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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戏天下 女尊第39部分阅读

    凤戏天下 女尊 作者:rouwenwu

    人质,没有人知道你身上的那枚炸弹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引爆。但是……

    直起身子,重重地擦去脸上那些代表着脆弱的泪痕,望向翩翩的眼神里有着我默默的誓言,“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你只要开开心心的等着做我的新郎就好,我们还没有开始幸福的生活,我又怎会允许你独自一人离我而去呢?”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一定不会。如果,这是我们既定的宿命,那么……就让我逆天改命吧!

    夕阳的余晖下,一人一兽在橙色的光影里彼此对峙着。

    “小四,你不要忘了,我是你的主人,你的使命就是无条件的服从我,而不是一再的违抗我的意志。”

    “老大!你不要为难我好不好?虽然我不能违背你的命令,但是这一次,我实在是恕难从命!”

    闻言,我不禁怒火中烧,转过身刚想要张嘴怒骂,熟料在与那双坚决中带着隐忧的紫金双瞳对视之后,原本满胸满脑的怒意却于顷刻间消失不见。

    凛冽的目光不由的变得柔和,低低的喟叹一声后,我涩然的露出了一丝无奈之极的苦笑,“小四,我明白你是在为我担心,但是,姬璇玑已经跟我如实的道出了所有的一切。所以,如果我不那样做的话,翩翩和珑儿……他们都会死的!”

    昨日夜里,我秘密的传召了姬璇玑,向她询问有关“同命蛊”的破解之法。在我千方百计的威逼利诱下,她终于向我说出了一切,然而听到的结果,却是将我震惊得心神欲裂直至陷入无边的绝望之中载浮载沉。

    …………

    ‘陛下,恕臣直言,依照您方才所描述的种种症状来看。臣认为,中此同命蛊之人,并非只有九殿下一人而已。’

    ‘此话怎讲?难道说……’

    ‘正是如此。虽然锦贵君武功绝世,然,即使是天人,也断不可能将相距千里之遥的两个人同时打伤。而若要解释这一怪异的现象,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容侍君也中了相同的蛊术。故而,当日容侍君在被掌力震伤之后,与其同命的九殿下才会在相同的时间里吐血晕厥。’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上天要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他们?这样一来,岂不就意味着翩翩和珑儿都同时被紫曦掌控了生死,永远都要受制于她?’

    ‘陛下,微臣还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你说。’

    ‘其实,绫女她……欺骗了所有的人。’

    ‘……’

    ‘六道轮回,生死有命,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摆脱的宿命,而紫曦的命格注定了她此生必有此劫,任何人为的外力都是违背天命的。阎王让你三更死,绝不留命到五更,所以,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续命之说。’

    ‘但是……’

    ‘或许陛下您会觉得微臣的这番话并不足以为信,原因便是那早该魂归天外的紫曦为何却至今都迟迟没有绝命?而实际上,这就是绫女的厉害之处,因为她只利用了一点点的表象,就成功的蒙蔽了包括紫曦在内的所有人。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此消彼长,任何人都不可能凭空而获,包括生命。所以有人得到,就势必得有人付出。然而命数已尽的紫曦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死,与其说是绫女为她续了命,倒不如说是绫女利用两条年轻鲜活的生命为她延缓了死期来得更为贴切一些。’

    ‘姬璇玑,你究竟想跟朕说什么?’

    ‘陛下息怒,臣并非有意卖弄玄虚,而是担心您接受不了,因而想让陛下有一段缓冲的时间来调试一番内心的情绪罢了。而既然陛下您如此急于知晓真相,那么微臣也就只好如实相告了。臣的意思是说——偷来的命终归是要被上天收回的。一旦祭体的生命耗尽,不能再负荷第三人时,也就意味着共享生命的三个人……都得死。’

    ‘不会的,这不是真的!姬璇玑,你告诉朕,你方才所说的那番话只是在胡扯而已!说啊!快说啊!只要你说了,朕就赦免你的欺君之罪!你说啊!’

    ‘陛下,您冷静点!臣所说的句句皆是实言,绝没有半分虚假!陛下……’

    ‘不要……我不要这样!姬璇玑,算我求你!你救救他们好不好,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啊?’

    ‘陛下?!您快快请起!臣惶恐,担当不起如此大礼!’

    ‘那你告诉我,你可以救他们,你可以的!’

    ‘陛下,恕臣无能,救不了九殿下和容侍君,只因……只因月族的秘术并不等同于一般的巫蛊之术。千百年来,每代的月族巫女从天启中传承下来的秘术一直都是庇佑月族人得以生存至今的力量之源,因此,月族的巫蛊之术……是无解的!’

    ‘难道……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姬璇玑,你们姬家在奇门遁甲之术上不是号称天下第一的吗?那为何现在却连这区区的蛊术都解决不了呢?如果是这样,那我留你还有何用?’

    ‘……’

    ‘你听好了,我再给你最后的一次机会,即使是付出任何的代价也好,告诉我,怎样才能救他们?’

    ‘……陛下,臣只问您一句话。在您的心里,生命和爱情,究竟孰重孰轻?’

    ‘……’

    ‘这还真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呢。若是以前的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小命排在第一位,不过,自从他们一个个接二连三的闯入我的心里之后,现在的我只能说,如果条件是他们的话,那么……我可以放弃任何我可以放弃的东西,哪怕是倾尽此生,亦在所不惜。’

    ‘……’

    ‘既然陛下您早已有所觉悟,那微臣即便是说断了舌头也是枉然。’

    ‘想要救他们只有一种方法——金麟咒!只有它才能够彻底的破除月族的巫术,而您现在是金麟咒的主人,也就是说,只有陛下您才可以挽救他们的性命。但是相应的,您也必须承受逆天改命的惩罚,为此……付出您五十年的寿命。’

    ‘……’

    ‘真是惨重的代价啊!万物皆由因果而生,循环往复,冥冥中自有定数。然而我只是没想到,绕了这么一个大圈之后,最终还是应在了我的身上。不过,这一切皆是因我而起,自然也该因我而灭,我这样……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呢?其实我并不惧怕死亡,只是,我害怕在我死之后,他们怎么办?’

    ‘呵……也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如今的我,已经拥有了与他们在一起的许多美好回忆,此生……足矣!’

    收起远走的思绪,我再一次的恳求道:“小四,你理应知晓他们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如果要我为了大局而弃他们于不顾,那么我的余生注定要在生不如死的痛苦中度过,那样的人生不是我所能承受得起的,我根本就没得选择。所以即使这是一个错误的决断,我亦无悔!”

    “老大!”

    “不要再说了,我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再改变的。”就在此时,我眼角的余光突然瞟见两道人影正急匆匆的朝着我所站的方向跑来。

    “有人来了,此事就这么决定,明日即举行仪式,以我之血开启金麟咒,借以化解他们体内的巫蛊。”言罢,我转身就离开了后花园,向着来人的方向行去。

    “何事匆忙?”

    “启禀陛下,奴才们不晓得为何?晚膳过后,容侍君突然间发起了狂,不仅砸碎了屋子里的所有东西,还打伤了两名守卫。国师大人已经赶过去了,还请陛下快些去瞧瞧吧!”

    难道又被控制了?心里如是想着,于是双腿便自主的奔跑了起来。

    当我奔到玲珑所住的庭院时,里面的所有人员都已经被疏散了,只有一排带刀的侍卫团团地包围在院子的外围。

    “国师呢?”

    “回禀陛下,国师大人在里面,还请陛下先在院外等候少顷。”

    “闪开!朕要亲自进去,你等且在外边儿给朕好好的守着。若是胆敢惊动其他几位主子,你们就都等着掉脑袋吧!”

    言罢,我就急匆匆的赶了进去。可刚一进到内院,我就听到了玲珑凄厉的喊叫声,仿佛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般令听者揪心。

    三两步的冲到房门外一脚将紧闭的门扉给踹开,“珑儿!?姬璇玑,你在干什么?”

    入目的景象将我吓了一跳,但尽管心里着急万分,我亦不敢轻易的阻断正拿着一串白玉珠口中念念有词的姬璇玑,只能眼睁睁的望着抱头在地上不住翻滚的玲珑却什么也做不了。

    “陛下,微臣此举乃是在救容侍君,所以还请您稍安勿躁,不要插手。”虽然在同我说话,但姬璇玑手中的结印却始终也不曾停止过。

    “呣……啊……我受不了了!不要再念了,不要再念了!”

    实在是不忍心再眼看着玲珑痛苦下去,因而我最终还是喝止了正在施法的姬璇玑,“够了,够了!不要再继续了!”

    被我制止了之后,姬璇玑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容侍君现在虽然暂时安静了下来,但心魔未除,随时都可能再次发作,所以还望陛下多加小心。”

    感激的瞥了额头微湿的姬璇玑一眼,我急忙冲到玲珑的身边将他抱在了怀里,“珑儿?珑儿?你醒醒啊!”

    脸色苍白的倚靠在我的怀里缓缓地张开了眼帘,双唇因为之前的噬咬而有些红肿,“不要,不要再念了……好痛……”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不会再痛了!没事了。”双目濡湿的揽紧仍然不够清醒的玲珑,我只能不停地诉说着连我自己都不愿相信的话语。

    “陛下,经过微臣方才的努力,容侍君被摄的心神现已出现了些微的裂痕。如果陛下能够想办法让他忆起一些昔日的往事,即使是片段也好,或许微臣会有办法让容侍君恢复些许心智也说不一定。”

    “那朕该怎么做?”一听到玲珑也许能够恢复,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个嘛?就只能靠陛下您自己了,恕微臣爱莫能助,微臣先行告退。在此期间若是发生了何事,陛下只管大声叫唤即刻,微臣会在庭院中守候。”说完,朝我躬身一礼,姬璇玑便噙着一丝浅笑退出了屋内。

    低头看了一眼依旧浑浑噩噩的玲珑,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

    …………

    对了!在上次的庆生宴会上,我亲自为玲珑演奏的那首曲子,他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吗?既然如此,那我何不再试试同样的方法呢?尽管此刻没有乐师的助阵,但我的嗓音并不差,清唱一曲应该效果不错。那么,究竟该选择哪首曲子才能情真意切的将我此时内心最真实的情感传达给玲珑呢?

    稍稍思索了片刻后,一首哀婉绵绵的曲子便已然跃入了我的脑海之中,就是它了。试问,此情此景,还有哪首曲子能够比它更能表达出我的心声呢?

    决定了之后,稍微一提气,一句句饱含着无限心酸惆怅与浓情蜜意的曲调便幽幽的从我的喉间发自肺腑的吟唱了出来。

    老城墙 西山在望

    明月千万里照故乡

    当菊花黄 瓦上添霜

    想叮嘱你多加衣裳

    山雨欲来风满楼

    爱恨情仇纠缠永难休

    曾灿烂的都化作乌有

    天凉好个秋

    遍地哀愁

    我在故园风雨后

    都说大雁归

    春天也将被带回

    雪化云开的明媚

    像极了你眼眉

    何时大雁归

    我爱的你被带回

    所有的人都知道我 等谁

    作者有话要说:迟了迟了,又迟了~~~~~~~()~~~~

    有惊无险

    一曲唱罢,泪,早已濡湿了衣襟。

    浑身僵硬的揽抱着怀中温软的身躯,我双眸紧闭着不敢睁开,只因我怕张开眼之后,入目的依旧是一双波澜不惊的碧瞳。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的声响,只隐约听见彼此细微的鼻息和我那如擂鼓般激越的心跳。

    半晌后,久到我几乎快要以为怀里的人儿已经睡去之际,突然间,一只抖如筛糠的手一点点地轻轻抚上了我的脸颊,“……陛下?”

    心头的某根弦因着这一声带着几分不确定的低唤而猛地震颤了一下,酸涩的眼帘最终缓缓地张了开来。望着那双恍如深渊一般深邃的碧色眼瞳里承载着的万千情愫,我终于在长久的寒冬之后迎来了迟到的暖春。

    同样颤抖的伸手覆上那只正在我脸上细细勾画着我眉眼的柔荑,然后紧紧地握住,“没错,是我……你的雪。”

    闻言,两行清泪顺着苍白的玉颜滚滚滑落,破了皮的唇瓣抖抖索索的颤个不停,但却怎么也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眼来,只在喉咙深处隐隐的发出恍如受伤的小兽般低低的呜咽。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此时此刻,这两句诗,无疑便是于我们两人最好的诠释。

    长久以来一直在心底苦苦压抑的委屈与害怕终于在默默地对视中完全的爆发了出来,“陛下!”

    大哭着扑向我的颈项,两条纤细的手臂死死地勒紧我的脖子,两个小拳头则是不痛不痒的死命捶打着我的后背。现在的玲珑,也只能采取这样的方式来向我宣泄他心中惶惶不安的情绪了。

    “陛下,你怎么现在才来?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不要玲珑了!”

    一手拥紧怀中有些过于纤细的腰身,另一手则是不断地拍抚着同样消瘦的脊背,以此来安抚哭闹中的人儿。

    “对不起,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无辜的受到牵连,更不用平白的受这么多苦。是我的错,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珑儿,对不起!不过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再也不会了!”

    没有给予我丝毫的回应,只是一味的伏在我的肩窝里不住的哭泣。看来这一次,是真的吓着他了。

    约莫一盏茶的时辰过去了,肩上泛滥成灾的泪水才稍微有了偃旗息鼓的趋势。

    拉过我的衣襟胡乱擦了擦红红的兔眼,接着才慢悠悠地仰起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可怜兮兮的望着我,撇嘴道:“这可是陛下亲口允诺的!君无戏言,所以从今往后陛下都不可以再把玲珑弄丢哦!”

    弄丢?不由的被如此可爱的用词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

    弯了弯如画的眉眼,玲珑也随即展颜而笑,一抹狐狸般的狡黠自幽深的眸底一闪而逝,“陛下,那如果玲珑被人欺负了,您会心疼么?”

    “这是自然,珑儿可是我的心肝宝贝,我又怎会放任你被人欺负而袖手旁观呢?告诉我,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欺负我的人?”

    也许是颇为满意我的回答,碧眸中的笑意愈发加深了,也因此使得那张本就妩媚的面容更加的妖娆惑人。

    “陛下,锦贵君先前打了玲珑一掌。”稍稍停顿了一下,继而委屈的瞥了瞥我,接着如玉般润泽的五指便抚上胸口轻轻地揉了揉,然后才道:“玲珑的胸口直到现在都还在隐隐作痛。陛下,您可要为玲珑做主啊!”

    “呃……”闻言面色不由的一愣,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这茬?我一时间竟被自己先前的豪言壮语给堵得哑口无言,这算不算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眼见我呆呆地愣在原地不说话,玲珑可不满意了,那张得理不饶人的樱桃小嘴一撇就噼里啪啦的炸开了锅,“陛下,您方才不是还口口声声说不会放任玲珑被人欺负的吗?怎么,如今一听到是那小子,您就成了一只只会叫不会咬的纸老虎啦?”

    被玲珑这么一说,我的面子显然有些挂不住了,随即脸色一黑,便佯装生气的沉声道:“珑儿,休得无礼!朕可是一国之君,岂容你如此戏谑!”

    闻言,那双原本还在含笑的碧色美眸忽然蓦地一窒,本就没几分血色的苍白面容也刷的一下竟变得恍如死灰般黯沉无光。

    感觉到玲珑的神色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于是我赶忙出言解释道:“珑儿,你没事吧?我刚刚只是在跟你开玩笑而已,当不得真的。”

    然而与我的猜想截然相反的是,听完我的解释之后,玲珑非但没有给予我任何的回应,相反却浑身逐渐的僵硬了起来。最后,竟然出人意料的扬手朝我劈了下来……

    “珑儿?!”本能的侧首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紧接着我两手一发力,便将怀中的玲珑推离了我的怀抱。

    这段日子以来的军旅生活可不是白费的,尽管我的身手依然上不了台面,但是整体的灵敏度以及反应力确实提升了不少。因此,对于没什么武功底子的玲珑而言,我的这点三脚猫功夫可谓是绰绰有余了。

    全身戒备的紧紧盯着骤然改变的玲珑,对于此刻他眼中的眼神,我实在是太熟悉了。想当初他想要杀掉我的时候,眼中迸射而出的,就是这样的眼神——全然的陌生、冷然、毫无感情。

    满目悲伤的与玲珑对视着,胸口的痛楚,竟是那般的剧烈,“珑儿……醒醒吧!我不想与你为敌。”

    无视我近乎卑微的哀求,冰冷的碧瞳里没有丝毫的动摇,身形一闪,便急速的再次向我扑了过来。

    还算是应付自如的左右闪躲着玲珑下手狠唳的攻势,然而脑海中不断闪现的,却是我们以往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

    想着想着,我便越发的觉得自己竟是如此的狼狈与悲哀,神思也在这样的情绪影响下不知不觉的涣散开来。岂料,就仅仅只是这一秒钟的晃神,我右边的颈动脉即被玲珑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玉簪划出了一道极细但却狭长的血口。只需再深毫余,我想……我便会横尸当场了吧?

    “……”嘴唇动了动,然最终却没有吐出只言片语。探手抚上颈项,指下那丝丝刺痛的感觉狠狠地撕扯着我的神经。摊开掌心,入目的竟是满满的殷红,一滴血珠,顺着微张的指缝,重重地坠落在于方才的打斗中悠悠飘落在地的那方纯白的锦帕之上。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红与白的对比,竟可以强烈到近乎诡异的地步。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失神的愣愣锁视着地上那方经过鲜血的淬炼后显得愈加娇艳的纯白,支离破碎的低喃断断续续的自玲珑毫无人色的双唇之间溢了出来。

    “珑儿?”

    “不要靠近我!”失声尖叫着躲开我伸出的手臂,不可置信的拼命摇晃着脑袋,“我竟然……我竟然伤了你?!我是恶魔,我是恶魔!”

    “珑儿,你不要这样子!这并不是你的错,没有人会怪你的!”

    “你不要过来!不要再靠近了!我不想伤害你,我不想的!”不断后退着躲避我的接近,玲珑脸上的绝望与悲凄不由的让我感到心惊。因为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永远也不会原谅他自己。

    “不要!!!”用生平最快的速度一个闪身冲到玲珑的跟前,然后一记手刀打掉了他手中正大力刺向自己咽喉的染血玉簪,“你在做什么傻事?”

    “杀了我吧,求你!我累了,我不要再做一个没有思想任人支配的人偶,也不要再成为别人手中用来威胁你的棋子。如果必须得要选择的话,那么,我宁愿自己死……也不要你再遭遇任何的危险了。”

    “傻瓜!我福大命大得很,哪有这么容易就死了?所以珑儿,答应我,千万不要再有轻生的念头了好么?我趁受不起。”一把拉过泪流满面的人儿,紧紧地将他锁在胸前再也不松开。

    方才的那一幕,直到现在都还让我心惊肉跳不已,我实在不敢想像如果当时我慢了一秒的话,又将会是怎样的结果呢?

    “可是我怕啊!我不晓得自己何时会再次失控,我更怕自己终有一天会真的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来。所以……让我解脱吧!能够死在陛下的手里,玲珑不会觉得痛苦的。”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给我听清楚了珑儿,你的身体是我的,你的灵魂也是我的,你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我的!所以,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可以死!”

    “陛下……”

    “相信我,我会救你,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明天,只要明天过后,你就会没事了,我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雪的问题,亲们不要担心!某月保证凤戏的结局一定会是he的啦!o(n_n)o哈哈~

    吃来吃去

    夏日里的清晨,天色总是亮得特别早,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当我掀开眼帘的那一刻,室内早已是一片透亮了。

    小心翼翼地侧首望了眼身旁睡梦正香的玲珑,眼神不自觉的温柔了起来,一股浓浓的满足感充斥在心间,将我整个人都胀得满满的。

    轻轻地掀开锦被一角,并屏息着将缠绕在我腰间的那条玉臂一点点地挪了下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床榻上的睡美人给惊醒了。

    细心的替玲珑掖好被子之后,我伸手拿过一旁放置的衣袍随意的往身上一披,便起身离开了卧房。趁现在时间还早,我得赶紧去找小四那家伙,否则之后等他们一个个都醒了,事情可就棘手了。

    真是气死他了!自从那天负气离开之后,他一直以为雪儿姐姐会来找他哄他开心,于是便满心期待的在自个儿的院落里等着,还在心里谋划着到时候应该怎么摆摆架子以泄心头之火。可是,他一连等了两天却始终不见她的踪影。最后的最后,当极端的气愤与挫败的心绪占据了主导位置时,万般无奈之下,他才不得不放下面子自动跑来找她。

    气冲冲的闯进隔壁的院子,一路直奔主屋的方向而去,所过之处无不被他周身散发的火焰焚烧殆尽。

    “锦贵君金安!”在院子里伺候的侍人们一见到那抹怒气冲天的艳丽身影正龙卷风似的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刮来,都吓得赶紧躬身问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无辜的炮灰。不过害怕归害怕,一个个却也都忍不住在心里揣测,今儿个又是什么人惹得这位主不高兴了?难道是因为女皇昨儿个在此夜宿?

    一脸铁青地杵在主屋的门口,射向门内的目光则凛冽得恨不能将整座院子都给拆了,“陛下呢?还没有起来吗?”

    小心谨慎的垂首紧盯着自己的鞋尖,两名守门的侍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显眼,可突然间被问话还是让他俩不由的颤了一下。

    悄悄地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其中年纪稍长的那名少年暗自吞了口口水,然后才壮着胆子怯生生的答道:“回锦贵君话,女皇陛下今儿个一早就离开了,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处理,具体的奴才就不得而知了。”

    不在这儿?也不在府里的其他地方,那她究竟是上哪儿去了呢?想着想着火气不禁又上来了。

    “岂有此理!既然陛下一早就已经离开,那你家主子为何不起身恭送?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居然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简直是恃宠而骄目无礼数!”

    门外剑拔弩张,门内的气氛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

    本来睡梦正酣,却硬生生的被外面的声响给吵醒了,这起床气一上来,心情自然是不可能好了。但是让他心情跌到谷底的并非是被人扰了美梦,而是刚一张开眼,入目的不是那张熟悉的面容,相反却是空荡荡的睡榻。

    两颗被点燃的炸弹好巧不巧的刚好撞在了一起,瞬间爆炸那是再合理不过的事了,“好大的胆子,究竟是何人竟敢在本宫门外大声喧哗?难道是活腻了吗?”

    蹙眉瞥了一眼坐在床上面色不豫的主子,为了避免发生不必要的冲突,绿痕连忙疾步走到房门前拉开了门扉,继而和气恭敬的解释道:“锦贵君息怒,我家主子不知是您大驾光临,失敬之处,还望锦贵君海涵。”

    强行压下几近爆发的怒火,既然人家都已经主动让步了,那如果自己再继续纠缠下去,似乎就显得有失风度了。于是话锋一转,以一种相对平和的语调淡然道:“罢了,正所谓不知者无罪。既然陛下不在此处,那本宫就告辞了。”

    “恭送锦贵君。”

    待我回到府上之时,早已是傍晚时分。不想前脚刚一踏进大门,就有侍人匆匆忙忙的赶来向我汇报了今天府上发生的种种。

    听完之后,我不由失笑的摇了摇头。哎……这个情儿啊,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冷落一下都不行。

    尽管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事情,不过从府上众人脸上苦兮兮的表情就不难猜出,情儿铁定又刁难人了。当即脚下方向一转,改而往情儿的住处行去。

    “陛下?您总算是回来了,主子他已经闷闷不乐一整天了,您快进屋去瞧瞧吧!”我到的时候,恰巧遇到一名小童正愁眉苦脸的提着食盒从屋里出来。一见到我,立刻乐得跟什么似的,开口就让我赶紧进去灭火,好救众人于水生火热之中。

    淡淡的瞟了一眼小童手中原封未动的食盒,不用问也知道,那小子肯定又不肯好好吃饭了。

    至此,我不禁在心里一阵暗叹,我这几位美人什么都好,可就是一生起气来就都不爱吃东西,老不拿自个儿的身体当回事儿。害得我每次好不容易把他们给稍稍养肥了点儿,可还没来得及享用自己辛勤劳动的成果,就又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一些破事儿给饿回骨感美人去了,那速度叫一个快啊!真是的,我有时候甚至很怀疑,这一个个的是不是都有自虐倾向啊?

    “吩咐厨房重新热一遍以后再拿过来,顺便再多加几道菜,朕要在这边用晚膳。” 正好我肚子也有些饿了,那干脆就在这里陪情儿吃晚饭好了。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准备。”

    进了房间,我先是招手将里面伺候的侍人全都遣了出去,然后才一个人悠哉游哉的走进了卧房,不料见到的却是眼前这幅引人遐想的魅惑画面。

    罗纱轻放,错落出一室暧昧中又隐含着一丝危险气息的暧昧氛围。

    情儿侧着身子斜倚在床榻之上,一身珊瑚红的薄衫恰到好处的包裹着修长紧致的身躯,柔和而完美的曲线在轻薄贴身的锦缎衬托下,可谓是一览无遗。

    白璧无瑕的颈肩在微敞的领口里若隐若现的招摇着,而那双鸽血红般的美眸,早在我刚一踏进内室的瞬间就已缓缓地张了开来,此刻正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我。轻轻上挑的眼角忽冷忽热的微眯着,两瓣娇艳欲滴的红唇,则是隐隐的噙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冷冷笑意。

    我不晓得到底应该用怎样的辞藻才能恰如其分的形容榻上的那抹艳色身影。总之,此刻在我脑海中闪现的就只有两种生物的形象——慵懒的猫咪和冶艳的毒蛇。

    “情儿,我吵醒你了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一个优雅的旋身,情儿已从床上坐了起来,海藻般微卷的长发随意的在身后洒了满榻。

    坐在床沿,情儿眼含讥诮的挑眉斜睨着我,嘴角微扯,“怎么,我们日理万机的女皇陛下总算是想起还有我这个人的存在了?”

    得,又在跟我闹别扭了!我无力的想着。这小子,每次只要一耍小性子就老爱出言讽刺于我,好像不打击我两句就难消他心头之恨似的。

    “好啦宝贝儿,不要再使性子了,雪儿姐姐这不是来看你了么,嗯?” 紧贴着情儿坐了下来,不顾他的挣扎一把将他揽到了怀里紧紧地禁锢住。

    哟嚯!小样儿,不错嘛!居然胆敢直接侧过脸不看我了。好,再接再励,诱哄继续进行中。

    “况且,我先前之所以没有过来找你,还不都是因为被各种事务缠身而一时走不开嘛!你应该多体谅体谅我才是。”

    怎么,还不鸟我?那好,看来我只能使出那招屡试不爽的杀手锏了!身子前倾,对准掩映在发丝里若隐若现的雪白颈项,咬之。

    “啊……”身子触电似的猛然一颤,随即一巴掌拍开了我的脸,继而含嗔带怒的骂道:“你干什么?走开,不要碰我!”

    虽然情儿的嗓音确实很有气势,但是如果配上一副媚眼如丝的模样的话……那么不得不说,这非但起不到丝毫威胁的作用,反倒是有了一种欲迎还拒的暧昧感觉。

    转过被拍得偏离了轨道的脑袋,刚刚情儿的那一巴掌拍得不痛不痒的,于是我不甚在意的勾起了一抹痞痞的邪笑,“呵……情儿或许忘记了,本女皇可是你的所有者。你从上到下自内而外都是我的,又岂有我碰不得之理?”

    抛给情儿一个诱惑之极的眼神后,我复又俯低了脑袋,顺便将秀色可餐的小羊羔扑倒在床上,接着便乐呵呵的享用起摆在眼前的美餐来……

    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门外却极不合时宜的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叩门声,“陛下,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是否现在就吩咐厨房传膳?”

    奶奶滴,我现在那叫一个憋屈!骂也不是,谁让这是我亲自吩咐的,人家也只是依言办事而已;不骂也不是,换了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被人当头浇下一盆冷水,只要那人还是一个正常的人,就绝对没有不生气的!所以此时此刻,我也就只能打掉门牙活血吞了。

    仰躺在床上,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我,可是那两瓣被我蹂躏得犹如染血的唇瓣却在这时极煞风景的喷出了令我尴尬到想要冒烟的爆笑声,“噗……啊哈哈哈……好好笑哦!你瞧你那副糗样,简直就跟吞了五百只苍蝇似的,呵呵……”

    一脸黑线的愣在情儿身上动弹不得。如果现在有面镜子在我眼前的话,我相信里面映照出的,一定是一张欲求不满,而且七窍生烟的搞笑面孔。

    “退……”刚想冲门外大喊一声退下,却被情儿抢了个先。

    “进来吧!顺便把膳食摆到里面来,本宫要和陛下在内室用膳。”

    大力将我掀翻在床,情儿一把扯过滑落至腰际的薄衫复又套在了身上,借以遮掩外泄的大片春光。

    回过头,见我仍旧黑着一张脸纹丝不动的趴在床上装尸体,一点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于是情儿好笑的抬起粉雕玉砌的莲足轻轻地踹了下我的屁股,调侃道:“嗳!你要是再不起来,难道是想让他们免费欣赏一场活春宫啊!快点起来啦!我饿了。”

    闻言,我才幽怨的吐出一口闷气,继而咬牙切齿的以手撑床蠕动着爬了起来,顺便整理了一下不算太凌乱的衣袍。

    自从进门以后,所有端菜的侍人就压根儿没有敢抬起过头一次,只因不用抬头他们也能清晰的感觉到那股自女皇身上辐射而出的强大怨气。于是乎,为了自个儿的小命着想,所有人都是手脚麻利的布完菜之后就一溜烟儿地逃了出去,一秒也不敢多待。

    而我那原本空空如也的肚腹经由这么一气,早已饱了七八分,但考虑到待会儿还有一场激战在等着我,于是阴郁的心情又瞬间明澈了不少。

    “雪儿姐姐,你现在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瞧你笑得一脸诡异的。”许是饿极了,情儿甚至没怎么跟我讲话,一张小嘴就只顾着消灭桌上品类繁多的美味佳肴了。

    “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会儿该怎么吃你罢了。”没有经过太多的考虑,我便已不假思索的说出了心中所想。

    “咳……咳咳……”

    “情儿,你慢点儿吃不行哦?又没有人跟你抢!”虽然嘴上说着责备的话,但手却迅速地倒了一杯茶递到了情儿嘴边。

    就着我的手仰头将杯中的茶水一滴不剩的全灌下了肚,接着还一个劲儿地用手猛拍着喘息不止的胸口,少顷之后才慢慢地缓过气来,“我说雪儿姐姐,虽然……我是一点也不介意你这样口没遮拦的乱讲啦!可是,你好歹也看看场合,不要在别人用膳的时候突然……突然讲这么奇怪的话嘛!要不然,真的会出人命的耶!”

    “呃……咳咳……”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刚才究竟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虽然不至于无地自容,但我的脸还是不由的泛起了一抹粉红。

    为了掩饰自身的尴尬,于是我拼命地给情儿夹菜,借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约莫半个时辰以后,望着吃得一脸餍足的情儿,我这才似笑非笑的问道:“吃饱了么?要不要再吃一点?”

    “不要了,我已经吃得很多了,现在好饱哦!倒是雪儿姐姐你,刚才就只顾着看我了,都没怎么吃,难道只要看着我你就会饱了吗?真是的。”

    “情儿所言非虚,你这张脸确实有这样的功效。”言语间,我的手已经情不自禁的抚上了那张完美精致的粉嫩脸蛋。

    “哈?”

    “既然你已经吃饱了,那么现在……是否该换我了呢?”

    …………

    离开凤天来到紫晶好几个月之后,我终于决定要班师回朝了。一来是由于我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余下的事自有人会处理,二则是因为在外漂泊得久了,我难免也有些想“家”了,不单想念绯烟、倾城、解语还有美人爹爹,更是想亲手抱抱我那还未见过面的宝贝女儿。

    回程的日期定在两日之后,两日之后,我就要踏上返回故土的旅途了。如是想着,唇边不禁扬起了一抹会心的笑。

    殊不知,一封来自绫女的飞鸽传书,却硬生生的打乱了我回国的念想。

    作者有话要说:一来是由于河蟹时期,二来是由于某月不想在文文里加一些符号或空格来破坏整体的美感,于是乎,对于某些内容,与其写得提心吊胆,那还不如一笔带过了……o(n_n)o哈哈~

    单刀赴会

    夏日的艳阳高高地悬挂于天际,阳光映衬下的天空澄澈而蔚蓝,几朵云彩零星地分散在纯净的天幕之上,看上去软绵绵的,恍如一团团可口的棉花糖。

    而此时在林城北郊的翠峰山上,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正驮着一名衣着华丽的女人穿梭于安静清幽的山林之间。

    耀眼的光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倾泻下来,支离破碎地洒在一人一马的身上。马蹄刚劲有力地踏在地上,有规律的发出“哒哒哒”的声响,为这片空旷的山林徒增了一份生机。

    由于翠峰山是林城最大也是最高的山峰,而老百姓们出于行山的方便,于是就在山上的各个地方建盖了许多座小亭,专供本城的居民或是过路的行人休息。

    半山腰上,一座简陋却坚固的石亭依山而建,小小的亭子仅有的设施就只是一张粗糙的石桌和四个圆柱形的石凳而已。可是有人偏偏就有这份雅兴,竟在亭子里摆起了酒席。一时间酒香四溢,引人驻足。不过从亭中主仆二人的神态言行来看,她们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当我策马来到这里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雅致的景象。如果可以抛开此行的目的的话,我想,我大概会喜欢上这份在浊世中甚是难得的安然与惬意吧?

    身姿轻盈利落地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随手一扔,两腿便自有意识地朝着亭中那两道附庸风雅的身影一步步地行去。

    在石桌旁站定,“我来了。”

    闻声缓缓地掀起低垂的眼帘,绫女唇边的笑意竟是那般的恬静怡然,“不愧为一国之君,果然好胆识!”

    不想理会那番亦真亦假的褒奖,淡漠的瞥了一眼摆了满桌的酒盏后,我便开门见山的冷言相对,“你千方百计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作为筹码,难道就是为了请本女皇来此地喝酒赏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耗!”

    日前,绫?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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