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进京记 作者:猪美美

    喉咙深处就涌起股干涩的感觉，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正在这时，只手突然拍在了雷丰瑜的肩膀上。

    这巴掌惊了雷丰瑜跳，也惊了走在他身边的李云锁跳。

    就在雷丰瑜想心事的时候，李云锁也不巧走神了。他在想着今天晚上雷丰瑜脸上所展现出来的表情，这些表情太丰富了，甚至有点孩子气，这是少年没见到过的了！今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好像冰封开裂，又或者是破茧而出的改变？答案不言自明。

    这个央金，难道雷丰瑜真拿他当龙跃的替身了？

    直到这突如其来的巴掌，雷丰瑜和李云锁全吓了跳。

    “叽里呱啦……”身后的人说的是吐蕃语。

    雷丰瑜不懂吐蕃语，好在李云锁懂。连忙呜里哇啦的回了句，也不知道两人说的是什么，李云锁拉着那人向旁走去，走了几步，看周围没有别人，个掌刀劈在那人后脖颈子上。

    搞定！

    雷丰瑜松了口气。

    门是虚掩着的，雷丰瑜推门走了进去，留李云锁在外面把风。

    这里还是当年的样子，没什么大改变，门窗都并不显得很破旧，墙也有新近粉刷过的痕迹，应该是月儿直都有照看。这孩子倒是有心的！

    这个跨院里有大小两间屋子，小的那间是空着的，大的间里面睡着三个人，但却有四床铺盖，就在央金身边那里，好巧不巧的空着床。（其实不是巧，因为那是次仁的铺盖，次仁还没回来，实际上被李云锁拍晕的那个就是次仁。）

    雷丰瑜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睡梦中的央金，感觉到有人走过来，以为是次仁回来了，咕哝了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就继续睡了。

    雷丰瑜笑了笑，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近距离的看着央金，没有了白天时第眼见到的激动和震惊，以及混乱。这时可以好好的看，平心静气的看。

    但气可以平，心却无法静，它噗通噗通的跳动的这么的有力，这么的悸动。

    对方刚洗过的身体，没有了白天时的汗臭味，带着清爽的气息。

    小麦色的脸庞上，带着两大团高原红，好像接受了足够日光，成熟了的苹果那样。

    这是健康的色泽。龙跃的身体直不太好，他的皮肤总是显出苍白的颜色，从没有这么健康的颜色。

    唇的颜色也鲜艳而且水润，像含苞的花蕾样。龙跃有心疾，并且在他失踪前已经非常严重了，他的唇色常年都是紫绀色。

    鼻子小巧精致倒是与记忆中的样子般无二，只是不像前者那样看起来带着份诙谐的调皮样子，在麦色的皮肤衬托下反倒了份男子气。

    然后是眼睛，卷翘的睫毛好像也浓了些，再然后是额头……

    细细看来，好像每处都样，但每处好像又都很不样。

    手指轻轻卷起缕他铺在枕头上的头发。发丝柔软，不像般男人头发那么硬，柔柔软软的缠绕了满手。

    熟睡的人又咕哝了声，挥了挥手，有蚊子，扰得他睡不安稳。

    雷丰瑜解下脖子上的龙涎香，轻轻放在他的枕边。

    ……

    我做了个梦，个很美的梦，梦见我睡在吉曲河边那茂密柔软的草甸上，嗯，但又不是，好像不是吉曲河，而是面平静的大湖，或许那是卡瓦博格雪山上的湖，总之是很美的地方，周围还萦绕着花香。

    不，那也不是花香，是种比花香沁人心脾的味道，让人闻过次就不会忘记的味道。

    就好像那中原皇帝身上的味道。

    我被自己这个念头吓醒了，猛然坐起。

    天已经亮了，身边没有别人，但香气却依然萦绕。

    低头看，枕头边上放着块蜡状的小石头，石头上还串着丝线。

    闻了闻，就是这个香！

    难道……

    “央金，起床吃饭去咯。”强巴叫我了。

    “啊呀，来咯！”我把那块‘石头’随手往怀里塞，跳下了床。

    正要跟着强巴出门，却被嘉措抓了回来，“头发怎么弄的？”

    “啊呀，忘了梳头了，嘉措你来帮我梳。” 其实昨晚洗完澡安庆给我梳了个汉人的发髻，但我不习惯，就拆了。

    可我不会自己梳头发，以往我都是十天半个月也不梳回头的，每次乱到不行了才让丹珠帮我梳次，出来之后就让嘉措帮我梳，没办法，我的手笨咩。

    却发现嘉措迟迟不动手，看着我的头发表情古怪。

    “怎么了？”我伸手摸摸自己的头，却发现脑后好好的垂着条发辫，而且还不只有发辫。

    我跑到院子里，趴在井边往里面看，井水倒映着我的样子。

    头发被整齐的梳好，耳鬓处还被分出了两缕头发，两缕发的中间用丝线扎住，丝线上串坠着许绿色的小珠子。

    “谁弄的？”我大叫声。就算我生的不是很有阳刚之气，也不能把我往女人样里整治吧。

    正在我气得跳脚的时候，雷丰瑜坐在德政殿里早朝。

    他手里拿着块玉佩，玉佩上的流苏珠子已经被拆掉了，只余流苏穗子还在上面，雷丰瑜的手指缓缓绕着流苏上的丝穗，就好像绕着某人柔软的发，“我以前还从来没有亲手给阿跃梳过次头发！”想着喃喃低语声：“是否苍天垂怜，给人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而今天早朝的重点是，群臣大骂李云锁。

    昨天后半夜李云锁派人敲响了大理寺前的鼓，然后大理寺连夜发出海捕公文拿人。

    半宿的鸡飞狗跳。

    李云锁说干就干，因为从来君无戏言。

    ……

    而就在中原的京城各种鸡飞狗跳的这个晚上，相距七千里之遥的吐蕃逻些，也是不平静的夜晚。

    巴桑将几幅用炭笔画出的画，张张呈到松赞贡布面前：“这是中原的集市，中原的学堂，中原的耕地，还有这中原的寺庙。”画中笔触简练，但生动逼真，往往寥寥数笔就将人、物、景致画的活灵活现。

    “中原确实比我们吐蕃繁荣的了！”松赞贡布边看边赞叹，“这么的人口，这么的耕地，这么丰富的物产，我吐蕃真是没法比啊！”

    “这中原样样比我吐蕃，只是样却及不上我们吐蕃。”巴桑说道。

    “是什么？”松赞贡布饶有兴致的问道。

    “是贵族。”巴桑说道：“中原世袭的王侯贵族少，而我吐蕃……”

    “哎！我何尝不知。”松赞贡布叹息着说道：“这些贵族犹如蛀虫样，吸食民脂民膏，而且越繁衍越。我吐蕃百姓对外受戎狄欺压，对内受贵族欺压，日子艰难啊。”

    “赞普既然忧心我吐蕃百姓的艰难，何不裁撤些贵族……”

    巴桑的话没说完，松赞贡布就摆手，道：“我吐蕃的基础就是贵族，怎么能随意裁撤了，吐蕃岂不是要乱了。”

    “赞普，我吐蕃的基础乃是百姓啊。”巴桑说道。

    “放肆！”松赞贡布将桌子上的那些图画尽数拂到地上，“巴桑，你太纵容你家的差巴了，个卑贱的差巴，难道妄图指点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