他已无力否认。
这个问题他自然知道答案,但他如何说出口?他扬起头,冷静说道:“若我说,我不知道,燕伯父是否愿意相信?”
“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你还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任你们父子耍得团团转吗?”燕重垚出言讥讽。
“他从未承认我是他的儿子!”秦慕萧简短说道,晦涩目光避开燕洛雪的错愕。
“从未承认?十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他自己不知在何处惹下情债,却莫名其妙算在荣华头上,以为你是荣华所生,所以将你放在顺安城,以为能引出我们,他想得美!他以为我燕重垚是个懦夫吗?我单单就不动声色,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活得逍遥自在,如今他一计不成生二计,竟让你替他打头阵,找上门来试探,强取豪夺我女儿还不够,还要侮辱荣华吗?”
秦慕萧听他所言,字字讥讽秦柯,也字字发泄着对自己的不满,可这些在他耳中却成了无比悦人的仙乐。他露出微笑,扯动嘴角,终于绽出灿烂笑容。
燕重垚见他笑了,不觉更加恼怒,他起身,站在荣华公主身后,伸手扶着她的双肩,看着秦慕萧,郑重说道:“荣华是我燕重垚的妻子,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打她的主意,你回去告诉他,叫他不要痴心妄想。他心中一切都是他妄想所得,他误会太深,他或许与人有过旧情,但那人绝非荣华!荣华是与他情谊深厚,但她只是他的义妹。你回去叫他不要再耍花招,污蔑荣华。”
“夫君,”荣华公主叫道,生怕他说什么伤人之语,“夫君,他是个孩子,你就不能有话好好说吗?”
燕重垚肩一垮,脸上现出滑稽表情,想恼不能恼,想赔不是又说不出口。
秦慕萧却欣然说道:“燕伯父的话侄儿一定带到。”
燕洛雪看着听着,终于明白了秦慕萧为什么最近如此反常,原来竟以为他和她是同母异父的兄妹!想到那张休书,想到他又连夜来追,想到这些日他夜夜难眠,想到他孤寂又依恋的眼神,真是又可气又可笑,情不自禁瞪了秦慕萧好几眼。
秦慕萧心头巨石落下,只觉身在云里雾里,一阵阵困意袭来,禁不住在椅中就摇摇晃晃,燕洛雪见他不对劲儿,问道:“你怎么啦?”
秦慕萧笑了一笑,手一捻,拽住燕洛雪,迷迷糊糊说道:“我好困,我好多天都没睡好觉了,你让我靠一会儿,让我睡会儿。”
荣华和燕重垚面面相觑,燕重垚冲过去,说道:“小子,不准睡,我还没问你那个娟儿是怎么回事?”
秦慕萧只手动了动,指了指燕洛雪,便闭上眼睛,任燕重垚干瞪着眼睛。荣华公主忙叫人为秦慕萧准备房间,将他抱至床上,盖好被子。秦慕萧如熟睡婴儿,沉沉酣睡。
燕重垚暗暗垂头丧气:“真是便宜了这小子,都是这两个小女人,我怎么也得寻个机会教训教训他,就这么个宝贝女儿,说让他拐走就拐走,怎么甘心?尤其是他又是秦柯的儿子!”
秦慕萧黑甜一梦,终于醒来,只见窗影扶疏,只听晨鸟欢鸣,似乎映衬着他的喜悦。他没有找到自己的亲娘是遗憾,但荣华与他非母子却是他由衷企盼,苍天多情,终于听见到了他的祈求。
他浑身轻松,从床上起来,见床边放着一套衣衫,簇新的月白色织锦,袖边领口都镶着金色丝线,很显然是为他准备。他脱下自己那身已经脏兮兮的衣服,换上了这套新装,推开门,走了出去。
燕洛雪就在院中。她身着淡粉色纱裙,下身是淡粉色纱裤,手握着一柄软剑,正在练习。她身姿柔软,剑锋凌厉,洋洋洒洒,灵动飘逸。秦慕萧暗暗点头。不想燕洛雪一个回旋,持剑向他疾刺而来,秦慕萧猛地一惊,侧身欲避,燕洛雪却也已知摆了乌龙,急忙也欲避开,二人又差点儿撞到一起,都惊出一身冷汗。燕洛雪结结巴巴说道:“对不起啊,可你怎么一点声音都不出?”
秦慕萧舒了口气,说:“没事,你的剑法倒有模有样,你爹教你的吗?”
燕洛雪惊魂稍定,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爹,是我娘,我娘说这是明家剑法。”
燕洛雪见秦慕萧一身新衣,清清爽爽,眉宇间仍是淡淡,但神情的轻松是掩饰不住的,昨日的颓唐沉重好似过眼烟云。燕洛雪调皮一笑,说道:“我爹问你娟儿的事呢。”
秦慕萧看看周围,说道:“娟儿是你惹来的,我还没向你你兴师问罪,你还敢来问我?你给我说说,他怎么看了你身子了?”
那模样,活脱脱一个吃飞醋的丈夫。燕洛雪回他个鬼脸,说道:“那也与你无关,反正现在我是自由身,你都休了我了,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休书在哪里?什么时候写的,为夫怎么不知道?”秦慕萧一脸无赖相,笑嘻嘻望着燕洛雪,大有你奈我何的意味。
燕洛雪得意一笑:“如今不是你的无情山庄,你只管赖,我爹可不吃你这一套,我爹让我来找你,你见了他,可不要胡说。”
“夫人放心,他是我岳丈,我自然要以礼相待,怎么,你怕他会讨厌我吗?”秦慕萧嘴上如抹了油,成了滑头一个。
“那都与我无关,我爹讨厌秦柯我可是知道的,昨日我爹可咒骂了一晚上呢。’燕洛雪边走边说道。
“你那神仙似的爹会骂人,那情景一定有趣,骂便骂,正好替我出气,我也讨厌秦柯。”秦慕萧一点也不为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爹爹说话,反而很高兴的样子,只差没亲自骂出声来。
燕洛雪骤然停下脚步,斜睨着秦慕萧,戏虐道:“我算知道了,你就是嘴硬,若是恨他,那为何你给你那鸟儿取名‘黄儿’?”
秦慕萧脸上笑容隐没,脸红一阵白一阵,燕洛雪从来没见过如此奇观,正暗暗洋洋得意,秦慕萧冷了脸,一甩袖子,从她身边走过,向正堂飞掠过去。
呃,秦慕萧真生气了!
燕洛雪一路偷偷检讨自己不厚道,触及秦慕萧的隐痛,但谁让秦慕萧什么事都瞒着她!他当她是什么?以为是他妹妹,就写了休书撵走她;以为她有可能不是就去追,死死抓在手里,也不想想那万一是呢?她该怎样面对那些牵手,那些拥吻,还有那莫名的神伤,莫名的心动?
燕洛雪止住脚步,秦慕萧站在正堂门口,回望着她,燕洛雪赌气般扬头,就要与他擦肩而过,秦慕萧伸手拉住她,在她耳边说道:“我是希望你将来为我生下皇儿呢。”
燕洛雪脸儿一下绯红,甩开秦慕萧的手,说道:“痴人说梦,我再不离开我爹娘。”
秦慕萧温文尔雅,一背手,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爹娘会希望女儿一辈子住娘家吗?再说为夫也不允许!”当真有恃无恐。
燕洛雪正要反击,身后幽怨声传来:“你们要打情骂俏也不看看地方,以为这是你们卧房吗?”
燕洛雪回头,见太子凤夜澜清澈眼眸笼着忧愁,看看她,又看看卓尔不群的秦慕萧,不由觉得好笑,这凤夜澜,可说是将她推给了秦慕萧呢,可见缘分玄妙,可能半点不由人心。
燕洛雪悄悄瞪了秦慕萧几眼,这秦慕萧定是见了凤夜澜,才临时起意,说些暧昧话刺激凤夜澜,可他怎么知道凤夜澜对她的心思?秦慕萧没让燕洛雪多想,伸手拉住燕洛雪的手,对凤夜澜说道:“雪儿这次蒙殿下相救,木某感激万分,这分情意木某记下了。”
“本宫是救自己表妹,与你何干?本宫勿需你领情,在本宫眼里,你不过是一小人,挟恩图报,骗雪儿表妹嫁你,你们的事,本宫可从不承认,雪儿是母后为本宫定下的,岂容他人染指,今天本宫就要让你知道厉害。”凤夜澜望着秦慕萧和燕洛雪紧握的手,一字一字慢慢说道,没看见燕洛雪由红润变白皙的脸色。
这时,荣华公主袅袅走了出来,说道:“都站在门口做什么,雪儿,你爹等好久了。”
好热闹!燕重垚仿佛人逢喜事精神爽,竟在正堂置下酒宴。他坐在上首正位,目光和煦,看着坐在下首的几个晚辈,说道:“小女安然无恙,多亏了你们鼎力相助,尤其是娟儿姑娘,不顾生死,燕某感激不尽,听说,你入谷来只为见这木公子一面?”
“娟儿确与木公子大有渊源,但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谷主就是有心相帮也帮不上什么。”临淄王温吞回应,同时看了看秦慕萧,还示威似地眨了眨眼。
燕重垚自然听出他有意相激,淡淡一笑:“姑娘所求,若为情字,燕某自然帮不上忙,若为其他,燕某倒可承诺一二,权当谢你救小女一命。”
临淄王含笑说道:“谷主真是明察秋毫,知娟儿所来并非为情,娟儿佩服,娟儿却之不恭了。娟儿这里有一幅画,想请谷主鉴定一下,若谷主能知作画人身份,娟儿感激不尽。”
他施施然站起,来到燕重垚和荣华面前,屈膝一礼,从怀中掏出一卷东西,递给燕重垚,说道:“请谷主和夫人自行观看。”
燕洛雪心中一动,莫非这是她娘的那幅画?作画之人叫什么孟巧音?
燕重垚打开画像,竟站了起来,然后立刻将画像递给荣华公主,荣华公主手发颤,抚摸着画像一角,燕洛雪可以确定那定是孟巧音三字,她娘和孟巧音有什么关系?巧音?那临淄王昏迷时发出的呓语“巧悦姨”会不会与这个孟巧音有关联?
荣华公主反复上下打量着临淄王,她含泪说道:“娟儿竟是故人之女,真是想不到,我却不知,我却不知……”
荣华公主的眼泪似乎让临淄王的面色变得冷肃起来,他说道:“娟儿出生,娘亲就亡故了,只是娟儿从不知娘亲身份,还望夫人能坦言相告。”
荣华公主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当年她身边还带着一岁的小妹妹,她如今安在?”
临淄王脸色更加苍白,他阴郁说道:“我从未见过。”
但燕洛雪知道,临淄王说的是假话,十有八九巧悦姨就是那个小妹妹了。
荣华公主说道:“既然她临终都没留话给你,可见她不希望你知道,既不希望你知道,我又怎么能违背她心愿,况且,你知道又能做什么呢?不过是添些纷争罢了,娟儿姑娘,也许你娘不想让你卷入纷争中,所以才没告诉你吧。”
临淄王一听竟跪下,说道:“娟儿的娘亲死得不明不白,娟儿与兄长整日在家中如履薄冰,夫人如何能体会,娟儿在此承诺,若日后相见,决不为难洛姑娘,若她有难,定当全力护佑,恳请夫人告诉我实情。”
荣华公主长叹一声,说道:“旧事如云烟,提及无益,你若非要知道,就在行前找我,我会告诉你的。”
两人说话,听在旁人耳中,如打哑谜,座中只有燕重垚神情正常,其余都不明所以。只见临淄王给荣华公主扣了一个头,才站了起来,神态竟变得甚为恭敬了。
第五十三章 愿赌服输莫怨人
燕洛雪自然知道她娘为何不当场说出旧事,临淄王身份特殊是其一,也许孟巧音的身份更为特殊,更不允许她随意说出,这使得她更加好奇,临淄王为什么一定要知其身份?
秦慕萧若有所思,看了看临淄王,对这位男扮女装的王爷更多了层戒备,原来竟是“故人之女”!确切的说应是“故人之子”,看荣华公主神色,应是与他娘情谊深厚,会是谁呢?回到西秦可要好好调查一番,荣华公主的旧人,多半会是西秦国人吧?为什么临淄王早不调查晚不调查,偏偏要在和西秦国结亲之时这个时候查,莫非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凤夜澜却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对着临淄王举起了酒杯,说道:“娟儿姑娘行事真是出人意表,本太子竟替他人做了嫁衣吗?”
临淄王媚眼一转,落在了凤夜澜身上,惋叹一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又能奈何?不知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好法子?”说罢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澜儿!”荣华公主叫道,“澜儿,昨日匆忙,也未曾和你多说会话,一会儿你到后院,我们有话要和你说。”
凤夜澜低眉顺眼,只好服从,酒宴过后,临淄王走到荣华公主身边,轻声说了几句话,荣华公主便带着他离开了正堂。而燕洛雪、秦慕萧、明嘉诩、凤夜澜、明嘉兰五人被燕重垚带到了后院书斋,几人落座后,燕重垚看着凤夜澜说道:“澜儿,你也知我不喜你父皇做事,因此当年将你抱走,交给我师傅教养,如今你很好,你在朝中的事,我都听说了,你现在重要的是稳住根基,不应随意离京,你这回离京多少天了,你父皇竟不派人找你吗?”
凤夜澜脸色微变,谨慎回道:“父皇鼓励我多接触百姓,聆听百姓心声,因此并不太限制我。”
“那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没有限制你?你父皇一向多疑,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单单对你特殊?”燕重垚沉静问道。
凤夜澜无法回答,扭头看向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燕洛雪,见燕洛雪面上明显的不信任,他叹口气,说道:“我知道父皇他在利用我找到你们,监视你们,但这也没什么,他不会再轻易动杀机,现今不比当年,国师已死,你们又隐居不出,他还有什么不放心?”
“按道理应该是这样,那为什么雪儿一踏上南凤国这块土地就招到了击杀?雪儿说的很清楚:有人出钱要她的命!”燕重垚质问。
凤夜澜白净的面庞涨红起来,他有些急,他摇头说道:“不会,父皇怎么会和晓宁楼联络?”
燕重垚摆手,说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你父皇这线放得太长,我只是让你知道,你父皇心思莫测,以后你要加倍小心。你还是赶紧回京才对!”
凤夜澜诺诺答应,但眼神却瞟向燕洛雪,燕重垚笑道:“澜儿,你就没想过,当年你才不到两岁,何以对雪儿印象这么深刻?”
凤夜澜目光收缩,变冷,燕重垚说道:“是他吧,是他给了你什么允诺,对吧?”
凤夜澜没有回答。燕重垚一笑,说道:“澜儿,我们不妨打个赌,我输了,雪儿嫁给你,我赢,你今后就绝了此念,好好做你的南凤国太子爷,将来做个好皇帝。”
“爹!”燕洛雪大吃一惊,怎么能用她做赌注呢?秦慕萧却只是目光更加沉静,并没有出言反对。
凤夜澜看看燕洛雪,看看秦慕萧,使劲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和你赌,赌什么?”
燕重垚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就赌南凤国皇帝会不会亲自驾临忘忧谷!”
凤夜澜愣住,他磕磕巴巴说道:“姑父是认为父皇会亲自来忘忧谷吗?”
“对!”燕重垚的回答干脆简短。
“姑父是认为父皇来杀雪儿妹妹的吗?”凤夜澜又问。
“是!”燕重垚依然是一个字。
凤夜澜连连摇头,说道:“不会,绝不会,至少这一回不会。”
燕重垚说道:“你绝不可以进行干预,你若再次动作,你父皇会要了你的命!他一入谷,你马上离开,你什么都不要做,他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你什么都不要阻止,这样,你才能活命!”
活命?燕洛雪吓了一跳,幼时记忆回笼,南凤灵帝阴冷话语回响在了耳畔:朕还年轻,今后还会有子。当年南凤灵帝就曾舍弃了凤夜澜啊。
凤夜澜神色有些激动,说道:“不会的,父皇不会这么心狠,他说只要雪儿妹妹终生不出忘忧谷,就绝不再为难她。”
“你也不相信他,对吗?要不然你怎么会让天琴师尊传信给他人,托其相助?你心里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他,事实证明,他也确实辜负了你的信任,国师是一路,明月是一路,而你又是一路,三路人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务必要逮到雪儿,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雪儿就从这夹缝里逃出生天了。”燕重垚娓娓道来,似乎只是茶余饭后的闲谈,但燕洛雪却能感受得到当时的刀光剑影,不自觉抱了抱身子,感觉有些寒意。
燕洛雪不愿意嫁给凤夜澜,却也害怕燕重垚所说的会变为现实,若真如燕重垚所料,忘忧谷中也难忘忧,难道又要累及她爹娘吗?
不管燕洛雪怎么害怕,现实终究是现实,当南凤灵帝凤飞华的卫队整齐列在忘忧谷外,隐藏在暗处的她禁不住全身发颤。燕重垚和荣华公主竟敞开了谷口,站在谷口,亲自迎接圣驾,而跟在身后的凤夜澜心中更是七上八下,不知所措。
卫队由南凤国神风大将军明月亲自率领,明月挥动手臂,兵士立刻分列两旁,一辆华贵马车静静停在队伍后面,四匹白马威风凛凛。。一只白皙而修长的手伸出,将车帘掀开,身穿深紫色织锦深衣的南凤灵帝凤飞华怡然起身,一名兵士,伏在车边,南凤灵帝轻踩着兵士后背,下落地上。他银簪束发,面色如玉,俊脸薄唇,目光一扫,令人寒蝉若禁。
南凤灵帝紧走几步,一撩衣襟,跪在荣华面前,明月和众兵士立刻都伏跪在地。
南凤灵帝说道:“飞华见过皇姐,皇姐夫,飞华无知,累皇姐一家颠沛流离,心中万分惭愧,飞华不敢奢望皇姐原谅,只请皇姐看在父皇母后面上,前往祖陵参加今年的祭祖。”
燕重垚神色冷峻,也不下跪,说道:“陛下龙体尊贵无比,怎可向我等小民随意下跪,岂不折杀小民吗?
灵帝听了,脸色红白交错,半晌,他说道:“皇姐夫,皇姐,飞华错了。当年皇姐为了南凤国独自一人在西秦为质十一载,保得南凤国平安,而皇姐夫亦师亦友,飞华鬼迷心窍,听信妖言,险些铸成大错,现在,飞华亲自前来,就是表达悔悟的诚意。”
荣华公主心软,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又是九五之尊,她伸手扶起南凤灵帝,说道:“你远来离山,累了吧,快到正堂歇息歇息。”
南凤灵帝站起,凤夜澜过来见礼,南凤灵帝一副吃惊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凤夜澜的心越发沉重,他谦恭回道:“禀父皇,儿臣奉母后之命,为姑姑姑父送些钱粮。”
南凤灵帝点点头,也不再多问,摆了摆手,示意他走开,凤夜澜趁机提出要去为回返京师去做准备,带着明嘉兰出了忘忧谷。
燕洛雪和秦慕萧、临淄王在一起,隐藏在忘忧谷入口处的一个洞|岤中,这洞|岤被树丛遮住,洞|岤门就是山壁,很难被人发现,这洞|岤曲折,她娘告诉她这洞|岤一直通到忘忧湖边,洞里面几处机关复杂,一般人绝难破解,可保他们安全无虞。
燕洛雪担心她爹娘安危,但燕重垚说南凤灵帝见不到燕洛雪断不会下手,叫他们无论如何不可出洞,甚至还让秦慕萧赌咒发誓。
燕洛雪多希望这是一个平安之夜啊,可是事与愿违,当谷中燃起火光之时,她崩溃了,她发疯般想挣脱秦慕萧的束缚,秦慕萧不得已点了她的|岤道,说道:“你若出去,你爹娘的心思就全白费了,放心,这是想引你出去,一会儿,火就会灭。”
似乎事实也印证了秦慕萧的说法,火很快就被扑灭,但忘忧谷中也到处是人影,秦慕萧抱起燕洛雪,三人躲进了洞中角落里开辟出来的秘室,启动了洞中机关,说道:“我们只管等,看他们能如何。”
他们就这样过了一个不眠之夜,第二日天亮,燕洛雪在洞|岤留的孔里,见到了安然无恙的爹娘,但是他们却登上了南凤灵帝的马车,他们是去祭祖吗?真的只是去祭祖吗?
第五十四章 阴谋阳谋伯仲间
难得喧嚣一时的忘忧谷彻底安静了下来,但这也只是表象,忘忧谷各个暗处,都隐藏着南凤灵帝的暗卫,南凤灵帝没有十足把握,怎会冒然进谷,他只忽略了一点,就是离山地奇,可容藏身之处太多。
燕洛雪他们三人隐身的洞|岤直通忘忧湖边,忘忧湖边山林里隐藏着一条小路,小路直通到千里镇的后山。秦慕萧解开燕洛雪的|岤道,说道:“我们这就出去,但你必须保证,决不能意气用事,你爹的计策并没有错,南凤灵帝亲临忘忧谷,自己解开了对你们的禁制,不然,你真想一辈子被困在忘忧谷,不得自由吗?只不过要想摆脱南凤灵帝需要花些心思,放心,你爹能在秦柯眼皮子底下十五年都不被找到,南凤灵帝一定也困不住他。再说,你师兄一定会找到我那四个手下,他们会暗中跟随的。”
燕洛雪点点头,临淄王却撇嘴说道:“原来还道木公子是个英雄人物,竟也做了缩头乌龟,躲进了壳里。只指望手下。”
秦慕萧清冷目光在临淄王脸上打了个转,冷笑道:“木某再不济也是顶天立地男子汉,好过一个花枝招展的公孔雀。”
临淄王气得跳起来,挥掌向秦慕萧劈去,秦慕萧紫玉箫一扛,止住了他的手臂,燕洛雪脸儿一撂,喝道:“别闹了!快走吧,不然在这饿死吗?”
秦慕萧率先放下紫玉箫,临淄王悻悻哼了一声,大踏步向前走去,完全没了女子仪态,那一身华美女装倒显得不伦不类了。
洞|岤曲曲折折,应是一个天然溶洞,但某些地方又有人工修饰,这似乎不能是燕重垚所为,应是前人留下的痕迹。几人来到洞|岤出口,出口很怪,在一狭小空间内,垂下一条长长锁链,人需攀着锁链向上攀爬,临淄王抓住锁链,蹭蹭蹿了上去,一会儿不见踪影,燕洛雪也依样画瓢,借助轻功,到了洞口,这洞口竟在一颗巨树上,巨树枝繁叶茂,将外界视线完全隔绝,若不是爬上树,何人会发现这颗巨树会另有玄机。燕洛雪正惊叹间,秦慕萧上来,以询问眼神看向临淄王。
临淄王媚眼扬起,嘴角现出残酷一笑,手指比了个七,然后手一滑,燕洛雪眼睛闭上,心中一痛,杀戮真的不可避免了吗?可是她必须活下去,他们必须活着出去!
秦慕萧示意她呆在那里别动,他和临淄王分别向两边高数上跃起,燕洛雪在树上只听见几阵风声吹过,秦慕萧在下面喊道:“下来吧。”
燕洛雪从巨树上跃下,她看向四周,并没见着那些暗卫尸首,秦慕萧说道:“让我扔在了那几棵树上。”
燕洛雪见临淄王不紧不慢擦拭着一把闪闪发光的短剑上的血迹,嘴还在笑,她情不自禁喊起来:“你别笑了,你这样子真是恐怖。”
临淄王挑眉看看她,说道:“这样就怕了,那你自己试试!”
“害怕有什么用,你总有一天要面对这一切,你一天不死,南凤灵帝一天放不下心。”秦慕萧说道,他拉过燕洛雪,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变成了果决:“走吧,我们快点赶到千里镇,赶到千里镇也要小心谨慎,晓宁楼杀手肯定会在那里。”
几人顺着那条人迹罕至的小路,直插到了千里镇后山,千里镇唯一的客栈就在这里。秦慕萧看看临淄王,临淄王讪讪笑笑,说道:“好,我说,我知道怎么进这家客栈,这家客栈每到傍晚或黎明,就会有人到后山倒脏东西,到那时我们将他捉住,便可以混进客栈了。”
秦慕萧点头说道:“此计甚好!”
黄昏时分,一个短打小二模样的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如期而至,秦慕萧一个石子过去点了他的昏睡|岤,扒下他的外衣。
秦慕萧穿上小二衣服,简单在脸上抹了几抹,说道:“我去去就回,你们呆在这,哪也别去。”边说边用眼神警告临淄王。
一个时辰不到,秦慕萧返回,手里还拎着燕洛雪当时因匆忙而落在客栈中的包袱。
“怎么样?”燕洛雪焦急问道。
秦慕萧脸色凝重,说道:“我带你去凤凰城,晓宁楼的杀手接到了命令,要他们不惜一切要在皇家祭祖途中击杀你娘,似乎这晓宁楼的楼主和你娘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晓宁楼要杀我娘?”燕洛雪吓了一跳,“晓宁楼也要杀我!”
“对,这晓宁楼楼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秦慕萧自言自语。
燕洛雪看看临淄王,临淄王心虚把眼移开,燕洛雪问道:“你知道她是谁,对不对?你见过她!”
临淄王脸上绽出笑容,说道:“是,那又怎样?为什么我就一定要告诉你?”
燕洛雪说道:“她杀了你两个侍女!”
临淄王站起,抚弹了几下衣袖,轻蔑说道:“侍女我有的是!”
燕洛雪扭头,看见秦慕萧一脸深思模样,想到他并不十分清楚临淄王与晓宁楼之间的交易,临淄王既是她娘的故人之子,又兼也吃了晓宁楼的暗亏,又何必在这时增加秦慕萧对他的忌讳,于是将到嘴边的话咽回。
但也不能放过他,燕洛雪说道:“我知道你要打听的那个人的名字。”
临淄王瞪圆了眼睛,燕洛雪故意缩了缩头,说道:“那幅画就摆放在桌上,不是你故意让我看的吗?你以为我不识字吗?还有你那个什么姨!”
“好,算你赢了,我可以告诉你,晓宁楼楼主是个女子,但我并未见到她的真面目,她白纱覆面,额上有一颗殷红血痣。”临淄王一甩手说道。
“果然是她!”秦慕萧低呼一声,“这女人一路跟踪,处心积虑,还挑唆,她想干什么?”
“对了,我上次去见晓宁楼楼主时,在凤凰城的青云客栈听到了有关荣华公主的传言,说荣华公主和西秦国皇帝生了……”临淄王本意想提醒他们,却不想燕洛雪和秦慕萧听了都变了脸色。
燕洛雪生气喊道:“你这坏人,明知是传言,还说!不知谣言止于智者吗?”
秦慕萧脸色很快复原,他说道:“这样看来,这个晓宁楼楼主我日后说什么也要见一见,但现在是不行了。”
秦慕萧目光落到临淄王身上,他说道:“娟儿姑娘身上有伤,就不要和我们去凤凰城了,一会儿我的属下就会来,他们会护送你回去。”
临淄王也不推迟,淡淡说道:“如此多谢,不过,若日后相见,我们可能还是对手。”
秦慕萧洒脱一笑:“对,有些人生来就是对手,永远做不了朋友!”
周善文带着几个手下赶来,甚至还带来了两名女子。秦慕萧低声吩咐,不一会儿,临淄王就在隐秘地方换好了衣衫,成了一名装扮扑通的小家碧玉,临淄王走过燕洛雪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下次被我逮到,我就再不放手。”
秦慕萧将燕洛雪扯到自己身边,临淄王挑眉示威,神气活现地走了。林中剩下周善文和秦慕萧、燕洛雪。对了,俘虏怎么处置?秦慕萧说过几个时辰|岤道自解,燕洛雪这才放心,安心随秦慕萧踏上去南凤国都城凤凰城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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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凤国凤凰城皇宫,碧霞宫。
碧霞宫景色依旧,阶前梧桐树影摇曳,屋中摆设一应俱在,好似主人从未离开,飞华真是有心,好似确实对她颇多愧疚,要不是忘忧谷一场蹊跷大火,若不是一到宫中,就将她与燕重垚生生分开,荣华公主可能会大为感动。
荣华公主本欲先去拜访灵帝皇后明瑜,当年事发突然,不光带走了凤夜澜,还连累她身处冷宫,荣华公主对此深深愧疚。哪知明皇后却已率领宫中妃嫔来看她这位有徒有其名的长公主。荣华公主心中虽对南凤灵帝凤飞华很不谅解,但她对明皇后就如自己妹子,喜爱得很,一见面忙携了手,絮絮说个不停。明皇后为她一一介绍飞华的妃嫔,她的视线一下定在一名女子身上。
那女子柳眉微蹙,杏目传情,鹅蛋俏脸,瑶鼻粉唇,衣着更是华美,大红色描金丝的衣衫在明皇后面前也丝毫不逊色。,
那是她旧日侍女柳儿,是她以为丢了的十六年来杳无消息的柳儿。
没用明皇后开口介绍,柳儿已哭跪在荣华公主面前。荣华公主眼前一阵恍惚,想到惨死的翠儿,她回过神忙将柳儿扶起,二人昔日情同姐妹,十六年未见,竟已物是人非。昔日自己的贴身侍女竟成了弟弟枕边爱妃,这缘分,真是玄妙。
二人重逢,自然有很多话要说,明皇后虽也有些体己话要对荣华说,但也不急于一时,于是带着其他妃嫔离了碧霞宫。
荣华公主本就为柳儿悬了十六年的心,如今可算得见,怎会不细细询问?她正要开口,柳儿又跪倒在她身边,默默垂泪,荣华公主将她拉起,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说道:“你
舞魅君心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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