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朝暮 作者:StunningKat(陆肆)

    罩。

    “这什么？”顾正宜问。

    “口罩！”祝恩从手里又变出两个，说：“给你俩也买了。”

    黎昕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也就是普通的口罩，随口问：“少钱啊？”

    “打完折388，”祝恩说完又补充道：“个！”

    顾正宜和黎昕拿着口罩当场石化。

    被打脸的黎昕愤愤骂道：“哪个丧心病狂的骗子？居然连我们家单纯善良的小可爱也骗！”说着撸起袖子便要往人群中去。

    祝恩很固执：“这国外进口的，防雾霾哎！”

    顾正宜满头黑线，无话可说。

    再说那厢杀气腾腾冲进人群的黎昕，进去就看愣了。

    等等，这位对着人群舌灿莲花滔滔不绝搞推销的女孩不是陈雨寒吗？旁边这位戴着同款口罩心不在焉地抓柳絮玩儿的不是陈小学吗？

    黎昕视线再移，蹲在摊位前认真询问口罩功效，仿佛真的要买的这位帅哥，这他妈不是陈敢吗？！

    黎昕：“……”

    陈雨寒率先发现了黎昕。身经百战的她虽然吃惊，却还是继续神色如常地推销，这淘宝上5块钱批发的塑料口罩，被天赋异禀的她吹得仿佛388块买到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样。

    陈雨寒趁着低头收钱时给陈敢狂打眼色，陈敢会意抬头，才看到黎昕在人群中间，脸世界观都要颠覆了的样子。

    陈敢起身，大声念出最后句台词：“帮我留两个，我去叫我女朋友拿钱过来。”说完便从人群中走了出去。

    黎昕见状也跟了出去。

    “哎！”

    陈敢装作没听到，埋头往前走。

    黎昕大喊：“陈敢！”

    后者这才认命地停下脚步。

    “大周末的不在家复习，跑出来坑蒙拐骗啊。”黎昕好不容易追上，气喘吁吁地问：“离模还剩几天了？”

    陈敢挪开眼神不去看他：“不用你管。”

    黎昕感觉自己正面对着条闹脾气的哈士奇。

    他想了想正要说话，却听到陈敢问：“这是谁？”

    黎昕回头，顾正宜在他身后。

    第十四章

    没等黎昕说话，顾正宜便步迈出去，向陈敢伸出手：“我是顾正宜，黎昕的朋友。”

    陈敢显然放心了些，说：“你好，我是陈敢。”

    “常听黎昕提起你。”顾正宜说。

    陈敢没搭话，看到祝恩的小书包被顾正宜拿着，祝恩则在不远处。遂抬抬下巴，问：“和你们起的？”

    顾正宜点点头：“我男朋友。”

    陈敢并没少惊讶，说：“对不住了，会儿把钱还给你。”

    顾正宜摆摆手，“不用了，给他买个教训也好。”

    黎昕杵了陈敢下：“哎，搞什么呢你们。”

    “挣点外快。”陈敢说着给自己点了根烟，递给顾正宜根，道：“这两年雾霾严重，好挣。”

    黎昕好气又好笑：“不是让你别弄这些了么？钱不够用直接找我。”

    陈敢漫不经心地吐他脸烟：“别介，您那二十万我还不知道怎么还呢。”

    顾正宜见状，悄没声地去找祝恩，只留他们两个人。

    黎昕叹气：“闹够脾气没啊。”

    陈敢往前走了两步，在湖边台阶坐下，将烟头在地上捻灭：“不是闹脾气，是憋屈。”

    黎昕也在旁边坐下，说：“可我就是这样个人，没办法。”

    陈敢侧头去看黎昕的眼睛，直勾勾地，目不转睛地，看得后者都有些羞赧。

    “黎昕，你其实挺喜欢我的，是不是？”陈敢说。

    “自作情。”黎昕说。

    “随便你怎么说。”陈敢胸有成竹，“眼神从不骗人。”陈敢说。他倒也不生气了，黎昕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他不能推得太急或是逼得太紧，他要尽可能的给黎昕点时间才好。

    黎昕不答，望着波澜不惊的湖面，a城的春风拂过面颊，心中五味杂陈。

    “我先走了。”陈敢又坐了会儿，说。

    “啊？……哦。”黎昕结结巴巴地回答：“拜拜。”

    陈敢看着黎昕，最终叹了口气，抱了抱他，说：“想你了。”

    黎昕还没反应过来：“我们不是前天才见过？”

    陈敢愣，然后无奈道：“蠢，不是那种想。”

    ……

    陈敢还是听黎昕的话去考了模。

    他出现在考场时，校长刚刚听说，便急匆匆赶过来。考前握着陈敢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了几句话。大体就是，要为学校争光什么的。陈敢无奈应下，在校长的盛情下透露了自己理想的大学。校长感动极了，忙说要陈敢有困难定开口。

    第二天考完理综，陈敢出校门的时候看到辆熟悉的轿车停在学校门口。

    他走过去敲了敲车窗：“你怎么来了？”

    “考得怎么样？”黎昕摇下车窗，说：“上车，咱们去吃点好的。”

    晚高峰的a城堵得水泄不通，黎昕开了电台打发时间。

    陈敢话不，黎昕热情地问东问西，陈敢便五十的答。有人趁着堵车在街上兜售应季的栀子花，十块串，陈敢摇下车窗买了串，挂在黎昕的后视镜上。

    车子里片清香。

    他们往常相处就算长时间不交流也不会尴尬，可是现在，此时此刻，黎昕就是受不了沉默。

    沉默，脑子里就全是想要再次试着去爱的冲动。

    陈敢看着他欲言又止好几次，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餐厅在市中心的繁华地带，价格高昂，出入人士皆是精英模样。厅中有座三角钢琴，有人在钢琴前弹些轻柔舒缓的曲子以衬气氛。

    吃饭到半，隔壁桌的男孩向心仪的女孩求婚，餐厅里在放首歌，男孩说是他们的定情歌。餐厅的人都向那边看去，笑着鼓掌为他们祝福，只有黎昕和陈敢坐在旁，显得有些尴尬。

    黎昕干笑两声：“希望他们幸福。”

    陈敢说：“他们会的。”

    回去的路上，黎昕还是在努力地为他们找话题。可是他们之间其实没有什么事可聊，黎昕从来不说家里的事，和学校的同事亦十分生疏，以前最重要的夜生活也遇见陈敢以后也都灰飞烟灭了，现在看来，他的生活还不如陈敢来的丰富。

    陈敢仍是原样，偶尔回答。时候，只是沉默地包容着有点神经质的黎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