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晁的沉默让荼姚有些无措,她欠这个男人太多,多到她从不愿去想起他,似乎这样就可以忘了她对这个男人的愧疚。她几乎成功了,连午夜梦回都不会再想起这个痴傻的男人。她以为他们不会再见面的,她在天界做她荣耀的天后,他在极西之地隐世而居。可造化弄人,她从那高处落了下来,而他为了她,竟然偷偷回来这曾给他无尽耻辱的天界。
荼姚的心,有些酸涩,两人相对而立,不知如何打破这沉默。
到底还是担心儿子,荼姚艰难开了口:“你既然从外而来,可知我儿旭凤出了什么事?我已许久没得到他的消息,你若知道,可否告知于我?”
廉晁看着荼姚满是期待的眼睛,忽而一笑,满是自嘲:“你素来骄傲,从来学不会说软和话。此生我听到你这般哀求的语气,唯有两次。第一次还是万年前。太微受了重伤,你让我救他。而这次,是为了太微之子……”
荼姚侧过脸,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他们一个是我夫君,一个是我儿子……”
廉晁声音忽然低了下来:“荼姚,我常常会想,若我当时找到那世间最瑰丽之物换得了你的寰谛凤翎,你会不会也会为我低声下气至此?”
荼姚没有回头,眼里隐含泪意,声音却平稳至极:“此生已成定局,你便也别多想了,我的寰谛凤翎早已送给了陛下!”
“其实我早该猜到了啊……”廉晁低低呢喃一句,还不待荼姚听清,便已收整情绪,坚定地说道,“你放心,旭凤很快就会回来见你了。”
荼姚莫名觉得这语气不对,还待发问,廉晁却已大步走出了紫方云宫,门“吱呀”一声关上,徒留荼姚怔然的身影。
九霄云殿里,润玉对廉晁的到来毫不意外:“伯父已经做好决定了?”
廉晁苦笑道:“数万年前,我输给了太微,数万年后,我输给了太微之子,时也,命也,我认了!”
润玉摇摇头:“伯父,你错了。让你输的,从来不是我和父帝,不是吗?”
廉晁一怔,俄顷恍然大悟,竟笑出泪来:“没错,我心甘情愿认输,与人无尤!”
“小子,我答应你拿出玄穹之光,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平静之后,廉晁看向润玉,满是郑重之色,“你与荼姚的恩怨之前我已有所闻,我不求你尊她为天界尊崇的太后,我只希望往后余生,你莫要难为于她。”
润玉平静地看向廉晁:“杀母之仇不敢忘,然数千年的养育之恩,亦不敢忘!”
廉晁点点头:“如此,我也放心了。我还有些私事需要处理,过后我自会去太上老君的兜率宫!”
私事?廉晁离开天界数万年,还会有什么私事?润玉心下有些疑惑,直到听到值守天兵来报,才知他竟然去了月下仙人的姻缘府。
月下仙人看到廉晁简直是喜出望外:“大哥,你终于从那偏僻之地回来了!你可知现在坐上天帝之位的润玉是何等样人?大逆不道,心狠手辣!夺太微帝位,抢凤娃所爱,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既回来了就别回去了,我们合计一下如何给他一些教训!让他知道何为尊卑伦常!”
廉晁静静听他发泄了一通,见他说完,方才平静问道:“丹朱,你可知错?”
月下仙人疑惑地看向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哥,错的是润玉那小子,怎么说到我身上了?我何错之有?”
廉晁看向他,摇了摇头:“昔日母神怀着你的时候,正值神魔大战,一时被袭受了重伤,让你生下来便灵力微弱,连化形都颇为艰难。于是我们便从小都宠着你让着你,不想,把你宠成这个样子。”
月下仙人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廉晁道:“你是如何成为这月下仙人的,你还记得吧?”
月下仙人莫名地点点头:“我灵力太弱无法成为上神,母神便想了个法子让我以情之愿力入道,从你名下划了姻缘府给我。”
廉晁点点头,接着叹道:“姻缘府给了你,可收集情之愿力却得先了解情为何物。我们本想让你去人界历上几世情劫,如此也算功德圆满。可你却自己想了个办法,收集世间情爱话本观摩。那时神魔二界大战未平,我们忙于战事也无暇顾你,只能先随着你,想等战事平息之后再好生教导于你。谁知世事弄人,父帝战亡,母神殉情,太微弄权,我避世而居,竟然都忽略了你。让你长成今日这般模样,实是我们之过。好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今日,便让我来纠正昔日之错。”
月下仙人感到一阵不妙,走远了几步问道:“我到底做错何事?你想做什么?”
廉晁看着仿若孩子一般的月下仙人,心中一阵无力,若他还有时间,还能慢慢教导于他,但他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将道理掰碎了告诉他,能领略几分,也只能看他自己了。
“你做了姻缘府十数万年的主人,可知何为姻缘?姻缘二字,非仅为你在话本中看见的以情为天,为爱放弃一切!姻缘者,乃是结两姓之好也!人生在世,并非只是为情而活!君国、亲族、父母,无一不是生而为人的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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