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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九天21第3部分阅读

    凤于九天21 作者:rouwenwu

    来一次吧,如果你能让我满意,我就暂不杀你。”

    伸手到他胸前,五指一紧。

    嗤!

    早就血迹斑斑的紧身衣,被他从项颈下到胸前,生生撕下一大块来。

    “什么?”

    凤鸣站在长柳公主小院内的回廊下,震惊地看着刚刚从内室出来的,近期专门为长柳公主看病的同国御医,“你们刚刚说什么?”

    御医的脸色比凤鸣好看不到哪里去,几乎快哭出来了,“再说几遍也是一样,这事少主也做不了主,请快点让庆离殿下过来,如果赶得及,或许还能和王子妃说上最后几句话。”

    庆离已死是绝对机密,除了必要的人员外,像御医和普通侍女这种人,都不知道。

    凤鸣把他扯到跟前,低声问:“真的没得救了吗?”

    “唉,王子妃最近操劳过度,由于困顿,早就伤了胎气,我们一再提醒不得动气动怒,不得惊动,可……唉唉……这是虚竭之症,油都烧空了,灯还怎么亮得起来?我们已经用尽办法,只能让王子妃暂时苏醒过来,但如果再闭上眼……反正,不要再迟疑了,速速请庆离殿下过来见王子妃最后一面。”

    凤鸣全身一冷,好像掉进了冰窟窿。

    如果知道把长柳请出来对付庄濮会有这样的后果,即使会被同国大军围攻,他也绝对不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他到同国后,最不引人注意却一直默默帮助他的盟友,最后居然要因他而亡吗?

    发现他魂不守舍,容虎命人将御医领走,跨前一步,“鸣王,如果要和长柳公主说话,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

    把凤鸣往内室房间的方向一带,轻轻推入门内。

    内室气氛沉抑悲伤,师敏等众侍女都跪在塌旁哽咽啜泣。

    长柳脸白如蜡,仰躺在榻上,身盖一床似乎是刚取出来,也不知道是否用于王族临逝前备用的昂贵金线丝被。

    这位王子妃的神态,此时却异常安详。

    看见凤鸣怔怔地站在门口,师敏和众侍女让开榻旁位置,让他可以靠近长柳。

    “公主,鸣王来看你了。”师敏努力用平稳的声音,在长柳耳边低声呼唤。

    长柳公主浓睫微颤,缓缓睁开,“鸣王……”

    “公主。”凤鸣赶前一步,单膝跪在床头,近视这位命运悲苦的金枝玉叶。

    她的脸蛋不再苍白,反而覆上一层娇艳如花的晕红,对于重病者来说,这种诡异的红润绝对不是好事。

    回光返照。

    长柳似乎也知道自己生命快到尽头,深深凝望凤鸣一眼,“围兵一事,长柳有负鸣王所托,未能令庄濮退兵,实在惭愧……”

    “公主千万不要这么说。”凤鸣忙道,脸上流露不忍之色,沉声道:“公主已经履行了承诺,现在该轮到我回报公主。按照约定,我还欠公主一个条件。只要公主说出来,就算舍却性命,凤鸣也定为公主达成心愿。”

    眼看危急关头为自己挺身而出的盟友香魂消逝在即,凤鸣满心悲愤懊悔。

    如果自己不出现在同国,身怀六甲的长柳,也许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他说的并非只是一时悲伤下的漂亮场面话,而是下定决心,不管长柳提出什么要求,都务必不惜一切代价为她办到。

    这是他给予长柳在最后生命中一丝安慰的唯一办法。

    长柳高贵的唇角微扬,逸出一丝仿佛随时会消逝的温柔笑意,又像在轻轻叹息,“本来有许多心愿的,但是,已经都没有提出的必要了。”

    她缓缓提起无力的柔芙,放在突出的腹部,脸上掠过一丝凄然,“御医说,已经感觉不到孩子的气息了。”

    “公主!”凤鸣忍不住悲呼一声。

    长柳勉强微笑,鸣王不要悲伤,生死是上天的决定,不管王族还是平民,最终都要走上同一条路。真奇怪,我从前并不真的懂得西雷王那均恩令的意思,现在,却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东西。鸣王,”她缓缓伸出手,把凤鸣的手握住,宛如把全身仅存的力气,都贯注最后这句冷静的话中,一字一顿道:“请鸣王,一定要统一天下。”晶莹仿如沾着泪雾的双眸,牢牢直盯着凤鸣。

    “天下分裂割据,百姓受苦,王族们也在痛苦挣扎中。”长柳公主的神情,仿佛正把自己带回已消逝的遥远回忆,视线移往远处,惨然淡笑,“我还记得父王严令我嫁给庆离的那天,母后和妹妹们哭倒在廊下,她们的哭声到现在我好像还能听见。”

    “当我不答应嫁到同国时,她们也曾竭力逼我答应婚事,但我终于不得不答应后,她们却哭得比谁都伤心。为了同国成为昭北的盟友,一个公主的终身又算得上什么?我不但不怪她们,也不怪父王。”

    “只要天下不统一,各国继续争斗,像我这样被当成货物一样远嫁的公主,就会一个接一个踏上和我相同的路。”

    “所以,请鸣王……”长柳低婉的声音,越来越轻。有点开裂的朱唇,微微嗡动着,发出长长的叹息,“请……请鸣王……”

    长柳微睁着双目,看向头顶前上方的窗外远处,如眺望她已经被若言毁去的故乡昭北,静静地停止了呼吸。

    统一天下。

    这最后四字,终于还是没有从她半启的唇中说出。

    宛如含着自己的心愿,将她一生悲剧在尽头回首看见的哀伤,凝结在逝去的这一刻。

    “公主!”

    极度悲伤震惊的沉默后,师敏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哭声,扑倒在长柳不再有任何生机的身上。

    周围侍女,也大哭起来。

    凤鸣缓缓站起来,低头看着长柳婉哀不决的遗容和伤心哭泣的侍女们,久久无法动弹。

    被冻结了一样。

    身体,四肢,到心脏最深处的经络,都仿佛被人抽走了一部分。

    年轻生命的消逝,不管看过多少次,只要再次面对,都会让他感到莫大哀伤。

    而长柳的死带给他的,不仅是一个人的不幸。

    从长柳的命运中,凤鸣感受到的,是生在这个动乱的年代里,作为人的不幸。

    被压迫的平民,压迫平民的权贵,不管哪个,都遭受着天下离乱带来的痛苦。

    平民被践踏,残杀,送上战场。

    权贵们,则在随时可能被敌国攻破,成为亡国奴的恐慌中加倍肆意放纵,为了在纷乱的世上继续生存,他们甚至要把疼爱无比的亲生子女作为牺牲品,交换继续安稳生活的保障。

    长柳是不幸的。

    作为这段不幸婚姻的另一半,庆离同样不幸。

    他沉迷裳衣,实在事出有因。

    追根究底,就是互相利用彼此,又互相侵吞彼此,争斗不休,具有庞大力量的各国王权。

    没有一个统一的强大的君王出现,制止乱象,长柳的惨事就必定继续发生。

    “统一天下……”

    在震天的侍女们的哭声中,凤鸣挺身长立,把长柳要说而未能说出的这四个字,如含着千斤橄榄一样,在嘴中咀嚼其中滋味,低声说出。

    乌黑的双眸,渐渐凝结出坚毅如磐石的炯然光芒。

    统一天下,曾经只是容恬的梦想,容恬壮志的向往。

    凤鸣以为自己只是为了容恬,而参与到天下之争,为了容恬的快乐,就如容恬为了他的快乐会加入到自己的游戏中一样。

    但现在,事情已经改变。

    天下必须统一。

    使世人颠沛流离的纷乱,必须结束!

    这不仅仅是为了容恬,更是为了,那些在最不该消逝的青春时节,却黯然消逝的,不瞑目的生命。

    21 疾风劲草 第三章(上)

    长柳公主的死讯,令同安院的空气变得更加沉抑不安。

    每个人都失去了说话的心情。

    容虎也脸露难过。吩咐众人按照同国王族等级规定,给长柳公主换上适合的丧服,丧鞋和盖被等。

    急切之间,这种少用又需经过长时间准备的珍昂之物不是随便能找到的,只能尽量取用同安院中最好的东西,把长柳公主的遗体安置好,算是表示对这位王子妃的尊重。

    师敏痛苦之后,表现出令人诧异的坚强一面,没有趴跪在房中浪费时间,而是含着泪水站起来,以王子妃贴身大侍女的身份,指挥众侍女开柜启箱,翻找适合给长柳停灵用的物品。

    有她这个深悉长柳喜好和随身物品的人,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

    作为长柳的夫君,庆离的尸体也被搬到室内,和长柳的尸身一起平放,夫妻两人加上腹中骨肉,在同一天踏上不归之路,实在令人叹息。

    “鸣王,属下有一件事,想请鸣王示下。”凤鸣站在天井旁强忍悲伤,看着侍女们捧着长柳曾用物品进出时,尚再思来到凤鸣身后。

    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容虎和几个西雷侍卫。

    几人神情严肃,仿佛在来找凤鸣前,已经有过一番私下讨论,而且得出的结论不妙。

    曲迈和一众萧家高手,则一直伴在凤鸣左右,分散在天井附近,看见容虎等人朝凤鸣走去,也纷纷靠了过来。

    自从曲迈拔剑为凤鸣挡住容恬的王令后,所有的萧家高手都若有若无地保护在他们的少主周围,仿佛警告西雷众人不要当他们萧家少主是可以随便摆布的。

    两方人马同样是为了保护凤鸣,现在却形成既合作又对抗的微妙局势。

    忽然变成这个样子,凤鸣实在始料未及。

    只能希望自己可以把两方面人马都控制好吧。

    “庄濮身边有一个心腹,名叫何晏,凤鸣应该知道吧?”

    凤鸣点头。

    何晏是庄濮心腹,经常带在庄濮身边,凤鸣和庆彰、庄濮等在方敌第一次碰头,大家一路同泽,途中凤鸣还请庆彰在庄濮他们上萧家大船喝酒闲聊。

    何晏也曾经随同庄濮上船,所以凤鸣对他有点印象。

    “嗯?”凤鸣道:“你一提这个,我倒想起来了,我和长柳公主到同国军阵去的时候,好像并没有看见他。”

    “就是这事。”尚再思道:“属下第一次代鸣王去见庄濮时,曾经有同国兵过来向庄濮禀报事情,其中提及何晏还在庆彰的王叔府处理王叔被杀后的侦查,当时属下正全神戒备,思索怎么和庄瀑应对,所以并不在意。回来之后,隐隐觉得不对劲,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后来见到烈中石那两人……”

    “喂喂!关我们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啊!”烈中石正在凤鸣身后探头探脑,一听自己被提起,顿时有所反应,一副庆彰绝对不是我干掉的无辜表情。

    烈斗和他并肩站着,也耸肩摇头表示自己没干坏事。

    凤鸣却心脏一跳。

    他猜到尚再思担心的是什么了。

    果然,尚再思说:“属下当心的是,庆彰是在王府大门被刺杀的,何晏被庄濮派去负责后续侦查,所谓凶杀之地需查找人证物证兼勘察地形,何晏会不会……”

    “派人仔细搜索王府内外!”

    凤鸣大喊一声,霍然转头抓住烈斗,“你再说一次,你吧同国大王的人头丢哪里了?”

    “挂在大树上。”

    “哪里的大树?”

    “……”烈斗心虚地瞄了凤鸣一眼,“王府门口的大树上……”

    烈中石哼哼,“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惹祸。”

    凤鸣心内大震,无暇听他们两个胡搅蛮缠,转回来面向尚再思容虎等人,沉声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本来有长柳公主亲自到庄濮面前走了一趟,应该可以暂时缓和庄濮情绪,等到晚上,在夜色掩护下突围会比较有胜算。”

    “现在的庄濮,一定处于微妙的心理中,一边是王叔,一边是王子,两个都是王族核心人物,要他这个臣子杀这个为另一个报仇,实在难以决断,所以他围而不攻。”

    同安院中众人的生死,在庄濮一年之间,这上弦箭已经拉到极紧,一触即发。

    这时候只要再来一点刺激,将足以让庄濮这个接近临界点的火药桶爆炸。

    如果何晏发现同国大王的头颅,栩栩如生的奇迹一样出现,还华丽丽的挂在王府大门的树枝上,这个消息,可就不是一点刺激了。

    绝对是个大刺激。

    就算同安院中有十个庆离,十八个王孙,庄濮也必然毫不犹疑地下令攻击。

    因为那个头颅,就是个足以证明庆离和父亲之死的罪证!

    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在王叔被杀的第二天,足以令同国天翻地覆的大王头颅就出现在王叔死地附近的树上?

    一定是庆离杀了父王,再杀死王叔,出去两个妨碍他的人后,下一步就是——登基为王!

    此时此刻,凤鸣几乎悔断肠子,实在不该当庄濮的面,承认庆彰是他和庆离密谋杀死的。

    谁知道庆彰之死,会给同国人找到和同国大王之死直接联系起来的证据呢?

    仙子啊想反悔都没机会了,庄濮只会更深信他是凶手。

    明明不是他干的“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凤鸣想得头都胀了,“如果何晏发现人头,拿到庄濮面前禀报,庄濮会立即下令进攻。”

    被大王头颅刺激到的庄濮,不可能再对同安院中的任何人有所顾忌。

    烈中石好奇地问:“黄河是什么河?在哪一国?怎么没听说过?”

    正绞尽脑汁面对危机的众人当然谁也没有理会他。

    这时候,连责怪把人头挂在树上的烈斗都没工夫。

    “鸣王,是否要趁庄濮尚在犹豫,先冲出去?”

    凤鸣想了想,咬牙点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等他知道人头的事,然后下令进攻,还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不过,只要瞧瞧同安院的前后左右,就知道这句话底气不足。

    萧家高手和容恬给凤鸣留下的西雷侍卫确实都是精英,却还是血肉之躯,以三四百人对抗外面五、六千经过训练的同国兵,光相一想就心惊胆颤。

    “除了突围的高手外,同安院中还有不少不懂武功的侍女仆人,御医也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把这些人都暂时关到地窖中,免得一旦打起来被误伤,对了,给他们没人手上意思意思绑个绳子,让庄濮知道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伙的,不然可能被庄濮当成是我们的人就惨了。”

    凤鸣先将同安院不宜出战的无关人等安排了一下,又要几个侍卫去帮敏将长柳庆离的尸体移到内堂安放,叮嘱道:“记得在内堂大门上写一行颜色鲜艳引人注意的大字,庆离夫妻遗体在此,以免同国兵将来进入后不明底细,误损了他们的遗体。”

    庆离和长柳毕竟是通过身份特殊的贵族,知道是他们的尸身,同国人应该会恭谨以待。

    内部事情处理完毕,接下来就是最头疼的对外了。

    “虽然是主动出击,但也不能硬打。庄濮目前的犹豫不决,对同安院内事情一无所知,是我们唯一生机所在。”亲眼目睹长柳香消玉损的凤鸣,申请中多了一丝旁人难以体会的,挺身面对一切危难的勇敢。

    在动乱的时代,每个人都承受着自己的不幸。

    想突破困局?

    只有抛开一切,不顾生死地为自己和心爱的人进行一场又一场血战了!

    征求各人意见后,凤鸣制定了带有试探和欺诈性的主动出击策略。

    和容虎商量一番后,凤鸣叫来几个侍卫,附耳叮嘱一番,命他们赶紧按照自己的命令去办。

    “鸣王有考虑过脱出重围的去向吗?”尚再思对于以凤鸣为中心的讨论圈,越来越有参与感。

    和鸣王在一起,永远不用顾虑下属是否有资格开口发言这种小事。

    不管是否多余,只要他想到的,所担心的,所考虑的,都可以直接提出。

    不但可以畅所欲言,还可以直接向按规矩自己只能低头附和的鸣王提出自己的问题。

    虽然是兵凶战危之际,不过还是觉得这种感觉非常不错。

    “如果可以脱出重围,就直奔同泽郊外,罗登带领的萧家船队正停泊在江边,只要我们能够活着到达江边,邓船后立刻扬帆远行,同国大军就不能拿我们怎么样了。”

    回答了尚再思的问题,凤鸣呆了呆。

    脑子里有个模糊的东西闪过,一下子又好像抓不住。

    第一次遇到被强兵围困,而且还要带领大家主动出击,要像容恬那样镇定从容,指挥若定,真的不容易。

    每次遇到危急罐头,凤鸣都会想起容恬。

    在他心中,所遇到的种种困难,只要有容恬在,就一定能完美解决。

    他的容恬,就是这样一个令人安心的男人。

    但现在,他必须像容恬一样,可以表现出来的最从容周密的姿态,去面对同国杀气腾腾的大军。

    “哦!幸好想起来,曲迈,”凤鸣终于想到自己忽略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烟火筒,递给曲迈,“洛云既然到过船队,应该会把同安院的情况告诉罗登,要求罗登集合萧家人马,准备接应我。”

    本来要洛云通知罗登集合大家,是打算对付庆彰的。

    谁知道庆彰挂掉了,却来个更劲爆的同国大军。

    也不知道萧家在同泽这块地方,到底能短期内集中多少人马。

    不过现在那这个问题提出来影响军心,凤鸣经历大事多了,总算有点长进,扮处胸有成竹的样子,吩咐曲迈把烟花收好,“这是代表萧家少主身份的信号烟火,你好好拿着。一旦我们和同国军正式打起来,你负责放烟火信号,召集萧家的人手来帮忙。虽然这里的事情变化太快,罗登他们什么都不清楚,不过希望他们够聪明,看见我们被困阵中,知道用点例如围魏救赵、调虎离山之类的方法,给我们帮帮忙。”

    围魏救赵这成语,萧家人根本没听过,压根不知道凤鸣在说什么。

    不过调虎离山,字面上的意思还上可以猜出来的。

    提到萧家少主的烟火,凤鸣又猛地一拍脑袋。

    啊!差点忘了萧家老主……这老爹向来对他没有好关照,不过既然庄濮说他出现在王府门外,还救了洛云,该目前仍然留在同泽郊外的老娘附近吧?

    也不知道他肯不肯出手。

    不对,既然连洛云都肯救,大宗师剑圣萧纵,应该也会出手救自己的儿子。

    怎么说也是父子,没理由见死不救那么缺德。

    儿子被同国人宰掉,当父亲也很丢脸的嘛。

    “烈斗,烈中石。”

    “到!”

    被忽略到一旁的两人听见凤鸣呼喊,立即兴奋起来,一前一后兔子一样窜到凤鸣面前。两双铜铃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凤鸣,“是不是有活干?”

    “是,而且很重要......”

    “秒妙啊妙啊!很重要的活!”

    “不许吵!闭嘴听我说话,再嚷嚷就不让你们干!”和以往温和无奈截然不同。身负众人安危去向的凤鸣脸色一沉,凛然制止他们的欢叫。

    现在分秒必争,没功夫慢慢安抚他们了。

    烈中石和烈斗唯恐没有重要的活干,立即变得乖若绵羊,还夸张的捂着嘴巴。

    “开战时,你们不准和敌人缠斗......”

    “啊?不许打?”烈中石看来早就跃跃欲试地手痒,忍不住失声惊呼。立即被烈斗在旁边狠踢一脚。用眼神警告他不准打断凤鸣的说话。

    “你们的任务,是竭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同泽郊外我娘占居的小谷,通知我爹还有我娘我为围攻的消息,要他们千万千万赶紧过来救他们的儿子。这是最要紧的任务。”

    现在同安院被围的水泄不通,即使以烈斗两人的身手,也不可能在数千同国兵眼前隐形溜走。

    只能等待和同国军开打的混乱场合开溜。

    那个小谷烈斗他们曾经围凤鸣送信给摇曳夫人去过一次,是执行此任务的最佳人选。

    就是不知道洛云怎么样了。

    如果庄濮没有说谎,洛云真的是被老爹萧纵救走,那么至少可以保住性命。

    保住性命就好。

    凤鸣实在看怕了身边人的死亡。

    等以后见面了,真的要好好问问他为什么好死不死,要去杀庆彰。

    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不过现在什么都先不要去想,最关键的是对付庄濮。

    烈中石和烈斗本来因为埋人头失败有些心虚,现在接到“最要紧的任务”,才感觉受到重用,脸上有光,好像连个子都长了两寸似的威风起来,向凤鸣再三拍胸脯保证,“一定办得好得不能再好!”

    得意洋洋地跑去准备了。

    正在继续部署,听到风声的师敏匆匆赶来,见面就问:“鸣王现在就要离开同安院?”

    凤鸣点头,“没有多余的时间了,据我们猜测,庄濮随时可能因为新出现的情况向我们发起猛烈攻击。”苦恼地叹了一声。

    师敏理解地点点头,手里捧着一样东西,递给凤鸣,以哭到沙哑的声音低声道:“这是大王从前赐庆离殿下的金箭,表示大王默定他为同国储君。在同国人心中,此金剑代表了同国王族无上威严,庆离殿下一直把它供奉在后面的香堂上。鸣王如果真的决定要走,可以用这个东西诈一诈庄濮,说不定他会不敢乱来……”她对自己说的话似乎也没有自信,犹豫着,又摇了摇头,道:“唉,我只是个侍女,只会乱猜,但愿庄濮真的把这东西看得很神圣吧。”

    把金剑叫给凤鸣。

    凤鸣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管不管用,不过大敌当前,还是敌很强,我很弱,只能抓到什么用什么,感激地接过金箭,放入怀中,“放心,我会随机应变的。那你呢?以后打算回昭北,还是留在同国?”

    师敏某色黯淡,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还没有想好,忽然开口问凤鸣,“那个女人,鸣王打算怎么处置?”

    “裳衣?”凤鸣脸色微变,“你不会要我杀了她吧?”

    虽然庆离被毒死,但追问根源,并非裳衣故意加害。

    她确实是想按照约定,救回庆离的。

    凤鸣坎坷不安地看着师敏。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师敏提出要裳衣的命,真的很难拒绝,不过他又怎么忍心?

    裳衣虽然有错,可其实也是一个不幸的女人,被庆彰利用,被庆离玩弄,最后落到什么都不剩的下场。何况他答应过饶恕她的。

    师敏闭上眼睛,苍白俏脸掠过一丝挣扎,最后,睁开眼睛,感叹一声,“公主已经不在了,杀了她又能挽回什么呢?罢了,鸣王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如果鸣王见到她,请鸣王替我问她一句话,”沉默片刻,才缓缓启动玉唇,“问问她,当她得知公主和庆离殿下在同一天离世后,心里是什么滋味?她高兴吗?”

    说罢,掉头不顾而去。

    凤鸣看着她毅然离开的背影,心里异常复杂。

    其中滋味,难以形容。

    但现实并不允许凤鸣过多的感叹,师敏走后,凤鸣派去的冬履赶回来向凤鸣禀报,“鸣王要我们紧急制的大木弓已经制好。”

    凤鸣有些惊讶,“这么快?”

    冬履面对凤鸣,比面对容恬轻松多了,笑容道:“本来临时做这种东西,原料很不好找,但我们在后院找到了很多又粗又韧的筋制长索,又有一批坚硬木料,正好适用。更妙的是,我们在翻查时,简直像上天埋在那里,特意赐给鸣王的礼物似的。”

    容虎忍不住笑着拍了冬履后脑一下,“你懂什么?那地方是庆离重金招揽回来要暗杀鸣王的刺客的秘密住处。木料、绳索、兵器等,看来也是准备刺杀鸣王用的。不过现在都被我们用来对付庄濮了。”

    “这真是哪跟哪啊?一笔糊涂账。”凤鸣摇头喃喃。

    冬履这才明白过来,还是笑道:“反正大木弓已经弄好了,按照鸣王说的,上弓拉弦,用木架子撑着,全部对准围墙外。”又露出认真的神色,提醒凤鸣道:“不过鸣王,这批木箭匆忙组好,尚未开弓测试过,而且木架支撑,射的准头和力度都不如人手,就算真的能够把箭射出围墙,恐怕也伤不到几个人。”

    凤鸣无所谓地耸肩,“反正不指望它伤人,只要可以把同国军阻吓一阵就好。等我们把同安院的人赶到地窖反锁,然后高手尽出后,同安院就相当于一个空城。放几个假箭,让他们以为里面有人,小心翼翼攻进来,既调开他们部分兵力,又为我们争取时间。

    21 疾风劲草 第三章(下)

    “原来如此,鸣王想的真周到,属下已经准备好火烛,棉绳就缠在火烛底部,只要等火慢慢烧到那里,棉绳一断,就能触动弓弦,把箭射出墙外,吓同国军一跳。”听了凤鸣的侃侃而谈,冬履对鸣王的信心大增,摩拳擦掌地问,“长烛燃烧时间长,箭就晚点射,把火烛削短一点,箭就会早点射出来。我会按照鸣王所说的量削火烛的长度,保证让这批唬敌箭在最适合的时间射出来。对了,鸣王打算什么放箭呢?”

    “你看着办。”

    “啊?”

    凤鸣看着瞠目结舌的冬履,苦笑道:“我只想弄个东西吓唬一下围墙外面同国军而已,你不会把我当成算无遗策的容恬了吧?”

    弄清楚真实情况,又仔细问过凤鸣主动出击的所有策略后,冬履学凤鸣的样,拼命挠着头,琢磨他那个必须“看着办”的发箭时间去了。

    侍卫们不断过来报告外面同国军的动静,回复凤鸣各项指令,又向凤鸣请示新的指令,把凤鸣忙得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想不到当指挥是这么难的。

    每个问题都可能关乎他们性命,而他连挠挠头的思考时间都没有。

    一个侍卫过来报告同安院多数人已经被带入地窖,凤鸣才有空想起师敏提及的裳衣。

    她还被单独关押在原来的小厢房中。

    本来想亲自过去看看,顺便替师敏问那个问题的,但现在没那个美国时闲。

    以后再说吧。

    他随便抓来一个侍卫,吩咐他把裳衣从小厢房放出来,也一起送去地窖。

    “她和长柳公主身边的人有宿怨,尽量让她待在一个小角落。嗯,给她身上放几块碎金子吧,如果同国军进去,以庄濮的为人,应该不会为难什么都不知道的侍女侍妾的,也许会把她们通通给放了,这样她离开后也有点钱在身上,不至于太惨。”

    这是凤鸣乐观的想法。

    前提当然是庄濮并不知道裳衣是王叔派在庆离身边的内j。

    希望他不知道吧。

    事到如今,这是凤鸣唯一能想到比较好的处置裳衣的办法,把她杀掉太残忍,带着她去和同国军对阵,更不可能。

    接到凤鸣指示的侍卫接到命令,几乎小跑着去执行任务。

    人人都知道大战在即,动作比平时至少快两三倍。

    紧张又短暂的准备工作后,凤鸣把该想的,不该想的,想到的,想不到的指令,都发下去了。

    唉,他觉得自己真不是当将军的料。

    逼上梁山估计也就这感觉。

    紧张万分的来回奔走后,侍卫们和萧家高手们,逐渐回报情况,聚拢在凤鸣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鸣王,”终于,容虎排众而出,走到凤鸣面前,沉声开口,“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刹那间,一股辛辣的,仿佛能麻痹心脏的壮烈,涌遍身躯四肢,每一个细胞。

    “我,也准备好了。”凤鸣深吸一口气,提起手,重重握上腰间宝剑的剑柄。

    环视眼前一张张青春飞扬,勇敢不屈的面孔,西雷鸣王挺起胸膛,从喉间逸出一声注满力量的低喝,“打开大门,我们走!”

    咿~被同国大军团团围困的同安院的大门,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沉沉打开了。

    第四章凤鸣领着众人骑马驰出同安院。

    全体离开同安院内侧范围后,勒马停下,和对面不到五百步的同国大军遥遥相望。

    同安院的大门,在他们深厚缓缓关上。

    前方的同国大军军容整齐,旗帜飘扬,正面将近四千的兵力,把他们这只有不足四百的人马衬托的分外势单力薄。

    失去同安院高墙厚壁的保护,只有面前敌人发起正面进攻,凤鸣他们不管有多少天神一起保佑,恐怕也会被踩成肉泥。

    但凤鸣一方,无一人面露惧色。

    谁都知道,生死关头,怯弱的人只会走上绝路。

    “鸣王,抓紧时间,”容虎警惕的监视对方分布在民居高屋处的弓箭手,扯动缰绳,靠近凤鸣身边,低声道:“如果弓箭齐发,我们在冲进敌阵前就会至少折损一半好手。”

    凤鸣了然地点头。

    抬头看着对面的同国军队,大气精神,缓缓策马往他们靠近。

    同国军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不少士兵拔剑在手,戒备地看着凤鸣领着众人接近。

    马蹄声响起,带起一阵轻尘,直迎凤鸣。

    当然还是非常讲一起的武谦。

    “凤鸣,你这是打算干什么?”

    “我是同安院的客人,受庆离王子邀请而来,现在事情完了,当然就要离开了。”

    “万万不可!”因为凤鸣在马上,武谦也并没下马,策马靠近,诚恳劝道:“凤鸣,这样做太危险了。御前将虽然知道此时是庆离殿下策划,而你是从旁协助,但并未对你完全消去恶感。他现在兵权在手,万一惹恼了他,真的下令围攻你们可怎么办?”

    又低声提醒,“将领们实际上已经在由于不安,御前将也察觉到了,他很可能在考虑撤兵,只是碍于颜面无法下令而已。如今最好的办法,是请出庆离王子到阵前,对御前将软言劝说解释一番,给他一个台阶,这样一切就好办多了,你也可以黯然离开。”

    事到如今,他能说出这番中肯的话,可见真的把凤鸣当成好友看待。

    凤鸣只能暗中叫苦。

    如果同安院里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庆离,可以抓过去摆在庄濮面前制造下台阶,他用得着这样英勇的送死吗?

    庆彰那颗居心不良的有毒“解药”,真把他们给害惨了。

    当然,凤鸣也不可能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场合,告诉武谦“你家王子其实已经去见上帝了,刚才还活着的长柳公主也跟他一起,所以我才要出来闯阵……”

    只能摆出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正义凛然加慷慨壮烈的无畏姿态。

    “哼,要见庆离殿下,应该让庄将军自己到同安院去。”凤鸣暗叹这种态度真对不起武谦,不过迫不得已,只能继续扮演自己的无畏角色,毫不犹豫地策马,让马匹向越来越靠近的同国军走去,“围攻王子所在的住所,有错的不是庆离殿下,而是擅自调动兵马的庄将军。将军要下台阶,庆离殿下难道不需要吗?”

    一干好手侍卫,默默跟在他身后。

    人数悬殊的双方,距离渐渐缩短,已可以看清彼此脸上表情。

    “凤鸣……”

    “武谦,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是凤鸣身上背负着西雷和萧家的荣誉,不能当躲在墙后的缩头乌龟,只因为被一个无视自己王子的将军带兵围着,就吓得哼都不敢哼,以后又怎么面对听从我号令的手下?”

    凤鸣口气鲜少的强硬。

    武谦无奈的叹息一声,摇头道:“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只能勒转马头,跟着凤鸣朝己方阵地策去。

    众人行至同国军前,大军从中分开两道,庄濮在众将的簇拥下骑马出来。

    见到凤鸣,庄濮双目眯起,“想逃了?”

    “哼,心虚的人,才会想逃。”旁边的同国将军配合着发出冷笑。

    又是拿出奥斯卡影帝演技的时候了,这种逃命的关键时刻,只要露出一点胆怯心虚,肯定会增加对方的气势,导致对方大胆行动。

    要让庄濮不敢轻举妄动,自己必须表现出完全无罪的凛然。

    嗯?我确实无罪啊……凤鸣面对眼前无数寒光闪闪的剑刃,强迫自己眼中射出从容冷淡的光芒,缓缓问:“请问御前将,如果我要领着我的人马,闯过你的军阵,事情会变成怎样?”

    庄濮和众将互看一眼,讥笑道:“当然是死路一条,你以为自己能活着离开吗?”

    “哈哈哈哈!”凤鸣仰天大笑。

    他其实没想到什么好笑事,而且,紧张的时候要这么大笑,真的很痛苦。

    不过这招是从三国偷学的。

    三国里面的人物,每次到了绝境,只要这么哈哈哈哈来一阵子大笑,通常都可以化险为夷。

    在势力强大的敌将面前尤其管用。

    因为这时候,敌将通常都会奇怪的问一声,“咦?你笑什么?”

    “哼!死期临头,还有心思大笑?”庄濮被凤鸣的大笑弄得一愕,随即沉下脸。

    这句虽然和“咦?你笑什么?”有点差距,不过情况危机,将就点算了。

    凤鸣收敛笑声,转为正容,学庄濮的样子冷哼一声,才以又洒脱又傲然的姿态道:“死有什么可怕?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可以重于泰山而死,英名流传千古,胜过将军以叛国之罪,逆臣之心,生存于世上。”

    “闭嘴!”一名同国将领拔剑出鞘,隔空遥指凤鸣,“你竟敢污蔑御前将?”

    “要我闭嘴容易,要所有同国人闭嘴,那就有点难了。”凤鸣已经被赶鸭子上架,好戏演开头,只能硬着头皮演到底,冷冷地扫那将领一眼,目光充满不屑,唇角溢出一丝冷冽微笑,“同国大王失踪,王叔箝制储君,内乱将即,却不支持大王的亲子庆离殿下,反而为求自保,袖手旁观,这是第一大罪状。擅自调动兵马,无视储君身份,包围庆离殿下的居所,在长柳王子妃亲自出面解释,知道庆彰伏法的前因后果后,竟然还不立即撤兵,到同安院向庆离殿下请罪,这是第二大罪状。”

    “你……”

    “你给我闭嘴!我还没说完!”凤鸣凶狠地瞪向说话的同国将领,继续从容不迫的说下去,“第三大罪状,将军尚未犯下,但如果将军不顾庆离殿下的意思,把我这个一心帮助同国的客人杀死在阵中,将军这第三条罪可就严重了。这就是毁灭同国!!!”

    耸人听闻的罪名,让同国方的不少将领脸色微变。

    虽有人愤怒莫名,却也有不少比较老成的将领,开始认真思索凤鸣的话。

    “天下要杀我的人很多,但为什么都不敢下手?这一点,御前将应该很清楚,今天我身边只有区区数百人,正是势单力薄之际,你要杀我易如反掌。但别忘了,容恬和我父亲萧纵,绝不会放过将军,不,是不会放过同国。日后萧家高手将这里所有将领的他们的亲人儿子一屠戮殆尽,容恬的铁骑踏破同国每一寸地方时,将军一定要慢慢品尝今天埋下的种子所长成的恶果。”

    身穿和萧家高手款式相近的紧身服,腰配宝剑,高坐马上的凤鸣,虽然没有平日穿着华丽,但俊荣凛然,另有一番令人仰慕赞叹的气度。

    细腰窄臀,身体修长均称,腰杆直挺。

    面对千军万马,不畏强兵,从容笑骂的胆色,让身后萧家众人大为感动。

    不愧是他们萧家的少主!

    跟着他,战死也值得!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庄濮脸色乌黑,异常危险地盯着凤鸣。

    凤鸣心底一颤。

    妈呀。

    不会是骂的太过火,起了反作用吧?

    好像演的太逼真了。

    赶紧见好就收,语气转为温和,还中规中矩地轻叹一声,视线转向遥远的天际,低声道:“我不是在威胁将军,只是在善意地劝告将军罢了。”

    “哼,就是因为你的善意,王叔才死在王府门前。”

    凤鸣摇头,“王叔之死.虽然是骨肉相残却避免内乱,保存了同国实力。如今各国相争已经到了?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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