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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你不可第32部分阅读

    妃你不可 作者:rouwenwu

    有你一个人。永永远远生生世世,我的心里只爱你一个,眼睛只看你,心头只想你,只要你不离开我,求你不要离开我

    泪水成串,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滴落在袅袅已冷却的胸口之上。

    苏暖玉被送回迎幸楼,钟老头因感于她的出手相救,更是尽心竭力地为她医治。幸而当初苏暖玉修习箭术之时练就了不错的身体底子,加上还有苏亦亨这个内力高手替她理疗一番,钟老头的药方也都是良方,一番内服外敷的折腾下,苏暖玉渐感困倦,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晚上醒来时,唐秋雁喂她喝了粥,苏暖玉感觉自己浑身火烫,竟是发起烧来了。听唐秋雁说,宫中已得到噩耗,皇后携同两位嫔妃及公主宫女们一路浩浩荡荡而来,此时正在馥桂园内安抚宽慰秦显。

    “王爷情绪怎么样?”苏暖玉问道。

    “很不好。听那边的下人们说,从来没见王爷这样过,好像木头人一样的。看样子真的是很伤心呢。”唐秋雁也不无唏嘘地说道。

    听唐秋雁如此一说,苏暖玉刚刚平复一些的情绪又被勾了出来。她忍了忍眼中的泪水,让唐秋雁去给她端药进来。

    唐秋雁起身出去了。苏暖玉微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突然耳边响起一个温软娇媚的声音:“妹妹!”苏暖玉霍地张开眼睛,欣喜地回应道:“姐姐,是你吗?”

    四下一望,房间中空荡荡,哪里有半个人影呢?原来是自己幻听了。苏暖玉鼻中酸楚,眼中已经一片模糊。心想连她都这么难过伤心,更何况是袅袅的枕边人秦显呢?

    等唐秋雁把药端来给苏暖玉喝了,苏暖玉便让她一起上床睡觉了。黑暗中似乎到处都晃着袅袅婀娜款摆的曼妙身姿,耳畔也萦绕着她娇柔生媚的声音,苏暖玉的眼泪便如断线的珠子般,哭一番,歇一番;歇一番,又再哭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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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睡到很晚才起来,烧退了些,但人还是迷迷糊糊的。听说灵堂已经布置起来了,王府之中已经开始接待前来吊唁的客人了。

    申时左右,正是不三不四的时间。苏暖玉正坐在被窝之中发呆,耳听得唐秋雁自外面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气喘不定地说道:“苏姑娘,有位胡公子说想见你!”

    “胡公子?哪个胡公子?”苏暖玉也愣了。转念一想,又问道:“是那个户部侍郎胡公子吗?”

    “好像是吧。”唐秋雁好像有些不确定似的,问道:“姑娘要让他见吗?”

    “就说我睡了。”苏暖玉本来心情就欠佳,此时这个讨厌鬼偏偏找上门来,自然是给他闭门羹吃了。

    唐秋雁又匆匆跑出去,很快地手上拎了一大堆东西,一一堆放在桌上,对苏暖玉说道:“胡公子让奴婢传个话,说知道姑娘暂时不想见她,况且姑娘又有伤在身,就不来打扰姑娘了。他说请姑娘节哀,保重身体要紧。这是他送来的一些药材补品,希望姑娘笑纳。”

    “谁让你收他东西啦?他人呢?”苏暖玉真是快被这个丫头打败了。

    “他走了。”见苏暖玉面色有异,唐秋雁有些手足无措地,呐呐地回答。

    “走了就算了。”苏暖玉无可无不可地说道。反正是他自己送来的,又不是她主动要的。不过,她受伤的事怎么这么快就传扬开去了呢?这个姓胡的到底是来吊唁的还是来看人的,真会假公济私!再来,她也纳了闷了,这个姓胡的真看上她啦?这倒稀奇。

    唐秋雁出了屋子去给苏暖玉煎药。苏暖玉起床下地,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她看着桌上那一堆纸包包好的东西,一时好奇,不由打开了其中的一包看看。只见里面放着一株硕大的灵芝,这株灵芝上还背了许多小灵芝,想来没有几百年怕也有好几十年了。苏暖玉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凑到鼻端嗅了嗅,闻起来倒像山间蘑菇的味道。

    把它重新包好,正准备再打开一包看看,突听背后门被打开的声音,她忙忙地住了手,若无其事地往凳子上一坐,自己给自己倒起茶水来。

    “听说,你受伤了?”突地,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苏暖玉一口茶水差点呛在喉咙之中。她扭头一看,却是一身素服的方镇钦,此时刚刚进得屋内,反手将门在背后关好。

    “你怎么来了?”苏暖玉既感意外又觉得激动,强自镇定地问道:“秦柔知道你来这里吗?

    “暖玉”方镇钦一脸哀凄之色,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你来干什么呢?来看我死了没有吗?”苏暖玉想起当日自己落水后他竟然视而不见地离开了,心里就来气。

    “难道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方镇钦叹气说道。

    “我们之间还有可以说的话吗?”苏暖玉嗤之以鼻道。

    方镇钦梗在当场。半晌,他才无奈般地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养着吧!”语毕,转身便要伸手开门。

    “你最近好吗?”就在这当口,苏暖玉突然开口问了一声。“上次舍弟鲁莽,射伤了你,伤口都恢复了吧?”

    方镇钦的手又垂了下来,重又回过身来,眼中一片明亮之色。

    “暖玉,你不恨我了吗?你还是很关心我的是吗?”他有些受宠若惊似地问道。

    “我恨的,谁说我不恨了?!”苏暖玉佯怒道:“我会记恨你一辈子!”

    方镇钦反而笑了。她说记恨他一辈子,也就表示她会记得他一辈子。其实,人真的很贪心的。他口口声声说让她忘了他,却又担心她真的把自己忘了。即使知道这个人再也不可能属于他了,但只要能常常见到她,知道她心中还有自己,心里也是高兴而满足的。

    “你的伤要不要紧?”他这才走拢过来,在她面前的凳子坐下,深表担忧地问道:“怎么会伤到的?听说是楚王失手伤到的,是吗?他怎么可以对你这样?!”

    “怎么,那你认为他应该对我怎样?”苏暖玉撇撇嘴,幽幽地说道:“我能入住楚王府,全赖着王妃的面子。如今斯人已逝,我这寄人篱下的身份就更加尴尬了。”

    “我还以为楚王他对你”方镇钦只说到一半,便立时打住,掩饰着干咳了两声,续道:“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给你买个宅子,你愿不愿意去住?”

    苏暖玉微感吃惊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包养她了吗?不愿和她私奔,又舍不得放弃,便要金屋藏娇,包她做二奶吗?

    “愿意又如何?不愿意又如何?”苏暖玉轻咬着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若愿意,便不用再过寄人篱下的生活。而且,我也可以常常来看你,照顾着你。你觉得呢?”方镇钦目光灼灼,满含期许地看着她。

    “难得你一片好意,”苏暖玉模棱两可地说道:“那我就考虑一下吧!”

    “真的?”方镇钦脸上已经浮出欣喜之色,双手互搓着,在犹豫要不要握一握她的手。苏暖玉的一只手正拨弄着茶杯,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搭在了腿上。方镇钦手指动了动,到底还是忍住了,接着问道:“那你若是考虑好了,就”

    “三姐,你睡了吗?”此时,门外传来了苏亦亨的声音。

    方镇钦局促地站了起来,很是恋恋不舍地说道:“那我就先走了!这两日我会去物色合适的宅子,若你考虑好了,找个可靠的人到驸马府中知会我一声”

    “好!”苏暖玉仍是似笑非笑的神情,也不起身相送,只淡淡地说道:“驸马爷慢走!”

    方镇钦听她仍是称呼自己为“驸马爷”,心中微感不快,但也不好说什么,叹息了一声,开了门出去了。迎面碰上苏亦亨,后者诧异道:“你不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亦亨弟,快进来吧,外头冷!”苏暖玉适时地为他解了围。

    苏亦亨便不再理会方镇钦,进了房间,关好门,走近苏暖玉,不解地问道:“三姐,他不是那个欺负你的人吗?他来干什么?他是不是来抓我的?”

    “有三姐在,谁敢抓你?!”苏暖玉牛气十足地说道。

    苏暖玉看向门口之处,方镇钦早已不在那里了,苏暖玉心中陡升出一股怅惘之情。方镇钦,到底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为什么我开始觉得你那么陌生呢?即使当时你狠心拒绝我的请求的时候,我也没有如此失落过。到底是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夜幕降临,睡在床的另一头的唐秋雁已经睡熟了,苏暖玉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今天见过方镇钦以后,她心里一直乱糟糟的。他说要给她置办宅子的时候,她对他感动失望,却又忍不住生出一丝渴望。只要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二奶或是小三又怎么样呢?可是,不行,她凭什么要如此委曲求全?!要么给她完整的爱,要么就远远逃开!她难道是因为要和另一个女子共享夫婿才留在这异世空间之中的吗?

    突然心里无比羡慕起袅袅来。看楚王对她多么怜惜多么疼爱!虽然英年早逝太过遗憾,但能让一个男子如此深情地爱过并且永生记在心里,也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不过,她突然想起袅袅临终前所说的话:“王爷,其实袅袅心里也知道,王爷对暖玉也是极喜欢的。希望你们以后能够永结同心天长地久”她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她说秦显喜欢自己,可能吗?有了袅袅这样独一无二的女子为妻,他还能对其他女子存半点异心吗?更何况是平凡无奇的自己呢?

    一定是袅袅太过疑心病了。她承认,秦显对她是比较照顾的,但是若不是因为她和袅袅的姐妹情分,他会特别照顾她吗?恐怕他连正眼也不会瞧一下她吧?但是,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来袅袅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事让她产生了这样的误会?带着这样的误会作别人世,不是更加遗憾吗?

    不行,她一定要去跟袅袅解释清楚。

    苏暖玉摸索着起了身,将唐秋雁领来的白帻孝服穿戴好,出了门,迎着瑟瑟的寒风,往馥桂园而去。

    因为王府中办丧事,府中四处灯火通明,苏暖玉也不用摸黑走路了。

    馥桂园的正厅已经被布置成了灵堂。白色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摆不定,一地白惨惨的光线。

    灵堂中停了一副棺材,尚未钉盖,以供来客作最后的凭吊。西晴西倩二人披麻戴孝,双眼尽皆红肿,一面往火盆中烧纸一面低低啜泣着。

    苏暖玉扶着棺口往里面看去。棺材内,袅袅仍鲜活如生的样子,穿着象牙色绣牡丹的袄裙,空灵而安静地躺着。

    “姐姐,我来看你来了。”苏暖玉刚一开口,泪水便已是不受控制地坠落下来。“姐姐,你真狠心,抛下这么多挚爱你的人,毫不留恋的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多难过、多伤心?姐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了什么误会,所以如此绝情地说走便走了?姐姐,你快点醒过来,我们有什么误会,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你刚刚才诞下麟儿,还没享受到天伦之乐,你就一点儿也不留恋吗?

    姐姐,你说话呀,你不要不说话。你一个人在里面冷不冷?你不是最怕冷了吗?你为什么还要躺在里面?你快点起来,到暖和的被窝里睡着不舒服吗?王爷的怀抱那么温暖舒适,你也一点也不贪恋吗?

    姐姐,你好可怜,我好心痛!

    姐姐”

    更多的眼泪纷至沓来,苏暖玉一阵猛地抽气声中,背部的伤口又被拉扯起来,隐隐作痛。她泪眼模糊地凝视着棺中的天仙美人,满心凄怆。

    “苏姑娘”西倩也被她所感染,泪盈于睫,嘤嘤地哭了起来。苏暖玉见此情状,更加悲从中来,一把抱住西倩,两人断肠人拥断肠人,泪眼对泪眼,一齐放声大哭起来。

    正在苏暖玉与西倩抱头痛哭的时候,突然吹过来一阵风似地,紧接着耳畔传来西晴意外的声音:“史公子,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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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为爱浴血

    苏暖玉还没反应过来西晴意中所指为何,一个似曾相熟的声音无限悲愤地响了起来:“公主,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苏暖玉立即停止了哭泣,红肿着双眼看向来人。

    来人正是史俊安!

    他是今日寅末卯初时分得到袅袅的去世的消息的。这个消息不啻如晴天霹雳,当场轰得他四分五裂。不可能,他不相信!他一定要亲眼来看看,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袅袅和秦显正在新婚燕尔之中,如胶似漆蜜里调油,到底是谁故意中伤她,讹传这样的消息的?

    明日,便是他的大喜之日。但是,他在得到袅袅的噩耗后,压根就把这件事给忘了。从马厩里牵了马,催马扬鞭,一路毫不停歇,当骏马奔驰至楚王府门前时,便已是口吐白沫,筋疲力尽而亡了。

    他在看到府门之上悬挂的白幔和白灯笼时,心里便一直猛地往下沉。不会的,袅袅,一定不是你!是他们弄错了,一定是他们弄错了!

    晚上王府谢绝吊唁,大门紧闭着的。史俊安不想引起马蚤动,自然也是翻越围墙入内的。虽然是第一次拜访楚王府,但因为四下里灯火通明,倒也不用暗自摸索。

    很快地,他就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牵引了过去。

    当他看到苏暖玉和西倩哭作一团时,心里已经确定了七八分,一阵寒意立时兜头而来。他再往前一步,看到棺材中静默着沉睡的人儿,心中更是一阵剧痛,血气翻腾中,“噗”地一声,他再也克制不住地吐出了一口鲜血。鲜血沾染在袅袅的衣裙之上,更加鲜艳夺目,深深刺痛他的双目。

    “公主”他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着袅袅的脸,悲伤难以自已。“公主,你又调皮了。你又跟我们捉迷藏,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吗?我总是能第一个找到

    你,你忘了吗?

    公主,我来了,我来带你走!我们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青山绿水,闲云野鹤,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好不好?我绝不会做让你不开心的事,绝不会惹你生气。你叫我做什么,我绝不违拗,即使你要我扮小狗,我也会‘汪汪汪’地叫给你听。我从来不说谎的,你是知道的。

    公主,我有多爱你,你知道吗?只要你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辰,我也愿意去摘来给你。我不需要你回报我,只要你能开心地微笑,幸福的生活,我就心满意足了。

    公主,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

    史俊安一番深情倾诉后,弯腰将袅袅抱了起来。

    “史俊安,你干什么?还不快把王妃放下!”苏暖玉见状大惊,上前劝阻道。

    “你让开!”史俊安伸手使劲一推,苏暖玉便站立不住,登登登地往后退去。他看着苏暖玉,目光殷红,仿佛里面浸满了血液。他无比森冷地说道:“苏暖玉,你知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令我讨厌!”

    “我知道你对我不满,但是王妃既已仙逝,你又何苦搅得她不得安宁呢?”苏暖玉靠着墙壁站稳,毫不退却:“你喜欢王妃,其情可悯,可是你也只是一厢情愿罢了。王妃的心中,只爱楚王一个!你既能明白爱而不得的痛苦,为什么不能体谅体谅诗浣呢?”

    “你给我住嘴!”史俊安早已是恼羞成怒,一脸暴戾之色,以手指着苏暖玉,恨恨地说道:“你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听我闻之作呕。你若是再喋喋不休的话,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让你永生都不能再逞口舌之快?”

    这个人现在已经失去理智,彻底癫狂了。苏暖玉终是感到害怕,紧紧地闭起了嘴巴。开玩笑,上次她才尝过了口不能言的苦头,可不能再悲剧重演了。何况她是比较了解史俊安的,他一向言出必行。

    史俊安见苏暖玉终于服了软,便不再跟她纠缠。脱下身上的长袍,将袅袅小心翼翼地捆背在背上,作势准备离开。

    “大胆贼人,还不快把王妃放下!”此时,一名侍卫斜刺里窜了出来,一上来便是一剑,向史俊安喊话道。

    王府中本来守卫众多,只因今日宾客进出频繁,人多眼杂,史俊安又有着绝妙轻功,才得以浑水摸鱼进了灵堂之内的。

    此时把守在外的侍卫一被惊动,一大群人蜂涌而入,将史俊安团团围住。

    “快快把王妃放下,留你一具全尸!”其中一位侍卫扬声喊话道。

    “就凭你们?”史俊安轻蔑地看了一眼众人,缓缓自腰间拔剑出鞘。“你们并肩子上吧,省得费了爷的功夫!”

    “真是好狂妄的口气!”此时,秦显已自园内走了出来,目光如炬,紧紧锁在史俊安脸上。

    “姓秦的,你来的正好,我正说要找你报仇!”史俊安也是毫不畏惧地盯着秦显,出言不逊。

    “报仇?本王跟你有何冤仇?”秦显冷着脸,倨傲地问道。

    “你既娶了袅袅,便应该善待于她,如今你们成亲不满一年,她便死于非命。难道这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既然不能给她幸福,你为什么要娶她?都是你害了她!”史俊安目中早已殷红似血,见到秦显更加怒从中来,提气引剑,看准秦显所在之处,势如破竹,霍霍刺将出去。

    “真是反了你了!”秦显似早已料到他会向自己出手般,史俊安剑身将要触及他身体之处,秦显便已拧身避开。但史俊安的长剑仿佛生了眼睛似地,竟也跟着转了方向,如影随形地追刺过来。

    “王爷,接剑!”此时,不远处的郭心海自身上解下佩剑,高高地抛起,落势就在秦显头上方。秦显便一个纵身,使劲向上一跃,躲过史俊安凌厉的一击,右手伸出,长剑已然在手。

    利剑在手,秦显“刷刷刷”地向史俊安反扑而去。史俊安也不甘示弱,“铿铿铿”地以剑相交,霎时间剑光人影,一片眼花缭乱。

    缠斗了近七八十招,只听“轰”地一声巨响,两人竟是以掌对掌,拼了一掌内力。紧接着两人倏然分开,各自往后退了好几步方才拿桩立定。史俊安本来长途跋涉滴水未进,早就已经力气不济,加上之前确认袅袅亡故的消息心中受到重创,此时与秦显比拼内力,自是吃了大亏。

    史俊安以剑支地,心中暗自调息着,堪堪站稳身形。

    “姓秦的,你生前不能善待袅袅,你没资格让她安葬在秦家的祖庙之中。”史俊安嘴角已经溢出血来,但脸上仍是倔强无比。“她生前无奈下嫁于你,死后我要带她走,去一个你这个恶魔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笑话!袅袅既是本王的王妃,她自是生是秦家人,死是我秦家鬼!”秦显冷笑出声:“你有什么资格来说这些话?你凭什么说本王并未善待于她?你算是她的什么人呢?”

    “哼!我与袅袅相知多年,彼此两情相悦,若不是你横刀夺爱,我和袅袅早就已经结成眷属。我当初就不应该放任她嫁给你,我当初就应该带她远走高飞的。要是我早点带她走,她就不会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史俊安本是义愤填膺的声音渐渐变成懊悔惋惜,脸上一片痛楚之色。

    “废话少说,快把王妃还给本王!”秦显怒了,以剑指着史俊安,厉声说道。

    “我既来了,就没打算一个人离开!”史俊安也从地上拔了剑,遥遥对着秦显。“我今日若不能带她走,便与她死在一处!”

    “你这个该死的!”秦显怒目相向,足下发力,长剑送出,又与史俊安战至一处。

    “放下!”剑光人影中,只听得秦显一声怒喝。

    “不放!”同样回以斩钉截铁的怒吼。

    “你找死!”

    “她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史俊安长啸一声,将内力贯注剑身,一招“天地同在”猛地向秦显劈将而去。他这一剑视死如归的打法,正是要以自己的身体去诱使对方攻击自己,然后手中的剑也自上而下地将对方劈成两半。

    他这一下来势凶猛,秦显除了正面迎击别无他法。然而他这一迎击上去,却正中史俊安的下怀,两人必是鱼死网破,一同毙命。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郭心海用尽全力抬举着棺材顶盖往秦显与史俊安当中猛力射将而去。秦显与史俊安的的剑同时砍在棺材盖上,双方的内力一碰,棺材盖立时被震得四分五裂。与此同时,秦显因为这外来之物化解了险情,借助这棺材盖足尖轻点,整个人斜斜飞将出去,生生避开了史俊安那致命的一击。

    而史俊安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几乎是使出了全力刺出那一剑。岂知那一剑的力道大半被那棺材盖所吃下,加之秦显内力浑厚,也击打其上,史俊安整个人因躲闪不及被充满内力的棺材碎片击中全身,登时被震飞出去,趴倒在了地上。

    郭心海赶紧冲上前去,制止住史俊安,将袅袅自他背上解了下来。史俊安受伤不轻,一时竟不能移动分毫,只是双目中泪流如注,紧紧地跟随着袅袅的方向而去。

    “王爷,他要怎么处理?”郭心海将袅袅交还至秦显手中,接过秦显手中的剑,指着不远处的史俊安,问道。

    “擅闯王府禁地,企图掳劫王妃尸身,依照本朝法律,该当何罪?”秦显将袅袅冰冷的尸体紧紧搂在怀中,眼皮也不抬一下,声音中却无比冷凝。

    “回王爷,这两条罪状中的任何一条,都足以当场处决。”郭心海虽然是在回复秦显,双眼却是看着史俊安的。

    “不要,王爷!”苏暖玉赶紧冲了出来,替史俊安求情道。开玩笑,把史俊安处决了,她要怎么完成大善人的心愿?完不成心愿,她怎么回家去呢?

    “苏暖玉,你真的很喜欢多管闲事!”秦显斜斜地瞟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

    “王爷,你说对了,我还就是喜欢多管闲事。”苏暖玉也不理会他神情间的冷峻之色,自顾自地说道:“依暖玉的拙见,史俊安现在是生不如死,一刀结果了他不过是遂了他的心愿。人死了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用被爱怨嗔痴弄得死去活来的,多好啊!所以,王爷,何必给他一个痛快?!就要让他活着,让他承受失去心上人的锥心之痛,让他忍受这人世的种种折磨王爷,看见他受苦,你不是更加快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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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暖玉,少跟本王来这一套!”秦显跟她相处日久,对她的心思也颇有些了解了。听她这么冠冕堂皇地编造了一堆说辞,无非就是想让他打消赐死史俊安的念头罢了。

    “王爷,什么这一套那一套的?”苏暖玉打马虎眼儿道:“我可是实实在在地为王爷着想呢。”

    “哼!那本王还真要多谢你了!”秦显冷嘲热讽地说道。

    “王爷,您太客气了!”苏暖玉明知道秦显是在说反语,但她此时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只要秦显没有下死命令,她就可以装傻充楞地故意曲解其意,然后达至其目的。“那王爷是不是同意暖玉的说话,饶了史俊安一条小命儿呢?”

    “只怕你不过是枉做好人”秦显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状似叹息地说了这么一句。

    苏暖玉听出他有松动之意,脸上微微一喜,忍住背部传来的阵阵伤痛,一路小跑着往史俊安面前而去。

    “史公子,你还好吧?”苏暖玉伸出手,吃力地将史俊安扶了起来。

    史俊安伤势甚重,加上心中已是万念俱灰,苏暖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勉强扶了起来。他几乎整个身子都靠在了苏暖玉身上,苏暖玉也是有伤之身,一时间,这两个人互相扶持着,都是摇摇晃晃的,好像站不稳一样。

    “史公子,你受伤不轻,让暖玉给你找大夫瞧瞧。赶紧地休息一下,明天可就是你的大婚之日呢。”苏暖玉手忙脚乱地一边想要扶稳他,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不走!”史俊安稍稍恢复了些精神,眼中充满了红血丝,语调低沉而固执。“我绝对不会一个人离开这王府之中,我要带她走带她走”

    “史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苏暖玉架着他沉重的身躯,心中叫苦连天。

    “呸!你这贱人!”冷不防地,史俊安突然朝苏暖玉的脸上吐了一口痰,粗暴地一把将苏暖玉推开,状极凶恶地骂道:“都是你害的!若不是你向袅袅进谗言为我和方诗浣求婚,她如何会疑心我对她不忠,又怎会拒我于千里之外?若非如此,我会一路跟随着她,保护她,绝对不会让她受半分伤害!你这害人精!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啪”地一声,苏暖玉几乎使出了吃力的力气用右手向史俊安扇了一巴掌。你nn的,姑娘我冒着顶撞王爷受罚的危险来救你,你不领情倒罢了,居然如此出口伤人!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刹那间,苏暖玉心中的怒火立时被激发开来,想也不想地伸手就挥了出去。

    这一挥不要紧,因为心中太过愤怒,她出手也太过使劲,一下子又牵扯住了背部的神经,一时身上的伤口又火烧火燎地疼痛起来。

    而史俊安也因她这么使劲,身体本就已经破败不堪,此时便一个趔趄,踉跄着退了好几步远,差点又跌倒在地。

    “王爷,我赞成你刚才的想法!”苏暖玉一边用衣袖擦拭脸上的脏物,一边恨声地对秦显说道。“像这种恩将仇报的王八蛋,就应该一刀劈成两半,不,劈成七瓣八瓣,方能解心头之恨!”

    “你们今天最好是把我杀了,否则,只要我还剩一口气,一定千方百计寻王府的晦气。”史俊安抹了抹嘴角的血渍,一脸狰狞地说道:“尤其是你――苏暖玉,你最好是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否则,只要遇上,我见你一次,便杀你一次!”

    苏暖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这人彻底疯魔了。

    “好,你既想死,那本王就成全你!”秦显横抱着袅袅走了过来,阴冷的眸子对上宁死不屈的史俊安,无比凌厉地说道。“心海,这个废物就交给你料理了!”

    “卑职领命!”郭心海恭敬地回答完,缓缓提起剑,一步一步地向苟延残喘中的史俊安走近。

    史俊安根本没将郭心海放在心上,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袅袅的躯体,沉痛、哀惋、愧疚、思慕种种情绪一一交织浮现在他疲惫而憔悴的脸上。随着那剑光一点一点的临近,从剑身上反射出来的冷冽的光芒刺到了他的眼睛,他索性闭起了眼睛。

    就这样死去吧,如此最好。史俊安心里默默地自语:袅袅,虽不能同生,但愿能共死。你在黄泉路上走慢些呵,我马上就来追赶你。你不用再害怕,不用再流泪,不用再伤心一路上会有我,一直陪伴着你。请等一等我,我就来了!

    郭心海长剑一挺,向史俊安的胸口疾刺而去。

    苏暖玉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只得转开了身去不看。我已经尽力了,诗浣,请不要怪我。她心里默默地想着,是他一心求死,谁也帮不了他啊。

    然而,正当郭心海的剑尖即将刺穿史俊安胸口的肌肤时,陡然间,一条黑色的丝带从天而降,挟带着强劲的内力向他的剑疾射而来。只听“铿”地一声,倒像是金属相撞时发出的声音般,郭心海的剑不由自主被荡偏。

    郭心海一阵大骇,待他准备看清那丝带从何而来之时,没料想那丝带竟又如影随形地跟上他,竟是直指他的面门而来。幸而他反应敏捷,赶紧一个身体下倾,避过了那致命的一击,同时一声暴喝,他提剑便往那丝带上迎砍而去。

    然而他这一砍竟扑了个空。因为那丝带意不在与他分个高下,而在先将他逼退一步,紧接着速度奇快地,那丝带往史俊安身上一缠,史俊安不受控制地在原地打了好几个圈。再接下来,只听得一声娇斥之声传来:“起!”史俊安的身子已在那丝带的牵引下腾空而起,疾速往墙头之上飞去。

    郭心海这时才看清了,墙头之上立着一个身穿黑衣,脸覆黑纱的女子。光线暗淡中,本来并分不清他是男是女,但看她身姿窈窕,又以丝带为武器,且还显露了声音,这才令人判断出她的性别来。

    “你是什么人?”郭心海高喊出声,提气便欲往墙上追赶而去。

    “心海,不要追了!”此时,秦显却出声喝止住了他,同时凝眉望着墙头上快速隐没的两个人影,一阵冥思苦索。

    “王爷,纵虎归山,恐为后患哪!”郭心海撤回至秦显身侧,不无隐忧地说道。

    “哼,难道本王还怕了他不成?!”秦显冷哼一声。

    “是卑职失言!”郭心海垂眼说道。

    “你先送苏暖玉回去,然后再来向我覆命!”秦显淡淡地瞟了一眼苏暖玉,很快又垂下眼来,目含深情地注视着怀中的爱妻。

    “是,卑职遵命!”郭心海领了命,转头看向呆若木鸡的苏暖玉,温言道:“苏姑娘,在下这就送姑娘回迎幸楼中。”

    “啊?啊,哦,嗯。”苏暖玉在听到耳畔传过飒飒风声时,就已经好奇地扭过了头,看到了那将柔软的丝带变成坚硬的长柄利器的一幕,当然也看到了墙头上操作丝带的黑衣女子,更加被她举重若轻地将史俊安带走的一幕所震惊,一时半刻还没回过神来呢。

    “那王爷,暖玉就先告退了。你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不然,姐姐在天之灵,也不会得到安息的。”苏暖玉嗫嚅着向秦显说道。

    然而后者仿佛充耳不闻似的,压根连头也不屑向她抬一下,只管抱着袅袅的身体,沉稳有力地往内室而去。

    回到起居室中,秦显轻柔地将袅袅安放在床上,又从衣橱之中取出一套干净衣衫,替她换了身上染了史俊安血渍的衣裙。整理好悬挂在她腰间的丝绦玉佩之物,又轻轻捉了她的手,凑到唇边深深一吻,再深情地注视了一眼她绝美的容颜。须臾间,他的眼圈又红了,鼻中一阵酸楚。

    “爱妃,你为什么一直睡着不醒呢?你不想睁开眼睛看一看我吗?还有我们的孩子――小栋,你不想抱一抱、亲一亲吗?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你怎么能够这么残忍”说话间,秦显只觉得胸腔之处被什么东西塞满,仿佛轻轻触碰一下便立时会炸裂开来一般。“爱妃,你不是要杀我报仇吗?你大仇未报,如何能够撒手而去呢?你快点醒来,我就在这里,只要你高兴,随便你要杀要剐,我绝不会皱一下眉头。爱妃爱妃”秦显呢喃着,将头埋进袅袅的胸口,语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凄怆悲凉。

    “王爷!”此时,门外响起了郭心海回来覆命的声音。

    “去把他们三个都叫上,给本王备车!”秦显微微平缓了一下情绪,瓮声瓮气地说道。

    “是!”郭心海也不问为什么,立即领命去了。

    秦显再凝视了袅袅一眼,伸手轻抚着她的脸庞,脸上尽力绽出一抹笑容,如梦似幻地说道:“既然爱妃想长眠不醒,那就让为夫的也陪伴着你吧。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你永远不会变老,我永远不会变心,好不好?”

    秦显说完,脸上仍是浅浅的笑意,迷煞众人。他起身打开衣橱,摸索着在里面按动了某个机关,只听“轧轧”的声音响起,自平整的墙壁上突然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来,里面存放着一个储物柜。他将柜子最上层的抽屉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木盒,掀一下开关,木盒应声而开。

    木盒之中,一粒洁白浑圆的硕大珍珠闪闪发亮。听说这是上古时期凤凰丧偶时悲鸣而流下的晶莹之泪,经过时间的风化,最后变成璀璨耀眼的泪明珠。这般奇异之珠千年难遇,目前世上只有两颗,其中一颗在皇宫,一颗就在他这里。传说只要口中含着这颗珍珠,人的躯体将终生不灭,完好如初。

    秦显视若珍宝般小心取出泪明珠,又回到床畔,伸手轻轻扳开了袅袅的嘴巴,将泪明珠安稳地放置在里面。

    “王爷,马车已备好!”此时,外面传来了郭心海的声音。

    “知道了。他们呢?”秦显重又将袅袅抱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

    “卑职三人在此候命!”三个声音齐刷刷地响起。

    秦显自屋内出来,看见四亲随已集结完毕,他也不多说一句话,只抱着袅袅往外面走去。四名心腹也默然跟随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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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代管王府

    苏暖玉回到迎幸楼时,唐秋雁已经醒了,因为醒来没见到她人,正在门口焦急地探头探脑。看见苏暖玉安然无恙地回来,她这才松了口气。

    “姑娘,外头怪冷的,你又受了伤,不好好在被窝里睡觉跑出去做什么?”唐秋雁因为心中担心便一时口快地嗔怪起苏暖玉来。

    “唔,有一点事。”苏暖玉也不与她计较,沉吟着说道。“让你担心了。对了,秋雁你帮我看看,我背上是不是有什么异样,一下子疼起来了。”

    苏暖玉赶紧跑至被窝中,三下五除二地脱了衣服,趴在床上,让唐秋雁给她看看。唐秋雁仔细往她背上瞧时,并未发现有何异状。苏暖玉虽然觉得一阵紧似一阵地疼痛,但既是没什么异状,她也拿不定主意。一晚上翻了十七八个身,睡一阵,醒一阵。

    到第二日天明时,苏暖玉浑身变得火烫,整个人又开始发起烧来。唐秋雁又吓得什么似的,赶紧叫了钟老头来看。钟老头又摸出上次那个臭气冲天的瓶子,凑至苏暖玉鼻端闻嗅。苏暖玉到底扛不过这奇臭无比的味道,终是幽幽地醒了过来。

    “苏姑娘,你这是在玩命啊。”钟老头叹气说道:“你伤势本就不轻,为什么还要吹风受寒,这倒罢了,你如何既动手又动怒啊,你需要静心休养啊。”

    “钟前辈,难道是不是我快要死了?”苏暖玉浑身觉得不适,看着一脸担忧的钟老头,可怜兮兮地问道。

    “你这丫头!”钟老头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若再这么不爱惜自己,你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苏暖玉一听这话,知道自己还有救,不由地由悲转喜,开心起来。

    “有劳钟前辈为暖玉医治了。以后暖玉一乖乖听钟前辈的话,再不胡闹枉为了。”

    钟老头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需知苏暖玉受秦显那一掌后,经脉之处微受震荡,是苏亦亨以自身内力相助,才不致局面无法收拾。如今她动怒且动武,体内气息顿时紊乱,致使阴阳失调,受伤之处受到牵连,隐有恶化的趋势。

    钟老头让唐秋雁把苏亦亨找了来,又为苏暖玉注了一次真气。钟老头又在苏暖玉全身各大要|岤之处上了银针,而后写了药方,让唐秋雁找人去抓药,嘱咐苏暖玉一定要平心静气,好好吃药休养,苏暖玉都一一应允了。

    就这样,苏暖玉几乎足不出户地在房间(大部分时候在床上)呆了三天。

    这三天中,她隐约也知道了秦显离开王府之事,只是不清楚去了何处。宫中大约也得知了他离开王府一事,已经派人来将秦栋和奶妈一起接到皇宫中去了。吊唁的客人也渐渐稀少了起来,但听说王府中仍是忙得人仰马翻。前日里将近日暮时分,大理王府中也来了人。

    刚刚张罗着把早饭吃了,苏暖玉便起身在屋内缓缓地散着步。唐秋雁和苏亦亨相处久了,也不怕他了,时而还要欺负他一下。这番便指派他去给苏暖玉煎药,自己则把碗筷家什收拾了一番。

    唐秋雁刚刚步出房门,苏暖玉便听到一个女子问道:“秋雁,你家姑娘在屋里吗?”听着像是西倩的声音。

    “在呢,是西倩吗?”苏暖玉赶紧向外喊了一嗓子,来得正好,她正在无聊中。

    “是我,苏姑娘。”西倩语音刚落,人已经推开门进来了。她仍是一身素缟,头上别了一枝白花,脸色苍白而憔悴,想来确实为袅袅太过伤心伤神了。

    “西倩”苏暖玉看到她这个模样,语声哽咽,忙忙伸了手牵过她,一同坐了下来。

    “苏姑娘,听说你这几日身子都不太舒泰,要静养,所以西倩也没来打扰你。”西倩勉强地笑了笑,说:“看姑娘精神头还不错,想来姑娘福大命大,该是没事了。这样也好,西倩就能安心回大理了。”

    “回大理?你要回大理?”苏暖玉大吃一惊:“什么时候走?为什么要走?”

    “西倩这就是来跟姑娘道个别的。前日大理王府派了人来,青珏小世子也来了。王妃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调皮的小世子。这次他来了,感觉他好像一下子懂事了一样。我想王妃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的。既然王妃已经不在了,西倩在这里就份属多余?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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