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你不可 作者:rouwenwu
定地说道。
方腾脸色乍变,向他怒目而视。
“怎么,你这是在向我示威吗?”他的脸紧绷着,训道。
“孩儿不敢!”方镇钦毫不畏惧地紧盯着父亲的眼睛,倔强地说道:“孩儿只是想让父亲明白孩儿的立场。父亲难道不希望孩儿婚姻能够幸福美满生活快乐如意吗?”
“哦?照你的意思,除了苏暖玉,别的女子就不能让你婚姻幸福美满生活快乐如意了吗?”方腾嗤之以鼻地说道。
“父亲,孩儿跟苏暖玉在一起真的觉得很开心,希望父亲能够成全我们。”方镇钦近乎哀求地说。
“我知道你是看中她的与众不同了。不过,这既是她的优点同时也是缺点。”方腾见硬来并不奏效,于是改为游说他说:“她行事鲁莽冲动,胆大妄为,将来或恐给将军府招致无妄之灾。况且,”方腾轻哼一声,低沉地说道:“她竟然自作主张去跟郡主请赐浣儿的婚事,她可曾将这将军府的家长放在眼里?单凭这一点,我也无法接纳她做方家的儿媳。”
“父亲,您太偏激了。”方镇钦辩驳说:“难道这一次的献计献策,不是暖玉的功劳吗?”
“你、很好!”方腾面现怒容,申斥道:“你现在学会顶嘴忤逆了是吗?”
“孩儿岂敢?!”方镇钦面不改色地与父亲对视着,铿锵有力地说道:“我只是想向父亲表明孩儿的立场。孩儿今生今世只爱苏暖玉一人,只愿与她共结连理白头到老。”
方腾目不转睛地盯着儿子,脸上有着恼怒却又无奈的表情。他的儿子长大成|人了,有了自己的主见了,然而却学会了跟长辈分庭抗礼了。人家说红颜祸水,偏生这个让他父子俩阋于墙的女子,压根儿就毫无姿色可言!他实在弄不明白,以镇钦的眼光与见识,怎么可能会对这样一个毫不起眼儿的女子情有独钟呢?
房间里,苏暖玉辗转难眠。她眼睛睁得老大,直盯着屋顶。她就说嘛,叫他不要操之过急,非要这么冲动,比她还冲动!她本来一早就想去阻止他的,去到疏竹轩的时候却被告知他已经被大将军叫走了。她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暗暗地躲在竹丛之间,等他告诉她答案。她知道,若是她不能确认这个答案,她会一宿都睡不着的。但是她更加意想不到的是,知道了这个答案,反而更加睡不着了。
躲在竹丛之中,望穿秋水了他也不回来。夜里又寒意四侵,她无聊得都迷迷糊糊打起盹来了。看到他在门前徘徊犹豫着,颀长的背影充满落寞与萧瑟之意,她就猜到他一定是受到了相当程度的打击,心情不太美丽吧。不然他怎么连转过身看她一眼不都愿了呢?也不多说话。他是怕无法面对她吗?方镇钦,你真是个胆小鬼!
她怎么会鬼使神差地突然间主动地投怀送抱呢?真是莫名其妙嘛。此时回想起来,不由脸上一阵燥热。他会怎么看她啊,本来她的名声就够糟的了。唉,算了,就把它当作一个告别仪式吧。本来就是不般配的两个人嘛,叫全世界的人来看,都会这么说的。她在失落什么呢?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过呢?
心被揪紧了,鼻中竟微感酸楚。苏暖玉啊苏暖玉,人人都劝你不要痴心妄想了,你怎么就没听进去呢?况且,你最终还是要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家的啊,那还在这里牵扯不清的干什么呢?
话说回来,貌似方镇钦一直都比较坚持的,就遭遇这么点挫折就放弃了?古代的人真是孝顺。是啊,难道她要让他做一个忤逆子吗?她岂非罪大恶极了吗?
左思右想,既苦且闷,恍恍惚惚中也不知道什么时辰才睡着了。
幸而从第二天开始,苏暖玉就投入了紧张而忙碌的筹备工作之中。她现在才发现自己揽了一个多么累人的苦差事。将军府与军营两头跑,到处都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场地的布置啦,服装的设计啦,淘汰赛的进行啦等等,不一而足,弄得她都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
早上从吃过早饭就开始忙个不停,经常是披星戴月而归,回到海棠斋,几乎是倒头就睡。别说跟方镇钦说句话了,连见他一面都不太容易。
生活的忙碌与充实冲淡了一些哀愁,苏暖玉对目前的状况倒是挺满意的。日子飞速流转,一眨眼便已经是新年的大年初一了。
一大早,吃过汤圆,苏暖玉便自府中消失了。
大家都是忙得马不停蹄的人,唯有这除夕及大年初一是放假了的,连府中的下人们都不例外。方镇钦是感觉许久没见到苏暖玉了,刚撂下碗筷便兴兴头头地跑到海棠斋来找她,岂料扑了个空。别说是她本人了,连她的使女抱云也根本不在。那满腔的喜悦与期待之情瞬间消失殆尽。
方镇钦郁卒不已地慢慢蹓跶上街,街上人头攒动熙来攘往,一派热闹繁荣景象。他心不在焉地闲逛了一圈,够长了脖子也没看到苏暖玉半个人影,她这是跑哪里去了?
很快地,他只得百无聊赖地怏怏而归。怎么搞的,没有苏暖玉陪在身边,总觉得欠缺什么似的。他真的是中了她的毒了。他自己也不禁莞尔失笑起来。
闷闷地吃过午饭后,巴巴地又跑了一趟海棠斋,然而依旧是人去楼空。他心中不由有些怨怒起来。这个女人,真的是一点也没考虑过他吗?好不容易彼此有了闲暇,她竟然就这么白白地蹉跎浪费掉了?到底是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去了?他不能一起去吗?就是不能一起去,好歹跟他说一声,别叫他担心啊!
苏暖玉是将近晚饭时分才回到府里的,一路上还跟抱云谈笑风生的。到了海棠斋门口,冷不丁斜刺里窜出个人影,凶神恶煞地大叫道:“苏暖玉!”
上卷 初 来 乍 到 第七十二章 白马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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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暖玉和抱云都吓了一跳,“呀”地叫出声来。只见方镇钦脸黑如炭,双眸也正怒气冲冲地望着她。
“你干什么呀?吓死人了!”苏暖玉回过神来,口气不善地数落了一句。抱云向他道了福,先进院子里去了。
“你今天一整天都去哪里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他脸色稍霁,语中却仍是埋怨之意。“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整天?”
“大过年的,你不去好好玩儿,找我做什么?”苏暖玉一脸错愕。“找我有什么事?”
方镇钦一张俊脸彻底扭曲,感觉异常受伤似地说:“暖玉,你就一点也不想我么?这么久没见面了,你竟然对我这么冷淡!”
苏暖玉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他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上次说过的话全都忘了么?都放弃了的人说什么想不想,冷淡不冷淡的,这个人神经错乱了?
“你……你是什么意思?”苏暖玉心中打鼓,六神无主地问道。
“你又是什么意思?”方镇钦似乎也有些恼了,紧迫地盯着她:“你是在跟我斗气吗?怪我上次跟长辈谈我们的事没谈拢吗?暖玉,我可以解释的!”
苏暖玉张了张嘴,好像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她伸手抓了抓头发,呐呐地说道:“那你那天为什么不跟我解释呢?”
“因为有一点事情,而且被父亲拒绝了,我心里烦恼不已,觉得不好跟你交代。”他自责不已地说:“我本来想等找到合适的时候再去跟长辈提一次的。暖玉,你真的是在怪我吗?”
苏暖玉猜到大致也是如此,不然他那天的反常行为实在说不通啊。但是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已经决定要放手了,他怎么又来搅乱一池春水啊?
“我没有怪你。”顿了顿,她答道:“镇钦,我们真的是不同世界的人,我早晚都是要回家的,你不要为了我跟将军唱反调,那样让彼此都感到为难。”苏暖玉又将那晚的台词复述了一遍,像是要说服他,更像是要说服有所动摇的自己。
“你说这样的话就是在怪我!”他额上青筋隐隐,几乎语气不稳地说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信誓旦旦后又失信于你,你原谅我这一次不行吗?我保证,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你怪我是对的,我太自以为是了。”
苏暖玉脆弱的心防刹那间又轰然崩坍,电视小说里演的那些情侣不都是分分合合的吗?原来他们也不例外啊!
他把手伸向她,示意她递出自己的手。她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把自己的左手放到了他的右手掌之中。他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笑逐颜开起来。苏暖玉呆呆地看着他的笑,他的笑容仿佛长了触角似的,长长地伸到自己心脏之处,她便再也招架不住,只能乖乖地竖了降旗。
从初二开始,将军府整个都重新忙碌了起来。而大理城内开始陆续涌入外地来客。这波人潮每日都在增加,直到初十当日,城内所有客栈几乎全部爆满。街头人山人海,吆喝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各色茶楼酒肆尽皆宾朋满座。这座古老的小城就这样大张旗鼓地沸腾起来。
宣和二年正月十五这天,风和日丽,正是黄道吉日,适宜嫁娶。
近午时时分,秦显一身红色喜服,在众人的引颈企盼之中姍姍而来。这一行迎亲队伍,鲜衣怒马,锣鼓喧天,喜气洋洋,所经之处,无一不引人注目。
秦显骑着他最心爱的白马惊风,当先往城门而来。惊风的额头之处,也系着红丝绸扎就的大红花,它似乎也感染到了主人的喜气,昂首阔步将四蹄扬得贼欢。
自城外三里处,修整一新的马路两旁林立着一人多高的旌旗,五颜六色,迎风招展,似是欢庆迎亲队伍的前来。他不由松了松马缰,放慢了行进的步伐,仔细看那张扬的各色旌旗。
只见旗帜上都豪迈且隆重地写着祝辞,诸如“某某米行恭祝楚王大婚”、“某某酒楼恭贺楚王大婚”或是“某某金器行恭祝楚王及王妃白头到老、永结同心”此类的吉祥话语。越靠近城门之处,夹道欢迎的人群便越发密集起来,甚至有官兵专门拉了警戒线维持秩序。
入了城门,方腾与方镇钦当先迎了上来,一起跪拜下去,大呼:“楚王殿下千岁千千岁!”民众也随之匍匐在地,同声相呼。秦显脸上灿若桃花,拱手命大家起身,并向众人挥手致意。当他的目光不小心掠过人群中时,居然有若干女子因过分激动而当场晕倒。
街道两边的商铺也都挂出了喜庆横幅,一路上写着“某某行恭祝天香楼杯运动会举办成功”、“欢度元宵佳节,共贺楚王大婚”、“强身健体、保家卫国”、“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赛出风采、赛出自我”等等标语。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这莫名其妙的标语给吸引住了。
“方将军,这些古怪字幅是谁想出来的?”他低头轻声问方腾,“莫不是上次提过的府上的婢女?”
“回王爷,正是此女。”方腾有礼地答道。
“本王现在倒是对此女颇感好奇。”他难掩猎奇之心地笑道:“明天倒要好生瞧一瞧,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信步由缰,秦显逐一往那横幅上祝婚之辞与另类标语看去,脸上洋溢着无比热烈的笑意。今日天公作美,云淡风轻,耀眼的阳光也赶来凑凑热闹,令人们误以为春天真的已经来临了。
正行至某处,突然从天上纷纷扬扬飘洒起花瓣雨来,同时一个清润之声朗朗地响了起来:“花开满天,情比金坚!”
人群中瞬间爆发出欢呼雀跃之声,纷纷仰面去感受那漫天花雨。
秦显心中一惊,那声音好似在何处听过。于是微微抬头,往那发声之处看去。看到那发声之人,心中竟生出失望之意来。
只见左边商铺二楼的窗台上,立着一位貌不出众的年轻女子,手上拎着一只竹篮,正在往下撒花。似乎察觉到他在看她,她也怔愣不已地看着他。
他忽然间想起来了,那声音不是当夜在将军府无意中听到的女子的声音吗?是方镇钦的心上人呀!奇怪也哉,他如何会看上这样一位其貌不扬的女子呢?看她的背影,还以为她多少有些姿色的呢。莫非他记错了?
于是不免牵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再继续看那有意思的横幅。接着,自右边商铺的上方也飘落起粉红的花瓣雨来,同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入众人耳膜。
“花落一地,不离不弃!”
这兜头而来的花瓣布满了秦显身周,此般别开生面的欢迎仪式他还是首遇。抬头看那发声之处,那里俏生生立着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衫的女子,正是将军府的二小姐方婉娥。没想到她今日居然也在公众场合露脸了。想当然耳,这是将军府筹谋策划的戏码,有她参加自是在情理之中。
等等,刚才那位长相平平的女子既是将军府之人,又是方镇钦所青睐之人,莫非就是方腾口中所说献计之人么?如此一想,不由又回头再了那女子一眼。
苏暖玉没成想秦显会回头再对她投以注目。她在楼上远远地看到一个卓落的身影骑着白马而来,他在阳光与花瓣的包围中散发出流光溢彩般的色泽来,这样一幅绝妙的画面叫人心醉神驰。她第一次看到真正意义上的白马王子。
上卷 初 来 乍 到 第七十三章 美男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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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慢慢靠近她,她竟差点忘了要向他抛洒花瓣了。景不醉人人自醉啊!
当他抬头看她时,她心中不由大感骇怪。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他是男人么?不似方镇钦那般刚硬有型,也不似史俊安之英气勃勃。他眉若青山,双眼皮,丹凤眼,脸如傅粉,唇若涂朱,活脱脱就是一个大美女呀!
于是苏暖玉的脑中立即闪现出泰国人妖的样子来。这个男人莫非其实也是人妖来的?那可真是人妖中的极品人物啊!最要命的是,他冲她略带嘲讽地微笑时,脸颊两边竟有深深的两处酒窝!难怪刚才会有人莫名其妙地晕倒了,又难怪今日的各色红粉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连那青楼中的粉头们,也都一改往日的浓妆艳抹,扮得清纯可人我见犹怜的模样来!
这样的俊美妖娆,只怕也唯有袅袅这样天香国色才能镇得住吧?果然世上万物,都是一物降一物来的。由此看来,他俩的姻缘真正说得上是天作之合了。
幸好她苏暖玉是对小白脸免疫的,她还是比较钟情于方镇钦那样有棱有角男人味十足的类型,否则估计刚才他抬头看她之时,她也要激动得心猿意马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刚才那抹意味深长的嘲笑是什么意思?是嘲笑她居然有碍观瞻地出现在欢迎他的仪式上么?乖乖隆地冬,她为了这个庆婚活动,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啊。光这个漫天花雨,她差一点就把将军府里所有盛开着的花朵都给采光了。不仅如此,她还让李云尚从山上采了好些野花来呢。怎么,她呕心沥血做了这么多,就换来他这不知所谓的嘲弄之笑?真是岂有此理?!
想到此苏暖玉心情变得极度不爽,双眼悒郁不平地紧盯着秦显缓辔而行的背影。不料此时他竟又骤然回过头来,用耐人寻味的目光打量着她。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他分明感觉到了她满腹牢马蚤之意。她这是什么表情?仿佛他欠了她似的。果然是稀奇古怪的女子!
又有红黄相间的花瓣雨纷飞而至,同时夹杂着女子含羞答答的声音:“花红人好,白头到老!”
去往大理王府这一路上,只要有二楼以上的商铺,定会有新鲜娇嫩的花瓣沾满衣襟。不消片刻,秦显已俨然身在花丛之中,成为人人称羡的风流得意俏郎君了。
伴随着最后一番花瓣雨的到来,一温软的女声朗然道:“花落成泥,此情不渝!”接着,秦显一行也终于抵达了大理王府的正门之前。
大门洞开,由外可见里面一片张灯结彩之况。而在大门顶端两侧,却挂了两盏硕大的红灯笼。
大喜之日张挂红灯笼以应景,本是常事,秦显也并未放在心上。正准备翻身下马,没成想一直随行的方腾却以眼神制止了他,并递上了一张缠满红绸的金弓。
“请楚王一展身手,将这两盏灯笼射破。”方腾笑着又递上一支羽箭。
秦显微感纳闷,暗忖这大约是此地的风俗吧,便也不多加疑问,取了羽箭,搭弓瞄准灯笼,拉了满弓,手上力道骤松,羽箭声势赫赫,众人只见一道光线直逼左边灯笼而去,便听得“噗”地一声,灯笼被生生洞穿,接着一条红布自上而下地展开在众人面前。
一时鼓掌声、喝彩声不绝于耳,都道楚王射箭之术精湛了得,如臂指使,箭无虚发。再看那红布上,铁勾银划般写了一行字。秦显也定睛往上细瞧,只见上面写的是:“流光照妆台,喜迎新人来。”
秦显又如法炮制地射穿了另一只灯笼,同样也自灯笼内垂下来一条红布,上面写道是:“君心似我心,从此不离分!”
秦显立时顿悟,这绝非此地的风俗,恐怕又是那古灵精怪的女子的主意吧?想来这女子也是有些可取之处的,不然方镇钦又何以对她青眼相加呢?
他这才自白马上潇洒落地,意气风发地步入王府之中。
因秦显已自立门户,而袅袅又有意愿在大理王府完婚,于是他应了她的意思,只消在大理周全了婚礼之数,回到长安便直接拜谒公婆即可。这也是方腾何以要隆重其事为其大搞庆婚活动的原因之一。
前厅已经布置好了喜堂。有侍女扶着病歪歪的大理王靠坐在上座。袅袅的生母业已病故,此时她的母亲座位上,是现在的大理王妃。
苏暖玉也混在人群之中,好奇地看这拜堂仪式。此时她不由得细细端详起那神智不清的大理王起来。只见他虽然衣冠楚楚,却早已没了一位王者应有的气概。他脸色苍白,鹤发鸡皮,竟是如此衰老颓唐之相!那双眼中早已浑浊不堪,完全失去了焦距,仿佛坐在这里的不过只是一具肉身,而他的魂灵,早已不知所踪。
而那位大理王妃,却打扮得甚是雍容华贵,一身珠光宝气。虽然已至不惑之年,却仍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上卷 初 来 乍 到 第七十四章 送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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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番打量之中,只见一抹娇俏的红影在侍女的搀扶之下款款而来,原来婚礼已经正式开始了。
在司仪熟稔的指令之下,秦显与袅袅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最后双双步入洞房。
洞房就设在芳熙苑袅袅的寝殿之中。秦显用红绸牵着遮着盖头的袅袅,在亲友的簇拥之下入了洞房。
房内红幔鸳鸯枕,四处都缚了红绸,连那摆满婚庆用品的桌上,也用红巾铺就一番。
就袅袅牵引至床沿坐定,秦显方取了秤揭了她的盖头。初为新嫁娘的她凤冠霞帔,盛妆之下更加艳光照人。此时她略略抬起头,冲秦显羞涩且妩媚地笑了笑。那笑立即在他心中荡气回肠起来,心中缠绕已久的困惑似是骤得解脱。她终归还是心甘情愿与他成亲的吧?
秦显在床沿与袅袅并排坐了下来,司仪请两人饮了交杯酒。在座的长辈们从桌上的花生红枣之中胡乱抓了一把,扔到他们的衣衫之中,口中念念有词道:“早生贵子!”秦显眉开眼笑着,任这些过来人随意折腾。
再怎么说他也是皇子之身,大家并不敢太过造次。于是大致地走了走过场,逐一散去了。那行事老练的司仪临走时还不忘嘱咐说,请楚王殿下务必与到贺亲友们举杯共饮一番。
一时洞房之中暧昧且静谧着。秦显替她取下了沉重的凤冠,轻轻执了她的手,喜难自禁地说道:“爱妃,你终于成了我的妻了。我等这一天等得好苦啊!”
袅袅微微低了头,俏脸生晕。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轻喟般地说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看准那两片红唇,就准备凑身过去。
谁知道袅袅竟然巧妙地避了开去,笑嘻嘻地说道:“王爷,妾身近日闲来无事,胡乱画了一幅画,不知王爷可愿点评一番?”说完,站起身来,自床头抽出一幅卷轴,将桌上杂物推了开去,徐徐铺展于桌面上。
虽然有点介意她不着痕迹的躲避之举,但秦显却装得若无其事般,心平气和地跟着她来到桌前。
在卷轴的左边,一朵雍容华贵的黑山茶花正怒放着。她虽然轻描淡写地说只是胡乱而为,其实看那落墨之处,非是在丹青之术中浸滛多年不能有此功力。他倒并不知道她尚有此才能,一种赞赏之意油然而生。
“怎样?可还看得?”她笑盈盈地问道。
“岂止是看得,爱妃的功力堪与国手一较高下。”他不吝赞誉地说道。“也只有爱妃这样国色天香之人才佩得上这国色天香之花。”
“王爷也觉得这花堪称国色天香么?”她明眸妙转,轻启朱唇问道。
“是爱妃的妙笔才让它如此活色生香的。”他顺势将她搂在了怀中,恣意地与之耳鬓厮磨着。“你真是令人着迷。”说话间,火热的一吻已轻烙在她的耳际。
她却似是极度怕痒一般又极力地避了开去,引诱他说:“王爷可否为妾身题字一二呢?”
“不胜荣幸。”他两度被拒绝,脸上却依然是眉开眼笑着,他的娇妻是个调皮鬼呢。“不知爱妃需要为夫题什么字呢?”
“既是国色天香么,那就题‘天香楼’三字可好?”她嫣然笑说道。
秦显心中若有所动。想起在天香楼听到的传言,没想到她在这里设好了套等着他。当下也并不点破,大力点头说好。于是袅袅移了墨砚,亲为他墨了墨,又取了上好的蒙恬笔,在之中蘸饱了松烟墨汁,含笑盈盈地递给他。
秦显脸上荡漾着一抹不怀好意地笑容,却什么也没说地接过了笔,左手牵了右手袖管,凝神运气、沉肩坠肘,在卷轴空白之处奋力疾书一番。末了,示意她看,问道:“如何?可不致辱没爱妃的画技?”
袅袅迅速地瞟了一眼,那字苍劲有力,力透纸背,他的书法之功由此可见一斑。接着她变戏法般地取了自己的印章,在角落之处用力按了下去。
“王爷也盖上印玺可否?”她扬眉笑问道。
知道她在设计于他,但他还是乐意让她牵着鼻子走。幸而印玺皆随身带着,于是便自怀中取了出来,在她的印章旁边加盖了自己的。
她再总体地细看一番,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她出其不意地往他脸颊之上蜻蜓点水地印下浅浅一啄,明净澄澈的眼中尽是笑意。
“这是奖赏。”她抿嘴一笑,风情无限地说道。
好像得到了鼓励般,他一把抓了她过来,紧拥着她,不容她再逃避躲闪。然后,他火烫的唇舌便如暴风骤雨般狂猛地向她冰凉的红唇袭击而去。
他伸手轻触她的脸庞,喑哑着嗓音问道:“爱妃,你心中可是爱我的么?”当日无意中听见她与史俊安的对白,心中始终耿耿于怀。
上卷 初 来 乍 到 第七十五章 洞房温情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415 10:50:06 本章字数:2329
袅袅脸色乍变,惊疑凝眸。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来问这句话是不是太晚了?只要他一句话,她便要心甘情愿地委身于他,他想要,她便给,无关爱情。若她不爱他呢,他难道就肯罢手么?
“那王爷呢?王爷又心中爱袅袅么?”她反问道。
“我自看见你的第一眼起,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他目含深情,毫不掩饰地说道。“我当时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娶你为妻,终我一生给你疼爱与呵护,要与你长相厮守共白头。”
袅袅回望着他,玉手无意识地轻拂过桌面,脸上不由微微不容。
“王爷的深情厚意,袅袅受宠若惊。”她稍稍垂下眼睑,平心静气地说。
他轻笑出声:“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伸出手来,再度捉住她的柔荑。刚才亲吻她之时,便觉得她的双唇一片冰凉,此时握着她的手更是心下骇然,惊问道:“为何你的手如此冰冷?可是身体有何不适之处?”
“你娶到的是一位病妻,你会后悔么?”她眉眼不动,笑吟吟地问他。
“你身体有疾?是什么病症?要紧吗?”他一叠连声地问着,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痛不痛?难受不难受?”
看到他此番模样,她心中有莫名的酸意在翻滚涌动着。一时之间,曾经有过的顾忌都被粉碎殆尽,心中的怨尤似也随之烟消云散般不复存在。
“若你得知我隐瞒了病情,你会责怪恼恨于我么?”她眼中似有泪光隐隐,语气中似有忐忑之意。
“爱妃,你多心了。”他爱怜不已地说:“你若身患隐疾,身心受累,我自是该疼惜你,守护你,还应该帮助你恢复健康才是,何来责怪恼恨之说?”他将她冰凉的双手紧握在双掌之中,反复揉搓着,柔声道:“你心中好似埋藏了许多苦楚,从今以后可否让我与你一起分担呢?”
袅袅一双美目之中泪花点点,本来对于这桩婚事抱无所谓态度的她此时不免暗暗庆幸起来。这个人与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曾带给她的国家及百姓以灾难,但她竟然会因他的花言巧语而心生感动,她又痛苦地觉得难堪。
“爱妃,你不相信我吗?”见她面上神色变幻莫测,他不由出声询问道。
她微微摇了摇头,尽力地将眼中的泪意逼除,这才强作没事人般地娓娓道来。
原来,在四五年前她就已经察觉到自己身体有异,但遍寻名医诊治,都说是虚寒之症,可惜吃了多少汤药皆无济于事。她每到冬天最为煎熬难忍,常常整夜都无法安眠。大概两三年前,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大夫毛遂自荐为她诊治,断言说此乃败血之症。症状表现为畏寒,一遇流血便极难受到控制。是以她总是要小心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一点伤,哪怕只是轻微的一丝伤口,对她也有可能是致命伤。
然而这位大夫也无法根治她的病症,因为他也查找不出到底病因何在。他配了一副生温保暖的汤药,她每日午睡或晚睡前都要用它先泡个澡,才能踏实安眠。但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所以这位大夫一直都留在府中,作为她的专职医者,以防生变。
听完她的述说,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都要揪紧了,对她满心的怜惜愈发浓烈起来。她虽然尽量地讲得云淡风轻,然而他可以想像得到,这么多年日日的彻肤之寒,她都是怎样倍受折磨地挺过来的。
“让我们一起寻找,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到根治之法的。你不要难过,”他轻拥她于怀中,下巴不住地磨磳着她柔软的秀发,诱哄似地安慰她说:“你这么好,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你逢凶化吉否极泰来的。”
她点头,露出编贝般的皓齿,向他轻松一笑说:“我已经习惯了,没关系的,别担心。”然后推了推他,催促他出席酒宴。虽然不一定要敬酒,最起码应该露个脸,与大家同饮一番才不失了礼数吧?
他却紧紧拉着她的手不肯放松,堕入情网之中的人总是恨不能时时粘在一起,片刻不得稍离。不过她却说觉得身上又生了寒意,还是想去泡一泡汤药。这汤药催生了她的依赖心,只要稍感体寒,便不由自主地想要泡在里面方才罢休。
无奈之下,他只得点头应允。
袅袅扬了声音唤侍婢西晴,谁知唤了三声也不见她应声而来。莫非借机躲起来偷懒去了?她走到门边,打开门,又呼了两声,此时另一名侍婢西倩急匆匆奔来。
“见过王爷、王妃!”西倩大约也知道自己懈怠了,诚惶诚恐地见礼道。
“可曾见过西晴?”袅袅疑惑道。西晴一向与她形影不离,像今天这样连呼数遍不应还是首次。
“回王妃,奴婢不曾见过。”
正在说话间,西晴已经提着裙摆虎虎生风地跑来,连连自责抱歉地说道:“奴婢该死,奴婢一时腹痛,在茅房逗留太久,请王爷王妃降罪!”
西晴与袅袅一向亲厚,虽份属主仆却情若姐妹,袅袅一向对西晴深信不疑。即使知道她是借故搪塞与自己,袅袅也不会多加苛责的。
“可是吃坏了东西么?要不要紧?”袅袅关心地问道。
“现在已经大好了,多谢王妃关心。”西晴额上微微沁出细密的汗珠,同样也是惶惑不安地回答着。
“西晴,我想现在泡汤澡,你去叫下人准备一下吧!”袅袅吩咐说。
西晴这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领了命,躬身退下,自去安排去了。袅袅又命西倩自房中取了书写好的卷轴,暂时安放于书房之中。西倩唯唯喏喏领命去了。
秦显又依依不舍地多看了她几眼,这才往前厅大殿中的酒宴而去了。
上卷 初 来 乍 到 第七十六章 春光乍泄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415 10:50:06 本章字数:2806
酒宴将男女宾客分隔开来,众多女眷的酒席设于靠后的位置。苏暖玉一席有大夫人、二夫人、方诗浣、方婉娥,外加何太守的一妻一妾及女儿何素娇。
大夫人好似对这何素娇甚感兴趣,一直忙着问她问题。这何素娇比诗浣小一岁,长得娇俏可人,对大夫人有问必答。吃东西的时候也极有教养,先用筷子搛了一点菜在口中,然后用锦帕遮了口鼻之处,侧脸细嚼慢咽一番。等到完全吞咽完毕,这才面朝众人,再次举筷。
反观苏暖玉,她哪里懂这么多规矩,看见喜欢的菜色,大剌剌地夹了一筷子,整个塞进口中,毫无顾忌地大快朵颐起来。说实话,今天的酒宴稀松平常,虽然有二十二道菜,但要跟上次袅袅宴请苏暖玉时的比起来,那真是逊色多了。那道据说闻名遐迩的用茶叶一同烹制的鸭子,今天也并没有出现在此。
大夫人看见苏暖玉的吃相,不由面露厌恶之色,在外人面前既是尴尬又是羞愧。
桌上每人面前都放了一个细瓷酒杯,有丫环逐个地添满了酒,等待楚王前来与大家同饮。谁知道这丫环笨手笨脚的,给苏暖玉添完酒竟不小心将杯子打翻,杯中之酒大部都洒在了苏暖玉的衣衫之上。
那丫环慌了,一边用手帕给苏暖玉擦拭,一边急急地道歉。苏暖玉也慌了,怎么这么倒霉,这身行头可是年前新做的,这才第二次上身呢,平时她爱惜得不得了。
“这丫头怎地如此冒失?”二夫人不由替苏暖玉出头道。“暖玉,要不要紧?”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那丫环哭丧着脸,不停地道歉。“奴婢笨手笨脚弄脏了小姐您的衣服,若是小姐不嫌弃的话,奴婢有刚做好的新衣,先给小姐换上可好?”
“那怎么能行呢?算了算了,没什么大碍。”苏暖玉挥了挥手,君子不夺人所爱。衣服对于女人那是何等重要!
“我看还是去换了吧。”大夫人皱眉道。早知道就不要跟她同坐一桌了,真是丢人现眼。“一身脏污,是对别人失敬的表现。”
苏暖玉无法反驳,只得闷闷地随了那丫环去更换衣物。这个大夫人看她横竖不顺眼,她哪敢奉她为婆婆呀?就算她肯,人家也未必答应呀。
到了下人房,那丫环果然拿出一套簇新的衣物来给苏暖玉换上。厚重的绛红之色,很是喜庆。苏暖玉穿在身上,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不由暗感诧异。一个丫环对穿着竟也如此讲究,果然女人就是麻烦。本来想问问她这是何种香料的,谁知那丫环竟已不见了踪影。想来前厅忙碌不堪,她又去应付去了吧。
出了下人房,苏暖玉左拐右弯的,差点迷失了方向。来的时候因为有人带,所以也没着意认路。正在不得要领时,碰巧遇上了王府中的一名家丁,她这才寻得去前殿的路径。
等到苏暖玉再回到座位上时,前面的座席之中已有喧闹之声传来,原来楚王已往大殿而来,欲与大家共饮。
苏暖玉坐下时又大吃特吃起来。开玩笑,当然是填饱肚子要紧。大夫人爱怎么看她,悉随尊便!
吃到半途,她便被大夫人强行缴了筷子。她错愕地盯着大夫人,后者给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原来,楚王已经开始端起酒杯,向大家致辞来了。
“各位,感谢大家拨冗光临本王的婚礼,本王便以一杯清酒,聊表本王的一片心意。大家请不要拘束,各自随意些。本王先干为敬!”
楚王中气十足的声音远远地传来,苏暖玉不由伸长了脖子望过去,只见他傲立中庭,向四座扫视一眼,顿时周围鸦雀无声。然后他示意所有人都端起酒杯,接着自己一仰头,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最后,妖媚的脸上绽开一抹绝色笑容,端的是倾国倾城。
座中诸女尽皆以袖掩面文雅地饮了酒,苏暖玉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她的酒量太浅,为了避免再出洋相,还是安分一点,少饮为妙。
楚王就简单地喝了这么一杯酒,便急不可耐地回洞房去了。于是大家又重新热络起来,喝酒的喝酒,叙旧的叙旧,勾兑的勾兑……苏暖玉则仍是一副旁若无人的啖食模样。
不知道是吃饱饭后热量骤增的缘故还是错觉,苏暖玉总觉得身体有些怪怪的。片刻之后,她更加觉得皮肤发痒得厉害,不由伸手四处抓挠一番,又换来大夫人一番白眼。到后来,苏暖玉简直坐不住了,干脆站起身来,四下乱跳。谁料好似越跳越厉害,身上竟越发地痒了起来。她心想莫不是刚才换衣服时不小心有虫子爬进去了?那不行,得把衣服脱下来仔细找找看。
她忙忙地道了声“失陪”,拣那无人之处寻路而去。但偌大的王府,她一时竟有些找不着北。奇怪,身上密密麻麻地仿若有万千蝼蚁爬行般,令她奇痒难耐。
一阵乱穿,竟来到了四曲桥。也好,干脆去芳熙苑算了。那里她比较熟悉。
当下拿定主意,再不停留,飞奔往延芳宫而去。
芳熙苑的院子门口有士兵把守,但她乃是袅袅待见的座上娇客,是以那两人倒也并不加以阻拦。眼见芳熙苑近在咫尺,苏暖玉几乎一溜烟地狂奔入内。
苏暖玉先是到了袅袅寝殿之前,本来想跟她打个招呼的,以免被人误会。不过人家洞房花烛,她又岂可打扰?
门扉紧阖,她俯首在门边侧耳倾听一番,里面静悄悄地毫无声响。唉,偷听是不道德的。还是自求多福,见招拆招吧!
苏暖玉便又往东而去,那边貌似还有别的房间,左右无人,正好借用一番。正巧西倩迎面而来,见到她,大喜道:“苏姑娘,你可来了!王妃命我去知会姑娘一声,说您要的字画已经准备妥帖,现在正放在书房晾干呢。”
“是吗?正好,你快带我去!”苏暖玉一边极不雅观地胡乱抓着身体,一边尾随西倩去到书房。
到了书房,苏暖玉不及细看桌上的卷轴,拜托西倩去给她弄一套干净衣衫来。西倩走后,苏暖玉掩了房门,急不可耐地将身上衣物尽皆脱尽。细看衣物之上,又丝毫看不出端倪。而她身上的痒痒之意却只增不减。
脱掉衣物之后,寒意四侵。书房之中有供暂寐的卧榻,榻上叠放着一床锦被。苏暖玉取过锦被披在身上,一边痛快淋漓地给自己抓起痒痒来。谁知顾此失彼,好似全身各处皆痒,弄得她好不?br /gt;
妃你不可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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