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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娘亲被抢了 完结第16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完结 作者:rouwenwu

    那剑从白泽手中脱离,插入泥土中。

    若薇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抓起狻猊的手往回跑,狻猊受伤太重,跑的跌跌碰碰,而他的手却滑腻的不得了,若薇显些抓不住他,几次都脱离开来。

    而被摄魂咒控制的白泽很快就清醒过来,他重新提起剑不紧不慢的追过去。

    “他追上来了!”狻猊咬着牙道。

    若薇心间漏跳一拍,想不到那个该死的杀手竟然这么快从摄魂咒中摆脱出来,这个人,真的可以跟段微一较高下了。

    “你在这等着,我去解决他!”狻猊忽然一转身抱着若薇猛的一跃,将她稳稳的放在一棵粗大的树干上。

    若薇大惊,狻猊已经身负重伤,如果再不救治,他很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你想找死么?”若薇一把拉住他,却触到了他掌心的伤口,那柄剑差点废了他的手,通红的肉翻卷开来,深可见骨。

    这令狻猊意识到自己这样去跟人搏斗有些不妥。

    “恩!”

    只见他随意的撕开袖子,咬着一端将自己的手包扎起来,那动作又快又娴熟,根本不像一个处在深宫中的帝王会干的事。

    忽然,狻猊敏锐的感觉有人靠近,狻猊猛的瞪大眼睛,眉眼中擦过一丝绝杀的戾气。

    若薇陡然间感觉到狻猊身上的杀气,不由得微微绷紧身体,对上狻猊的眼,那里面寒气浓重,让四周的空气瞬间下降,如同寒冬。

    而就在此时,树下传来树枝被踩踏断裂的声音。这声音不大,却听的人骨头发冷。

    不一会,白泽已经站在树下,右手持剑,剑尖掠地。

    狻猊准备冲下去,却被若薇一把按住。

    “你一年付我五万两黄金,这钱,我不是白拿的!”

    说完,她翩然俯冲下去,白泽立刻提剑迎战。

    半空中,若薇双腕交叉,颤动出一串串深红的花瓣,那花瓣如蛟龙般朝白泽席卷而去。

    这一次若薇没有像刚才那样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一个点,现在她将杀人的花瓣分散开来,不一会,那深红色花瓣如雨落下,若薇足尖一点,刚落地的身子如燕子一般再次窜上半空中。

    随心铃无形无态,从天而降,使得白泽整个身体都被火红的花瓣包围着,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么轻松了,因为正面攻击他能分辨出薄弱,但这从天而降的杀人花瓣却飘渺不定,稍有山神,就会被其所伤。

    剑气与铃声相互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击打声。

    若薇灵巧的像燕子一般,在白泽四周布满了红光,铃声不歇,每一下都是要人命的狠绝。

    手腕翩飞,一道道红光卷着枯树叶叠加着袭向白泽。

    白泽手中的剑舞的密不透风,却一时间抵不过若薇这拼命的玩法。周身的衣服被花瓣擦过,立刻变成一团焦黑。

    若薇趁机,扬起一掌击过去,白泽眼眸一缩,连忙抽手格挡,双掌抨击,四周的树叶草木顷刻被这股强大的冲击力吹的到处飞散。

    “若薇……”狻猊在树上失措的大喊。

    白泽因为分神抵抗若薇偷袭,而无心顾及身边能取人性命的透明花瓣,可当他一接触到若薇的掌心时就知道上当了。

    若薇一点内力的都没有,而他却用了十成力来抵抗,从而无法分心抵抗四周侵袭的花瓣,若薇被震飞出去,而白泽则被那些花瓣层层击打,无数的花瓣侵入他的身体,犹如利剑般将他贯穿。

    白泽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那被灼伤的痕迹如此明显,那疼痛是如此的清晰……

    他再也想不到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女子会一下子爆发这令人惊讶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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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野看着纪云一会回来一会出去,忙的不亦乐乎,而此刻,在他身后的大帐内,正在上演一场父子大战。

    “我要娘亲,你把娘亲还给我!”果果拽着夏桀的领口使劲扯,夏桀纹丝不动的任他扯,眼睛始终盯着面前的公文。

    “臭夏桀,烂夏桀,你还我娘亲,你还我娘亲!”果果见这么扯没什么意思,立刻爬上夏桀坐的椅子,小手圈着他的脖子使劲的勒。

    夏桀终于有了反映,他冷声:“夏桀是你叫的?”

    “臭夏桀,你不给我娘亲,我天天这么叫你,夏桀,夏桀,夏桀……”

    “夏凌轩!”夏桀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公文拍在桌子上,回头瞪着儿子。

    “我不叫夏凌轩,我叫果果,我叫安果果!”

    “……你才认识你娘亲几天就换名换姓了?”夏桀一把将果果从背后捞出来,按在怀里端详。

    果果躺在夏桀怀里,蹬掉鞋子,将小脚翘着使劲的踹夏桀的脸,一边踹一边恶狠狠的叫:“你管我,你管我跟娘亲认识几天,如果今天你不把娘亲带回来,我就天天这么烦你!”

    夏桀来回左右的躲闪着果果的无影脚,冷不丁被踹到一脚也是正常,可就在夏桀将果果的反抗不当一回事的时候,他的心口豁然涌来一阵撕扯的疼痛,痛的他闷哼一声,那疼痛来的如此突然,又如此清晰熟悉……

    夏桀整个人伏在桌子上,痛苦的喘息着。果果连忙滑下他的膝盖,脸色惊魂不定:“父王,父王你怎么了?”

    他刚才一直踹他的脸,没有踹胸口啊!

    伏在案子上的夏桀猛的抬起脸,双手屈起仿佛在压抑什么。

    他的心悸又犯了么?

    这时,斐野在外面说话:“陛下,奕国的纪将军有事求见陛下!”

    夏桀按住桌子,抬手抚摸了下果果的脑袋:“叫他进来!”

    果果见夏桀没事了,小嘴轻轻一厥:“父王你真阴险!”

    等纪云进来的时候,夏桀已经恢复到正常,果果在一边乖巧的玩自己的,纪云一见到夏桀立刻单膝跪地。

    夏桀见状,脸色有片刻的惊讶:“纪云将军为何行此大礼?”

    五国并驾齐驱统治着整个中原,但是各国与各国之间的朝臣却不会轻易跪拜他国帝王,而纪云是奕之厉邪身边的得意爱将,以他的身份地位更不会屈膝于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纪云猛一抬头,眼底血丝乍现:“夏王,纪云恳求您出兵找寻我家陛下!”

    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办法,纪云又怎会将奕之厉邪失踪的事说给夏桀听呢?如果若薇在起码他还有个人商量,现在连若薇都一去不复返了,这怎叫他不担心?没有办法,他才会前来寻求夏桀的帮助,想借他的力量去寻找奕之厉邪。

    奕之厉邪失踪了?

    夏桀眯起眼:“奕王身边不是还有位无所不能的军师么?为何不求她帮忙?”

    纪云身体微微颤了一下,眼底沉痛:“不瞒夏王,若薇也不见了!”

    这四周都是茂密的丛林,猛兽群集,若是单身一人,极可能凶多吉少。

    搁置在桌上的手豁然收紧,夏桀猛站起来:“若薇也不见了?”

    果果一听到若薇两个字,两只耳朵嗖的竖起来,细听他们的谈话。

    “是的,她本是去找陛下,可走到现在都没见到!”纪云如实说道。

    “斐野!”夏桀厉喝一声。

    斐野立刻闪进来,站定,双手抱拳:“陛下有何吩咐?”

    “集结三队人马,随本王出去!其他人留在这保护小殿下!”

    “是!”斐野对于夏桀的命令从来不反驳,也不问为什么,他总是按照夏桀的要求做到最好!

    吩咐完毕,夏桀绕过桌子托住纪云的胳膊,纪云只觉得臂膀间一股巨大的力量,那是一种无法忽视的强悍力道。

    “起来!”

    纪云被夏桀扶起来后,夏桀立刻转身,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楞在那做什么,还不跟上来!”

    纪云死死的咬住唇,看着夏桀坚毅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了希望!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这闪闪璀璨的繁星,让人不由得沉醉。

    夜初静,人已寐,一片静谧祥和中,那飘落的树叶缓缓自天空坠下,落入一人手中,离樱将叶子在手中把玩了一会,轻轻扔在一旁,他走到天机算身旁,跟着他一同仰头看向天空,望着闪烁的繁星,离樱叹息:“良辰美景奈何天,今夜星罗满布,却是一个杀气冲天的夜晚!”

    天机算抬头看了看天,满是皱纹的眼荡滋出一抹疑惑:“陛下终于相信星象了?”

    离樱摇摇头:“本王只相信手中可靠的情报!”

    “陛下得到什么消息了?”

    “无极宫已经派出杀手取一人性命,那个人你也见过,就是奕之厉邪身边的那个丫头!你师弟的爱徒之一!”

    天机算冷笑:“天机子那个老东西教出的徒儿各个飞扬跋扈,也不怪刚出山就惹上仇家!若她真的惹上无极宫,那也是命中注定有一劫,逃的掉,便逢凶化吉,逃不掉,那也是命运使然!”

    离楼叹口气,摇摇头;“本王看未必!”

    跟天机算久了,也学会一些观天象之说,虽然不信,可拿它当做一种娱乐也是很有意思的。

    “所谓天道有乾坤,若薇命不该绝!”离樱扬起唇,自信说道。

    天机算连忙抬头观察星象所示,天空星罗满布,靠北边的帝王星旁边竟无缘无故出现一颗光芒四射的小点。那一点星光不仅没有因为身边帝王星而暗淡,反而出奇的光亮。

    北边,那是属于奕之厉邪!

    而在另一边的山涧边,一顶超级大的帐蓬内,容恒斜躺在兽皮软榻上,手边摆放着一只精美的杯子,赵甜儿衣衫半露的为他添酒:“容王请喝酒!

    容恒看也没有看赵甜儿一眼,直接端起酒杯将酒液吞入腹中,这壶酒是上次与若薇一起对饮时留下的一点。今夜不知为何他烦躁至极,便将此酒取出来解一解闷,可谁想到,当日入口香甜的酒如今喝下去却苦涩难咽。

    容恒冷下脸,望着酒杯。

    赵甜儿以为自己伺候不周到,惹了容恒,连忙爬过去用胸口蹭着容恒的手臂,嗲声嗲气道:“容王今夜有心事?不妨跟妾身说一说!”

    容恒半眯着双眼,薄唇一张一合道:“滚出去!”

    赵甜儿脸色一僵,却在此时,段微掀起帘子进来,他直接越过赵甜儿,对她火辣性感的身体视而不见。

    一连被两个男人忽视,赵甜儿有些不满,但见容恒脸色有些微怒,她不敢再逗留,连忙裹了衣服退出去。

    容恒推开酒壶,懒散问道:“你什么时候出发?”

    “今夜就动身!”段微眯起银色的瞳孔,冷冷回答道!

    “呵呵呵……”容恒低笑,仿佛已经看见奕之厉邪痛苦难当的表情,他拿起酒杯倒满,对段微敬了敬:“那本王祝你一路顺风!”说完,将那苦涩的酒咽下去。

    第061章

    看着若薇被白泽一掌震飞,在数上的狻猊几乎忘记了呼吸,他呆愣的看着那抹纤细的人轻飘飘的飞出去……好像秋天凋零的树叶,总是无法避免落下的命运。

    砰……十成的功力震的若薇五脏六脏皆已经移位,后背狠狠地砸向身后粗壮的树干,巨大的冲击力将树干毫不费力的击断,巨大的树干即将要倾倒,而若薇却已经完全没有力气逃过这一劫。她所有的力气都在刚刚的一场搏命中用光了。

    而就在此时,狻猊犹如一头旭日待发的猛兽,刚才的沉默仿佛是他正在积聚力量,在那巨大的数歪倒的瞬间,狻猊从树下俯冲下来,用身体使劲撞上那颗巨大的松树,坚硬的树皮与人类的肌肤相互接触,狻猊发出一声闷闷的吼声,而那原本要砸向若薇的树干轻轻在半空中颤动一下,以一种缓慢的姿态朝另一边倾斜,那里,白泽单膝跪地,手捂着心口,那丝丝鲜血正从他的指缝中溢出来。

    伟岸的苍天古树迎面压来,白泽被若薇伤了个彻底,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想躲过去定然也不可能。再说他也没那么好命,有一个可以为自己舍身相救的朋友或者伙伴帮他,眼看着灭顶的大树即将要把他淹没,只见白泽豁然抽出手边的长剑,只听得一阵连贯的呼啸声之后,那棵大树在半空中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便轰得一声四分五裂开来。木屑四溅,松针因这巨大的剑气纷纷扬扬的坠落,白泽一身傲人的承接着这些碎片,落英之间,白泽眯起了眼,那原本受了伤歪倒在树下的若薇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的无形无踪了。只留下一片血印子印在断裂的树干之上。

    他闭了闭眼睛,已经接近极限的身体再也受不住的跌坐在一边,手里的长剑脱离掌心。

    以他这样的状态再去杀一个人显然不可能。

    白泽背靠着树干剧烈的喘息,他的身体已经被随心铃贯穿,已经是血肉模糊一片,此时,他却从胸口掏出一方绢丝手帕,吃力的弯腰捡起地上的长剑,细心的擦拭着上面残留的血迹,每一下都是那么认真温柔。

    这时,天空传来一阵鹰隼的鸣叫,白泽豁然仰望天空,那巨大的鹰隼精准的捕捉到白泽的方向,翅膀轻轻一扇,立刻俯冲下来不偏不倚的落在白泽脚边。

    白泽毫不费力的从鹰隼脚上取下那个用来传递消息的铜管,他借着月光缓缓打开,上面写着一排铿锵有力的字体。

    ——杀若薇之事停止,速归!

    那一瞬,白泽嘴角竟然泛起一抹轻笑,他爱惜的抚着纸张上的字迹。尤其那“速归”二字。

    白泽调整了下呼吸,将手中的纸一撕两半,留下“速归”二字,其余的内容在他掌心瞬间化为粉末。做完这一切,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精致的锦囊,将手里的纸张折叠好,投入锦囊中。

    这里面,已经有三张类似内容的纸张残片!

    既然已经取消了这次任务,那他也不必再继续追杀那个叫做若薇的人。

    他舒展了下胫骨,感觉到心口被灼伤的地方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白泽不禁皱起眉,暗道,那古怪的铃铛可真厉害,若不是内力深厚,恐怕这里便是我白泽的葬身之地了。

    想到这,白泽有些庆幸,还好主公已经取消了这次任务,要不然……要不然他就没命回去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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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受伤之时往往是脆弱的,不管你有多强大,在身体渐渐衰竭时,都会产生一种无法抵抗的恐惧。

    可对狻猊来说,他现在所有的恐惧都聚集在背上的那个女人身上,原本嚣张跋扈,坚强不屈的小脸软软的搭在他肩膀上,手腕软绵绵的环着他的脖子,狻猊一低头就能看见她手腕上的铃铛,可是刚才还刺眼的红色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浅灰色,他尚且不明白浅灰色代表什么,但这暗淡的颜色却将他的心紧紧揪紧。

    “若薇,若薇,你说话,你跟我说话!”狻猊深一脚浅一脚的奔跑,可是背上的那个人却毫无生气,就如同这茂密的树林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背上的重量如此清晰,可是他却感觉不到她的心跳,她的呼吸。

    他从未尝过这样的滋味,身上的伤痛不及看见她被白泽打的那一掌,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慌乱与恐惧。

    他怕……他真的怕啊。

    秋风连带着树叶在他走过的地方掀起一阵小小的马蚤动,四周黑压压的分不清星辰,他没有方向的到处乱冲乱撞,甚至一头撞上面前的粗树干,身体一晃,若薇从他背后被甩下来,滚到一边,狻猊连忙扑过去,抱住她,这一刻帝王该有的威仪他都没了,他就像一个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孩童般无助滴答。滴答,滴答,带着回音的水滴声传入耳中,像生命的时钟正在倒计时。

    那紧闭的双眼轻轻颤抖了下,勉强睁开一条缝,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鼻尖充斥这一股泥土与血交杂的味道,这是哪里?她是否还活着?

    若薇不能动,全身像是被一条无形的绳索紧紧绑缚住一样,能活动的只有眼珠。

    她咬着唇想挣开身上的束缚,可是一动,全身的伤跟着疼痛起来,令她难受的倒抽气。

    而等她完全被身上传来的疼痛弄的清醒无比的时候,她惊愕的发现,自己竟躺在狻猊的怀中,看到他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唇,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若薇想推推他告诉他自己已经醒了,可她却发现整个身体都被狻猊死死的扣住,连一点缝隙都没有。

    原来梦中的压迫感是被他这样圈住才产生的。

    稍微转动了下眼球,发现他们正蹲在一个湿润的山洞里。是狻猊带她来的?

    她在昏迷前,只模模糊糊的记得狻猊发了疯似的背着她,有好几次还把她从背上摔下来了,现在身上大小伤痕估计有一小半是拜他所赐了。可是他也受了重伤,他一个人居然背着她跑到这个山洞……

    想到这,若薇心间一暖,沙哑着嗓子,颤抖的出声:“狻猊,狻猊……”

    她几乎喊了好几声,狻猊才有反应,目光呆滞的低下头,盯着她看了半晌,仿佛在看一样他从未见过的生物一般。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感觉喉咙里好像堵了一团火,每咽一口口水嗓子都好像要被黏住似的。

    若薇嘶哑道:“给我点水……渴死了!”

    狻猊动了,那原本充满血腥暴戾的眸子突然跳动起两团喜悦,狻猊一把抓住她的手:“若薇,真的是你?你没死?还是……还是我在做梦?”

    若薇头昏脑胀有种想抽他的冲动,她都快渴死了,一个死人会渴么?

    但当她借着外面射进来的月色看清楚眼前狻猊的脸庞时,她想说出口的话却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此时的狻猊哪里还有一点帝王的威仪?满脸的胡茬,双眼血红透着浮肿,嘴角干涸的血渍已经变成了黑色,头发蓬乱,衣衫褴褛……这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狻猊么?

    心口停顿,一股酸酸的感觉从那里蔓延,若薇呆呆的看着他,好想摸摸他,可是她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若薇只能呆呆的看着他,而眼中的容颜却越来越模糊,美丽的眼帘轻轻一颤,两颗晶莹的泪珠滑下脸庞,吧嗒掉在狻猊的胸口。

    狻猊楞了一下,那透着血腥的眸子渐渐深邃起来,他抬起冰凉的手指抚上若薇眼泪婆娑的眼,嗓音沙哑的仿佛含着一团沙子:“若薇,你真的醒了,”

    泪水再也止不住往下掉,她不知道这个满身带着杀戮的灵魂石如何触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或许是他在最危急的时刻,不顾一切的让她跑。或许是在千钧一发的为难之前,他义无反顾的挡在她面前……

    她开始怜惜他了……

    怜惜他的冷漠,怜惜他的残忍,怜惜他的小心翼翼,怜惜他的好奇与霸道……怜惜他偶尔露出的温柔。

    狻猊见若薇默默的流泪,以为是她身上的伤开始发难,连忙松开她,却并没有完全放开,他看着她发白的脸,用一种他从未用过的温柔口吻道:“不哭,若薇不哭,等天亮我们就回去!我为你请最好的御医帮你治伤!你不要怕!”

    没有人知道他这孤单无依的日子是如何度过的,他想带她回去,却害怕再遇见白泽,他想自己回去搬救兵,却怕等他回来之时,她已经香消玉殒,他从未这么举棋不定过,怕这个怕那个,最后只得将她带到这无人得山洞暂时藏匿起来。

    若薇抽噎着,小手紧紧的抓着狻猊的领口,泪水洒在他胸口上。

    她受了内伤,背后撞上大树的时候更是伤上加伤,狻猊比她好不了多少,全身都是与白泽搏斗时留下的斑斓伤口,因为没有处理,上面还沾着一层枯树叶。若薇哆嗦了一下,看着他发黑的伤口,竟忘记哭泣,眼睛发直的盯着他的胸口。

    已经确定若薇清醒,狻猊见她唇瓣干裂,连忙轻轻将她放在一边的草垛上,转身取水,在他身后有个滴水的钟||乳|石,上面不停的滴水下来,所谓水滴石穿,正好形成一个碗口大小的水洼。

    狻猊手边没有可以承装的容器,想用手,但他的手又脏又黑,指甲里还残留着泥土。

    若薇的喉咙正在痛苦的煎熬,她虚弱的靠在石壁上假寐,冷不丁被人托着脖子,一张冰凉的唇覆上来,若薇惊的瞪大双眼,望见头顶上方的是狻猊,随即,一股冰凉甘甜的液体从他口中哺入她口中,若薇来不及想其他,舌尖一接触到那清冽的水,立刻想渴了好久的沙漠旅人般大口大口的吮吸起来,水很快没有了,若薇死死的勾住狻猊的衣领,似乎还没喝够。

    狻猊再次转身重新吸一大口回到她身边,一点点的喂给她。

    每次喝完,若薇都会将狻猊唇瓣上残留的水渍吸干净,一点不留,她太渴了,甚至没有察觉到这样的动作对狻猊来说,简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狻猊全身僵硬,唇瓣上清晰的感觉到一条湿软的小舌急切的舔吮,一股陌生的电流充斥四肢。

    “我还要……”

    若薇急切的声音将他的心猿意马生生打断,狻猊忽然觉得自己好卑鄙,居然在这个时候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连忙转身继续吸水,却看见那碗口大的地方已经干了。

    “若薇……没有了!”他有些失望。

    若薇捂着心口大力的喘气:“不是吧?”

    狻猊见她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有些动容:“我去外面找!”

    “等等!”若薇忽然叫住他,狻猊身体顿住,转身疑惑的看她。

    若薇的双眼紧紧的盯着狻猊腰侧那一大块撕裂的伤口,这家伙伤的那么重像个没事人似的,感情不是自己的身体就这么糟蹋?

    她豁然想起自己怀里还放着从安国带来的“圣水”,一拍脑袋,她直骂自己缺心眼,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若薇连忙从怀里掏出三个小瓶子。

    当初装上来是一个大瓶,她将它们分别装在三个小瓶子里方便携带。

    若薇招手让狻猊过来。

    “喝了它你身上的伤就好了!”

    “这是什么?”狻猊好奇的过来蹲下。将若薇递过来的瓶子捏在手里仔细的端详。

    若薇刚想跟他说这是从安国取来的圣水,但一想到狻猊与奕之厉邪共用一个身体,他们是否思想也相通呢?

    她不怕将这个秘密告诉狻猊,却不想让奕之厉邪知道。

    “我师父给我的药!”若薇回给他一抹微笑。

    狻猊半信半疑,看这瓶子也只是装了一点点药水,会像若薇所说的那样,喝了身上的伤就会好么?

    若薇见狻猊一脸的质疑,连忙道:“你别小看这玩意,它很厉害的,你喝了就知道了!”

    若薇说完,自己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瓶,咕噜咕噜喝起来,香甜的液体充斥着整个口腔,沿着喉咙缓缓下滑到胃里。

    狻猊学着她的样子,一扬脖子,将瓶子里的水喝了干净,临了,还砸砸嘴,回味了一下,嗯,蛮甜的。

    曾一度觉得若薇跟他说的这种灵药只是一瓶放了糖的水,可是,没过一会竟感觉到腰侧的伤口很痒,狻猊下意识伸手想抓一抓,意外的,他触摸到一层厚厚的痂。

    不仅是腰侧那块大的伤口,就连手掌心,胸口处都开始痒起来,并以一种常人难以相信的速度愈合着。那些翻出来的伤口慢慢的向原处围拢,然后迅速闭合,你甚至可以看到你的伤口正慢慢被一层暗红的东西慢慢覆盖,越盖越厚。

    狻猊几乎是亲眼看着自己手掌那一大块的伤口脱痂的过程。他惊呆了……

    当最后一块龟裂的痂掉下来的时候,梭倪身体晃了一下,觉得自己在做梦。

    若薇伸手往背后一扯,像扯树皮一样从背后扯出一块脱落的痂壳。

    “这个……这个……”狻猊连说话都说不稳了。

    怪不得奕之厉邪千方百计的想要扣住若薇,甚至想用感情来牵绊住她……

    如果这种药水用到战场上,那便是一股可怕的力量。想统一五国,简直轻而易举!

    若薇打了个嗝,这个圣水真的厉害,不仅外伤没事,就连被白泽打的内伤都好了。

    若薇试着活动了下身体,那原本动一下就痛的死去活来的身体瞬间变得灵活无比。

    太好了。她又生龙活虎了!

    若薇原地跳了几下,感觉好极了。

    “狻猊你怎么样?”她连忙凑到他身边关切的询问。

    狻猊甩了甩手,又将拳头来来回回握了几下,眼底绽放出一团闪亮的光辉:“真不可思议!”

    若薇看着他脏污的脸上露出的惊讶表情,那样子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她忍俊不禁:“走,我们去找水喝,想喝多少就有多少!”

    说完,一把牵住狻猊往外走。

    外面的风很清晰,外面的星星很亮,外面的空气十分醉人,外面的月亮很弯,像个镰刀斜挂在天边。

    镰刀?弯月?

    若薇猛地回头,盯着狻猊。

    他不是只有月圆才出来的么?今夜好像是月缺!

    若薇身体有些僵硬,狻猊却没有发现若薇的失常,走了大概三炷香时间,就看见他们之间洗澡的湖泊,狻猊迫不及待的拉着若薇跑过去,然后伏在河边捧起水使劲的拍打在脸上。

    狻猊稍微在河边整理了下自己的仪表仪容,觉得差不多了,回头看见若薇呆呆的站在那,他好奇:“你不是说很渴的么?怎么不喝水?”

    若薇动了动唇,抬手指了指天上,狻猊顺着她的手指往上看去,一轮明朗的弯月高高挂在头顶,倾泻着迷人的光芒,在它四周的繁星都因此失去了光彩。

    狻猊看了半天,总结道:“今夜月色不错!”

    “今夜好像是月缺啊!”

    这个时候他应该沉睡,醒来的是奕之厉邪!

    狻猊终于明白她的意思,回给她一个安心的笑:“虽然我只有月圆之夜出来,但是,如果不睡觉,我就不消失!但奕之厉邪却不能这样!”

    也许是上天的眷顾,也许是命运的安排让他有这样的特权,虽然他不能完全占有这个躯壳,但他有能力拖延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时间。

    “不睡觉?”若薇更加诧异了。

    狻猊指了指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略有些疲惫道:“我已经有两天没睡觉了!”

    两天?若薇抽了一口气,他居然两天没睡了?

    狻猊倒没有若薇那样大惊小怪,朝她招手:“快点喝水,等下我们就要回去了!”

    等两人喝饱了水,肚子忽然叫起来。

    若薇在昏睡的时候没有觉得怎么样,但一醒过来就觉得手脚乏力,走路都飘飘的,刚站起来的时候头还晕了下。

    若薇靠在一边直摆手:“不行不行,我要吃饭,不吃饭我走不了那么远的!”

    她来找他的时候,骑马骑了有半个时辰,然后又徒步走了一段路,时间她忘记了,但肯定不会很短,再加上与白泽搏斗东撞西撞,路程肯定比先前要远许多。

    狻猊站起来观察四周,虽然他们身上的伤好了,但万一白泽再追上来怎么办?

    若薇整个人摊在那,动都懒得动一下。

    以前锦衣玉食的日子过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饥肠辘辘。

    狻猊一咬牙,上前将若薇拉起来:“走,我们去找吃的!”

    一听到可以吃东西,若薇整个人又活力四射起来,十分带劲的跟在狻猊身后。

    两人入了树丛,天上繁星如同水洗过一般透亮,照着狻猊的侧脸,硬挺的眉毛微微上挑,勾勒出一股浑然天成的桀骜不驯,黑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一成不变的残忍阴冷,这种姿态是奕之厉邪无论如何都模仿不来的狠辣绝然,不知道怎么的,以前觉得这张脸可恶至极,现在看多了,竟觉得不那么刺眼了,就连他时常流露出的残暴神采都没先前那么恐惧了。好像狻猊就该是这个模样。

    这时,一只黑影在灌木丛中晃动,狻猊周身豁然绷紧,眼底迸发出一股嗜血的兴奋。

    他抬起手示意若薇靠后,而他却悄悄靠近。

    若薇难掩激动,那灌木丛中是一只肥硕的野猪,夜深人静正是野猪出来觅食的最佳良机,可野猪绝对想不到自己出来一趟会成为别人果腹的餐食。

    狻猊将速度发展到了极致,只见他如同野兽般弓起身体,双目在浓郁的夜色中闪闪发亮,他一眨不眨的盯着猎物,他猛地蹬腿,整个人如离弦的箭射向猎物。

    只听见灌木丛里一阵野兽的嚎叫,连带着扑打声,若薇不禁握紧拳头,有些想上去帮忙的意思,可没等她付出行动,狻猊已经拖着一坨巨大的东西出来了。

    野猪被狻猊一拳打中脑仁昏死过去。他没有再像之前那般将猎物弄的浑身血淋淋的。

    若薇冲上去,看着狻猊手里提着的庞然大物,忍不住吞咽起口水来。

    这个够他们好好吃一顿的了。

    狻猊长居深宫,对于生火这件事尤为陌生,当若薇问他,怎么烤熟的时候,狻猊露出一抹迷惑的神情,居然问了一句:“你不会么?”

    若薇崩溃,不过这难不倒她,狻猊将野猪身上最精华的部分撕下后交给若薇,若薇挽起袖子,对着事先找来的干柴猛的一甩手腕上的随心铃,轰,一团巨大的火焰冒上来,干柴瞬间被点燃,狻猊在旁拍手:“有趣!”

    他感觉若薇身上有数不清的秘密,每一样都那么独特,令人忍不住惊叹。每个女人都会被这种赞叹自鸣得意,若薇也不例外,她骄傲的抬起下巴,冲狻猊得意的一笑:“现在崇拜我还来得及!”

    狻猊哼一声,指了指串在树杈上的肉:“等你烤熟了再说!”

    若薇飞快的转动着树枝,那生嫩的肉渐渐被烤的金黄,油汪汪的往外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引得两个人垂延三尺。

    终于烤好了,若薇先捏了一块尝了尝,虽然没有作料,可是咬在口中却松软酥脆,若薇连忙招手示意狻猊过来尝尝。

    狻猊也撕下一块,送入口中咀嚼,慢慢的,他嘴角的弧度扩大。

    “怎么样?”若薇满怀期待。

    狻猊看见她眼底洋溢的喜悦,情不自禁点头:“很好!”

    “哈,那就多吃点!”若薇将一大块撕给他,自己则吃一小块。

    狻猊接过那颇有重量的猪肉,嘴角的笑意更深,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特意弄东西给他吃呢。

    狻猊吃的极为仔细,一小口一小口,也许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让他无论有多饿,都要细嚼慢咽。又或者……他生怕吃快了辱没了若薇这份情谊。

    但若薇就不一样,她随性惯了,可顾不得那样桌上的礼仪,大口大口的吃着,鲜嫩酥脆的肉一咬下去,满嘴都是香。

    见狻猊慢条斯理,若薇有些不满:“我弄的不好吃?”

    “好吃啊!”狻猊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她怎么会那么问呢?

    “那就吃快点,要大口吃肉这才香!”若薇信誓旦旦,还自己示范了一下,咬下一大口,小嘴一张一合,当着狻猊的面,口中的肉咽下去,然后露出一副满足的表情。

    狻猊忍俊不禁,他从未试过这样的吃法,他仿佛被这样的吃法勾起了好奇心,学者若薇的样子张大嘴巴狠狠地咬下一块肉,然后大口大口的咀嚼,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就连眼睛都好像要凸出来一样。

    若薇被他的吃样弄得哭笑不得,最后竟忍不住大笑起来。

    她发现狻猊好可爱。

    若薇竟有种想上去捏一下的感觉,而她却真的那么做了。

    “好可爱,跟果果一样了!”果果往嘴巴里塞东西的时候也会把嘴巴塞成一个鼓鼓的包。

    发觉若薇的动作,狻猊眼眸一暗,像是下意识的反应,眼底立刻迸发一股阴冷的暴戾。而他这样表情已经不能够再将若薇吓住了,像捏果果那样,若薇一边笑一边捏住他腮边的肉肉。

    狻猊其实一点都没有生气,若薇是第一个敢这样对待他的人,若换做其他人,看见他表情稍有不悦,老早都吓的屁滚尿流了。

    狻猊好不容易咽下食物,若薇赶忙收手,然后若无其事的背着他吃自己手边的食物。

    “若薇!”狻猊伸出手指点着她的肩膀。

    若薇回头,只见狻猊忽然对她露出一抹醉人的笑,可那笑容却在一瞬间消失,紧接着,狻猊伸手学着她的样子,也想捏她这叫以牙还牙。

    若薇意识到他的心思,连忙闪躲,狻猊哪里容她占了便宜就跑的,他顺手将肉咬在口中腾出两只手朝她扑过去。

    若薇夸张的尖叫一声,抓紧手里的肉使劲的朝一边跑去。

    这里的湖泊是一个圆。两人就围着这个湖相互追赶,狻猊每次在快要追上她的时候又放慢速度,刻意让她逃脱。

    他不需要真的抓到她,因为他觉得看她奔跑也会很开心。

    若薇跑了一会发现身后没人追来,有些泄气,真是不好玩,都不追了。

    若薇嘟着嘴回去,可就那一瞬间,她脚步一顿,脸色一点一点变得苍白,她踉踉跄跄的往前走两步,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她蜷缩着身子在地上翻滚。

    狻猊看见若薇摔倒在地上,心跳猛地一惊,他用轻功掠到她身边,紧紧抱住她:“若薇怎么了?”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若薇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整张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她哆嗦着唇突出几个字:“毒……毒……发作了!”

    那是狻猊喂给她的毒。

    “奕之厉邪不是给过你解药?解药呢?”狻猊焦急万分的问道。

    若薇痛苦的摇头,解药被她留在了包袱里。

    看她的表情,想必解药并未带在身上。

    狻猊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他傻掉了!

    第062章

    原本放松的心又被拧紧,但这一次跟上一次不同,上次的威胁是来源于白泽,而这次……却是他一手促成。

    他与奕之厉邪心意相通,奕之厉邪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与若薇第一次见面时,喂下她一颗永远摆脱不掉的毒药,用来牵制着她,如果他当时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喂她那颗毒药。

    荒山野岭,他要到哪里去找解药给她?

    而若薇已经在他怀里痛的翻滚起来,双唇都咬出血了,这种如万虫钻心的痛让若薇彻底失去了理智,她像一只发了疯的小兽胡乱的撕扯,小手狠狠掐进梭槐的手臂。

    狻猊吃痛,一把抄起她就往回去的方向跑。

    “若薇,你忍一忍!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这种毒并不会一下子要了她的命,只会不断的加剧疼痛,让一个人活生生的被疼死,若薇小脸发白,鼻翼颤动,指甲已经完全陷进狻猊的皮肉中。

    这不比身上的裂口,有处可寻,忍一忍就过去了,现如今,她身体里好像钻进无数只蜜蜂,对着她的五脏六腑剧烈的蜇,又好像无数把小刀来回的在体内翻滚,即使她再坚强,再强悍也挡不住这样的折腾。她想痛晕过去,可每次即将面临黑暗时,那撕扯的痛楚又将她拉回现实。

    她怎么那么倒霎?

    狻猊将若薇勒紧几分,他没有办法帮她缓解痛苦,但是,他愿意陪她一起痛。

    他现在连自责都暂时想不起来,他只有一个目的,回去,马上回去!

    夏桀与纪云也在不分昼夜的寻找他们,也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了,两人皆是双目血红,而随着搜索的范围越来越大,夏桀的脸色也跟着变得阴霾。

    “陛下,您也休息一下吧,找人的事让属下去办吧!”从来都没有反驳过夏桀命令的斐野忍不住道。

    他们的陛下向来对什么事都稳操胜券,再棘手的问题到他这里皆是游刃有余,他从小跟着他,还真没见过陛下像现在这样。

    夏桀双眼阴霾的注视着漆黑的丛林,冷冷道:“将所有的火把都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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