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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你不可第24部分阅读

    妃你不可 作者:rouwenwu

    她肤如凝脂,娇嫩光滑,分外性感,由此可以猜测出来她是个女子。

    苏暖玉努力睁大双眼,然而这个人背对着她,她看不见这个女子是谁。但是她将方镇钦看得一清二楚,只见他伸出手来,一把将那女子搂抱入怀,紧接着他就凑嘴上前,吧唧一声,重重亲了那女子一口。那女子格格娇笑着,更加紧贴着方镇钦,两人来了个火热的接吻。

    苏暖玉只觉得心中被狠狠一刺,顿时火冒三丈,她伸展开四肢,准备游到那对狗男女身边,好好教训一下这不要脸的小娼妇,居然敢勾引她的男人?!

    谁知才刚刚将双腿蹬直,苏暖玉就感觉自己整个身体猛地往下沉去,啊,糟了,好像是小腿抽筋了。她的双手条件反射地拍打着池水,以期引起方镇钦的注意。但是那对男女好像太过投入了,根本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人。苏暖玉挣扎了半天,渐渐地完全沉没进了池水中。眼耳口鼻喉全都灌了水进去,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一般。难道她竟要葬身至此吗?

    不!她不能就这么死去!用力以足点地,整个人猛往上一冲,苏暖玉终于将口鼻都露出了水面。

    苏暖玉深深吸了口气,此时却不由大感惊恐。原来她的面前已是一片漆黑,哪里有什么方镇钦?没想到她竟然不知不觉得睡着了,还一不小心整个儿滑入了池水之中。要不是刚才的那个梦境,说不定她真要溺死在水里。

    此时池水已经变得冰凉,苏暖玉感觉一阵强过一阵的寒冷之意侵袭而来。这到底是过了多少时候了?为什么灯灭了没有人点上?为什么都没有人来过问她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暖玉摸索着往岸边而去。摸到池畔的石头,她一阵狂喜,双手攀援其上,使劲用力一纵,总算是从冰冷刺骨的水中出来了。摸到不远处的幕帷,苏暖玉拉往身上擦干了水,又换了个地方将自己整个儿裹了起来。但是这么一块布能顶什么用呢?它只能遮羞而已,难道还能御寒么?

    苏暖玉不停地摇晃着腕间的铃铛,希望有人能够听见声音来过问一下。黑暗中她害怕极了,初时的不安之感越来越强烈。西晴去了哪里?唐秋雁呢?为什么这里如此寂静,铃铛的响声在整个房间之中回响,互相连环撞击,让苏暖玉突然联想到《午夜凶铃》这部电影来。

    苏暖玉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秋雁,秋雁,你在哪里?谁来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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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卷《小试牛刀》第二十二章刺客风波

    此时戌牌时分已经过半,袅袅因为身怀六甲,总是慵懒嗜睡。秦显陪着爱妻早早地躺上床,他将今日所遭遇的事件一一诉诸与袅袅,起初袅袅还会追问“嗯,真的吗?”“那后来呢?”之类的话语,但渐渐地再没了声音,只有起伏均匀的呼吸之声,竟已是沉沉睡去了。

    秦显侧着身凝望着熟睡中的袅袅,替她掖好被子,一天的来回奔波也有些疲倦,睡意四袭,他渐渐地也阖上了眼皮。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隐约有刀剑相交之声传来。秦显甚是警觉,急忙睁开了眼。轻巧地翻身下床,闪身出了门外,只听得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及语声自后院方向传来。秦显站在庭院中央大呼了一声:“心海!”

    无人应答。

    秦显心中不由一沉,今夜轮到心海值守馥桂园,他不在职守之位,这是前所未有之事,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心涛!”他尝试着唤了一声。

    庭院之外一队侍卫呼啦啦冲过,只听其中一人高声说道:“好好守卫馥桂园,若是王爷和王妃出了什么差池,唯你们是问!”听声音,正是心海。

    “郭总长请放心,我等誓死守卫馥桂园,管叫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一侍卫回答道。

    “这就好,我去接应心浪!”

    秦显已经打开园子的大门,走了出来,叫住心海:“为什么如此吵闹,发生什么事了?”

    “回王爷,巡逻的侍卫发现有刺客闯入,心涛已经跟他交上了手。心波心浪不在,卑职恐有什么闪失,所以赶紧去调拨人手。卑职擅离职守,请王爷降罪!”

    “走,本王倒想看看,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夜闯楚王府!”秦显冷哼一声,当先往后院方向而去。

    后院之中此时已是灯火通明。若干侍卫高举火把,围成了一个包围圈。圈中有两人,在众士兵的嘶喊声中激烈酣战。两人皆是使剑,尽是以快打快的招式,众人只见两团人影及无数的剑光,哪里分得清谁敌谁友?

    “王爷,让卑职上前助心涛一臂之力!”心海向秦显请示道。

    激战中的两人虽然招式奇快,但在秦显这样的行家里手看来,一招一式都清晰无比。那刺客的剑法并不见得比心涛高明多少,只不过他陷于重围之中,背水一战,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势,一时之间心涛只能与他战成平手。但那人想要立时脱身,却也没那么容易。

    若此时心海上前助阵,前后夹击,那刺客定只有乖乖束手就擒的份。秦显便向心海微微一挥手,气定神闲地说道:“本王要活口!”

    心海双眼一亮,喜道:“卑职遵命!”字音刚落,人已经如鸟投林般疾射入包围圈之内,一个“缠”字诀成功将刺客牵引过来。

    与刺客缠斗已久的心涛本来已经有些心浮气躁了,但一见心海前来相助,顿时精神一长,长剑在手,“唰唰唰”紧逼刺客,剑光将其上三路主要命门尽皆罩住。

    那刺客剑术并不见高明,且临敌经验尚浅,不过此人天资聪颖,仗着身手灵巧,除了心涛一上手时的七八招里略占下风之外,随后的对打之中竟然能够随机应变,攻守进退之间比初交手之时谨慎缜密得多了。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再精明强干的英雄,也敌不过与自己不相伯仲的数位好手联手应战。何况心海心涛等四人平常总是一起练习过招,其默契程度早已炉火纯青。是以心海在后,心涛在前,共同对敌,威力大增,那刺客已经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了。

    “着!”只听得心海一声暴喝,长剑“哧”地一声,割下了刺客半截衣袖。接着那人“啊”地惨叫出声,却是心涛一剑刺中了他的左肩,同时心海看准势头,剑尖急转,一剑劈向那人手腕。只听见“当啷”一声,那人长剑脱手,就此掉落在地。

    众色士兵呼啦啦围冲上前,将其双手反缚,押解到秦显面前。

    秦显见到那人,不由得倍感惊讶。

    “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你你是坏人,你为什么要带走苏三?”那人正是苏亦亨。

    原来秦显与苏暖玉离开苏府之后,苏亦亨越想越不对劲,他认定秦显是穷凶极恶之人,不但欺负苏府的人,还要带走苏三,苏三既不能言语,又武功低微,恐怕不是他的对手。思来想去,觉得身边没有苏三,这人生真是一点趣味也没有。于是收拾了一些细软,从马棚之中牵了一匹马,悄悄溜出了苏府。

    他本来是没头苍蝇般地乱闯,谁想到竟然在咸阳城中一家饭铺之外见到秦显的白马。秦显的马似乎得了些许主人的尊贵之气,任何人一见之下都会觉得与众不同。苏亦亨看出来秦显对苏府影响力甚大,因此他也不在此地生事,只一路暗暗尾随其后,直至跟到了楚王府中。

    楚王府大门紧闭,守卫森严,苏亦亨料想硬闯恐怕行不通。于是沿着王府院墙四围察看一番,暗暗等待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再伺机行事。要知道,即使在暗夜之中,他视物的能力也形同白昼,加之他轻功天下无双,进入王府之中并费不了多大的力气。

    只可惜这王府太大,他绕来绕去也没看见苏三住在什么地方,还不小心惊动了王府中的守卫。守卫士兵一哄而上,他一时分身乏术,终归是失手被擒。

    秦显看着眼前这个头戴银色面具的小个子男子,他身背弓箭和一个简易包袱,看样子是仓促出行的。他对苏暖玉倒是挺有心的,毕竟他是差一点就成为苏暖玉丈夫的人,想到此他就郁结于胸。

    “心海,把他面具摘下来!”秦显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是,王爷!”心海便一个箭步上前,微一用力,苏亦亨脸上的面具便剥离开来,露出他的本来面目。

    “哇”!在乍一看到他的真实面目的时候,众士兵不由惊叫出声,这个家伙,他是人吗?怎么长得如此奇形怪状的?

    秦显咳嗽一声,众士兵皆噤若寒蝉。秦显也没料到这家伙长得如此德性,不惊讶是不可能的。姓苏的那一家打的好算盘,竟然想将苏暖玉下嫁给这样一个丑八怪?!

    “你知不知道你擅闯王府是死罪?”秦显心中气闷,厉声喝问他道。

    “我不知道。”苏亦亨茫然地看着秦显,老实巴交地说道:“你把苏三带走了,我要来救她出去!”

    秦显虽然知道他神智不甚清楚,但他这样口口声声地“苏三”“苏三”,听得他很不舒服。到底那个苏暖玉对这小子做了些什么,让他对她如此死心塌地,不顾死活地千里奔寻至此?

    “心海,把他带上,跟我去迎幸楼。心涛,馥桂园的安全就交由你暂时负责。”秦显交代说。

    心涛领了命,解散了士兵,自去馥桂园当差不提。

    两名士兵一前一后地举着火把为秦显照路。秦显白玉一般的脸色已微转青黑,本是万人迷的丹凤眼此时隐现凶光。心海押解着苏亦亨,紧紧跟在秦显后面。

    到了迎幸楼门前,手持火把的士兵叩开了院门。开门的仆妇见到秦显,忙不迭地跪下行礼。

    “去把苏姑娘叫醒,本王有事相问!”秦显吩咐那仆妇说。

    那仆妇应了诺,急匆匆往里间而去。一时间迎幸楼的下人都惊醒过来,掌灯的掌灯,泡茶的泡茶,赶紧将秦显恭迎进了堂屋之中。

    然而秦显屁股还没坐热,那仆妇已经面无人色地奔了过来,“咚”地一声跪在秦显面前:“回王爷,苏姑娘苏姑娘好似不在房中!”

    秦显一惊,骤然起身,问道:“那她去了何处?她的侍婢唐秋雁呢?”

    秦显一边说着,人已经步出了堂屋,往正房起居室而去。

    房门半开,房中一片漆黑。秦显命人掌了灯,原来此前的烛火业已燃尽。床铺之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

    ,秦显探手进去,里面一片冰冷,显见并无人睡过。环顾四周,也不见桌椅凌乱,不像有人闯进来劫走室中人的样子。

    “院门是谁负责关的?”秦显转头问跟随而来的下人,火药味儿十足地问道。

    “回、回王爷,是、是属下!”其中一名家丁应声道,同时膝盖一软,整个人便身不由己地跪倒下去。

    “苏姑娘几时出门几时回来你不知道吗?你是干什么吃的?”秦显心里一团糟,此时真是气上加气。“你们最后一次见到苏姑娘是在什么时候,她干什么去了?”

    “回王爷,”其中一名稍觉伶俐的仆妇接话道:“西晴姑娘把苏姑娘叫走了,奴婢们猜想或许王爷和王妃把苏姑娘留下了,也没有多想。”

    “是西晴把苏暖玉带走了,然后就再没回来?”秦显稍一怔愣,心中更加焦灼无比。

    江管家领了苏暖玉去迎幸楼时,袅袅便召来西晴,让她送了两套衣物过去,并吩咐她带苏暖玉至染香池中沐浴梳洗。若是从那时起苏暖玉便失踪了,那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时辰。两个时辰!若是以千里马代步,此时都可以到达巴蜀之地了。

    “心海,将他绑起来,先关押下去。立马集结人手,全府搜寻苏暖玉。”秦显果断地下决策说。

    心海应了声,将苏亦亨押解下去。同时去布署人手,全力寻找苏暖玉的下落。

    秦显命人取了灯笼,自己打着灯,心急如焚地往馥桂园而去。他后来一直陪着袅袅,并没有使唤西晴的地方,是以也并不知晓她是否回到居所之内。

    狂怒不已地一脚踹开了西晴所居的房门,意外地发现房中竟也空无一人。这是不是意味着连西晴也遭遇到了意外?

    秦显踅身往染香池方向而去。快速地穿过桂树林时,一声隐约的“嘤咛”之声引起了秦显的注意。他将灯笼移上前去,只见路边趴卧着一个人影,定睛一看,正是西晴。

    “西晴,你怎么会在这里?发什么了什么事?”秦显更加吃惊不已,疑虑重重地问道。

    “王王爷,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西晴有气无力地说着。她努力地想要坐起身来,却压根儿使不上力。

    “可曾见到苏暖玉?”秦显已经意识到她是遭人暗算,语气便显得更加急迫。

    “奴婢把苏姑娘带到染香池,后来的事奴婢就不记得了。”西晴回答说。

    秦显略一思索,接着把灯笼往西晴面前一放,急急地说道:“等一下府中人寻来,让他们带你走!告诉他们本王去往染香池了!”

    “楚王,这怎么行”

    西晴话犹未尽,秦显已经脚下发力,几乎足不沾地地往染香池飞奔而去。

    天边星辰暗淡,染香池附近一片黢黑安静,这种安静令秦显心中沉甸甸的。他依索着平日的记忆,轻轻推开了染香池的木门。

    偌大的房间之内立时回荡着他鞋履踏地的声音,他尝试着出声唤苏暖玉的名字,一连叫了三声,除了回音缭绕之外,哪有半点回应?

    刚才那个灯笼不应该留给西晴的,秦显第一次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后悔。他怎么忘了,苏暖玉不会说话呀!

    正准备转身回去取个灯来,却骤然间听到一串“丁铃铃”的声音。他想起来了,苏暖玉手腕上好似戴着一串铃铛的。

    “苏暖玉,是你吗?”秦显再度提声问道。

    铃声急促近乎疯狂地响了起来。秦显听声辨位,很快就找准了苏暖玉的方向。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快步朝苏暖玉而去。

    “苏暖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秦显一面靠近她,一面出声问道。“你一定吓坏了吧?”

    说话间,秦显已经摸到了苏暖玉的身体,明显地感觉到苏暖玉瑟缩了一下。秦显一惊,怎么她的衣衫如此单薄,为何她的身体如此冰凉?

    正在惊疑不定间,秦显听见一阵布匹撕裂的声音,紧接着,苏暖玉竟整个儿扑进了他的怀中。她是那样急切,让他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因为她的身体一直在哆嗦着,她太冷了,而他的怀抱又是如此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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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你还好吗

    是的,他的怀抱竟是如此温暖!

    苏暖玉在黑暗中不停地摇晃手腕,直至觉得手腕发酸,而寒冷却越来越重,她不得已只好蜷起身子,在恐惧不安中煎熬与期盼着。到后来慢慢觉得累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但她睡一会儿,醒一会儿,醒来之时更觉寒冷彻肤,感觉全身都要冻僵了似的。九月的天气,入夜竟会如此寒冷!

    门被打开了,脚步声回荡在房间中,她立即被惊醒。微弱的光线自外倾泄进来,那个人在光影中十分模糊,苏暖玉不敢确定他是谁。直到听到他焦急的呼唤声,她才肯定那是秦显。身体有些麻木而僵硬,她强忍着不适站起身来,用力摇晃着腕间的铃铛。

    当他越向她靠近时,她心里越觉得委屈,害怕、惊恐、埋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变成催泪弹,迫使她双眼热泪盈眶起来。他摸索过来的手不小心碰到她的胸口,她下意识地往后瑟缩了一下。可是,从他的手上传过来的热度熨烫着她的皮肤,使她全身所有的毛孔都奋力地呐喊起来。就是那样的渴望,使得苏暖玉立即往前跨了一大步,将整个身子都钻进他温暖无比的怀抱中。也因为她这一使劲,那悬挂在上方的幕帷便生生地被撕裂开来,发出“哧啦”的响声。

    秦显被她这用力一撞,猝不及防中,他连退了两步,赶紧拿桩立定,双手不由自主地伸展开来,将她整个身子揽入了怀中。

    “王爷,您在里面吗?”此时,心海已经打着灯笼找了过来,在外面喊话道。

    “本王在里面!”秦显应声答道。

    心海提了灯笼走进房中,房间顿时明亮许多。

    苏暖玉早已经在心海进房间来时就从秦显怀中挣脱开来,背转过身去。老天,她现在可是只裹了几层轻纱啊!

    借着火光,秦显也看见了苏暖玉的模样,不由一阵惊心。心海便尴尬地举着灯笼,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心海,灯笼给本王,你先退出去等着!”秦显迅速回转身,问心海要了灯笼,将他打发了出去。

    心海领了命,眼睛也不敢乱瞟一下,躬身退出了房间,还识趣地将门给顺手关上了。

    秦显快速地扫描了一下房间内,灯架上的蜡烛已经燃尽。浴池边上,那个用来盛放衣物的竹篮已被打翻,所有衣物皆被扔进了浴池之中,水面上只漂着一只绯色绣花肚兜。由此可见,确实是有人故意为之。

    然而,这个人是谁?这样做又是什么目的呢?

    苏暖玉也正在借着火光寻找她的衣物,当然了,她也看到了漂在水面上的肚兜,不由面红过耳。她自然也猜到了,是有人故意针对她的。那个人潜伏在暗处,伺机向她下手。她刚才若不是被梦境惊醒,恐怕秦显现在看到的,是她漂浮在水面上的赤裸的尸体了。

    一想到此,苏暖玉便转眼去看秦显,后者好似也心灵感应般地转眸向她看了过来。是什么人对她恨之入骨,不但想置她于死地,而且还要她死得很难看?

    小芬?!

    四目交接,苏暖玉与秦显同时联想到了这个神秘女子。上次在大理王府之中,不是也曾对她下过手吗?逃遁之后竟然海捕无果,事隔半年多,竟然再次兴风作浪!

    这个小芬,到底是何许人也,如何竟能来无影去无踪的进出楚王府中,如入无人之境般轻而易举?看来王府中的戒严还有待加强啊。想到竟有人如此不把楚王府看在眼里,秦显既觉挫败又生争胜之心来。他倒想领教领教,这位高人到底有多么高深莫测?!

    不过,她又怎么会知道苏暖玉来了楚王府?苏暖玉是酉初时分到的王府,戌时发生变故,前后才一个时辰的时间,那个小芬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并成功潜入王府的?楚王府的守卫真是如此不堪一击吗?

    若是她正巧看到苏暖玉来到楚王府中,然后就仗着身手不凡潜入王府之中,那她与苏暖玉之间,到底又有怎样不共戴天的恩怨瓜葛,明知道全国都在通缉她,她竟然敢藏身于长安城中,还斗胆闯入楚王府中作案?她这一动作,不是将自己的藏身之处暴露出来了吗?她可以无视楚王府,难道整个京畿守卫也视若无物?

    若不是巧合呢?正所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会不会是王府之中有内应?并且这个内应还得与小芬一直保持联络。王府中熟识苏暖玉的人并不多,他、袅袅、西晴西倩二人,钟老头,无论哪一个都没有被怀疑的理由。

    那么,事实的真相又是什么呢?如果排除是小芬作案的话,下手之人又是谁呢?这可真是令人棘手不已的悬案呢!

    秦显虽然脑海里转了这许多念头,但也只是须臾的时间而已。迅速查看一番后,他将灯笼放在了地上,脱下身上的长袍,轻轻披到了她身上,温言道:“你先穿上本王的衣服,小心冻坏了。”

    衣衫虽然也只是薄薄的一层,但布料上尽皆是他身体的温度,苏暖玉赶紧伸出手,将宽大的长袍用力地裹住身子,贪婪地吸取着衣料上残存的体温。长袍下摆拖到了地上,苏暖玉又腾出一只手来往上提拉着,露出一双光溜溜的脚来。

    “来,把灯笼拿好!”秦显将灯笼的手柄递至苏暖玉面前。

    苏暖玉虽然有些莫名所以,但仍然伸出另外一只手来接了灯笼。在她还没回过神来之际,秦显已经长臂一伸,将她打横抱起,疾步往外而去。

    苏暖玉大吃一惊,在他怀中挣扎不已。

    “难道你想赤脚走回迎幸楼吗?”秦显紧了紧手臂,木无表情地说。

    秦显刚说完,人已经走出了染香池的房舍,苏暖玉看到外面竟然黑鸦鸦站了一片人,想到自己这个窘态确实不应示人,便也乖乖地不再乱动了。

    “可曾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吗?”秦显问守在外面的心海,再怎么武功高强的人,进了这么大的府园,总不至于一点端倪也察觉不到吧?

    心海早就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在了秦显身上。听他这么问,心海面带惭色地回答:“卑职无用,除了在桂花树丛中寻到西晴和唐秋雁以外,其他一无所获。”

    虽然料到有可能会这样,但听到心海这般说来,秦显仍止不住一阵失望。

    “今天天色太晚,明日再带些人手将府中上下仔细搜查一番。”秦显一边迈步往前走一边发号施令。

    “卑职遵命!”心海从其他士兵手中拿了灯笼,亲为秦显照路。

    将苏暖玉送至迎幸楼她的寝室之内,秦显将她安放在牙床之上,牵了被子为她盖上,还不忘体贴地问:“现在还冷吗?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苏暖玉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此时他这般的殷勤细致更加令她迷惑不已,同时他的关心体贴又让她倍感温暖窝心。于是她微笑着向他点点头。

    “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觉,本王会派重兵把守迎幸楼,保你安全无虞。”秦显哄慰似地说道。

    苏暖玉给了他宽怀一笑,从被窝中取出他的外衣,递给他。秦显接过了衣服,背转过身迅速地穿在了身上。

    “那本王就先回去了!”他离开之前,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说道。

    苏暖玉作出挥别的手势,示意他不用担心。

    秦显出了房门,来到堂屋之中。被众士卫在桂树林中寻找到的唐秋雁已此时正跪在中庭,一副待伏首认罪的模样。

    “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秦显坐在上首,语气含威。

    “回、回王爷,奴婢、奴婢莫名其妙地睡着了,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唐秋雁没想到刚到王府就遇上这般离奇之事,偏偏自己又责任重大,此时声音都微微颤抖起来。

    她这番说辞与西晴之前的说辞是吻合的,有可能是下手之人先使了什么手段将房中之人迷晕了,然后将两人搬运至密林之中,以此陷苏暖玉于孤立无援之地。但她为什么却并不对苏暖玉痛下杀手呢?既然如此痛恨于她,趁她昏迷之中,给她一刀再把她曝尸荒野不是更让她声名蒙羞更能称其心愿吗?

    “好了,你先起来吧!”秦显索性先不去分析凶手的动机了,叫了唐秋雁:“你家姑娘今儿受了惊,你去好生伺侯着!若再有半点差池,唯你是问!”

    “是!是!奴婢会小心照料苏姑娘的!”唐秋雁暗地里松了口气,没想到楚王竟然没不责罚于她,忙不迭地回答出声。

    秦显特意将最贴心的亲随心海调拨至迎幸楼中当值,再三叮嘱一番以后这才心绪稍稳地回了馥桂园。外面响动这么大,袅袅却依然香梦沉酣,丝毫也没有受到影响。他轻悄悄在她身侧躺下,看着她熟睡中恬静安然的脸,他隐约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纷繁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在寂静的庭院中显得格外响亮。本来是疲累已极的秦显心有牵绊,此时骤然睁开眼来,轻手轻脚下了床,快速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走到外面。

    此时天色已经微见曙光,根据他的经验推断,应当是在卯初时分。其实脚步声远在院子中庭,只不过万籁俱寂中,又加之他耳目灵敏过人,所以听得尤其清晰。

    秦显已是大步流星赶至院子当中,看到唐秋雁、心海和钟老头三人正欲出院门而去,秦显心中一沉,出声叫住他们:“大清早的,发生何事?”

    “回王爷,我家姑娘她她”唐秋雁刚一开口,眼圈便不由自主地红了。

    “苏暖玉又不见了?”秦显看她方寸大乱的样子,不由胡乱猜测地问道。

    “王爷,听说苏姑娘身子不太对劲,这孩子吵闹着把老夫从被窝中揪出来。”钟老头插话说:“看她急成那样,怕是比较严重。王爷若是着急的话,我们一道过去看看再说吧。”

    秦显有些恼火地看了一眼钟老头,这老家伙真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了,他哪里就着急了?不过事有轻重缓急,现在不是跟老家伙抬杠的时候,于是他微张了一下嘴便又合拢了来,怒瞪了钟老头一眼,催促着赶快前行。

    迎幸楼,苏暖玉的闺房之中。

    秦显是第一个冲进房间的人,他焦急成那样,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到,他却并不自知。不过,当他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儿之时,立马背转过身去,并且阻止钟老头跟进房间。

    原来苏暖玉完全踹开了覆盖在身上的被子,亦连身上的中衣也被剥开,大红色的肚兜胡乱挂在胸前,露出一大片嫣红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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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肌肤之亲

    此时唐秋雁也已进了房间,见此情景,不由也是脸上一红,赶紧冲上前去,一边替苏暖玉整理衣服一边念叨说:“苏姑娘又把被子给踢开了。伺侯着她睡了不过个半时辰,就听到她一直翻来覆去将床弄得直响,奴婢起身看时,她就这样了。奴婢先还当她是睡相不好,给她盖了好几回被子,可是越到后来,奴婢越觉得不对。看苏姑娘一张脸通红通红的,摸一下她的额头,烫得吓人,再摸她身子,烫得都能煮熟鸡蛋了奴婢吓得六神无主,只好央着郭总长,让他帮忙去找的大夫,没成想惊动了王爷”唐秋雁给苏暖玉整理好,向秦显汇报说。

    秦显这才放了钟老头进房间,自己跟着前往一看究竟。

    钟老头先是摸了摸苏暖玉的额头,又掰开她的嘴看了一下舌苔,然后才坐在床沿之上,捉了她的手腕,细细地切起脉来。

    就在这把脉的功夫间,苏暖玉又发作了起来。她眼睛仍然紧闭着,但脸上却浮现出痛苦的神情,双腿一阵乱踢,又把被子给踢了开去。接着她又挣扎着将正在把脉的手也抬了起来,两手并用地作势要扯身上的衣衫。秦显大惊,右手一翻,“啪”地一声,点在了苏暖玉昏睡|岤上。此番苏暖玉才算安分下来,整只手臂便软绵绵地垂了下来。

    钟老头再度捉了苏暖玉的手腕,眼睛定格在某处,苦苦思索起来。看他这番光景,想来苏暖玉的情势有够凶险。秦显既感焦灼又觉好奇,不由信手伸了左手,摊开手掌,轻柔地覆盖在苏暖玉额头之上。岂料他的手甫一碰到她的额头,他便饱受惊吓地缩回手来。我的天,那是个什么温度?难怪她要踢了被子扯衣服了。

    “她怎么会这样的?”秦显终于忍不住问出声来。“怎么会发热成这样子?”

    “小丫头,你家姑娘之前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吗?可曾觉得遍体发寒么?”钟老头沉吟着问唐秋雁。

    “是,苏暖玉之前就是全身发冷。”秦显突然想起前情,于是嘴快地接过话头。“前辈可是有思绪了?”

    钟老头放开了苏暖玉的手,有些犯难地在房间中来来回回地踱着步。一会儿自言自语着,一会儿又摇摇头,一会儿又抬头望着屋顶出神,把秦显急得几欲崩溃。

    “钟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辙?”秦显催问道。

    “苏姑娘这个症状真是古怪得很。”钟老头这才慢吞吞地说道:“从表面来看,她好似是感染了风寒所致,但老夫之前替她把脉之时,发现她体内似有邪气入侵,此时她的体内一

    正一邪两股势力正在交战,似乎是邪气这势头正盛,所以她会全身燥热至此。”

    秦显陡然间恍然大悟:难怪那人不肯轻易将苏暖玉给弄死了呢,原来他是想慢慢将其折磨至死!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心狠手辣?

    “可有解救之法?”秦显赶紧问道。

    钟老头习惯性的捋了捋下巴上稀稀拉拉的胡子,看着床上昏睡中饱受煎熬的苏暖玉作沉吟状。

    “苏姑娘这一下情势凶险,汤药之功恐是来之不及了。”半晌,钟老头下结论说:“老夫有一偏方,或可一用。”

    “那本王叫人为前辈准备笔墨!”秦显还当他是要写处方了,急不可耐地说道。

    “那倒不必!”钟老头却挥手打断了他的下一步举动,说道:“老夫只需一位内力精湛之人相助即可。”

    “这王府之中,还有谁的内力远胜本王的?”秦显虽然不解其意,但此等重要事件,他宁愿亲力亲为。“况且,本王与前辈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钟老头捻着胡须频频点头,看着秦显似笑非笑地说道:“幸而王爷不弃,能得王爷的协助真是老夫莫大的福分。”继而脸色一正,吩咐守在一旁的唐秋雁说:“劳驾这位姑娘把苏姑娘的上衣脱掉,将她翻转身来,背部朝上。”

    脱脱衣服?!秦显蓦地睁大了眼睛,惊疑地望着钟老头,搞什么名堂?

    “这是为何?”他不解地问道。

    “自然是诊治所需!”钟老头似乎有些不满起来,一双老眼鼓得圆滚滚的,嘟囔着说:“王爷,你莫要胡思乱想!在老夫眼中,苏姑娘只是一位病患,病患不分男相女相,你只管想着这是为活人命而为,你自然就心中坦然了。再说了,上次把这位姑娘脱光光的,可不就是王爷你么?”

    钟老头义正辞严地说完,重重地踩着步子往外而去。

    上一页 秦显被他这么一挤兑,生生给噎在当场,这叫什么话?上次的事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倒叫这老家伙给抓了把柄去了。不过他也知道这老家伙喜欢剑走偏锋,便也不多加思索,示意唐秋雁按照钟老头的示意行事,自己则避嫌地步出了外间。

    不一会儿,钟老头身上斜挎了个布袋子,怀中抱了个陶土罐子匆匆而来,自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水响声。

    钟老头进了房间,将罐子放在桌上,揭开了蒙在罐子上的纸封,顿时一股浓烈的中草药混合着清酒的味道在房间中弥漫开来。

    “前辈,你这是?”秦显被他弄糊涂了,如描画过的眉毛轻挑了挑。

    “这可是老夫的宝贝啊!”钟老头拍了拍罐身,摇头晃脑地说道:“这是老夫用数十种名贵药材精心调配的养生之酒啊!只消喝上一口,保管叫你年轻十岁!”他取了一只薄胎瓷碗,先为自己斟上半碗,深深地嗅了嗅香气,极为享受似地轻呷了一口。

    “钟老头,你老糊涂了吗?”秦显平常看在袅袅的面上对这老头礼遇有加,没想到在人家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竟然此般胡搅蛮缠起来,饶是他有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发作了起来。“你不是要救人的吗?这会儿功夫你还有闲情逸致品酒吗?”

    “唉呀,王爷!”钟老头状甚无辜地抱怨道:“这酒来之不易,老夫都不舍得喝,今天却要浪费在这丫头身上。老夫辛苦一番,先慰劳慰劳自己一番不行吗?”

    “等治好了她的病,你想喝什么没有,偏偏这会子本末倒置!”秦显板起脸,显是有些恼了。

    “王爷,你不要着急上火呀!老夫立马为王爷准备!”钟老头越发没正经起来,自卖自夸地说:“好酒啊好酒!好酒莫过钟氏酒!”

    幸好这老头也不是只会插科打诨之人,喝完了碗中的酒,敛了狂放不羁之色,一本正经地从怀中摸出火石之物,将火花引燃了蜡烛,然后握了蜡烛,凑近碗中的酒水,刹那之间,酒水被“呼”地点着,燃出蓝荧荧的火焰来。

    “王爷,借贵手一用!”钟老头突然指使起秦显来。秦显虽然不明就里,但仍是相当合作地伸出右手来,钟老头便老实不客气地抓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掌整个往那火苗上一压,刹那间他的手上也扑腾腾地跳跃起天蓝色的火焰。

    秦显被钟老头此举骤然一吓,忙不迭地将着火的右手猛地往桌上使劲一拍,那火花便顿时熄灭。他这便举了右手到眼前一看,幸而无损分毫。

    “钟老头,你又在玩什么把戏?”秦显双手互相拍了拍,纳闷兼气恼地问。

    “王爷,老夫再正经不过了,可不是玩什么把戏!”钟老头不被理解,不由得吹胡子瞪眼起来:“那丫头目前的情况,非得以热制热不可。她体内邪气太旺,正气处于下风,如今需得借助外力,内外夹攻,方生奇效。刚才让王爷手沾药酒之火,是要劳驾王爷借助真气,将药力灌入她的体内,诱使体中的邪气与之抗衡,然后将其诱导至两条膀胱经中,摧动其至丹田处,老夫再施以针灸之术,将邪气困住。待苏姑娘醒了,只消如厕一次,将污秽之物排出,她便可解脱一二。”

    秦显于医药之术实在是门外汉,知道刚才的质疑令这怪脾气的老头动了怒,此时听他这番解释,方始豁然开朗。于是,再不多言,挽了衣袖,自动自发地伸手沾了酒火。此时他的双掌之中皆跳跃着荧蓝之火,火光所到之处,草药之香触鼻可闻。

    唐秋雁早就将苏暖玉褪去了上衣,此时见秦显要有所动作,她赶紧将覆盖在其背部之上的衣物挪开,苏暖玉一张玉背便如置身火炉中锻烧的器物一般一片通红之色。秦显双手轻轻覆于其背,掌中之火“噗”地瞬间洇灭,他微一运力,便见隐隐青烟自掌缝间倾泄而出。沿身上各路大|岤游走移动间,每遇有强劲之力反击,他便略加一成功力牢牢将其粘住,迅速牵引其至膀胱经中。接着再以手取火,催动药力前行,如此循环往复,直到酒去其半,直至日长影斜,直至感觉不到有反击之力,秦显这才缓缓收力停手。

    秦显本来就休息不够,此番又消耗内力,此时已见疲惫之色,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双目紧闭,打坐调息一番。

    钟老头向秦显道了“辛苦”,吩咐唐秋雁赶紧将苏暖玉衣服穿好,自己也背转身去收拾酒罐,从布袋中取出银针之物作准备。

    此时苏暖玉的一片玉背已是红中带紫,大汗淋漓。唐秋雁便给她擦拭了一番,穿好了衣服。钟老头拿了银针袋,来到床畔,示意唐秋雁将她的衣衫下摆稍稍撩起,露出肚脐眼来。钟老头看上去老眼昏花的样子,但下针之手却异常娴熟,仿佛闭着眼睛也知道往何处下针一样。片刻功夫,苏暖玉肚脐眼周围已插上七八根明晃晃的银。

    半柱香的时辰后,秦显调息完毕。钟老头酒瘾上来了,一口接一口地狂饮不止,还乐呵呵地问秦显要不要喝。秦显顿时冷凝了一张俊脸,狐疑地看着钟老头。都什么时候了,这老头也真是的,给人看病也不忘喝上两口。

    钟老头本无所求,为人散漫,只爱钻研些疑难杂症,穷山恶水、沟壑丛林,遍寻珍奇之物。偏偏袅袅这病竟是非常顽疾,他一时无法根治,于是便长留王府,美酒作伴,倒也逍遥自在。

    此时钟老头丢了酒碗,竟是神采奕奕地立起身来,除了袭人而来的酒气证明他喝过酒之外,丝毫不见酗酒之态。

    他将苏暖玉身上的银针一一拔出,又恭请秦显解开了苏暖玉的昏睡|岤。苏暖玉这才幽幽醒转,缓缓睁开眼来。

    “你怎么样?还觉得很难受吗?”秦显趋上前,俯首看着苏暖玉问道。

    苏暖玉本来是涨红一片的脸色平复了许多,不过从她皱成一团的面部表情看来,似乎并不见得好到哪里去。秦显再度伸手探她额头,感觉已不像先前般烙灼烫手了,心中稍宽。

    苏暖玉在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自己身陷火海之中一般,浑身火烫得厉害。现在醒来,看见秦显与钟老头都在,猜想自己定是又惹什么病症了。没想到又惊动了楚王爷及袅袅的私人医生,心里既惭愧又感激。

    此时苏暖玉只觉得口干舌燥无比,身子百般沉重,她吃力地抬了抬胳膊,朝远处桌上一指。

    “姑娘可是要喝水么?”一旁的唐秋雁看得明白,忖度着问道。

    苏暖玉点了点头。唐秋雁迅速为她倒了一杯水,苏暖玉如饥似渴一番牛饮,将杯中的水喝得涓滴不剩。然后才抬眸目视秦显,虚弱地笑笑。她怎么一来人家府上就给人家添乱啊?

    “苏暖玉,你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秦显轻柔地问道,眉目间皆是关切之情。这下子怎么办,看也看过了,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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