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的挑刺日常 作者:木苏里

    奥斯维德的翅膀边，把粘在指头尖的点绒羽呼地吹掉，懒懒满嘴跑火车：“是啊，个头大长得讨喜，有得活的时候赏心悦目，没得活的时候还能当个储备粮，我当然喜欢养。”

    奥斯维德：“……”

    他突然想起当初凯文还跟他提过自己曾经养过天狼，他当时怎么就没细想下呢，哪有普通人养得了这玩意儿的。

    “您说话还是这么风趣。”后神略有些遗憾地道：“我小时候不知道么羡慕呢，甚至曾经想要跟您亲近些，可惜……机会太少了。”

    凯文笑了声：“是么。”语气就像是随口客套样。

    他嘴上虽然这样不经意，副敷衍了事并不清楚的样子，其实心里是知道的。因为这句话，凯文忍不住想起了梅洛还很小的时候。

    那时候的梅洛还很腼腆害羞，他是神所活动的领域中最小的小不点，也是唯个小不点。整天被忒妮斯领着到处晃悠，对这个也好奇，对那个也好奇，无数神祇都热衷于逗他。有时候逗他哭，有时候逗他笑，那群浪荡惯了的神祇就像凡间那种突然了个孙子孙女的老人样，将这个小不点宠上了天。

    不断有神祇给与他祝福，希望他能生顺遂，健康快乐。

    其实当初身为光明神的凯文也不例外，否则他也不会耐着性子教这个么小不点怎么抓弓怎么射箭，怎么能变得强些。

    准确地说，其实凯文对当初的梅洛的感情跟别的神祇都有点微妙的不同，因为梅洛跟他小时候长得模样。

    般人碰到跟自己小时候长得特别像的小崽子，内心总会有种亲近的感觉。

    凯文这人感情向来有点淡薄，但在看到梅洛时同样会泛起这种感觉，只是他对小孩这种太过柔软脆弱的东西并不感冒，也没太的耐心整天整天地陪小不点耗着，所以表达得含蓄很。

    大概是有战神神格的缘故，他是众温和热情的神祇里少有的信奉严苛教育的人。他直认为好好教些实用的东西，才是真正对这小不点的将来有帮助的。

    这使得梅洛从小就有点怕他，但是怕他之余又忍不住想要亲近他。

    这小东西早年的亲近里带了太崇拜和敬慕的意味，而且他总会不自觉地去模仿凯文的举动，这让凯文总是有些不太自在，而且有点哭笑不得。

    那时候的梅洛非常执着于得到凯文的认可，凯文夸他句，他能开心很久。如果凯文送他点小玩意儿，他是满足得不得了。

    让凯文变天性整天温声细语地陪着这小东西，那不太可能；让他不顾事实闭着眼睛随口乱夸这小东西，那也不太可能；但是他不介意在其他事情上逗逗梅洛，让这小崽子开心点。

    曾经有回，梅洛来光明神殿的时候直盯着凯文养的魔虎看，也不知道是把对方当成大猫了还是什么，副想摸又不好意思摸的模样。

    凯文见了，弯下腰，捏着魔虎的只肉爪在梅洛面前晃了晃，问：“小东西，要摸下么？”

    结果这小崽子因为被看穿了心思而涨红了脸，扭头忙不迭跑了。

    搞得凯文哭笑不得。

    那时候他其实已经看出了梅洛透露出的些脾性，这小东西天性对“自己的”和“别人的”这两个概念分得特别清楚，对“自己的”东西会肆意很，对“别人的”东西总是显得拘束而羞怯。

    但是那时候他并没有觉得这种性格会导致什么问题，只琢磨着小崽子不好意思摸魔虎大概是因为这魔虎不是他自己的。

    于是后来的某天，凯文路过巴斯山谷的时候又拐了只魔虎回来，甚至比他自己养的那只还要威风漂亮，然后非常慷慨地把它领到阿纳圣湖，送到了梅洛那小崽子面前。

    “这只送你了，随便摸。”那时的凯文斜倚着树，冲他招了招手。

    那头有三个成年人大的魔虎看到小不点型的梅洛也很开心，为了表达对新伙伴的欢迎，它张嘴便“嗷”了嗓子，整个阿纳圣湖的草木都被震得哆嗦，梅洛那小崽子是呆若木鸡。

    然后伟大慷慨的光明神殿下就被闻声而来的忒妮斯轰出去了。

    不过后来梅洛走哪儿都带着那头魔虎，养了百来年。

    其实如果梅洛跟众神祇直维持这样的相处方式，日子会非常美好恬静。

    梅洛想法和性格的变化其实非常不明显，当众神祇终于开始发觉这种变化并意识到这会引起很问题时，已经太晚了。

    凯文后来回想起来，梅洛真正的变化大概是从斐撒和忒妮斯大量地创造人的时候开始。

    最初他以为那是出于占有欲的微小嫉妒心，以为梅洛很介意那么凡人分散众神祇对他的关爱。

    可后来再想起就发现并非那样，因为梅洛依旧是唯个生活真正跟神祇生活在起的，跟众凡人并不样，而且事实上神祇们对他的关爱也并没有因此减少什么。

    那时候的凡人机缘巧合下偶尔是可以见到神祇的。声势最浩大的那次是忒妮斯带着梅洛去蝴蝶雪原的时候，半途帮大规模迁移的凡人挡了下暴风雪，被他们看到了神迹，于是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虔诚伏地送他们离开。

    忒妮斯回到阿纳圣湖之后跟凯文说了这件事，那几天梅洛就总在默然出神，问他在想什么，他就腼腆地笑笑，摇头说没什么。

    后来的凯文回想起来，觉得这件事大概才是那根导火索。

    自那之后，梅洛心思越来越深，有时候能从他眼里看出他心里藏着很想法，但是他从来都不说。

    再到后来，他甚至连眼里都很少会透露出什么情绪了。

    忒妮斯还跟凯文聊过这件事，但是因为当时的梅洛数百上千年都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直都温顺有礼，乖巧得让人找不出什么瑕疵。所以众神祇包括凯文在内，没有位能想到他会有屠尽众神的天……

    想想曾经再看看现在，翻天覆地的变化饱含感慨和讽刺，好似突然间就溃千里了，但是切又似乎都是有迹可循的……

    “时间快得惊人也慢得惊人，上次这样面对面见到您还是数千年前呢，当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神庙中的身影轻生说道：“想必您也样。”

    凯文非常光棍地回了句：“是么？什么场景？我倒是记不太清了。”

    奥斯维德扭开了头，差不能想到对方心里蹭然升起的火气。

    果不其然，神庙中的后神沉默了好会儿，终于缓缓转过身来。

    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