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你不可 作者:rouwenwu
余了。我想回去陪着小世子,像王妃在的时候一样照顾他”说到这里,西倩又不由自主地红了眼圈,声音中也略带着哭腔。
“那西晴呢,西晴也跟你一道走吗?”苏暖玉不忍见她又伤心起来,于是便出声问道。
“不知道,我几天没见着她了。”西倩微微收了哭腔,摇头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大前天晚上跟王爷一道出远门了。”
“对了,没听说王爷去哪里了吗?什么时候回来?”苏暖玉为这个问题困扰许久。
“不知道,没听说。”西倩仍是摇头,接着起身说道:“好了,我也不能耽搁太久了。姑娘,你多保重啊!
“西倩,你别走!”苏暖玉仍是恋恋不舍地拉着她的手:“要不就连我一块儿带走!连你都走了,我一个人呆在这王府中干什么?”
“苏姑娘,你现在不宜妄动,你就好好养着罢。”西倩轻轻推开了苏暖玉的手,脸上也满是不舍。“等姑娘大好了,想西倩了,便来大理找我吧!”
“西倩,我舍不得你,你不要走好不好?”苏暖玉亦步亦趋地跟着西倩来到门口之处,撒娇似地说道。
“苏姑娘,西倩也舍不得你呀!不过西倩真的得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来日方长,我们一定还能再相见的!”西倩狠了狠心,脚一跺,丢开苏暖玉的手,发足狂奔而去。
“西倩!西”苏暖玉无限怅惘地看着西倩迅速逃离的背影,泪水模糊了双眼。她怎么这么命苦?喜欢她的人、她喜欢的人,一个个都离她而去。难道这也是菩萨对她的惩罚么?菩萨,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慈悲之心么?她已经悲惨到一无所有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
这一整天,苏暖玉的心情完全被冰冻。
第二天,苏暖玉无所事事地在房间内练字。既然要平心静气嘛,练字再合适不过了。她本来想教苏亦亨认字的,不过那家伙一看这方块字就头大,赶紧推脱着溜了。由于她的极度配合,钟老头说她的伤势恢复很极好。
话说苏暖玉现在的毛笔字已经进步不少,她看着自己写在纸上的字,心中颇感得意。没想到笨拙如她,竟然也能将毛笔调教得乖乖听话了。
正在自我陶醉中,一阵敲门声响起。
“请进!”苏暖玉扬声喊道,同时疑惑地朝门口看去。她这里一般都门庭冷落,进出的都是熟悉之人,也并不用客气到进来要敲门。既是要敲门,那自然是不常出入之人。是谁呢?
“苏姑娘!”门被推开,一个风尘仆仆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身上背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苏暖玉微感惊愕,他不是秦显身边的第一亲随郭心海么?
“咦,郭大哥,你怎么”苏暖玉因颇感吃惊而一时舌头打结。
“苏姑娘,身上的伤可大好了吧?”郭心海走近几步,也不坐下,倒是极诚恳关心地问了一句。
“谢谢郭大哥记挂着,快好了吧!”苏暖玉浅浅一笑,回答说。“郭大哥你不是跟随王爷出行了么?难道王爷已经回府了吗?”
“郭某正是为此事来与劳烦姑娘的。”郭心海说道:“王爷恐怕要离府一阵子,王爷托在下转告姑娘,烦请姑娘能照管一下王府。”
“耶?让我照管王府?!”苏暖玉更加惊诧得离谱。“你不能留下来照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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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某此次回来,是替王爷牵马去的。况且日前出行仓促,没来得及收拾细软,今朝便一同整理了带去。”
“你家王爷去什么地方了,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恕在下无可奉告!”郭心海卖起了关子,正色说道:“姑娘,王府就拜托你了!”
“不行!”苏暖玉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不过是暂时寄住在此,哪里有什么资格照管王府了。我只是有伤在身,不便妄动,不然我也早就离开王府了。”
“姑娘”郭心海沉吟了一下,走近苏暖玉身边,俯身在苏暖玉耳畔低语了几句,然后又恢复正常,说道:“姑娘,现在你已经知道了王府的金库重地的秘密,你可不能再推脱啦。若是到时王爷回来发现珍宝遭窃,姑娘可是脱不了干系哦!”
“喂,关我什么事呀?!”苏暖玉更加惊愕得无以复加,为什么,他竟然把王府中的贵重之所告诉她,就不怕她携款潜逃吗?还是认定她不敢,以此相要胁呢?
“在下已经跟江管家说好,以后大凡府中要事,皆需向姑娘一一请准,方可施行下去。”郭心海向苏暖玉抱了抱拳,说道:“一切拜托姑娘了!”
“不要!我不干!”苏暖玉气呼呼地说道。
“郭某话已带到,是去是留,一切但凭姑娘作主。告辞!”郭心海自顾自地说完,转身便往门口而去。
“喂,你先别走呀!”苏暖玉大急,赶紧追了上去。“你这样到底什么意思?偌大个王府,我可担不起这么沉的担子!”
然而郭心海却充耳不闻似的,打开门风一般奔将出去,留给苏暖玉一脸凉意。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嘛?苏暖玉颓败地回到房中,怏怏地坐下,也没心思写字了。这个秦显真是的,什么事都自作主张,问也不问她一声,上次那个选婿事件也是。说起来,目前这件事更加严重。
正在愁眉苦脸的时候,门外响起一个老者的声音:“苏姑娘,苏姑娘在屋里呢么?”
“在!是谁呀?”苏暖玉先将乱糟糟的思绪收好,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见门口伫立着一年近五旬的男子,正是王府的江管家。
“江管家,你好。找我有事吗?”苏暖玉礼貌地向他打招呼。
“苏姑娘,老朽是来向姑娘请款的。”江管家甚是谦卑地说道。
“请款?请什么款?”苏暖玉一头雾水。
“姑娘这几日身体抱恙,老朽也不好前来打扰。不过府中欠着那些商家银钱多日,若传扬开去,说王府欠钱不给,恐有损王府的名声。况且,月底又兼年底,府中诸人的月钱也该发放了。所以老朽来问问姑娘,怎么向那些商家及府中下人交代?”江管家仍是谦和有礼地说道。
“怎么,府中还欠着什么商家的银钱么?”苏暖玉吃惊不小。
“回姑娘,这几日王爷不在,诸多款项不知道从何支取,是以老朽只好向那些商家赊欠一番。就连姑娘的汤药钱,那也是欠着药铺的。”
苏暖玉心想,府中没人作主,多亏这江管家帮衬着,倒也是难为他了。既然欠别人的,自然要算清给别人。虽然她是不想担着照管王府的重任,但她既是王府金库的唯一知情者,秦显又将王府托管给她,她想要推脱恐怕不太容易。而且,这里面还有她的汤药钱!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取了钱出来,给管家你去还清了吧。”苏暖玉说道:“总共欠着多少银子?”
“回姑娘,总共两百三十二两四百钱。”
“两百多两?何以这么多?”苏暖玉纳闷了,秦显不在王府的时间,也不过最近这三四天,怎么三四天就花费这许多了?
“姑娘有所不知,近几日因张罗给来客们的饮食,所以花销大了些。”江管家解释说道:“若姑娘信不过老朽,老朽可以将帐簿取来给姑娘过目。”
“好,那你就给我看看!”苏暖玉重又安坐下来,对江管家说道。
江管家脸上掠过一抹受伤的神色。看来她不相信他呢,说不定以为他中饱私囊了呢。他微微叹了口气,自衣袖之中取出一本册子,递给苏暖玉,说道:“姑娘,府中所有支出事项,老朽都一一陈列其上,请姑娘详实核对一番。”
苏暖玉便取了那册子,信手翻开了一页。眼睛刚接触到上面的字迹,苏暖玉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记得什么帐啊?密密麻麻的,跟蚂蚁在上面爬似的,看得苏暖玉头昏脑胀。果然应了那句话,谁做的笔记谁认识。
还有那后面附着的一串串数字,也令她大感恼火。要知道,她从小到大,最怕跟数字打交道,更何况这还是用毛笔字写的中文数字!
苏暖玉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仔细地看了其中几行,只见上面写道是:“猪肉两百斤,欠银十三两六十二钱。牛肉两百斤,欠银十五两八百钱。鸡一百只,欠两千钱。鸭一百只,欠三千钱。鹅一百只,欠三千五百钱”
苏暖玉逐一看来,柴米油盐之费,香烛纸钱之资,制作孝服之用,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满满写了几大页,直看得苏暖玉头皮发麻,哪里还顾得上去一一计算出来是不是如江管家所说总耗费两百多两银钱?!需知这两百银子的价钱,顶得上普通老百姓一家近十年的花费了。
苏暖玉合上了账册,伸手揉了揉额头,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这个管家可还真不易做的。
“真是辛苦江管家了!”苏暖玉将帐册递给江管家,起身说道:“那你就随我一道去取钱吧!”
于是苏暖玉携同江管家去了馥桂园。江管家止步门外,苏暖玉独自进了主人起居室,迳自往靠墙立放着的衣橱而去。打开橱门,伸手在里面摸索一番,果然在侧面碰到一个坚硬的凸起之物,她用力按了下去。只听“轧轧”之声响起,自后面墙壁处豁然露出一个暗格来。
苏暖玉将安置在内的储物柜一一打开看过,见最上层的抽屉内,琳琅满目摆满了玉石古玩之物,这是她不能动用的。又将下层的拉门打开,里面隔成上下两格,上层放着整锭的银两,下整则是串成串的铜钱,也有一些散碎的银两和铜钱。苏暖玉大致点算了一下,统共加起来也不过五百两左右。
苏暖玉便提了江管家所需银两,步出门外交予了他。江管家接了银两,又问道:“那下人们的月钱几时发放?”
苏暖玉闻言更是一个头变两个大,懊恼着问道:“府中共有多少人?月钱一共需要多少?”
“府中上下总共一百九十六人,按照以往的定制,月钱本来只需要一百二十两左右。不过每到过年,王爷总归会给每人多发两百至一串不等的压岁钱的。”江管家老成持重地说道。
苏暖玉粗略一算,如果照这样子的话,发放月钱便要支出近两百两,就是说,月钱发放完,王府金库里的现钱便差不多要搬空了。谁知道那王爷什么时候回来?下个月的月钱到哪里去弄?总不能变卖他的宝贝吧?
“你先去把帐结清了,回头我们再商议此事。”苏暖玉只得先将他打发了,慢慢理清头绪。
江管家应了喏,自去处理赊帐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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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大发雌威(上)
苏暖玉回到迎幸楼中闷坐了一回,又看苏亦亨舞了一回剑,心事重重。吃罢晚饭、喝药,让唐秋雁小心翼翼地给她擦了擦背,早早地便睡下了。一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几度思量。
第二日吃完早饭喝完汤药,苏暖玉叫人去请了江管家来,让他带自己四处看一下。江管家便带着她去厨房、库房、洗衣房、下人房等各处看了一遍。此时苏暖玉也大致对王府中的布局结构及府帑库存有所了解。
原来江管家帐册上所记载的购置之物,尚有一部分余留下来的。王府中专门辟有库房,房中堆置大半谷粮之物,想来府中吃饭不成问题了。而地窖之中,几只鸡鸭鹅还活蹦乱跳着,被关在笼子之中。苏暖玉让江管家看过了,有公的也有母的。另外,府中采购的过冬物资,主要是干货类,都还蛮可观的。即便是时令蔬菜,也有可供两日的份量。想来楚王府大手大脚惯了,采购之时总归要多备两三日的。
检视完毕,苏暖玉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她让江管家把府中所有下人都召集了起来,都聚集到了迎幸楼的院子中庭。众人都道是要发放月钱了,一个个本来满是哀戚之色的脸上,都掩饰不住地流露出喜悦之情来。
迎幸楼的前庭之中,黑压压站了一群人。
女仆居多,占三分之二,靠前面站着;家丁与侍卫等便站在后首。
苏暖玉一一扫视过去,见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个个噤若寒蝉。上次运动会人更多,她也不怵,这点人,一点不造成心理压力。
“各位,近几日府中诸事杂乱,辛苦各位了。我代王爷向大家表示感谢。大家也知道,王爷暂时离开府中几天。”苏暖玉开始煞有介事地训话了:“承蒙王爷看得起,托我照管王府几日。既是如此,那王府中的一应事宜,我苏暖玉都可以作主决定,我希望大家能多多配合,谢谢大家!”苏暖玉说完,向在场诸人鞠了个半躬。场中顿时唏嘘惊叹之声四起。
“江管家,先点个名吧!”苏暖玉向江管家吩咐说道。
江管家便依言点了名。他每点至一人,苏暖玉便向那人细细看去,微微向那人点点头。大部分人都对她的点头之礼显得惊慌诧愕,唯有前排一个模样标致的女子不以为意,甚而还向她淡淡一笑。
于是苏暖玉不得不注意到她了。那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虽说仍是衣着素缟头戴白花,但脸上隐约可见脂粉痕迹,看样子很是注重外表形象。当然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像这样有点姿色的女子,时常收拾打扮一下也无可厚非。但是,现在是府中重孝时期,悲伤已是来之不及,忙乱已是来之不及,她竟还有这闲功夫描眉涂唇,这岂是一个下人奴婢所为之事?
苏暖玉将她从头到脚再打量了一番。有风轻扬,微微掀动她的裙摆,露出了里面大红色的裤腿。这还像话吗?!
是以江管家点完名,苏暖玉便走近了那女子,心中虽是惊涛骇浪,脸上却波澜不惊,问那女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江喜美。”那女子直视着她,不闪不避地说道。
一般而言,下人回答主子的问话,都该谦卑地自称“奴婢”才对,这个道理苏暖玉都懂。她既以“我”自称,自然是没将苏暖玉当成主人。
“很好,江喜美!”苏暖玉仍是不动声色,继续问道:“到王府做事多久了?”
“两年了。”
“是谁介绍你来的?”
“江管家是我叔,他安排我来的。”江喜美志得意满地回答。
“是吗?”苏暖玉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轻轻执起江喜美的手。她的手纤细修长,细嫩柔滑,指甲之上竟还涂着鲜艳的蔻丹。“你的手很漂亮。”
“还好!”江喜美一脸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手,脸上已经笑开了颜。
“你在府中是做什么事的?”
“我在洗衣房做事。”
“具体做什么事呢?是洗衣房的管事?”苏暖玉不疾不徐地问道。
“苏姑娘,小侄也跟其他洗衣房的下女一样的,不过是洗洗晒晒而已。”江管家毕竟是过来人,隐隐地已经嗅到了不可捉摸的危险气息,于 是赶紧抢白说道。
“洗衣房目前一共是几个人?”苏暖玉便打住了话题,问江管家道。
“共有十二个。”
“好,这十二个人现在站出来一步。”苏暖玉转向人群,发令道。
于是连着江喜美在一起,齐刷刷站出来十二个女子。
“把你们的双手伸出来!”苏暖玉又发了令。
那十二个女子依言伸了手出来。苏暖玉一一检视一番,问做了多久。然后点了三个女子的名字,对江管家说道:“这三个留下,其余的人结清月钱,一律辞退出府!”
“为什么?”江管家莫名其妙,而那江喜美却大声地嚷嚷了起来。
“江大小姐,我叫你一声小姐!”苏暖玉冷嗤一声:“生得这一双水灵灵的玉手,在王府中做洗衣女,实在太过委屈小姐你了。还是烦请回去吧!”
“我不!你凭什么辞退我?”江喜美不依不挠地叫嚣着。
“一个在洗衣房做事的下女,竟然十指纤纤,蔻丹不掉,我真怀疑你其实不是下女,而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苏暖玉抬高了下巴,厉色说道:“想来必是仗着江管家的关系胡作非为,净欺负别的同伴了。这倒也罢了,如今府中重孝,你却涂脂抹粉,还穿着大红的裤子,你究竟是何居心?!”
江喜美张了张嘴,一时无言以对,没想到苏暖玉竟把她打量得如此仔细。她嘴巴一撇,转向江管家撒娇起来:“叔,你倒是说句话呀!”
“这个苏姑娘”江管家虚抹了额头一把毛毛汗,嗫嚅着说道:“小侄年幼无知,思虑不周,烦请姑娘开个恩,给她个改过的机会!”
“既是江管家替她求情,我苏暖玉也不好驳回你的面子。”苏暖玉装腔作势地说道:“她要留下来也可以,从今往后,洗衣房的活都由她一个人干。不知道江大小姐意下如何呀?”
“喂,姓苏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江喜美闻言大怒,朝苏暖玉凶巴巴地叫了起来。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所有人都呆了一呆。却是江管家一巴掌往江喜美脸上挥了过去,一边骂道:“混帐东西,跟谁学的大呼小叫的?!”
“叔!”江喜美难以置信地看着江管家,委屈得快要掉下泪来。“叔你怎么了?现在王府之中,不是你最大吗?你为什么要听她的?她到底是什么人?!”
“苏姑娘,不若先处理完其他事,再来整治这没规矩的小畜生如何?”江管家向苏暖玉谄媚地笑说道。
“既然是江管家之请,暖玉焉有不准之理?”苏暖玉笑了笑,说道:“那就依了江管家,我们先把其他事处理了,再来解决令侄女之事。”接着,苏暖玉扬声说道:“我苏暖玉平生最嫉恨那等仗势欺人不劳而获之人!原先这王府里是怎样的我不管,但从今日起,既是王爷托我照管王府,那就得照我的规矩来!在座的所有人,我都一视同仁!
现在王爷不在府中,并不需要这许多人手。所以我希望大家配合一下,有需要回家团圆的,就请领了月钱先回家。若是王爷回来了,需要重新召集人手,一定会优先考虑再雇佣你们。若是不愿意回家的执意要留下来的,我事先声明,月钱没有,活照干;要是活干不好,会挨骂。”
“你这人怎么这样,干了活哪有不给钱的?”此时,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江喜美又嚷嚷开了,换来江管家一记警告的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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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喜美小姐,你说得真对。不能干了活不给钱,但给钱却不干活的又当如何呢?”苏暖玉反问道。
“你你我”江喜美“你你我我”了半天,终是一个字没回答上来,胀红了一张脸,气鼓鼓地看着苏暖玉。
一时间人群中又议论纷纷起来。
“作为补偿,凡是愿意领了月钱回家等信儿的,马上站出来排队,前五十位,每人多加一串钱。”苏暖玉继续说道:“我数三声,若三声数完没人出来,那对不起,这一串钱不加了,但是,有一部人,我是一定要遣散的!”苏暖玉一脸严肃,开始数数道:“一、二”
“三”字还未出口,人群中已经呼啦啦冒出来一堆,自动自发地排起了长队。苏暖玉心里长舒了一口气,面上却不露痕迹,满意地点了点头。
苏暖玉早就命苏亦亨捧了钱箱子在一旁候命,此时便示意江管家给这些人按等级发放月钱,前五十位每人多加一串钱。这一部分人,大多都是府中做粗使活计的,月钱并不多,所以对这一串钱,便很是贪恋。
轮到第五十一位下人的时候,因见着没有赏钱可领,不禁失望地重新退回了队伍之中。后面的人也都陆续地退归原位了。
“怎么,没有人愿意离开王府啦?即使领不到月钱也要留下来吗?”苏暖玉又发愁了。如若这些人都不肯走,莫说是发月钱,连给每个人一口饱饭吃也成问题。这么一来心里开始怨恨起秦显来,为什么给她留下这么个烂摊子?就算要她照看王府,那也要给她留下足够的银钱呀?这算什么?!难道因为当时她出手推开了钟老头,他便记恨在心,要刁难她一番吗?他就不怕她把王府弄得乌烟瘴气的吗?
“各位请听我一言,”苏暖玉再度苦口婆心地说道:“王府中目前实在用不上这许多人手,各位不想回家团圆吗?我苏暖玉在这里向大家保证,等王爷回来之后,一定火速派请各位回来,请大家配合一下!”
“苏姑娘,老奴家中并无他人,老奴也不需要月钱,只要姑娘给老奴一口热饭吃就行了。”这时,其中一位头发半白的驼背老人颤巍巍地站了出来,向苏暖玉说道。
苏暖玉看他脸上皱纹密布,形容枯槁,其情可悯,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刚刚点名之时因被江喜美分心,倒没注意到他,此时她便问道:“大叔你原先是在府里做什么的?”
“姑娘莫要叫老奴‘大叔’,会折了老奴的寿的!”那老人惶恐不安地说道:“老奴姓孙,姑娘叫老奴‘老孙头’便是。老奴原本是给王爷刷马的,如今‘惊风’被郭大人牵走了,老奴就成了那等给了钱不干活的人啦!”最后一句话不无调侃之意,引得众人一阵窃笑。
“那你还会别的什么吗?会不会喂养鸡鸭鹅,帮助它们孵出幼崽?”苏暖玉灵机一动,问道。
“老奴会是会的,不过,姑娘,王府之中又怎会喂养鸡鸭鹅呢?”老孙头不敢苟同。
“你会就好了,那你就留下吧。”苏暖玉向老孙头说道。
“多谢苏姑娘!”老孙头自是感激不尽。
“既是大家都不合作,那唯有苏暖玉得罪了!”苏暖玉向人群走去,又让所有下女伸出手来,一一检视过。但凡那等细皮嫩肉的,一律强行给付月钱,勒令出府。如此一来,又减除了三四十个。然而即便如此,剩下来的人也有百来号呢,苏暖玉依然头疼不已。
“这些位侍卫兄弟,暖玉想拜请各位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苏暖玉又走向位于后首的三十名侍卫,向他们说道。
“苏姑娘,若是我们都走了,谁来保证王府的安全呢?”其中一位忧形于色地问道。
“这位兄弟对王府忠心耿耿,暖玉好生感激。”苏暖玉满心感动,无限诚恳地说道:“大家守卫王府,最主要便是守卫王爷和王妃。如今他两位都不在,若是有那心生邪念的贼人误闯进来,我家亦亨弟便能将他料理了。各位请放心,等王爷回至府中,一定会再请回各位来的!”
众侍卫你望我,我望你,一时尽皆无语。王府中的戍守之人,本来就是自京畿守备军中抽调而来,如今要遣散他们,他们只需重新回旧部报道就是。再不济也是回家休息一段时间,楚王爷总归是要回来府中的,也一定需要这帮守卫之人的。他们就是有点搞不清楚,这个苏暖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为什么急吼吼地执意要遣散众人呢?莫非她舍不得给这些人银钱,想省下这笔费用中饱私囊么?
“苏姑娘,我等愿意分文不取,坚守王府,等待王爷归来!”其中一名侍卫铿锵有力地说道。
“伙食自理呢,你也接受?”苏暖玉差点没将鼻子气歪,这些人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伙食自理?”那人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姑娘吝啬到连一碗饭都不肯赏给大家吗?苏姑娘,王爷待你不薄,我们好歹是跟随王爷多年的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姑娘怎么能如此苛刻下人?”
咦,这是什么话?苏暖玉心头一凛。看样子他真的误会她了,还以为她存了私心,监守自盗呢。哼哼,干脆跟大家说,王府里的钱全都被秦显提走了,大家一拍两散算了。反正这事都是他自己搞出来的,怪不得她苏暖玉!
“各位,我知道大家对王府的一片忠心,不是我苏暖玉无情,实在是暖玉有不得已的苦衷,还请大家能够体谅一二。”
“到底是什么苦衷,居然能让姑娘你连戍守之人都要遣散了,就这般置王府安危于不顾?”那人咄咄逼人地问道。
“如果我说,是王爷将府中的金银细软都带走了,现下府中不过只是一个空壳子,大家相不相信?”苏暖玉吸了口气,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一时间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绝。
“苏姑娘,编派出如此谎言,恐难服众!”那人继续争辩道:“姑娘的意思,莫非是说王爷弃置王府,再不回来了吗?”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苏暖玉叹了口气,真是头痛啊!
“我看姑娘怕是心里有鬼,所以才会坚持遣散了大家伙儿吧!”那人冷冷地说道,手按刀柄,已是蠢蠢欲动。
“我心里有什么鬼?!”苏暖玉也来气了,瞪眼说道:“就算是有鬼了,你又当如何?”
“好啊,你终于也肯承认了是吧?”那人转头号召其他兄弟,煽风点火道:“众位兄弟,有人要趁王爷不在,遣散了我们大家伙儿,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我们绝不能让某些人的j计得逞,大家伙儿说,我讲得对不对?”
“说得好!”
“讲得对!”
“就是!”
“有理!”
“”
一时间人群中已经鼓噪起来,大有要将苏暖玉除之而后快之感。
“谁敢动我三姐?!”此时苏亦亨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将苏暖玉护在身后,瞪视着那人。
“好,丑八怪,上次的梁子还没了结,我们现在新仇旧恨一道算清楚!”那人摆开架式,怒形于色地盯着苏亦亨。原来此人曾与苏亦亨交过手,并在他手底吃过亏的。
“算就算,我还怕了你不成?”苏亦亨也不甘示弱地回应道。
一时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算了,林子!”那人身旁的一位侍卫扯了扯他,附耳在那人耳畔嘀咕道:“你这呆子,你看不出来王爷对她有意思吗?现下王妃也没了,等王爷回来,一准儿把她给收了。你现在动了她,是想自寻死路吗?”说完,又状似若无其事般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那叫林子的本来也不蠢,只不过刚才苏暖玉强硬的态度,令他一时激愤,便冲动鲁莽了起来。这番被人提醒,他这才回过神来,怔怔地看了苏暖玉半晌。
苏暖玉虽然没听真切那人咬耳朵都说了些什么,但只要能替她解围,便是大功一件,于是仍向那解围之人报以感激一笑。这下再没人反驳或顶撞,都极配合地领了月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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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大发雌威(下)
余下来还有七十来号人,有原先馥桂园里一干人等,也有她迎幸楼的一些人,还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苏暖玉又动之以情,晓以大义,劝说走了十几个。
“苏姑娘,奴婢们可都是手脚勤快的老实人啊,现在也不过四五十个人,姑娘就把我们留下吧!”人群中一位三十几岁的妇女哀恳道。
“各位,不是我苏暖玉无情,是现下情势所逼,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的。”苏暖玉极力解释说道:“大家困在这王府之中,吃没得吃,用没得用,又何苦呢?不若回家与亲人团聚,共享天伦之乐呢。”
“姑娘真会说笑,若是这王府中都没得吃用,更何况是奴婢们的寒酸之家呢?”
“这样吧,为了公平起见,大家抓阄决定吧!”苏暖玉实在没有办法了,于是跟大家说道:“在座的各位,苏暖玉只能留下三分之一。谁走谁留,就让老天决定吧!”
苏暖玉便折身回了房间,迅速地将宣纸裁成若干片,每片上写了字,“留”字写了十二张,其余全都是“走”字。写完,全部揉成一团,混在一起,放置在一个空碗之中。
那些人见事已至此,便也都无可奈何地慢慢上前抓阄。有那等抓到“留”字的,便欣喜若狂地大叫起来,抓到“走”字的,自是唉声叹气一番。天意如此,也都无话可说,那些抓到“走”字的下人们便各自领了钱退下去了。
留下来的十二个人中,十女两男。苏暖玉命他们先留下来,需要再重新分派工作。此时她转向仍留在原地的江喜美,问道:“怎么样,大小姐,你是留是走?”
江喜美早已被苏暖玉这雷厉风行的一套行事作风给震慑住了,此时怯生生地问道:“那你准备分派我什么工作?”
“生火烧饭、洗衣打扫,样样都要干。”苏暖玉挑眉说道:“如何,你做得到吗?”
其他一干人等尽皆窃笑不已。这个江喜美,在下人堆里可是大出风头的人物,只会对别人颐指气使,什么事也不干的。原先秦显看在江管家的老脸之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眼的,大家对这没规没矩的丫头也是敢怒不敢言。刚才见苏暖玉对她大加责难,心中大呼痛快不已。
“那你呢,你干什么?”江喜美突然问道。
所有人都止住笑,一脸惊愕地看着江喜美。
“小美,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江管家一记杀人的眼光向江喜美射去,怒斥道。
“诚如你所见,我便是为大家分派工作、检查工作、发放月钱,嗯,差不多就这些吧。”苏暖玉故作正经地说道。
“这些我也会做!”江喜美不以为然地说道。
“小美,你若再胡闹,叔可真要赶你出去啦!”江管家赶紧出声警告江喜美,接着又转身向苏暖玉说道:“苏姑娘,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小美她有口无心,童言无忌呀!”
“江 上一页 管家,令侄女聪明能干,留在府中怕是屈才了,还是让她另谋高就去吧!”苏暖玉真是受够了这个花痴,于是跟江管家说起话来也不留情面了。
“哼,你叫我走我偏不走!”江喜美高昂起头,似是跟苏暖玉杠上了。
“她不走,就你走!”苏暖玉仍是对江管家在说话。
“苏姑娘”江管家大惊,没想到苏暖玉连他这样的元老级人物也敢辞退。
“喂,你凭什么叫我叔叔走?”江喜美双眼圆睁,又对苏暖玉大喊大叫起来。
“小美!不得无礼!”江管家额上青筋隐隐,喝止江喜美道。
“他留,你走!你留,他走!”苏暖玉毫不留情地说道。
“若是我们都不走呢?”江喜美大剌剌地说道。
“那只有我走了。”苏暖玉扬眉说道。
“苏姑娘,这如何使得?!”江管家大急,忙忙地说道:“老朽这便离开王府,一并将这顽劣的小美也带走。姑娘莫要辜负王爷的期望,好好照管着王府为上!”
“叔叔,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怕她?”江喜美不满地嘟起嘴,向江管家抱怨道。
“小美,你太不懂事啦!”江管家叹了口气,一脸怜爱地看着江喜美,轻声说道:“好了,咱们回家吧!”
“不要,我不要回到那个冷冷清清的家里!”江喜美任性地反抗着,拒绝了江管家伸过去的手。
“等我们回去养个猫儿狗儿的,就热闹啦!”江管家仍是哄慰着说道。
“不要!我不回去!”江喜美定睛看着苏暖玉,倔强地说道:“你是不是见我长得比你好看,所以嫉妒我,才一心想要赶我走的?”
苏暖玉看着江管家那哀怜无助的神情,心里又软了下来。听他们的口气,好像是叔侄两个相依为命呢。想来也正由于此,江管家对她太过宠爱,以至于江喜美性子有些骄纵。
“你若想和你叔叔一起留下来也并无不可。”苏暖玉稍稍缓和了情绪,说道:“你只需答应我一个条件即可。”
“什么条件?”江喜美好奇起来。
“你随我来!”苏暖玉对江喜美说完,又点了一名家丁,让他跟着一道去了。苏暖玉让其他人先散了,各自做事去。
苏暖玉便带着江管家、江喜美以及那个家丁一路往迎幸楼的后院而去。原来这迎幸楼中,除了栽种银杏树以外,还栽种着两株胭脂梅。此时正值隆冬时节,红梅怒放,俏迎寒风,端的是美不胜收。
“你去,从树上折十枝梅花下来!”苏暖玉在风中站了许久,此时已经略加哆嗦起来,指示那家丁说道。
“好的,苏姑娘!”那家丁便依言从树上摘了十枝繁茂的梅花,作势要递给苏暖玉。
“不要给我,给她!”苏暖玉朝江喜美努了努嘴。
“给我做什么?”江喜美一头雾水。
“从现在起,到晚饭时分,用这十枝梅花换五十两银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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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暖玉不紧不慢地说道:“若是完不成任务,不给开门,以后你也别指望再回到王府之中。”
“苏姑娘!”江管家大惊失色。这胭脂梅再金贵,又哪里能卖出一枝五两的价钱来?这分明就是在逼她出府嘛。
“哼,这有什么难的?!”没成想江喜美却不以为然地接了花,跟苏暖玉讨价还价地说道:“我若换了银子回来呢?有什么好处?”
“第一,你们叔侄俩可以留下来。第二,你可以得其中一半的银两。”苏暖玉仍是不愠不火地说道。
“我还有一个条件!”江喜美得寸进尺地说道。“不要指派我干活!”
苏暖玉彻底无语。无声地看了她一会儿,这才慢腾腾地说道:“等你拿了银子回来再说!”
“哼,你等着瞧好了!”江喜美朝苏暖玉吐了吐舌头,兴兴头头地抱了花便往前院而去。江管家忧心忡忡,赶紧追了上去,叔侄俩好像还争执了一番。
此时那些被遣散的下人们一一收拾好了包袱,都到迎幸楼中向苏暖玉道了别。苏暖玉一再向他们抱歉并请他们多加保重,一行人依依不舍地叹着气而去。
苏暖玉知道江喜美也已经离了王府,便命那两名家丁把大门给关严实了,没有她的命令,谁也不得擅自进出。
然后她便将剩下的十三名下人也召集了起来,训示说:“各位,既然大家都留了下来,那我就不妨跟大家说句实话。王爷日前离开的时候,将府中大半银钱尽皆带走,所以眼下府中财政比较紧张,我才不得不裁减人手的。如今剩下来的人,大家一定要同心协力友爱互助,将王府看管好,直到王爷归来的那一天。
从今日起,染香池锁起来,不用打扫了。院落也随它去,不必打扫。馥桂园每月大扫除一次就可以了,迎幸楼也一样。你们总共分成三组,”她对那十个下女说道:“你们三个负责洗衣房的事宜,你们四个负责伙房的事宜,还有你们三个负责每月的洒扫,平常呢是机动性的,哪里缺人手了你们去哪里帮忙。三组每月一换,也就是说,你们所有人都要洗衣服、做饭和洒扫工作,只是时间上不一样而已。所以,你们的待遇也都一样,月钱一串。另外,每七日休息一天,轮流休息。”
“每七日休息一天,那不是每月可以休息四天?”此言一出,几个女孩子便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了。以前王府中并无此硬性规定,都是有事了告一回假,每月超过两天还要扣钱的。
“从明日起,三餐改为两餐制。每日巳时起床,巳时二刻吃第一顿饭,饭前我会先给各位点名。事先声明,不许早起,睡不着起得早的,就给我在王府中跑三圈。第二顿饭在申时二刻。杜绝铺张浪费,每餐设两个素菜,一个荤菜和一个肉菜汤。”
苏暖玉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府中的下人们都是卯时起床,卯时二刻准时点卯,迟到者要受罚的。哪有巳时才起床的,还不许早起,起太早还要受罚。当然了,这大冬天的谁不想在被窝里焐着呢。这片哗声中自是欢喜多于惊愕的。
苏暖玉本来就是个爱赖床的,要她卯时二刻起来点卯,估计不太现实。干脆集体睡到巳时,早饭并午饭一道吃了,还能节省一餐的饭钱。非常时期,自然是能省则省了。
其实这个饭菜的定制,相对于王府昔时的繁荣光景,确实是云泥之别。不过对于下人们而言,并未相差太远。因此大家并不存着异议,反而对苏暖玉这一套新举措欢迎之极。
“另外,我之前查看过了,府中还有留着几只鸡鸭鹅,这些牲口就交由孙大叔你来照料可好?”苏暖玉对那驼背老人说道。“等它们下了蛋,再孵成幼崽,再把它们养大。到时把它们卖了,大家就有月钱可以领了。”
“苏姑娘放心,老奴一定会细心照料它们的。”老孙头极力应承道。
如此一来,苏暖玉等于是接管了江管家的职务。江管家倒变成闲人一个了。由于帐房先生已被辞退,苏暖玉便让他暂时顶替了帐房的职务,顺便将采购一职也交付于他。
苏暖玉接下来还安排了其他工作,比如命家丁将府中的树木伐了分
妃你不可第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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