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皇噬情︰妃不如婢 作者:rouwenwu
望充斥在每个人心里,满满地要爆炸。
这里,活着比死去更煎熬。
当阿寂看见这副场景时,她的胃翻腾着想吐。
这样的惨烈,堪比人间炼狱。
回眸望向那个人,他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笑容?
“怎么?你不是要见你爹爹吗?我如了你的愿现在却安静了?”他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笑的如恶魔一般。
爹爹?她的爹爹竟被关在这样一个地方?八年,八年的你是怎样活下去的?
“爹爹!爹爹!”阿寂如疯了一般在每个牢房前驻足,看着里面的人,有些人已经死了,尸体飘在水面,泛着惨白的光,她全身冷汗直流,依旧迫切地喊着,希望她的爹爹还活着……
“是寂儿吗?”一个极微弱的声音从水牢的尽头传来,阿寂一喜,匆匆跑去看,脚步静止在一个黑暗的牢房前,哭声戛然而止。
这是一个方形寒池,四根方形石柱矗立出水面,分别置于牢笼的四角,粗壮地玄铁链绑着中间人的手踝脚踝,那人白发苍苍,蓬头垢面,身体瘦如枯枝,他睁着浑浊的眼睛看着四周,像在寻找……
爹爹的眼睛?瞎了吗?
混着绝望的巨大心伤涌上喉间,她微启的唇,只有不住的颤抖,声音哑着,就连哭都没有了声音……
面前突然出现的龙靴让她愤恨不已,冷余霄的声音如冰窖里的寒冰,幽幽而来:“辰父……霄儿来看你了。”
十二赏 夺身
“王……”喉结中发出模糊的声音。
冷余霄像要想起了什么,伸手将阿寂带进怀中禁锢着她,继续说,“还有……你的女儿……”
“不要碰我!放开!放开!”阿寂掰着他箍身的手,不住的拍打。
那边的老人突然发出很悲哀的哭声,他将身子前倾,老泪纵横地伸出抖动的枯手,缓缓开口:“寂儿……是寂儿吗?”
阿寂被那声呼喊静止了动作,她向前走了两步,手抓着牢笼的玄铁,“爹爹,是我,我是寂儿。”
老人露出一丝笑容,手在空中晃动了两下,犹像抚摸着她的脸。
阿寂猛然站起,回身用拳头打着他,大声呼喊着:“你快放了我爹爹!我讨厌你!讨厌你!”
“你闹够了没有!”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水牢一边的墙壁上,眸眼幽幽,“看来,我是太骄纵你了,让你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告诉你,你不过是个女奴,最卑下的女奴!”
终于说出真心话了吗?阿寂凄惨的一笑,将头扭到一边,拟制着夺眶而出的泪水。
“现在,是该为你八年前所说的话付出代价了!你可知,我等了你多久!?”他的眼神闪着幽冥的光,欺身压了过来,阿寂躲闪不及,双唇便被他撬开,口中像经历了一场飓风席卷,四肢百骸都发出痛苦的呻、吟,没有怜惜,此时的他就像一只嗜血的猛兽,随意玩、弄地他的美味。
“唔!唔!”她想到父亲还在一边,他怎么能这样?当着她爹爹的面?
冷余霄,你这个坏蛋,你这个大坏蛋!
手掌探进她的衣服里,像入无人之境,摧残着她残留的意识,拨弄着她胸前的玲珑,如棉絮般柔软,果然只有她才能让自己疯狂,那般罂粟的感觉,如梦如幻,欲罢不能。
这副娇、躯,叫他守了八年,即使她已经开始发育,他也不想轻易碰触,怕她会痛,怕她会害怕,年复一年地告诫压拟着自己,她还小,她还小……但今日,他不想再等了,就算被她憎恨,也要要了她!
将她抵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四周没有一点光,盲视一片,他单手将她衣服扯下,露出洁白的肩背,下、身抵在她的双腿之间,用吻封除所有的喊叫,手一扯,衣裙落地的同时,他也得到了她。
“唔…嗯…”断续的哭腔回荡在阴暗潮湿的水牢中,像鬼魂的哭喊,阿寂被他刺得血脉静止,全身无力,惟独心,空落落的如覆冰雪。
八年来,所有的画面在眼前晃动,他微笑的样子,他宠她的眼神,他将她抱在怀中的样子,还有,还有那些誓言——
“你可愿意当哥哥的专属?”
“别怕,有我在。”
“快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记住哥哥的名字,永远都不要忘记……”……
如果这就是心痛,我宁愿让它死掉。
爹爹,为何我听到了你悲戚哭声?你不要哭,是寂儿,是寂儿不好……。
“我恨你…我恨你…冷,余,霄。”
十三赏为奴
暴风过后是如死一般的平静。
阿寂瘫坐在那,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任着他轻轻抱起,没有一丝的反抗。
她不会在反抗了,从今以后,她都不会再反抗……
就算这样呆滞的过一辈子,也好过那八年来的时光,不去想,将它埋了吧,只当曾经的那些,是空白的。
出了刑狱司,天边泛起鱼肚的白光。她抬手遮住双眼,即使是很微弱的光,她也讨厌。自己,果然就应该被囚在黑暗的屋子里过一辈子……
远处跑来一两个宫奴,他们手上还捧着朝服,跪在冷余霄面前,怯声说道:“王,该上朝了。”
“嗯,”他淡声应着,又将她随手丢给一个宫奴,吩咐着,“把她送回原地,好好看管。”
宫奴有些为难地接过阿寂,硬着头皮说,“是。”
她就像他玩完的宠物,时间到了,就要被送进笼子里了……
“你为什么不把我关进水牢?”望着他即将远去的身影,她大喊。
冷余霄前行的脚步停下了,他优雅的转身,绞着她的眸子,笑着说,“因为,我要折磨你……”
又是一整天,她又在屋中呆了一整天。
声音停滞了一天都没有言语,她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
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任何一个角落,都是他的体香,昨夜的那般,他好像将自己全身都种下了属于他的痕迹。
这时,屋门开了,走进来一个送饭的女奴,她面部冰冷,只将饭放下,便要往外走。
“等一下!可以麻烦你帮我打一盆洗澡水吗?”阿寂扯着笑容望着她,希望能得到她的帮助。
女奴睨了她一眼,并不在意的走了,还撂下一句及难听的话语,“狐狸精在怎么洗,也洗不去那一身媚人的狐、臊!”
门被猛地阖死,阿寂牵强的一笑,蜷缩在床的里面,将头埋在腿间。
鼻腔里那熟悉的气息,碾过她的心,独留一片苍茫……
屋子里很黑,冷余霄进来时,不悦得蹙眉。他伸手便点上了蜡烛,看见她像猫儿一样缩在那里。
“还在怄气吗?”他声音又恢复了温和,默默向床边走进。
“不要靠近我!”虽没有抬头,但拒人的话语已寒冰而来。
“慕星寂,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他大步上前将她从床上揪起,拎着她衣服的前襟,平视着她,看见她满脸的泪痕。
手腕一紧,放缓了力量。
阿寂趁机从他手中脱出,跳下了床,光脚跑到离他最远的地方,挨着墙壁站着。
“你打算这样躲我一辈子?”冷余霄挥袍坐在床边,煞有兴趣地看着她。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她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会被他抓回……除非,她躲到国外。
“你把我也关进水牢吧,我要跟爹爹在一起!”
狭长的眸子紧眯,他凌声问道:“你就那么想受那般非人之罪?”
“是!即使受牢狱之灾,也不要待在你身边一刻!”
“好!我便随了你的心愿!来人!”冷余霄倏然从榻上站起,厉声说道。门边一直守卫的侍卫听到呼喊立刻进殿中,等候王的旨意,“即刻将慕星一族之女贬为下等宫奴,永世不得赎身!”
十四赏 生活1
从那夜开始,她便不再住在那间屋子。
冷余霄走后,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大通院。
这里有很多房间,但每间都住着二三十人。
她知道,这里便是自己以后生活的地方——奴殿。
抱着包袱低头跟在侍卫身后,四周的房间里冒出了许许多多的人影。这么多灼人的目光全部同时射来,她感觉,就连步子都不会迈了……
迎面走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奴,额头饱满,一身粉衫,她扬着媚笑,同随行的侍卫调侃了几句,便将目光不住的朝她身上扫。
侍卫们低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只见她的脸瞬间从晴转阴了,看她的目光也从一开始的好奇变成一种嫉妒和鄙视。
寒暄着将侍卫们送走,直到看着他们远去,那女奴才完全放心地回身打量着阿寂。转看了两圈的她突然轻声哼笑,扬起头便对着四周的屋子吆喝着:“姐妹们,都出来看看这个被王藏的宝贝喽!”
只她这一句,便将那些看热闹的女奴全招引了过来,围着阿寂动手动脚,品头论足。
“哟,个子这么矮,还没到我肩膀呢!妹妹,你还是个孩子吧?真想不到,王竟然好这口。”
“哪呀,哪呀,你看她,细皮嫩肉的,那双眼睛长着会勾人的样,可不是将王的魂给勾去了?”
“要我说呀,像她这种从小就侍君的人,定是精通取悦之术的,要不然,王怎会宠一个孩子呢?瞧她那个样子就知道是个什么货色!”女奴们全将她当一个取笑的工具,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语,阿寂哪里见过这般阵势,被她们围在中间,无助地像个迷途的羔羊。
“长了一张媚人的脸又怎么?最后还不是被玩腻了送到这里?”方才那个女奴开口对着众人说道,一扬袖,便叫那些人散了,她走在前面,回身看着阿寂,一阵厉声:“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快点跟上!”
阿寂默不作声地跟着她,看着她将自己领近一间大屋中,指着最靠里的一边说,“以后,你便睡那了!”
抬眼望去,那片比犹如花生大小的床位上,堆满了杂物,她看向周围的女奴,没有一人有将东西拿走的意思……
既然这样,她便亲自动手好了!阿寂走了过去,抬手便想将一个针线盒扔到地上,却听到一个女奴制止的声音,她披着一件外衣,很不情愿地走到阿寂身前,将自己的东西收收拾了起来。
随之还有十来个女奴,她们均将她视为空气,径自拿走自己的东西便又回到自己的床位,脸色臭的难看。
阿寂也不管那么多了,她好累,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番,她简洁地将东西收拾了下,便要和衣而睡。
那声尖利伴随着刺耳响起,站在门边的那个女奴一叉腰,指着她说,“还当这是你原先住的地方呀?想睡便睡?按规矩,新来的女奴都要彻夜干活的,麻利点,跟我走!”
阿寂一怔,她这时才明白冷余霄为何要将她弄到这种地方,因为只有这里才能彻底的折磨她!
【呜……不要抛弃偶呀……人家决定一天四更呢……哎……】
十五赏 生活2
拖着疲惫的身子跟在她的身后,来到了一个漆黑的屋子。
女奴先拿出火折点着了烛灯,随后转身对着阿寂交代,“今晚,务必把活都干出来,明天自有公公来取。”
这是一间充满药香的屋子,屋里堆满了各式药材,还有一些已经被修剪或晒好了的干花,阿寂心里正纳闷,她对这一窍不通,为何要将她安排在这里干活?
粉衫女奴拿起一个很大的斗子,走过来同阿寂说着,“看好了,我现在教你认药材,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待会若是认错了,后果就你自己担着吧!”
阿寂点点头,认真的听着。
“这个像伞状的是白芷,待会选药时要挑那种条粗、体重、质硬的为佳,同它挨一块的是藿香,它香气很郁,你一闻便知,我给你看的这个只是个小样,待会去左边的那个盒子里拿,还有这个是当归,这种根状相附的是香附,那边瓦瓮里装的是槟榔,这边的三样是白寇、丁香、零零香,这三样的是甘松、益智、和麝香……”
阿寂只是听着她说,便觉得很好奇,她一边记着,一边又不禁的想,这些东西,到底要做什么药呢?
女奴睨看了她一眼,显然猜出了她的心思,便故意说道,“今晚是王的洞房之日,从明日起,被王宠幸的妃子便要每日服用这种丸子,以保证每日都芬芳四溢,口齿清灵,当然,像你这种玩宠自是不用了……”
女奴的话,像针子一样刺到阿寂心头,她打了一个微笑,并不在意。
交代完药材的她又把阿寂领到一个矮凳之前,叫她坐下,面前有个捣药用的臼子,她拿起来递给阿寂,“你今晚就将方才我同你说的那些按量抓取,然后全部将它们研成粉末,末子一定要细,不可有沙砾混于其中,当然,汗渍若是滴进去了,也不可!”她斜眼望向阿寂,“若是叫我发现你偷懒或者是打瞌睡,定不轻饶。”
说罢这些,女奴又盯了会,直到看着阿寂已经有些熟练了才打着哈欠睡去,阿寂一人忙碌在药房中,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很久,直到两手发酸再也提不起来,她用帕子擦着汗,又生怕那汗滴进去,便站起来,走到门边休息着。
宫墙一层套着一层,她眼睛望着远处一片红光之处,她知道,那是他大婚的洞房,殿顶上的月亮依旧明亮,不禁想起她坐在那上面的那夜,嘴角浮出一丝笑容。
今晚之后,你我便真的无瓜葛了。
突然,殿外响起一阵嘈杂之音,隐隐还有侍卫走动脚步声,她心一紧,本能地拽住衣袖,向外走了两步。
孰料脑后的衣襟被人一扯,刚转过头来,便有一个巴掌挥了过来,阿寂没法躲闪,挨了个正着,她被打到了地上,嘴角渗出鲜血,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女奴此时趾高气昂得站在她面前,厉声咆哮着——
“小溅人,你果然在这里给老娘偷懒!”
十六赏 选中
阿寂被打的天旋地转,跌坐在地上。
她回身狠狠地瞪了女奴一眼,嘴里含着血腥味。
女奴见她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更加来气,伸手便想给她第二掌,这时院外的门开了,跑进来一个身体瘦小的小公公。
他一见女奴,便大喜地喊着,“风姑姑,可算找到你了!不好了,你快点准备药材吧,御医院那边可缺着呢!”
女奴收敛起方才的狠劲换上一副春风满面的嘴脸,一边向房中走去,一边套着话,“哟,怎么了,前段时间不是刚送了一批去,怎么这么快就缺了?”
那小公公微微叹了口气,降低了声音说,“哎,就在方才,有人刺驾了!”
“什么?!”同时说出话的还有阿寂,她坐在地上脱口而出的话语使方才那个小太监侧目。
女奴朝她瞪了一眼,给了一个恶毒的警告。
小太监一见阿寂的长相,顿时喜了颜色,他走过来靠近她,摸着她的肩膀说,“哟,什么时候进来一个这么俊的小可人,正巧徐太医让我找一位容貌端正的宫女回去给他复命,刚还琢磨着呢,这就看到了。”他又回头来看风姑姑,“姑姑,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没有,奴只是个管事的,哪有什么意见,公公您尽管开口呀!”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心里,早已将阿寂那张小脸记恨千遍万遍了。
长的好就是吃香,刚进来就被相中了,还不知道是什么媚人的活呢!
。
须臾,小太监接过风姑姑给的药材看见阿寂站在一旁,便打了一个手势,阴声说道,“走吧,还站在那里做甚?”
阿寂抬眼看了眼风姑姑,她朝她斜了一眼,冷笑着,阿寂只当没看见,便随着小太监出了药房。
一路无语,她紧跟在后,心思却没在这上。
听到他出事,该是高兴的呀,但为何,哪里都在疼痛?
慕星寂,你要记得,你是恨他的!
随着小公公来到了御医殿,十几个身穿官服的御医此时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打转,这时一个快步小厮跑来到他们中间,急急地说道,“又打了,这已经是第十二碗了!”
几个御医一听擦了擦额上的汗,他们觉得,照这样下去,自己的额头也快要搬家了!
小公公走到他们面前,手上拿着药材递给其中一位,行着礼,“徐太医,这是药材,还有,这是刚找的女奴,你看看,行不?”
他将阿寂推到了前面,供他们审查着。
几个老御医眼睛一亮,猛拍小公公的肩膀:“好好,小李子!这次若是成了,必重赏你!”小公公讪笑着,只顾弓腰。
说话间,又有一碗浓郁的汤汁端了出来,老御医将它送到阿寂手里,小心的拿着,然后带着她去往同御医殿前后紧连的一个厢阁,定了定神,对着阿寂说,“你记住了,无论无何也要将这碗劝着王喝下,知道吗?”
阿寂一时语塞,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蹙着眉问道,“你是说,现在冷余霄就在里面?”
十七赏 碎碗
“嘘!”那个老太医堵住了阿寂的嘴,神色紧张的说道:“你是新来的吧?这王的名讳可是我等可以叫的?看你年纪也不大,莫要因此而丢了性命!”太医说的恐怖,也叫阿寂闭了嘴,她点点头,装着一副乖巧的样子,对着太医一笑。
那几个太医摇了摇头,只当她是个孩子,不懂规矩,也没有多想。
阿寂端着碗,踌躇万分,她实在不想进去,前几个时辰自己说的话还在耳边,若是现在叫他见到自己,指不定会怎么想。
此时屋里传来了一声轻咳,太医们一激灵,打开门便将阿寂给推了进去。
屋子里一片狼藉,到处碎着瓷碗的碎片,汤汁撒了一片,阿寂小心得走着,却不想被突然飞出的瓷碗砸了个正着。
“都给孤王滚下去!什么时候抓到刺客了,什么时候在来见我!”内殿发出的怒吼惊了阿寂一下,她捂住被砸出血的头部,呲牙咧嘴。
一滴血不慎滴进药碗中,她一想到这是冷余霄的药,没来由的便将它举起,防止自己的血在流进去。
殿内突然没有了声音,阿寂站在当口,走也不是,进也不是,十分为难,她只能哑着嗓子说道,“请王保重龙体,按时用药,奴婢先告退了。”
将药碗放于地上,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还没拔步,便听到内殿传来一声冰冷,“你以为,你故意压低嗓子说话,我便听不出来了吗?寂、儿?”
她抿着嘴唇,缓缓地抬眸,那个颀长的身影陡然站在对面,正对着她笑。
他一摇头,故意惋惜地说,“寂儿,你太不了解我了……”
阿寂只觉得眼前晕眩一片,她紧揪着胸口,将脸侧开,头上殷红的血顺着流,染了她前身的衣衫。
方才那一瞥,看见了他身上的伤口,在左肩处,离着心脏特别近……他上身裸着,被绷带缠缚着,外面披了一件风袍,发丝皆垂在了下来,不知怎么的,她觉得此刻他,有一种虚弱……
在她的印象中,哥哥永远是强大的,像太阳一样的耀眼,而如今,他也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殿里的灯光照的他脸色苍白,眉眼间,带着些病态的魅惑,也隐约,有些心痛……
“怎么?受不了当女奴的苦,想要回来了?”冷余霄一倚雕花的门栏,眯着眼打量她。
阿寂原想狡辩,后一想算了,反正说了他也不会相信,其实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事情怎会这样巧。
她继续捂着脑袋,另一只手绞着下、身的裙裳,揉搓了又还原,如此反复。
“过来!”他伸出一只手,朝她命令着。阿寂瞥了他一眼,反抗着:“不去。”
他气结,面上立刻露出一丝不悦,继续伸着手臂,“若是我伤口绽开了,你就休想走出这间屋子!”
无奈,光想起那风姑姑的嘴脸,阿寂就知道那会是什么后果,她慢慢地向前挪步,终站在他的身前。他将缠在身上的绷带解开,用力一撕,扯下其中的一些,包在她的头上,阿寂一怔,抬眸看他,眼睛涨得酸痛。
他拿下她的手,细心地为她包扎,看见她那副惊讶的样子,不由的一笑,冷声说道,“你若是死了,我便没的玩了,记住,你儿时答应过我什么……”
他说的轻悄,听在阿寂耳中,却带着一丝忧伤。
【今天最后一更……】
十八赏 交换
阿寂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一抬手,挡下了继续为自己包扎的手,后退了两步,低眉说道,“不劳烦王了,奴自己来便可。”
冷余霄只是淡看了她一眼,便朝殿内走去,他站在窗前,用手轻轻推开,月华的银辉便倾泻下来投在他的身上,形成一层光晕。覆在他身上的绷带因被他解开,便松垮地掉在他的肩膀上,随着不住飘过的轻风飞舞,阿寂分明看见那肩上渗出一些殷红……
她又想起方才太医交代的话,便俯身将那药碗再次端起,送到他面前,“王的龙体要紧,请王将这药喝下。”
“是你的想法,还是外面那些老头子的想法?”
“……”
见阿寂沉默不语,冷余霄轻笑,他将药碗推开,“不喝,你拿出去,同他们说,什么时候抓到刺客,什么时候孤王才喝药……”
“若是一直抓不到呢?”阿寂抬眸问他。
“…那就让我死掉好了……”
。
阿寂心里一涩,她垂眸望着那药碗,里面黑褐色的汤汁泛着暗光,药碗本身就有些凉意,在经过这轻风吹着,更加冰凉,阿寂想着若是不能完成这次任务,回去之后必会被风姑姑训斥,心中一急,便问道,“那你要怎样才能喝药呀?”
冷余霄眸光一转,突然邪邪地笑着,“我同你做个交换,如何?”
阿寂轻舔了下嘴唇,坎特不安,“什么……交换?”
“呵,”他摸上她的刘海,安抚着,“你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的……没有了你,我的这个游戏就不好玩了。”
他手指温柔的触摸将阿寂仿佛又带回了从前,他喜欢这样摸她,每一次,都有种安心的感觉,而现在想来,这种像摸小动物的姿势,分明是将她当成了宠物,只供他玩耍的小宠。
儿时不知道专属是什么意思,只是凭着感觉答应了,现在想来,其实从那时开始,便已经将这一生都输给了他,沦为他的囚奴。
她要在这深宫中生存下去,彻彻底底的摆脱他……
“只要你能喝药,我什么条件都答应。”狠下了心肠,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既然你那么想做奴,你可知道,有一种女奴,是专门侍奉御前的,它还有一个称号叫——床、奴。”
脚下一软,她扶着墙壁,使自己站稳,震惊无比。
冷余霄看着她这般模样,更加的痛快,他将她带进怀中,执起那碗汤汁,“喝药还是不喝药,现全凭你一句话了,寂儿,你摆脱不了我的……”
他的脸庞,隐藏在月色光辉中,像啸月的狼。
。
“王,十王爷求见。”就在屋内空气几近凝结的档口,外面宫人的声音缓和了阿寂的神经。
她慌忙从他怀中脱出,站到一旁。
冷余霄轻应了一声,自己坐回床榻上,将披外的风袍拉了拉。
“皇兄!”铭瑄急切的声音传来,他一踏进来便看见了阿寂,身子定住了。
“那个,我过会再来……”铭瑄尴尬的笑了笑,不自然地挠了挠头。
“十弟!”冷余霄忙喊住他,走到阿寂身边将她拥入怀,笑道,“无碍,她不过是我的床、奴而已,你把她当成透明的就好……”
十九赏 刺客1
铭瑄虽比冷余霄小几岁,但见他眼中的神情,还是了然于心的。
皇兄是在警告他,不要打他女人的主意。
想着那日他们三人在屋顶,皇兄便记在心里吧?
铭瑄心中一笑,便也无所顾忌的说,“那个行刺的刺客,已经抓到了。他也身受重伤,现在殿外候着。”冷余霄一听,脸色立刻沉下,拉紧了袍衣,同铭瑄说,“去看看。”
刚踏出殿门,便看见那几个老太医跪在殿外的台阶上,冷余霄瞟了他们一眼,冷嗤地笑了。
当阿寂走出来时,方才那个太医朝她递眼色,她停顿了下,便听那太医小声抬头问,“姑娘,王,他喝药了吗?”
阿寂尴尬的一笑,她是说喝还是没喝呢?分明是没喝呀,但是,她在屋内待了那么久都没让他喝药,不免引人遐想。
“皇兄他喝了。”此时走过的铭瑄替她打着圆场,负手站在那老太医面前,微笑的看他,“徐太医,你若是把你的精力都放在研究医药上,我想皇兄他定喜欢喝你配的药。”
“是……是,十王爷,教训、教训的是!”那老太医用衣袖擦着汗,附和的点头。阿寂见他那副模样,不由的好笑,却被铭瑄扯住衣袖,冲她摇了摇头。
阿寂不解,待铭瑄继续朝前走,紧跟上他,才听他说,“方才那个徐延寿,是个心眼极小的人,若是叫他看见你一个小小宫奴嘲笑他,以后,定找你麻烦!”
“他不是个太医吗?就算权利在大也总不能将我置于死地吧?”阿寂天真的望着铭瑄,说。
铭瑄一笑,回头望着她,用一种看孩子的眼光瞧她,“你果然是被我皇兄保护的太好了……寂儿,这个深宫,没有你想像的那般平和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隐藏在光明中的黑暗,这宫里的每一个人,都带着假面具的。”
阿寂一怔,“那,你也是?”铭瑄倒不避讳,侧看了一眼正在前方走的冷余霄,“不只是我,就连皇兄,他也是,他的另一面,被他隐在身体里,已经很多年了……”
听到这话的阿寂隐隐觉得,在这样一个看似光鲜的皇宫里,有太多的事情,沉于水底,永远埋藏。
不知,他的另一面,是个什么样子?
现在的阿寂永远也不会知道将来的某一天,当她看见冷余霄另一面时,是多么的震惊和害怕……
。
“你,真的和皇兄上、床了?”铭瑄突然冒出这句没头脑的话,差点把阿寂给呛着。
她使劲的咽口水,告诉自己要冷静。
冷余霄一回头便见身后两人在鬼鬼祟祟地不知说些什么,在一见阿寂,还是一副羞怯的表情,涌上一丝怒意,揪着袍子便将落后的阿寂捞进怀中,不悦的说,“你若在走在我身后,定叫你明天下不了床!”
本来正欲解释这个问题的阿寂此时已经完全无语了,她羞愧的脸,不敢看向铭瑄。
铭瑄扯出一丝冷笑,他的眼中光芒闪烁,不住地盯着阿寂。
皇兄,终于有了软肋……
二十赏 刺客2
这块场地是冷余霄登上帝位之后特别辟出来的,它正对着阳明殿,是专门用来处决犯人的刑场。
冷余霄有个嗜好,他喜欢看人被处于极刑,特别是当着他的面。
因此,他在阳明殿外修建了一个台子,亲自看着他们人头落地。
铭瑄记得,皇兄每次观看极刑的时候,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斩草除根’。
这些年来,在这片台子上死去的亡魂太多了,血渗进台子里面,将台子染成了暗红色。
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上的了这上面的,只有深宫待罪之人、战俘、其他亡国的皇家之人……还有,亲人……
台子有一个名字,是净噬取的,叫,末路。
铭瑄每每念起,都能想起那些鲜红的血,顺着台子滴滴流下,渗进地上刻的龙雕图案中。
台子下面的那只龙的眼睛,被染成了红色……
。
还未临近,铭瑄便闻见了地下渗出血腥味,他一皱眉,捂了鼻子,阿寂很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了?”
铭瑄摇头,不语,他知道,这种味道,只有自己一人能闻到,同她说了也没什么意义。
冷余霄将一直披在身上的风袍穿上,单薄的衣料贴在他身上,更衬的他身材完美和结实,他一步步走上台子,见那个被众侍卫扣押的人,脸色冷寂,手一挥,叫侍卫们散开,他自己则将靴子毫不留情的踩上了那人的头。
传来一声闷哼,那人使劲扬着头用眼睛向上斜,忽而不屑的笑了,“暴君!”
冷余霄加大了力道,眸光阴暗,“闭嘴!”
“没能杀死你,是我的遗憾,像你这种人,就该被千刀万剐——”话没说完,冷余霄便将他踢到了一边,差点滚下了末路台。
阿寂在不远处看着,手一紧,抓住着铭瑄的衣袖。
铭瑄从后面用手舒着她的背,冲她温暖的一笑。
细微的观察,冷余霄眼眸一变,大步上前将那刺客从地上拎起,摘下了他的面罩,蓦然含笑了。
“原来是你……舒夜。”
阿寂大惊,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面罩下面,竟是一个绝色女子!
她跑出的发丝凌乱,眼眸冷丽,不傲的嘴角渗着血迹,但是没有一点卑躬屈膝的奴性,反而是嘴角上扬,倔强,不屑。
如此让人侧目的不屈感,让阿寂惊动,
那女子朝冷余霄啐了一下,口里的鲜血喷上他的眉眼,“暴君!你杀了我吧!”
“舒夜,真没想到,你还活着。”他撩开女子的头发,仔细的看着她的眉眼……那种观看,让站在一旁的阿寂有些不适。
她仰起脸看着铭瑄,“你认识她吗?她是谁?”
“……她叫景舒夜,我父王还在世时,见过她一次,十分喜欢,便要将她纳为妃,可那时的舒夜才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娃,当时所有朝臣反对,父王依然坚持,后来……”铭瑄说道一半,不再说下去。
“后来怎么了?”
铭瑄笑看着阿寂,“寂儿,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你要记住这句话。”
阿寂轻应了声,继续观望。
二十一赏 末路1
阿寂心里明白,不是铭瑄不愿意说,而是他说不下去。
她隐约看见,铭瑄的眼角泛着泪光。
什么话也不说了,台子上的冷余霄令她害怕,他那凌噬的笑容,让阿寂想起了刑狱司的夜晚。
。
“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你不是最喜欢看人死吗?今被你抓住,我就抱着必死的心了!快点杀了我呀!”女子毫不逊色的冲冷余霄喊叫。
但他,没有一点动作,反而笑的更开了……
“舒夜,我怎么舍得杀了你?说吧,你是在替谁顶罪呢?
女子一怔,她咬着下唇,“我才是刺客,没有替谁顶罪。”
冷余霄摸上她肩膀的伤口,引得她一阵咬牙,他的手穿过破掉的衣衫直抚伤口,他将沾着鲜血的手拿到眼前观看,啧啧:“伤口划得这般深,舒夜,看来那人在你心里很重要,值得你不惜划破自己,来为他顶罪?”
“来人!”冷余霄突然将女子摔在地上,同周围的侍卫说,“将她的衣服扒了,拖下去,充军、记!”
“暴君!你杀了我吧!我就是死也不会任你侮辱!”女子气的浑身颤抖,匍在台上,骂着冷余霄。
一干侍卫接到了命令后,都像饿虎扑羊般撕着舒夜的衣服,黑色的夜行衣瞬间变成了一条条碎布,伏在其中的女子哀哀欲绝,痛苦万分。
看不下去的阿寂跑了过去,阻挡着他们,“你们这些混蛋,住手!住手!”
手臂被冷余霄捏住,他将她拉过一边,“这些事,你最好别插手!”阿寂捶打着他的胸膛,哭喊着,“你就只会用这种方法欺负女人!冷余霄,你这个混蛋!”
“慕星寂!你若在这样没大没小,休怪我叫他们连你一块凌、辱!”
拍打的手,停止了。阿寂睁着泪眼望进他的眼眸,她看不到一丝后悔的神色,仿佛那话,就是他的本意,她突然笑了,笑的很开心。
她站直了身子,主动跪在冷余霄身前,笑靥如花,“如果你能放了她,我愿意以我身换她身!”
“寂儿!”铭瑄快步走来,他劝着冷余霄:“皇兄,此事,还是先放一下比较好,毕竟,舒夜她不是真的刺客……”
铭瑄的一番话,给了冷余霄台阶,他没有说话,怒瞪着阿寂,拂袖而去。
一下子瘫在那里,方才的那般,使阿寂疲惫不堪,她擦了擦泪水,苦涩的笑着。
处理完后事的铭瑄走过来,也不顾及的同她坐在一起,有些无奈的笑,“你呀……还真是拿你没办法。”
“我只是想救她……”
“那你就愿意用自己的身子作交换?你有没有想过,若是皇兄真的答应,你这一辈子可就完了……你没有见过,当军、记,是多么的残忍,千夫睡,万夫骑,直到变成一只烂鞋……”铭瑄看向她,眼眸在黑夜中,亮若繁星。
阿寂没有说话,此时的她,已经没了一点力气,身上、手心里,都出了一层薄汗,闭上眼,想起方才那些,她就莫名的紧张,自己其实,什么也不知道。
一只手扶上她的头,她看见铭瑄温暖的笑,捧起她的脸,凝着她的眸子,十分认真的说,“以后,万不可在拿自己的身子来开玩笑了,那样,我会心疼的……”
二十二赏 末路2
他的声音,就像在阿寂心里下了一场雨,淅淅沥沥地敲着她的心。
阿寂故意傻傻地一笑,对他点头,‘嗯’了一声。
铭瑄发出一声叹息,不再抚着她的头,而是从台子上起来,把手伸到阿寂面前,想拉她起来。
阿寂犹豫了下,终没有覆上手,她自己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正想同铭瑄道谢,远处跑来一个宫奴,叫住了她:“寂姑娘,王找你侍寝!”
两人的脸色皆是一阵难堪,铭瑄敛了敛袖口,抬靴走下了台子。
他垂眸看着地上那只染红的龙图,嘴角噙着笑。
“快去吧!否侧,皇兄又要大怒了。”他轻声说着,蹲在了地上,仔细的观看。
阿寂随着那宫奴慢慢走,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样的深夜,你蹲在那里,像个迷路的孩子……
。
还未踏进去,阿寂便闻到了一股酒味,她抬眸看,冷余霄正躺在床、上独酌。黑色的发丝随意的垂在榻边,他姿势优雅,狭长的眸子朝她一瞥:“来了?”
阿寂站在隔栏处,迟迟不敢朝里走去。
他倒也不着急,侧过身单手支头,当着阿寂的面把那晚早已凉透了?br /gt;
冷皇噬情︰妃不如婢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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