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散皇后(伊人版) 作者:rouwenwu
《懒散皇后【伊人版】》作者:某r
【潇湘手打完结】
内容简介:
宅女穿越,最大的愿望,莫过于继续好吃懒做,什么事都不做。
可是什么身份最合适这样猪一般的生活呢?
最好是嫁给有钱人,一个有很多老婆,经常忽视她存在的有钱人,一个有绝对权力,不用担心会突然家道中落的有钱人。
譬如……
皇帝?或者,闲散王爷什么的。
(一)伊人
伊人懒洋洋地抬起眼,一边用衣袖擦掉嘴角边的糕点残屑,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说谁啊?”
“贺兰雪,当今圣上的弟弟,被世人称为逍遥王的那位。”伊琳摇着妹妹的肩膀,兴奋道:“天朝第一帅哥。”
“厄……”伊人歪头想了想,圆溜溜的眼睛又眨了一眨,问:“那他有钱吗?”
“废话,当然有钱。”伊琳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望了一眼伊人,撅嘴道:“不过,也许没有我们伊家有钱。”
“哎。”伊人深有同感,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襟上的残屑,又环视了一圈伊家花园的奇石异兽,点头道:“其实我倒不介意一辈子留在家里。地主啊,真正的地主啊。”
伊家是天朝最大的商家,茶盐丝绸,什么赚钱便垄断什么,说它富可敌国,绝对绝对不过分。
那天,当伊人从车祸现场穿越到这座美轮美奂的府邸时,她几乎以为自己到了瑶池仙宫。
当她意识到自己是这座仙宫的二小姐时,伊人更是喜不自胜。
——终于,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好吃懒做了!
伊人在穿越前是一个地道的宅女,靠给别人画插图糊口,除非地震或者缺粮,基本不出门,平均一天睡眠时间长达十五个小时。
这样生活本是与世无争,与社会相安无事,可是耳边总有朋友亲戚提醒她振作啊,努力啊,就算冲不上比尔盖茨,好歹也混成个比尔盖茨的夫人什么的……
其实对于第二个选项,伊人倒是没意见的。
可是,谈恋爱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远不如睡觉那么简单。
伊人几乎有点怀念古代的包办婚姻了,不用挑选,也不用算计,多简单啊。
本着这个念头,当自己的不知道是七大姨还是八大姑说出介绍一个‘可以结婚’的男人时,伊人决定速战速决,找个男人摆脱唠叨。
于是,她出门了……
于是,她被车撞了……
于是,她穿越了……
伊人在穿越过来的第二天都接受了这个事实,而且,她很坦然地,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位,据说从小就是傻子的二小姐的地位。
反正照照镜子,长相也没有多大变。
回头想想,虽然前世的自己已经过世,但是与社会一直没有什么互动,估计也不会引起蝴蝶效应什么的。
只是想起父母,伊人略略伤心了一点:他们再也不用指望自己有一个嫁给比尔盖茨的女儿了。
不过——反正前世还有一个堪称青年才俊的哥哥,伊人倒也不太担心。
至于这一世呢?
伊人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然后眨眼看着面前的‘姐姐’。
天朝大美女,伊家的心肝宝贝,伊琳。
(二)伊琳
伊琳是美女,伊人承认。
这样的美女,放在前世,绝对是站在镁光灯下,让世人瞻仰的那种——而且是纯天然的那种美女,皮肤柔滑,五官精致,娇媚入骨,而且家世显赫。
据说,伊家的那个大j商老爹,成天指望着能将这位国色天香的大女儿送入皇宫,以后母仪天下,让伊家的生意更发扬光大,而且,也能光耀伊家的门楣。
所以,虽然从伊琳及笄起,各地的王孙贵族就将伊家的门槛踏碎了一条又一条,伊琳依旧不为所动,一心一意等着三年一次的大选之日。
如今,伊琳十八岁了,再过几月,就是皇帝大选之日了。
可就在这时,皇帝的弟弟,天朝第一没出息没能耐没事做的闲散王爷贺兰雪,竟然纡尊降贵,向伊家求亲来。
伊家虽是大族,是富人,可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一商人。
在天朝,商人的地位一向不高。皇亲贵族,于他们,便如天上的星月,是用来瞻仰的。
他们自然不敢像拒绝其它人一样拒绝贺兰雪的求亲,可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好不容易等了三年,就是为了等这个入宫的机会,又岂能白白地给了皇帝的弟弟呢?
如果是其它王爷,那也是一件美事,只是这贺兰雪?
伊老太爷摸着将军肚郁闷:这贺兰雪就是一个绣花枕头,大草包嘛。
以后,指望他为自己办点事,那是根本指望不上的。
贺兰雪是先皇的第三个儿子,当然,先皇只有三个儿子——我知道是废话,大家可无视,咳咳。
第一个儿子贺兰淳,当上了皇帝,就是当今的天朝淳帝。
第二个儿子贺兰钦,当上了大将军,手握天下兵权,常年驻守在野,也是一跺脚天地摇的人物。
可是这贺兰雪嘛……
除了平日里找些怀才不遇的秀才们吟吟诗,喝喝酒,狎狎妓,实在没有什么可称道的地方。
——不,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便是他的容貌。
据说容若光月,风光月霁。
只是,一个男人长漂亮了又有何用?难道不吃不喝成天对着他yy不成?
伊老太爷很郁闷。
可是拒绝又不行。
于是,伊老太爷在郁闷到极致的时候,灵机一动,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女儿。
贺兰雪只是向伊家求亲,并没有指定说要哪个女儿啊。
除了伊琳,自己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
那个女儿,便是从小生下时便傻头傻脑,成天除了吃,就是睡的,伊家二小姐,伊人了。
他将劝说任务交给了伊琳,伊琳也终于第一次好声好气地向自己的白痴妹妹说话。
在伊人穿越过来的第十天,她一边啃着冰雪糕,一边听着自己名义上的姐姐,连哄带骗地劝说自己嫁过去的事。
(三)白痴
伊人今年十六岁,比伊琳小两岁。
十六岁的伊人,一直生长在这美轮美奂的宅院里,从来没有出去过。
原因很简单,她是傻子,真正的傻子。
打出生起,就很少开口说话,或者动手做事——不过她是千金小姐。自然也不用做事。
她每天唯一的事情,便是搬个椅子在长廊上看树上的毛毛虫爬过,树叶落了,毛毛虫慢慢长大,变成了蛹,又变成了蝴蝶,蝴蝶飞走了,伊家二小姐睡着了。
前世的伊人穿越过来的时候,这世的伊小姐却在睡梦中过世。
这一世,她无所贡献,也无所伤害,自自然然,呼吸一般活了十六年。
伊人在她的躯壳里醒来的时候,她的唇角兀自挂着笑容,轻柔纯美,如柳絮落地,尘埃不见。
灵魂换了,甚至——没有人发现异常。
她是一个被遗忘的人。
伊人醒来的时候,只期望自己继续被遗忘。
可是事与愿违,不过才过了短短十天猪一般的日子,平静就此被打破。
她倾国倾城的姐姐,开始游说她替自己嫁人了。
伊人倒也不觉得什么,如果一直养在娘家,在这样的封建社会,一定会被人指责的,嫁人可以一劳永逸。
何况,姐姐说的那个人,条件似乎不差。
有钱,闲散,不在任何权力中心,几乎是完美选择。
伊人一边思忖,一边继续懒洋洋地笑。
“小妹,怎样?”伊琳瞪着那双异常美丽的眼睛,巴巴地望着她。
伊人很白痴地点点头,又继续塞了一个冰雪糕进口,点头道:“好啊。”
伊琳眉开眼笑,伸手揉了揉伊人圆乎乎的脸,道:“以后当了王妃,可要记得姐姐哦。”
伊人笑眯眯。想:还不是因为你想当皇妃,否则哪里会将我推过去?
不过,罢了罢了,利用就利用吧,反正,她也不损失什么。
于是,婚事就这样定了。
伊家仿佛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养在深闺的二小姐,那个华贵却冷清的院落顿时被打扮起来,红红的灯笼挂了起来,伊人被几个命妇翻来覆去地折腾,凤披霞冠地打扮起来。
婚事敲定,三日后过门。
逍遥府下了聘书,媒婆做足了礼仪。
一时间,逍遥王迎娶一商家女的消息传得满城皆知,只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我们心血来潮的逍遥王的另一个玩笑而已。
谁让那个伊琳这么难娶?
再说了,逍遥王府上,早已有一个正妃,三个侧妃,爱妾更是无数了。
这样大张旗鼓地娶伊家女子,无非就是摆摆排场吧。
喜宴上,大家笑得心照不宣。
(四)大婚
伊人出嫁那会,天气很好,阳光灿烂。
伊人掀起轿帘,望着天上那轮红艳艳的太阳,眨了眨眼,然后,打了个呵欠。
帘子被放了下来,清风吹来,拂起一角,隐约看到里面的新娘子一前一后的摇晃着,不知道是不是轿子太颠的缘故。
就这样大张旗鼓、招摇过市来到了逍遥王府。
喜轿停下,一旁的喜娘上前向守在府前的贺兰雪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贺兰雪挑挑眉,算作回礼。
喜娘于是退了下去,只是头迟迟不肯低下,依旧痴痴愣愣地望着贺兰雪。
站在贺兰雪身后的侍卫早就发现了喜娘的异样,却也没有加以阻止。
哎,能怎么阻止呢?
满街人都是这样。
侍卫叹口气,也歪着头打量起自家的王爷来。
一身喜服的贺兰雪明艳得如三月盛午的阳光。
唇红齿白,气宇轩昂,临风而立,则满城满国的男人女人,只有掩面羞愧的份。
若是女子,则少了英气,若是男子,便失了妩媚。
那种绝艳,竟是男男女女,皆是不及。
按伊人以后的说法:丫的就是一不男不女的主。
现在,他走下台阶来。
穿过扎着大红绸缎的石狮子。
径直走向他的新娘——当然,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新娘了。
走近,贺兰雪斜眼瞟去,看见了做势要晕的喜娘。
邪魅的唇角只是一勾,倾城倾国的笑容让漫天的阳光黯了黯。
看热闹的人群里,簌簌地倒了一群,又被后面涌上来的人踩到了脚底。
——据统计,每次贺兰雪现身,都会死伤数十人,而一身喜服的贺兰雪,更是杀伤力无穷,那天更是尸骨成堆,凄风苦雨,惊天地泣鬼神,形同屠城——当然,那是后话。
现在的情况是,贺兰雪终于停在了轿子前。
高大修长的身躯在烈日下投下一个长长的影子,随着轿帘的摇曳而晃动不已。
帘子后,新娘隐约的身形含羞带怯,犹抱琵琶半遮面。
“世人皆知伊家小姐绝色,万金难求一见,今日大喜,不如让世人都来瞻仰一下王妃的美色?”贺兰雪声音清润悦耳,如山涧清泉,更如过林之风。
轿子里的人,却是静静的,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
贺兰雪蹙眉。
微欠下身,伸手去捋轿帘,手还未探到帘子,便顿到了半空中。
似乎,似乎……
眉头愈加紧缩,不知道锁碎了多少少女的心。
贺兰雪顿着的手,迟迟不肯往下。
大家只道他怜香惜玉,温文从容,也不催促,都屏息相待,等着看伊家小姐的绝世容貌。
贺兰雪的手指拢了拢,决定摆脱方才的错觉。
方才他似乎听到了轻微的鼾声——绝对应该是错觉!
试问,天下有哪个女人会在大婚时睡觉,更何况,还是跟他贺兰雪成亲!
消除疑虑后,贺兰雪当机立断,姿势利落优雅地掀开了轿帘——
在贺兰雪目瞪口呆的时候,伊人正梦到了前世的哈根达斯。
那五彩缤纷的雪糕球啊,巧克力的、草莓的、香蕉的、咖啡的……乖乖,全身都被冰淇淋给包围了……
伊人口水流了一地。
(五)初见
很多年后,当贺兰雪搂着伊人,站在京都最高的地方时,他笑言,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睡得那么沉,那么安详,让我……”
“怎样?”伊人回搂着他的腰,迷迷糊糊地问。
“想揍人。”贺兰雪失笑道:“从一开始,你就是一个能让人失控的人啊。”
伊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没办法,轿子这样晃啊晃的,不睡觉实在对不起四个轿夫啊。”更何况,梦里还有哈根达斯呢。
贺兰雪宠溺地笑笑,不再言说。
不过大婚之时,确实——想揍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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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雪憋足了全力,才没有当场发飙。
他还不想自毁形象。
可面前的那个小女子,一张圆嘟嘟的小脸耷拉下来,眼睫轻颤,呼噜打得不亦乐呼,更可恶的是,她的睡像还极其不雅,那口水,几乎滴到了红艳艳的新娘袍上。
贺兰雪一阵恶寒: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倾城大美女?
京都的人都怎么了?就这点的审美观?
他忍了很久,终于在所有人被惊得鸦雀无声的情况下,轻柔地将手放在了伊人肩膀上,浅言道:“伊小姐,已经到了。”
伊人这才悚然惊醒,迷蒙的双眼,还没有从五彩缤纷的哈根达斯那里回神,便撞到了一副更精彩绝伦的画面。
应该说,精彩绝伦的脸。
她怔了很久,方问:“你是贺兰雪?”
贺兰雪望着她,星眸微敛,面上却云淡风轻。
伊人心花怒放。
原以为只是随便找个靠山,没想到靠山还挺帅,算是附加的奖品吧。
“不好意思。”她快手抹掉嘴角的口水,又整了整衣角,肃颜道:“我准备好了,可以拜堂了。”
那种游戏轻忽的语气,让贺兰雪又是一怔。
然后,终于有了怒气。
伊家不过是一商家,轿子里的女子,分明不是传言中那个倾国倾城的伊家小姐,而且,她竟然如此儿戏地对待与王爷的姻亲。
贺兰雪很不爽。
“你真的是伊小姐,伊琳?”忍住性子,贺兰雪低声问。
那双慵懒魅人的凤眸,也在问话的时候,蓦地犀利起来。
只是这种犀利,只有伊人一人看到。
伊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初见时被美色迷惑出来的好感消失无踪。
这个男人很危险,她心里警醒了一下。
“我是伊家小姐,可是不是伊琳。我是伊琳的妹妹,伊人。”调整好心态,她朗声回答。
这种情况,伊人不是没有想到过,自从知道自己替姐姐出嫁,她就知道有这一关要过。
所以,在贺兰雪形如利剑的注视下,伊人堪称冷静。
何况,这才是她所求的。
最好这个王爷因此不待见她,将她打入朝思暮想的冷宫,放任她偷懒睡大觉,皆大欢喜。
“伊人?”贺兰雪蹙眉思索,记忆里似乎没有这个名字。
难道区区一个商家,也敢诓骗皇亲不成?
伊人也不催他,好整以暇地等他反应过来。
站在贺兰雪身后的一个机灵点的侍卫,早已经悄悄退出,跑去查户籍了。
(六)洞房(1)
跑去查询的侍卫,在贺兰雪扶着伊人走下喜轿时,赶了回来。
他附耳向贺兰雪汇报了情况,贺兰雪脸上隐藏的愠色更重,却碍于场面,迟迟没有发挥出来。
于是,进府。
于是,关门——
是的,关门。新人一走进王爷府,管家便将那两扇朱红色的大门合上,将那些看热闹的路人全部拦在了外面。
大门吱呀合上的时候,贺兰雪甩开了扶住伊人的手。
伊人被他的力道一带,一下子没站稳,跌在了地上,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狗啃泥。
头上的珠翠哗啦啦地摔在了地上,衣上沾满灰尘,极其狼狈。
伊人吭也没吭一声,自己扎手扎脚地爬起来。
贺兰雪有点吃惊地望了她一眼,可是瞥到她笨手笨脚的样子,又是一阵嫌恶。
他并没有道歉。
两人正沉默着,从屋里早已传来了一阵喧哗嬉闹声,路人虽然被关在了外面,府里却还有其他嘉宾。
只是这些宾客,并不是朝廷命官,而多是京都里的纨绔子弟,贵族混混以及所谓的风雅名士而已。
见到这一幕,那群幸灾乐祸等着看戏的嘉宾自然不肯放过,一个个地围了上来,端着酒壶,打趣贺兰雪道:“王爷,虽然娶错了妹妹,可也是一个小美人,王爷还是怜香惜玉得好”
又有人说:“赶明儿再向伊家下聘书,姐妹俩都娶了,不是甚好?”
还有人道:“看到伊琳是铁了心要入宫,王爷也别抢了,就留给皇帝陛下吧”
……
贺兰雪在这一堆风言风语里,脸色愈沉,也不管伊人了,径直走到大厅道:“算了,反正也是一场玩闹,我们继续喝酒,来人,把王妃们都叫出来,陪本王的客人喝酒。大家要无醉不归,不要为此事扫兴。”
“王爷不扫兴就行。”大家一哄而散,都往大厅拥去。
一路上,贺兰雪已经扯掉了身上的红色喜服,里面只穿了一件银灰色的紧身素服,更显得明媚耀眼,玉身长立。
大家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已经开始豪饮痛喝的贺兰雪身上,伊人被孤零零地留在原处,旁边只留了一位从伊府陪嫁过来的小丫鬟。
就这小丫鬟,目光也胶着在远处贺兰雪的身上,根本顾不上自家小姐。
伊人也不想阻止别人发花痴,自己拍了拍衣襟,然后很有主人翁精神地、自发地寻找新房的所在了
这一看不打紧,直看得她目瞪口呆、咋舌不已。
怎么一个小小的王爷府,也修造得如皇宫一样,比起美轮美奂的伊家,实则有过之而无不及。
亭台楼阁,曲径通幽,文竹阵阵,奇石嶙峋。
纵然景致繁多,却不显得琐碎,反而秀气贵雅,柔和了苏杭那一带的水汽氤氲,又不乏北方建筑的大气实用。
在这样一个地方寻找一个小小的新房?
伊人觉得自己无异于做梦。
她开始怀念前世的住房,丫的全球首富,也没有这样奢侈过。
不就是一座房子么?至于么?
(七)洞房(2)
伊人观察了一番,终于决定自己亲自探索,不防远处一个小角门里冲出一群红衣绿裳的美妇人来,还未等伊人反应过来,她们已经风驰电掣地跃过她身边,冲到了大厅里,全部莺莺燕燕地围着贺兰雪,殷殷劝酒,勤勤布菜,个个都顶得上花楼最专业的姑娘。
而周围等着伺候的丫鬟们,则口口声声,景王妃、丽王妃地关照着。
那就是逍遥府的诸位王妃?
伊人无语了一会,更加坚定自己要去冷宫的志向。
转过身,她正准备自己从那角门里走出去,刚迈步,不知怎么,又‘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原来是系着的腰带在方才松了,缠成双层的裙摆落了下来,伊人一个不小心,踩到了裙摆上。
这个突变,终于将身边那个发花痴的小丫头的魂儿给唤了回来,小丫头连忙弯下腰,想将自家二小姐扶起来,伊人已经试着自己爬起身了。
她还没习惯被别人伺候着。
爬到中途,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伸到了伊人面前,然后,便是一个温润若水的声音,在伊人耳边,蜻蜓点水一般响起。
“你还好吧?”
伊人抬起头,这一次,她没有被到。
映入眼帘的容颜并没有贺兰雪那般美得天绝人寰,可是极清秀,看着……很舒服,非常舒服。
伊人的心动了动,有种被什么东西熨帖的感觉,那种暖暖的,冬日喝热茶的感觉,丝丝潜来。
她的脸色有点发红,也顾不上手心上的污泥,毫不客气地攀上那只漂亮的手。
那人微微一笑,握紧她,将她拉了起来。
站起来后,伊人仍然没有松手,只是望着来人。
无端端地,她想起黄金分割点。
从前上学,老师解释什么叫做黄金分割点时,会简易地说:就是那种看着很舒服的分割,完美,无所挑剔。
她一直以为老师的解释过于抽象。可现在,她信了。
世上真的有黄金组合之说,至少面前的男人,真的,无可挑剔——即使称不上多么英俊,总而言之就是无可挑剔。
那人又是笑笑,笑若春风,也不急着抽回自己的手。
“裴若尘!”里面却传来了贺兰雪已然有了醉意的呼声,男子的视线跃过伊人,朝里面望去。
“本王的大喜之日,你怎么才来?”贺兰雪在里面拍着桌子叫嚷道:“怎么,不急着看美人吗?”
男子,裴若尘回以一笑,终于不着痕迹地抽回手,问:“这位可是新娘子?”
“错了!”贺兰雪无不郁闷地说:“是新娘子的妹妹,哎,我说,还不找人将新王妃带进去,站在那里吓到我的贵客了。”
“王爷也别这么说,这位王妃虽然没有诸王妃这样沉鱼落雁的容貌,但是圆润可爱,也是一风格啊。”有人安慰道。
贺兰雪撇撇嘴,一副混账纨绔样,“本王最不会欣赏这种风格,刘兄若是有意,借去便是。”
“这哪行,上次向王爷借的吴王妃,刘某还没归还呢。”
“这有何妨,不还也可,女人而已。”贺兰雪弯唇笑笑,欺霜赛雪的容颜倒让在座的诸位王妃,全部黯然失色了。
旁人痴痴愣愣地看着他,不由得想:也难怪,自己都长得这般妖孽了,又有什么美人能入得了你的眼?
(八)洞房(3)
那边很不堪地打趣着,裴若尘倒是不为所动,很礼貌地行了一礼,轻声道:“裴若尘见过王妃。”
伊人受宠若惊地点点头。
裴若尘也不再说什么,又欠了欠身,方朝喜宴的方向走去。
在他离开的时候,伊人闻到一股沁人的墨香,真所谓,心旷神怡啊。
直至裴若尘走出老远,伊人还停在原地发呆。
贺兰雪远远地看见了,虽然猜不出什么情况,却没来由得一阵心烦,挥挥手道:“怎么还不来人,送新王妃回房!”
王爷有催,自然走出两名侍女,客客气气地请伊人从角门出了前厅,往后院新收拾出来的新房走去。
虽然没有敲锣打鼓拜天地,伊人也不觉得什么,乐得清闲。
等不知道转了多少弯,穿过多少亭子,终于来到后院最深处的、所谓的新房前,伊人早已累得够呛。
也顾不上考究那房间装修得是否高档了,她大剌剌地推门走了进去,取了头饰,脱了繁琐地外套,便要往婚床上爬。
将伊人引进来的那两名侍女慌忙拉住她,道:“王妃,还是等王爷回来了再……”
“他也没让我等他啊。”伊人眨眼,挺无辜地说。
侍女语塞,一时答不上话来。
“安啦。”伊人见她们为难,也很贴心地安慰道:“你们就说不知道,在外面等着就是,我要睡了。”说完,她挺无害地笑了笑,然后踢掉靴子,呼啦啦地爬上床,继续方才未尽的梦。
五彩缤纷的哈根达斯……
伊人很快地沉入了梦乡,可是梦里的,却并不是哈根达斯。而是一张,看着极舒服极舒服的脸,浅笑嫣然,温润如玉。
这一场春梦不知持续了多久,伊人糊糊涂涂地听到外面簌簌的一阵跪地声,似乎有人在请安,说什么‘王爷吉祥’。
王爷?
她短路了半刻,终于意识到今天已经嫁为他人妇的事实。
今晚,正是洞房之夜。
桌上红烛垂泪,已将燃尽。
伊人睁开眼,透过微开的窗户,望着外面清冷的夜色,无星无月,夜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时。
王爷来干什么?
难道不是直接打入冷宫?在打入冷宫之前,还要将她蹂躏一番不成?
伊人倒没有什么太强的贞操观,何况那人又是她名义上的夫君。
作为以后安享富贵闲散生活的代价,她还是能忍的。
不过,能免还是免吧,毕竟,那个什么,还是很累人的说……
伊人正一心打着自己的小九九,那稳稳当当的脚步声,已经停在了房门口。
时间已不容她多想了,先熄灯再说。
她一骨碌爬了起来,摸索着想去熄灯,桌离床铺尚远,她伸手够啊够,还未够到桌脚,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伊人被惊了一跳,重心不稳,半边身子跌了下来,倒挂在了床上。
这是她,一天中,第三次摔跤了。
伊人很郁闷。
大门前,冷眼看着房内景色的贺兰雪,同样郁闷。
方才探子说,伊家的二小姐是一个天生傻子,原先还不信,可是看见眼前狼狈的景致。
他已信了九成。
又傻又胖。
贺兰雪上当受骗的感觉越发浓重,直想转身就走。
也许过来看一眼她,这个决定本身就是错误的!
两人一上一下,面面相觑,再次陷入僵持。
(九)洞房(4)
两人沉寂了半天,还是伊人率先开口。
只见她眯眯一笑,特人畜无害地说:“嗨,我正打算熄灯睡觉呢。”
贺兰雪的嘴角抽了抽,无语。
伊人连忙吃力地爬起来,无奈那跌倒的姿势太有技术含量,她又一向懒于运动,腰部用不上力,手在空中胡乱挥着,寻找着力点。
贺兰雪先是冷眼望着,看到她乱挥手的时候,没来由地想起下午裴若尘扶她起来的景象,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于是走了过去,一把稳住她的肩膀,将她从半悬空状态给拉得坐了起来。
端端正正坐在婚床上。
伊人喘息着坐稳,然后,便对上了贺兰雪放大的脸。
隔得这么近,再次面面相觑。
她闻到了他呼吸间淡淡的酒气——并不浓烈,是恰恰好的尺度。
被酒气氤氲后的贺兰雪,更是艳丽不可方物,让人既挪不开眼神,又不敢直视。世界选美冠军都要自惭形秽了。
伊人吞了吞口水,好半天才说:“那个,熄灯睡觉吧。”说完,她煞有介事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补了一句:“好晚了。”
贺兰雪的眸光闪了闪。
虽然面前这个蠢女人确实激不起他的兴趣,可毕竟,是新鲜的……
哪知,正在他琢磨的时候,伊人已经扎手扎脚的爬下床,快步地跑到桌边,‘噗’的一声很利落地吹熄红烛,然后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途中因为光线陡黑的原因,免不了踩上贺兰雪的脚背什么的。她很真诚很快速地道了声“对不起”,这才迅疾地重新爬回床铺,那速度,直可媲美战场冲锋。
伊人是真的想睡觉了,正是春寒料峭,从被窝里爬出来,多冷啊。
她重新钻回被窝,裹紧。也不管贺兰雪怎样。
反正,他若想怎样怎样,就怎样怎样吧。反正她不动,也累不着。
就当被鬼压。
伊人豁出去了,也就不怎么担心了,心一宽,自然睡意浓浓。
等了一会,床侧的人也没有多大动静,伊人更是放下心来,安心睡觉。
只要过了这一夜——幸福的生活,就指日可待了。
她弯出一轮微笑来。
重入梦乡。
而从来,没有被冷落的贺兰雪,则独自站在黑灯瞎火的洞房里,忍受着初春沁人的寒气。自己的新娘,则裹着被子呼噜呼噜地睡着大觉,摆明了无视他的存在。
也不知站了多久,听着伊人的呼噜声越来越均匀,越来越肆无忌惮,贺兰雪终于怒了,也脱掉鞋子,跨上床去,一把扯过伊人裹着的被子,被子上绣着的鸳鸯戏水图,在拉扯中晃晃荡荡,如同活的一般。
“干什么啊。”伊人迷迷糊糊觉得有人抢她被子,冷风一股脑灌了进来,当然死拽着被角不肯松手。
贺兰雪也不知哪里来的鸟气,根本顾不上对方是女子,也发狠地扯着被子,道:“我是你夫君,你应该衣不解带地伺候我!”
“不伺候又怎样?”伊人无尾熊一般扒拉着被子,口齿不清地问。
“不伺候,你就休怪本王……”贺兰雪的话还没说完,却不料刚刚还睡意朦胧的伊人猛地睁眼,亮晶晶地望着他,一脸期盼,“你就怎样?”
贺兰雪的‘冷落’两字硬是吞了下去——怎么那种受骗上当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了?
(十)洞房(5)
贺兰雪打住了话头,忍了一忍,终于没撂下什么狠话,只是松开手,就着那一半被子,侧身躺下。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很无趣,本来只是打算过来看一看就走,怎么还留了下来?
还是自己死乞白赖,巴巴地赖下来的。
贺兰雪觉得很窝气。
正准备在掀战火,另一边的伊人不知何时也停止了拉扯,而是躺在另一侧,背紧紧靠着他,重新裹好被子。
被子的体温在安静的那一刻,交融了两人。
伊人的呼吸也浅浅地浮起。
贺兰雪有种特别柔软的错觉,抬起的手又轻轻地放了下去。
算了,她一进门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这一晚,权当可怜她吧。
这样想着,贺兰雪老老实实合眼,在微薰的酒气以及浓浓的夜色的作用下,他也很快睡着了。
寒气让两人越挤越近。
贺兰雪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是大亮,阳光渗过窗棂,铺洒在地板上,点点滴滴,璀璨如珠。
他有一瞬的恍惚,想伸出手去,接住倾洒进来的阳光。
可是晨光若水。指缝滑落。
贺兰雪依稀有点感伤,手停在半空,忘了收回。
突然,旁边有什么东西动了动。他悚然一惊,黑眸顿敛,空中的手立刻翻成劈斩,迅疾地驰向身侧。
伊人掀开蒙住头的被子,双手揉眼,还没揉几下,便听到了呼呼的风声。
电光石火间,贺兰雪突然记起了昨晚的事情,手硬生生地顿住了,掌心几乎挨到了伊人的鼻尖。
伊人则莫名其妙地望着近在咫尺的手,双眼几乎看成了斗鸡眼。
请问,这是哪一出?
晨练?
“我说……”她经过最初的吃惊后,嗫嚅着开口。
贺兰雪则如被踩到尾巴的猫儿一样,一骨碌爬了起来,也顾不上披一件衣服,也不看伊人,就这样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外面早已等候的侍女又是簌簌地跪了一地,“王爷”“王爷”的请安声不绝于耳。
拉开的房门晃晃悠悠,伊人还没回过味来,那人已经走了老远。
伊人眨了眨眼,看着同样一头雾水的侍女捧着盥洗水走了进来。
“他怎么了?”伊人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侍女惶恐地摇摇头道:“不知道。”顿了顿,侍女又说:“大概是王爷不太喜欢在别的房间留宿吧——”
“恩?”伊人听不太懂,本还想多问,一抬头看见侍女欲言又止,想八卦又没胆子的样子,她决定不管这档闲事了。
不错,是闲事,伊人可没把贺兰雪当自己人。
即使,他是她的夫。
于她而言,只是养她的人而已。
“不用洗脸了。”见侍女挽起袖子就要拧毛巾,伊人好心地挥手道:“我还睡一个回笼觉呢。”
然后,她无视侍女吃惊的目光,继续倒头大睡。
话说,昨天可没睡好。
没想到贺兰雪那么一个大男人,竟然也有踢被子的习惯,冷得她……
只希望以后再也不要跟他同床了!
伊人直觉自己应该要苦尽甘来了。
某r弱弱地问一声:你有苦过吗?
伊人:厄……
某r阴阴一笑:表急,苦的还在后面呢……
伊人:厄……
(十一)冷遇(1)
伊人得偿所愿,那天早晨贺兰雪疾足狂奔去后,便再也没有回来了。
她彻底地被冷落了,蜗居在后院深处的一个小房间,配上一个老仆,还有陪嫁过来的丫鬟,伊人重新恢复幸福的宅居生活。
这天,她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艳阳普照。
随侍的小丫鬟十一走了进来,端着盆子,拧干毛巾,往睡意朦胧的伊人脸上胡乱地抹了抹。终于迫使伊人将眼睛睁开了。
“二小姐。”十一是陪嫁过来的,称呼总是改不过来,至今都称呼她为小姐:“你好歹也要争取争取,我和忠伯都要被她们欺负死了。”
伊人眨了眨眼,迷糊地问:“她们是谁?”
“还不是府里的那些王妃娘娘,还有她们的丫鬟——二小姐难道没有发现,最近连送过来的饭食都少了。”
伊人点头认同道:“是啊,我还想,最近是不是原材料涨价了。”
就像前世的某段时间一样。
十一白了自家小姐一眼,嗔道:“就算涨价了,也不关王府的什么事啊。”
伊人咋舌,恍然:统治阶级,恩恩,她差点忘记自己现在已经是剥削阶级了。
那就心安理得地继续剥削吧。
她可没有悲天悯人的情怀。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又没碍着她们,为什么要欺负你们?”伊人不耻下问。
“这个世上本来就是跟红踩白,小姐自大婚后,已经足足一月没有被王爷临幸了,可以这么说,小姐不是没有失宠,而是压根就没有受宠,这府里的人,都把小姐当笑话看,哪里还会给小姐应有的尊敬。”十一越说越气愤,端着脸盆的手上下舞动,泼了伊人一身的水:“特别是丽王妃,占着自己是太师的女儿,俨然是王府的当家一样,没有她的授意,那掌厨的老郑哪里敢随便克扣堂堂王妃的膳食!”
伊人一边跳下床躲开十一泼水的侵害,一边关切地问:“那他们克扣你和忠伯的伙食没?”
“那倒没有。”十一道:“我们下人是在祠堂一起吃的,想克扣,也麻烦。”
“那没事了。”伊人拍了拍衣襟上的水珠,咪咪一笑道:“反正我天天睡觉,也消耗不了什么,少吃点就少吃点吧,没什么。”
反正她这种对国对民都没有贡献的懒人,吃多少也是浪费啊。
伊人不觉得委屈。
至少,这点小把戏,她还是能够忍受的。
“可是小姐!”十一怒目而视,恨铁不成钢道:“就算我们伊家只是一个小小商家,却也是天朝首富,小姐在家里从来没有受委屈,干嘛要忍这些女人的鸟气!小姐,你要振作!”
“怎么振作呢?”伊人继续不耻下问,涧水双瞳,清透无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十一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在伊府就听说二小姐是个傻子,陪嫁过来的时候,已经信了几成,现在看来,果然是傻子。
看来,一切得靠她十一了!
。。。。。
(十二)冷遇(2)
“小姐,你觉得我漂亮吗?”端端正正将脸盆放好后,十一一手叉腰,一手捋发,摆了一个马蚤首弄姿的形态,嗲声问。
“厄……”伊人斜倚着床架,歪头打量着这个不足十四岁的小屁孩。
老实说,十一长得堪称漂亮,骨骼清瘦,苗条清秀,五官都是细细小小的,很干净,如果用时间来雕琢一下,绝对是
懒散皇后(伊人版)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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