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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废柴遭遇桃花九第26部分阅读

    当废柴遭遇桃花九 作者:rouwenwu

    时他看不懂她。

    其实,某九很难真正懂废柴,他们的代沟毕竟隔了数百年的时光洪流……

    “爷不会让你委屈的。”他将她揽入怀中,保证似地说。

    废柴无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不相信我吗?”没听到她的回应,某九忍不住低头去看她的神色。

    废柴无比诚恳地说:“信。”才有鬼!

    他心疼地看着她的头顶,说:“慢慢把头发蓄起来吧,女人家怎么可以……”

    这个可不行啊,谁知道姐这假男人还得扮多久,这头我蓄了,回头你老爸又让剃,这不来回折腾么?

    心里这么一想,废柴嘴上就说了,“爷,暂时还是先不要了,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

    某九为之沉默,也对,皇阿玛的心思一直都难以捉摸,虽说这次恼了萍儿,可谁也不确定他老人家就真的不会再想起她来了。

    “而且这样也不错,奴婢以贴身小厮的身份跟在爷的身边,行动也自由啊。”

    某九犹豫了一下。

    废柴心念一转,心说:有猫腻。

    “也好。”

    说得真勉强啊,废柴忍不住暗自琢磨了,某九这么犹豫不情愿的,这是担心什么呢?

    某九仔细想了下废柴一惯的行径,觉得自己那担心也许有点多余,心里却又不免有些不愤,但也明白无能为力,最后决定顺其自然吧,好在她人总还是在自己身边的。不管抽风也好,发颠也好,他都真真切切地看得到,摸得到,心里就会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安定感。

    废柴本来只是顺带地想到过一个可能,可是等她跟着某九到江南后,她终于明白自己那个不经意的顺带竟然就是当初某九会犹豫的主因。

    贴身小厮的好处一萝筐,但是有利便有弊。

    咳咳……比如现在,某九跟自己一帮手下来喝花酒的时候。

    废柴本人倒没有太多感想,对于桃花九“花”的本性,以及这些官场职场上的习惯套路,废柴这个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太清楚了。

    可是,身为废柴的贴身护卫的鲁泰同学就很是瞄了自己主子几眼。

    最后,被瞄得不耐烦的废柴直接拐了他一脚。

    于是,鲁泰同学淡定了,继续他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的职业传统。

    主子们在里面喝酒,跟班们就在雅间外排排站。

    本来以废柴的贴身小厮身份倒是不用非站出来,可是一来她想,二来桃花九也有自知之明,所以,最后废柴还是跟着鲁泰来外面排排站。

    但是,排排站很无聊!

    废柴在眼珠子四处乱瞟了一通之后,就忍不住想冲天翻白眼了,这简直比在乾清宫站班都无聊啊。

    要知道,废柴如今的样貌是很给力的,在一帮大老爷们威武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有一股江南文人士子的儒雅秀气。

    即便一身的小厮装也无法阻挡楼时姑娘们的暗送秋波,频频侧目。

    任何时候出头的鸟儿总是很引人侧目的,所以当那些同样站班的人也忍不住向废柴侧目的时候,鲁泰也忍不住瞄了主子一眼。

    废柴马上就给他瞪了回去,看?还看?有毛好看的?好看也不这么让人看的。

    鲁泰嘴角微抽,收加视线,然后漫不经心地扫过那些跟班,让他们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锐利如刀的目光。

    主子也是他们这帮人能够随便侧目的?

    气场这种东西虽然无形,但是它却不容忽视,尤其当拥有的它的人刻意展现的时候,那就十分的慑人。

    显然,鲁泰成功了。

    废柴很满意。

    然后她便看到楼里的鸨母领着一位袅袅娆娆的美丽女子步步生莲地走来,眼睛顿时就忍不住亮了一下。

    鲁泰的眼角立时就抽了一下,有时候他实在怀疑他这位主子的性别。

    他不知道废柴此时脑海里闪过的念头是什么,要知道他得更囧。

    废柴在想:这女子跟桃花九搁一块,从画面上来看那真是般配!和谐!

    这女子的风尘味很淡,似乎还透着一股书香之气,废柴琢磨着没准这是一获罪的官家小姐沦落的官妓。这样的场合由她们这样的人服侍倒也合情合理,但是对这制度废柴深恶痛绝。

    这帮养在深闺的小姐们哪里知道外面的风风雨雨,她们的父母不肖结果拖累了她们,花一样的年纪,花一样的容貌就这么在风中凋零飘摇……

    想着想着,废柴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穷摇不适合她。

    用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围观看戏的心态说:福她们享了,出事后罪自然也要一并品尝一下。

    人生有时候是挺公平的,但谁也别想有绝对的公平的!

    就像她自己,享受了老康给予的诸多宽容福利,等老康抽风发狠时,她就得认命。说剃发就得半秃,说因公废私就得祸祸自己的长期饭票……

    人生就像茶叶,总要放进各种杯具里冲泡,等到泡没味了,也就可以光荣下岗了,回阎王那重新择业上岗了。

    “您要不到外面走走?”鲁泰良心建议。

    废柴歪头对他侧目了一番,说:“外面没这样的绝色。”

    “……”

    废柴笑着转过头朝包间瞄了一眼,有点儿想去瞧瞧美女与桃花九搁一处的养眼画面了——

    鲁泰纠结地瞄了一眼主子,决定继续保持沉默。主子这样的人太过高深莫测,乍看一目了然,其实别人看到的全是一种假象。

    不得不说鲁泰实在高估了废柴的城府,其实她抽风的时候就是她最真实的时候。只可惜,大家都认为那时候的她是非正常状态的。

    惯性思绪害死人呐!

    突然包间的门开了,走出一个人。

    废柴认得那是某位官员的长随。

    那长随走到废柴身边,躬了□,口气颇是恭敬地说:“九爷说请你先回别园去,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其他人小心翼翼的侧目了下,又赶紧目不斜视。

    废柴朝包间看了一眼,心说:丫的,泡妞嫌自己老婆碍事了这就,切!

    某九让她走人,废柴当然会听话,事实上她巴不得赶紧走人,有些事跟在某九身边能办,有些事却是不能的。

    所以她转过脸对鲁泰说:“得了,咱们回吧。”说完,迈步就走,毫不留恋。

    鲁泰自然跟上走人。

    一个贴身小厮的身边还跟着一贴身侍卫,废柴这样的小厮确实牛叉。

    其他人的目光或多或少透出一丝半点的疑惑,但只能压在心里,那些贵人们身边的人事不是他们这样的人能够知道太多的。

    废柴带着鲁泰离了某花楼之后,转了两个弯,在一个巷子口卖包子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之所以停下来并不是因为废柴饿了,而是她来时将小怪托管给了包子摊的老板。

    看着威猛异常的小怪并没有给憨厚的包子摊老板或遗而不收什么麻烦,一直就乖乖地趴卧在旁边,只是在看到废柴的身影时才陡地精神抖擞摇头晃尾巴地爬起来跑过去围着废柴直蹭,以此表示自己的欢喜。

    “爷,您这狗可真通人性。”包子摊老板由衷地说。

    “多谢老爹帮我看顾它了。”废柴一边说一边将一块碎银递了过去。

    “我也没做什么,怎么能要您的银子呢?”包子摊老板一脸不好意思,推辞不受。

    废柴说:“它虽然不惹事,但毕竟是托您照顾,而且只怕有它在,您的生意多少也受影响 。”

    “那您也给的多了。”

    “拿着吧,这样我也心安。”

    包子摊老板见废柴笑得亲和友善,口气又谦和真诚,犹豫了一下,便伸手接了。

    废柴伸手拍拍小怪的头,说:“向人家说谢谢。”

    小怪:“汪汪。”

    “真乖。”

    包子摊老板见状不如莞尔。

    “汪汪汪……”小怪冲主人叫。

    废柴扬扬眉,然后为之失笑,点头说:“对哦,我倒忘了你肯定也饿了。”她扭头对包子摊老板说,“给我十个肉包子。”

    包子摊老板拿纸包了包子递给她。

    废柴拿了一只包子喂小怪,说:“鲁泰,付钱。”

    鲁泰就听命地掏铜板。

    老板忙说:“不用了,不用了,已经给的够多了。”

    废柴说:“那不一样,刚才的钱是它的托管费,这次是包子钱。”

    包子摊老板见推辞不掉就说:“那小老儿就多谢爷您的赏了。”

    废柴笑笑,拿着包子往前走了。

    鲁泰赶紧跟上,废柴随手递给一只热包子给他。

    “吃吧,站半天了。”

    鲁泰伸手接了,跟这位主子处久了,他早明白别跟这位主儿太讲上下尊卑,否则指定招她嫌弃。也因此,她院里的一帮人跟着她不着四六的。冬喜就不提了,彪悍起来主子自己也只能灰溜溜地认栽,小东子、小陈子那俩八卦太监,简直以收集罗列九阿哥府里的大小消息为乐,你要问府里有多少老鼠洞,没准他俩都知道。

    有时,鲁泰也不免纳闷儿,主子这种没个正型的人吧,奇异的让身边的人很死忠。

    当初看到府里李代桃僵的那位时,他们俩表面上什么事没有一样,但私底下跟冬喜配合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就是不让那位主儿碰小主子。

    虽说他心里清楚那位不敢对小主子怎么样,但看到他们那样,不得不说他还是挺高兴的。

    “主子,要回别园吗?”走了一段时,鲁泰手里的包子也解决完了,腾出嘴问话了。

    废柴嘻嘻一笑,又朝小怪扔了只包子,云淡风轻地说:“干嘛要回别园,难得能自由活动会儿。”她又不是真到江南来旅游的,否则回去就等着被顶头上司狠削了。

    其实,鲁泰明白自己也是多此一问,九爷到这里有他自己的事要处理,主子到江南也是有差事的。平时九爷行走一步都拽着主子,难得今儿放她一人,主子肯定是会抓住机会的。鲁泰深知主子脾性,就像主子自己说过的,没机会就创造机会,有机会就绝不放过!

    废柴主仆二人自由活动去了,结果导致某九结束完应酬回到暂停的别园时扑了个空,连狗带人三个踪影全无啊。

    某九在别园大怒。

    另一边废柴正在做回去前的最后准备工作。

    “主子,差不多了,别洗了。”鲁泰在一边看得都觉得有些受不了。

    废柴在水盆里使劲儿地搓手,只觉得火烧火燎的疼,嘴上忍不住碎碎念,“谁说这辣椒普通辣的?啊?我就掰扯了一只我的手跟眼都世界末日了……”

    鲁泰嘴角微抽,心说:“这不您自己说要作弊么,要用辣椒的么?怪谁?”

    “您这样成么?”鲁泰突然有些不确定。

    “我管它,我都这样了,我还管它成不成。”

    “……”

    等废柴回去的时候,某九就看到自己媳妇那两只肿得跟核桃一样的眼,涛天的大火顿时就成了满心满眼的心疼,“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你!”废柴毫不拐弯抹脚地将矛头直指他,为了过你这关,姐牺牲大了。

    某九心里一美,握住媳妇的手说:“瞧你那小心眼,以前可没这样过。”

    “那不此一时,彼一时么。”以前姐还没领这趟差事呢。

    “就那么难受?”

    “难受。”眼疼,手疼,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掰扯什么尖椒么,直接抹辣椒面儿得了。

    真是有钱难买早知道!

    某九看着她不住呼扇自己那两只手,不由皱眉,“手怎么了?”

    “疼。”废柴登时委屈地撇嘴,立马又是一副随时要下雨的表情。

    “做什么了?”

    “我喝茶,没留心让水烫着了。”

    “你呀。”某九赶紧吩咐下面的人,“赶紧拿清凉膏过来。”

    因着废柴这一折腾,某九原本的怒气给搅腾忘了,让鲁泰同学在一边看得直叹气。

    他服了,他家主子正常,简直忒正常了。

    平时总当她缺弦少经地,结果人事事都倍儿明白,该拿来用的时候,一点不客气不含糊。

    犹记得当时他问主子回去怎么回九爷时,主子特理直气壮,特不怀好意地说:“咱们借坡下驴,你九爷递了这么一长梯子,上好楠丝木啊,不用白不用,今儿主子我就喝点醋开开胃去……”然后就有后面的事了。

    九爷,摊上主子这样的,您的人生真是太不幸了。

    其实,鲁泰忘了一件事,摊上废柴这样的主子同样不能算是件幸运的事。

    所谓世界大同!

    作者有话要说:近期因家中有事,更新减缓,由此引起亲们的不满、担忧,某水谨在此郑重道歉并再次诚恳表示,此文不会坑,坑主什么的用不到咱身上。有耐心的就继续蹲守,若实在对某水近期的速度不满要离去的,咱也无能为力。本来是打算最迟本月就结束三丫更腹黑的,怎料计划赶不上变化,家里有事某水始料不及……总之,蹲坑与填坑都是件很苦逼的事就对了!

    第97章

    江南之行,某九的事办得很顺利。

    同样,废柴同学的差事办得也很顺利,简直是顺得不能再顺。

    然而,废柴同学遭雷劈的人品总是无时不刻不提醒着她现实的残酷。

    老康密旨召她火速归队!

    呀呀个呸的,她现在这种情况是想归队就能归队的吗?某九这边摆平那也得有藉口啊。

    在废柴无比惆怅的时候,某九也窝着火。

    热河那边传来消息说皇阿玛他老人家又想起那个被他发配去守昭陵的小安子了,已经着人传旨去召人回来了。

    “萍儿——”某九欲言又止。

    废柴歪头瞄他,吃不准他想跟自己说啥事,这么个憋屈的表情。

    某九沉淀了一下心绪,说:“热河那边来消息了。”

    废柴点头,是呀,可不来消息了么,叫回去呢。说实在的,跟你在江南飘着挺不错,大家各行其事,各为其主,井水不犯河水的多和谐啊。可,恁老爸就是那最大不和谐的存在啊,总是轻易就把人的好心情给破坏殆尽了。

    “皇阿玛他老人派人去昭陵传旨召你回去。”

    废柴蓦地瞠大眼,喵了个咪的。

    老康,这太不厚道了啊,你这整天地涮我这直系下属好玩怎么地?直接说您老人家路铺好了,我至于白惆怅这两天么?要知道女人太费脑很容易老的快的啊,忒黑了也。

    心里念头转了一大圈,废柴嘴上对某九说道:“爷,这事本也不是太意外,不是吗?”

    某九心里也不是不明白,可他就是不甘心,当初恩旨赐嫁的是皇阿玛,这一声招呼不打就把人弄走的还是他老人家。他这心里住了这么一个时常不在调上的女人,本来已经很郁闷了,皇阿玛他老人家还时不时地雪上加霜。

    “他老人家就不能放过你吗?”一直以来皇阿玛就对她宽容有加,打击有力,那感情复杂得不是一点半点,常常是打一巴掌赏颗甜枣,依次循环,生生不息……

    废柴就由衷地说了句实话,“我皮糙肉厚,给皇上他老人家减压用正合适。”

    某九默了。

    其实,大家心里也都是清楚明白的,皇阿玛喜欢的就是萍儿的那份率真和不驯。她讨人喜欢的同时也惹人生气,一体两面,矛盾又和谐。喜欢了就会顺毛捋她,惹人生气了就肯定会被人拍。而萍儿显然对这样的生活状态十分的习惯,让旁人是非常的无语。

    “那我是不是得赶紧往盛京去?”废柴意思意思地说。

    某九摆了摆手,“不用,你只要赶在传旨的太监回热河之前跟他们会合就可以。”

    废柴表示明白,这宫里头的猫腻多了,见怪不怪了都。

    某九犹豫了一下,说:“你自己小心吧。”

    废柴心里叹气,心说:这话正是我想对你说的啊,真是反过来了。

    第二天,天不亮某九就亲自送废柴出了城门。

    在薄雾蔼蔼的天色中,废柴的马车渐渐消失在某九目力所及之处,而他负手而立的身姿未动。

    当晨曦划破雾气落到某九的身上时,身边的小顺子到底忍不住低声说道:“爷,咱回吧,郎主子走远了已经。”

    “走远了吗?”

    “走远了。”

    某九突然苦笑了一下,是呀,走远了,“小顺子,你说她还能回到爷的身边不?”

    小顺子呆了下,然后垂手敛目,肯定地说:“爷,您多虑了。”

    “是爷多虑吗?”他有时总有一种两人渐行渐远的错觉,而这让他非常的难受。

    “若是不能回来,依郎主子的性子怕是与爷会行同陌路。”小顺子一语道破个中玄机。

    这话如同一盏指路明灯,登时就让某九对前途充满了希望。

    是呀,果然是当局者迷了。如萍儿那般的性子,若是两人之间再无可能,一定会跟自己断得干净彻底,绝不会像如今的局面。有些事,有些话,她不便明言,不能明言。他便不问,也不能问,可她言行之间却有迹可寻。

    就像她常说的,事事何必太清楚,差不多就得了。

    是呀,某九忍不住微笑起来,差不多就得了,还真是符合她那种得过且过的懒散性子。如果她真是皇阿玛的人,那还真是够让他老人家头疼的了。她不是个肯全心出力办差的人,阳奉阴违大抵是跑不掉的,不会因为对方是皇阿玛就有所收敛。

    想着想着某九就忍不住摇了摇头,就萍儿那不着四六的性子,就算真是皇阿玛手里的人,他老人家大抵也是不敢指派给她什么重要事务的——实在是太不可靠了!

    可某九却忘记了,有时候越是看着最不可靠最不可能的人,反而越是最值得依靠与托付的人。

    大家都觉得废柴大抵不过是康师傅的一枚开心果,高兴的时候赏,不悦的时候敲打敲打。她在他老人家跟前有人缘,说得上话,他们相信。但要真让他们相信她会是康师傅的左膀右臂,心腹直系,那恐怕谁都不信。

    恐怕就康师傅本人都会产生狐疑……

    信任,这东西很虚,可是却又很重。

    废柴觉得与其被信任,还不如被质疑。

    老康的信任让她觉得压力过大,某九的信任让她感觉内疚加重,两边一挤压,她顿时就成了小熊夹心饼干,苦逼到一定程度。

    苦逼的废柴一路颠簸地就奔向了热河那腐败权贵云集又水深火热的所在。

    说实话,她是真不想到权贵云集的地方,太危险。你就蹲犄角旮旯都可能被城门的大火烧个尸骨无存,更惶论她还离城门口那么近那么近……简直就跟死神毗邻而居啊,康师傅一怒,她的小心肝都要颤三颤。

    当然,废柴那颤完了继续得瑟的毛病也让她的直系上司常常无语也就是了。

    江南那边的情况一摸底,康师傅天子大怒。

    废柴就猫旁边惆怅啊,苦逼啊,间或扎黄带子们的小人,在内心小剧场里一顿海扁乱捶……

    凭毛啊凭毛,明明犯错的是他们,挨雷劈的却倒霉催的是她这个无辜的路人甲?

    她不就苦逼的做了个递送第一手内部情报的人了么?她也不想的好不好,关键这事没人能替她,她是多想让鲁泰来干这差事啊……

    被人念叨的鲁泰同学很不幸地又响又亮地打了几个喷嚏。

    “砰”的一声,康师傅的手重重地拍在御案上。

    废柴立时就下意识地往后蹦了两步,马上就收到了直属上司那严厉的目光热身,赶紧就垂头焉脑地挪前两步。

    “他们把朕当什么,把大清当什么?”老康愤怒。

    当蛋糕,特大号的蛋糕,能刮一份是一份,废柴在心里默默地回答。

    “还有你——”

    废柴一惊,心说,咋又有我的事了?我可没拿勺子去挖啊,虽然很想。

    “你是怕气不着朕是不是,就这么把这些东西拿来给朕看?”

    敢情还得修饰美观一下再呈御览?

    可,这不扯淡么,再修饰美观本质的东西又没变,您该暴跳如雷照样得跳不是

    老康炸毛,其实说真的,废柴心里有点小阴暗的欢欣雀跃,这纯属于长期被压迫之后产生的不良后遣症。

    “你们这帮蛆虫。”

    废柴瞪大眼,觉得很冤。

    康师傅一记冷眼扫过去,哼了一声,“你别告诉朕你没收钱。”

    废柴立马就没脾气了,钱收了,挨点批也是应该的,至少老康很厚道的没给她没收充公已经很宽容了。

    “要办,要狠狠地办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了都……”暴走的康师傅在御案前来回走动。

    正搁旁边寻思老康要丈量几遍那块地方的时候,废柴光荣地被点名了,“小安子。”

    “奴才在。”废柴立时神清气爽,灵魂归窍。

    “去,外面站上半个时辰。”

    “嗻。”

    废柴转身出去,心里开始狂遍康师傅。

    外面站半个时辰不是问题,问题是——外面在下大雨啊!

    “不许给她蓑衣。”最后,废柴听到康师傅这么大声命令。

    内心滂沱大雨中……

    她恨那帮数字,忒恨了,凭毛啊,他们犯的错,让她来顶缸?

    一出去就被大雨浇了个透心凉,废柴吐出嘴里的水,不由地就想到了《康熙王朝》里苦逼的荣妃娘娘,果然离皇帝这危险职业不是太近了,近了就容易被当出气筒。

    明明惹事的是他那帮不省心的儿子们,可他老人家因为不能真拿那帮人怎么着,结果她就倒了八辈子血霉成了代他们受过的。

    又伸手抹了一把脸,废柴继续内牛中。

    在雨气蒸腾中,她看到冒雨而来的四四,眼睛就忍不住眯了眯,一下子就平衡了不少。

    这么大的雨,某四虽然有人给打伞,披了蓑衣,一样跟水里捞出来似的。

    某四进去前,扫了眼大雨中看来很怡然自得的人一眼。

    其实,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废柴主要太容易心理平安喜乐,一不小心对他幸灾乐祸就忘了自己还是一落汤鸡的造型。

    废柴倒也不怕身材暴光什么的,为了掩饰自己那性别,那绑胸的布冬喜没少绑她缠。最直接的效果就是让她看着厚实了不少,不再那么单薄得能随风直上白云间。

    说真的废柴同学还真是太乐观了,就她那喜吃不喜动的德性,想随风直上白云间,那风的压力可忒大了,任务过于艰巨,怎么地也得龙卷风的级别才行。

    在滂沱大雨里神思出窍,脑补得不亦乐乎的废柴同学,很是招惹了不少视线飞扫。

    大家疑惑者有之,担心者有之,乐祸之亦有之,总之各种情绪纷杂,可惜,当事人全然不知。

    某四聆听完圣训出来时,忍不住在废柴身前停了下。

    废柴就不解地看过去。

    某四瞧她那一副完全不在状态的神情突然就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总之很复杂,他觉得皇阿玛只怕也对她是无力至极。

    “你——”某四欲言又止。

    “四爷好走。”不送啊,就让姐继续经受大雨的洗礼,早一步领悟神的真谛吧。

    好吧,废柴又抽了。

    某四一听她这话,心里叹了口气,她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无论他刚才有多少感慨,听她这么一出声,全灰飞烟灭了。

    实在是因为废柴同学那语调轻松快乐得跟野外踏青似的,换谁都无语。

    最后,四四同学索性什么都不说了,直接走人。

    临出来前皇阿玛说了,谁也不许给小安子伞。

    这实在让人揣测,她到底又怎么着惹着皇阿玛了。

    废柴这幸好是不知道四四心里想啥,知道了,她得跳起来揪住丫的衣领子就吼,姐怎么着你们老子了,明明是你们把他怎么着了好不好……

    顶缸的滋味,那真是滂沱大雨透心凉!

    作者有话要说:唉,好不容易上来了,不过,过几天要搬家啊,烦恼中……

    第98章

    小怪是条好狗!

    它秉持着“不抛弃,不放度”的原则,从遮风挡雨的御帐内跑到倾盆大雨的外面陪它的主子同甘共苦。

    于是,一人一狗呆在雨地里玩了个不亦乐乎。

    没错,不用怀疑,就是不亦乐乎!

    废柴那不着调的货,在跟小怪共同在雨地里相安无事百无聊籁地站了半天后,突然心血来潮神经抽疯地想到要给小怪洗澡。于是,想到就做的她在倾盆大雨中非要按住小怪给它洗涮涮,完全忘了她为什么会到外面来,到外面是来干嘛的。

    其实主要是她在雨里淋得时间长了,思绪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满眼的雨,满身的凉,哪里还顾得上记着后面不远处御帐里的某尊佛。

    小怪这皮狗也不安分,不时地甩尾巴抖身子,跟它主人闹成一团。

    等到康师傅站在帐门口看到那幅其乐融融的景象时,他老人家顿时哭笑不得。

    本来还想着让她在雨中罚站有点过了,这么一瞧,他老人家立时觉得这丫头太没心没肺,没个上下尊卑了。

    于是,袖子一甩,狠狠地说道:“李德全,让她多站半个时辰。”这也太侍宠而骄了,要治治这丫头的毛病。

    “嗻。”李德全朝外面瞧了一眼,暗自叹气,郎主子这纯粹是自找的,同情完全不必了,太多余。她到底还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受罚啊,简直是拿自己的项上人头在开玩笑啊。

    然后,废柴的罚站时间顺延了半个时辰。

    第二天,营地里病了不少人。

    据说有妃嫔不慎吹了冷风,着凉了,风寒了。

    据说有阿哥淋了雨,小有微恙。

    据说,啊,不,千真万确,康师傅也着了点凉。

    然后,废柴又成功得到了大家的侧目。

    她昨天在雨地里站足了一个时辰还有余,可她依旧活蹦乱跳地在人前扎眼,并且带着她的跟班小怪一起晃大家的眼,很有几分讽刺的意味儿。

    大家是百思不得其解,谁都想该病的是小安子,可偏偏她没事人一样,这让大家如何能心理平衡

    这简直就是叔可忍,嫂也不可忍的事,绝对地不能平衡啊。

    老康歪在御座上,掩唇咳了两下,看着站在御前的人,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废柴心里直打鼓,其实昨天她跟小怪闹完了,脑袋也终于回复动转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黄花菜那是凉得不能再凉了,到最后她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爱咋咋地吧,反正她有的也不过就是捡来的这条命,大不了还回去,她还不侍候了。

    “你说你到底是什么做的?”

    废柴觉得这有诋毁嫌疑,不带这样嫉妒恨的啊。姐知道你们一票人遮着护着都病了,可偏偏姐这被扔出去立志奔发烧感冒去的一点事没有。于是,你们心理不平衡了,这是很要不得滴!

    “你怎么就没病呢?”

    她强烈地鄙视某号称千古一帝的腹黑小老头,啥叫“她怎么没病”?她身体素质好不行啊,不带这么诅咒别人的啊。

    “对此,奴才也深表遗憾。”是呀,姐怎么就没病呢,病了就随大流了,不管什么时候随大流都是没错的,而且病了就有偷懒的藉口了。可天杀的,姐就是没病嘛,你们以为姐不想咋地?

    “咳咳……”康熙不慎被口水呛到了。

    你说这个丫头怎么就永远不在调儿上呢?她怎么就能常常把她面对的是一国之君给忘了呢?

    “大胆奴才。”缓过气的康熙气得一拍扶手。

    废柴立马“扑通”一声就跪那儿了,心里有点忐忑,不知道会被怎么处理。

    “朕昨天是让你到外面干什么的?”

    看吧,算后账了。

    废柴鹌鹑地回答:“回皇上,您罚奴才到外面把脑袋想想清楚的。”

    “那你想清楚了?”

    “奴才死罪,”废柴立时低头趴地做请罪状,“奴才不该帮小怪洗澡。”

    康熙指着她手指抖了抖,既好笑又生气,她这是认错的态度?

    “你个狗奴才。”忍不住地康熙的怒骂声中就带了点笑。

    狗奴才在地上趴得四平八稳,单等头上的雷劈下来。

    废柴昨天就想明白了,反正不管她错不错,只要上面这老头儿心情一不爽,她铁定头一个被迁怒。实在是因为她离康师傅太近了,近得他老人家一伸手就能抓住她,那是想怎么迁怒就怎么迁怒。

    最主要的是——迁怒完了,大家还觉得挺正常,他老人家生她的气本来就是家常便饭。

    结果,老头气发完了,气顺了,那帮人还不知道其实他老人家生的压根就是他们的气,跟她屁事没有。

    想着想着,废柴就忍不住又内牛了,看书上人家那些穿越女混得,再瞧她这混的,简直恨不得挖个坑埋了老康了。

    什么?

    她想错了?

    没错,就是要埋了老康,他就是那万恶的根源,埋了他,世界就清净了。

    不,还得把四四也一起埋了。鉴于乾隆爷跟她的年龄跨度过大,废柴暂时还没考虑到连他一起埋。

    “别人都怕朕,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怕呢?”

    “奴才惶恐。”谁说姐不怕的,姐怕得很呐,任何对生命无比热爱的人都会怕的好不好。姐就是思想容易开小差,一开小差就出错而已。

    “你说你昨天做的事,你有几个脑袋让朕砍?”康熙敛了笑,一脸威严地看着她。

    废柴无比沮丧地说:“奴才就这一个脑袋,再多长一个那就成怪物了。”

    康熙伸手在御案上拍了一下。

    李德全吓得低下头。

    “你给朕往前跪。”

    废柴爬了过去,没敢抬头,怕抬头瞄到康师傅的神情会忍不住把拔腿就跑的冲动付诸行动,其结果必然是死得更惨。

    “昨天回去吃药了?”康熙怀疑。

    “没有。”姐想着借病偷几天懒的,可就是没病嘛,姐比你们还郁闷好不好。

    “那怎么没病?”

    说的就是呀,怎么没病?

    “奴才琢磨着可能跟奴才遭雷劈有关,自打那以后,奴才倒是极少生病的。”

    李德全在一边暗自抽了下嘴角,有时候他真觉得郎主子太习惯用那种轻描淡写的音调说出些极富喜感的话,偏偏她本人还不自知。

    其实,废柴那不厚道的家伙的潜台词就是,姐强烈建议你们都去招雷劈一下去,所谓世界大同!

    “你说你那脑袋每天都在琢磨些什么?”康熙忍不住摇头。

    吃饭、睡觉、被包养,废柴在心里总结。

    “李德全。”

    “奴才在。”

    “吩咐下去,三个月不许小安子的膳食里有肉出现。”

    “皇上——”废柴内心哀号,三个月不让吃肉啊,老康太狠了。

    一瞧她那悲痛欲绝的表情,康熙心情顿时就云开雾散放大晴了,表情也温和了起来,“怎么,嫌三个月太短了?李德全——”

    “不短,不短,真的不短,皇上开恩,奴才再也不敢了。”废柴赶紧认错,忙不迭地出声。

    李德全在一旁暗中偷笑,喊打喊杀未必能吓到这位郎主子,可是不让吃肉她却是货真价实地难过害怕。

    “早知道,昨天就该下这道旨。”康熙不由感慨。

    废柴心想,早知道姐昨天就该大鱼大肉地吃个饱,这下三个月没得吃了。

    肉……

    皇上三个月不让小安子沾荤腥,这事很快大家就知道了。

    十四那不厚道的家伙逮到机会就要在废柴的面前说肉,吃肉,纯心让她难受。

    对此,废柴表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定会还给他的。

    因为她没得肉吃,现在喂小怪就成了一件特别煎熬的事。

    因为废柴看到那喂食的肉肥美多肉时就忍不住想中饱私囊,切两块下来偷偷煮来吃。但也仅止于想象,毕竟她身边的眼线太多,她万一要真这么做了,不定这三个月就要变三年了,那才真是人生最痛苦的事了。

    让一个无肉不欢的人一下子茹素,尤其是在她习惯了顿顿有肉的情况下,那悲摧的境地可想而知。

    “小怪啊,你多幸福,顿顿有肉,简直让我羡慕嫉妒恨啊。”看着欢快进食的小怪,废柴恨恨地咬着手里的素包子,一边还忍不住咕哝。

    “汪汪。”

    “滚,少幸灾乐祸,小心我火上来,让你当只吃素的狗。”

    “呜……”小怪往旁边躲了躲。

    “你都沦落到威胁一只狗的份了吗?”

    废柴霍然转头,眼睛瞪圆,丫的,四四,就算你是未来的雍正也不带这么幸灾乐祸的啊,这也太不符合您冷面王的名声了。

    “怎么?连请安都不会了?”某四的声调一沉。

    废柴立时没骨气地矮了下去,“奴才给四爷请安,给十三爷请安,两位爷吉祥。”

    “起来吧。”

    废柴看看手里啃半拉的包子,一时揣起来也不是,扔掉也不是,有些纠结某四这两只不去吃饭跑这边干什么啊?她本来吃饭的时候心情就够糟了,因为没肉,他们还来给她添堵,真是他大爷的!

    “午膳怎么就吃包子?”十三扬眉,她的伙食不该这么差的啊。

    废柴对他们倒也没啥可隐瞒的,老实地说:“今天就包子有素的。”姐这份悲摧吧,今儿就只能啃包子了。

    十三就忍不住掩唇笑了两声,“所以你就可怜巴巴地跑来跟小怪置气了?”

    “奴才哪有跟它置气,不就眼红它伙食好么。”废柴一点儿不心虚地说。

    这下,连某四也忍不住以手掩唇了。

    十三事实求是地说:“你这混得是挺惨的,你说你怎么就老惹皇阿玛生气呢?有你那么不知死活的吗?”

    “奴才也不是故意的啊,”废柴苦着脸,“奴才现在后悔死了啊。”

    四四说:“皇阿玛如此对你算轻的了,你知足吧。”

    “奴才明白。”三个月不算很长了,他老人家要让她后半辈子都不吃肉,她也只能干受着。

    不过,废柴有点困惑,某四那天被老康召去肯定是有事吩咐了,只是这几天也没见有什么动静,她还以为某四要下江南呢。

    “爷明天回京,有什么话要带吗?”四四慢吞吞的开口了。

    废柴这才知道这哥俩这个时候来找她是为什么了,想了想,说:“奴才也没什么特别要说的,麻烦爷转告冬喜,说奴才一切安好,也替奴才谢谢四福晋对素月的照顾。”这个事吧,说起来还真挺让人无语的。

    本来素月在宫里,冬喜在照顾她。可后来吧,四福晋通过德妃把人给带到四四府上养着了。也不知道某九是否已经知道了这事,知道了又是怎么个表情。

    “嗯,有素月陪着,福晋也不寂寞。”

    说的可不就是嘛,你们家女儿少啊,四福晋唯一的儿子又不在跟前,把我女儿抱过去养,对四福晋倒确实是个安慰。问题是,她亲爹也稀罕得她不行啊,想了想,废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这事九爷知道不?”

    某四特平淡地说:“当时九弟人不在京里,这次回去见了他再说也不迟。”

    靠之!

    “也好。”废柴已经不知道该说啥了,娘的,反正他们之间问题本来就多,也不差这件了。这事某四虽然不说,也不表示某九就一定不知道。

    事情办完,四四兄弟就走了。

    废柴目送他们离开,忍不住对小怪咕哝了句:“兄弟做到他们这份上不容易啊。”不是一母同胞,却比十四那一母同胞的更像一个妈生的。

    “汪。”

    又咬了一口包子,废柴握下了左拳头,给自己鼓气,“加油,还有两个月二十三天就解放了。”

    “你这么度日如年的累不累?”有人戏谑地说。

    废柴连头都没抬一下,继续啃包子。

    毛主席说过:对待敌人就要像严冬般无情!

    “小安子,这是你一个奴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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