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花看了前面几排,她就奔着这里来了。
果不其然,这架子上的书与她上一回来的时候相差甚大,应该是最近又刻印了不少新写的话本子。自那玉笔轩散人封笔以后,她再看别人的总不是那么满意,但这个小爱好倒还是在的。
顺手抽出一本,讲的是个书生与山野女鬼的故事,剧情还算稀奇,娇娘就顺势一页页翻了下去,不知不觉间看得有些久了。
待看到那女鬼约了书生深夜幽会,互诉衷情之时,她竟觉得身侧好像亦是阴风阵阵,蹙了下眉。
下一页,写书人笔锋一转,书生似乎察觉到女鬼不是凡人,又惊又骇,出声询问,那女鬼陡然现出原形,一时间狂风大作、天昏地暗……娇娘猛地一抬头,望进一双幽深的眼眸。
悚然一惊,差点连书都丢了出去!
“……小侯爷?”
她迟疑出声,一瞬间狂跳的胸口慢慢安稳下来:“呼——你在这里做什么,吓我一跳……啊!”
宁昊谦沉步走到她面前,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她一声小小的惊呼咬在唇齿间,心口忽然再次不安地躁动起来,背脊上的寒毛不自觉地战栗,一种从心里升腾起源自天生的危险触觉向她发出了警告。
两人相距仅仅娇娘手里那本书的距离,宁昊谦目光几乎是贪婪地落在她脸上、眉间、水灵灵的眼睛、秀气的鼻梁、精致小巧微微掀起的檀口……
他从未这样渴望要见她,在战场那六年都没有,但是他心里又清楚明白,这样的渴望不是一朝一夕的突然兴起,而是经年累月的积淀迸发,在他还不知情的年年岁岁里,小小的种子落地生根……
从未见过的神情让娇娘不禁慌乱无措,然而她却不敢再张口,她怕面前这个如同野兽一样的人会因为轻微声音的扰动冲上来将她撕碎。
那眉眼间浓重的戾气在她恍惚记忆里,还是幼年时在他脸上惊鸿一瞥,可今日比起那时,却是汹涌江海与涓涓细流的对比。
慈恩寺一见,她曾以为战火洗去了他身上那些棱角戾气,可今日这般情境见着他,她忽然心有所想:也许战火不仅没有将他洗礼,还为他身上这变本加厉的恶气蒙上一层精雕细琢的合体外衣。
宁昊谦终究长不成某些人期待的谦谦君子,反倒在自己的路上渐行渐远。
而且学会了披上衣冠!
娇娘深深蹙起眉头,小时她送的那些圣贤书或许他根本没抄进脑子里去吧!
定定地打量她的面庞,宁昊谦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这个样子似乎吓到她了。
猛地攥起拳头,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浑身冲天的杀气总算收敛了不少。
“我有事问你。”
听见他沙哑的声音,娇娘思绪不自觉开了小差:这副模样她觉得不是来找她问话,倒像是来杀人的!
“问什么?”
她待他,总是多一些耐心。
宁昊谦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眼睛:“你要与谢二成亲了?”
他说得极慢,慢到娇娘仿佛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点儿压抑的怒气,一点儿不敢置信,还有一点儿委屈,唯独没有应有的疑问。
剑声那日晚上便给他回了话,他知道这是真的,谢家与崔家已经商定两人的婚事,就差过明路了。
可他还是想要听娇娘怎么说。
但无论娇娘今天说什么,他都不会允许这件事继续下去。
望见他灼灼发亮的眼眸,一个“是”字在舌尖上滚了又滚,不知为何就是说不出来。
宁昊谦同样看见了她嘴唇蠕动,等了又等,什么也没有等到。此时一股难言的欢喜缓缓漫上心头。
娇娘她……
无法自抑的喜悦冲淡了他眉眼间的深沉阴鹜,不顾娇娘似有懊恼的神情,他几乎一刻也等不及地将心里话脱口而出:“去和谢家退亲,嫁给我!”
娇娘瞬间怔楞住,他在说什么?
话已出口,宁昊谦好似脱去了浑身隐形的枷锁,握住娇娘的手,用比上一次更加笃定的语气说:“我说要你嫁给我,我进宫求皇伯父赐婚!”
“你是我的!我绝不会让你嫁给谢二!”
*
燕草本是坐在潘记书铺的专门设给学子们抄书的桌椅边喝茶,一转头就看见自家小娘子一脸冰霜从东间步履匆匆出来,连她也没叫就往门口走去,一头雾水连忙跟上。
车夫驾着马车过来,娇娘就蹬蹬蹬上了车,燕草在她耳边急问了几句都没得着应答,顿时,满心慌乱,只手里却是没忘记把嫩青色斗篷披在她身上。
燕草满面担忧地跟着娇娘回了崔府,下了马车娇娘也是一步不停朝着自个儿院子疾走,眼帘微垂,嘴角抿得死紧,显然十分不悦。
燕草一路跟着,心里暗暗后悔自己今天偷了懒没跟着小娘子进东间,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小娘子怎么这般生气。
她家小娘子一贯是个好脾气,便是不悦也鲜少表现在脸上,更是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好似吞了炮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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