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噤声 作者:偶然记得

    给你存了笔银子，是让你留洋用的，不如你提出来，做笔买卖，怎么样？”

    昱昇倒是想跟黎漠商量下，可惜黎漠却不在，他喝了口葡萄酒：“我再想想。”

    赵老六说：“成嘞，少爷，等您兜里有了钱，那腰杆子才能硬起来，到时候想要什么人都有！”

    想要什么人都有……

    昱昇想了想那个人，觉得这葡萄酒有些上头。

    黎漠在山西待就是个月，因为昱家失信于人，丢了老主顾，铺子断货日，黎漠不得不亲自登门道歉。

    好在主顾对黎漠印象直不错，好说歹说，愿意暂时放货，但是要高两成本钱弥补上单的漏洞，黎漠忙的焦头烂额，实在抽不出身回家，加上那日那件事给他的刺激太大，时半会不知道要怎么回去面对。

    白天还好，到了夜里，明明已经筋疲力尽却还无法安然入睡，那夜的种种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好不容易睡了，梦魇还是不肯放过他。恍惚中，他似乎又回到昱昇的床上，昱昇会儿变成小时候的模样，对他撒娇说：“好哥哥，给我弄出来。”会儿又躺在他身下浪叫，会儿怀里抱着别人，冲他冷笑，黎漠在梦里抓着他，刺透他，恨不得把他咬死吃掉才痛快。

    黎漠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汗，他揉揉额头，伸手摸胸口那只碧绿的玉蝉。他摸了遍又遍。

    昱昇自小逆道乱常，黎漠虽然规矩，却从小就喜爱昱昇，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怎么奇怪。再者说，他们两个自小就算不上清白兄弟，如今是坐实了李广德们的猜忌。

    原本黎漠以为自己愿意守在昱家，做个管家，保护昱昇辈子衣食无忧，如今才知道自己也同样七情六欲，他甘愿为昱昇付出所有，却同样容不下昱昇身边有旁人。

    若非那天他瞧见了昱昇跟阿满的事情，怕是辈子也发现不了自己心中的渴望。他看透自己的心意，也肯陪着昱昇起倒行逆施，只是他受了昱家的恩情太重，若是自己终生无妻无子便罢了，难道也拉着昱昇起么？况且昱昇哪里是个长情的人，若是有天，他又盯上别的新人，惹得自己发了颠，难道也像梦里那样，把他咬死吃掉么。

    他翻来覆去的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叹了口气，强压住心中蠢蠢欲动的思念，又闭上眼。

    昱昇放得印子果然是赚了盆满钵盈，他手里拿了钱，心里十分得意，这是他自己赚的第笔钱，本想拿了去玩乐，又想到家里的老老小小，去了东安市场，给父亲买了几本古书，给弟弟妹妹们买了些小玩意，他想黎漠，又不知道黎漠喜爱什么，思来想去，干最后挑中了个小巧的沉香锦盒。

    个月后，黎漠从山西回来了，他谈拢了旧买卖又找到了新主顾，这场跑得风尘仆仆，他既迫切想要见到昱昇，又带着些别扭的羞赧。

    昱昇并不在家，他得了钱自然要跟着旧友出去玩乐，直到了晚上，鼓楼都打了，他才拿着那个锦盒敲了黎漠的门，黎漠在屋里坐着，心里隐隐约约带着些期盼，终于瞧见昱昇，也不知道摆个什么表情好，俩人对视了会，都不在自然，昱昇关了门，走上前去，把那个锦盒放在桌子上，也不看人，只生硬地说：“这个是给你的。”

    黎漠伸手拿起那个小木盒，凑在煤油灯下看，这小东西是用沉香木雕刻的，上头正是对龙凤呈祥，龙头微微回首，凤尾漪澜微波，香味悠长，雕工精湛，到是惹人喜爱，他拿在手里问昱昇：“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昱昇说：“装那个玉蝉吧。”

    屋里灯火忽闪忽闪，撩地人心思混乱，黎漠摆弄了几下那个木盒，声音微微沙哑：“是你挑的？”

    昱昇带着些想炫耀的心思，骄傲地说：“是我赚钱买来的！”

    黎漠倒是觉得新鲜：“你赚钱？这两天你去柜上了？”

    昱昇摇摇头：“我找到条发财的路。”

    他迫不及待地将他给大烟馆人放印子的事情说了，黎漠大吃惊：“胡闹！不许再这么做了！”

    昱昇本是想得到称赞的，谁知道却挨了骂，他脖子梗嚷道：“要你管我！”

    黎漠说：“昇昇！”

    他还没说完，昱昇已经扑了过去，他儿时原本是极其擅长对黎漠耍赖的，如今两厢情动，撒娇地自然而然，揽住黎漠的脖子，双丹凤眼半睁瞧着黎漠说：“你说走就走，丢下我个，如今还管我做什么呢！”

    他们头挨头，鼻息乱窜，黎漠心跳如擂鼓，时哑口无言，忍耐不住底下头，俩人搂住亲了个嘴，上次来太慌张，这次倒是有了长进，昱昇的舌头在黎漠的嘴唇上来回舔舐，直送到他唇缝，黎漠受了教，舌尖也微微哆嗦的伸出来，被昱昇交缠住，他们正值不知节制的年纪，又刚刚相好，哪里忍得住，双双滚在了塌上。

    昱昇原本受了疼该长记性，谁知道等头日的苦楚过了，他反倒惦记起情动时候的爽利，心中难耐得不行，这样朝思暮想了个月，可算抓到了黎漠，自然不肯轻饶他，黎漠被他开了窍，满腔热血都给了他个人，两人这事情倒是珠璧联合相得益彰，双双满足。

    到底月不见，亲热过后，又抱在处说话，昱昇瞧见自己送的玉蝉被黎漠贴身带着，十分得意，他把脸埋在黎漠的怀里，时不时伸手摸摸那玉石，没会又变了样子，把手放在黎漠结实的胸膛上，黎漠的胸膛筋肉隆起，摸起来倒是坚实有力，他来回抚摸，忍不住还要舔舔那小小的乳首，黎漠由着他玩弄，时不时亲亲他的鬓角：“昇昇，家里的钱还不用你来操心，以后不许去放印子，尤其是大烟馆，那里三教九流什么人没有呢？你跟李广德那类厮混已经学不到好，如今再跟抽鸦片的人打交道，少不得要吃亏的！”

    昱昇本是来讨夸奖，谁知却被否定次，心中不悦起来：“我又不是小倌儿，要你养着么？”

    黎漠叹了口气：“若是你想赚钱，那么清清白白地找个正经事做。明年开春我去给你活动做个秉笔师爷，也算是半个官僚，又不风吹日晒又体面，好不好？”

    昱昇说：“整日写状子，又挣不到几个钱，我才不去。你不知道，放印子什么都不必做，钱投进去很快就还回来，我倒是巴望着他们不还，到时候下子了个宅子。”他拉着黎漠，眼神熠熠生辉：“到时候我就带你去，好不好？”

    黎漠突然顿了下：“你哪里来的钱？”

    昱昇说：“赵老六支给我的。”

    黎漠说：“好好的，他怎么会支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