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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息养夫第22部分阅读

    姑息养夫 作者:rouwenwu

    :“逃走的那就是两个小侍嘛,又没有妻家,又身家不明的,过不了两天说不准就活不下去,自己去投案了呢。”

    裴宁想了一下,还是道:“反正咱们地也看好了,过了年就起新宅子,宅子大了,阿景一个人也顾不过来,早晚是要请人的,还不如就先打算好了。”

    沈眉笑她太小心了,裴宁只笑一笑,谁知回到家,舒景悦却也这么说,他腹上已经微微隆起,换了宽松的衣裳坐在她身边,笑着点头:“我也觉得你没必要担心这个,毕竟只有他们两个男子,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当张家是被皇帝抄家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唔,这也对,”裴宁听他说完,也觉得自己的确是有些过于杞人忧天,何况,那两个小侍就算知道什么,也不见得就得一门心思想着替妻主报仇啊,她这实在是听惯了古代各种各样的吞炭漆身的报仇传说,才把这世界最基本的“国情”给忽视了。

    “嗯,还是我相公聪明。”

    “少来,你不过是想得多点罢了,”舒景悦瞥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变得粗拙起来的腰腹:“请了人也好,省得动不动就有人来跟我说什么伺候不伺候的事”

    “什么伺候不伺候?”

    “喏,还不是巷口的张叔,他说我身上不方便,你肯定不能唔,不能舒服,”舒景悦低下头不去看她,从面上直红到了耳根:“叫我领个人回来伺候你,既能让你高兴了,也、也总好过让你在外面乱来旁的么,大多也这么说”

    裴宁原本正在喝水,听了这话,几乎被一口水呛到,惊得咽了一下才斥道:“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哪里就有这么欲求不满了?”

    “唔我不是这意思”

    “你给我千辛万苦地怀着孩子,我外头忙不能陪你就已经很不是了,又怎么会在外头找人,甚至领新人进门,岂不是连禽兽也不如?”裴宁气道:“再说,咱们好不容易过得舒心点,你还真想找个凌晓那样的人回来给你自己添堵么?”

    第七十七章 家大业大

    第七十七章家大业大新宅和新人~

    裴宁想起在店中,沈眉也说过这样的话,不禁皱眉,难不成这世上的女子就非得是那般喜新厌旧,有了钱就要三夫四侍的么?她想跟自家夫郎安安稳稳地过日子,难道还就不成了?

    “阿景,别听他们瞎说,除了你,我不想要任何人伺候,”裴宁把身边的男人揽得紧些,无奈道:“以后他们再说这种话,你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

    “你真不想么?毕竟我、我现在”舒景悦还低着头,目光停留在微微隆起的腹上,一边伸手摸了摸,一边迟疑道:“要是”

    “当然是真的,不许再问这傻话了,”裴宁索性把他抱起来放在床上,俯下身亲他,得意道:“我还不至于那么‘饥渴’,再说,你要是喜欢的话,妻主我小心点,还是可以让你□的”

    碍于前世的记忆,她还是第一次说这么“露骨”的话来“调戏”舒景悦,转眼看他面上,果然红透了一片,一伸手就要奋力推开她,张了张唇不知道该骂她什么,竟一张口咬在她肩上。

    裴宁痛得一皱眉,见他又羞又恼,这才安心把他锁进怀里,在他脊背上慢慢摩挲着:“你看,有你这么强势的正夫就够了,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你无赖,”舒景悦方才被她的话弄得脑子里一片混乱,炸了锅似的乱响,这会儿才回过神来,瞪了她一眼:“还说是读书人呢,比不识字的粗人还喜欢耍嘴皮。”

    “那也只对我家相公啊,”裴宁好笑地在他唇上亲一亲,搂着他笑起来:“一句话说到底,我绝不会纳侍的,要是他们再说,你就说我不愿意,知道么”

    舒景悦闭上眼靠进她怀里,鼻音轻轻地“嗯”了一声,拉着她的手放到腰上,皱眉道:“又酸又疼得好些天了,给我揉一会儿”

    “疼啊,你该让你瞎琢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早些告诉我”

    裴宁怪了他一句,看到他不自觉地把微隆的肚子朝前挺了挺,便知道他的确是难受得紧,双手到底是稳稳地圈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按着,听得他模模糊糊地哼了几声,大约是比原先舒服了,直等他终于窝在她身边沉沉睡了,才慢慢停了手上动作。

    原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舒景悦没再提,她也就没往心里去。沈眉虽然比她小一点,却到底是土生土长的“老扬州”,没几天就给她找了人牙子,说是他手里的人,都是规规矩矩人家出来的,算是扬州城里有名气的清白牙户。

    “我要挑几个能做事,脾气好的,”裴宁跟那男子打了招呼,便“特地”提出自己的要求:“年纪相貌都不拘,只要懂事守规矩,肯好好做事就成。价钱上也好说。”

    “啊,那个当然,当然”牙户眉开眼笑,早就听说这位裴小姐是城里新出的富户,家中却只有一个帮工的,看起来,一整套的仆人恐怕是一个都没有,可以做一笔好生意呢:“裴小姐,沈眉丫头给我一说啊,我就给你物色起来了,这不,刚好有不少现成的,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事情做得可好呢。”

    “这大户人家出来?”裴宁有些疑虑,问道:“该不会是犯了什么错被主人家赶出来的吧?”

    “哎,裴小姐你说笑啦,这种人我怎么可能拿来诓你啊绝不是的,都是正经在人家做事的,”牙户见她怀疑,忙解释道:“这不是张家被抄家了么?城里有几个跟她家关系好的富户,还有她们那些三大姑八大姨家,不少都不肯在城里待了,收拾家当搬到别处去了,家里佣人也卖了不少出来,有些干脆全都卖给我了呢”

    沈眉一听是这么回事,心知这牙户不知裴宁跟张家的究里,开口就想要打岔,让他另外选些人来,裴宁心里一动,面上却没有什么不对,摆手制止了她,朝那牙户道:“那你把人带给我挑几个吧。”

    “哎,行!”牙户见她大方,心里也高兴,一招手就让手下人把人带了上来,给她挑足了车把式,厨夫,教养相公,还有几个手脚勤快的粗使小厮,杂七杂八挑了十来个人,这才算了账给他钱。

    牙户自然是心满意足,见她挑了两个张家出来的水灵侍从,面上虽不说,心里却道都说这裴家小姐怎么地对男人一心一意,这不是时间一长还是要买几个模样得力的回去么。天下有哪个女人有了钱还肯守着糟糠夫过一世的。

    他这厢嘀咕几句,跟人八卦一通,便把这事抛到了脑后,裴宁那里买下了那两人,却把张家内里的事细细问了,包括逃掉的两个小侍平素是什么性子之类。沈眉这才弄明白她的意思,一边配合着恐吓那两个侍从,一边端了茶权作看热闹。

    那两个侍从不知道落到了什么人手里,只知道她买了自己二人,若是不说实话,恐怕立时就丢了性命,便一五一十地都说了,他们两人模样生得好,都是张珏近前的人,对那两个小侍的事倒也算了解,说到最后,两人都说那两个小侍是双生兄弟,其中一个和张家的车妇有染,抄家的时候就是车妇带着他们跑了,老早就不在扬州了。

    裴宁听到这里,倒觉得松了口气,既然是这样,那她就不必再为这事挂着心,要是那两个小侍就此安稳过日子,她也不会特地去与他们为难。当下便朝这两个侍从点点头:“行了,我虽买了你们,不过不用你们去我家里做事,就在这店里帮忙烧个水沏个茶,把屋里弄弄干净就是了。”

    那两人生怕她要把自己转手再卖进花楼,听到她说可以留在店里,自然是喜极而泣,拼命点了头跑去打扫院子了,沈眉挠挠头,笑道:“也好,省得我们这里总是没人打扫。”

    “嗯,有人上门谈生意,这不是还能充当花瓶当个摆设嘛,”裴宁也玩笑了一句,对她道:“要是真有哪个人看上了他们,肯带回去做个夫侍什么的,也好让他们有个归宿。”

    沈眉也点点头,指一指边上空了的桌子:“哎,刚闲了两三个月,这几天又忙得团团转了。你看,要不是今天我得给你带牙户来,肯定也得去工地上风吹日晒。”

    她虽然是抱怨,面上却是一脸笑意,裴宁也有些欣喜,毕竟之前积下的底子都在,加上城里的几个大户都隐约知道她跟张家的事,张家一倒,店里的生意便更好起来,先去去了唐家那里的,听到她这边的报价,也都有些后悔,只碍于唐洛书的面子才勉强没换人做,却已经有不少跑到她这里问过了详细名目和价格,恐怕是要拿着和唐洛书重新讲价去。

    “辛苦一点,到过年盘账的时候你就开心了,”裴宁安慰她,一边把连夜画好的图纸给她:“喏,我的这个园子也留给你去开工,记得在年前给我弄好啊,不然我家里可没地方给他们住了。”

    跟沈眉打了招呼先把买下的人带回来,她和舒景悦当初挑的是小院子,只有两进,他们住了前一进的两间,便只剩下后面一进的两间屋子和一间通房了。

    舒景悦皱着眉看她带回来的八个人,有点闹不清该怎么分配住处,朝裴宁看了看,无奈道:“要不,先少用几个吧,咱们家事情也不多,再说我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的废人。”

    “你样子的身子,还想着要做什么?”裴宁在他腰后托了一把,果然觉得他立时卸了支撑的力道,软软地靠过来,心知他身子乏得厉害,便不去理会他的话,摇头道:“我带他们去后面,你自己进屋先歇着去吧。过会儿我有事和你说”

    安顿好除了车把式以外的七个人,又嘱咐车把式只要早上来上工,晚上可以回自己家中,才总算把人安排妥当,那几个下人到的确是像牙户说得很能做事,刚安顿下来,便向她问了要做的事,各自上手做事了。

    舒阳刚巧下学回来,一见家中多了这么多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嚷嚷着就往她屋里跑,连和她一起走到门口周浅音都反身折了回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吵什么呢?别把你小舅闹醒了!”裴宁一把把她抱起来,揉了一下她的脸:“是我请回来帮忙的人,以后就是咱们家的人了,你自己过去跟他们认识一下就是了。”

    舒阳疑惑地瞪大了眼,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的话,惊道:“裴姨请回来的么?那他们住哪儿?我们要搬新屋子了么?”

    裴宁好笑捏了捏她胳膊,点点头道:“行了,你倒是聪明,你小舅还不知道咱们要换屋子呢倒叫你先知道了”

    她一边说,才看到周浅音皱着眉站在门口,便友好地朝她笑笑:“周夫子,进来一块儿吃晚饭吧?”

    “不、不了,”周浅音摇头,顿了一下,又道:“小阳说她又要添弟妹了,恭喜你”

    “啊,是啊,”她忽然提起这事,裴宁也尴尬了一下,点头送了她离开,转头已经看到舒阳上去和几个下人大大方方地说话,心里想着的确该让她自己跟他们处处,也就不去管她,自去了屋里,见舒景悦倦倦地躺着,女儿躺着他身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胖胖的手脚正要往他身上爬,怕孩子不知手脚轻重伤了他,不由惊得飞快把女儿抱起来。

    小丫头已经会咿咿呀呀地说一些字了,被人从爹爹身上拉下来,原本正扁了扁嘴要哭,一见是自家娘亲,却又转为笑,裴宁看着她既像自己又有些像舒景悦的脸蛋,心里自然是喜欢,在她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亲,无声地扮着鬼脸逗她玩,孩子果然更乐,一边格格地笑,一边张着手臂往她怀里扑腾。

    裴宁有意把她和自己之间的距离拉开一些逗她喊娘,小丫头却怎么也不肯如她所愿,母女两人正闹得起劲,裴宁偶一回身,却看到舒景悦也醒了,侧了脸呆呆地看着她们,眼底满满的柔软。

    第七十八章 生死之事

    第七十八章生死之事生活和生命~

    裴宁看一看他,再看看手上的女儿,见女儿依旧是不买账,便有点尴尬地笑笑,上前把他扶起来靠在床上坐着:“你看这小丫头,还真是千金贵口,轻易不肯讲话的”

    舒景悦见她自说自话地解释,便勾了嘴角笑起来,伸手要抱女儿:“给我抱抱”

    “哎,不成”舒景悦半靠在床上,肚腹便凸显出来,裴宁指了指他的肚子,摇头道:“小孩子手脚没个轻重,伤了你肚子里那个小的怎么办?”

    舒景悦面上一红,只是裴宁执意不肯,他也没有办法,想了想,妥协道:“那你抱着她坐过来”

    裴宁这才点头答应,抱着孩子在他身边坐了,双臂拢着孩子,不让她胖胖的小身子歪倒。舒景悦倾过身来亲了亲女儿的脸,把孩子逗得直乐,方才轻声哄道:“远儿乖,快叫娘”

    他两手拉着女儿的小手心,孩子便在他的牵引下扭动身子想要站起来往他怀里扑,裴宁正要去拦,却听到女儿咿咿呀呀地张口,笑眯眯地叫了一声“娘”,虽然口齿还不算多清晰,却也能听得分明了,心里顿时一喜,张手就把小丫头抱了起来:“唔,宝贝女儿,再叫一次”

    小丫头在她和舒景悦之间几次“转手”,刚开始还有点新奇地看来看去,这会儿却已经不耐烦了,眼看着可以爬到爹爹怀里,却又被她抱起来,不由“哇”地一声哭起来,扁着嘴抽抽答答:“呆低低”

    裴宁目瞪口呆,一时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愣愣地往舒景悦那里瞧。

    舒景悦原本还有点急,想要起来哄女儿,一见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反倒是想笑,眼里亮晶晶的,轻咳道:“她还喊不清呢,你别逗她了,倒是快把她抱过来啊”

    “唔,行了,想笑就笑,我又没拦着你,憋着多难受?”裴宁凑过去,在他脸上捏了一下,笑道:“我拿这小东西是真没办法,谁叫她跟你亲呢”

    “你平常在外面忙,她当然跟我熟一点。”

    “你教过她喊娘?”裴宁才从刚才的惊喜里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是天天早出晚归的,很多时候回来,女儿都已经睡了,想来肯定是舒景悦平常教过孩子。然而小丫头喊娘却比喊爹爹还要清楚,就不难想象舒景悦平日里用了不少功夫教她喊娘。

    舒景悦点点头,果真笑了起来,坐直了身把女儿抱起来放在身上躺着,裴宁在她身边坐着,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伸手摸摸女儿红扑扑的脸,又忍不住抚过舒景悦散着的头发:“阿景,辛苦你了”

    “苦什么?她其实乖巧得很,从来不怎么闹腾的,”舒景悦不明所以,有点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就继续低头哄孩子。

    小丫头方才闹了好一阵儿,这会儿也是累了,舒景悦一会儿功夫便把她哄得睡着,让裴宁把她抱到另一边摇篮里继续睡,裴宁安置好孩子,回来便看他正披了衣服起来,忙上前扶了一下:“阿景啊,你以后也别惯着她,她是个女孩子呢,不能由着性子,得多管管,哪能这样随着她闹”

    “男孩女孩不都是我生的么,我怎么能狠心不管?”

    “喏,那以后咱们有了儿子,你就多宠着他些好了,”裴宁笑起来,伸手在他腹上慢慢摩挲,感觉到他柔软的腹部偶尔一下起伏,心里觉得既轻松又满足:“男孩子么,就该多宠一些才好将来再给他找个对他好的妻主,一世平平顺顺的咱们看着也舒心。”

    “就你理多那要是咱们宠不起他,你就不要儿子了?要照你这么说,我不是早死了?哪里还能活到这么大岁数”

    “什么死不死的,”裴宁心里一跳,原本跟他玩笑的心思也散了大半,只伸手把他拉进怀里:“从前你没有的,从今往后我慢慢地补给你,所以,你更是得长长久久地活着呢。”

    舒景悦被她抱着,心里软软的,声音也就低了不少,随意地“嗯”了一声,拨开她的手,却又舍不得放开,便伸了手握着,低头不语。裴宁牵着他,也觉得心里满满当当,这才想起来刚才想要给他说张家那两个小侍的事,想想却又觉得他既不在意,那两个小侍也没什么威胁性,自己又何必说来惹他想起从前的事,也就把这事丢到了脑后。

    她一念之差把这事揭了过去,却不曾想那日的牙户会把她一次就买了八个下人和两个侍从的事当做“大业绩”说给旁人听,口口相传里,竟又变成他买了十多个下人和美貌的小侍。

    裴宁自己也觉得啼笑皆非,听着前来串门的夏初妆绘声绘色地给她学街头巷尾的流言,不由无奈:“嗯,这就叫人怕出名猪怕壮,我可是冤枉得很。”

    “十来个小侍当然是没有,我也不信你是这种人,”夏初妆也笑起来,朝她挤眉弄眼道:“不过我今儿刚巧也找了那牙户买人,听他说你的确是从他手上买了两个挺漂亮的侍从,难道这也是诓我的不成?”

    “哦,那倒是真的,就是方才给咱们上茶摆棋盘的那两个,”裴宁不以为意地放下一颗棋子,视线还停留在棋局上,一边把张家小侍的事情和夏初妆说了,笑道:“这种事,我总不好当着牙户的面问,就把他们买下了,反正沈眉她们也总嫌这店里没个会做饭烧水的人,正好用得上,这里这么多人,也不会叫人说闲话。”

    “原来是这样,”夏初妆松了口气,一边道:“不过闲话可是已经传出去了,我们还以为你真是喜新厌旧,想要金屋藏娇了呢”

    “唔,什么你们?难不成是姚黄要你来问的?”

    “咳咳,裴宁”夏初妆正端了水喝,一下说漏了嘴被她指出,不由尴尬地又喝了一口掩饰,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些了,我大姐说是找我有事,我得先走了,这棋咱们以后再下啊。”

    裴宁伸手拉住她:“等等,等等,我和你一起走。”

    “咦,这才早上,你不在店里待着,要去哪儿?”夏初妆疑惑道:“要不是我知道你对你夫郎情深,还真要以为你在外头养了小的呢。”

    “当然不是,我新选的宅子今天动工,我回去带阿景去看看,”裴宁无奈道:“先前一直没跟他说过呢,今儿我家小丫头周岁,想着等今天告诉他,让大家开心一下的。”

    “哦,原来是这样,”夏初妆点点头:“那待会儿我也去瞧瞧,你自己的宅子,是不是得弄点什么新鲜花样?”

    “你不是要去你大姐那里么?”

    “唔,这个,自家人么,晚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有什么”

    两人一路说着往裴宁家里去,还没到门口却见小凡正端了一盆水出来,一边嘟哝道:“真是不长眼神,今天还敢来说这事,都掉到钱眼里去了”

    裴宁看他一脸不高兴,还以为舒景悦说了他,便疑道:“小凡,你这是做什么呢?阿景呢?”

    “刚给远儿洗好澡,阿景”小凡原本一脸气恼,一见是她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指着里屋道:“阿景在里面和人说话呢,你快去瞧瞧吧”

    裴宁莫名其妙,既然是舒景悦在里面和别人说好,为什么又叫她去瞧瞧?转头看夏初妆,发现她也是一脸不解,略一迟疑便往屋里去,既然小凡这么说,想来是有原因,那她还是去“瞧瞧”的好。

    “我说裴相公啊,你倒是给句话啊?要是好,我就去回了人家了,要是您不乐意,那我、唉我也好给人家交代一句么”

    “我家妻主,没这个意思。”

    “哎哟,您不愿便不愿了,还真别这么说,哪有女人不爱好相貌的少年郎的?”

    裴宁正要进门,便听到这几句,对于里面的“客人”是什么人,小凡又为什么要叫自己来“瞧瞧”,心里已经有点数了,抬了手打算敲门,却听到舒景悦原先还和善的声音变得冷冷地,驳道:“人家是人家,我家妻主没有。”

    “哎,我说裴相公,您这话啊,还得留三分”来人拖长了声调,似乎颇有意味,笑着道:“家里管得紧的,女人的确是收敛几分,不过可挡不住她们外头有人啊。裴小姐前些天不是还买了两个水灵的少年么,听说最近还要起新宅子,这事儿,您还不知道吧?这要是到时候她把心思全落在外头,还不如您现在做个贤惠大方的模样,给她娶这么一个两个回来呢。”

    “我我当然知道。她和我说过,我家中的事,不用你来费心。”

    舒景悦的声音带了一点颤,旁人虽听不出,裴宁却是了解他逞强的性子,也顾不上再敲,直直把门推了开来,看也不看那媒公,伸手把舒景悦从座上拉近身边:“怎么这时候还不收拾,不是说了今天要一起去瞧宅子动工的么?”

    舒景悦心里一沉,手上被她捏得紧紧的,才总算稳住声音,朝那媒公看了看,裴宁似是这才看到他,疑道:“这是?”

    “是城里的焦相公,替西边柳家小子来说合的,柳家说是愿把小儿子给你做偏房,你看”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偏房?”裴宁皱一皱眉,面色瞬时沉下来,对舒景悦责道:“这种事,谁许你自作主张的?”

    “我不曾应”

    “这便对了,焦相公,你请回吧。”

    他二人一唱一和,焦相公不知内里,只当裴宁家法严,娶偏房纳小侍的事不许舒景悦管,想着不如改日到她店里说合,只要把那柳家小公子说得天仙般得好,不愁她不动心。也就讪讪地起身行个礼走了。

    裴宁轰走了他,这才伸手要揽舒景悦,舒景悦却狠狠瞪她一眼,侧身避开。他身子有些重了,裴宁怕伤着他,便不再动作,只抓住他的手,解释道:“方才是做戏给那人瞧,好叫这些人以后不再来烦你呢,怎么真和我生气了?”

    “谁和你气?这些事本来就是你的事,你自己揽了去最好,以后要领什么人进门,也别来告诉我。”

    “唔,好酸的口气,方才不是还相信我没那意思的么?”裴宁笑起来,起身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来摸了摸隆起的肚子:“别说气话”

    “真不是气话,你外面要真有合心的,领回来就是了,我就算再不乐意,也绝不会下作得去害你合心的人!你信我不信?”

    裴宁一怔,知道这是他心里的话,也知道要是她真的想纳旁人,他心里纵是难过,恐怕也并没有怪她的意思,心里一疼,把他拉过来:“我说过的话就一定做得到。我说过咱们中间不会有旁人,这话你现在记着,十年二十年,等咱们儿女都大了,我也只有你一人。”

    “你你不是听人说了么,我不是长寿之相。”

    “你活十年,我陪你十年,你活五十年,我便陪你五十年,”裴宁认真道,平常她不希望舒景悦多想,向来不愿说到生死之事,今天却毫不避忌:“你若不在,我自会看顾我们的孩子,时时到你灵前陪你说话,不叫你乱七八糟地瞎想。哪里有空让别人进门?”

    “我”

    “没什么好说的,我信你,你也要信我,”裴宁拿了披风替他披上,携了他的手:“现在,跟我一起去看我们的新宅子。”

    舒景悦缩了缩手指,反手抓住她的,另一手在眼睛上揉了一下:“不要十年我要和你过五十年”

    第七十九章 花好月圆·正文完结

    第七十九章花好月圆·正文完结番外待更~~

    裴宁选的新宅是在城中偏南的一处位置,离夏家的宅子有些近,距离她的店铺也不远,夏初妆随他们去看了一眼,见工地上才刚开始动工,便无甚兴致地回去了,想着等快完工了再过来看。

    裴宁把舒景悦扶下车时,沈眉正好迎上来,一见裴宁手上挽着舒景悦,便热心道:“那边搭了棚子,你们过去坐会儿吧,省得在这里吹冷风。”

    “哎,沈眉,我这宅子还有可能在年前完工么?”

    “裴姐,你也太难为人啦,现在到过年才将将一个月,我再怎么赶,也是来不及的嘛,”沈眉白了她一眼,拱手道:“裴姐你就饶了我,大年节的,你总不能叫我天天泡在这工地上吧?喏这样,明年三月前,我保证你可以搬进来,怎么样?”

    裴宁点头,三人一起往临时的棚子里去,舒景悦目测了一下,觉得这宅子似乎不像裴宁以前说得那样“小”,四下里虽然还只是地基,却看得出有些规模,不免有些担心,伸手扯了扯了她的袖子,低声道:“这地方是不是圈得太大了?”

    他声音不高,沈眉即使在几步开外也没有听清,裴宁知道他是怕在外面驳了自己的面子,见沈眉已经起身去看一边的工人弹墨线,不由笑起来,伸手从身后圈着他,微微低头贴在他耳边:“嗯?稍微大一点,以后好给女儿娶夫郎,还能给咱们儿子弄个别院,让他偶尔回娘家来住啊”

    舒景悦啼笑皆非地在她圈着自己的手上捏了一下,轻声道:“跟你说正经的呢”

    “说正经的嘛,那就是我一下子弄好,以后就不用费心扩建了,”裴宁四下看了看,指点给他看:“还有那边,是引了活水的,风水师傅说,有水才有灵气,对人身体也好。我还在咱们屋子里砌了个小池子,可以给你抓药泡浴。”

    舒景悦知道她这千方百计也都是因为他身上底子已经坏了,想要替他补回来,抓着她的手“嗯”了一声,红了眼别开头去。裴宁不想他再多想,便拿了披风把他裹起来:“待会儿我们给远儿抓周,你说她会抓什么?”

    舒景悦果然被她引开了思绪,想了想,偏头道:“猜不到,你说呢?你想她抓什么?”

    “唔,我倒不在意这个,抓什么都好,只要正正当当过日子就行,”裴宁还着实没想过,一般而言,会放在桌上的也不可能是什么不好的东西,抓笔抓书,还是抓算盘抓金器,都能说出挺好的寓意来:“呵呵,做什么也都是咱们的女儿,就算什么也不抓,只要心性好,做个富贵闲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倒看得开呢”

    “当然,儿孙自有儿孙福,”裴宁揽着他,和沈眉打了招呼才上车,吩咐车把式回家去:“累不累?要不要躺下来歇会儿?”

    “不用,又没怎么动,怎么就累了?”舒景悦摇头,被她揽着也就不想动弹,只靠在她身上说话:“想想以前,倒觉得现在真是不中用了,事情越做越少,你倒还越发怕我受累。哪里有那样金贵?”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变着法地数落我从前对你不好呢,”裴宁低头笑,一边替他整理着散下的发:“我可不背这个黑锅啊”

    舒景悦也呵呵地笑,顺手把车帘子挑开了:“老天的安排也真是奇怪,我原先是活一日算一日,只指望着能把小阳养大就算了,现在倒给我过得这样好;你本事好样貌好,连脾气心性都这么好的人,却偏偏碰上我,落得事事都得替我操心”

    “有个人可以牵挂才是好事,”裴宁随着他的视线往外看,余光瞥到路旁一张脸,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便指给舒景悦看:“唔,那是魏紫吧?”

    舒景悦已经靠回她肩上,听到她说话才又看出去,匆匆一瞥那人已经消失在视线里,有些不确定地点了点头:“像是,不过他是不是又怀上孩子了,肚子挺得满高了”

    “呵呵,看来唐洛书还挺宠他的。”

    “那他怎么会自己到集市里来买东西?唐洛书不怕他磕了碰了?”舒景悦疑惑道:“她家那么多下人,怎么也没个人跟着魏紫?”

    “可能也是疏忽了吧,”裴宁不在意地笑笑,唐洛书最近恐怕被先前吃进的那些生意弄得左右为难,各家都要求她把价格减到跟裴宁那边相似的价位,她若是不减,各家都要闹,不肯继续让她做下去;若是当真减了,算上当时送给张珏的钱财,恐怕不止没钱赚,还要亏上不小的一笔钱:“再说,听牙户说唐家主夫原先不怎么受宠,这两年倒是能把家里的事管起来了,做主散了不少下人,魏紫那里估计没留什么人伺候。”

    “唔,魏紫倒是从小被人偏疼着的,这么一来,心里肯定不服气。”舒景悦了然地点点头,看着已经快到家了,便伸出手递到她面前:“拉我一把”

    裴宁知道他腰上没力气起来,一则心疼,一则也觉得他对着自己越来越自在,笑一笑把他抱下车来:“瞧着他那样,有没有觉得解气一点?”

    “啊?”舒景悦听了这话,却是一愣,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嘴角勾了勾,又摇摇头:“算了,关我什么事,我虽不巴着他好,也不高兴去幸灾乐祸。我宁可积着福分求老天让我和你过到老。”

    裴宁扣住他的手,见他果真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心里又喜又疼,点头道:“好阿景”

    两人还没进屋,就听到里面有不少人在说话,家中下人虽是新请的,却都是大门大户里出来的,听说要给小小姐抓周,各个也都想凑个趣,先准备开了。

    裴宁一进去,就见桌上摆了文房四宝,还摆了不少书籍,算盘,金银玉器,甚至还有一柄装饰性的佩刀,教养相公正抱了孩子,指点着桌上的东西给她看。

    “小姐和主夫大人回来了。”

    裴宁点头笑笑:“弄得好快,不过摆这么多东西,小丫头肯定要挑花眼了。”

    “唔,把那个拿了吧?”舒景悦有些迟疑,却还是指了指桌上的雕花佩刀:“大好的日子,放这个做什么?”

    “哎,主夫大人,这本是阿冲带着玩的,刚刚小小姐瞧见了很喜欢,我们才拿来放着的,”教养相公解释着,一边道:“要是主夫大人觉得不好,那我这就拿别的东西换掉吧。”

    裴宁心道若是这小女儿将来真成了什么上阵带兵的将军,她和阿景恐怕真的要一辈子提心吊胆,虽说抓周只是个名头,也觉得那佩刀放着不好,便点点头把女儿接过来,一手牵着舒景悦到桌边:“还是把刀换成书吧。”

    下人应了一声就要去换,小丫头原本好好地在她怀里待着,一看到自己新看上的“玩具”被人拿走,立刻甩手踢脚地要从娘亲身上扑过去抢,舒景悦怕裴宁一手抱不住孩子,便伸手过来,却也被她一脚蹬开了。

    裴宁怕孩子无意识伤着舒景悦,双手把孩子牢牢抱住,一边朝那下人摇头,无奈道:“算了算了,拿回来放着让她抓吧。”

    舒景悦只觉得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跟着姐姐一起和他作对,四个月来头一回踢了他一脚,面上不由苦笑,迎着裴宁投过来的担忧眼神笑了笑:“算了,她要抓就抓吧,我算是怕了她了。”

    这一厢两个人都做好了女儿会抓那把刀的准备,刚把孩子放到桌上,她果然直直地捧住了那把刀,左右地看着。裴宁叹了口气,心道罢了罢了,她女儿志在四方,难不成她还能拦着么。这么想着,也就伸手把舒景悦牵着朝他笑笑:“咱们家女儿将来说不准是个将军呢。”

    舒景悦面上有点白,一手捂着肚子,无奈地朝他笑了一下:“她可真折腾,还带着肚子里这个小的也开始动了。”

    飞雪一飘便又是一年年关,过了年一晃到了三月,沈眉那里果然按时完工,把图纸还给她:“裴姐,你这宅子可比旁人两个都要烦,你得请我住几天,我这几天都快赶死了。”

    “好啊,你明天就搬过来好了,”裴宁似笑非笑地答应着,一边扶着身边已经大腹便便的男人:“阿景,小心些。”

    沈眉在一旁看得也心惊,见舒景悦走到一边坐下才松一口气,连连摇头道:“算了,我还是等你儿子满月了再来住好了。”

    “对了,你知不知道,去年张珏被流放,听说没熬过冬天”

    “唔,说这些做什么,”裴宁正俯着身把解下的披风盖到舒景悦膝上,抽空瞥了她一眼,不在意地道:“有这闲工夫还不如赶紧帮我搬两趟东西”

    “啊,行啊,正愁没事做呢,”沈眉和她处了这两年,见她眉梢微挑,便知道她不想提这话头,心道那张珏死得其实也挺惨,说出来要是吓到裴相公肚子里的小侄子的确不好,忙点头出去帮忙了。

    裴宁让舒景悦坐在一旁休息,自己也动手去收拾了一下他们自己的房间,回来时竟看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见他一手支在扶手上撑着脑袋,心里暖了又暖,也不去吵他,索性在他身边坐着。

    舒景悦瞌睡了一会儿,大约也是被肚子里孩子的动作弄醒了,睁了眼左右看看,见裴宁笑着在一旁坐着,张张口,低声道:“唔,裴宁?”

    “嗯?”

    “你看着我做什么?小阳和远儿呢?”

    “看看你打算睡多久?”裴宁这才笑起来,把他慢慢地扶起来,指了指窗外:“月亮都出来了,她们早回去睡了”

    舒景悦一阵尴尬,点头道,拿起身上盖着的披风:“唔,那、那你干嘛不叫醒我”

    “花好月圆,看着你便觉得欢喜,也就不想叫醒你了。”

    “我我做了个梦,”舒景悦伸手挽住她:“好像又在梦里从小到大活了一遍,醒了就看到你,觉得心里真踏实。”

    “嗯,那我们就踏踏实实过下去,好么?”

    舒景悦见窗外果真是月如圆盘,一面朝她点头,慢慢笑起来。看着身边的人,便觉得这一世的几十年,都可以和她好好过完。

    正如花好月圆。

    番外·姚黄

    粉色的大幅布料铺在绣架子上,架子边上坐着的男子手里捏着针线,却一直不曾动手绣,反倒是呆呆地瞧着那料子,似乎是陷在不知名的情绪里。

    料子是极好的丝缎,即使是在他最风光的时候,也没有几次能得到这样的布料,更别说是现在这样的境地了。姚黄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脸,竟忍不住坐到梳妆镜前,细细地看镜中人的容貌。

    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好像还像七八年前,自己才十五岁,刚束发时的样子。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亮亮的,看什么都带着笑,嘴上的弧度总也是弯弯绕绕的。

    可是,要是洗掉粉妆,拆掉发簪,那张脸,恐怕连他自己都不觉得好看了吧。灰灰暗暗的皮肤,没有一点光泽,在烛光里看起来简直有点苍白,眼角都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眨眼睛卖乖示好的时候,都要再三再四地挑一个可以藏得住皱纹的角度。

    已经,这样难看了啊

    那么那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想要娶他回去呢?

    明明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就很尴尬的。他嚷嚷着跟布料行的掌柜的吵,想要再赊一次账,若是没有好料子做衣裳,他肯定会被新进府的两个歌舞子比下去的。要是真的连那两个小蹄子都压不住,他恐怕真的会被扔出府去,就算唐洛书好心给他口饭吃,也要受尽旁人的白眼了。

    可是那店小二简直就像是天生来和他作对的,不光有意无意地把魏紫抬出来压他,还不停地嘲笑他买不起料子就别献媚邀宠。好不容易那掌柜的肯先把料子给他,却又正好碰上了景青和裴宁。

    裴宁听说是赚了不少钱,对景青却还是很好,他背着身的时候,就听到她在给景青挑首饰。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他受宠的时候,有过比那个还要好的,可是她对着景青那百般好千般爱的样子,简直像是要把?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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