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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骨天生第6部分阅读

    媚骨天生 作者:rouwenwu

    近日要出岛,到时顺便可以一探。”

    清媚哦了一声,突然似想起了什么,伸手从腰间掏出一个精致的蓝花瓷瓶递给傲寒:“这是我特意去向储良叔叔讨的药,以后你每次头痛的时候嗅一嗅会好一些。”

    傲寒看着那药瓶,皱起了眉头:“你知道我不喜用这药。”

    “寒,”清媚站了起来,绕到他身边,将那药瓶强塞到他手里,“我就知道你不喜欢用这药,但是不管怎么说,这药是我守着储良叔叔制出来的,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你就看在媚儿一片……孝心的份上,收下吧!”

    傲寒失笑的看着开始拉着他衣角的清媚:“孝心?我果然是老了么?”

    “寒怎么会老?”清媚笑了起来,微扬的嘴角带着些许俏皮,“你看凤若姐姐的眼睛天天都移不开你的脸呢,寒若是要出岛,肯定祸害一群岛外的女子。”

    傲寒闻言,眼里浮出浅浅笑意,正要再说话,却见清媚突然一下拍着自己的脑袋:“糟了,我忘了小哥哥还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跑了几步,她又似想起什么,折了回来,一脸认真的看着傲寒:“头痛的时候一定记得要用药,要好好照顾自己!”

    傲寒点点头,看着清媚又一阵风的跑了出去,他这时才注意到她今天换了男装,衣带飘扬之间翩翩俊秀,俨然一个俊俏公子哥。

    可惜,还是脱不了那股子女子的娇柔。

    傲寒的视线收了回来,看着那剔透无瑕的刺莲出神。

    无情无爱,既已无情,便也不会再有恨罢。

    怔怔坐了半晌,傲寒看了一眼那座小木屋,踌躇半晌终是没有走过去,叹了一口气,他慢慢的站了起来,顺着清媚来时的地方,并未借用任何树枝物件,便踩着水面返了回去。

    “门主!”守在那里的十人看见傲寒便跪了下去,一个人呈上手中的一封书信,“这是少主嘱咐交给门主的。”

    傲寒接过来一看,上面俨然是清媚的隽秀的字迹:寒亲启。

    微微扬起唇角,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把戏,将那信封拆开,里面内容仅寥寥数字,却分明昭显着一个少女的叛逆,她擅自出岛了,怪不得她之前说,要好好照顾自己。

    “门主!”一个黑衣人急掠而来,拱手跪下,“少主刚刚劫了一艘船,带着冠玉冠仲和冠海一起出岛了!”

    傲寒将那信纸复又叠好,狭长的凤目微微眯了起来,看来清媚终是长大了,这里的一切已经留不住她了。

    “由她去吧。”傲寒手心微微使力,那信纸便化作数片雪花飞扬落下。

    一切的一切,都由着她自己慢慢的向前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出岛鸟!

    欢迎捉虫子啦!

    番外:清莲谍血(上)

    暗门,江湖中最为神秘的第一杀手组织,武林中人闻之丧胆的追魂使者。

    只要是暗门中接下来的任务,几乎从未失败过,倘若失败,那么暗门门主会割下任务失败那个杀手的头颅,亲自送上雇主手里以示谢罪,而且雇金全额奉还。

    没有人会忽视自己的生命,即便是冷血无情的杀手,也不会在面对死亡之时泰然处之,因此,暗门任务失败的机率,几乎小之又小,不复存在。

    作为武林中有着巨大影响力的暗门,行事极为低调,总部一直设在寒冰岛,门主外出之时极少,一切的情报及任务安排,全由岛外的十二个堂主执行,如同撒下一片巨大的网,而牵制着这张网的,便是暗门门主巫离天。

    暗门的杀手分为三个等级,地字杀手,天字杀手,金字杀手,杀手的等级提升制度是及为苛刻和残忍的,中间要经历常人难以想象的严酷训练,以及优胜劣汰的残酷法则,只有通过了提升考验的杀手,才能活下来,否则,暗门对于失败者的处置,一向是杀无赦。

    从我有记忆开始,便已见惯了堆积得如山高的尸体,那些在前一刻还活生生的人,没准在下一刻,便永远也不能再睁开眼睛,没有人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更没有人能相信谁,因为前一刻还在对你微笑着的同伴,很可能就是下一刻对你痛下杀手的人。

    这是个没有道理可以讲的地方,更没有什么公平和公正,一切的一切,都遵循着弱肉强食的最原始规则。

    然而在这岛上,却有两个人不必遵循这样的规则,一个是我,另一个,便是巫清蔓。

    巫清蔓是门主巫离天唯一的女儿,在我被巫离天带回寒冰岛的时候,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便为之所惊艳,尽管当时的我还很小,不知道什么叫做绝世之姿,只知道,她的美,让人赏心悦目。

    记忆中的巫清蔓,也就是我的师姐,她是一个美丽而又温柔的女子。在这个随处随地都能嗅到死亡气息的寒冰岛上,我常常害怕得睡不着觉,那些冷漠如同幽灵般的黑衣杀手,常常如同鬼魅般在我身边出没,而那些偶尔在半夜传来的哀嚎与惨叫,更是让我胆颤心惊。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世间还有这样黑暗而又绝望的存在,恐惧与压抑让我慢慢变得沉默寡言,我是巫离天收的唯一一个弟子,可他并不传授我武艺,也没有让我像其他杀手那般参加严苛的训练,他只是尽到了对他已故老友的义务,收养了我,然后任我自生自灭。

    在我感到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是师姐给了我久违的温暖与关怀,她在我睡不着的夜晚给我讲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故事,她会轻拍着我的肩膀哄我睡觉,她的声音低柔悦耳,像遥远的记忆中母亲的声音,她的长发偶尔掠过我的脸颊,柔柔的,如同她的善良一般,柔软而又温暖。

    “储良,想不想学武?”师姐微笑着看我,“若你学会了武艺,便可以踩着树枝到旁边的岛上去。”

    她的眼里满是温柔与水漾般的清澈:“那是我无意中发现的,我在那岛上偷偷的养了莲花,等你学会了轻功,我便带你过去看。”

    她轻眨着眼睛,带着些许少女的调皮与童真,她笑起来的样子很美,那是一种不染纤尘的纯净,像一汪清澈的泉水,从未被暗门的阴晦与血腥玷染。

    我所有的武艺与轻功都是师姐所授,她弥补了我在成为孤儿后所失去的所有温暖与眷恋,如姐亦如母。

    第一次随着她上了那小岛,那一大片的莲池,亭亭净植,婀娜娇艳,碧绿欲滴翠的莲叶,衬着皎洁如月通体雪白的莲花,像诗画一般唯美。

    “我从小便爱莲,因为它出于恶泥,却高洁无尘,”师姐闭上眼睛有些贪婪的吸着空气里的清香,浅绿衣裙在夏日的夜风中如莲叶拂波,她的长发如泼墨一般在空中飞扬,她的睫毛安静而又柔和的覆在眼上,如美玉般精致温润的侧脸,勾出一幅只应在画中才能见到的美景,然后她缓缓的侧过头,对着我微微一笑,“储良,你觉得呢?”

    当时的我还太小,完全不明白出于恶泥高洁无尘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当时的师姐就像那池中的白莲,无纤无尘,纯净唯美。

    师姐是这块如同地狱的寒冰岛上唯一一块纯白,她的美丽与善良与那群冷血无情的杀手格格不入,在暗门的书阁中,她最爱看的是晦涩难懂的医学古籍,她向门主要来一块地专门种植可以入药的植物,她常常带着我一起去打理那片药草,她有时会看着那片药草出神,她说:“储良,如果我种的药材能救活一个人,便为我爹爹手上沾染的血腥赎了一份罪,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若你长大了,能当一名行医济世的大夫,那该有多好。”

    如同所有的少女那般,师姐的心里有着一个模糊的影子,那个影子应该是高大的,俊朗的,没有杀手那样的阴冷与孤僻,也没有寒冰岛常年的压抑与冷漠,可惜那样的影子,在寒冰岛上是不会存在的。

    人人都知道暗门的总部在寒冰岛,然而寒冰岛从来没有来过外人,即便有,也是有来无回。

    直到有一天,一个陌生的男子奄奄一息的爬上了师姐养着白莲的那座附岛,尽管他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然而那样英挺俊朗的眉目,是任何一个少女都无法挥去的甜蜜而又折磨的一切故事的开端。

    男子名叫傲哲,是南方的一个士族公子,他英俊,儒雅,知书达礼,文武兼备,与岛上的杀手明显天差地别。此行本是出外替父亲办事,谁知半路被水贼劫持,在慌乱中落了水,不识水性的他仅凭着一块小木板漂流至此,能保下一条命着实不易。

    这是一个没能免俗的故事,落难的士族公子对不染纤尘的世外少女一见钟情,而在师姐的心里,傲哲符合她梦中情人的一切想象,初涉情爱的她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便无法自拔的坠入了情网。

    那是一段如同天堂般快乐而又美丽的时光,在我年幼的记忆里,至今仍然能够清晰的浮现出当时师姐满脸幸福的样子,她常穿了白纱罗裙,水袖飞扬曼声吟唱,即便是隔着那数丈的距离,整个寒冰岛都能够感受得到她的欢乐,她像一个快乐的仙子,倾尽所有只为博心上人一笑。

    我羡慕傲哲,他有着一切令女人倾慕令男人嫉妒的风采,他扬唇浅笑的时候尤其英俊,他在师姐曼舞清唱的时候抚琴和音,他能在短暂的时间内将师姐采莲嗅荷的那一瞬间用笔墨描绘出来,他陪着她一起练剑习武,两个身穿着白衣的人儿,如同神仙眷侣一般逍遥自在,即使是那美丽的清荷,也因他们的恩爱缠绵而变得黯淡。

    见证着他们爱情的,除了我,还有那些清莲,还有,巫离天。

    我常常坐在附岛的这一边,听着师姐的清音曼唱,她的嗓音并不尖锐,带着些微绵软的低哑,说不出来的韵味。

    我知道师姐没有抛弃我,她只是太幸福了,终有一天,她会发现,我在岛的这一端等着她,等着她给我讲故事,等着她在每一个我害怕的夜晚拍着我的肩膀哄我睡觉。

    我心里始终是带着一份希望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那样的希望,最终不过是一场奢侈。

    巫离天在一个黄昏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身后,当时天边的云霞被夕阳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染成醒目的红,满天铺就了如同红线金丝织就的锦缎织帛,那最后一轮火红红得几欲滴血,美得夺目,却又让人胆战心惊。

    “有时候太过幸福,是会糟到报应的。”身后突然传来的冷冽声音将我惊了一大跳。

    我站了起来,回头便看见巫离天冷着脸站在我身后,他的眼中各种情绪混杂,有愤怒,也有悲伤,更多的,是憎恨。

    “师父?”我有些胆怯的唤着他,然而他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开。

    没有人会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巫离天也不例外。

    师姐就是他的命,他的宝贝,他不能看着也不能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宝贝。

    幸福的日子总是转瞬即逝,傲哲在岛上休养了一个月后,便要返回南方,临行之际,他一身白衣站在船头,丰神俊朗翩翩倜傥,他看着师姐的眼神满是眷恋与不舍,他们的爱情勿庸置疑,那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够感觉得到的炽烈。

    “蔓儿,等我回来。”他微笑着替她理着耳际散落的碎发,修长的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她的脸颊,那样暧昧的亲昵,“等我回去禀报家父家母之后,便来迎你成亲,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这不是誓言,却比誓言更能打动人心。

    师姐眼里含着泪,眼中却带着笑意,她相信他,她会等他回来,她会等着他回来提亲,她会满怀欣喜的期待着成为他的妻。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傲哲含笑吟了两句诗,但眼中已隐见泪意,他转身便进了船舱,没有再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以储良的角度写的番外。

    下午发番外下部。

    番外:清莲谍血(下)

    若是师姐早知这一去便是绝别,我想她绝对不会放手。

    只是事事不能预见,谁又能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或喜或悲,都只不过在命运的一念之间。

    无人能左右。

    等待的日子是漫长的,无味的,师姐站在岸边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她会一个人坐在莲池边静静的发着呆,那些清莲亭亭婀娜,却终是不能长久美丽。

    荷花已然凋零,水面的莲叶也已残败枯萎,满池苍荑,傲哲出岛已两月有余,却迟迟没有音讯。

    她始终相信她的爱郎会回来,会带着下聘的彩礼,三媒六聘的迎娶她过门。

    当满池苍荑重归淤泥的时候,师姐再也按捺不住相思之情,她要出岛,她要出去寻找她的爱人,即便他真的变了心,她要亲口听到他说出那几个字。

    爱,或不爱。

    “你不能出去!”巫离天冷冷的回拒了她的请求,他高高的坐在议事厅的上位,那个暗门的权柄中心,以他一惯的绝决将她的一腔热忱打击得粉碎。

    “为什么?”她不能理解父亲的绝断与冷漠,他一向是宠爱她的,可是如今,他却看着自己的女儿饱受相思之苦而不为所动。

    “没有原因,总之你不能出去!”巫离天冷冷的甩下几个字,拂袖而去。

    她被软禁了起来,不能出岛,甚至连她最爱去的莲岛,也不让涉足半步。

    “储良,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自己。”她轻轻的抱着我,柔软的长发垂落下来,她瘦了许多,娇丽的容颜也变得憔悴,多日以来的不确定和痛苦像噬骨之蚁疯狂的吞噬着她,“如果我当初好好练武,如今也不会被软禁在这里。”

    “傲哲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对不对?他一定会回来找我,对不对?”她似是在问我,又似是自言自语,或许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确定,她一直所执着的那个人,到底还会不会再回来。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将头埋在我的肩膀,温热的泪水一点一点的浸入我的脖颈,无声的啜泣,忧伤无边无际的蔓延。

    她又开始摆弄着那些草药,她的神情安静宁远,似乎那些悲伤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直到有一天,她替一株药草松了土,然后站了起来,骤然袭来的晕眩笼罩了她,我看着她如同一只折了翼的蝴蝶,慢慢的倒了下去。

    三个月的身孕,因为长期饮食不均匀,而且情绪不稳,大夫说她腹中的胎儿可能会保不住。

    那一刻我看到师姐如同垂死的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不能没有他!他是傲哲的骨肉,求求你……”

    巫离天的愤怒可想而知,他不能容忍那个有了妻室的纨绔子弟欺骗了自己女儿的感情,然后再让她生下那个本不该出生的孽障。

    当巫离天端了那碗浓黑的药汁逼着她喝下去的时候,一惯柔弱的师姐竟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用尽她全身的力气拂倒了那碗药。

    她的神情绝望而凄绝:“爹,你真的欲要逼女儿于死地吗?孩子是傲哲的骨肉,是我的命啊,你怎么忍心……”

    巫离天的神情刹那变化万千,沉默良久他终是开口说道:“你要等的人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你死心吧。”

    “不,他会回来的,他说过他会回来的!他说过让我等他,他会回来娶我作妻,爹,求求你,不要杀了我的孩子!”

    巫离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愤怒的说道:“那个负心人就真的值得你这样!他早已有妻室,而且已经有了子嗣,他欺骗了你!现在你知道了真相,你还会再继续为他守候吗?”

    没有预想中的愤怒,更没有预想中的大吵大闹,师姐当时只是凄婉的笑了笑:“有了妻室吗?我早就想到了,只是一直不肯承认而已,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她喃喃的说道,然后猛的抬起头:“就算他不要我也罢,但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爹,女儿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忤逆过你,这是我唯一的请求,若你不允,便让我与这孩子一同死去罢!”

    说完她便重重的一头向墙上撞了去,巫离天倒抽一口气,尽管眼捷手快的拦住了她,但她的额头已经血流如注,没人会料到这个柔弱的女子在这一刻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一切的一切,只为了保住她腹中的孩子,她和傲哲的结晶。

    “罢了罢了,不就是一个孩子,我暗门还养得起。”巫离天长叹一声,答应从此不再逼她堕胎,她终于放下心来,额头的伤口似乎抵不过心头的痛楚,她太累了,还未等得有人替她包扎,便已沉沉睡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腹中有了一个新的生命,师姐不再执着于等待那个负心的男子,她没有再闹着要出岛,只是安心的养着胎,她常常坐在傲哲曾经替她画像的的地方,纱衣轻罗如云叠散,她的唇角开始有了浅浅的笑意,她常常抚着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一脸温柔的对我说:“储良,你看,师姐就快要生宝宝了,等他生下来,你便有了玩伴,到时候就不会再觉得寂寞了。”

    我喜欢腻着师姐,尽管她的温柔已经分了一半给腹中的孩子,可是她还是对我极好的,她手中扯着长长的丝线,替腹中的宝宝缝着小衣服,顺便也会给我缝上一套,穿上新衣服的时候,我觉得很温暖,很温暖。

    “师姐,我以后会对宝宝好。”我伏在她的腹边听着里面的动静,尽管当时什么也听不到,但是我却真实的感受着他的存在,他在师姐的肚子里缓慢的成长,若他出世,定是像傲哲和师姐那样,漂亮可爱。

    她微笑着摸着我的头,像所有慈祥的母亲那般,是的,我会对她的孩子好,如同她对我这般好。

    由于师姐的身体太过孱弱,她肚中的宝宝在寒冬飞雪,红梅飘香的季度出世了,是个男孩,我去看他的时候,他还在睡觉,眼睛闭得紧紧的,小脸皱巴巴的,很丑,像个小老头。

    “过段时间,他就会变漂亮的。”师姐温柔的摸着他的脸,笑着对我说道。

    “那他叫什么名字?”我伸出手想要去抱他,他拧了拧眉头,发出奶声奶气的哼哼。

    师姐撩起了窗帘,窗外正飞着鹅毛大雪,然而那株红梅却傲立雪中,怒放斗艳。

    “可怜他一生下来就没有爹,”师姐喃喃说道,然后脸上浮起浅浅的笑容,“红梅娇弱,却傲立风雪,争艳斗寒,就叫傲寒吧。”

    “傲寒,傲寒。”我将他抱了起来,他很瘦小,因为早产的原因,身体很轻,小小的一团被裹在厚厚的狐裘中,然后他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澈干净,似乎听懂了这是他的名字,然后咯咯的笑了起来。

    “真好,傲寒,你的名字真好听。”我抱着他乐呵呵的在屋里打着转,他的笑声奶气响亮,尽管还是那样丑,却是真的很讨人喜,“以后可以有人陪我玩了!”

    师姐笑着看我抱着他嘻闹,然而眼底的忧伤却在无止境的蔓延。

    师姐说得没错,随着傲寒出生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他脸上原本的褶皱慢慢的褪去,变成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儿,就连一直反对他出生的巫离天,也开始慢慢的喜欢上他,每日忙完了暗门中的事务,总会过来抱上一抱。

    待得师姐能够出门透气的时候,她便抱了傲寒出去四处走动,傲寒似乎很喜欢那株红梅,每当师姐抱着他从那树下经过的时候,他总会呀呀的唤着,然后高兴的直跳,小手使劲的伸出去,将那红梅紧紧的攥在手心,揉出鲜红的花汁来。

    傲寒的出世分散了师姐的愁绪,尽管她还是会再思念那个负了心的男子,然而傲寒的可爱与乖巧,却给她带来了更多的开心与欢乐。

    那是一个母亲的全部喜悦和幸福。

    直到有一天,她抱着傲寒坐在那株红梅树下,用手指逗弄着已经开始呀呀学语的傲寒的时候,远处传来的嘈杂之声打乱了原本应该平静如水的暗门。

    “储良,你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她皱了皱眉,抱着傲寒站了起来,我闻言向发声之处跑去,却看到了那抹白色的人影,那个让师姐爱到刻骨然而又痛到刻骨的傲哲。

    不过约摸一年的光景,他已经完全没有当初那副翩翩倜傥的风采,他的面容清瘦憔悴,眼眶深深的凹了下去,满脸的风尘与疲惫,下巴上长满了青色的胡碴,手中拿着长剑,似是亡命落魄。

    尽管已经落魄如斯,但他的剑法仍然凌厉逼人,似是要拼命,竟将数个天字杀手层层逼退。

    “傲哲!”身后传来师姐颤抖的声音,傲哲手中剑势一缓,难以置信的回身看她,那一眼对望,竟似已隔了天涯海角。

    无声的对峙,师姐眼里是无尽的欣喜,然而眼泪却缓缓的流了下来,他终是回来了,他终是回来了!

    傲哲的眼里布满了血丝,那一刹那他的眼里浮过一抹柔情,但转瞬即逝,无数汹涌的暗潮像叠云般无声的舒卷着。

    那是恨,强烈的恨!

    他缓缓扬起了唇角,尽管他的仪容不整,面容憔悴,然而那样的笑意,仍然英俊得令人窒息。

    他慢慢举起了手中的长剑,直指向她。

    “傲哲,你这是……”她的眼里浮起一抹惊疑,更多的,是不置信。

    她盼了这么久,谁知盼来的却是自己的至爱,将手中长剑指向她的喉间!

    傲哲眼中眸色微闪,声音微哑:“我没想到原本如仙子一般的女子,竟也生就了这样一副蛇蝎心肠,巫清蔓,纵使我对你有所隐瞒,但你杀我父母,屠我妻儿……”他的语调悲怆,似是再也说不下去,“你好狠的心哪!如若不是我有事外出,是不是连我你也要一并杀去!”

    “我没有!”她惊声说道,她一直在寒冰岛上从不外出,更不理会暗门中事务,又岂会杀他家人!

    “有时候太过幸福,是会糟到报应的。”

    “你要等的人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你死心吧。”

    我的脑海里瞬间闪过这两句话,巫离天当时愤怒的表情,如同重现般浮现。

    师姐倒退了两步,她也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切的一切,都是巫离天在暗中进行的,他不能容忍有人欺骗巫清蔓的感觉,他行事狠辣果决,从来没有心慈手软过。

    “我原想回去之后向父母说明,迎你进门,即便我已有妻室,但我对你的感情不会少一分!巫清蔓,你的野心和占有欲是我没有料到的,我怎么会忘了,暗门一向以狠辣闻名,又岂会因我一个男子而心软半分!”傲哲似是自嘲般的苦笑一声,眼神凌厉直逼向她,那样刻骨的恨意,如同一柄锐利的剑刃直击心脉,几个月前,还耳鬓厮磨缠绵恩爱的情人,如今却将全家数口生命一夜暴毙的仇恨尽数加压在她的身上!

    “如今我已孑然一身,再无牵挂,今天即便是死在这里,如能取你性命,也算值了!”傲哲冷然说道,眼里半点情意也无,全是刻骨的恨意!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师姐凄然一笑,闭上了眼睛,“你要报仇,便杀了我吧。”

    她爱他,爱到可以连命都不要,然而她却害他家破人亡,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如果她的死,能换来他些许安慰,那么,她不后悔!

    傲哲看着面前的巫清蔓,看着他曾深爱过的女子,她清丽的容颜安静平怡,她果然就这样把她的命交给他的吗。

    执着剑的手微微颤抖,傲哲眼里的情绪不断的翻涌,若说恨,定是恨的,可若说爱,他也是爱她的,否则他也不会不顾父母的责骂一心想要迎娶她过门。

    只是她怎么能狠得下心!那数百口的人命,就在一夜之间被血洗,无一存活,他原以为她是善良无瑕的仙子,却没想到……

    她睁开了眼睛,看见他眼中的踌躇,他终究还是下不了手么?那么是不是证明,他也是真正爱过的?

    “傲哲,此生能得到你的爱,死亦足矣!”她轻笑说道,容颜凄美,然后不等旁人有所反应,便向他剑尖迎了上去!

    呲,长剑入胸,傲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从她怀中掉了下来,当时我没有来得及思考便冲了出去,然而仍是晚了一步,他的脑袋重重的磕在硬石之上。

    “蔓儿!”傲哲悲呼一声,难以置信的看着缓缓往下滑落的巫清蔓,她的脸上还带着笑意,一身白纱衣裙上染上了大片的血渍,如同一朵怒放的红莲,美丽而又妖娆。

    作者有话要说:呼,终于上完番外了。

    有关傲寒的生世和他以后的生活,下一卷会陆续上番外的。

    我先喘口气先。

    刹那惊艳

    平安城内,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路旁商铺林立,着实繁华。

    九年前康寿王爷发动政变之后,以铁血手腕压制剩余原朝忠臣,数百文武朝臣皆一夜之间命赴黄泉,一直让百姓惶惶不安,然而暴压之后,便施仁政,减赋税,免征役,几年的时间内便重敛民心,造成空前的繁华盛世。

    茗茶轩里,座无虚席,一个穿着儒衫的中年男子站于茶座中间,一手执纸扇,一手捏着醒木竹板,讲得唾沫横飞激动不已。

    “康寿王爷行事雷厉果断,一夜之间,便将满朝叛臣皆数处斩,次日登高一呼,推翻昏君重建朝纲,建得如今衍平盛世,实乃大快人心!而剩余叛党余孽……”

    在这茶座之间,有一异景,便是一桌奇异的人,其中一白衣少年俊俏风流,秀眉清目唇红齿白,唇角笑意吟吟和熙近人,而在他旁边坐着的三个男子,皆一身黑衣劲装面容冷俊,尤其是那衣襟处绣着红梅的黑衣男子,剑眉鹰眸,直鼻薄唇,却冷冽逼人酷削坚毅,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另两名男子虽面容稍次,也是俊朗高大,左胸处皆绣有一枝红梅,鲜艳得醒目。

    原本挤得满满的茶楼,却在这一桌旁边,生生空出一大片空地来,就连上茶的小二,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这一桌客人。

    那白衣少年饶有兴致的听着那说书人讲着九年前的政变,只见他巧舌如簧,生生将那叛变的康寿王爷说为一代明君刚毅果断,而那明明是被篡位逼死的前朝皇帝,却生生说成无道昏君,所谓是非颠倒黑白混淆也不过于此。

    “先生,我有一事不明!”那白衣少年站了起来,朗声说道,一身风采自是夺人眼球引人注目,“据我所知,康寿王爷原本并非皇位继承人,而那一夜猝死的满朝文武,纵然有昏庸之臣,但清官也不少,一夜之间被尽数血洗实在残忍,虽古语有云成王败寇,但康寿王爷此举实在残忍暴虐,何来明德之说!”

    他此言一出,皆满堂惊慌,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议当今皇上残忍暴虐,若此言被皇上听去,足以满门抄斩诛连九族!

    “这……”那说书人被骤然打断,而且还是如此惊世骇俗之说,一急之下竟大汗淋漓说不出一句话。

    在场也有武林中人,一见那白衣少年身边的三位黑衣男子身上的红梅印记,便知是暗门中人不敢得罪,一时之间竟然无人应声。

    “媚儿!”冠玉沉声唤了一声,将清媚的衣角拽住使劲将她拉坐下来,他也知清媚在暗门被娇纵惯了,却没想到这才刚一出岛,便说出这样大胆的话来。

    “小哥哥!”清媚被他拉坐下来,有些忿忿,“我不过就事论事罢了,莫非那康寿王爷敢做,就不敢让人说!”

    冠玉眸色微沉,也不像平日那般纵容:“若你还记得门主所言,便不该有此言论!”

    这个世界上没有道理可讲,更没有公平可言。

    皇帝乃一国之君,把持着整个国家所有子民的生死,只要他一句话,便无人能活,这是规则,必须遵循!除非暗门意欲造反,而且有着完全足够的把握。

    清媚略一平复激动之绪,细下想来也知自己言语欠妥,而且冠玉自进这茶楼以来就面色不好,似乎也对这说书人颠倒黑白的言论颇为不满,只是他一向沉默内敛,即便心中有所不满也不会表现出来。

    细想之下,原本听书的兴趣顿时大减,清媚站了起来,从腰间摸出些许碎银放在桌上:“看来听书也无趣,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走吧。”

    冠仲冠海闻言也站了起来,将长剑拿在左手,跟随在清媚与冠玉身后,俨然一副保镖的模样。

    座中喝茶之人纷纷让开一条路,静寂无声的看着一行四人扬长而去。

    店家早已吓出一身冷汗,见几位瘟神走了,马上将原先四人喝过的茶杯撤去,口中直念阿弥陀佛,但愿他这茶楼还能顺利的开得下去。

    四人一路出了茶楼,看了看天色已然不早,清媚四处看去,对哪里都感到新鲜,若不是不记得她之前流浪在哪个地方,她定要回去看上一看。

    “先寻一处客栈住下吧。”冠玉看着清媚一副欲要出去大肆逛街购物的样子,淡淡说道,眼下不比在暗门,平安城看来商贩众多,若是去得晚了,没准就住不下了。

    “好吧。”清媚点点头,出门在外,她对这外面的事懂得也是极少,所幸的是还有一身武艺可以防身,但心里却还是清楚这里不比暗门,并不是事事以她为中心。

    正说着话,却见一名黑衣中年男子走到他们面前,仔细看了看他们的衣着装扮,然后抱拳揖道:“少主!”

    “你是?”清媚有些惊疑,怎的在这外面,竟也有人认得她么?

    “在下是青衣堂第二分砣砣主烈颜,奉烈堂主之命,前来迎少主回堂里歇息,外面客栈人员混杂,少主初次出岛,还是小心为上。”烈颜恭声说道,态度不卑不亢,行止间便可看出,是个精明果决的人,定是洪堂主的得力手下。

    看来她出岛的消息傲寒已经放出去了,此行青衣堂,应该也是有什么事情要交待。

    清媚微一思索,轻笑说道:“如此也好,劳烦烈砣主带路。”

    见清媚毫无少主架子,烈颜原先的谨慎也少了些许,拱手笑道:“少主请!”

    烈颜带着他们一路向前走,一边向清媚介绍着青衣堂的情况,暗门十二堂分布全国各地,而青衣堂却离寒冰最为近,不仅负责着向各大分堂输入培训好的天字杀手,而且更是一手掌握着暗门所需要的一切情报,可以说傲寒将许多大权都交给了青衣堂,对烈洪烈堂主甚是器重。

    清媚不由想起了每个季度一次的堂主聚会,烈洪也已快五十岁了,然而为人豪爽仗义,尽管看来粗犷,实则粗中有细,管理手下杀手与治理堂中事务独有一套。说来清媚好多的生活用品皆是烈洪主上岛之时所送,他于清媚已经不仅仅局限于上下属的关系,更多的是一种长辈对小辈的一种疼爱。

    “说来我也已有许久没有见过烈叔叔了,他老人家近来可好?”清媚与烈颜一路谈下来,也已熟络不少,而且她天生性格开朗也不怯生,而且性格虽然偶尔娇纵了些但也仅限于在冠玉面前,实际上也不怎么摆架子,烈颜对她的印象也从刚开始的小心翼翼变得亲近了许多。

    “堂主一切都好,只是近来堂中事务繁忙,堂主年纪也大了,身体已大不如从前了。”烈颜说道,烈洪为了堂中事务可谓倾注了所有的心血,虽然暗门对于各堂主都是以苗蛊牵制,但烈洪的忠心却是人人可鉴,否则傲寒也不会如此重用于他。

    清媚看了眼冠玉手中提着的包裹,正待说话,却见一辆马车缓缓的行驶过来。

    几人都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闪,欲等那马车行过再走,车轮压轧着路面发出些微的细小碾石之声,清媚习惯性的拉住了冠玉的手,看着那马车缓缓的行至她的面前。

    此时有柔柔的春风拂过,那马车的车帘不经意的掀起一角,些许光线洒了进去,清媚的视线一接触到那车内的人,顿时定格,似乎时间在刹那间也停滞。

    那是一张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脸,剑眉斜飞,星眸微挑,如玉雕琢一般的侧面轮廓在窗外不经意洒进去的光线中勾出浅浅的光晕,如墨泼就的长发倾泻而下,些许轻扬拂过他的脸。

    似是感受到她的注视,那男子视线移了过来,星眸清冷无波,竟似半点感情也无,那一刹那,清媚竟觉就算是寒冰岛冬日连绵的大雪,也不及他的一分目光寒冷。

    那不是冠玉的冷漠,也并非杀手的酷毅,似是穿透了一切世俗,宛然凌高于世的清透与宁远,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可入得他的眼。

    不知怎么的,清媚的心里竟似涌上似曾相识的感觉,泛着些微的疼。

    车帘复又落下,挡住了车内的景致,一切都象没有发生过,马车轧轧的驶了过去,渐渐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少主,少主?”烈颜连唤了她几声,都不见回应。

    冠玉皱了皱眉,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清媚这才如同清醒过来一般,刹那失神,竟似是过了许久一般。

    好象没有人看到车中的人,就算是清媚,也只看见那么一眼,只一眼,便似在心里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记。

    “那车里坐的是什么人?”清媚轻声说道,似是在问烈颜,又似在自语。

    烈颜看了看前方,那马车早就没了踪影。

    “少主,仅凭一辆马车,属下不能判断,要不我派人去查探?”

    “呵,不用了。”清媚摆了摆手,暗自自嘲,只不过看了别人一眼,便要掏根挖底,未免太过大惊小怪了。

    见她无心再追问,烈颜也没有再坚持:“少主,前面就是青衣堂,堂主已备下酒宴为少主洗尘,请!”

    作者有话要说:嗷,我激动了!别拦我!我激动鸟!

    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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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虫子啊改虫子!欢迎大家捉虫子!

    雨晴初现

    一到青衣堂,还未进门,便见烈洪迎了出来,虽然他已年近五十,却仍然粗犷高大神情烁烁,若非两鬓已有些许白发,恐怕怎样看也不过四十出头而已。

    “少主!哈哈,多日不见,没想到少主打扮成这男儿模样,竟也是翩翩潇洒啊!”烈洪主还是如同以往一样的热情豪爽,对清媚的热情丝毫不做作,“方才属下有要事,故遣烈颜来接,少主可不要嫌我怠慢了。”

    清媚笑吟吟的上去拉住他的一只胳膊,丝毫不避生:“烈叔叔还是这般硬朗,说这话可是跟媚儿见外了,说来媚儿还是晚辈,晚辈岂能劳烦长辈来迎。”

    一席话说得既得体又亲近,烈洪脸上自然乐得笑开了花:“少主这话说得,我烈洪只是一介粗人,若能有少主这样的侄女,当真难得啊!这两位就是冠仲冠海吧,来来来,先进去再说。”

    暗门中门规森严,等级也划分得极为严明,冠仲冠海分别上前见了礼,然后一行数人才在烈洪的带领下进了门。

    一路进去,路旁皆站着面容冷峻的黑衣杀手,个个恭谨肃穆,一如清媚第一次上岛时看到迎接傲寒的队列那般。

    大厅中已摆好了酒宴,各色精致菜肴上了几十余种,酒液醇香,还有许多丫头伺候,看样子烈洪为了给清媚洗尘,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媚儿只不过出岛来游玩,烈叔叔弄这么大的阵仗,倒让媚儿受宠若惊了。”清媚在烈洪的安排下在上位坐了下来,她使劲的拽着冠玉的手,硬生生的把他按在自己旁边坐下。

    看着冠玉微微皱起的眉头,趁人不注意,清媚得意的向他做了个鬼脸。

    “这哪算什么大排场。”烈洪朗声笑道,“少主是没有看到过门主出岛,那排场,不是我吹,就算是当今皇帝老儿也未必及得上他!”

    他说话之间爽朗无比,而且对当今皇上毫不避忌,看样子暗门在武林中的势力不同小觑,清媚只微微笑了一笑,傲寒的性子她应该猜想得到,他一向注重这些,用他的话说,就是当主子,就必须得有主子的样。

    “少主此次出岛,有何打算?”烈洪示意着旁边的丫头替清媚斟酒,然后问道。

    “这……”清媚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冠玉,然后不好意思的笑道,“其实我就是自小没有出过岛,想出来走走,见见世面。”

    另一个目的,便是查探她的身世,虽然暗门也是一个庞大的情报机构,但她在岛上的时候,只要一提及自己的身世,傲寒却说查不出来,看样子,她只能自己暗中偷偷的进行了。

    “说得也是,少主自小在岛上长大,迟早是要出来历练历练的,年青人嘛,我支持!”烈洪声音响亮,“实际上门主得知少主一出岛,便马上派来飞鸽传书,对少主此行有些嘱咐。”

    说完他拍了拍手,便有人从旁边递上一幅画卷和一封书信。

    “这是?”清媚接过那画卷,有些不解。

    “少主看过便知。”烈堂主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啧吧啧吧,“这书信门主嘱咐要让?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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