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散皇后(伊人版) 作者:rouwenwu
住了几十年,很多村民都认识他,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只不过……”易剑犹豫了一下,回答道:“阿奴姑娘跟人私奔过几个月,回来后就珠胎暗结了,她这次赖上了王爷,大概是想给肚里的孩子找个父亲吗。”
“哦,跟她私奔的男人呢?”贺兰雪淡淡问。
“据说是一个卖豁朗,阿奴回来后,也没有再提起他,大概是抛弃她跑了吧。”易剑回答。
“也算可怜,他们好歹是救过我们,还是好生安置吧。”贺兰雪下了定语,继而皱眉道:“昨晚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容太师出事了,城里现在到处是巡逻的,京城戒严,我好不容易才能进城来。”易剑连忙回答。
“你认为是谁干的?”贺兰雪问。
易剑摸了摸头,谨慎道:“属下虽然有猜测,却不敢确定,王爷还是与凤先生商量看看——对了,凤先生呢?”
“他啊……”贺兰雪幸灾乐祸地笑笑,压低声音道:“正被女人纠缠呢。我回来的时候,顺便请了几个当红名妓,把凤九堵在床上。谁叫他不好好照顾伊人,害伊人生病。”
“啊?!”易剑傻眼:王冶真是越来越恶趣味了。
第四卷:天朝劫 (三十六)宫变之后宫易主(上)
相同的话,凤九也说了一遍。
贺兰雪不是一般的恶趣味啊。
他头疼地看着面前三个衣着暴露、面色妖娆的女子,毫无烟火气地抽出三张银票,淡淡道:“这里有三百两,一人一百,拿去,然后立刻消失在我面前。”
三个女子面面相觑了片刻,然后一哄而上,拿了银票,立刻闪人。
贺兰雪给的价也是一百两,预付五十两,事后再五十两,如此说来,她们没吃亏。
待她们全部出去后,凤九才慢条斯理地起床,整整头发,整整衣服,然后神清气爽地拉开房门。
走过长廊,朝贺兰雪住的地方一看:贺兰雪正在跟易剑说话呢,见他一脸兴灾乐祸的笑容,便知他没说什么好话。
凤九款步走过去,朝他们淡淡地打了声招呼:“易剑,你回来了。”
易剑回头惊愕地看了看凤九,又看了看贺兰雪。
贺兰雪也是一脸吃惊,朝凤九后面张望了一下,“她们呢?”
“靠钱是买不到忠诚的。”凤九瞟了瞟他,特不屑道:“下次你若是还想这一招,拜托找一个能不被利诱,譬如易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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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剑……”贺兰雪若有所思地盯着易剑。
易剑赶紧摇手,慌忙道:“我不会去轻薄凤先生的!宁死不去!”
凤九一头黑线:“轻薄我有这么为难吗?”
“厄……”
“厄……”
易剑与贺兰雪同时无语。
望天,头顶有几排乌鸦展翅飞过。
言归正传!
聊起昨夜的血案,易剑的猜测是,“淳帝所为吧,大概是容后告密成功,淳帝先下手为强,借着匪徒的名义,将太师府灭门。”
“那裴若尘又为什么没事呢?”凤九淡淡提醒道。
易剑哽了哽,没有回答。
“而且,容不留再不济,也是阿秀的父亲。阿秀若是前去告密,也一定会供出裴若尘、保护容不留。淳帝也不至于对自己的国丈做得那么绝。”贺兰雪又补充道。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凤九总结道:“灭容家门的人,不是淳帝,而是裴若尘——裴若尘一开始就是打算让容不留做替罪羔羊的,可笑容不留还想借着裴若尘重新掌权。他太低估裴若尘了。”
“也难怪容不留会低估他,”贺兰雪若有所思道:“容不留与裴临浦斗了大斗辈子,裴临浦是一只老狐狸,而裴若尘呢,却一直是位无争的谦谦君子。又有谁知道,君子一旦弄权,能比狐狸更毒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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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裴公子……从前是个挺好的人……”易剑摸了摸头,兀自感叹。
裴若尘对谁都是温和且真诚的,易剑还刻当年跟着王爷,与裴若尘他们一群京城贵胄喝酒游玩时,满座衣冠胜雪,他尤其是雪中温玉,出众可亲。
“我从前也是一个很好的人。”贺兰雪见易剑胳膊肘往外拐,连忙把自个儿亮了出来。
易剑“啊”了一声,凤九则啼笑皆非。
“容不留的死显然不足以让淳帝释疑,裴若尘本欲在一月后祭天时采取行动,如今只怕不得不提前了。”凤九又道:“为今之计,我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看看宫里的情形再做打算。”
贺兰雪深以为然,点点头,又想起屋里的伊人,转身道:“有什么事情再知会我,我先去看看伊人醒了没有。”
说完,他已经大步迈了进去。
易剑看着他急匆匆的身影,忍不住问道:“凤先生,这叫不叫做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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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没有儿女情长,做英雄还有什么意趣?”凤九笑笑,神思忽而飘远:“不知七姐找到陆川没有?”
凤七此刻并没有见到陆川,她正在前往流园的路上,到了第三天,她便看到了流逐风留给她的记号,随即来到城外的一个茶寮里。
流逐风果然在那里喝茶,看他急不可耐的样子,应该等了很久吧。
——这四周空旷寂寥,行人甚少,流逐风纵然也无数个主意,却没办法让那些路过的庄稼汉陪他玩,只怕已经百无聊赖到极点了。
凤七笑笑,一抬脚,踩在椅子上,然后弯下腰挑衅道:“嘿,小伙子,看你这么无聊,要不要姐姐陪你喝一杯?”
“还好意思说!”流逐风瞪了她一眼,郁闷道:“我足足等了三个时辰啊!这个慢性谋杀!”
“好了,谁叫你走得那么快。”凤七放下脚,随手摸了摸椅面,就势坐下。
流逐风叹息道:“你真的是凤庄的千金小姐吗?一点女人样都没有。拜托你,就算装,也得装温柔一点,明天见到陆川,好歹使点手段,把他糊弄到手,我也算脱离苦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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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苦海吗?”凤七挺委屈地反问道。
“你是我的煞星,陆川是我的苦海!”流逐风仰脖将面前的茶碗喝尽,站起身,一刻也不想呆下去,“这里闷死了,赶紧找一个好玩的地儿去。”
“明天真的能见到陆川吗?”凤七又问。
“是的是的,我放出话去,如果明天来找我,我就把你先j后杀,再杀再j!”流逐风发狠心咒道。
“去死!”凤七踹了他一脚,忽而美眸一转,盈盈地看着流逐风,问:“我说,这不会是你的真心话吧?难道……难道你想扑倒我很久了?”
流逐风的脸立刻垮了下来,举起破破烂烂的袖子,做投降状,“你已经有老chu女的妄想征兆了,赶紧嫁出去吧,啊。”
凤七脸色一变,接下来的一脚,顿时注了全身真气,狠狠地朝流逐风踢去。
流逐风眼疾身快,正打算闪开,忽而听见凤七笑眯眯道:“如果我去流园,把戒指在伊人手中的事情宣扬出去,你说你师傅……”流逐风闻言,身体一僵,那记鸳鸯连环腿,于是结结实实地踢在他的屁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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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七拍拍手,心满意足地吆喝了一声,“走吧”,留下呲牙咧嘴的流逐风,在身后愤懑不已。
凤九的预测显然是对的。
容不留出事后,裴若尘便决定提前计划了。
炎寒没有回国,而是寄住在方法大名鼎鼎的云山上,与云山寺的和尚一道天在礼佛下棋,静观天朝时局发展。
第二日白天,凤平浪静。
上皇子已经命名为贺兰天安,贺兰淳想以此祈福天朝长定久安。
裴若兰难产傧天,天安暂时由伊琳带着,上午时分,贺兰淳来到琳宫,与伊琳一道拦了拦小皇子,想起裴若兰,终究有点怅然,呆了没多一会,便离开了琳宫,在裴若兰的灵前发呆。
因怕冲了喜气,裴若兰没有大肆发丧,而是静悄悄地埋进了皇陵。
下午的时候,裴若尘进宫。
他先去了裴若兰的陵墓,贺兰淳则刚刚离开,去了秀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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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以前,裴若尘进宫,一定会先禀告贺兰淳,而且,不在贺兰淳的陪伴下,他也不会涉足后宫。
可是这一次,他进宫的事情,贺兰淳并不知道。
而且,只要裴若尘不说,也不会有人去通知贺兰淳。
这个后宫,不知何时,已经遍布了裴若尘的耳目。
裴若尘在若兰的灵前站了足足一刻钟,然后点了三根香,插在香炉里。
香雾缭绕,氤氲着他的脸。
“若兰,我会给天安这世上最显赫的权力。你安心吧。”
然后,裴若尘转身,稳稳 地向琳宫走去。
伊琳正抱着天安,在内室里走来走去,哄着小孩呢。
天安初生的时候挺丑的,没想到养了两日,越发白净可爱了。
都说男孩长得像舅舅,贺兰天安的五官,确实与裴若尘出奇相似。
长大后,一定也是一个美男子啊,伊琳没什么心思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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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知道你能不能长大呢?”伊琳用鼻子拱了拱小孩,叹息道。
在宫里,没有生母的孩子,都是很难长大的。
伊琳虽然答应了裴若尘,要好好照顾这个孩子,可是,他裴若尘又不是她的谁,万一以后她自个儿有了皇子,贺兰天安是一定活不成的。
正琢磨着,外面的宫女突然匆忙跑进来,敛了敛声,快速道:“琳妃娘娘,裴大人来了。”
“裴若尘来了吗?”伊琳一阵狂喜,连忙放下孩子,对着镜子梳妆打扮起来。
镜子里的人影,依旧是当年风靡京城的伊家大美人的模样,只是伊琳左看右看,终究少了点什么,想了想,她又在鬓间插了一朵新送来的绢花。
裴若尘走到琳宫门口的时候,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停下脚步,神色闲淡地等着来人。
来人很快跑到了他的背后。
裴若尘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问道:“是不是府里出事了?”
那是裴府的家人。
“公主以死相逼,摆脱了监视的人,现在已经入宫了。”家人凑在裴若尘耳边,低声回禀。
“知道了。”裴若尘眼神一跳,却没有多大反应,点点头,然后继续朝琳宫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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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步伐很慢,每一步,都似深思熟虑后的产物。
那么,贺兰悠还是打算背判他这个相公吗?
裴若尘不觉难过,只是好奇。好奇贺兰悠此刻的心情,到底如何?
天朝劫 (三十七)宫变之后宫易主(卷终)
裴若尘走进琳宫内殿时,伊琳已经收拾妥帖、打扮得花枝招展,静候着他了。
“见过琳妃娘娘。”裴若尘说着,便要行礼,伊琳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他,“裴大人不必多礼。”
乃近,伊琳才意识到:原来裴若尘的气味也是很好闻。
不想贺兰淳,总得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伺候他,到头来,贺兰淳的身上还是那种冷冷的味道。
原来对贺兰淳,谈不上多大的感情,她只对‘皇帝’这个称呼有感情。
就男人而言,面前这个温文尔雅,偶尔强硬偶尔脆弱的男子,才是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原来的脸有点发烧,扶在裴若尘胳膊上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外臣想见一见大皇子,不知方不方便?”裴若尘察觉到她的异样,本想抽开,顿了顿,却任之由之,只是淡淡地问。
“你是天安的舅舅,当然方便见。:伊琳笑道,回头招呼了一声:”奶妈,将殿下报过来。“
奶奶很快便将贺兰天安抱了过来,裴若尘见到他,一贯平静的脸上满是柔情,他伸手去抱天安,无意识地挣脱了伊琳。
原来看在眼里,却不觉得多么懊恼——裴若尘此刻的温柔让她怦然心动,她甚至有点嫉妒贺兰天安了。
“天安最近怎么样?哭不哭?乖不乖?”裴若尘转向奶娘,殷殷地问。
奶娘一一作答。
伊琳则走过去伸手逗了逗天安,仰面道:“我们家天安可乖了,不哭不闹,每天就安安静静地睡觉。”
说这句的时候,伊琳与裴若尘挨得很近,伊琳突然有种很奇怪的错觉,天安是她和裴若尘的孩子,现在,他们一家三口在尽享天伦之乐。
这个错觉让伊琳心中涌起久违的幸福。
正想着,裴若尘突然将贺兰天安递给站在旁边的奶妈,然后一挥袍摆,朝伊琳翩然跪下。
伊琳吓了一大跳,正不知道说什么,裴若尘已经盯着她,一字一句问:“琳妃娘娘,你想做皇后吗?你想做天朝最年轻最有权势的太后吗?”
伊琳怔怔地,不知怎么回答。
“认天安为子,扶他登基,太后垂帘听政。琳妃娘娘,你愿不愿意成为天朝历史上站在最高处的女人?”裴若尘的语调有点蛊惑了。
伊琳在经过最初的震撼后,呐呐的说:“可我对政事一窍不通……”
“我会帮你,我会像对待自己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天安,自然也会像对待家人一样对待你。”裴若尘斩钉截铁地回答。
伊琳有点眩晕了。
她又想起方才的错觉:他们一家三口,站在天朝最顶端的地方,竟享天伦。
也许以后,她与裴若尘还会有孩子,到时候……
伊琳浮想联翩,心中被一股近乎野心的东子激荡着,她深呼吸了几次,然后跪坐在裴若尘面前,用颤抖的声音,问:“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裴若尘本来想笑,可不知为何,竟笑不出来。
伊琳此刻认真的表情,像极了另一个人,他突然惆怅,却再也,停不下来。
“琳妃娘娘要做的,只是……”
琳宫静谧安详谁也看不到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
贺兰悠一直跑进了后宫,她本打算找贺兰淳,可是响起二哥三哥还是太后的无辜丧命,贺兰悠心有余悸,方向一转,又径直向秀宫奔去。
无论如何,先找容秀上了商量商量吧。贺兰悠从未这么孤单过,她需要找一个盟友。
一个像她一样,需要在亲人与陛下之间选择的人。
这些日子,他一直被裴若尘软禁在府中,所以不知道容不留的事情。
通过秀宫的路上并没有多少守卫,皇后昔日的住处,从远处看,竟是那么萧索零落。
明明已是春天,殿前竟没有一丝绿色。
到了容秀宫殿前的大门,方遇到一个宫女,见到贺兰悠,那宫女慌忙地拦住她,匆匆道:“陛下在里面呢。”
贺兰悠怔了怔,然后突然撒泼,用当初公主的架势,厉声呵斥道:“我是公主,陛下是我大哥,我要进去,你这小奴才竟然拦我!”
那宫女被吓得七魂丢了六魄,她本来只是秀宫里一个不知名的小丫头,实在不懂得应付权贵,只在旁边低头不语。
贺兰悠又气势汹汹地瞪了她一眼,这才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可是行至外殿,她不由自主地敛了脚步,轻轻地朝里探去。
陛下在里面,是不是意味着,容秀已经说了?
如果容秀什么都说了,她便没有进去的必要了,而是应该立刻回家,回家陪着裴若尘,陪他做过他野心的最后一段旅程。
贺兰悠已做好决定,心里突然很平静。|顾洛▆▇█▉▊洛手打,转载◥▲▼△▽⊿请注明
她觉得自己可以应付各种状况了。
又走了几步,快接近内殿的时候,贺兰悠隐约听见了里面的谈话声,她停下脚步,将耳朵贴在墙壁上,细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果然,响起了容秀的声音。
容秀的声音很冷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涟漪,仿佛没有生命一般。
“陛下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何必顾及我,我本来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本来,就只是陛下的一颗棋子。”
“阿秀,我没有将你当成棋子。:贺兰淳静静地回答。
容秀没想到他会这样断然否认,顿时沉默下来,良久,才轻声问:“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我?”
“因为我以为你喜欢贺兰雪,所以,我一定要娶你!”贺兰淳坦然道:“不如贺兰雪伟大,凡是我喜欢的东西,从来不肯让给别人的。”
“你喜欢的东西?”容秀乍惊乍喜。
“是,我喜欢的。”贺兰淳肯定道:“朕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娶你,只是因为那时的你,吸引了我全部的视线。直至今日,只要你放下心中挂碍,你始终是朕的皇后,阿秀,你肯为朕放下一切,只是安心地做朕的皇后么?”
“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陛下,你能给我解释吗?”容秀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淡淡问。
“什么事?”
“你忌惮阿雪,我能理解,可是贺兰钦呢?阿钦一直对你忠心耿耿,为什么你要连他也一起害死?皇后佛堂的那把火,不是巧合吧,对不对?”
听到这句问话,贺兰悠也留个心眼,仔细地倾听着。
“不是巧合。”贺兰淳终于回答,“可是,倘若我不杀他们,他们迟早会杀了我。”
“为什么!你们是兄弟啊,他们又怎么会加害于你?”容秀不解地问。
“我们不是兄弟。”贺兰淳静静地说:“他们才是天潢贵胄,我只是一个小丫头的私生子。”
“陛下……阿淳?”
“我在榕树下,发现了母亲的墓,墓前有母亲留下的一封忏悔书,这是真的,她只是息夫人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因为暗恋无双帝,在一次阴差阳错中,与无双帝发生了苟且之事,因而有了我。”
“这怎么可能?”容秀不信。
贺兰淳迟疑了一会,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匹白色的布锦,递给容秀。
容秀接过来,白布已经发黄了,显然已经经过了无数的岁月,褶皱处有点破损,大抵是常被人翻阅的缘故。
她轻轻展开,上面的字颜色暗沉,容秀看了许久,才认出是血写成的字句。
很娟秀的字体,应该出于一个女子之手。
上面模糊地自己,依稀辨出:“息夫人,请原谅我,我只是远远的看着无双帝,只想给他生个儿子再销声匿迹,我没想让他爱上我,我对不起夫人,也知道没办法来为自己赎罪,唯有以死明志了,现在无双不在了,我也马上会从这世上消失。夫人,原谅我没两个死去的罪人吧。”|顾ヵヶΑΒΓ洛洛手打,转载请◥▲▼△▽⊿注明
容秀合上了布条。
“这就是我的母亲,一个连死都死得如此卑微的女子。”贺兰淳苦笑道:“我不想卑微,可是,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比他们卑微!”
容秀诧异地看着贺兰淳,从来不知,那冷冷的容颜下,竟是如此刻骨的自卑与孤寂。
“你会为此而瞧不起我,后悔自己没有跟贺兰雪走吗?”见容秀满脸诧异,贺兰淳脸色一沉,冷声问。
“你是什么身世,有什么关系呢?”容秀终于回神,望着他,静静地说,“你还是贺兰淳,对不对,这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关系,又何需耿耿于怀?”|345678910顾洛洛手打,转载请注明
贺兰淳的目光闪了闪,还未说话,门突然被推开来。
贺兰悠怒气冲冲地出现在门口,她盯着贺兰淳与容秀,大声道:“就因为你自卑与猜忌,你就害死二哥和三哥!大哥,你以为这个理由,就能为你所做的错事辩解吗!太后一滞知道你的身世,她可曾侵你害你?当年你要这皇位,三哥二话不说让给你,你现在何曾念过他的恩情,大哥,你可耻,你让我觉得羞耻!”
“悠……”容秀准备说点什么,贺兰悠也一把喝住了她,“闭嘴!秀姐姐,你忘了着五年来他是如何冷落你的?现在一句简简单单的喜欢,就可以将所有伤害全部抹掉吗?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容秀哽了哽,平声静气地回答道。
贺兰淳身体一震,转头看向容秀。
容秀神色素淡,眼睛深处,有种认命的静。|àēéěèiiiioooouuu顾洛洛手打,转载ヵヶΑΒΓ请注明
第五卷 江湖梦 (一)天时地利人和,oo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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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小皇帝登基后,本来风雨飘摇的天朝,突然诡异地安静下来。
炎国的威胁也因为裴若尘的一系列亲和举动而平息了,原本用来军饷的银粮 被发往江南赈灾,外患内乱同时消弭,一片歌舞升平。
淳帝的驾崩引起一轮新的权力洗牌,凡对旧朝有眷恋的人都在这次洗牌中入狱甚至掉头,朝中上下,空前统一,皆是裴姓。
在贺兰天安登基后的五日后,贺兰钦拥兵自立,割据绥远,南抗天朝,北据炎国,自成一个系统。
三方真真假假地调节了一番,见协商无果,也没有在大起干戈,炎寒与裴若尘对双方都有忌惮,谁也不肯先动,白白地让对方占了便宜,竟是默许了贺兰钦的行为。
一时,三方势力鼎足,天下平衡。
而另一方面,冰国女王冷艳与夏侯之子夏玉的婚期迫在眉睫,各处都准备了贺礼,准备参加这次盛典,也顺便讨好讨好冰国的新王夫。
天朝,江南一座幽静的古镇上。
百年古镇,石板幽幽,一条清澈的小河穿镇而过,镇上只住了几户人家,每户人家都是临水而居,一大清早,便能听见小贩的叫卖声、孩子的喧哗声,还有人在河边的青石板台阶上拍洗着衣服。
“哟,你就是昨晚搬来的那户人家吧?”一个挑着担子卖豆腐脑的阿婆,看见了站在河边发呆的一个倩影,连忙热情地招呼道。
穿着翠色衣衫的阿奴闻言转过头来,嫣然一笑,道:“是啊,我昨天是跟我家相公,还有他夫人一道搬进来的。”
“你家相公和夫人?”阿婆愣了愣,还没有反应过来。
“可不就是小妾嘛!”阿奴笑得银铃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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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哦哦”了两句,心想:看来搬来的是个大户人家,只是昨夜光线昏黄,没看清主人家的长相,不知人多不多,爱不爱吃豆腐脑。
“阿婆,吃豆腐脑对孩子有没有好处的?”阿奴凑过去,喜滋滋地问。
“当然有了,喝了豆腐脑啊。孩子都长得白白胖胖,一个个水灵灵的。”阿婆连忙笑出一朵花来,接着道:“小娘子你是不是有了啊?”
“是啊,两个月了。”阿奴抚着肚子,微笑道。
是,两个月的孩子想赖贺兰雪是拉不上了,可是贺兰雪是天生的好心肠,仍然遵守了承诺,将他们父女接过来就近照顾。
阿奴就不信了,靠孩子赖不上,待自己使出全身解数,难道也没辙?
没有男人是不吃腥的,何况,贺兰雪又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阿奴自信的笑笑。
而就在身后那座笑笑的吊脚楼上,她脑中那个欲求不满的贺兰雪,果然已经满脑子滛念上头了。
他醒得很早,从小镇的阳光,将第一缕投在他纯白的脸上是,他就睁开了眼睛。
想了想昨夜的梦境,贺兰雪微微一哂。
憋闷,太憋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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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头,看着还在臂弯中睡得正熟的伊人,再无怜香惜玉之感,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道:“伊人,伊人。”
伊人伸手挥了挥,哪知那小小的声音总是不绝于耳。
到后来,好歹听出是贺兰雪的声音,她才勉为其难地睁开眼睛。
“我昨晚梦见你了。”贺兰雪压低一点,眨眨眼睛,满语邪念道:“梦见你也穿着这件衣服,在床上……”
伊人为求方便,让人定制了一件大大的衣服,两边是细细的吊带,然后一个筒裙,就是最原始的睡衣了。
这样的装扮在贺兰雪的眼中,无疑是极大的诱惑,害他想入非非,春梦连连。
“哦,我刚才梦见贺兰淳了。”伊人很自然地接了一句。昨夜搬来的时候,贺兰雪莫名地说了一句:“找机会让阿秀见见贺兰淳吧。”结果晚上伊人就做了梦。
“他已经死了,笑容皇后怎么能见他呢?”伊人迟疑地道出心里的疑问。
“谁说他死了,贺兰淳的心脏天生有异,比起旁人偏了几寸,那一剑,当然不足以致命,不过是瞒天过海,让裴若尘放过他而已,他现在人在凤庄,每日只是听曲发呆,比你从前还乖。”贺兰雪一面说,一面用手指滑过伊人裸露的肩膀,道:“伊人,你看,天气如此之好,你又难得起得如此之早,我们若是不干点什么事情,是不是挺对不起老天的?”
“哦,又是你安排的,那一剑?”伊人看着他,问。
“不是,但我是知道情况的,我只是将计就计,他也是在赌我会不会救他。”贺兰雪不想被伊人带走话题,连忙又往伊人那边拱了拱,在她耳边吹着热气道:“你真的不想听我说梦见什么吗?我梦见你……”
伊人一头黑线:难道男人做完春梦后,都喜欢讲给当事人听吗?
她转过头,刚好与贺兰雪撞个面对面:刚起床的贺兰雪有种诱人的魅惑,头发披散着,俊美的脸上尚带着未尽的倦意,唇角上挑,笑得阴森诡异,不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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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见正要干什么的时候,你把我踹下床了,我爬起来,本来打算找你算账的,结果,你竟然消失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吓得我立刻醒了。”贺兰雪终于把话讲完了,然后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道:“还好是梦。”
诱人睁大眼睛,微微一哂。
“梦也能吓死人的。”贺兰雪说着,手臂一紧,将伊人牢牢地锁进怀里。
伊人心中微暖,静静地依偎着他,小小的手先是安放在他的腰上,随即,慢慢地上游,慢慢地上游,抚上他的背。
贺兰雪初始没注意,等注意的时候,伊人的手已经插进他的发丝了。
他低下头,见伊人正盈盈地看着他。
那双晶亮的瞳仁里,满满的都是他的影子,那么大,那么干净的影子。
“阿雪……”伊人美眸流转。
贺兰雪不是傻子。
他一翻身,将伊人压在身下,然后,重重地吻了下去。
伊人在经过最初一瞬的僵硬后,很快开始回应他。
她的回应,让他如获珍宝。
一切不在预料之中。
一切又好的仿佛已经计划多时。
伊人的表现,让贺兰雪又惊又喜。
因为是傻瓜,所以不知道,如果两情相悦,心急的,并不止男人。
衣衫褪尽。
伊人有点赞叹地抚摸着贺兰雪的皮肤,全身是那种丝绸般的小麦色,微带白皙,可是不觉得羸弱,腰身紧窄得让伊人都有点自卑了。
那是一只用玉雕成的豹子,少了分野性,却多了分优雅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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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贺兰雪眼中,他却看不清伊人。
看不清,完全看不清。
他只知道,他怀里的人,他抱着的人,他抚摸的人,是他的伊人,一生一世的妻。
以至于她的长相,她的身材,统统变得不重要。
那种感觉很奇怪,偶尔,他看见她的表情,娇憨的可爱,心里便被什么塞得满满的。
有一种很奇怪的坚持,关于天荒地老的坚持,不知不觉的涌出,然后弥漫全身。
——即便有一天,她变了、老了、残了、瘸了、犯错了、丑了,统统都不要紧,只要她还是她。
贺兰雪将她上下来回揩油的手压在两侧,从上往下,深深地俯视着她。
“伊人……”
他的声音好听得让人抓狂。
伊人一抬头,再次啃住他红润诱人的唇。
贺兰雪却往后退了一步,他不折不挠地说完那句话:“伊人……”
“嗯。”伊人不捣乱了,歪着头,乖乖巧巧地看着他。
“我爱你。”他说着,猛地低头堵住她的嘴,然后,进入她。
伊人疼的呲牙咧嘴,可是,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幸福源自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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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紧地抱着贺兰雪,晕眩得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她突然有种很刻骨的孤单。
抱着他,却觉得忧伤刻骨。
她很没出息的流出泪来,却不知,是不是因为疼的缘故。
“对不起,对不起。”见伊人哭,贺兰雪连忙抽出身来,一面吻着她的眼角,一面不停地道着歉道:“是不是很疼?”
其实,在此之前,贺兰雪没有指望伊人还是第一次,他其实已经不介意——不介意她与炎寒之间的过往。
可是事实,让他慌乱之余,不由得怜惜,继而自责。
伊人摇着头,不是疼,哭泣,只因为害怕,害怕一个全然未知的世界。
“阿雪,永远不要离开我,不要伤我,不要骗我,不要背叛我,不要先我而死,好不好,好不好?”伊人抱着他,脸埋在他的胸膛,且哭且说。
如果你已经深深地,深深地进去我的心。
请为那颗心负责。
因为,它已经没有它的铜墙铁壁,也许一个指尖,就能将它伤得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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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不会伤你,不会骗你,不会背叛你,也绝对不会离你而去。”贺兰雪似乎察觉到伊人的恐惧,不知为何,眼中也有了雾气,他一刻不停地吻着她,安抚着她,说着许许多多,让他自己都止不住心颤的话语。
伊人已经重新迎向他。
清晨,宁静的小镇。
阳光温柔得泄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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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江湖梦 (二)阿奴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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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小镇里,于是多了一对年轻的夫妇,一个总是嚷着自己是小妾的阿奴,看他们的言谈,大概是富贵人家吧,可是家人却很少,只有一个总是满脸警惕的护院易剑,还有便是小妾的父亲康老头了。
男主人阿雪的容貌极美,在小镇里惹出了一阵不小的风潮。女主人伊人甜美爱笑,如果你对她说话,她总是先对你甜甜的笑,特别可亲可爱,也招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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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短短几日,小镇里的人便接受了他们,与这户新居民打成了一片、
伊人重新开始了自己懒得人神共愤的逍遥日子,每日便是晒晒太阳、看看流水,听贺兰雪抚琴——贺兰雪的琴音比起裴若尘是丝毫不差的,只是没有裴若尘那般空灵,多了丝繁华的雅致。
她躺在后院的摇椅上,在琴音里眯着眼,半梦半醒。
贺兰雪于是扣住琴弦,朝她望了一眼,然后欺身上来,手攀在藤椅的两侧边上,俯视着惬意闲适的伊人,唇角一勾,凤眸不怀好意地眨了眨,道:“伊人,易剑被我打发去市镇买油米了。”
“嗯。”伊人睁开眼,探寻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颜。
“阿奴和康老伯住在另一个院子里,前门关了,他们进不来。”贺兰雪又道,别有所指。
伊人正打算问“那又怎么了”,可是话到嘴边,突然又醒悟了。
她朝左右望了望,院子里古树森森,树影婆娑,偶有门外的流水声叮咚传来,头顶阳光盛好,正是中午。
“伊人……”贺兰雪又黏糊糊的叫了声,身体凑得更近了。
伊人一哂,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像吊在他身上一般,将全部体重都交付于他,然后,吻他。
想要便要,唧唧歪歪的,伊人都觉得啰嗦了。
贺兰雪怔了怔,随即狂喜,将伊人重新压到藤椅上,正打算上下其手、吃干抹尽,前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易剑举着张黄榜,一面跑一面喊道:“王爷、王爷,大将军他、大将军他……”|¥yap;ctyy夜如凉水手打,转载请注明
跑到后院门口,易剑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腾地涨的通红,连忙背过身去,又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贺兰雪此刻正趴在伊人身上,准确地说,是趴在椅子上,伊人的衣服则滑落下来,露出裸露的肩膀。
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了吧。
伊人很汗:易剑果然是个很单纯的孩子。
两人略略收拾了一下,一同走到前面的大厅,贺兰雪在太师椅上坐定,望着仍然满面通红的易剑,淡淡问:“什么事?”
“王爷,这种闺房之事……”易剑本来想淳淳善诱,告诫贺兰雪闺房之事闺房做,一抬眼看见贺兰雪足以杀人的眼神,咽了咽唾沫,赶紧又将那句话吞了下去。
“以后,凡事我跟王妃在一起的时候,你自动回避。”贺兰雪自个儿还郁闷呢,易剑竟然还敢说三道四的,找拍!
伊人闻言,望天,觉得自己前途叵测。
“你刚才说大将军怎么了?”贺兰雪重新拉回话题。
“王爷,大将军和流园干上了,现在贴出榜单,说要寻找机关高手,去破解流园的护园阵法,大将军是要攻打流园了。”易剑连忙回答道。
“二哥和流逐风?不会吧。”贺兰雪吃了一惊,立刻起身,劈手拿过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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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开细看,果然是贺兰钦的印戳,上面写着:召集各路机关高手,齐破流园的护园阵法——也是当年陷下十万大军的绝世阵法——但是除此以外,并没有说要挥兵西下,去攻打流园啊。
易剑果然容易大惊小怪。
“去查一查,二哥为什么一定要破了那个阵?那个阵是流园的立国之本,哪里会轻易让他破了?只怕到时候,又得惹一堆的事情出来,难道流逐风都不管一管吗?”贺兰雪很头痛,刚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怎么情况又乱了起来。
裴若尘摄政,其实贺兰雪没有多大意见,天朝现在和平安定,他也不至于为了私怨去掀波搅浪——何况有了二哥的势力在绥远牵制,裴若尘只会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但倘若二哥因为什么意气之争,与流园大打出手,只怕到时候,绥远势力削弱,裴若尘的权力得不到监督,炎国那方面也失去了军事压力,若他再次蠢蠢欲动,场面又会成为一锅粥、
——不可否认,天朝虽然内安了,军事力量却也大不如前了,贺兰淳在军备上的优势还是可圈可点的。
所以,二哥不能有事。
他和流园的梁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结下来的。
易剑领命而去,贺兰雪兀自喝了一会茶,然后如有所思道:“我们去落凤山庄看看凤九吧。”
凤九也休息够了,是时候出来继续工作了。
伊人抬起头,冷不丁地说了一句,道:“阿雪,其实……我好想知道怎么破那个阵……”
贺兰雪笑笑,没怎么往心里去,摸了摸她的头顶,道:“可能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了,我们去看看凤九和二哥,好不好?”
“好。?br /gt;
懒散皇后(伊人版)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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