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掌事姑姑只向着德妃蹲了蹲身,又摆摆手让伺候的人退下。
“行了,你哭有什么用!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去惹那条疯狗,你偏不信!你自己看看你从他身上讨过什么好处没有!”
听见皇兄的斥责,清源的抽泣声停顿了一瞬又哭得更伤心了,这回根本不是她去招惹的宁昊谦,而是宁昊谦故意找她的麻烦啊。
“母妃,母妃……”
见女儿哭得这般凄惨,德妃用眼神制止了大皇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母妃知道你受委屈了,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只是你皇兄说得对,你这是何苦跟他对上呢。”
一旦牵扯到雍乐侯,太后是必然要过问的,有太后在,谁又能怎么着雍乐侯呢。
清源一边抽噎一边道:“不是我跟他对上,是他一直来找我麻烦……崔家那个小丫头他不是也欺负得起劲吗,当初我还帮了她一把呢,这会儿他们就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宁昊谦还上赶着要替人家澄清,也不看看人家拿不拿正眼瞅他……母妃,崔家那些个贱婢都敢指着我的鼻子骂,这是打我的脸吗,这是在打皇家的脸啊,可是父皇……”
见她口无遮拦什么都往外扯露的样子,德妃一把捂住她的嘴,登时把清源吓得瞪圆了双眼。
大皇子听见她这没脑子的话也生气讥讽道:“我看你才是没想明白呢!崔家那事儿你要是成了才麻烦,没见着别人待崔思璇都是什么态度吗,你也不想想若是没个什么缘故,她凭什么进学堂来读书,你真以为是凭崔廷那个祭酒的官职不成?”
这话真是把清源一下砸的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确实大皇姐甚至别的个皇子们对崔思璇的态度虽然疏离,但都是客气得很,而嘉善更是明晃晃地跟崔思璇交好……
这么一想,清源的脸色就变了,也顾不得哭泣连忙抓着大皇子的手问起来:“皇兄,那崔家是个什么来头?”
宁昊彬拉过她,又好气又心疼地道:“先前我看你对她没兴趣才没跟你细说,没曾想你闷不吭声就干了件大事。”
清源被他说得耳朵一红,羞愧地垂头,她知道自己这是给母妃和皇兄惹祸了。
“崔家乃是颍州府最顶尖儿上的世族,与咱们长安的世家还不一样,我就简单地告诉你吧,凭着崔家的声名和他们几代在江南的经营,若是真的乱起来,能撼动我大周的半壁江山!”
这个答案显然超越了清源的想象,在她尚且浅薄的印象里,皇家已然是最为尊贵的存在,便是外头的世家贵子,见了她面上也还要恭恭敬敬地行礼。
在学堂的时候,崔思璇显然也是这样的,所以她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崔家也不过是个平常的世家而已。
可是今天,她的皇兄告诉她,皇权没有她想象得那般至高无上,崔家也不是那般弱小。
甚至超乎她想象的强大。
相比之下,她那点儿小女儿家的恩怨看起来简直可笑至极。
“……崔廷乃是崔氏这一代的族长,他只有崔思璇一个女儿,在江南说崔思璇堪比贵主儿,想来也没有人会有异议。”
听着皇兄的话,清源终于模模糊糊对她先前从不了解的世界有了一点微薄的见识,也震惊于这样一个“真相”。
德妃神色复杂地听着儿子面无表情地说完,掩饰不住自己的担忧:“崔氏……”
宁昊彬知道她要说什么,眼底的狂傲一览无余:“母妃你不必担心,崔家跟未央宫那位是不是一路人还不好说呢。别忘了,太子身上只有一半是世家的血,崔廷但凡有一点儿的聪明才智就不会把宝全压在他身上,到时候鹿死谁手就各凭本事罢。”
旁人再如何猜测他的心意,崔廷也不在乎。他来长安,是为了一个长远的目标,一朝一夕的胜败,实在不必放在心上。
“娇娘今日的表现非常好。”他揉了揉娇娘的脑袋,语气是平日里的亲昵。
这会儿与阿耶独处,娇娘才算真正放下了担忧,露出小孩子的天真与疑惑:“阿耶,清源公主她为什么这么做啊?”
娇娘也看出来了,房雪薇不过是替清源公主挡的灾罢了,不过她倒不是对房雪薇有什么同情的心思,毕竟房雪薇若不是有心害她也不会被清源公主利用。
崔廷没有在娇娘面前要粉饰太平的意图,他们来了长安,他又同意娇娘进学堂读书,这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同样他也相信娇娘不会被这种事情吓到,相反她会处理得很好。
“今日是因为她们嫉妒你。”
娇娘很快就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但是换作别人或者以后,也许会有别的原因,是吗?”
“娇娘,有些人去害别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但更多的人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生在这样的家族,崔廷从未想过要把娇娘养得不知世事,那不是对娇娘的宠爱,反而是在害她。
所以他希望娇娘遇见各样的事,这样她以后就不会再吃亏。
娇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有些明白了。就像今日一样,讲道理不是时时有用的,只有人愿意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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