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你不可 作者:rouwenwu
小试牛刀》第十章落入陷阱
“嘭”地一声,苏暖玉终于落在了地面上。她惶恐不已四望一番,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原来这是设置好的一个陷阱。井中泥土之气触鼻浓烈,想来是新挖不久,说不定就是专门用来对付她而现挖的。
“她掉下去了!大少爷,她掉下去了!”此时自井沿探出来一张脸,那人兴奋地高呼起来。
此时苏暖玉半坐在地上,她准备起身之时,不由大惊,她的脚好像扭到了,已经无法支撑着她站起来了。她稍微碰一下脚踝,疼得吸气不已。
“这下子,看那个丑八怪怎么来救你!”井沿之上,苏子乐幸灾乐祸探头往下,看着苏暖玉说道。
苏暖玉抬起头,井口大的一片天中依然阳光刺眼,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更是刺眼无比。说苏亦亨是丑八怪,你就不丑?你比苏亦亨丑了千倍万倍不止!
“或者,”苏子乐突发善心似地说道:“你愿不愿意跟了本爷?爷我去跟我娘说,叫她把你赏了给我,可好?”
你做梦!苏暖玉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手边顺手抓了一块泥土,奋力往上扔去。幸而苏子乐躲得快,才没被她袭击得手。但此举更加激怒苏子乐了,他恨恨地“呸”了一声,喝斥道:“不识抬举!来人哪,把洞口伪装好,别叫那丑八怪发现了!”
苏暖玉只觉得眼前一暗,洞中光线立收,仿佛夜幕已经降临。脚部的痛楚一波波袭来,苏暖玉不由悲从中来,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到底招谁惹谁了?她怎么会这么衰啊,自从得罪了菩萨,莫名其妙来到这异时空,就没遇到过一件顺心如意的事!
离开将军府也有四五天了,不知道方镇钦有没有出府去找过她。若是他找到李云尚的家,打听到她根本没有去李家,他会不会认为她是在骗他?镇钦,镇钦,我在这里,你会来救我吗?
现在怎么办?她茫然了。
无法呼救,也无法攀爬而上,她只能坐以待毙吗?四下摸索一番,抓起身边触碰到的泥巴土块,死命往上扔去,希望外面过往的人能听到动静来解救于她。可是黑暗之中,本来就看不清方向,即使有的误打误撞地碰到了井沿之上的遮盖物,却无一不是因为反作用力的缘故强势反弹回来。苏暖玉绝望了,难道她就葬身此处了吗?
慢慢地,手臂有些酸软了,再也使不出力气了。身上也越来越冷,她只得蜷缩起身子,双手抱在一起,企图留守住一点热量。慢慢地,她头歪在井壁之上,竟是迷迷糊糊睡去了。
再说沁水园中,苏亦亨正在房间中对着面前的一堆纸鸢发呆。这丫头去送碗筷,怎么到现在还没回园子里来?是他刚才凶了她,所以她躲起来了?
他信手取了一只纸鸢,走出房门。到苏三房间一看,果然扑了个空。心想她会不会是迷路了,于是园子里找了数个来回,未果。干脆出了沁水园,几乎将整个苏府找了个遍,逢人便问:“你有没有看到苏三?就是那个新来的,穿裙子的。”
但是所有人都同声一词地摇头说“没有”。他感到失望的同时越来越担心,这丫头到底去了哪里?真的生他的气了,故意躲起来让他着急的吗?还是干脆就去跟苏夫人讲说,不要再伺候他了,要离开苏府了?
想到此,苏亦亨感到心中莫名地犯堵。他匆匆地跑去正院主屋之中,找到苏夫人,问道:“舅妈,苏三是不是来过这里?”
苏夫人乍见到他,似是吃了一惊,继而柳眉轻蹙,微带责怪之意地说:“你怎地又到处乱跑?要是有客人来了”顿了顿,见他脸色不郁,便不再说下去,而是回答他的问题:“发生什么事了?苏三不在沁水园里吗?”
苏亦亨听她言下之意,好似也并不知道苏三的行踪。于是讪讪地告了退,心中愈加纳罕起来。这个苏三,她到底是飞天了还是遁地了?
重新回到沁水园,若有所待地去到苏三的房间,不过,令他失望的是,她的房中依然空空如也。他颓败地跌坐在她的床上,心中既感后悔又觉生气兼恼怒。真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啊!
日暮时分,苏亦亨开始倚门而待了。常妈拎了个食盒匆促而来,将饭菜摆在桌上,一边还碎碎念地数落着:“这个苏三,到底怎么回事?这么慢待表少爷,回头跟夫人说一声,要扣她这个月的月钱。表少爷,常妈不是跟你说吗?不要惯她,她会无法无天的。你看,这才第一天呢!”
“常妈,苏三她不见了,怎么办?”苏亦亨一点进食的欲望也没有,眼巴巴地望着常妈,甚是焦急地说道。
“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常妈惊问。
“吃完中饭就不见了。”苏亦亨颇感沮丧地说。“我找遍了府中的每一个角落,只差只差落英阁没去,都没找着她人。常妈,你说她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不会的吧?她都那么大个人,会出什么事?”常妈宽慰了他一番,劝着他多少吃了些饮食。她说去帮他再问问看有没有人见过苏三的。
近戌时时分,苏亦亨出了沁水园的大门,他准备去找舅舅,请他帮忙找一找苏三的下落。门外的一棵榕树之后,隐约露出一只女鞋的鞋尖,苏亦亨心中一阵激动,失声叫道:“苏三!”紧接着疾步奔了过去,一把将躲藏在树后的人儿拉了出来。
“你是谁?”两人一照面后,都异口同声地问了出来。原来竟是一个陌生的丫头。而那丫头见到他的尊容之后,也是惊恐万状地“啊”地尖声叫了出来,背转身去,颤栗着声音说:“你是表少爷吗?我来看看苏三回来了没有。”
苏亦亨一听她此话,不由问道:“她还没回来,你知道她去哪里了是吗?”
这个丫头正是当日与苏暖玉一同被卖进苏府的女子,她在府中的名字叫苏五。今日苏五曾远远地看到苏暖玉同一位侍女往后院而去,当时也并未加以留意。但是刚刚常妈四处向人打听,说有没有人见到新来的苏三,表少爷到处找她。苏五料想是不是那侍女将苏三诱至某处去了,所以偷偷去后院寻找了一番,未果,以为她回来沁水园了,便守在这里,想要确定一下她的行藏。岂料刚刚来到门口,苏亦亨就自门内出来了,她一慌,赶紧躲到门外这棵粗壮的榕树之后。
虽然她听别的丫头提过,沁水园里住了个怪物,但乍一见到苏亦亨本尊,仍是受惊不小。此时听他这么问,自是苏三还没有回来了,她便将今日见过苏三之事和盘托出说给苏亦亨听了。
苏亦亨一听之下,再也按捺不住,拉了苏五的手就往后院而去。一边走,两人还一边大喊着苏三的名字。然而,庭院深深,树木萧萧,哪里有苏三的影子?
苏亦亨真是心急如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丫头如此担心不已,他只是隐隐觉得害怕,害怕她就这样离开,他又要重新回复到一个人吃饭的时光。
正在思索间,陡觉脚下一空,不由心中大惊,急忙一提气,拔出踏落往下的右脚,踩在自己的左脚背之上,以此稍一借力,人便斜斜射了出去,暗道一声:“好险!”
苏暖玉早已经是又冷又饿地醒来,绝望无助地抬着望着眼前黑乎乎的一片,泪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到后来似乎已经脱水到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只干巴巴地睁着空洞的双眼,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的救援。
上一页 肚子又传来“咕咕”的叫声,她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家人围坐在火锅前的情景,翻腾不已的油辣之香四溢开来,苏暖玉顿觉口舌生津,肚腹之中更是饥饿不已。就在这一分神间,感觉上面好像有飞鸟低飞而过似的,翅膀拍扑得井沿之上的覆盖之物簌簌下落不已,沾得苏暖玉一头一脸的尘埃。
突然耳边传来一个极熟悉的声音:“你确定看到她是往后院而来吗?”
另一个女声犹疑着说:“我也没看真切,我估摸着是这个方向吧,其实也不确定”
“那我们再往里面走一走看吧。”苏亦亨郁卒不已地说道。
苏暖玉大惊,心中呐喊不已:“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可是她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情急之下,灵机一动,脱下脚上的鞋子,照着井壁就重重地拍打起来。
苏亦亨与苏五正准备继续前行,却突然“啪啪”之声大作,似是就在身边不远处响起。两人皆大惊,苏亦亨微抖着声音问:“苏三,是你吗?”
仿佛是对他的回应般,那声音愈加重重叠叠地响了起来,好像是什么东西相互拍打出来的声音。苏亦亨侧耳一听,发现声音是从刚才落脚之处的下面传来的。心中骂了一句自己粗心,继而惊喜交加地探身至井口之上,一边拨开覆盖在井口之上的树枝草根之物,一边向下面喊话道:“苏三,苏三,是不是你在下面?”
中卷《小试牛刀》第十一章向天求救
更加急促不已的“啪啪”之声传至鼓膜,覆盖之物被拨开之后,苏亦亨凝眸朝井底一看,苏暖玉委顿在地,正双手握着鞋子不停地拍打井壁。他心中一紧,原来她被困在这里了,他从这里走了两个来回,怎么就没有多留个心眼儿呢?她一个人在这冰冷的井中,该是多么寒冷又该多么害怕呀!
不及细思,苏亦亨依仗着武功不差,干脆纵身一跳,直接飞身下至井中。他的双目愈加幽亮起来,他大概自己也不曾发觉,自己有在暗处视物的本领。
苏暖玉的眼泪更加汹涌澎湃起来,他伸出双手,准备将她扶起来,但她却坚决地摇晃着脑袋,并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脚。他立时顿悟,明白她是受了伤。他转眸四下打量一番,朝上面喊话道:“苏五,给我扔一根树枝下来!”
苏五依言给他扔了一根树枝下来,他伸手接住,然后从中折成两半,取了稍粗的一段。他解开了身上的腰带,对苏暖玉说:“我背你出去!”
苏暖玉坚定有力地点了点头。她全心全意地相信他。他刚才奋不顾身地跳进井中之时,她心中真是大为感动。他或许武艺高超,但他就一点都不担心下面会有什么危险吗?而且,即使正在对她生气,也不忘要来寻找她,这样的人,这样的人老天何其残忍,怎么能配给他形同恶魔的容颜?!
他将苏暖玉背缚在背上,用腰带系紧,然后借助树枝插入泥土中的力量,尽力施展出壁虎游墙的功夫,不过片刻光景,他已经将苏暖玉安全无虞地带到地面上来了。
他解开腰带,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地上。
“脚受伤了吗?痛得厉害吗?能不能走路?”他忧心忡忡地问苏暖玉。
苏暖玉露出被疼痛折磨的表情,又指着自己的脚连连摇头。苏亦亨牵动着眉际之处的皮肤,其实他有好多疑问想要问她,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最佳时机,最起码应该把她带回沁水园再说。
于是,他弯下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往沁水园而去。
把苏暖玉轻放在床榻之上,苏五也把常妈叫来了。苏亦亨让常妈给苏暖玉弄了一份饭菜,又让她去请跌打大夫来。常妈说现在太晚了,只有等明天再去请。苏亦亨虽然着急上火,但他在苏府根本就没有身份地位,听到这么说,也只得悻悻作罢。这个常妈是平日服侍他娘的人,所以对他格外疼爱一些。
苏暖玉汤足饭饱,对苏亦亨既是感动又是感激地笑着。
“是谁叫你去后院的?”此时他才得以细加审问她,“是不是苏子乐那小子搞的鬼?”
苏暖玉虽然恨苏子乐恨得牙痒痒,也很想揍他一顿出气,但她不想因为她再惹得这两兄弟间不愉快了,于是摇头如拨浪鼓,意思说不是的。
即使不问苏暖玉,苏亦亨也能隐约猜测得到的。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去向苏子乐寻仇,真是下下之策。苏子乐那样心高气傲的人,绝不会吃了亏不讨回来的,他总会找机会来寻衅生事的。苏亦亨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眼前这个丫头就难说了。总不能每一次等到她出事了他再来营救,他一定要想办法把她变成有能力自保的人。
看着苏暖玉安睡了,苏亦亨这才回到自己的卧室之中。
第二天,常妈果然请了个老态龙钟的大夫来,那大夫似乎眼神已经有些不济了,察看苏暖玉的伤势之时,几乎是凑近了她的脚看的,还几次三番地将苏暖玉弄得龇牙咧嘴的。想来常妈是怕苏亦亨付不出银子,所以请了个过期的大夫来。
上一页 好在这大夫虽然眼神儿差了点儿,神智倒是极为清醒的,写了方子叫人去抓药,外敷内服有条不紊。
另外,苏亦亨还让常妈买了一串铃铛回来,苏亦亨亲自替她戴在腕间,并再三嘱咐说,如果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件,一定要摇铃找人帮忙。苏暖玉晃了晃手腕上清脆作响的铃铛,对苏亦亨甜甜一笑。这小子心思倒蛮细腻的嘛。
托脚伤的福,苏暖玉在床上躺了一个礼拜,直躺得苏暖玉喊腰酸背痛兼无聊。这其间,沁水园里的日常事务都是常妈和苏五在互相打理。
苏暖玉躺在床上躺到近乎发霉的地步,所以一周后就死活要下地。苏亦亨一直紧张不已,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嘱咐她小心加小心。苏暖玉自是小心翼翼的,并不大用到脚,只是坐在园中太阳底下,看苏亦亨为她放风筝,忙得个不亦乐乎。
受伤第十日,苏暖玉依旧是在园中看苏亦亨放风筝。今天风很大,所以风筝飞得极高,到后来苏亦亨似乎已经掌控不住,满园跟着风筝跑。最后,由于他太过用力,线被生生拉断,风筝便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最后看不见了。
“苏三,你说它会飞到哪里去呢?”苏亦亨懊恼地扔下线轴,走到苏暖玉面前,问道。
苏暖玉抬头望着蓝天碧云,再看向苏亦亨,微微一笑。
“苏三,要是你能说话该有多好!”苏亦亨略感遗憾地说道,“我好想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你的家乡在哪里,你是怎么会来到苏府的,还有你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苏暖玉看着眼前这个面容丑陋却心地善良的卡西莫多,心里对他说道:会的,有一天你一定会知道的。
不过他却听不见,他重新仰头,看向遥遥的天际,似是在自言自语:“如果纸鸢认得路,会不会重新飞回来?”
听着这孩子气的话语,苏暖玉唇边再次绽开大大的笑容。然而这个笑容还没来得及收敛,她脑中灵光一现,不由激动得自椅子中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苏亦亨紧张兮兮地问。
苏暖玉突然伸出手来,牢牢抓住他的手,充满力量地死命摇了摇,然后缓慢地往房间而去。苏亦亨看了看自己被她握过的手,不由心中暖暖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装满胸臆。
日子平静而恬淡地过了三天。
这天,吃好午饭,苏暖玉送完碗具回到自己房中,赶紧坐下来,拿出向苏亦亨要来的一摞风筝,取出其中一只,摆在了桌面上。然后又自衣柜之中摸出了笔墨等物,这是她问苏五帮她找来的。
当日苏亦亨无意之中一语惊醒梦中人,苏暖玉立时便想到通过放风筝来传达她的求救之意。虽然不指望它能飞到大理去,但是如果方镇钦有在找她的话,自然会放出风声来,只要她将自己的下落散布出去,被那些眼线看见,她出府之期也许指日可待了。
先祈祷一番,苏暖玉开始在风筝的空白之处缓缓落笔。现在是真的后悔,当初在将军府的时候为什么不好好练一练字。现在看到自己这惨不忍睹的字体,心中一阵苦笑。
正写得起劲,突然感觉眼前一暗,她抬头一看,苏亦亨正一脸诧异地看向她写的字。此时她想要遮盖已经来不及了,幸而她是不会说话的,正好装傻充愣敷衍过去。
“苏三,你这个写的是什么啊?”苏亦亨好奇地问道,他脸上微微红了起来,似乎有些羞于启齿般。“我不识字的。”
苏暖玉先是一惊,继而大大松了一口气。怪不得上次她用筷子蘸汤汁写字给他看时,他气得拂袖而起,想来是因为当时他本来受到欺辱尚在气头上,而她却还要来火上浇油地写字与他,摆明了又在羞辱他的目不识丁。
不过,他再怎么说也是苏府的表亲侄子,如何连字都不识得?这跟睁眼瞎有什么区别!不过这样也好,她就不用费脑力去想要怎么解释她的行为了。
苏暖玉的脚伤恢复得差不多了,一大早地,她就异常勤快地爬起了床,在宁静的园中放飞了风筝。待到风筝高飞之时,她便用剪刀把线给剪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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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卷《小试牛刀》第十二章我喜欢你
吃过早饭,苏亦亨突然提出要教苏暖玉习武。苏暖玉先是一怔,继而明白了,这小子是担心会再度发生上次那样的事件。看在他一片好心的份上,而且她对武功也有些向往之情的,于是便欣然应允了。
不过事实证明苏暖玉不过是叶公好龙,三分钟热度罢了。苏亦亨才不过让她扎了半个时辰的马步,她就已经开始不耐烦地磨洋工了。苏亦亨平常时候对她很好很迁就,但唯独在这件事上非常执着,对她要求极为严厉。只要她稍微动一下胳膊,一定换来他毫不客气的一记鞭打。虽然他是折的最纤细的柳枝,而且只是象征性的警戒,但她还是觉得打得好痛。到最后,她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干脆一翻白眼,装作昏倒栽在地上。
这着实把苏亦亨吓得不轻,他赶紧把她抱进房间,让她躺在床上休憩一下。苏暖玉暗暗松了口气,祈祷他就此打住,不要再提让她习武之事。不过她也真想不通,习武就习武嘛,叫她扎马步干什么?!
好在这一天算是平安顺利地度过了。
次日,苏暖玉照例起了个大早,来到庭院之中放风筝。刚刚才把风筝线给剪断,就不幸地听到身后一个诙谐的声音传来:“苏三,看样子你已经没有大碍了,真好!来,我们继续!”
苏暖玉无声地呻吟一声,待要找个借口怎么推脱一下,又苦于口不能言。昨天那一招不可能再继续使用了,那是装肚子痛?脚伤复发?头晕眼花?
还没想好用哪一招能够一劳永逸,苏亦亨已经逼着她扎起马步来。苏暖玉只要稍不合作,他就“啪”地一声用柳枝招呼她了。虽然她也用各种古怪表情以示抗议,但苏亦亨好像根本不吃她这一套,视若无睹地继续执行监督之责。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苏暖玉虽然对卡西莫多百般埋怨千般地不愿意再练武,不过在他的强权滛威之下,她也不得不屈服顺从了。幸而经过一个月的适应期以后,苏暖玉已经不那么排斥了。
一个月后,除了继续扎马步之外,苏亦亨又给她多增加了一项任务,那就是双手各拎一只石礅,反复地挺举向上,蛮有点举哑铃的味道。苏暖玉一开始也是兴致勃勃的,不过时间一长,又有些厌烦了,当然了,挨打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最要命的是,那两只石礅每十天往上增加两斤,苏暖玉越来越觉得吃不消,每天被苏亦亨折腾个半死,几乎是一躺上床就睡了过去,连半个梦也没做过。
苏暖玉每个月领两串钱,每次都央常妈去帮她买风筝回来。算起来,她放风筝也有两个月了,可是为什么她越来越觉得希望渺茫,心底的失落越来越大呢?镇钦,镇钦,你还好吗?你有没有四处寻找我?有没有像我一样,找不到那个人就心如虫啮?
从第三个月开始,苏亦亨开始训练苏暖玉拉弓。苏暖玉心想,原来他是要教她学射箭吗?嗯,这个肯定简单,她以前射飞镖的成绩也还马马虎虎,想来这两者该是异曲同工的。
于是乎,自信满满地取了苏亦亨递来的一张乌黑生光的俊弓,感觉拿在手上挺有点分量的,带了点轻视的心情伸手一使劲。咦,怎么么会纹丝不动的?苏暖玉不由大骇。接着再加了把劲,才稍稍拉开了一点点,就这样还累了个满头大汗,两只手臂酸软不已。
苏亦亨几乎笑了个前仰后合,不无调侃地说道:“你以为每个人都能拉弓射箭吗?你毫无武功根基,下盘不稳,手臂无力,所以才要训练你的,你莫要太过恨我了。”说完,把弓取了回来,轻而易举地就拉了个满弓。苏暖玉面露钦佩之色,向他竖起了大拇指。果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争强好胜之心激迫得苏暖玉暗下决定,一定也要做到他那样的地步!
从那以后,苏暖玉再没有半点抗拒反对之意,他让她干什么,她就乖乖地干什么。这两个月以来的魔鬼训练,已经让苏暖玉的身体慢慢接受了。由于她的合作,苏亦亨的柳枝也失去了用武之地。他看她的目光中,越来越流露出惊喜的神色来。
第四个月,苏亦亨会在苏暖玉扎马步的时候故意去推她,若是她因此而脚离原地一步,她就得多扎半个时辰的马步。苏暖玉虽然已经决定要下苦功习武,可是也觉得他太过古板专制,忍不住常常怨恨地怒视着他。不过苏亦亨根本就不当一回事,还刺激她说:“若是你不服气,我们打一架如何?”
苏暖玉无声地骂了一句:算你狠!继续气沉丹田,稳扎马步,坚若磐石。
此时已值初夏,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苏亦亨便将训练场所转移到竹林之中。林深叶繁,落阴重重,倒也凉快。
七月中旬的时候,苏暖玉已经能拉开满弓了,虽然还有点僵硬和微感吃力。最可喜的是,由于她的刻苦训练,她现在只要扎好马步,苏亦亨用寻常之力已经无法撼动她一丝半毫了。而且,事实证明苏亦亨是颇有先见之明的,她对射箭之术太有天赋了。他教了她正确的射箭姿势,教给她瞄准目标的诀窍,测试她射箭之时,十步之内,箭靶不动,她可以射中靶心十之六七。这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真是可喜可贺的成绩。
“苏三,你真厉害!”苏亦亨喜笑颜开地夸奖她说。
苏暖玉向他一抱拳,感谢的话说不出口,只向他会心一笑。都是因为你的坚持啊,若不是你,焉有我苏暖玉的今天?!苏亦亨,你虽然是我的主子,却更像我的老师,还是我的朋友和亲人。如果有一天我有能力了,我一定会回报你的知遇之恩的!
忽有一日,晚饭后,因为天气燠热无比,苏暖玉已经把自己给关在房间内,脱掉长衣长裙,拿了一把蒲扇狂扇。这一次的夏装,两个月前已经做好了,不过苏暖玉还是感到极其不解,苏五偶尔造访沁水园的时候仍然穿着长裤,常妈就更不在话下了。
正扇得起劲,门上响起敲门声,苏亦亨有些异样的声音响起:“苏三,你睡了么?”
苏暖玉只得穿好衣服,打开门,征询似地看着他。他好似极兴奋又略带了些许羞涩般地说:“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有好多漂亮的飞虫,我们去看好不好?”
苏暖玉反正也热得无法入睡,于是便向他点了点头。他脸上绽放出大片的笑容,难掩激动地说道:“谢谢你,苏三!我敢保证你一定也会喜欢的!”
当夜的月光朦朦胧胧,他和她一前一后地走着,地面上拖曳着两个瘦长的影子。他们离的距离并不远,看那两个影子,便仿佛很是亲密地靠在一起的。苏亦亨无意中看到那两个影子,心中“怦”地惊跳起来,那声音那么响,仿佛园子里的人都能够听得清楚。
苏亦亨带着苏暖玉往竹林深处而去。每到夏夜之时,竹林之中蚊蝇甚多,苏暖玉一定是避而远之的。还以为他带她去哪里呢,原来是这么个讨厌的地方,于是心情变得有些不快起来。
“苏三,你快看!”
正在苏暖玉磨蹭着不愿再往里走时,苏亦亨突然大叫一声,并伸出了右手食指。苏暖玉抬眼看时,不由也是一呆。
竹林空隙之处,飘浮来去着好多萤火虫。它们就像低飞盘旋的流星一样,将这幽暗的竹林点缀得流光溢彩美不胜收,令人叹为观止。于是苏暖玉之前的不悦之情便也一扫而空,脸现欣喜之色专注地看着那道流动的风景。
“苏三,我没骗你吧?真的很好看,对吗?”耳畔传来苏亦亨低低切切的问话声。苏暖玉向他看过去之时,他的一双眸子此时亮如明珠,那点点的萤火之光跟这双眼眸一比,真是黯然失色不少。
“你喜欢吗?我去捉来给你玩可好?”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所以转移话题地问道。
苏暖玉尚未置可否,他已经自作主张地一跃而起,一脚踩在竹节之上,翩若惊鸿般向那萤火虫而去。忽东忽西,时左时右,他的轻功比起史俊安也毫不逊色,改天真要拜他为师,好好教她这轻功之术。
正在寻思中,苏亦亨已经轻飘飘地飞至她面前。此时他将整个长袍的前端撩了起来,用手牢牢地握住开口之处。苏暖玉几乎可以看得见自布料里泄露出来的点点萤光。然后,他慢慢松开了手,刹那之间,成百上千的萤火虫自两人中间四散开来,令人仿佛置身繁星满天的夜空之中,又好似昙花一现时带来的夺人眼球的璀璨光芒,这真是一场光影曼妙的华丽盛宴!
“苏三,我喜欢你!”
在苏暖玉惊艳地追逐那扑面而来的萤火虫这时,隐约中,她听到了苏亦亨低如蚊蚋的声音。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掉转目光去看他。此时借着他明亮的双眼,她可以清晰地看清他的面部表情。
他的脸上泛着窘迫的羞红之色,同时双目炯炯,满盈期待地看着她。苏暖玉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也一脸胭脂色,心中暗暗叫苦。她又不能告诉他,她已经心有所属。再说了,即使她心无所属,她也绝不会接受一个比自己小的男生的。若是她直接摇头以示拒绝呢?以后他们相处起来该要多么尴尬?他又该遭受怎样的打击呢?一时之间,苏暖玉只能手足无措地木立当场。
“苏三,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习武,一起看会发亮的虫好不好?”他羞赧着脸轻柔地问道。
苏暖玉不由得一阵苦笑。
“苏三,好不好?”他有些焦灼地追问了一句。
苏暖玉缓缓摇了摇头,脸上满是不忍之色。
果然,苏亦亨脸色变了变,双眼迅速黯然下去,受伤不已地问道:“为什么?苏三,我们一起吃饭,一起放纸鸢,一起看发亮的虫不好吗?你是不是怪我逼你练功?好,我答应你,以后我再也不逼你了,好不好?”
苏暖玉仍然坚决地摇着头。
他的满怀心思在她摇头的动作中轰然崩塌。他不明白,苏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是挺开心快乐的吗?她为什么不愿意一直跟他在一起呢?
“苏三苏三为什么为什么”他难以置信地呢喃着,慢慢往后退却着,然后转身往竹林深处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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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卷《小试牛刀》第十三章身世成谜
苏暖玉心里也是无比沉重,她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她真的很不愿意伤害他。他是她来到天朝以后,最铭感五内的人。他从不怀疑她,他从不向她摆架子,他是那么善良的人啊,是她一心一意想要回报的人啊!
第二天,他果然不再督促她练功了。不过她不想让这几个月的苦都白受了,于是仍然像往常一样,扎马步,提石礅,射箭靶,就好像他仍然在旁边监视着她一样。
两人都默不作声地吃了饭,苏暖玉去送还碗具回来,发现他并不在房间里,想来还在生她的闷气,躲开去别处了吧。也罢,就让他自己冷静冷静,说不定就想通了呢。她一个哑女,有什么好喜欢的?只不过相处的时间长了,彼此还算融洽,他误以为是对她产生了感情,才冒失地跟她表白的吧?更何况,他年纪尚轻,哪里懂得什么男女间的情爱之事了?
不过苏暖玉似乎想得过于简单了。没过多久,沁水园迎来了一位稀客。她就是苏暖玉初来苏府时仅有过一面之缘的美妇人。从后来别人的口中,苏暖玉得知她就是这苏府的女主人,也是苏亦亨的舅妈。
一位长相平平的侍女搀扶着苏夫人进了苏暖玉的陋室。那侍女用一方绢子将室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仔细地擦拭一番,苏夫人方才仪态万方地坐下了。
“苏三,见到夫人还不请安?”那侍女斜睨了一眼苏暖玉,颐指气使地说道。
苏暖玉便向苏夫人行了问安之礼。苏夫人轻轻“嗯”了一声,接着开门见山地说道:“今天亦亨来告诉我,说他喜欢上你了,有这回事吗,苏三?”
苏暖玉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截了当,一时间竟怔怔地不知道如何回答。
“看来是确有其事了。”苏夫人看她的神色,便自己下了结论。“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苏暖玉赶紧找出笔墨之物,又拿出了一只风筝,按照当时的人的阅读习惯,迅速在风筝纸上写几行字,然后呈给苏夫人。苏夫人接过一看,上面写着是:“夫人,苏三已经订亲了,还请夫人开恩,放苏三还乡。为此带来的所有损失,苏三愿百倍偿还!”
苏夫人“哦”了一声,秀眉微挑,似有不悦地说道:“听你的口气,好像家底甚为殷实呢。若果真如此,又怎么会被人贩卖为婢呢?
苏暖玉心想这可说来话长啊,现存的风筝可不够她来叙述清楚来龙去脉的啊。于是,索性双膝往地上一跪,面容恳切地向苏夫人磕起头来。
苏夫人俏脸生愠,冷若冰霜地问道:“怎么,你就那么讨厌亦亨?据我所知,他对你倒是好得很呐!”
关于这一点,苏暖玉真是无话可说。于是,她只能更加不停地磕头,以此来减轻些许心中的罪恶感。标准的以怨报德啊!
“行了,你就别再装可怜了!”苏夫人无比厌恶地说:“你既是不愿意,也没有人勉强得了你。你爱做奴婢就继续做下去吧!”
苏夫人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正要跨出门坎,她却停下了脚步,轻蔑地扫了苏暖玉一眼,硬梆梆地说:“我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不要当我什么都
不知道。你既是喜欢做奴婢,就该做奴婢应做的事!以后沁水园中的洒扫活计,也都由你来干了吧!不过,”她话锋一转,稍稍缓和了语气,继续说道:“若是你改变了主意,不妨来找我。我曾经许诺过亦亨,若是他有了中意的女子,我会出钱给他置一所宅子,赠送仆役十名,另外再送一间店铺给他经营。虽然说不上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是不成问题的。我不管你过去是如何的,但你现在总归是苏府的下人,想要出人头地,这是最快的法子。你仔细考虑一下。”
她将这番恩威并重的话说完,便离了沁水园而去。一旁的侍女苏一打开油纸伞,小心翼翼地为她遮挡着毒辣的日头。
本来是要回至正院主屋的,行进一半,她突然改变主意了,轻启朱唇对苏一说道:“我们去落英阁看看吧。”
落英阁已经近在眼前,苏夫人却陡地停下了步子。在她们的前方不远处,落英阁的大门外,苏亦亨眼巴巴地看向里面,似是有些渴望但又有些迟疑。
“亦亨,你在这里干什么?”苏夫人趋上前,巧笑着出声:“为什么不进去?”
苏亦亨显然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叫了一声“舅妈”,搓着手略感局促地说:“还是不要了吧,万一又吓着她”
“那你总不能一辈子都不见她呀!以后你独立门户了,还不得接了你娘一起住吗?日后还要朝夕相对呢。”苏夫人劝导似地说。看他没什么反应,她又接着说道:“我刚才见过苏三了。”
苏亦亨先是一惊,继而立马变得紧张起来,说道:“舅妈,你去找她干什么?她她什么反应?”
“你真的那么喜欢她吗?你是不是很想娶了她,然后天天都在一起?”苏夫人问道。
苏亦亨顿时赧红了脸,轻轻“嗯”了一声。苏夫人轻吁了口气,展颜笑了开来,伸手轻拍拍他的肩头,宽慰似地说:“既然是这样,这件事就包在舅妈身上。你也不要太过灰心丧气,再给她一点时间好好想想。以她的条件,要到哪里找你这么好的对象啊?不过,你也不要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你太心急了会吓着她的,嗯?”
“我知道了。谢谢你,舅妈!”苏亦亨立时又变得豁然开朗起来,喜不自胜地别过她,兴冲冲地回沁水园去了。
苏夫人勾画精致的芙蓉玉面上掠过一丝阴影,这个累赘她到底还要担多久呢?她背负着贤良淑德的虚名还要忍耐多久?
吩咐苏一留在外面,她自己推门往里走去。
落英阁里遍植树木,虽然艳阳高照,但这里却丝丝生凉。沿着树下洒满碎光的小路而去,耳畔开始隐隐传来一个女子如泣如诉的歌声。苏夫人暗暗叹了一口气,这首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连她都已经会唱了。
越往里走,那歌声便越来越清晰可闻。歌声悠扬悦耳,即使苏夫人有几分不耐,却也受到感染似地静下心来,轻轻出声相和。
“春草碧,落花香,细雨霏霏遇见郎。
情切切,意绵绵,海誓山盟勿相忘。
天涯海角,碧落黄泉,愿与君,结成双。
寒来暑往,空负好时光。
恨君不怜,年年泪千行。
忧君不来,痛断奴肝肠!”
歌声已毕,余音袅袅,尚自在耳边盘旋回响。尤其那句“忧君不来,痛断奴肝肠”,听来缠绵悱恻,催人泪下。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啊!她有什么错呢?错在太过痴心么?
苏夫人便迳自朝那发声之处而去。
闺房之内暗香盈盈,一位作少女妆扮的女子正半倚在窗台边出神。看到苏夫人来,不由
喜形于色,向她挥手打招呼:“嫂嫂,你来啦!”
“是啊,小姑,我来看你来了!”苏夫人再次展开笑脸,迎向那少女而去。
虽然是少女妆扮,其实她的年纪已经三十有二了。十六年前的一次外出后,这个女子的人生被彻底颠覆。她怀孕了。但是她却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那个人总是在晚上来与她私会,天明之前离去,还信誓旦旦地说去征求父母的意见,然后来接她走。但是直到孩子降临,再是漫长的等待,那个人却再没有出现过。
苏家的父母深以为耻,在她怀孕初期,就曾威胁她堕胎,但她坚决不从。又逼她说出那人的真实身份,好帮她打听寻找一番。然而她似乎对那个人一无所知,当然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了。为此苏父一时怒急攻心,溘然长逝。
然而孩子出生后,却形状古怪面貌丑陋,致使这位苏小姐也受到极大的惊吓,大喊其“妖怪”,此后拒绝给他喂奶,拒绝与他见面。她不相信那是她十月怀胎分娩的小孩,她害怕有一天她的情郎回来看到了,会对她心生嫌恶。
幸而苏母可怜那孩子,说他天生异相,将来必非平庸之辈,于是接到自己住处,叫身边的侍女常妈帮着照料一番,并亲自为其起名为‘亦亨’。可惜小亦亨三岁之时这位善良的外婆就撒手西去了。但她在临终前,特地将女儿及外孙托付给儿子苏正,让他一定要善待他们母子。直到苏正对天发誓说会好好对妹妹及外甥,苏母才瞑目咽了气。
苏夫人闺名蔺如诲,是当地富商蔺谦的掌上明珠,生得闭月羞花之貌,性情高傲,好多青年才俊对她趋之若鹜,而她偏偏对苏正情有独钟。苏正向她求亲时许诺只娶她一个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此情不渝。不过作为交换条件,她要善待他的妹妹苏眉音及其子亦亨,直到苏亦亨成家立业独立门户为止。
婚后,苏正一直忙于生意,蔺如诲对苏眉音母子倒还过得去。苏正对她的表现相当满意,直夸她是贤内助,对她益发地恩爱。
苏亦亨五岁时曾误入落英阁,吓得苏眉音哭闹不休,嚷嚷着见鬼了,很久都不能将其安抚下来。于是蔺如诲只得把苏亦亨单独关在沁水园中,安排了常妈照料他,并且聘了西席向他授课。可惜苏亦亨顽劣无比,根本静不下心来听老夫人之乎者也。于是她改弦易辙,另外聘请了武师来教导苏亦亨。果然,苏亦亨在舞刀弄枪方面颇为得心应手,那武师也一直夸他天生慧根。更令他惊奇的是,苏亦亨似乎根骨奇佳,
妃你不可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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