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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调香师第32部分阅读

    古代调香师 作者:rouwenwu

    的话,那定是不会出手相助,而他出现了,那必是想帮助自己。

    今日的这一连串事件,连着尹承宗、琼枝、平王、泰王、厉王……还有欧阳铮,诸般联系下来,花溪虽为明悟其中关节,却也知道这事背后与泰王、平王两方势力的角逐有关。

    花溪暗自叹气,哎原先看不清的如今看清了些,而原先看的清的却似看不清了。这人心难懂这宴会以后还是少参加为妙。

    ……

    上首,薄野信大赞了一番大华皇帝,随后询问这次和亲派谁送亲。

    旁边有朝臣提议该派位皇子前去。皇上点头赞同,却没说派哪位皇子前去。

    此时,泰王尹元烨便站了起来,“此次信王率团来访,一直由儿臣接洽,彼此熟识。和亲之事,不若还由儿臣前往。”

    随后,平王尹元烽也站了起来,“锦成是儿臣的表妹,此次送亲儿臣想带母亲和姨娘送锦成一程。”

    皇帝看了看两个儿子,又瞄了眼坐在位置上不吭声的安王,说道:“元烽、元烨能替朕分忧,朕心甚慰。元烯啊,不若……”

    尹元烯急忙打岔道:“父皇,你饶了儿臣吧西月路远,儿臣体弱,不及大哥和三弟……您还是从他们二人中选一个做送亲使吧”

    皇帝目光微沉,看得尹元烯缩了缩脖子,却咬死不松口去送亲。

    皇帝倒没责备他,只是目光在三个儿子间逡巡了半晌,最后朗声宣布道:“今次和亲事关重大,泰王素来行事稳重,和亲使一职便由你担当。副使由洛西王世子欧阳铮和厉王世子尹承礼接任。”

    “儿臣(臣)领旨”泰王尹元烨、洛西王世子欧阳铮和厉王世子尹承礼三人跪地接旨。

    皇帝宣旨之时,鼓乐已停止。花溪在下面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一阵抽搐,送亲到西月,队伍庞大,一路行程自不比轻车简从,怎么也要三个月,和亲礼仪繁琐,少不得用近一月时间,四个月时间要跟那变态时不时地碰面,想想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花溪思前想后,躲是躲不过了,光小心谨慎还不行,得给爹提个醒儿,顺带要准备些预防的手段,免得再像今天一样被动。

    定下心来,花溪舒了口气,抬起头来,一眼就看见尹元烨唇角噙笑地看着她,花溪脸色一沉,别过头去,又对上了尹承宗忧伤的目光。花溪一怔,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她回报不了他,而他也选了自己的路……

    低下头去,花溪暗自腹诽,尹元烨、尹承宗,这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这一个个怎么都不让人省心?

    “姑母,我累了。想回府去。”

    “好我与你一道回去。”慕向卿见花溪疲累,加上今日看戏时受了伤,便寻了个借口向太后、皇后辞行。韵琳、韵宁今日被慕向卿看得死死的,不舍得马上离开,却不敢忤逆慕向卿的意思,四人便一道离宫回府去了。

    慕向卿乘车先送韵琳和韵宁回府。从慕家回程府的路上,慕向卿换到了花溪车上,询问花溪伤口的事。花溪不知该不该告诉慕向卿全部,更不敢告诉慕向卿自己是被泰王咬伤的,只道自己看见琼枝后,想追上去看看,不小心跌了一跤。话里倒是把琼枝的事提了提。

    慕向卿听罢头微蹙,“她既然如愿嫁给了承郡王,你也要回西月了。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了……回了西月,你只能依仗信王,凡事自己小心,不要轻信别人。若过得不顺心,便回来……”

    花溪眼眶一酸,“嗯花溪会想您和林哥儿的。”

    ……

    晚宴后几日,因为西月使团在京,王公大臣接了旨意轮流宴请信王,便一并邀请花溪前往。花溪大多推掉了,偶尔有一两次也是慕向卿推脱不了接了帖子要去,所以她才同意去的。

    过了二十,店铺关张,准备过年。

    慕修远与何叶二十五成亲。八月秋闱放榜慕修远中了举人,何家同意慕家年前娶新人进门。

    刘氏特地派人来请花溪去喝喜酒,随行的还有尹氏派来的妈妈,话里的意思,慕家邀请了信王,信王没回话。花溪听出来是想要自己去说项,不过念在二房待自己和母亲的情分上,花溪还是允诺了请信王一道去观礼。慕府的人这才欢欢喜喜地走了。

    二十五那日,天气晴朗。花溪收拾妥当,随着慕向卿回了慕府。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余波(下)

    新人未到,花溪随慕向卿拜见了老夫人。萧氏自上次生病后,身子一直不爽利,精神也不如从前,说多了话就显出疲态。慕向卿和花溪坐了一阵,韵琳那边派了丫鬟过来请花溪过去。萧氏留慕向卿说话,便打发了花溪去韵琳处。

    婚礼在下晌,园子里换了红灯笼,树木上挂了彩帛,往来形色匆匆丫鬟仆妇也都是满面喜色。花溪走在园子里,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忽然觉得有些陌生,终究对慕家的人没什么感情,所以对这里也没有归属感。

    到了扶柳居,屋里的笑声传到了院子里。

    丫鬟高声禀报了一声,花溪进了屋。屋里坐了好些人,韵琳、韵宁和田如玉坐在炕上,宗婉兰、宗幼兰坐在炕边,正对门口的圈椅上坐着韵欣和萧五。

    韵欣穿了件绣金丝芍药珊瑚红褙子,下身着了条浅粉百褶裙,头发挽起,别了两支金凤钗,腕子上还套了一对翡翠镯子,身子比在慕府时候丰腴了些,虽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娇态,但脂粉掩盖下脸色并不好看,眉宇间似乎多了几分乖戾之气。

    反倒是萧五穿着件杏色小袄,外罩件灰鼠里大团花银粉缂丝面比甲,杏色八幅撒花长裙曳地,丰胸纤腰,身材越发窈窕,脸色润泽,精气神十足,全没有上次韵宜大婚前见到那般病态柔弱。

    两人往那里一坐,花溪不由愣了一下,才笑着与众人打了招呼。

    “快别站在了,坐下来说话。”萧五一副主人家的模样拉着花溪在自己身边坐下,“和花溪第一次见面的情形我还记得,这一转眼都两年多了……要是四姐在,咱们姐妹几个就又都齐全了。”

    韵宁不无遗憾道:“四姐还没出月子……”

    众人都知道韵宜生了孩子以后身子虚弱,心有戚戚,但在座的大都是未出阁的女孩子,索性都避了这话题不谈。

    “我瞧着花溪这衣裳新鲜,这款式花样还是头次见。”田如玉把话头引到了花溪身上。

    宗婉兰也笑着打趣道:“是啊,原先花溪看着冷冷清清的,像株白玉兰,今儿倒是成了朵含羞带俏的玫瑰花。”

    花溪今天穿了件不同于大华对襟款褙子,而是件立领右衽大襟褙子,银红底绣着用银丝勾勒了繁复的玫瑰花纹,襟边是葱绿色,绣着同色缠枝花叶暗纹,领口襟口缀着玫瑰花盘扣,领边和肩口还镶了一圈银狐毛做点缀,平添了几分娇俏可爱。乌发盘起,插了两支镶红宝的银玫瑰花蕾,冰肌玉肤,妙目红唇,身上还带着淡淡玫瑰花香,整个人就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众人都纷纷议论开花溪的衣裳,问起绣线如何,料子如何,哪家铺子里做的云云,花溪只道款式她提了几处要去,其他的都是慕向卿请人做的,具体如何她没问过。

    韵琳本就看着花溪不舒坦,见她一问三不知,便扯出了慕向卿在德裕大街的香铺说了起来。田如玉和宗家姐妹也是去过的,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了铺子里香薰和按摩的事。

    花溪笑了笑,没吭声,静静地听她们聊天。

    身边一直没说话的韵欣扫了眼韵琳和韵宁,突然插口道:“那铺子是花溪帮忙开的吧?我瞧见刘妈妈和丁香都在铺子里,姑母挖了你的墙角,没许你些份子?”

    花溪平静道:“姑母说了,我没要,给了刘妈妈她们。我不过给出了些主意罢了,最后动手的还是丁香她们。份子自然要留给丁香和刘妈妈。”

    韵欣莞尔,“头前花溪在家里谨小慎微,出了府还真是不一样了……换做我们可没本事自己动手赚钱贴补家用,呵呵”

    韵琳脸色变了变,看着娇艳如花的花溪,再看看自己身上衣裳,假意笑道:“人家现在有了个好爹爹,自然不同以前了。五姐你不也不一样了吗?嫁到王府,日子过得舒坦吧?”

    “还好。”韵欣彷佛一点都不在意,无所谓地笑了笑,随即便转了话题,“婉兰,头前听王妃说起你要定亲了,日子可定了吗?”

    婉兰一顿,脸色羞红,微微摇了摇头,“那边说开春四月,我娘想多留我些日子,正商议着往后推一推。”

    “啊,这几时的事?我怎么不知道。”田如玉一惊一乍地叫了一声。

    幼兰抢着答说:“玉姐姐刚定了卢翰林家的大公子,家里忙乱。姐姐这边母亲想着刚才定下,想等有了准日子再说不迟。”

    这一说,婉兰更马蚤得慌,双颊飞红,灿若红霞。

    “定了哪家?”韵宁兴奋地问道。

    “吴巡抚家的二公子。”

    花溪在一旁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才知田如玉许配的人家是长公主夫家长孙,而宗婉兰嫁的人家是原步兵衙门指挥使,后来擢升巡抚的吴义之子。

    “你真的要走?”韵欣不知何时坐到了花溪身边,低声问道。

    花溪点点头,“嗯。”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是有后福的人。走了好,免得被这里的污秽气污了眼睛。”韵欣面无表情地打量着韵琳和韵宁,“瞧见没,一个个都订了好亲事,她们眼红了,呵呵大夫人和三夫人都忙着给她们俩议亲,可惜了,高了攀不上低了看不上,三哥一成亲,这府里可是有好戏看了……”

    花溪不置可否,韵欣似乎变了,似乎以前她总是带着一副柔弱可欺的面具,而今全好似怨妇一般冷嘲热讽。看样子她千方百计进了平王府,日子也过得不如想象的好。

    前面有人传话,宗夫人寻婉兰两姐妹过去。婉兰、幼兰闻言起身告辞,田如玉也道自己坐久了,待会儿新人就进门了,要去寻自己娘亲,所以也跟宗家姐妹一道告辞离开了。

    “刚刚说什么呢?”人一走,萧五凑了过来。

    韵欣坐直了身子,“最近爱犯困,你们先聊,我回弄琴轩歇会儿。”

    韵欣没理会旁人,站起来福福身,施施然走了。

    韵宁瞟了一眼窗外,“哼,能什么?又不是个得宠的主儿”

    “听说,平王妃有身子了。她如今还这般做派,给谁看呢?”韵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韵欣刚刚出了大门。

    花溪和萧五都没吭声。

    萧五眼睛一转,问花溪道:“咱们要不也到陇翠院那边新房去等着吧,二夫人那边怕忙不过来。”

    萧五不想掺和韵琳和韵宁里谈论韵欣的是非,花溪何尝不是。

    “也好。回来就见了老夫人,还没顾得上去见二夫人。”

    萧五又提议,“坐轿怪闷的,咱们走着去,正好在园子里逛逛。”

    花溪点头同意。

    “我乏了,歇会儿再过去。”韵琳嫌天冷,不愿挪动。

    韵宁寻思了一下,说:“跟你们一道去。”

    “好啊”花溪径直应下了。萧五翕了翕唇瓣,最后把话咽了回去。

    三人一道出了扶柳居,去了陇翠院。

    二夫人刘氏在院子里再三叮嘱丫鬟仆妇们,慕向卿也陪在身边。花溪三人过来给刘氏和慕向卿行了礼。

    刘氏与三人客套了两句,就打发她们去了东稍间暖阁里休息。韵宁坐不住,跑去新房那边去看何府送来的家什和摆设了。

    萧五和花溪坐在炕上吃茶。

    萧五提出过了年想去洛东王府看看韵宜。花溪虽然讨厌见陈鸿希,但想着自己要离开大华,临走时总是要跟韵宜见上一面。

    “……开春化了雪,我就要去西月了,这一去不知几时回来。走之前我也想去看看四姐。过了年,我问过姑母,和她一道过去瞧瞧。”

    “你们几时去,不妨一起?你知道我出府不容易……”

    萧五是想给王妃说约好了花溪和慕向卿一起去,泰王妃自不会驳威远侯夫人和信王义女的面子。

    花溪道:“我回头跟姑母说说,到时候给你个信儿。”

    萧五笑说:“那多谢了。”

    花溪略略颔首,不再说话。

    萧五见她不言语,犹豫了一下,自己挑了个话头,说道:“忘了跟你说了,头前皇上降旨要王爷做送亲使,王妃说让我跟去伺候。我当时听了高兴,咱们姐妹俩这下还能多聚几个月。”

    “哦?”花溪眉头微微一蹙,很快恢复如常,笑着说,“那敢情好,我带了两个丫鬟,正发愁路上时间怎么打发,你也要去,咱们闲暇时还能斗牌解闷。”

    萧五见花溪不排斥自己,喜笑颜开,拉着花溪聊了会儿。

    外面小丫鬟来报,新人进府了。

    两人从炕上下来,去了院子里。

    鞭炮声噼里啪啦一直从二门传到内院。慕修远在中院拜完堂,引着新娘子上了双人软轿,一路晃晃悠悠地往内院陇翠院的新房去了。

    慕修远侧头看了看旁边坐着的何叶,红色牡丹盖头遮着脸,双手交放在膝盖上,丹寇红艳艳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记忆里那人手上似乎从来不涂抹这些,总是干干净净的,指甲盖修得圆圆的,泛着淡淡的粉红。

    慕修远回头看向前方,轿门关着,座位下搁着暖炉,热烘烘的,鼻端嗅到一股牡丹香,夹杂着淡淡的脂粉气,虽然也带着甜香,但他闻不惯,总觉得甜的有些腻了,不及记忆里那缕橘香温暖。

    慕修远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再过两三个月,她便要走了。这一走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她说过要自己好好读书上进,如今他考中了举人,他还盼着开春殿试后让她听到自己高中的消息,可如今……自己成亲了,她也要离开了。曾经微笑着唤自己三哥,问自己借书的清美的少女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新人入洞房”

    喜娘在轿外高声唱和,慕修远才醒过神来,到地方了。

    慕修远下了轿,喜娘扶着新娘跟着下来。他牵着红绸绣球的一头往院门走去,恍然间,眼角似乎划过了一道熟悉的影子。

    慕修远回头一看,木讷的眼神忽然变得生动起来,他站在原地望着穿廊一角人堆中间站在的人儿一动不动,伸手揉了揉眼角,似乎想要确认自己是否看清楚了。

    待到真的看清楚时,旁边喜娘推了他一把,悄声道:“三爷,还有几步就到洞房了,二夫人在旁边看着呢。”

    慕修远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眼中闪过沉痛之色,心里挣扎着,再去见她一面?也许今日不见以后就没机会了……最后一面,见是不见?

    慕修远心里胡思乱想,嘴上轻“嗯”了一声,提步往新房走去,脚步却不比刚才沉稳,透着些许慌乱。

    进了洞房,慕修远心思早已飘到了院子里,挑了盖头,何叶娇羞动人的脸在他眼中也变得模糊了,眼中似乎透过她的脸看到了另外一个人。机械地听从喜娘的指挥着喝了合卺酒,招呼没打一声,便匆匆出了房门,徒留何叶满脸的不解和错愕。

    头前拜完堂,这边院子里慕修远半道停下的事已经传到了刘氏耳朵里,刘氏让人把门口预备闹洞房的人早早都打发走了。

    慕修远冲出门时,院子里的人都走了。

    他看见了侍画站在门口,拽住她问道:“花溪呢?”

    侍画一惊,抓住慕修远往院子里扯,焦急道:“我的三爷,这时候你可别这么大声寻花溪姑娘。让屋里三奶奶听见了可怎么想?”

    “别管她。花溪呢,刚刚我进来时见她在廊上站着,这会儿怎么不见了?”慕修远四下张望,廊上的人都退走了。

    侍画又急又气,“别找了您还是赶紧去前院敬酒吧。这是您大喜的日子,您就别给奴婢们添乱了。花溪姑娘已经走了。您刚才进院那发痴的样子好些人瞧见了,您让花溪姑娘怎么下得来台。姑娘不走,难道还留在这里等人说闲话?”

    “走了?还是走了?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也不舍得给我吗?呵呵,呵呵……我为什么不早点说呢,为什么非要等到她要走了才告诉她呢?哎,终是晚了,后悔已无用了……”

    慕修远失落的眼神把侍画吓了一跳,又觉得素日里慕修远优柔寡断,有事憋在自己心里,此时受了刺激,一下子压下的苦闷都涌了出来,人都有些魔怔了。若是放任慕修远发痴,只怕会失态搅了喜宴。

    侍画一咬牙,拉着慕修远狠狠摇了几下,说道:“不是奴婢说您,您早有那个心,可却憋着不言语。花溪姑娘在时候没早些跟姑娘说,便已经错过了。如今您都娶了三奶奶,还是不要再想姑娘了姑娘过些时候要回西月做郡主的,这样的身份是不会再嫁给您了。姑娘这辈子都跟您无缘了,您就别在牵肠挂肚的,自个儿伤身不说,也委屈了新奶奶”

    慕修远愣怔了半晌,惆怅地叹了口气,“我明白,我不会去寻她了……”

    侍画松了口气,瞥见何叶身边的大丫鬟出了喜房,盯着她与慕修远,眼神不大好看。

    侍画忙拽了拽慕修远的衣袖,“三奶奶的丫鬟来了,您刚才急匆匆的跑出来也不给三奶奶说一声。喏,奶奶的丫鬟出来了,您赶紧给打声招呼说去敬酒,别让三奶奶胡思乱想。”

    慕修远回头对那丫鬟说:“去给三奶奶说一声,我去外头敬酒,让她先歇着,我晚些过来。”说完,踉跄地朝院门走去。

    ……

    花溪刚刚也看到慕修远的失态,在他被喜娘提醒后,便从离开了陇翠院。韵琳和韵宁自然也看到了,两人见花溪走了,也跟了出来。三人一走,萧五和韵欣也没多停留,几个人便前后脚出了门。

    “真没看出三哥还真是深情。这都把三嫂娶进门了,还是忘不了旧爱,一见人都失了魂儿。”

    韵琳得意地对韵宁说道,眼睛瞄向花溪,似乎想看着她听罢会不会脸色大变。

    没承想,花溪脸色未必,一路意态悠闲地往宴请内眷的揽月楼寻慕向卿。

    韵琳剜了花溪一眼,胳膊肘碰了碰韵宁。韵宁会意,“又不是人人像三哥那般长情。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三哥也没错,就是出身比别人差些……也怪不得别人。六姐您就甭操心了。”

    两人一唱一和,花溪撇撇嘴,装作没听见。萧五见状,忙疾走了两步与花溪并排,“这往揽月楼还有些路程,天有些凉了,不如叫几顶轿子来。”

    韵欣打了个哈欠,朝跟着的小丫鬟招了招手,“去叫婆子们抬轿子过来。”

    被萧五和韵欣一打岔,韵琳和韵宁没再继续。四个人走了一阵,轿子便到了。坐了轿到了揽月楼,花溪寻了慕向卿,悄声说了几句。慕向卿领她在次席坐下,而韵琳和韵宁被安置在了各府来的姑娘们那处。萧五和韵欣都嫁了人,两人还都是王爷家的内眷,比不得那些有品级的命妇,身份却比旁人高些,慕向卿让人领着坐到了三席。

    韵琳和韵宁自然没再寻到机会挖苦。韵宁抓住机会和各府的小姐攀谈,韵琳见座上的都比不得自己出身,只跟邻座的田如玉和宗家姐妹说话,余下的人理都不理。

    婚宴过后,花溪随着慕向卿离开,临走时跟萧五约了正月初十去洛东王府看韵宜。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元宵(上)

    过完年,花溪去了洛东王府。

    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韵宜躺在床上,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色蜡黄,颧骨突起,眼窝深陷,像株萎靡的花朵再没有往日的光彩。

    花溪眼中闪过痛色,“四姐——”

    “花溪,你来了。”韵宜嘴角扯出一抹无力的笑容。

    萧五看寿韵宜摸眼泪,低声慑嚅道:“好好的人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慕向卿蹙着眉头,忍不住叹气道:“你这孩子怎么就这般想不开呢?不要好身子还谈什么以后……”

    “我如今这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只怕是好不了了……我就是想见孩子……可她借着怕过了病气的由头,不让我瞧孩子……呜呜,那是我的孩子啊,从生下到现在我就看了一眼……”韵宜说着说着,嘤嘤地哭了起来。

    慕向卿气恼道:“你这般作践自己一样见不到孩子!”

    “姑母说得对。每日里伤春悲秋自怨自艾,身子一天天拖挎了,只怕更见不着孩子了。”花溪想起上次见韵宜时她脸上幸福的笑容,这一转眼孩子虽然生下了,可好好的人变成了这般模样。

    萧五止了泪水,也跟着说道:“韵宜,我也是过来人。虽然孩子没……但王府里的那些事都大同小异,只说一句,难道你想让你的孩子一直养在王妃身边,会走路说话了却不认识你这个母亲?”

    韵宜眼中闪过慌乱,一个劲儿摇头,“不,她不能夺走我的孩子!”

    “韵宜,稍安勿躁。姑母知道你担心什么?可咱们慕家和程家也不是普通人家!她要想养孩子,从侍妾手里抱一个就是了,不会夺了你的。不过你若一直不好的话……就像萧五说的,只怕到那时孩子不跟你亲了,你更是后悔莫及。”

    见韵宜神色惶然,花溪忙拉着她的手岔了话:“哎,开春后我便要随信王回西月了,在大华住不了几日。姐姐且放宽心,过几日我再来看你,顺便给你带着铺子里新出的香脂。”

    听花溪一说,韵宜的眼神才有了焦距,轻声叹道:“一转眼你也要走了……”恍然间,她又好像想起了别的事,唇角的笑意更浓,眼睛也似乎亮了起来,“还记得前年十五灯会上你还帮我赢了那盏走马灯,然后碰见了世子……”

    韵宜回忆起了和陈鸿飞相识相知的日子.眼泪不禁落了下来。

    沉浸在回忆里的韵宜让花溪觉得心酸,声音也有些干涩,“好姐姐,既然你心里还惦记着世子,就孩好好先养好身子才是。”

    “是啊,韵宜,为了世子、为了孩子你也该打起精神来。上次跟你娘匆匆来了一趟,碍着王妃在,也没跟你仔细说。这事你得想得开,忧思过甚不利于你康复。身子息省将养好了,也就能见着孩子了。”

    慕向卿拿着帕子给韵宜擦眼泪,“你哥哥刚成亲,接着又过年,你娘忙不过来,且等两过来再与好好说说话。有什么话你好好与你娘商量商量,别闷在心里,伤了身子。平日里自个儿用药也多留心……这几日听人说起个南边有位早年从太医院退下的医政,针上功夫了得,擅长治你这病症……我已派人去南边打听了,这几日便能传回话来。”

    韵宜含泪的眼闪过希冀,点头道.“如今吃药气色不大,我正发愁呢,没想到姑母提了这位医政.此番有劳姑母费心了!”

    “见外了不是!我当你是自家闺女一般疼爱,你莫自暴自弃,让姑母失望了。”慕向卿宽慰了她几句,见她情绪好些了,又叫来素馨叮嘱她好好照顾韵宜,带着花溪和萧五略坐了会儿便起身告辞了。

    三人离开的时候,也不知是听进了她们的话还是因为那位针灸厉害的前太医,韵宜虽面带病态,但眉宇舒展了许多,精神也比刚刚来时好了许多。

    离开洛东王府,花溪心中感喂,韵宜也是如花的年纪,却为了心爱的男人困在这深宅大院,就算陈鸿飞对她再有情谊,她也免不了患得患失。现在好不容易想用孩子固宠却差点把自己的命搭进去,还落得个母子分离……加上身子没有气色,自然心急,生了自弃之意。如今她的心结打开了,身子也会慢慢好起来吧?

    花溪忽然觉得有些茫然,认回了父亲,有了身份,自己的婚姻即便没有了慕府的干涉,信王也不会让自己随随便便嫁了的?那以后,自己是不是不可避免的要面临这姬妾争宠的命运?想想韵宜、韵欣和琼枝,花溪心中暗道,在姬妾争宠中折磨生命,这样的路可不是她想要的!

    从洛东王府回来,花溪心情不佳,在慕向卿屋里稍座了一阵,本来想回院子里歇着,可还没出门林哥儿却跑来了。

    林哥儿短手短脚提着盏两个巴掌大的玉兔灯跑进来,把灯笼举得高高的,炫耀道:“娘亲、姐姐,快看,兔子灯!兔子灯!”

    慕向卿瞧见儿子,一扫阴郁烦闷,笑呵呵地看着林哥儿手里的花灯,问道:“哟,谁给咱们林哥儿做的?”

    林哥儿眼睛笑成了小月牙,“哥哥做的!哥哥说,外面有灯会,林哥儿太小不能去看.就做了灯给林哥儿玩儿。

    望着慕向卿和蔼的目光和林哥儿纯真的笑容,花溪眉宇间的忧郁散了不少,程崇没有纳妾,和姨母不是一样过得很好,虽然如程崇这样的男人在这今时代不多见,但也不代表找不到?自己又为何要为今后的生活患得患失,她就不信自己找不到能携手相伴共度一生的人?!

    花溪的心思一下敞亮了许多,看着林哥儿笑着说:“只这一盏灯哪够林哥儿耍的,姐姐待会儿再寻几个丫鬟给你扎些别的,咱们在府里给林哥儿办个小灯会,给院子里放上老虎灯、莲花灯、云雀灯……再给林哥儿专门做个猴儿灯,如何?”

    林哥儿一听花灯名,眼睛亮闪闪的,拍手道:“好!做好了,林哥儿跟姐姐一起耍。”

    慕向卿摸了摸儿子的头,抬眼对花溪道:“你快别惯着他了!”

    花溪回说:“不碍的,反正这几日也无事。刚好做花灯玩。”

    林哥儿挣脱了慕向卿的手,走到花溪身边,扯着花溪的衣襟,要她一起去玩手里的兔子灯。花溪耐不住他软绵的童声撒娇,笑着领着他去院子里玩了。慕向卿瞧着一大一小相携离开,眼中满是欣慰,因为韵宜而变得糟糕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今天回来晚,写得少点,周六双更,还一章欠账,两章合并一起更

    第一百四十章 元宵(中)

    正月十五,闹花灯。

    社火、杂耍,还有街道两旁风格各异的彩棚和五花八门的灯盏,吸引着行人们的目光。

    花溪走在街上,好像又回到自己第一次随韵宜、修远他们出来着花灯时的情景。一晃已经过去两年了,如今身边已经没了那些一起同行的人,而自己不久也会离开这里。

    ……西月风俗虽与大华迥异,但也有不少热闹的节日,在那里走不会像大华的人家一样拘着姑娘们,一年也出不了几次门……”傲服陪着花溪出来的薄野信见女儿失神,想她是离别在即睹物伤情,又怕她因为要离开熟悉的地方而有些惶惶不安,所以出言宽慰。

    花溪知薄野信担心自己,笑着说:“早在杂记里看 过,西月的篝火节上有祭神舞,赛马斗酒,人们会从前一晚一直盛装狂欢到第二天黎明,一同迎接初升的朝阳……当时看到此处我还想象那该是如何热闹,还盘算着有朝一日能走出慕家便要去西月看看。没想到这愿望不久以后便能实现了。”

    薄野信听女儿这般说,心上一喜,看样子她不排斥跟自己回西月去。想到此处,薄野信便兴致勃勃地给花溪介绍起西月各色的节日。

    两人一路说笑着走了大半条德裕街,花溪和薄野信碰到了一起出游的琼枝和尹承宗。

    琼枝先看到了信王,见他身跟着位带着围帽的女眷,知是花溪,忙上前与两人打招呼。

    “承郡王、端宁郡主。”薄野信淡淡地点头示意,花溪福身给两人行礼。

    尹承宗膘了眼花溪,就没再看她,而是邀请薄野信一道观灯,……赶巧,我在多喜楼订了位,那里地势好,待会儿好好看庆和班的舞龙表演,不知尹某能否有幸能邀请信王与慕姑娘一处坐坐?”

    琼枝一听尹承宗邀请薄野信,便也上前拉着花溪央她一道去,“上回宫宴我去陪母亲,再回去你便走了,也没好好说会儿话。今儿遇上了,你可别再撒下我不声不响走了。”

    花溪见二人诚心邀请,不好驳了二人的面子.便看了看薄野信,意思要他做决定。

    薄野信道:“如此,多谢承郡王盛情了!”

    “殿下请,呵呵!”尹承宗邀郡王一道先行,花溪与琼枝跟在身后。

    到了多喜楼,小二瞧见尹承宗,便笑呵呵地领着四人上了四楼包厢。

    多喜楼自那年灯会被烧了门面后就重新修茸,又住高加了两层。尹承宗订的包厢的在四层边上,两面临街,推开格子窗,不光能看见楼下广场上的杂耍表演,另一侧望出去,还能看见半条德裕大街。

    尹承宗与薄野信相谈甚欢,花溪站在临街的阳台上看街景。

    灯火星星点点汇聚成河,染亮了半边天幕,如梦似幻。

    琼枝从屋里出来,站在花溪身边,顺若她的目光望向远处,“宫宴后再没见你,年初一宫里大宴也没见着你人?忙什么呢?”

    花溪道:“哦,宫宴太累人,懒得去。初十去看了趟洛东王府。”

    琼枝询问起韵宜的情况来,花溪没往深里说,只道韵宜身子虚,还得将养。

    琼枝听罢便说:“过两日我去趟洛东王府看看吧。”

    “嗯!”花溪应了声,目光又落到了街上,不想却看到了几个熟人。

    侍画、侍书和慕修远,旁边跟着的女眷都披着斗篷,看不清面容。花溪不用想,也知是韵宜、韵琳和何叶。不多时,慕家的一众人等便进了多喜楼。

    琼枝在一旁瞧着,她并不认识慕修远,见花溪的目光一路追着那几人到楼下,探出头看了两眼,“有熟人?”

    “我三哥带了几个女眷看灯刚进了多喜楼,估摸着是韵琳她们。”

    琼枝不喜韵琳和韵宁,听了这话冷哼了一声,也没多问。

    过了一会儿,包厢外楼梯上忽然传来喧闹声,隔壁的包厢进了人。

    “修远,不必与那些人争这一时长短…”

    “……也是那些人欺人太甚,明明订好的,这才晚了半个时辰便给让了出去!”

    花溪听出来,这声音是韵宁。另外说话的男人的声音花溪并不熟悉。

    “若没老扳一时疏忽,哪里会偶遇修远和表妹……”

    笑声骤然高了许多,隔壁的窗户被推开了。

    韵宁探出头来惊呼了一声:“六姐,快看,此处看风景极佳!”

    花溪身子下意识地住后缩了缩,不想还是被韵宁看到了。

    不想,韵宁没再站在窗边,而是从旁边的门里走了出来,刚好瞧见了花溪,愣了一下,“花溪,端宁,你们在隔壁?”

    “七姐,你也来了。”花溪只好打了声招呼。

    琼枝撇撇嘴,点头示意转身进了屋。

    韵琳也从屋里出来了,瞧见了隔壁阳台上站着的花溪,蹙眉问道:“你来了。姑母可在?”

    花溪摇头道:“我随义父过来,正巧碰见了琼枝和承郡王,便一道上来坐坐。花溪也站了一会儿要进去了,两位姐姐且慢着,此处风大,仔细受了凉。”

    韵琳和韵宁也没拦着,点了点头。

    花溪进了厢房。

    这边,慕修远听见韵宁和韵琳唤了声“花溪”,身子不由一僵,坐在一旁的何叶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不着痕则也将茶盏桩到了慕修远面前,“夫君,喝茶。”

    慕修远怔了怔,低头掩饰自己眼中的情绪,

    “嗯!”

    坐在慕修远对而的男子问菲修远道:“看来两位姑娘是碰见熟人了?好像还听见说承郡王也在?”

    “我也听着了。”何叶道,“既然知道承郡王在,修远,一会儿你与表哥该过去拜见一下。”

    慕修远扯了扯辱,颔首不语。

    那男子眼中精芒一闪,“拜见走一定要拜见的,不过要等我请的客人来了再说。”

    “好说好说!”

    慕修远刚一说完,包厢的门被敲开了,小二探身进来询问:“席大爷,您请的客人到了。”

    “快请!快请!”姓席的男子起身到门口,躬身将门口的客人迎了进来。

    先进了一玄衣男子,后面跟进来一人,褪下鹤羽斗篷,竟是平王尹元烽。

    慕修远和何叶具是一惊,显然不如何叶表哥请的人是平王,忙起身行礼。

    “免礼!今日过节,无须多礼。”尹元烽笑着让三人免礼。

    韵琳和韵宁听见平王到了,忙从外面进来,福身给尹元烽行礼。

    “姑娘们也在啊,本王突然而至多有失礼,望勿见怪。”

    韵琳和韵宁在宫安上老远瞧见过平王,这回却是第一次与他如此接近,但见他端坐一侧,身上着了件石青蟒纹直缀,头发束起以虽簿固定,丰神如玉,丝毫没有王室子弟看高自傲,越发觉得其人风度翩翩。

    再听他声音干净清越,语气平易近人,两人不觉害羞,小脸红扑扑的,脑海里同时闪现了一个念头,无怪韵欣艇而走险,要嫁给平王,又暗自恼恨,自己当初为何没能抓住机会。

    两人的小心思自是没人知道。同时,慕修远也在纳闷,据他所知,何叶的远房表哥席勋,常年在北地经营药材生意,鲜少来京。今日碰上纯属巧合,自家订的包房被店家让给了昌义侯家的,刚好碰到了在等客人的席勋,引到了此处,却不想他的客人竟是平王。

    慕修远不由多对席勋多看了两眼,默默地听席勋告诉平王,承郡王在隔壁。

    “哦,子澄也来了?那我可得过去看看。”尹元烽起身,“修远,可与我等同去?”

    慕修远自走应诺,随了尹元烽与席勋到了隔壁。

    尹元烽敲开了隔壁包厢的门,“子澄,我听说你在隔壁,便过来看看。”

    说话间,尹元烽进来了。信王、尹承宗与他打了招呼,琼枝和花溪见礼,花溪直起身时,才注意到尹元烽后面跟着一名不认识的男子和慕修远。

    尹元烽与信王、尹承宗坐下,席勋和慕修远立在一旁。慕修远望了眼花溪,见她面色比在慕府时红润了许多,想象这段日子在程府过得挺好。新婚那日匆匆一瞥,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了,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她一面,慕修远心上酸涩之余多了些释然。对上慕修远带着几分灼热的目光,花溪微怔,不着痕迹地错开了。

    平王与信王、尹承宗寒喧,花溪与琼枝则避到了包厢内的屏风后吃茶。

    不多时,包厢的门又被人敲开了。

    这次来的却是泰王与欧阳铮。

    “今日这多喜楼可真是宝地,大哥和文宣也来了。”

    泰王瞥了眼尹元烽,淡淡一笑,“我听说信王在此处歇脚便过来问候,没想到会碰见三弟。我还以为夜宴后三弟回了王府,不想却在此处碰见了。”

    尹承宗见状,忙提议道:“既然泰王和文宣也来了,我让人把这楼里珍藏的两坛好酒拿来,我们一处饮上几杯。”

    众人复议,尹承宗便让花溪和琼枝到隔壁去与慕府的女眷们一处去观景,男人们都留在了这间包厢。

    尹元哗问道:“哦?琼枝和慕姑娘也来了?”

    尹承宗点点头。

    花溪自泰王进来,便浑身不自在,尹永宗说要换房间,只得和琼枝从屏风后出来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元宵(下)

    二人给尹元烨和欧阳铮见礼后,琼枝笑着说:“这宫里宴会完了,咱们这又凑到一处了。男人们吃酒,还不知要到几时。各位且坐着,我和花溪就不打扰了。”

    转头又对花溪道:“待会儿到隔壁看完了舞龙你随我去昆玉河那边逛逛。我听爹说今年工部从北地新提上来主事,擅长做冰灯,今年昆玉河那边的冰灯就是他监造的,花样比往年多多了。”

    “今日人多,你们要去,一定得让侍卫们跟着。”尹承宗看?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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