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光也太……”
“不说此话了,明日那位穆姑娘便要住到府上来了,咱们谁也不说起那位公主。”
“也是。穆氏女是有战功的,辅佐她父兄胜了夏侯孝的黑甲军,三千胜五千,名气可大哩。”
口音纯正的婢女示意她声儿轻些,低声又道:“但又有传闻说,穆女与属下打得火热,你想她常年抛头露面的,对男子全不避讳,虽说人厉害武功高,将来能辅佐世子功成名就,可这样的女人放在身边,哪个男人能安心的?”
说得倒也是。
两人不再争辩,猫腰一闪身朝回廊后去了。
嬴妲放下医经,将湿润泛红的眼眶擦了几下,自嘲地发出一声笑,拉上被褥睡下了。
*
苏先生的回信在第二日傍晚时分便到了,小巧玲珑的白鸟在窗棂之间跳跃,翅膀沐浴着绚烂渐沉的晚霞,暮云收拢残线,取了信纸它便乖巧地飞走了。
萧煜告诉她,这只信鸽是萧弋舟与苏先生通信的灵物,十分灵敏,甚至通人性,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恶人。
信纸上寥寥几言,便解了嬴妲的困惑,她犹如茅塞顿开,取了针,在自己手指关冲穴上扎了一针,萧弋舟服药用针之后,有晕厥不力症状,扎他手少阳三焦经,或许能使他头目清醒,嬴妲扎得自己手掌发麻,疼痛难忍,勉力抽了针。
这时沧海阁已不剩多少人了,大多是去迎接穆女了。
穆女搬入侯府,世子的用心不言而喻,沧海阁个个忠心,自然都想见识见识那位未来的新妇。
穆红珠十五岁时便跟随父兄征战沙场了,矜贵的世家嫡女,竟手操长戈,打得须眉节节败退,这在民风淳朴而彪悍的西绥,大大助长了女人的士气。在这些人眼中,穆红珠是无出其右的巾帼豪杰。
嬴妲的手腕又扎了几针,为了寻找穴位,她试了手臂、双腿,连腹部也扎了好几针,常常试错,又回来翻遍医术,自己琢磨。
回信中苏先生好像肯定了她在医术上的造诣,说她才不过十日功夫,能考虑到这一点已实属难得,便事无巨细地同她讲解了好几种行针手法,嬴妲一一在身上试了。
不知道为什么,萧弋舟好像怕扎针。
她找到一个最不疼的穴位,又反复试了两遍,手指指腹出了一粒血珠。
她凝神看了看,自己将血抿了,用止血带缠上伤口。
天色已暮,沧海阁又涌进了一大波人,不少人才从琅嬛轩回来,她们在那见识了穆女的英姿,一个个双颊鼓鼓,雀跃地交谈着,期盼这回世子回头,擦亮眼睛,娶回穆女。
在路过嬴妲敞开的两页窗前,烟绿故意睨了她一眼。
嬴妲用剪刀剪下了止血带,绑成一个结,她绑绷带的手法一如既往地拙劣,这个苏先生没教过,她只好绑成膨大的一坨,到了时辰了,她开始收拾药箱,按部就班,到寝屋外等候。
鄢楚楚道世子不在,见她背着书袋和一只紫木的药箱,走路不急不缓的,脸色也平静如水,鄢楚楚心头存疑,忍不住问道:“穆女来了,你竟不为所动,掐得一手好时辰,轻描淡写便过来了?”
嬴妲看了眼手里的方子,交给鄢楚楚,“这是苏先生今日用信鸽写了传过来的,原方子。”
苏先生的飞白书只有世子一人临摹得像,他人无从仿冒,嬴妲送来的原信里,还有不少是关照女徒弟之语,本不应当外泄,嬴妲是知道这院里的人没有人不对她警惕防备如防豺狼毒蛇,她为了取信于人,也不再自己誊写了,将原物送了来。
鄢楚楚将信纸一折,蹙眉道:“我没同你说这个,回我话。”
嬴妲垂下眼睑,微微上翘的睫毛浓密得如在水之湄茂盛的芦草。
她软声道:“我是来为世子治病的,等我还了这笔债,就走了。不会耽搁的。穆女也好,侯爷也好,见或不见都是一样。”
嬴妲话音落地,身后寝屋的门刷地被扯开了,萧弋舟漆黑如墨的一道身影,就立在两扇对称而开的门缝之间,孑然孤傲,脸色写满戾气,阴冷地对着俩人。
鄢楚楚心神一动,“世子,大夫来为您施针了。”
说着她的玉手轻轻见嬴妲的腰背往前一推,嬴妲懵懵懂懂地,险些一头撞到萧弋舟怀里,忙顿住,一下也不敢碰他。
萧弋舟背过身去,宽敞的玄色广幅长袍迤逦垂地,嬴妲顺着屋内昏昏的灯火打量着,他竟赤着一双足,仿佛才沐浴而出,只虚掩了身体罢了,观他举止神色,嬴妲猜她的话萧弋舟没听见,他还没认出她,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身后的门被鄢楚楚拉上了。
嬴妲走了过去,这时才发觉,屋内竟还有一人,那女子言笑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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