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水流年里 作者:斯源
是赞赏的。自其冽少时在战场上碰到这个人,便注意到了。聪敏而倔强,清瘦却彪悍,其冽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从不服气到欣赏,最后竟有了些喜欢。也许是发现别人也开始关注到他开始的,总觉得自己发掘的宝藏竟被人也瞧见了,便想捂住了不再让人瞧见。
想到这里,其冽放下手里的资料,对隐着的瑟道:“白泽芝现下在何处?”
“白小将军在城楼。”瑟道。
“胡闹!”其冽抓起件狐裘快步往外走去。
白泽芝在城楼上,看着这将夜的京都。这四方依旧是熟悉的景象,分明的界限。东街亭台楼阁,气宇轩扬,无不彰显贵气。南路庭院水榭,精巧雅致,入目尽是富足。西街黛瓦白墙,小桥流水,皆为民居。而北路具是店铺鳞次栉比,有走街串巷的小贩。切都仿若旧时,却已改朝换代。
“起风了,怎不知要批件裘袍出来?”其冽将狐裘拢住白泽芝。
白泽芝微微皱眉。他直看不懂其冽,也不想懂。其冽的语气越来越熟稔,似超过了礼贤下士的界限。这种感觉,让白泽芝不敢靠近,也不想靠近。
其冽看着他皱眉,又是对着城下,便是顿。
“我使人去你府中,”其冽见白泽芝马上看过来,便道,“主屋具毁。据周围所说,我兵士进城之前便燃于把火。”
白泽芝眼里满是哀伤。
“我所说具是属实,”其冽强调道。他在鹰栖山便决定以后要给予他自由,不再去除他的依仗,所以这次进城便不会伤他亲人。
白泽芝能想象得到母亲的决然。她是追随父亲的脚步去了,也为了有尊严地死去。如樊厦的国君,选择端坐在龙椅上服毒。
“据留守的仆奴所说,在这之前已遣散了大部分的下人,所以仅知道当日白夫人自焚于主屋,但屋内还有何人,有几人,并不得知。”其冽说了了解到的消息。
白泽芝料想母亲携带了妹妹同在主屋之内,毕竟母亲不会放心留妹妹人在外。白泽芝眼角的泪水被风吹得无影无踪,这便是以后独自人了。没有了国,也没有了家。在高高的城楼上,风卷起白泽芝的裘袍,发丝飘舞凌乱,萧萧瑟瑟,如同没有牵绊的风筝,随时要被风拽走。
“我已派人去整理。”其冽看着他眼底里的孤独,眉头皱,上前将他的裘袍拢了拢紧。
“我想去看看。”白泽芝道,声音在寒风里有些颤抖。
其冽将他帽子戴上,拉着他走下城楼。待他们走到下面,瑟已备好了两匹马。
其冽跨上马,看着他。
白泽芝快步到另匹马面前,竟然是皓雪!白泽芝伸手摸了摸蹭过来的皓雪,抿了抿嘴。
“我认得你的马。”其冽道,“走吧。”其冽是在溱水关发现皓雪的,便起带了过来。白泽芝直在养伤,便没有让他骑过。如今看着他不开心,便想让他能看着心情好些,由得他慢慢踱踱。
白泽芝愣。他们除了战场上有交集,其他并没有私交。难不成刀光剑影里还能注意到这马?白泽芝却什么都没有问,只利落地跨上马,掉转了马头,奔了出去。
其冽直跟在白泽芝身旁,看着熟悉的马上身影,种久违的感觉充溢了心房。那种属于白泽芝的潇洒、彪悍,又回到他身上,与养病时的虚弱、无力、挫败截然不同的气质,深深吸引其冽的目光。
想到这里,其冽回神立马冲白泽芝道:“你慢些!伤口要是不要好了!”
白泽芝才想起身上的伤不能如此飞奔,便拉拉缰绳,稍缓了下来。
两人在京都的街头慢慢走着。街道很宽,有些店铺开着,时有人来人往。也有些店铺关着,躲避乱世。青色的砖石因为接连几天皆是晴日,微微泛着灰白。在其冽看来,这切还是十分满意的。没有任何破坏,省去他重建的工夫。人跑了些没关系,安定下来那些人还是会回来的。而且,这边的切比莫桑好很了。莫桑京都中唯有黄土大道,到起风的日子,尘土飞扬,整个京都都被笼罩在片灰黄之中。
对这切,白泽芝没有大的想法,他没有去过莫桑,不知道其冽心中的感慨。他只看着街头转角,数着还要经过少个到家门口。临到最后条街时,他便引首以望,看向那个熟悉的地方。等到家门口时,他又踌躇了。
其冽下了马,将帽拉下点,掩去幽蓝的眼睛,也掩去大半面容。白泽芝看了看其冽,也如此拉了拉帽子。两人才走进昔日的白将军府。
夜色已彻底笼罩了整个大地,府里点了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摇曳曳,显得偌大的将军府十分萧条。
白泽芝看着黑漆漆片的主屋,心里压了块石头似的。白日里应是有人拾掇了,边堆着整理出来的碎瓦与烧的乌黑的断木。
瑟拎了个白日里监督拾掇这里的人出来。
那人低着头将情况说了起来:“这应是浇了火油,燃得很快,根本来不及扑灭……”他将那些了解到的情况,与他检查销毁后的残留作了部分肯定,部分猜测。
“……刚刚收拾出来的结果,屋内丧生人,仵作检查是中年夫人尸骸,周围有些残留下的首饰,应是白夫人……”那人道。
“等等,”白泽芝出声道,“只有人?”
“是,仅人。”那人肯定道。
白泽芝仰天深吸了口气。那么,芙蕖呢?芙蕖会在哪里!白泽芝很快又平复了情绪,变得很平静。他不知道其冽知不知道他还有个妹妹,但他不想让其冽抓住他这个弱点,便得表现得波澜不惊。
其冽自然将这切听到了,再看白泽芝的眼神,决定要派人去找找。他自然知道白蕴翰有个嫡女,在繁丝缎锦铺便见过了。
☆、第68章
在之后几天,白泽芝都去白将军府里。其冽并没有跟着去,但白泽芝可以肯定,在他身边肯定不下两个暗卫在跟随着他。这样也足够,并没有禁住他,留给他定的自由。白泽芝每天看着他们点点地拾掇那摊废墟。索性,如第天的大致检查结果样,只有具尸骸,并没有芙蕖的。府内关于芙蕖的线索点都没有,仅得知城破的前天还在,夫人自焚于主屋之后,芙蕖便不见了。
白泽芝将母亲安葬在父亲的衣冠冢旁,便不再踏入这里。他白天骑马驰骋在京都各个地方,晚上依旧回到皇宫。其冽安排他住的是礼贤宫,平常议事的官员晚了便会赐住在这里。白泽芝理解为其冽对他还存着招揽的心思,轻轻笑,笑其冽的天真,还笑自己目前的无力反抗。也许,再过旬,体能便能上去了,即使带着伤,应付跟随在身边的暗卫也许没什么问题了。白泽芝要逃离这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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