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地将脸抬起来,掐着她胳膊上的软肉,威胁之言在还弥漫着汗味与醉人旖旎的甜味的房间里,如冷水泼面而来,“我说了信你,是我选的,好恶我自己活该。但你若再骗我,我——捏碎了你。”
说到“捏碎”二字时忽然顿了下,声音颤抖,露出了三年前在她面前不自然的磕绊,竟结巴了一下。
嬴妲倏地圆了眼睛,也不知道是惧怕,还是惊奇,茫然地盯着他。
萧弋舟懊火不已,卷着被子侧过身去了,决心今晚不能再理会这女人一下。
嬴妲慢慢地回过味来,满心酸楚,手臂从身后将他抱住,软软地贴上他的背脊,心事重重地想着,迟早有一日,她会把一切都在他面前坦白的,她对他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萧弋舟在她的手背上打了一下,嬴妲吃痛,拒不缩手,他又动了腰,要将她的手甩下去,嬴妲始终不松开,萧弋舟恼火了,低吼道:“若是不想再来,给我滚到里头去!”
她那身板承受不住,弄狠些就疼得要命,哇哇地乱哭一气,是个男人都觉得自己是禽兽了。
嬴妲固执起来,偏不如他意了,“再来,便再来!”
萧弋舟猛然转过身来,将嬴妲偏激而执着,闪着光的眸子注视许久,他翻身而上,开始了又一番驰骋。
嬴妲这一夜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不知道,只是清醒时男人已经走了,她浑身湿黏地爬起来,脸红难安,开始不住地怀疑,要是这会儿便怀上了,一无名分,二囚居平昌,三不曾坦白,怎么看都不是好时机,她咬咬唇,翻身下榻,去问楚楚姐。
她要的不是普通之物,是避子药,鄢楚楚蹙了眉。
嬴妲要发誓,“楚楚姐最是深明大义,知道利害的,这时我……”她脸涨得通红,又羞又窘,见鄢楚楚还在执壶浇花,并不言语,又道:“楚楚姐,有不伤身的药么?”
鄢楚楚道:“药倒是可与你,只是——要公子吩咐下来,软软,你眼皮子浅了点。”
“你若背着公子问我取药,他知晓了,心里会如何想?”
嬴妲一怔。
鄢楚楚执壶走到另一丛花跟前,水壶一斜,清水从修长优雅的壶嘴流出钻入花丛土壤之中,花萼娇艳,饱饮甘露,羞人妩艳地垂下延颈秀项。
“你同公子直说了,他心里纵然有不痛快,却也不会说你不是,反能体谅你为他受的委屈。若是不说,公子心里想的,就是你不肯为他养育子女。虽说他不曾予你名分,但这里任谁都知道,回了西绥,你说一句要他的正妻之位,他立马双手为你奉上。萧侯纵是不喜,也无可奈何的。”
“西绥人对子嗣一事,看重得比中原尤甚,侯爷便是因为膝下一子,夫人后来久无所出,才又纳了两房妾侍。但西绥孰人不知侯爷惧内呢。他们如此恩爱,尚且要有人插两脚进来。软软。”
嬴妲经鄢楚楚如此一说,更局促不安。
“我不是不想的,”她辩解道,“我……比谁都想。”
“但就是,眼下不能。”
她羞得脸如要爆浆的柿果,又结巴开了,“我,我……”
鄢楚楚诧异地放下水壶,身旁初经人事的姑娘已臊成这样,她只好笑了两声,拉着她的手到偏房去,“棠棣,去取药来。”
她们知道是什么药,鄢楚楚想得周到,一早吩咐过,棠棣早有准备了。
药放在炉子里煎着了,咕噜咕噜冒着泡儿,鄢楚楚让嬴妲烤会儿火,等药煮沸,自己在底下扇着火,“这药要及时服用方才有效果,日后你一早来,我为你先煎着。这是最温和不伤身的,不过我可只瞒天过海这一回,今晚上你便要同公子说了,日后我便光明正大了。”
嬴妲心思乱,一应都先应下来。
鄢楚楚又道:“公子应当就在这不久动身,最多再有一个月,一定要离开平昌。我听前院的萧侍卫说,泽南林平伯在平昌都城有内应,他们急于发兵,情势对公子很不利,若不能及早抽身,便要受到陈湛与泽南势力倾轧。近来公子会忙碌些,恐好些时日要宿在城郊大营,我只是先同你说了。”
“我明白的。”
“我知晓你见识不凡,是个识大体的,本来我不该信任你,但既然公子信任,我对你便……”鄢楚楚摇着扇子的手微微一顿,她朝嬴妲望过来,“你眼下还没有名分,但我心里是认你做主母的,若你安分,这是迟早的,所有这事我同你说,你的吩咐,我能听则听了,软软,从你到驿舍第一日起,我们都从没拿你当奴隶。便是前院萧侍卫和东方先生,他们心里,也敬你的。这是公子不说,我们也都知道的事儿。”
嬴妲细声道:“恕我直言问了,你们为何如此肯定,公子他会娶我?”
鄢楚楚抿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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