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魅君心 作者:rousewu
笑,笑得那么幸福,我暗中打听,得知头夜他夜宿荣华宫荣华公主的寝殿,早上方回。他对荣华公主的心思,世人皆知。”
老嬷嬷说道:“皇上若与荣华做那种事,敬事房岂会不记?”
胡皇后讥讽一笑:“他爱她就如生命,怎肯坏她名节,就是荣华弃他而去,就是明知荣华将那孩子送回不安好心,你可曾听过一句有关荣华的坏话传言,他宁可苦着自己,不认那孩子,打这闷葫芦,一打就是这么多年,也不做一件有损荣华名声的事,他啊,心心念念,都是荣华!可惜,荣华只爱燕重垚。荣华,我不知是该感谢你,还是恨你!”
秦慕萧听到这里,耳中隆隆作响,整个人都似石化,他的心似被冰冻了,热度骤然散尽。不!老天,你在开什么玩笑!
这时,一名太监匆匆赶来,对着胡皇后跪下,说道:“皇后娘娘,小的听说那个秦慕萧回京来了。”
胡皇后呆住,老嬷嬷问道:“皇上可知道了?”皇后了然一笑:“奶娘,你真糊涂,皇上若不知,刚才怎么会来,他啊,总能抓住别人的最弱处,最痛处,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吗?我要向他低头,我要向他请罪,让他饶了我的霜儿,奶娘,你让人传话,说本宫要去大成殿!”
很快,永福宫安静了下来,可秦慕萧却仿佛真变成了冰童子,冷冰冰,没有一丝活气。他茫然走在夜色中,一身夜行衣,犹如游魂。天下起雨来,雨滴打在脸上,他仰头笑了,笑声暗哑,很快消逝在雨中,他踉踉跄跄走着,他甚至不再躲避,他的正前方就有一队人,那些人都冒雨站在那,看着他。
一个老太监提着灯笼,颤颤巍巍上前,施礼说道:“奴才见过顺安王爷,皇上请王爷到勤宣殿。”
秦慕萧冷笑数声,说道:“他终于肯见我了吗?”
太监不敢回答,只说“王爷请!”秦慕萧大步走着,太监一溜小跑领着路,边跑边气喘吁吁说道:“王爷,皇上病着,周统领叮嘱您切勿顶撞触怒皇上。”
秦慕萧被雨浇得湿漉漉的脸白得如坚玉一般,眼眸却越发的幽深,他就这样进入勤宣殿,站在台阶下,并不下跪,他冷冷看着坐在龙椅上的西秦武帝秦柯。
秦柯也在看着秦慕萧。看着秦慕萧就如同看着多年前的自己,俊美,冷静但却阴郁。不光长相,连性情都是如此偏执,认准了就不顾一切,若说他们不是父子,天底下怕没人相信吧。
秦柯挥挥手,屋内太监宫女退出殿内,秦柯向秦慕萧招招手,说道:“你上前回话。”
秦慕萧走上前,他足底的污泥,身上带的雨水弄脏了大殿中的红毡,他丝毫不觉内疚,他站在秦柯面前,目光直视着秦柯,没有惧怕,也没有尊敬。
秦柯叹了口气,说道:“你长大了!你认为你该知道一切了吗?”
“那要看你。”秦慕萧傲慢说道,“你知道我来了,想让我知道。”
“对!你知道你为什么必须知道!朕不希望你一错再错!”秦柯声音大了些,但随后就咳了起来,那声音在空旷大殿上响起,令人心惊。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我有什么错,若说有错,也是你一手造成,你为了一个虚无飘渺的人,不顾人伦,你休想我会听你的话,她是我的,就是我的,我不管她是谁!我就是要你们看看,你当年种了什么因,今天又结了什么果!”秦慕萧如同冥界魔鬼,对喘咳不断的父亲说着无情话语。
“你这孽,孽……畜生!”秦柯骂道。
“哼,你骂我吗?”秦慕萧冷笑,“你杀了我好了,你杀了我不就一了百了,你可以保住她女儿的清白,你可以保有她的感激,反正你为了她也从来没有想认我,我顶撞你,实属十恶不赦,你就一刀杀了我!”
秦慕萧每说一句,秦柯的脸就白上一分,本就无血色的面颊已经铁青,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秦慕萧说了狠话,似乎也用尽全身力气,他索性坐在地上,背对着秦柯。
“你们有没有圆房?”秦柯低声问道。
秦慕萧仰面笑道:“你以为呢?我,没你那么龌龊!做了还窝窝藏藏!”
秦柯说道:“你很好!朕一直以你为荣!只是西秦国朝廷内部复杂,阀门众多,朕不许你回朝,朕不认你,也不全然是为她。你人在江湖,游走四国,了解民间疾苦,这对你甚有用处,你如何不理解朕的苦心,朕只你一个,难道会害你不成,你回来这几日已经见到了吧,你在朝中会危机四伏,你待些时日,局势就会明朗,到时你不回来朕也会强迫你回来。”
“回来又有什么意思?像你一样与人虚与蛇尾、同床异梦吗?那样的生活我不稀罕!”秦慕萧站起来,说道:“我走了,我不会再回来,她,我会放她离开。你该安心了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走出大殿,秦柯咳嗽声在身后撕心裂肺响起,他还是没有回头。
第四十四章 身在棋局不自知
燕洛雪和衣睡着,突觉屋中有响动,便睁了眼,只见烛火已燃,秦慕萧一身黑衣坐在桌旁,手里拿着一壶酒,正向嘴中灌去。燕洛雪跳下床,到秦慕萧身边,抢过酒壶,问道:“你怎么了?”
秦慕萧眼光迷离,瞧了瞧她,轻声说道:“没什么,只是做了个梦而已,醒后睡不着。对、对了,那是什么?”
秦慕萧指着明嘉诩交给她的包裹,包裹已经打开,红色嫁衣摊开着,燕洛雪脸有些烧,她总不能说是她爹娘已经同意他们的亲事了吧。秦慕萧却几步走到床边,抓起嫁衣,阴沉地粗声粗气问道:“你还想干什么,我这般对你,你还与明嘉诩勾勾搭搭,你已成亲了,他还送你嫁衣,你们想私奔吗?好!我就成全你们,这是休书!从今往后,我们各自嫁娶,互不干涉!”
秦慕萧拿起案上笔,在纸上刷刷写了起来,字迹凌乱,燕洛雪在一边已经气哆嗦了,口不择言吼道:“你这疯子,是你一直缠我,如今这样,我早求之不得!”
秦慕萧笔一顿,抬眸看着燕洛雪,见燕洛雪珠泪盈睫,他调皮笑了:“那更好!”说完,大笔一挥,签上秦慕萧三个字,然后举起休书,脸一板,一字一字念出来:“余慕汝姿容,聘汝为妻,深情相待,奈何汝心如顽石,出言不逊,为不敬;貌合神离,为不忠;今更甚欲与他人双宿双栖,故出此书,今与汝恩义断绝,永不相见!”
秦慕萧念完,大笑,然后将休书卷起,塞给燕洛雪,燕洛雪此时只茫茫然,心中不知是何感受,只觉得整个事都不对,但又不知究竟不对在哪里。
秦慕萧爬上床,躺了下去,口中含混着:“还不去找你那相好的师兄?”
燕洛雪跳上床,秦慕萧幽深目光注视她,如果燕洛雪看,就会知道他心里实在很苦,可是燕洛雪没有,燕洛雪在床里侧,猛伸出一脚,将秦慕萧踹下床,说道:“你弄皱了我的嫁衣!”
秦慕萧躺在地上,没起身,只傻笑着,燕洛雪还是不理,只小心翼翼将嫁衣叠好,收进包裹,然后,跳下床,拎起包裹,走了出去,见鸣蝉一脸惶然站在外面,燕洛雪说道:“多谢鸣蝉姐姐照顾,后会有期!不,也许是后会无期。”
外面还下着雨,燕洛雪跑了起来,只想大哭一场,她喊起来:“师兄!师兄,你出来,你在哪儿?”
明嘉诩已经睡下,突然听见了响动,披衣出来,见燕洛雪凄惶偟站在雨中,惊讶问道:“师妹,你怎么啦?”
燕洛雪想哭,却突然又没了眼泪,她心头突然如槁木一般感觉,无血无泪,她静静看着明嘉诩,说道:“师兄,你带我去离山吧,他刚刚已经同意了,我们可以连夜就走。”
明嘉诩虽不知何事,但看燕洛雪神情,定有不寻常的事发生,他的责任就是保护燕洛雪,如今燕洛雪发话,离开秦慕萧,他焉会不听,他立刻回屋收拾行装,拿着佩剑,吩咐人套好马车,他扶着燕洛雪上了马车,自己坐在车辕亲自充当车夫,他一甩鞭子,车马行进,离了忘忧茶庄。良久,车中突然传出压抑哭声。明嘉诩心中微痛,师妹终究是爱上秦慕萧了,不然离开秦慕萧何以让她这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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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车子完全消失在夜色中,站在忘忧茶庄最高处的秦慕萧依然向车子方向望着,他手里拿着酒壶,饮着美酒,酒香四溢,似乎很是惬意。可有谁知此时他内心的煎熬。那酒的辣味入喉,却解不了他心头的苦涩。他探手入怀,抓住胸前月牙形紫玉钥匙,原以为情锁锁情定要锁个生生世世,却哪知此生都已无望;原以为能朝朝暮暮常聚首,现在却盼从来未相逢;原以为二人真正有缘,到头才知造化确实弄人。他一杯杯,好似琼浆下肚,可这哪里是酒,而是他的心碎,他,只求一醉,他,只求一睡。不然他该怎么摆脱这令他绝望的事实,自己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女子竟是自己的妹妹!自己苦苦想要留住的一丝温暖不过是虚幻。不知不觉,他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来,发现已经躺在了床上,旁边站着周善文和鸣蝉,他摆手示意他们出去。他只想安静待会儿,他从未像这样软弱过,就是幼时也没有过,他这种样子,不想让人看见。
他下床,推开窗,雨已经停了,月光清冷,照入室中,或许是那皎皎寒光令他酒醒,他清醒了许多,他望着月亮,想起了贞宁告诉他的话:该糊涂时糊涂,不该糊涂时装糊涂。真是至理名言!可惜他没有听,非要踏这大网,现在被这网困住,我如何才能摆脱?荣华,秦柯,燕重垚,燕洛雪几个人的名字在他脑海里轮番出现,他突然想起那个神秘女子,那神秘女子在几人之间充当了什么角色?她告诉他事实的目的是什么?她的阴冷话语响在他的耳畔,她要报复谁、折磨谁呢?他这样痛苦是那女子所愿吗?
雪儿,雪儿,他心中叹息,她此一去,定会嫁给明嘉诩吧,明嘉诩深情,性子又宽厚,定会对燕洛雪百般呵护。他闭眼,不愿见到燕洛雪身穿嫁衣的模样,可是燕洛雪与他成亲时的娇羞带怯又兼防备的可爱模样就像生了根一样在他眼前晃动,那大红嫁衣,刺痛了他的眼睛。
嫁衣?不对!嫁衣是明嘉诩交她不假,可明嘉诩明知他们已经成亲,怎么还会送她嫁衣?秦慕萧身子有些发颤,不是明嘉诩,就应是洛雪爹娘了,送她嫁衣就表示他们同意他和洛雪的亲事了?他们知道他是西秦皇族啊,当年的玉佩就是秦柯给的,那是秦柯佩戴过的玉佩!荣华公主应该见过啊,他们明知道还会同意?就没想过他的存在吗?
不对!不对!难道他上当了?燕重垚那么疼爱妻女,为妻女殚精竭虑,荣华公主若曾和秦柯有过苟且之事,他如何能毫无芥蒂,他又如何能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帮助。但为什么秦柯却不否认?不,不行!秦慕萧自言自语:“我不能糊涂,有些事既然起了头,就停不了了,回不了头,再说,荣华公主若真是我娘,我就更要去,我要问问她,她怎么会那么狠心抛弃我,怎么会那么狠毒杀害那么多人。”
秦慕萧坐回桌边,喝了口水,然后从桌案镇纸下抽出一张纸,将墨研开,给周化风写了封信。写完封好,放到桌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皱皱巴巴,他皱了皱眉,回身取出自己衣物,选了件暗色紧身衣换上,将头发重新梳理,用金环束好。他站在室中,又想了想,拿出易容工具,对着铜镜,将自己改头换面。他将周善文叫进来,低声嘱咐了好久,将信交给周善文让他转交给周化风。然后,他出门,一跃上了墙头,融进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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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安城,清河坊。
清河坊,美人窝,销金窟。午夜早过,仍莺声燕语,春意情浓。清河坊的花魁如花姑娘坐在花楼,怀抱琵琶,轻挑琴弦,轻启朱唇,轻唱着小曲。这时,一个猥琐男人出现在楼下,对她比划了一个手势,她立刻停止弹唱,关了窗子。
她起身来到里间屋子,屋中床上坐着一个蒙面女子,如花跪在蒙面女子面前,说道:“楼主,鱼来咬饵了。”
女子点头,说道:“很好,游戏终于开始了,主人,你,就等着接招吧。”
第四十五章 抽刀断水水更流
西秦国咸安城外五里,清江柳叶渡。
柳叶渡口,晨星依稀,柳枝掠水,波漾琉璃。江岸处泊着一叶孤舟。舟上一眉清目朗的高壮男子倚帆而立,面向渡口,似在等人。他眉心深锁,不时举头探望,焦急万分。这时,渐渐从远处传来沙沙行车之声,一辆马车出现在迷蒙之中。看清赶车之人后,青衫客微笑,如释重负,忙下舟迎上前去。
“明兄,周某奉庄主之命在此恭候多时。”
赶车的明嘉诩勒住缰绳,沉默看看周善文,周善文说道:“庄主怕夫人回南凤国会遇危险,特命周某送夫人一程。”
“不用了。”车中燕洛雪说道,“庄主好意,洛雪心领,你回去复命,说洛雪自有师兄保护,请他安心。”
“昨日雨急,清江水涨,属下谙熟船技,夫人反正要过江,又何必坚持,再说,夫人对鸣蝉如同姐妹,夫人就当属下替鸣蝉送您。”
周善文的话让燕洛雪想起了憨憨的鸣蝉,她险些落泪,她不要自己如此在意这段时光,她掀帘下车,说道:“也好,如此多谢。”她率先上船,明嘉诩紧紧跟随。周善文待二人坐稳后,一撑竹竿,船轻快驶向江心。
周善文的话果然不假,愈近江心,水流更急,但燕洛雪对着湍急流水,并无恐惧。她脸色平静,平静得让明嘉诩不知如何开口相询,也许,燕洛雪就不想让别人追问。
确实如此!燕洛雪耳边回响着秦慕萧念休书的声音,脑中闪着秦慕萧讥诮的表情,他躺在床上时没心没肺的笑容让燕洛雪的心如撕裂般疼痛,她是怎么啦?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乎他?她对他充满好奇,她对他有戒心,她厌恶他的独断,她也不喜欢他的冷酷,但她是从什么时候起,习惯了这一切,也依恋上这一切?
难堪还是难过?燕洛雪问自己。她不敢回答,怕自己会看不起自己。就当是难堪好了,难堪不过是丢了面子,难过却是丢了心。关键是为什么秦慕萧突然就变了?又有什么关系?秦慕萧变脸也不是头一次。但是洛雪就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变脸?与那个神秘女人的话有关吗?
那神秘女人毫不掩饰她的恶毒,秦慕萧的父亲究竟是谁啊?连亲生儿子都不认!不过,是谁都与她无关了,她去离山,如果南凤灵帝不去打扰她,她就永世不再出山!
燕洛雪沉浸在自己的失落情绪中,而明嘉诩一直看着燕洛雪,二人都没有注意到周善文的小动作。周善文袖中滑出一支袖箭,射向船帆,船帆破了,船速降了下来,不一会儿,就在江心中打起旋来。
燕洛雪意识到危险,想要站起,周善文喊道:“夫人,坐那别动。”他打了一声急促呼哨,向后看着,燕洛雪顺着他的视线,见薄雾中,一艘游舫缓缓驶近,帘笼下,依稀一白衣少年浅笑俨俨,悠然席坐。他目光与燕洛雪相接,便施施然站起,来到船头,对着燕洛雪一拱手,笑道:“夫人,你受惊了。”
此人正是秦慕萧!
燕洛雪坐在那里,瞪着眼睛,蓦地,她回头对一脸茫然的明嘉诩大声说道:“夫君,我们昨夜已经成亲,这人却还来纠缠我,你如何能饶他?现在,你给我杀了他!”
明嘉诩“啊”一声,退了一步,脸都红了,燕洛雪喊道:“快去,若不去,我就跳江!”
明嘉诩忙不迭点头,拔出剑向秦慕萧跃了过来,秦慕萧也在同时跃起,结果明嘉诩落到了游舫上,而秦慕萧上了小舟,明嘉诩刚一落地,四名大汉一拥而上,那四名大汉可不是一般人,那是无情山庄四大护法。
秦慕萧站在小舟上,小舟却像受他控制一样,稳了下来,燕洛雪心中更气,抱起包裹就要跳江,秦慕萧幽幽一语让她止了脚步:“那女子是南凤国j细,我敢说你一踏上南凤国土地,就再见不着你爹娘。我可以帮你。”
燕洛雪好想让自己有志气,但她不想死!她手里有他给的休书,她和她没关系了,师兄又在身边,她用不着惧他。
周善文将小舟靠近,燕洛雪轻巧一跃,上了游舫,哪知忽听风声,她一侧身,身上包裹已到了秦慕萧手中,燕洛雪上前去抢,周善文上前隔开,秦慕萧慢条斯理打开,见那被燕洛雪团的乱糟糟的一纸休书就放在上面。秦慕萧拿起,笑笑,看看洛雪,说道:“夫人,为夫昨日醉酒,你怎么就当了真,为夫在这向你赔礼。”
秦慕萧脸上兴味盎然,将休书撕个稀烂,抛向水中。燕洛雪冷冷看着,不言不语。秦慕萧,真小人!
燕洛雪见师兄被人架着,不得动弹,沉着脸冷冷问道:“你就让你的人这么对待我师兄?”
“好说!”秦慕萧摆手,四大护法退下,秦慕萧对明嘉诩一笑:“师兄,多有得罪,实在是情非得已,事情紧急,我还有事想请教师兄,师兄跟我来吧。”
秦慕萧过来拉燕洛雪的手,燕洛雪却向前跨了一大步,秦慕萧赖皮笑了,说道:“夫人越气,说明越在乎为夫。”
明嘉诩眼神一黯,别过头,秦慕萧趁燕洛雪闪神之际,拉住她,说道:“一会儿对你解释,现在你乖乖听话。”
秦慕萧带着燕洛雪和明嘉诩进了游舫里舱,里舱内有床,有桌有椅。秦慕萧看看燕洛雪略有些红肿的眼睛,眼中流露歉意,叹口气,说道:“你累了,先去睡会儿。”
燕洛雪摇头,秦慕萧作势过来要抱她,她一摆手,说道:“好,怕了你,行吧。”她脱了鞋,跳上床,摔下床帐,隔断了秦慕萧得意的眼神。
但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竟安稳了,要不是秦慕萧的话太过震撼,不然她真会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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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萧为明嘉诩倒了杯茶,说道:“师兄,前些天你去离山,可听说过江湖新近崛起一个晓宁楼?”
明嘉诩点头:“听人议论过,这是一个活跃的杀手组织,似乎在南凤国很有名气,南凤国人很是惧怕,庄主为何谈及它?”
“昨夜你带雪儿离开,我料你们必出不了城,必然会住店,而清江楼离城门最近,你们必会在那里安歇,我便赶到那里,结果竟然发现晓宁楼的杀手正暗中监视你们,他们口口声声是奉了楼主之名命。”秦慕萧解释。
燕洛雪心中胆寒,怎么,她的身份被识破了?
秦慕萧接着说:“可我细听之下,才知他们想让我去南凤国,并说他们楼主定下妙计,我一定会中计。我想我正有意到南凤国拜望一下我的岳父岳母,不如将计就计,于是我就悄悄来了。”
“原来如此。”明嘉诩点头,“但为什么他们意图在你却监视我们?”
“雪儿原和我在一起,他们自然就以为是我的人,派人监视不奇怪。但我担心时日久了,难免不暴露,所以我想请师兄帮忙。”秦慕萧说道。
明嘉诩说道:“庄主请讲。”
秦慕萧说道:“他们引诱我去,必有所图,不知他们知不知道我是无情山庄庄主,所以请师兄入南凤国后与我们分开,以庄主身份行动,看他们到底针对我本人,还是针对无情山庄?若能探到他们的老巢更好,最重要的是要探一探晓宁楼中有没有一个额头上有红痣的女人,若有,是什么地位?师兄能办到吗?”
“为什么让师兄去,别人不行吗?”燕洛雪坐起,问道。
“不行!”秦慕萧说道:“因为我怀疑那神秘女子是跟踪师兄来的西秦,她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她身份极可疑,若牵住她,师兄是最好的人选。你无须担心,我的四大护法都不是庸才。”
第四十六章 有人偏爱莲心苦
西秦国咸安城,皇宫,勤宣殿。
午后的勤宣殿很安静,秦柯边批着奏章,边听着周化风的汇报。周华风说道:“王爷他说他去南凤国,他说皇上您知道他为何去,他说若果真如此,他今生便留在那里。”
秦柯停笔,说道:“随他。周卿不必为此忧虑,他这么做正和朕意。你去吧,和东齐使臣接触要小心,东齐此回胃口不小。”
周化风领命告退。秦柯站起来,望着殿外快要枯萎的繁花,喃喃自语:“荣华,我也不知我在干什么,也不知对还是不对,可是我已经蹉跎了十八年,我还有几个十八年,人说几次重逢,便已迟暮,我们多少年未见了?我把萧萧放在顺安城,心中自也存着一丝侥幸,你说你喜欢游玩,而枫岭风光你向往已久,都说母子连心,他在顺安城那么多年,你竟一眼都未见吗?你怎么忍心,那燕重垚就如此重要?现在萧萧大了,要调查此事,我就让他查,因为我也想知道,你究竟为了什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十八年够久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你若还不出现,我就逼你出现!到时,你不要怪我。”
突然殿外传来吵闹声,秦柯停下笔,走至殿门口,见吉安公主秦慕霜与卫兵正在吵闹,嚷着“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
秦柯说道:“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让她进来!”
秦慕霜进大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跪在秦柯面前,喊道:“父皇,你去看看母后吧,她淋了雨,现在昏迷不醒,您去看看她吧,我听您的话,我会听您的话和亲东齐的,你不要怪母后!”
秦柯听了,俯下身将秦慕霜扶起,说道:“霜儿,父皇平日对你如何?”
秦慕霜抹着眼泪说:“父皇自然是极疼爱霜儿的,对霜儿历来都是有求必应的。”
秦柯微笑:“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你无论做什么父皇都不会怪你,知道吗?你母后啊,她就是心事太重,想得太多,我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女儿?霜儿放心,朕这就去看你母后,你先回宫去吧。”说完立刻吩咐摆驾永福宫。
皇后病重昏迷,永福宫人人自危,皇上驾临更使得宫人人仰马翻,秦柯脸一沉,手一摆,宫人走了个干干净净。秦柯望着脸红红的皇后胡敏,心里滋味很是复杂,半分无奈半分愧疚。
当初相逢,胡敏也是一个单纯婉约的可人儿,大多数男人都会心动,大多数男人都会爱若珍宝,可她偏偏嫁给了他。他给她衣食无忧的奢华生活,他给她一呼百应的皇后地位,但单单不能给的只有他的心,为此他很愧疚。因为愧疚,他原谅了她父亲暗地里搞的小动作,因为愧疚,他无比宠爱着秦慕霜,因为愧疚,他甚至没有追究她对秦慕萧一个六岁孩子的无情迫害。但是他知道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所以他很无奈。
秦柯看着胡敏眼角泪水流出,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伤心事。他做到床边,伸手擦掉胡敏的眼泪,哪知她流得更多,他见胡敏嘴唇干裂,忙取水为她滋润唇喉,宫人欲进来帮忙,又让他轰出,他就这样在胡敏床边,过了一夜,照顾了胡敏一夜,胡敏的烧终于退了。他放下心来,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胡敏悠悠醒来,张开了眼睛,见秦柯伏在床沿睡着,不禁有些不信,有些疑惑,更多的则是惊喜。她想起身,动了动,惊醒了秦柯,她不敢再动,看向秦柯,见秦柯一双黑眸,静静地看着她,仍是心思难测,不由心中难过:“他对我也只能如此!”
秦柯见胡敏要起身,忙上前扶她,胡敏趁机紧紧抱住了他,他僵住。胡敏说道:“皇上,今后臣妾都听你的,求你不要让霜儿……”
秦柯用手将胡敏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看着胡敏,说道:“敏儿,你历来善解人意,心思敏捷,难道你真不知让霜儿和亲的用意吗?”
“臣妾就是知道,才觉得,才觉得……皇上要用霜儿做棋子,搅动天下一池静水,这怎么可以,她是您的亲生女儿!”胡敏喊道。
秦柯听了嘴角略弯,有些冷酷,胡敏缩了缩肩,秦柯见了,无奈一笑,说道:“朕送霜儿和亲,无外乎两种情况,一临淄王痴傻,霜儿不愿,她必想办法出逃,但朕不会让她在西秦逃脱,若她得手,必在东齐,东齐将公主弄丢,就给了西秦口实;二临淄王不傻,霜儿愿意,那临淄王就是居心叵测,必要与太子一争高下,东齐幽王厌恶太子很久了,临淄王有西秦暗中相助,必会成功,那时霜儿自然是一国之母,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胡敏越听越心惊,越听越不是滋味,“皇上就没想过那临淄王若利用霜儿,可还会有真情?”
秦柯默然,望着胡敏,胡敏也不害怕,与她对视。
终于胡敏让步,说道:“皇上所想虽是周全,怎知天有不测风云,霜儿时时处在风口浪尖,万一……”
“朕不会让这万一发生,朕已在各国布了各种暗桩,无论霜儿作何抉择,都会有人相助,霜儿身边有暗卫贴身日夜陪护,霜儿本身机智聪明,才干不输男儿,终生养在深宫岂不可惜?你放心,和亲尚未谈妥,即使谈妥,真正成婚也在一年后,你和霜儿有足够的时间思考。”秦柯似胸有成竹。
胡敏心中无奈,说话也就没了顾忌:“皇上将女儿抛出,就不怕将来控制不了局面吗?世道大乱,生灵涂炭怎么办?”
秦柯起身,踱了几步,回头看着皇后,说道:“你以为这世道还没乱吗?世道已乱,百年来四国间暗流涌动,台面上你争我夺那一天少了?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所缺的不过一个契机罢了。朕不想等了,也不能再等!”
胡敏心中哀婉,说道:“皇上非要一意孤行,非要这天下大乱,究竟是为了什么?”
秦柯愣住,眼神有些凌厉。
胡敏说道:“皇上这样,她就会出现?”
秦柯依然无语。
胡敏避开秦柯的注视,幽幽说道:“北燕,南凤,都有她的亲人,她可会原谅你?”
秦柯听了,露出一丝苦笑,却也带了一丝狠劲,说:“对,你说的都对!可是,总比没一点机会好!皇后醒了,朕叫人来服侍你。”说着转身欲走。
胡敏唤道:“皇上,臣妾还有一事要问。”
秦柯站定,却不转身。
胡敏说道:“皇上,您若没遇着她,可会可会……‘
秦柯回身,深深看着她,慢慢说道:‘敏儿,人生在世又何来假设,若能假设,我愿我从未见过她,可是我若没见她,就不会想成为皇上,我若不想当皇上,就不会想到要娶你。你不要想太多,我啊,所求不过是再见她一面,你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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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江上,一艘富贵华美而又不失精致的商船慢悠悠行着,一名美貌贵妇倚着船舷,望着清江水,幽幽说道:“主人,你可知我这些年过得好苦,以前你眼中虽没有我,但我日日可见你;自你走后,我日日思君不见君,还要强颜欢笑,主人,你该怎么赔我?”
贵妇脸上有泪,脸色哀怨至极,但身后站着的丫鬟婆子无一人上前劝解,甚至脸色苍白。那贵妇回身看着他们,吼道:“你们说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丫鬟婆子都跪下,声嘶力竭喊道:“是那叫荣华的小贱人!”
贵妇笑了,笑得花枝乱颤,额上红痣也跟着一抖一抖,她正是那个白衣蒙面女子。
她肃然止住大笑,说道:“那傻小子去找你了,主人,你可要挺住啊,我倒要看看,当你的爱妻被人说成是滛娃荡妇时,你还会不会窝在离山不出来。”
第四十七章:清水哪堪浊水滴
南凤国都城凤凰城。
凤凰栖息凤凰城,凤鸣酒香处处逢,一杯饮尽展情深,忘却原是异乡人。此诗道尽南凤人好酒,此诗道尽南凤人好客。明嘉诩带着无情山庄四大护法,走在凤凰城中,闻着凤鸣酒香,即使明知身后有一群讨厌跟班,还是在青云酒楼前止了脚步,决定品尝一下家乡的美酒,慰藉自己思乡之情。
几人走进酒楼,寻了一个圆桌,坐了下来,点了一壶酒,几样小菜,老神在在,细嚼慢咽,呷饮轻尝,吃得是有滋有味。这可急坏了那几个跟班。明嘉诩轻慢眼光扫过门前,那几位探头探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明嘉诩明白,这几个晓宁楼喽啰并非高手,看来这晓宁楼应该是针对秦慕萧一人而已。他不禁为师妹暗暗担心。
“陈兄,最近可听说了一桩奇事?”邻桌一位胖乎乎的书生摇头晃脑,卖弄着关子。
“有何奇事,快说快说!”另一个瘦瘦的书生催促着。
胖书生神秘地一笑,环视周围,见周围人都似乎被他掉起了胃口,面露得意,说道:“你还记得荣华公主吗?”
“荣华公主?谁不记得?荣华公主美貌冠绝天下,更胆识过人,在西秦国为质子十一年,南凤国才有今天,她是我南凤国的护国公主啊。”那姓陈的瘦书生对荣华公主大加称赞。
明嘉诩会心一笑,但随即蹙眉,这两人竟然在这天子脚下,妄议皇亲,胆子不小。
“嘿,恐怕你要大呼上当了!我听说荣华公主靠的不是才智胆识,而是美貌多情,她勾引了西秦国的四皇子秦柯,也就是现在的武皇帝,你还记得吗?当年荣华公主秘密回国,秦柯一直追到了清江边,还伤心得吐了血。”那胖书生说的活灵活现,好似当时他就在现场。
“这确实不知,那他二人是有私情的了?那也没什么,秦柯爱慕公主,可公主心系南凤国,公主真是……”陈书生看见胖书生脸上滛邪表情有些说不下去。
明嘉诩早已脸色铁青,虎目阴沉地敛着,无情山庄的四大护法也颇为尴尬。
“哪有那么简单,秦柯守着公主这个大美人,怎会不动心思,最近人传,荣华公主回国前给秦柯生了一个儿子,此子长得和秦柯一模一样。”胖书生说道,“可笑燕重垚头戴绿帽不自知,还把公主当宝。”
“你,你胡说!我不信!”陈书生摇头,但明显听出语气不坚。
明嘉诩气极,站起身,就要出手教训,突然,从楼上射过两个东西,快如飞箭,射向那胖书生眼睛,哪知又有两粒珠子从侧面飞来击落了那两件东西,人们惊呼声响成一片。在惊呼声中,一声软语娇笑响起:“怎么,要杀人灭口吗?丑事做出,还怕人讲吗?”
明嘉诩抬头,只见楼上楼梯两侧,各站着一人,南面的是一个十七八岁少年,少年身穿紫色贵气袍子,头戴银冠,腰系玉带,唇红齿白,目似清水。明嘉诩为难,这人他认得,正是南凤国太子殿下凤夜澜。北向那位明嘉诩却是不认得,那是一名衣裙艳丽的女子,那女子面若桃花,柔媚浅笑,眸光掠转,摄人魂魄。
凤夜澜正瞪着那女子,喝道:“大胆刁女,竟敢阻拦本,”凤夜澜不想失了身份,给人留下欺压百姓恶名,及时收了话头,回身对手下喝道:“来人,将那两名妄议皇亲者,送到官衙,严加审问,太平盛世,朗朗乾坤,你们就忘了荣华公主的功德了?”
那女子却不领情,讥讽一笑,慢慢缓步下楼,后面跟着两名侍女,那女子经过凤夜澜身边,说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可以抓他们,杀他们,但你如何堵得住这天下悠悠之口。”她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凤夜澜脸色极差,想了一会儿,说道:“嘉兰,你去跟着她,探探她身份。”
嘉兰?明嘉诩听得清清楚楚,那就是叔叔的女儿明嘉兰吗?明嘉兰做了凤夜澜的暗卫?
凤夜澜下楼,一抬眼,见明嘉诩盯着他,一脸沉思,他大喜,就要上前,明嘉诩一摆手,说道:“兄弟们,我们酒足饭饱,该上路了。”
说完,大摇大摆,在凤夜澜张口结舌中走出了酒楼。他说道:“我们也去会会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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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并未走远,游客一般,缓缓步行,观赏着凤凰城街景。而明嘉兰就在五步之遥的地方不紧不慢跟着,明嘉诩过去,拍了拍明嘉兰的肩膀,说道:“妹妹安好,兄嘉许有礼!”
明嘉兰吃惊望着明嘉诩,半晌想起了自己任务,一转头,不见了那女子踪迹,明嘉兰一拱手,说道:“妹有急事,改日叙旧。”说完就要跑,明嘉诩拽住她,说道:“不急,我的人跟上去了,我们在这略说说话。”
明嘉兰将信将疑,明嘉诩笑道:“妹妹一身男装,真是英武,只是女子做暗卫,苦了你了。”
明嘉兰健康的麦色脸庞现出红晕,说道:“不苦,爹说明家的孩子都要为国出力,嘉许哥哥护卫小郡主,我就去护卫太子。”
明嘉诩点头,问道:“皇上真的改变了想法,不抓小郡主了吗?”
明嘉兰说道:“太子殿下是这么说的,但皇上的心事谁也猜不透,皇上表面上给太子很多权利,但却在朝里朝外都不掩饰对二皇子的偏爱,姑姑为此甚为忧心,你回到公主身边,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们一声。”
明嘉诩点头答应。四大护法回到明嘉诩身边,悄悄说了一句话,明嘉诩愕然问道:“当真!”
四大护法异口同声:“千真万确,那女子进了醉月坊。”
明嘉诩点头,回身告诉明嘉兰:“你回去告诉太子殿下,让他彻查晓宁楼,刚才那女子与晓宁楼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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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月坊内歌舞不休,羁旅商人,文人墨客,都来此附庸风雅。但貌美女子来此还真是少见,尤其还带着自己的侍女。那女子毫不忸怩,落落大方,甚至还对着一个对她流着口水的矮胖商人抛个媚眼儿,那商人当时身子就酥了,动弹不得。
坊内妈妈出来迎接,将那女子热络迎进去,来到一座阁楼之上,阁楼内,香烟缭绕,内间帘幕低垂,外面的人见不到里面。那女子站在外间,对着帘幕施礼,说道:“见过楼主。”
帘幕内传出一声女子轻叹:“好个绝色女子,奈何心如毒蝎,你来找我,可是知我的规矩了?”
“说出自己心中的秘密,不是吗?楼主为人也甚妙!我很是欣赏。”这女子受了奚落,却不甘落于下风。
“有意思!”帘内女子笑了,“或许的确如此。说出你的秘密。”
那女子笑道:“那得烦请楼主现身,不然如何确定?”
帘内没了动静,那女子说道:“本宫是东齐国的惠昌公主!屈尊降贵前来,还不能得窥楼主尊容?”
帘内仍悄无声息。
惠昌公主说道:“本宫乃男扮女装,我本是东齐国临淄王,楼主不见,如何确认?”
帘中“哦”了一声,“这可真是想不到!”
帘子拉起,一白衣女子蒙面坐在榻上,额上红痣殷红,一双杏目上下打量着面前之人。
临淄王手一抬,将一物件扔给榻上晓宁楼楼主,并将头上发簪抽出,手在喉结处抹了几下,又探手入怀,将胸前物件取出,果然是如假包换一青年。
晓宁楼楼主连声感叹:“闻听临淄王痴傻,哪知竟是人精,佩服配服,不知王爷前来何事?”
“寻人?”临淄王很快再度恢复女人装束,简短说道。
“
舞魅君心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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