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帝 作者:淘肉文
撑着,非得整个人瘫倒不可,心下惊恐不已,亲身所经历才知道这种感受远比听他人描述来的恐怖上千倍万倍,这样的恐惧,即使面对盛怒的皇帝都没有这么深的感觉,他,或许真的不该再妄想不属于他的东西,他,或许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能力,自己的心。
莫倾乾的表现让倾狂暗哼了一声,看在皇帝老爹的份上,她已经三番两次地放过这两个所谓的哥哥了,这次是最后一次,若是他们还是不知死活,那就别怪她先除内患了。
转回眸,重新将视线移到顾羽身上,倾狂若有深意地道:“顾将军,现在可想明白了?”
“啊!” 聪明的顾羽难得跟不上别人的节奏,一愣后,才反应过来,沉吟了一会,才试探着说道:“末将大胆猜想,南渭城原城主跟齐月皇是一伙,这几十年来,等的便是明炎现世这一刻,只是想不到南渭城会被太子所夺,所以哦齐月国并没与楚云国和凤尧国同时起兵,而是想方设法地夺回南渭城,然而却久攻不下太子殿下所布下的城防,所以绝望地转而攻打南邱城,求速度……”
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倾狂,接到他带着笑意的鼓励目光,心里一激荡,挺直腰板,信心满满地朗声道:“求速度,一则,是清楚地知道南邱城虽不若南渭城,但也是易守难攻,驻军又都是精兵,因而想趁我军未反应过来之前强行攻下,二则,是怕太子殿下布置在南渭城的兵力,因为一旦太子殿下反应过来,从南渭城出兵,而齐月国又未曾攻下南邱城,那么敌军将会腹背受敌,十万大军必将得交代在渭江上。”越说到后面,顾羽便越加激动起来。
能站在这大殿上的都不是笨蛋,听了顾羽的话,全都双眸突睁,闪动着灼灼的光芒,本来是令众人担忧的失利情况,如今听来,却是十分有利?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们又岂知,在倾狂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暗过,掌握在他心中的永远都是光明大道,南渭城的城防,渭江的江防即便用固若金汤也不足以形容,齐月十万兵马速度就算再快,也不可能从龙鳞暗哨的眼皮底下渡江而不被发觉,何况以倾狂细腻的心思,怎么可能没想到齐月军会在攻打南渭城无望的情况下转而攻打南邱城,这分明就是倾狂事先吩咐暗哨放了水,不然,后面的戏,就唱不下去了。
“啪啪……”拍了拍手掌,倾狂赞赏一笑:“不错,不愧是与柳大将军齐名的小顾将军,想得周到也深入,不过,也想的太仁慈了。”一顿,在百官求知的目光下,云淡风轻一笑:“屠杀十万大军算什么,小顾将军难道忘了本太子前面说过,与我国相对的月鸣城同样如南邱城一般吗?一旦失守,齐月国将国门大开,若无意外,明日太阳升起之时,那十万大军就要为月鸣城陪葬了。”
嘶!呃!无数叹词在殿上所有人的口中逸出,错愕,震惊,欣喜……无数表情如走马灯一般从所有人的脸上闪过,这,这也就是说,南部不仅不会受到齐月国的威胁,而且反过来,在明日之前便可拿下月鸣城,长驱直入齐月国境内,也就是说,这个在他们听来是滔天噩耗的消息,在他们太子的三言两语之下变成了一件大喜事了?
不行了,他们对太子的景仰之情已经满满地快要溢出来了,有太子如此,何惧敌国的千军万马,就算是四路联军都抵不过他们太子的一根手指头。
回头看了莫龙恺一眼,莫龙恺微微一笑地点了点头,倾狂回以一笑,转回头,黑幽深邃的瞳孔里闪动着深深笑意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面沉如水道:“顾羽听旨。”
顾羽一愣,随后双目陡然爆发出一阵炽热的精芒,赶紧跪下朗声道:“顾羽听旨。”
“封骠骑将顾羽为征南将军,即日领骠骑左右两营前往南部,与驻军南渭城的铁翊军会合,由月鸣城为起点,给本太子一路高唱凯歌,直捣齐月皇都。”浑厚洪亮的声音响彻龙极殿,一瞬间,龙极殿中吹过一阵微风,白色锦袍微微吹起,拂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末将顾羽领旨谢恩。”‘砰’一声巨响,顾羽重重地跪在地板上,恭恭敬敬地叩头谢恩,铁血男儿红了眼眶,不为升官,只为太子对他的看重,只为这道旨意圆了他为国开疆辟土的梦想,给了他壮志豪情,激荡了他铁血男儿心。
微点着头,洁白衣袖轻轻一挥,龙阶之上,瘦弱的白衣少年,长身傲立,凝眸扬眉,满身的狂妄傲视天下之姿毫不掩盖,勾起的嘴角带着算计:魔圣天,齐月国!本太子向你们的军队放水,就是为了让月鸣城大开中门,城防空虚,这个叫将计就计,看看今晚是你们的十万大军能攻下守备严防的南邱城,还是我的数千铁骑拿下月鸣城,作为陪葬品的,便是这十万精兵。
满朝文武仰视着他们的太子殿下,眼睛里满是炙热,这样的太子,才是真正的睥睨天下的王者,他天生就该如此骄傲,如此狂妄,就该站在那高高的巅峰,俯瞰众生。
莫龙恺放于膝盖上的手因激动而颤抖着,同样炙热的目光里水雾粼粼,这是他的儿子,是他莫龙恺的儿子啊,他用他那瘦弱的肩膀为他,为龙鳞国撑起了一片天,他为他自豪,为他骄傲,为他感动,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啊!
既然事情都已解决了,那么便可轻松下朝了,莫龙恺实在是迫不及待地想好好地向他‘儿子’探讨探讨了,旁边的太监总管最懂得察言观色了,会意地跨前一步,尖锐的声音响起:“退……”
“朝”字还未出,文官行列中便有人抹了抹汗水,摆着手道:“等等,皇上,太子,臣有本启奏。”
啊,又有什么大事啊!唰地一下,殿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移到这位官员的身上,在心中暗想,然而奇异的是,那炙热的目光却不似之前听到‘有本启奏’时的惊恐,而是竟变成了期待,那架势,分明就是在说,又有什么大祸事,赶紧说来,咱有神人太子怕啥啊!
“哦,户部也有本奏,呵呵,且说说,不会是有盗贼盗国库吧!”莫龙恺挑了挑眉,随手一挥,随意地开起玩笑道,百官一愣后,也跟着笑起来,并肩王一阵飙汗。
户部尚书苦着脸,皇上竟然开起玩笑来了,偷偷地抬眼瞄了倾狂一下,似是为了找勇气,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奏道:“禀皇上,太子,近月来因烽烟四起,军需耗费过大,加之各地时有天灾人祸,百姓民心本就不稳,各地税收都收不上来,充盈的国库已日渐空虚,如今齐月国也向我国举兵,国库恐无法再支撑征南十万大军的庞大军需。”
这倒是个问题啊!行军打仗,粮草先行,没有军需,军队再强,谋略再厉害,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君臣脸上的笑容收敛,不用事先交代,全都齐刷刷地看向倾狂。
得了,这下他真的成了万事能了,倾狂暗自一笑,既然大家都这么相信他,他也不能让大家失望不是吗?
手一摊,轻松无畏浅笑道:“军需就由本太子来出吧!户部只管安抚民生便是。”
轻描淡写的话却令君臣全成了石像,好,好大的口气啊!连国库都拿不出来的十万大军的军需,他竟说的如此随意,好似就在说几个铜板的问题,而且说这话中的意思,是说各路大军的军需备用都由他出,户部不必管,天啊!那得是个怎样的天文数字啊!
无视石化的朝臣,倾狂向同样呆住的太监总管使了个眼色,太监总管又是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尖着不太稳的声音道:“退朝。”
第一百八十三章 齐月内幕
尖锐的喊声终于让一众石像活了过来,虽然心脏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了,再惊吓下去,他们非得休克不可,不过还是舍不得就这样下朝,但是再不舍也得下朝,总不能赖着不走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慢慢地跪下恭送皇帝,目光都未曾离开过龙阶上那白衣少年,户部尚书多年来一直与钱打交道,更是非常想冲上去,请教请教那么大的军响,是从哪弄来的,若她的手中真的有那么多钱的话,那简直用富可敌国还不足以形容啊!
莫龙恺站起来,自豪地一笑,拉过倾狂的手道:“好狂儿,随我来。”然后迫不急待地拉着倾狂走,激动啊激动,他有好多问题跟她探讨探付。
被丢下的群臣依依不舍看着皇帝拉着太子离开,第一次上朝上到百官都舍不得离开龙极殿,简直是绝无仅有,没办法,只能怪倾狂的魅力太大了,并肩王则哀怨地看着两父子离开,怎么能丢下他呢!
前往御书房的路上,一众太监宫女都可见如此奇景,皇帝拉着太子箭步如飞地朝前走着,后面跟着的太监总管追得气喘嘘嘘,迎面而来的太监宫女还未来得及行礼,眼前已经不见了行礼的对象了。
被动地被拉着走,倾狂很有种飙汗的冲动,皇帝老爹这也太不镇定了吧!
莫龙恺猛得停了下来,害得倾狂差点撞上,摸了摸鼻子,带着鼻音,不解道:“父皇,怎么啦?”
“哎,差点忘了,昨晚跟傲尘约好了,走走,我们去恺芸殿。”莫龙恺一拍额头,不待倾狂说什么,便拉着她改而往恺芸殿走去。
傲……傲尘!这下倾狂真的是狂飙汗了,凌哥哥真是太厉害了,这么快就搞定皇帝老爹,听听这语气,完全就把他当自家人看待,哪还有一点敌意啊!
到了恺芸殿,倾狂才是真正的时凌傲尘佩服得五体投地,瞧瞧,这,这到底谁是他们的女儿啊!把她这个正牌女儿给丢在一旁,他们倒像是一家三口在那聊得热火朝天。
强,太强了!倾狂无比错愕地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心头巨荡,幸福之感油然而生,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她决不允讦任何人破坏这样的幸福,决不。
凌傲尘似是能感到倾狂的触动,冲着她柔情一笑,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迸出火光,底下的手十指交握。
莫龙恺和楚芸烟自是发现他们之间的互动,兀自笑开,楚芸烟看着这两孩子,是真心地白欣喜祝福,莫龙恺为了爱妻和爱子,虽是接受了凌傲尘,但心里还是有点别扭,这可怪不得他,总得给他时间适应吧!
恺芸内殿里再现昨日之欢声笑语,不管过是多了一个人,惹得殿外的太监宫女纷纷精测这位破例住进恺芸殿思阁的绝色男子是他们太子殿下的新男宠,而且是绝对的受宠,一些当初看好楚云太子的太监宫女纷纷在心里可惜着,甚至在等着他回来抢回倾狂。
不知不觉,竟已是日落西山,虽是快乐不知时光,然而倾狂从未忘记中了‘睡蛊’的何悻兰。
看着殿外的夕阳,即使不舍,倾狂还是再次‘丢下’他们三人继续聊,自己起身要离开,在踏出殿门之前,莫龙恺突而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对了,狂儿,你跟文鸿那孩子感情好,有空记得去看看他,这孩子事母至孝,杨夫人的逝世一定对他打击很大。”
脚步一停,倾狂眉头一紧,点了点头道:“狂儿知道了。”说着便往跨步而出,殿中三人目送她离开,各有心思。
听雪楼,花魁的房间里,何悻兰躺在床上,两鬓汗珠连连,床头站着两个眼角各有一道血虫图形的男子,正是星言和星渊,两人脸色苍白,一脸紧张地盯着床上的何悻兰。
“奇怪,怎么还没醒啊!我们已经喂她喝了一天的血了。”眼角带着血红虫形的星渊整个虚弱地坐在床边,不解地喃喃道。
“就是,我们的血是一切蛊虫的克星,这种‘睡蛊’真厉害,都一天一夜了,还不能把它逼出来。”星言捂着手腕靠在床边,极其疲惫道。
这时,床上的何悻兰突然动了一下,接着整个人坐了起来,吓得星渊星言跌坐到地上,拍着胸脯猛盯着她瞧。
何悻兰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突而胃里一阵翻腾,哇地一下,吐出一大口血。
‘吱呀’就在这时,门打开了,倾狂和叶影走了进来,看到这个情景,急忙走到床边,倾狂眼疾手快的扶住要倒下的何悻兰,眼角往地上那滩血瞥了一下,只见在那堆乌黑的血之中有一条三寸长的血虫正在翻滚个不停,生命力还真强。
不用等倾狂吩咐,叶影立即出剑,速度之快让星渊星言根本看不出他是如何出剑,只感觉眼前一道剑光闪过,再看之时,一袭黑色衣袍的叶影依旧如樽石像一般随伺在倾狂身旁,而他手中的剑根本就不像有出鞘过,然而那务生命力强悍的蛊虫已被拦腰斩断。
“哇,好快啊!哎哟……”星渊星言张大着嘴巴大赞道,想站起来,结果却因为失血过多导致极度虚弱,又重重地跌坐下去。
倾狂一手搭在何悻兰的脉搏上,紧崩的脸庞终于松开,见星渊星言两人虚弱的模样,笑了笑道:“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两兄弟,悻兰已经没事了。”
“嘿嘿,能帮上师傅的忙,流点血算什么。”得到倾狂的称赞,两兄弟高兴得嚯地一下站起来,挠挠头,手一挥,豪迈道,结果一站稳,差点又要摔倒了。
“呵呵,你们这一天一夜也辛苦了,做为奖励,师傅已经让人给你们准备了补血大餐,先回房去休息吧!”所谓的补血大餐可是倾狂让人精心准备的极品,全都是皇宫大内珍藏的圣品,什么千年人参啊1天山雪莲啊!全都被她给当成普通食品给弄来。
“哦耶!”一听到有大餐吃,两个饿了一天一夜,又放血放了一天一夜的兄弟,高兴地蹦了起来,向倾狂打了声招呼便飞奔出去,别怪他们有了吃的忘了师傅,实在是再不补充补充他们就要跟他们师傅说拜拜了。
“咳咳……老,老大。”轻咳了几声,何悻兰渐渐地从迷糊之境中找回了神智,感到自己正被人抱着,是如此的温暖,眨了眨眼,当抱着自己的人映入眼帘时,所有的神智立即在一瞬间回来了,那一刻,滔天的惊喜涌了上来,抑制不住地惊叫出声,眼眶一红,满目炽热。
“别激动别激动。拍了拍何悻兰的后背,倾狂好笑地说道,食指一伸,勾起她的下巴,调笑着道:“只不过是半年没见,我美丽的悻兰怎么把自己给搞成这样,害得爷我实在心疼得紧啊!”
此话是调戏也是真心,在她的心里,对于这些亲人朋友,只要是受一点伤都会让她心疼不已,何况这一次她给她来个昏睡不醒,还差一点一睡不醒,聿好最后还是醒过来了,她提起的心这才终于放下,‘睡蛊’虽是至毒的蛊虫,但只要是解了蛊,都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而且真的会如睡醒那般,精神充沛。
“老大你又调戏人家。”娇羞地红了红脸,何悻兰的心狂跳起来,烛光摇曳之下,她的老大还是如此的丰神俊朗,习惯性地勾着的邪肆笑容能挑动起任何女子的心,深邃灵动的眼眸充满着自信,端的就是一个光芒四射的狂傲贵公子,即使明知她是女子,也不禁心动不已。
站在床边的叶影十分嫉妒地看着倾狂抱着何悻兰的手,心里暗自嘟靠着,老大这次回来怎么不调戏他啊!粹兰才一醒就能被调戏,不公平!
汗,如果正调戏花魁调戏得不亦乐乎的倾狂听到叶影心里的抱怨,绝对的淡定不了,非得从床上摔下来不可。
正当叶影在心里像个怨妇一般嘟囔个不停的时侯,只见得何悻兰捂嘴娇笑,如若无骨的倒倾狂的怀里,玉骨攀上她的眉头,娇啧着道:“老大你好狠心啊!不声不响地离家出走,还出去那么久,只梢过一次信回来,然后就完全消声匿迹了,害得悻兰好担心啊!”说着,眼眶红了红,欲泣未泣,惹人怜爱。
真不愧是艳名响遍天下的花魈,此等模样,试问有哪个男人能抗拒得了,试问有哪个男人能不怜惜,试问有哪个男个人能不心疼得恨不得把心都给她掏出来。
倾狂虽不是真男人,也免不了心中一麻,当然不是如那此臭男人一般被勾引到了,而是因为她的话,发自肺膀之心的话,她真的很幸猫,离家半年,却被这么多亲人日日夜夜惦记着,这一世,她从不孤单。
叶影握着剑身的手一紧,显然也是想起了这段时间以来的担心,如鹰般的眼眸微微湿润起来,回忆起失去她消息的这些日子,心完全就像被掏空了一般。
当日,正当他们加紧修练之时,负责保护出行的莫异轩等人的暗鹰却突然回来交给他一个锦囊,终于收到她送回来的消息,正开心不已,却不想,锦囊中的内容却是在事先告诉他们,她将会有危险,而且有可能水远回不来,让他们在她失去踪迹之时,出动全部暗卫,严密保护皇帝等人的安全,再秘密派玄罗军混入各路驻守边境的军队,青龙城提前冶练大批武器,白虎山庄要准备好足够的资金以供大战之用。
可想而知,这只锦囊所带来的话给了他多重的打击,跟在她身边十年,他岂会不了解她,如非真的遇到不可战胜的敌人,她是绝不会送来这只如同‘交待后事’的锦囊,那一刻,他真的恨不得什么都不管,就追着她而去,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他都想在她的身边,最后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要照着她的话去做,坚信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打倒她,坚信她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果然,她真的回来,安全地回来了,也由于她的‘未卜先知’,皇宫才能确保无虞,
现在,她又站在他的面前,真好,只要能继续随侍在旁,他,别无所求
“影,影,发什么愣啊?”伸手在叶影的面前晃了晃,倾狂歪头,好笑地看着兀自发愣的叶影,这才多久没见啊!怎么整个人都像傻了一般。
“呃……老大,什么事?”恍过神来,叶影刚毅的脸上泛起红潮,随入鼻的清香深入骨髓,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都快迷醉了。
“该我问你什么事才对,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连我叫了你这么多遍都没听到。”倾狂好笑地说道,却让叶影的泛红的脸更加红润起来,这哪像是赫赫有名的天极门圣使啊!分明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愣小子。
“没,没想什么。”连连摇头,叶影慌乱的样子逗得倾狂和何悻兰哈哈笑了起来。
何悻兰边取笑着叶影边在心里暗暗地叹息着,果然只有在老大身边,圣使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心里那块大大的空缺才能被填满,其实又何止是他,天极门中的每一个人,哪一个不是因为老大才活得像个人,她给他们的不仅是生命,还有灵魂,没有她,他们谁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影,你真的很逗啊!”倾狂拍拍叶影的肩膀,心情大悦地笑着,在叶影的耳根子整个都要烧起来时才放过他,轻咳了一声,随意在床边坐下,对何悻兰问道:“悻兰,你一向行事都很小心的,为何这次会这么不小心中了‘睡蛊’?在齐月国你发现了什么?”
说到这里,叶何悻兰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变得十分凝重道:“老大,这次去齐月国,悻兰发现了一件惊天内幕。”
惊天内幕倾狂挑了挑眉,是什么样的内幕能让悻兰如此凝重?
“齐月皇月狄秋不是真正的月狄秋。”何悻兰一语惊儿煞了倾狂和叶影。
星眸闪了几闪,倾狂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现今的这个齐月皇月狄秋并不是真正的月皇室子孙,而是有人假扮的?而且不是最近这段时间,是齐月这一任帝王月秋枚从头到尾就是个假冒的,是吗?”
“老大你真厉害我这才说了一句,你就全说中了。”何悻兰目光炙热,简直对老大崇拜死了。
何悻兰炽热的目光,倾狂习以为常,淡淡一笑,这不难猜啊!她说的是‘齐月皇月狄秋不是真正的月狄秋’,而不是说‘齐月皇月狄秋不是真正的齐月皇’,那便很清楚,这一任的齐月皇从头到尾都是现在的这一个,只是他并不是真正的月狄秋,不是真正的月皇室的子孙。
如此说来,长久以来令她困感不已的问题就能解开了,自从在北境见过风鸣暗兵后,她开始便以为月钧枫或是齐月皇是紫衣军师和幻炎楼背后的主人,甚至于后来的天月神教也以为是齐月国的势力,但是在知道明宗多年行走各国的目的后,便立即推翻这个想法,直至后来的银面少主、南渭城段家、青衣老者,还有魔圣天,明炎遗臣,从月钧枫的表现,她本以为是齐月国早跟明炎勾结在一起,只是后来当明炎祷天之时,月钧枫随着跪下时,她便糊涂了,就算是合作伙伴,月钧枫身为一国太子根本无须跪在台下,而且当明炎历代先皇的牌位掀开的时候,她注意到他那双温和朦胧的眼眸中带上了尊敬,那种虽不若明炎那班遗臣般热烈,却也差不多。
这就不免奇怪了,照理说,明炎复辟所要讨伐的人之中便有齐月国皇族,即使两方暂时合作,或是再进一步,齐月国已经暗中归降天炎,月钧枫也无须这么投入,真把自已当明炎后人,而且月钧枫不是白痴,齐月皇虽然病怏怏样但也不会是傻瓜,明炎那伙人这么恨原七国皇族,就算齐月归顺,当他们得天下之时,也绝不会放过他们,又何必早早地做这种与虎煤皮的傻事呢!
猜了千万种可能,硬是就没有猜出这一种,现在这个惊天内幕确实很好地解了她的解感,如果现在的月狄秋从头到尾都是他人假扮的话,那么这个人必然是明炎遗臣中的一个,而身为齐月皇唯一一位皇子的月钧枫自然也不是月皇室的子孙,而同样是明炎的人,所以月钧枫暗中建立的风鸣暗兵不是为自己,不是为齐月皇,也不是为齐月国,而是为了明炎,因而当日在北境,紫衣军师能统领风鸣暗兵,能主导那场战争。
恍然都明白了,然而还是有一点不通,这个齐月皇是怎么假扮的?难道真正月狄秋的亲人看不出来吗?中秋宴会之上,她见过他,不可能是用了易容术,再高明的易容术,都绝难逃过她的眼睛,那么就只能是一个原因,他跟真正的月狄秋面貌十分相似,相似到足以以假乱真。
“悻兰就是因为发现这个内幕而被下了睡蛊?” 以指轻扣着床椽,倾狂一脸沉思道,对于齐月国,渐渐地已有一条清晰的路线出来。
“嗯,当战事一起,我便仔细分析了三国朱雀员传回来的消息,依潜在楚云国的柳权,凤尧国的颜璇,和齐月国的尹衙传来消息,这段时间,这三国的皇帝和掌握大权的朝臣行为都十分怪异,不同往常,而尹衙他们三人总感觉到被人监控般,所以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最后,思前想后,我便决定亲自前往三国查探,而他们传来的消息,我觉得齐月国最为诡异,便先前往齐月,然而在那里查了好几天都查不出有什么不对,只是当我准备放弃前往楚云国时却发现齐月皇的弟弟德王暗中频频在会见朝中老臣。”何悻兰点了点头道。
“这便是你十几日前传来消息说的疑点?”叶影微蹙着眉头,看着倾狂分析道:“齐月德王体弱多病,性喜佛道,不喜欢朝政琐事,多年来极少见客,如今却在暗中会见朝臣,确实有很大的问题。”
“他发现了现在的齐月皇不是他哥哥月狄秋?”锐利的光芒闪过星眸,倾狂沉吟着道,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老大猜得没错,当我发现这个疑点后,便想办法接近这位德王,终于在十天前从他的口中知道这件惊人的内幕。”点了点头,何悻兰边回忆着边道:“德王说,自月前,这位本该病怏怏的齐月皇突然精神大好,一改往日面容苍白的样子,还下旨取消齐月帝皇的称号,向突然冒出来的明炎称臣,更甚至于为了‘讨好’明炎暗中屠杀了一千明皇室成员,更以雷霆手段震慑住朝臣,将所有大臣都严密监控起来,一发现不对,满门抄斩,德王心思细腻,对于这个性情大变的齐月皇感到怀疑,在一次试探中,终于让他发现了这个惊人的内幕。”
顿了一下,何粹兰继续道:“德王从小与月狄秋的感情很好,自然很了解真正的月狄秋,但是这个齐月皇既然能冒充了这么多年,连个太子都生出来,可见他假冒得无可挑剔,只是有一件很小的小事,就只有德王和真正的月狄秋知道,所以当德王心生怀疑,有心试探时,齐月皇便露陷了,自此,从不理事的德王暗中准备夺权,然而他没想到,他的一举一动都被那个齐月皇监控着,而我也因此泄露了行踪,德王被杀,我虽然逃了出来,却中了睡蛊,沉睡不醒,幸而尹衡暗中相救。”
“监控德王的人能躲过你的眼线,可见其隐匿行踪的本事有多强!”黝黑深邃的眼眸厉光一闪,倾狂眉梢一动道:“对你下‘睡蛊’的人,你可看清是何人?”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天极会议(上)
“当时虽然很暗,那人的速度又快,但是这么多年老大的教诲可不是白教的。”何悻兰调皮地拍着马屁一笑,接下去道:“那晚,我与德王正在暗室里密谈,突而一股阴冷的杀气突现,虽然很弱,但我还是能察觉得到,当她出手的时候,我虽立即做出反应,但没想到那人的武学修为竟那么高,而且反应灵敏,所以德王还是遭到毒手,那人可能以为在暗室中没人能看得清楚,所以并没有遮脸,只是,呵,那人想不到我还能在黑暗清楚视物,在她对我下手之前,将她的容貌看得一清二楚,还能趁着蛊虫发作之前逃出来,那人便是齐月主司祭祀的月殿神女——思月。”
“思月?在被你发觉后还能在你面前杀人且时你的下蛊,这个思月的修为起码高出你不止三筹。”悻兰的修为如今虽只达到六阶巅峰,但是凭武技而言,就连八九阶高手都不一定能伤得了她,何况身为朱雀神君,最善长的便是在黑暗中作战,竟然还会有暗室中遭到击杀,那么就只能说这个月殿神女无论内功还是武技都远在悻兰的之上。
“嗯,看她的身法和出手的狠辣,分明与我就是同行,如若悻兰没有想错的话,在齐月国,明炎一定有秘密引练了一批死士杀手,而且个个都不是普通的角色,这个从一夜间被屠杀的齐月皇族能看得出来,虽然他们处理得很干净,不过在我们朱雀楼面前,他们只能算是未出师的小徒弟,岂能逃过我们的眼。”何悻兰骄傲地昂着头道,由老大一手训练出来的她,训练出一干朱雀员,个个都是侦查界、杀手界的权威,在他们面前要花招,分明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这次要不是那个思月有这么阴险的‘睡蛊’,她又岂会败在她的手中。
倾狂好笑地看着何悻兰像只骄傲的孔雀,低头略微沉思,看来除天炎谷这个据点,齐月国也是明炎的又一个据点,风鸣暗兵或许只是以月钧枫的名义训练而已,背后真正的人应该是齐月皇,那么……
倾狂沉默不语,叶形和何悻兰知道她在想事,也不打扰,只是各怀心思地看着她微微低垂下去的专注容颜,几缕青丝在自两鬓滑动,两人的双眸渐渐染上迷醉,好迷人的老大啊!
抬起头,阴霾如魅的危险气息在她脸上一闪而过,倾狂微眯着眼,勾了勾唇道:“悻兰,后天我要看到齐月皇假冒月狄秋,在齐月国活动了这二十多年的所有资料。” 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不是吗!魔圣天,当你的势力全都展现在我的眼前,而你却不知道我的底牌,那时,你便已注定了只能当个输家。
明白倾狂话中意思了,何悻兰敛了敛失神的心道:“悻兰明白。”她早已让在齐月的朱雀员开始调查了,最迟后天必有消息传回。
倾狂慵散站起身,轻弹了下有些折皱的衣袍,踱步至窗边,轻摆弄了一下屋外伸过来的竹枝,一举一动都带着无限的优雅与洒脱,直把叶影和何悻兰看呆了去,如果这世间真有不染凡尘的仙人话,那人便是他们的老大。
“影,青龙他们如今到了哪里?”轻捻着竹叶,倾狂似是随意地问道。
恍然收回神,叶影暗自轻咳了一声,凛了凛神道:“青龙已从青龙城赶来,预计明日可到达,玄武和白虎会晚一点,但最迟不过明晚,青龙七星、白虎七星、朱雀七星收到消息也正从各地赶回来,最迟也不过明晚,玄武七星则可能要后天才能到,尤其是柳权、尹衡和颜璇,由于被监控着,所以他们必须急负锰嫔恚拍苌癫恢聿痪醯鼗刈懿浚兰埔筇焱砩喜拍艿健!?
“那就后天晚上召开天极会议,刚好,这两天也把京都该办的都办好,夷靡乱世,最终会终结于谁之手,就看谁把这场仗打得漂亮了。”以指轻点着窗棱,倾狂抬头望着溘黑的再空,说得云淡风清,然而那话里都有掩盖不住的狂霸之气。
身后的叶影和何悻兰征征地看着她傲然挺立的背影,连反应都忘了,只是这样征征地看着,满目尽是掩饰不住的狂热。
又是一场大雪过后,太阳高高了悬挂在天边,散发着耀眼温暖的光辉散向尘世间,折射出金白色的光芒,煞是好看。
杨府门前,一个白衣少年抬头望着‘杨府’的牌匾,此时,天已放睛,骄阳正好,房上的积雪还没有化去,屋檐上一条各冰棱坠下,在天边的太阳折射下闪动着七彩之色,照在少年沉静如水的面容上。
看着挂在门前的白灯笼,倾狂心头突而有点沉重,其实昨日就算她父皇不说,她也有准备去杨府看看,奈何一回来就这么多事,让她分身乏术,虽是如此她也有派人去打探情况,得到的结果在她的意料之中,也在她意料之外。
文鸿哥哥自听闻噩耗后赶回来,便因伤过度而病了好几天,处理好杨夫人的丧事后便没有再出房门一步,什么人也不见,连昨日莫羿轩和萧若夕到访也被拒之门外,而最让她意外的是,听回报的人说,在杨夫人下葬当日,他与杨太傅在书房吵了一架但具休是因为什么事,就无人得知了。
今日她才来看他,他会不会也将她拒之门外呢?
‘吱呀’一声,杨府大门大开,一个老者快走地从里面走出来,还未走到倾狂的面前便满心欣喜地边作揖边道:“太子殿下驾临寒舍,下官有失远迎,请太子殿下恕罪。”此老者便是有铁血太傅之称的杨儒诚大学士,也是倾狂的授业恩师。
虽然杨儒诚所教授的知识,倾狂早已懂得不能再懂,然而这么多年来,他对她处处宽容宠溺,比亲生儿子还亲,再加之是杨文鸿的父亲,倾狂对他还是挺敬重的,此时见他两鬓微霜,额头上又刻上了几尝皱纹,整个人比起半年前竟要苍老上十岁,看着她的目光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爱,一时心中一醍,迎上前两步,扶住他因走得太急而踉跄的身子,浅浅一笑道:“杨太傅,小心。”
“没事没事。”杨儒诚欣喜得连连撂手,一时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整了整衣领,侧身让开,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天气寒冷,太子殿下里面请,老臣让下人去准备火炉。”
“太傅不忙,我只是来给杨夫人上炷香。”一边随着杨儒诚的往府里走去,倾狂一边淡笑着道。
“太子殿下有心了。”杨儒诚感动而欣慰道,倾狂都注意到他不再清明的眼眸中闪过深深的愧疚,一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由他带领着朝后堂走去。
上完香,倾狂自然是没忘了她今天来的主要目的,然而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杨文鸿还是谁也不见,连她也不肯相见。
站在杨文鸿的房间门口,倾狂双手负于后,皱头微蹙,凭她超强的耳力,她能听得到房间里人粗重的喘息声,一下一下,却是如此的虚弱,可想而知,此刻房间里的人是一副怎样的情景。
心结的问题要他自已想通才行,旁人只能开解,然而他不肯见她,她也不能硬闯,看来杨夫人的逝世对文鸿哥哥的打击真的很大,这她也能理解,在前世,当她爷爷离开她的时候,那种痛,她尝过。
在雪地里站了几个时辰,杨文鸿还是不肯出来,倾狂轻叹了一声,扬高声道:“文鸿哥哥,我不会跟你说节哀顺便的话,失去至亲的痛有多苦,我很明白,我只想让你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是一个人,我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身边。”因为我们是兄弟,梅花树下,她曾说过,从今以后他杨文鸿就是她的兄弟,是兄弟的,一生都是。
再深深望了房门一眼,倾狂转身,施展轻功而去,可惜,如果她的武功不那么高强,或是再慢一点的话,或许……
然而没有或许,事情就是那么巧,当倾狂的身影消失于房门前的时候,紧闭了几天的房门打开了,看着空荡荡的空地,满脸胡渣,憔悴得不成|人样的杨文鸿双手紧紧扣着房门,完全没有往日温文儒雅的样子,鲜血从他紧扣着房门的手中流下,布满红丝的双眼不再朦胧,而是清晰无比,都是如此的骇人。
京都城外,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被今年的一场场大雪所包裹住,本来已是人迹罕迹,现在更是无人问津,但是又有谁知道,这座山峰的背面半山峭壁之间的‘山洞’,正是威赫整个凤天大陆的天极门总部。
天极门总共分三部分,一部分是足足有几十平方米大的宽大石厅,主要是四神君及其座下七星用来修练武功的地方,另一部分同样是宽大的石厅,是圣尊用来接见天极门人的地方,还有一个部分,是一座宽敞的大殿,却是不像一般大殿那样华美,而是一派森罗之象。
大殿之上,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神君分坐两边,他们的身后坐着是其座下的七星,五十三人是圣尊座下最得力下属,无论哪一个,都可算是一方‘霸主’,难得才聚在一起,却没有抱成一团诉说着想念之情,而是那一双双满载感情的目光来交流,无声胜有声。
当倾狂一脚踏进大殿的时候,殿中的五十三人同时不涮涮地站起身,转过头,眼里毫不掩饰地闪烁着露骨的狂热,紧紧地盯着一步步走来的那个一袭飘逸白色衣袍,墨发飞扬的傲然身姿。
“参见(老大)圣尊。”声如洪钟,恭敬有加,众人齐跪,顿时参拜之声响彻整座大殿,其威严气势丝毫不输于那日的早朝。
倾狂白衣翩跹,一双黝黑瞳眸晶莹副透仿佛清可见底,又仿佛深邃无边,此时含着浅浅的笑意,随意迈步,不快不慢,右侧微微落后半步的是一脸刚毅的叶影。
走至殿中央,倾狂双臂微张,带着内劲之气,袖袍抖动,暗劲之力掠过跪地之人的头发和衣衫,声音温和清润地笑道:“都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不用行礼,全都起来吧!”
众人带着崇敬的目光起身,虽然倾狂不许他们动不动就行跪拜礼,然而对于他们心中的神,总会有这种冲动。
倾狂无奈了,在众人崇敬的目光中继续往前走,踏着延伸往上的几阶白玉阶梯,一步步稳稳地走到圣尊的宝座之前,只一个旋身,衣袖在空中典过完美的弧度,却没有坐下,而是勾唇一笑道:“别搞得这么严肃,都坐下吧!”他们都是她的亲人,就算是开会议,也不用搞得那么严肃,她还是比较喜欢轻松一点。
“谢(老大)圣尊。”众人也跟着笑了坐下,心里暖暖的,从他们效忠她的那一日起,她便很少对他们摆主人的架势,纵然以她为尊,也不会觉得自己像个奴才,低人一等。
倾狂时他们来说是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主子,是亲人,是神。
由倾狂两边看下去,左边之首是一个平凡却一脸坚毅的中年男子,正是青龙城城主青龙神君,后面站
狂帝第8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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