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散皇后(伊人版) 作者:rouwenwu
欢他,都护着他,他天天游手好闲,什么事情都没做,为什么你们都对他好?”贺兰天安这番话,并不是很对伊人,而是贺兰钦最近敷衍暧昧的态度让他恼火。
他明白,如果此刻在皇位上的人是贺兰新,只怕绥远早就归顺了,贺兰钦更会成为辅政大臣,而不晕样冷眼旁观,任由他在宫里艰难挣扎,自生自来。
现在他遇险了,岌岌可危,贺兰钦还样的态度。他也是他的二叔,为什么却偏偏不一样。
伊人嗫嚅了一下,然后轻轻柔柔道:“如果有人伤害你,我也会护着你的。”
贺兰天安,将头偏向一边,站起来道:“将他们关起来,小心点,不要让大将军察觉。”
众人听命,好不容易将他们分开,把伊人与贺兰新用绳子绑起来,贺兰新被塞到一个大箱子里,至于伊人,则被带到一个黑乎乎的房子里头了起来,本想将布条塞到他的嘴里,贺兰天安最后看了一眼脏兮兮的布团,又看了她粉雕玉琢的一张俏脸,终于没忍下心,改成了点|岤,用细细的金针扎住了她的哑|岤,起码三天是说不出话的。
他暂时不会伤害小新吧,目前的局势还需要贺兰钦的合作,如果贺兰钦不肯,至少贺兰新会是一张王牌。
伊人虽然不管事,却也知道其中乱七八糟的关系,想到这里,她心中稍安,老老实实地靠着柱子,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一阵列喧哗,一个熟悉得让伊人不敢相信的声音在门口说:“真是奇怪,这间屋子前几天都没有人,你们这样占为己有,还守卫森严,会有什么蝇萤苟且的事吧?”
“不想死就赶紧走!”守卫不耐烦的赶着他,“这里有什么事情,你这平民百姓也管不着。”
说话的人正是贺兰雪。
原来在那个古镇时,贺兰雪在打斗中让那两人逃脱了,他顺着足迹追了出去,却没有找到那两人的踪影。
他回头去找炎惜君与卫诗,同样没了踪影。贺兰雪怀疑两人被劫持,琢磨着:如果他们去流园,必然会取道绥远,不如去拜访贺兰钦,借用贺兰钦的力量追捕那两人,把炎惜君和卫诗找回来。
所以,一路兼程赶到这里,竟然错过了炎国的消息。
今天路过这里,看见这群人很可疑,虽然打扮朴素,但射手不凡,屋里好像藏着什么人似的,不禁生疑,所以前来挑衅。
现代终结篇 (三十二)矛盾消弭
贺兰雪还在与外面的人交涉,注意力却已经全数集中到屋里了。
听呼吸声,里面大概只有一人,而且呼吸虽然急促,却很轻,似乎不是卫诗他们。
不过荒郊野外被这样关着,总不是什么好事吧,看守卫的人凶神恶煞,只怕里面的人多半是无辜的。
打定主意后,贺兰雪决定不再打草惊蛇,装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与外面的人又敷衍几句,然后离开。
伊人吊着一颗心,听到她熟悉的声音渐渐消失,脚步声又远去。心中的震惊却迟迟不散。
是他吗?
还只是,一个声音相似的人?
老实说,她本没抱多大希望,然而此时此刻,却又被这种无望的希望搅得心烦意乱、不能自己。
他终究走了。
外面的守卫嘀咕了几句,重新归附平静。
伊人却似大病一场,全身没有了力气,她被绑在柱子上,绳子很好地承托了她全部的重量,四野静谧,大概是第二天下午时分了。小新又如何了呢?
正昏昏沉沉着,屋顶突然投身下一束光线,她抬起头,一个利落的影子从天窗跃下,落到了她身后。
“你是什么人?”身后的人凑到她耳后,低声问。
刻意压低的、磁性的略带沙哑的声音,让她大脑失血。
伊人想立即回答,可是哑|岤被点,只能发出一串咿咿呀呀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的刺耳的咕隆又让他很快地闭了嘴——外面还有人呢,她不能暴露他。
贺兰雪绕到她前面,很仔细地观摩着她的脸,然后遗憾地发现:自己并不认得这个年轻女孩。
“你是哑巴?”见她殷殷地看着自己,大大的眼睛似蕴藏了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一句话的样子,贺兰雪心思微动,那种异常熟悉的感觉让他莫名其妙。
伊人正要摇头,外面的人似乎察觉异样,听声响似乎要走进来查看,贺兰雪连忙纵身,跳到头顶的屋梁上。
进来的除了守卫外,却还有一个他没有见过的年轻人。
淡青的罩衣,头发束得很整齐,眉目英挺,看样子不过十八九岁,可是眼神犀利得有点阴狠了,见站在他身后的人对他如此恭敬的态度,似乎他才是这群人的首领。
贺兰雪突然觉得他很眼熟,可是一时半刻,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到底是过了十五年。
“把她松开。”见到伊人脸色慌乱的样子,贺兰天安些许自责,回头吩咐身后的人。
伊人被放了下来,不过太长的绑缚时间,让她四肢酸软。
贺兰天安连忙张臂将她搂住,神色关切,让上面的贺兰雪看得云里雾里。
这个男人,似乎不讨厌这个女人,甚至是喜欢她的。
可是,又为什么将她绑在这里呢?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贺兰天安见伊人紧紧地揪住自己的衣袖,努力想说什么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果然喜欢他。”
贺兰雪哂然:弄了半天,是争风吃醋,他倒多管闲事了。
伊人仍然紧紧地抓住贺兰天安的袖子,摇了摇头。
“他没事。”贺兰天安终于回答,声语淡淡:“我已经放了他。”
这个答案倒让伊人有点始料未及。
“我昨晚见到了二叔,二叔……”贺兰天安同样有点困惑,甚至有一丝窘迫,“我想,我误会他了。”
昨晚将贺兰新和伊人擒住后,贺兰天安如约去见贺兰钦,继续商谈这段时间讨论已久的事情。
他本打算,如果还没有答案,就以贺兰新为筹码,直接威胁贺兰钦出兵相助。
哪知昨晚,贺兰钦在安于地喝完一杯茶后,突然拂起衣摆,甘愿称臣。
措手不及。
“陛下,绥远完璧归赵。”他只留下一句话,然后挂印,交符,从容而自在。
好像他交出去的,不是倾天的权势,而只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东西。
“想一想,你已经这么大了,很多事情能自己做决定了。”贺兰钦微微一笑,仍然如往日般爽朗明快,“把绥远交还给你,我也放心。”
天安没料到这个结局,手拿着贺兰钦给他的兵符,说不出话来。
“你是个不错的皇帝,只是身边少了能亲近的人。”贺兰钦又说:“如果小新能出来帮你自然最好,只可惜他无心名利,可惜了。”
贺兰天安无言以对。
“大舍方能大得。”最后,贺兰钦感叹了一句,绕过屏风,走了出去。
天安留在屋里,若有所思。
所以他不知道,屏风后,贺兰钦突然顿步,转头问身后随侍的丫鬟,笑,“你真的甘心?他可是要杀你的。”
“丫鬟”懒懒地一笑,回答:“无所谓,他也是不得已,更何况,他还没有真的杀我。我们何必要把天安哥哥逼到那一步。”
那个丫鬟,正是女装的贺兰新。
贺兰钦笑着摇头,这个小子可比阿雪豁达多了。
“不过。二步这么容易就把苦心经营二十多年的绥远交出去,难道也甘心吗?”贺兰新问。
“政务越来越忙,这次易剑和七妹出去,我都无暇相陪,早已觉得绥远是个累赘,天安想要,就给他吧,也省得他天天惦记猜疑,明明才十九岁,弄得老气横秋的。”贺兰钦不以为意地回答。
贺兰新微笑:“我得回去了,二叔。”
天安在屋里呆了一会,然后出去,吩咐手下把贺兰新放了。
他见到贺兰新的时候,他仍然昏迷在箱子里,容色惨白秀美,很无辜的感觉。
从怀中取出瓶子,天安放在贺兰新的鼻子下嗅了嗅,见他醒来,随即板着脸道:“你被人迷晕了,知不知道?”
贺兰新颌首,一脸的困惑与纯洁,“好像有这么一回事,被一伙人围困,后来就不知道了。”又问:“天安哥哥救得我吗?那是一伙什么人啊?”
贺兰天安的唇抽了抽。
他的目光扫过贺兰新沾了新泥的鞋。
如果没记错,把贺兰新放在箱子里时,鞋底是干净的。
真真假假。
真真假假。
贺兰新眨眨眼,没有丝毫作伪的痕迹。
天安笑笑,“不知道是些什么人,不过,大概永远不会出现了吧。”
“那就好。”贺兰新笑眯眯地点头,眼神儿纯净厚道,“见到小路没有?她没有受伤吧?”
“她很好。”天安道:“我会照顾好她。”
这一次,贺兰新没有做声,只是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尘,起身道:“二叔大概会担心,这件事,我们保密,好吗?”
“好。”贺兰天安的手按在腰侧的剑上,把剑鞘拔出了一点点,又慢慢地放了回去。
聪明人说话办事,自有聪明人的决定。
贺兰新自然将这个小动作收于眼底,脸上笑容不改。
心中却是一声长叹。
天安哥哥,早已不是从前的天安哥哥了。
这红尘俗世,烦。
“我走了。”贺兰新又说,很放心地把后背留给他,没有防备,没有顾忌。
他任由他走了出去。
这段本可能导致天朝再次腥风血雨的猜疑与争斗,就这样消弭在犹豫与宽恕中。
伊人当然不知道里面千回百转的过程,可是听说贺兰天安已经放了小新,心里还是欢欣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些,手也松开了天安的袖子,目光下意识地往屋顶望去。
心中一沉:上面空无一人。
贺兰雪已经悄悄离开了。
争风吃醋的事情,他还懒得管。
“怎么了?”贺兰天安见伊人的视线久久地停留在房梁上,轻声问。
伊人摇头,垂眸。
是幻觉吗?
那声音,那张脸,都是幻觉吗?
如果不是,如此一别,再次重逢又是何时,是何地?
不过阿雪已经回来了。
他回来找她了!
这个认知,让绝望中开出花来。
伊人的眼睛再次熠熠生辉。
贺兰天安有点困惑地看着她表情的千变万化,以为她还在为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怀,见伊人最后的表情为之一焕,心中稍安:应该还是原谅他了。
“|岤道上的细针已经给你取了,不过停留得太久,可能有一天内还是不能说话。”天安搂着她的腰,细细软软的安慰道:“绥远的事情已经结束了,过两天我们回京城。你惦记的那个贺兰新,也许以后都见不到了。不过,他会活得好好的,我不会再动他。”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一刻不停地搜寻着伊人的表情。
不过,他似乎并未失望,还是痴痴茫茫的,嘴角逸着笑,好像遇到了天底下最幸运的事情。
这个反应让天安很宽慰。
贺兰钦走得很决绝,说舍便舍,利索而彻底,他秘密地召集了绥远的亲信,为他们铺好后路,又将事情详尽地交代给天安,拍拍屁股,只带了几本书,一把剑,少许银两,直接净身出门。洒脱至极。
走得无声息,绥远在寂静中重归进行管辖,没有惊动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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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贺兰新一直没有在天安面前出现过,好像那次出事后,就提前离开了。
五日后,贺兰天安带着伊人从绥远离开,奔赴京城。
那期间,贺兰雪没有再出现过。
现代终结篇 (三十三)伊琳的结局(上)
从绥远回宫前,伊人一直有点懵懵懂懂,她本想找贺兰钦,询问小新的下落,可是在离开前的几日,贺兰天安对她防范甚严,只要她一出房门,保准就有几个人围上来,并不强迫,却总有办法将她堵回去。
就这样拖了几日,贺兰钦竟然一走了之了。
伊人郁闷不已,只得随着天安先回京城,再做打算。又是一路车马劳顿,贺兰天安比从前更沉默了,每日凝视着贺兰钦交给他的东西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十天后,伊人重返阔别许久的皇宫。
比起记忆中的印象,皇宫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金檐碧瓦,红墙青道,但是颜色暗了些,惹上了岁月的粘稠。
她从马车上走了下落,站在门口,仰望着眼前的高墙。
高墙之上,一对盔甲鲜亮的士兵手执画戟,站得笔直。
她突然忆起,不久之前……不,是很久之前,她和贺兰雪一起并肩站在那皇城的最高处,阿雪说起初见时的情景,他环着她的腰,轻言细语,柔润温喜的模样,似乎触手可及。
可是手真的伸出去了,却只余下一片湛蓝的天幕。
“想什么呢?”天安走到她身后,宫道两侧的人纷纷拜倒,只余下他们两个,站在皇城前。
这样的景象,如果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大概吓得够呛吧,可是伊人却早已司空见惯,几乎有点无动于衷,只是静静地站着,仰望着天空发呆。
天安暗暗称奇,语气却没有泄露半点情绪,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
“我在想……”伊人转过头,望着贺兰天安英挺的脸,忽而一笑,笑花了天安的眼,“时间过得真快啊,你都长得这么大了。”
贺兰天安一脸黑线。
明明看上去比他还小,却总是摆出一副长辈般语重心长的模样,真正讨厌。|
“天安纳妃没?”伊人又问。
十九岁的少年天子,不可能没女人吧,她得去见见自己的甥媳妇。
“马上。”贺兰天安回答得倒也爽利,伸手将伊人一拉,越过众人,大步朝宫里走去。
那些鼓足勇气偷看的太监宫女们看得心底儿打鼓,不禁猜测起那个漂亮女孩的来历。
“朕不在宫里的时候,可有什么人来找过朕?”待进了内殿,天安随口问留守的官员。
那人瞧了瞧伊人,很是踌躇。
天安挑眉,并没有让伊人回避,仍然拉着她,声音抬高了一些,“回话怎么不利落了?”
那人慌忙低头,连声道:“礼部有两位大人去佛堂见了太后娘娘,其它人没什么异动。”
“见过太后?”贺兰天安的脸沉了下来,握住伊人的手紧了紧。
伊人抬头,吃惊地望着他。
“知道了,太后现在在佛堂吗?”他很快整理好情绪,问来人。
“在。”
天安挥挥手,让回话的人退下,然后松开伊人,抬起双臂,略有点疲倦地说:“伺候朕更衣。”
这件事伊人倒是熟练,当年阿雪就曾指使过她换衣服,更何况,天子的冕服,她是最熟悉不过的。
见伊人展现出少有的麻利,天安想起她最初的坦然,心中疑虑更甚。
天朝皇帝的服饰最是繁琐,原没有炎国那么简洁,各种各样的饰品、绶带,佩珠、悬玉,一个都不能少,若是平常人,未必知道各自的位置,以及穿戴的先后顺序,可是伊人却一直埋头干活,手到擒来,到最后,她理了理天安的领口,然后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好了,穿着真好看。”
明黄|色的服饰让少年的脸少了阴沉,精致的剪裁很好地衬托出他的腰身背脊,修长挺拔。
不过,还有一个人穿着更好看。
那个人,能把这样严肃的服装,穿出一份飘逸轻灵的色彩出来。
伊人站远一步,歪着头打量他,映在眼眸中的影子渐渐转换,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伊人赶紧回神,只愣了愣,再次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天安这么英俊,一定很受女孩子喜欢吧。”
她总是直接叫他天安,而他也从未纠正过。
久而久之,他也吸魂她的强调,那种糯糯的、亲切的,又隐隐有种撒娇般的语调。
这个世上,只有太后有资格直呼他的名字,可是,她远没有伊人这样亲切。
“你是在担心自己的地位吗?”见伊人真的很关心自己的婚姻之事,贺兰天安转念一想,终于为她找到一个极好的理由:她是假意不在乎,欲擒故纵,顺便探明敌情?
“什么意思?”伊人眉眼反应过来,自动将这个问话过滤,道:“你们刚才所说的太后,是……伊琳吗?”
贺兰天安惊奇地看了她一眼,‘嗯’了声,“太后的名讳你能探知,这并不稀奇。之事寻常百姓根本不会去追问这个问题,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伊人正要回答‘她做过我姐姐’,不过瞧着贺兰天安的眼神,大概自己说出来,他也不会信了。
毕竟,十五年前他还那么小,根本记不住事情,这番话还是着贺兰钦那些上一辈的人说比较合适。
这样琢磨着,伊人将已经涌到喉咙的话又咽了下去,嘿嘿地傻笑。
“是了,你一定想回答,因为你是我婶。”天安想起那天晚上她对贺兰新的回答,不禁好气又好笑:这个女孩身上明明有那么多看不明白的东西,似乎满身都是秘密,却偏偏让人对她无法设防,甚至无法去追究。
伊人又是嘿嘿傻笑数声。
“不过你来历不明,又无身份,册封确实麻烦了些。”贺兰天安没有执着那些问题,而是转向了一个比较实际的难题,“或者,先给你一个宫女的身份,再从才人开始,一步步提上来?不过宫里的事情,还必须由太后点头……”
“等等,”伊人终于听出了眉目,大惊失色,“你要纳我?”
“你不愿意?”贺兰天安眉毛一挑,语气明显危险起来,似乎,只要她胆敢拒绝,他就立即掐死她。
伊人瑟缩了一下,很委婉地问:“因为我的外貌吗?”她说着,扭头看向光鉴照人的屏风,自己也不由得感叹着,“确实生得不错。”
这张重生后无比陌生的脸,即便是她本人看到,每每都有惊艳的感觉。
比起曾经的伊琳,不遑相让。
贺兰天安皱眉,奇怪于她的语气,在她说起自己的容貌时,很是疏离,好像在说另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不过,有一半是因为容貌吧,当年把她留下来,不就是因为她是个美人吗?
没有男人能拒绝美人,天安默认了。
虽然隐隐的,又觉得不全然是这样,潜意识里甚至想:如果她不是这样美,自己是不是就真的不会为她牵肠挂肚吗?
不过答案到底如何,天安没有深究。
见天安默认,伊人反而松了口气,她望着他,莞尔,问:“天安,这世上,可有什么人,不在乎你的长相,你的权势,你的臭脾气,你的身份,始终对你不离不弃的?又有什么人,能让你不在乎她的容貌,她的脾性,她的笨拙,而愿意对她全心全意?”
贺兰天安愣了愣,无法回答。
“你应该找到那个人,而不是我。”伊人拍拍他的肩膀,重新摆出长辈的高姿态,苦口婆心地劝导道:“红眼转眼成白骨,你不要被我的长相骗了。”
她一直不把自己当美女看,即便成了美女,也不会有美女的觉悟。
那些都不重要。
伊人这番老气横秋的做作,让天安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等你成白骨那天,朕会抛弃你的,放心。”他没好气地说。
说了那么多,她还是在拒绝。
这样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与恩赐,她竟然拒绝,拐弯抹角的,可恶至极。
天安几乎想掐死她了。
只是……到底还是下不了手。
“那个……我能见见天后吗?”伊人浑然不知到自己已经被摆到了等待屠宰的案板上,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请求道。
贺兰天安哼了声,又‘嗯’了下。
刚才的怒火突然烟消云散。
还是想见太后啊,是不是源于方才那番‘必须得到太后首肯’的话?
原来仍然是欲擒故纵的把戏,把自己年老色衰爱渐驰,所以才有那段话。
——不管变成什么样都不离不弃吗?
贺兰天安望着她,很认真地拷问了自己很久,答案是:不可能,换作任何人都不可能。
如果自己不是皇帝了,或者变得奇丑无比了,又哪里还会有人对他不离不弃?
“你答应我去见太后了?”见天安应允,伊人很是惊喜。
“你自己去见太后自然最好。”他端起架子,淡淡道:“反正朕并不想见到她。”|饭≈{}~ ~() _ 『』√ 饭13134118768手打,转载请注明
已经化为平淡的冷漠与疏远,如此浅浅平平的说来,更让人心惊。
伊人有点想不通。
小时候,伊琳对他并不差啊,为什么十五年后,他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现代终结篇 (三十四)伊琳的结局(下)
伊人终于再次见到伊琳了。
在阔别了长长短短的十五年后。
初见时,她几乎觉得不可思议,甚至不敢相认。
佛堂前那个跪着的身影,萧瑟且单薄,黑白交驳的发丝让她显得异常苍老。
那个名满京城的大美人,竟然已憔悴如此。
听到后面的声音,伊琳缓缓地站起来,转过身,困惑地看着她。
伊人心中一紧,随即一松。
她已经不认得她了。
“你是皇帝带回来的女人?”伊琳的语调极其平和,是那种历经风帆后的平静。
嘴角唇边,虽有了皱纹,却也平平和和,比起从前的艳丽,倒多了另一分味道。
“我是你妹妹。”伊人不由自主地回答。
“我妹妹,早已经死了。”她说:“死在伊府的花园里。”
神色平静而笃定。
伊人‘嗯’了一声,觉得也对。
“皇帝喜欢你吧?”伊琳又问。
“我也很喜欢他。”长辈对晚辈的喜欢,这是实话。
“那就好,他以前吃了很多苦,我以前要的东西太多,连累了他这个孩子,现在有人喜欢他心疼他,是一件幸事。”伊琳还是一副疏疏淡淡的语气,让伊人没办法去追问什么,只得又‘嗯’了一声,就要退出去。
“……你真的是我妹妹?”在她走到门口时,伊琳忽而叫住她。
“我是伊人。”伊人轻声回答。
伊琳抬起头,久久地凝望着她的脸,古井无波的眸子突然闪烁了几下,似信了。
“伊人,你后来见过裴大人吗?”她低低地问。
“若尘?”伊人愕然。
“自从他离开之后,已有二十年了。”伊琳仰面,脸上带着淡淡的回忆与追怀,光晕弥漫。
“他……”
“从前以为不太重要的东西,如今想来,却是此生最不可失去的。”伊琳微笑。并没有执着答案,转过身,重新跪到了佛堂前,将背影留给伊人。
伊人想说点什么,望着那个葛服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黯然,躬身退了出去。
贺兰天安已经召集了朝中的官员,着手处理这段时间离京留下的事物。伊人没有去找他,离开伊琳后,她信步在各个熟悉的角落溜达,走着走着,心底突然一阵空落,紧接着,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从月洞门跑了来,摆手摆脚地穿过长廊。
伊人心中微痛,开口叫了声,“什么事?”
小太监回头,神色慌乱,“太后娘娘殡天了!”
伊人顿住脚步,刚才的微痛,顿时变成大恸,可是意识深处,又隐隐觉得本该如此。
她悟了,所以她走了。
只是泪还是不由于自主地流了下来,全身发抖。
现代终结篇 (三十五)夜奔(上)
伊人转过头,当场愣了愣,随即快乐起来,“小新。”
来人正是贺兰新。
他竟然来了。
“嘘”贺兰新穿着宫里的侍卫装,宽檐的帽子很好地掩饰住他太过出众的样貌,唇角浅噙,是艺谋淡淡的笑。
“你怎么……”
“我有事情离开一段时间,事情一结束就赶回来。”贺兰新在她耳边低声解释道:“你还没有……答应他吧?”
伊人摇头,神色重新黯淡下来。
“……她走了。”贺兰新似觉察到她的心思,继续道:“太后不是殡天,是离开了。我看见一个穿着斗篷的女子从皇宫后门走了出去。”
伊人睁大眼睛望着他,不明所以。
“拿着贺兰天安的金牌,他亲手给你金牌。”贺兰新补充道。
伊人眨眨眼,笑了。
无论伊琳与贺兰天安之间达成什么协议,她决定抽身了,而他放她走了,这样一个结局似乎也不错。
“所以,别哭,你怎么那么傻,为一个只见了一面的女人哭。”贺兰新微笑着擦掉伊人残留在眼角的泪水,然后顺手挽住她的胳膊,道:“走吧,我带你离开。”
“小新……”
“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别呆在这里了,我带你回山谷,我师傅们可比黄毒好。”贺兰新如此说道。
“你的师傅是?”
“据说是从前很出名的人吧,九师傅和陆川!”伊人几乎跳了起来,神采飞扬,“带我去见他们。”
如果他们肯相信她,就一定能帮助她找到阿雪。
“你认识他们?”这次轮到贺兰新吃惊了。
看她的样子,与他年龄差不多,而两位师傅有十五年没有出谷了,她又如何知道他们的?
“知道啊,以前很熟。”伊人认真地回答,“像亲人一样。”
“怎么可能——”
“小新,我是你娘。”
贺兰新翻白眼:抽疯又来了。
“皇宫守卫森严,我和天安哥哥好不容易能和平解决,暂时不想与他正面冲突,你先回去,我晚上再来接你。今晚子时还在这里见面,行么?”贺兰新很快收敛住心神,一本正经地叮嘱道。
“行。”伊人忙不迭地点头。
贺兰新微笑,他已看出来伊人的迫不及待。
她的态度让他欣慰。
可见冒险入宫,顶着二叔的警告,将她悄悄带走,是明智的行为。
事后打死不承认,躲进山谷独自快活,任凭天安哥哥千军万马,也不能奈他何,想到这里,贺兰新不免得意起来,眯起眼,悠闲地笑。
又有人走了过来,红着眼圈,打千儿回禀的便是太后殡天的消息。
“陛下请姑娘过去呢。”来人说。
伊人听了,转过头,贺兰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她抬头看了看渐西的日头。
今晚子时。今晚子时又要离开这里了吗?
伊人叹了声。
顿觉世事无常。
见到贺兰天安之后,伊人更加印证贺兰新说的话:原来果然只是走了,活生生地走了,而不是去世了。
刚刚过世的人,照理说是要给人瞻仰的,可是伊人过去的时候,灵堂竟然已经草草地备齐了,堂上停放着棺木,竟已钉死。
只是,天安脸上的悲伤,却是真真切切的,那种恰到好处的悲伤,让伊人几乎怀疑起来。
——难道棺木里,果然躺着原来。
心又悬了起来。
两侧的宫人已经极有效率地换上了孝服,白惨惨的一片。棺木上悬着摇曳的祭幡,却丝毫不影响屋里的庄严肃穆。
天安笔直地跪在灵前,白色的素服将他的脸映得没了血色。
伊人走过去后,他抬起眼看了她一眼,俊秀的眼睛出奇的温柔,而且盈盈生波,似乎有水纹荡漾,婉转着淡淡的哀伤。
像个被丢弃在荒郊野外的孩子,孤独地立于寂寥的天地间。
她心中一哽,想着自己马上要离开,突然愧疚起来。
扪心自问,她对天安真的像对小新小葵那么公平吗?其实很多时候,明明感知到他的孤独,却还是一心想着离开。
倘若是小新,倘若是小新孤独了,她一定不会离开,哪怕耽搁找阿雪的事情,也会留在他身边。
“天安啊。”她蹲下来,平视着他的眼睛,手很自然地伸出去,为他理清额前的散发。
贺兰天安没有动,任由她的手指滑过他的额头,将发丝拢到耳后。
“她最后对你说过什么?”待伊人垂下手,贺兰天安开口问,宁静、不容回避。
“她说,她知道什么时候对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了。”伊人凝视着他,轻声回答。
贺兰天安颔首,未笑也未动,“也就是说,这些年她她逼着我,只是为了对她不重要的东西?”他的唇角倘若上勾,可脸上还是没有笑意,只是嘲讽。“一句一笔勾销,走得倒是洒脱。”
伊人蹲在他面前,静静地望着他,没有插话,细听。
“你知道数九寒冬跪在雪地里背书是什么感觉吗?”天安顿了顿,忽而沉沉地问。
伊人摇头。
“你知道坐在满是针毡的龙椅上是什么感觉吗?”
还是摇头。
“你知道被人当成傀儡,不得不装疯卖傻,日日夜夜当心自己失去利用价值被人废黜,每晚做梦,天天曲意逢迎的感觉是什么?”
这一次,伊人没有摇头,而是倾过身,将天安搂进怀里。
她的孩子,吃了很多苦。
她既没有参与,也没有关心,还一心想着离开。
怀里的人很安静。
他的发丝撩着她的鼻,酸酸的。
伊人将他搂得更紧。
“我恨她。”天安说。
“可逆还是放她走了。:伊人的下巴在他的脖子上摩挲了几下。”天安,你很了不起。我为你骄傲,你做的很好,一直做得很好。“
虽然挟持小新的事情让她伤心了,可是,他最后不也一样放了小新么?
她的天安,在荆棘中长大却不是坏人。
“可我不会放你走”,冷不丁的,天安又冒出了一句话,清晰冷静,极理智的样子。
现代终结篇 (三十六)夜奔(下)
伊人稍退一点,惊奇地望着他。
“我不会放你走。”天安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更加笃定而坚决。
伊人眨眨眼,隐隐觉得不对,一时又想不太清楚。
“太后大行,这几日进宫的人会很多,宫里也要严戒,伊人,你这段时间不要到处乱走,万一遇到什么险情,朕未必能及时救你。”天安站起身,方才笼罩在身上的落寞与萧瑟顿时无踪,面色平静,古井无波,深不可测。
“天安……”伊人也站了起来,手依然揪着他的袖子,有点担心地望着他。
她宁愿他像方才那样失控,如此激愤的天安,反而真实,让她觉得安心。
而此刻的的贺兰天安,又似蒙上了层层的伪装。看不清盔甲后的样貌。
“你不用操心这些事,先下去休息吧。”天安本想将袖子抽出来,可是手刚刚抬起,又垂下,终究不舍得从她的手里挣脱,“答应给你的封号,朕也会兑现。”
伊人打了个激灵,刚才的犹豫顿时没了。
果然……
还是不得不离开。
不过,都是暂时的,她还会回来的,不会抛弃他独自一个人在这个凛然的高处,瑟瑟孤单。
念及此,伊人终于松开了他的袖子。
她的手挪到了自己的身侧。
“那我先走了。你也……别太难过。”她温言软语,情真意切,打的主意,却是离开。
天安‘嗯’了声,转过身去。
刚才被她捏住的袖子还有余热,只是,还未体味,很快又散了,重归冰冷。
伊人默默地看了他一会,然后折身返了回去。
灵堂里,贺兰天安转过头,看着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黒眸微敛,脸上的表情说不清也道不明。
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伊人在附近信步走着,宫里的人都换上了白色的孝装,红色的柱子、灯笼也用白绸蒙了起来,所有人都形色匆匆,看见闲逛的伊人,有些人记得是同皇帝陛下一道进宫的,也不阻拦她,任由她乱走。
天安倒没骗她,宫里的警戒比起方才已经严了许多,一路走来,她就遇到了很多巡逻的禁卫军,哥哥神色肃穆,如临大敌。
这样的阵容,不知道小新等下来的时候。会不会碰到危险?
伊人又担忧起来。
人越来越多,进宫吊唁的、维持治安的、安排礼仪的……
贺兰新与伊人约定的地方只因偏僻,比较之下,人确实少了很多,伊人站在树影下,听着远处的喧哗热闹,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
月亮悄悄地升了上来,渐到中天。
子时已到。
这里更加幽静,幽静得有点诡异了。
连平日里唧唧啾啾的小鸟都停了生息。
伊人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恐怖片,讲一条蛇的,那里面的主人公说:林太静,必有猛兽。
皇宫里自然没有猛兽,但是,肯定会有危险。
那么小新
正想着,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伊人转过头,恰见到小新笑盈盈的脸。
“发什么呆呢?走吧。”贺兰新一把拉住她,把这个懵懵懂懂的女人往外面拖去。
“小新,好像很古怪。”她站住,手却将他拽得更紧,像护崽的母兽。
手心冒汗。
贺兰新当然觉察到她的紧张,有点愕然地看着伊人凝重的脸,她眼中闪烁的光芒褶褶生辉,散发着他不懂的讯息,温暖而熟悉。
他觉得自个儿的心又动了动。悸悸的痛,好像一个认识许久的人,在离开许久后,终于终于,回来见他了。
“放心。”怔了老半天,贺兰新才冒出两个字,闲散随意,出奇自信。
伊人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在贺兰新说‘放心’的时候,她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一直以为,小新与阿雪长得虽像,性子却不一样,可是在刚才的那一瞬,她才发现:其实他们很像。
骨子里的坚定与从容,父子两异曲同工。
以后小新的妻子,也会是一个幸运的女人。|饭▎▏▓※→←↑饭顾洛洛手●■♀打,转载请注明
这让她这个母亲尤其骄傲。
他拉着她,走过明明暗暗的青石板路,穿过纜|乳|芑荆吨蓖巴庾呷ァ?br /gt;
前面便是月牙洞口,出了园子,便能从靠近宫墙的宫道上一直走到后山,那里的防备一向薄弱,从那里出去,以贺兰新的身手,忽而对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洞口近在咫尺。
他们的脚却在门口停住了。
贺兰天安坐在不远处的外面,月色清凉,他在月色之中,手握着一只坠满花朵的枝蔓,轻轻拢来,放在鼻下,浅闻浅品,好像只是路过这里,刚好看见一束花开正好,所以驻留片刻。
平日里的威厉,被月光洗得干干净净,清冷无铸。
伊人看见他后,初时吃惊,而后又觉了然。
贺兰新的脸上,却连一丝一毫的吃惊都没有。
“没想到你亲自来。”贺兰新叹了声,将头上的帽子取下来:“我还以为,你至少会在灵堂前做做样子。”
既已如此,就没有必要伪装了。
长发倾泻,用发带束在脑后。
如果说,刚才所有的钟灵神秀都被贺兰天安夺光了,现在多了个平分秋色的人,只觉这阴暗的园子,忽而满目生辉。
“你知道朕发现了你,怎么还敢来赴约?”贺兰天安放开手中的花枝,看着他淡淡地问。
“我只是不喜欢临时该主意。”贺兰新不以为意地回答,姿态悠闲,全身散着懒懒散散的味道,“不过,我很知道,你到底怎么知道我进宫的?”
“朕虽然放了你,却不代表任由你胡作妄为。如果没有把握掌控你的行踪,朕
懒散皇后(伊人版)第4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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