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噤声 作者:偶然记得

    爹爹在身边了，底气也足了些，抽抽噎噎地说：“那两个人呜呜欺负我，我咬他，他打我呜呜，于是……”她看了黎漠眼：“他就跟他们打起来了呜呜……爹，不要骂我。”

    赵老六说：“咬的好！打的好！爸爸不也是打他们了么？他们都是些坏人，该打！”他顿了顿又转头对黎漠说：“好孩子，今天亏你了。”

    黎漠向不善言辞，他微微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幸得赵老六了解他的秉性，也没有难为他，只是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今天的事情，千万别跟老爷说起，个字都不要说，也不要跟大少爷说，”他压低声音对黎漠说：“大少爷自小给家里惯坏了，若是什么传到他耳朵里，不把天捅个窟窿出来才怪呢。昱家贯是不许下人们打斗的，你虽然不是下人，却跟真的少爷不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有些事就担待着点。咱们说起来都是伺候人的。老爷留你下来，还不是因为少爷爱跟你玩耍，你不可能跟他耍辈子。还是为自己打算，凡事留个心眼罢。好好在柜上干，以后昱家有你出人头地的天。”他边说边别有用意地瞧瞧黎漠又瞧瞧自己的丫头，见赵月朗死死拉着黎漠的衣服，心里倒是琢磨出件好事。

    黎漠本来只是垂头听着，等到赵老六说到大少爷三个字的时候他才混沌中醒，往日这个时候，他已经在私塾接昱昇了，今日事，竟然给忘记了，眼看那赵管家还在喋喋不休地说话，他忍了又忍，终于出言打断：“赵管家……到了接昇昇的时间了。”

    赵老六拍了下脑袋：“哎呀，看我的记性，不碍事的，他那么大了，自己回来也无妨，你先跟我去擦擦药水吧。”

    黎漠摇摇头，说了句不用，就跑出去了。

    看着黎漠跑出去的身影，边的老掌柜冲着赵老六笑：“怎么样赵老六？这可真是现成的姑爷。我要是有姑娘我都得相上。”赵老六嘴上笑骂句：“去你的！”眼中却精光乍现。

    第15章

    先生下课后，昱昇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往日的这时候，黎漠已经早早地在门口等着，今日却不知道因为何故，下了学还没有来，眼看同窗们都要走尽，他才磨磨唧唧地收拾自己的课本，独自走到私塾外面寻黎漠，路过练功夫的竹林时，突然被李广德帮堵住，那李广德眼见昱昇个人，凑上前去，嘴里不干不净地问道：“今日怎么落了单？怕是把那小厮折腾的起不来床了吧？”

    昱昇没好气地说：“谁都跟你样不要脸！”

    李广德招手，几个狗腿子把昱昇团团围住：“你又做什么清高，难道是你看上上那个下人了，才狗崽子样护着不让人亲近。”

    这话便是有几分挑衅了，昱昇涨红了脸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李广德见黎漠不在他身边，胆子也大了几分，欺他势单力薄，满口淫秽道：“不是你捅他便是他捅你，那黎漠人高马大，你又细皮嫩肉，屁眼怕是让他捅了吧，这可真是稀奇，做少爷的确是让人玩了后眼！”

    昱昇岂是吃这个亏的，扑上去便打，李广德仗着人，同他厮打在处，昱昇平日和同窗不睦，同他交好的只有李广德帮，此次又因为黎漠得罪了李广德，真真是孤掌难鸣，身手虽然不差，却也寡不敌众。被人压在底下，那李广德面露淫笑，对着人说：“平日我还当他是么正直的个人，想不到跟个小厮苟且不清白。”

    昱昇虽被压制，嘴里依然破口大骂：“好你个王八蛋！敢对我这样动手！”

    那李广德蹲下身子，小声道：“那日骗我喝酒威风呢，如今又装模作样给谁看！”

    昱昇手脚都被制服，干脆朝着李广德的面门啐了口，李广德大怒，对几个人道：“把他裤子扒了！我倒是看看他下面那东西有用是没有用！”

    几个人有些迟疑，毕竟昱昇同他们平日欺负惯了的寻常人家孩子不同，再者少昱昇跟他们也是起搭帮结伙过的，这会被李广德这样欺负，少产生兔死狐悲的感觉，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最先动手。

    李广德见状，走上来咬牙道：“群没用的东西，我来！”说罢，伸手去脱昱昇的裤子，昱昇哪里肯，两条腿又踢又踹，李广德示意左右的人摁住他的腿，昱昇破口大骂：“李广德你个有人生没人教的牲口！你若是敢，我便要你好看！”

    黎漠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路跑着去私塾接昱昇下学，待气喘吁吁到了门口却不见人，他平日话不，却也不欺负人，几个老实的同窗也不与他生分，便告诉昱昇早早便走了，个跟他有交情的小声告诉他，瞧见李广德群乌合之众路跟着他出去了，黎漠面上变了颜色，连忙四处寻找。他慌忙走到门外，喊了几声却没人应答，私塾后院有片竹林，平日正是李广德几个人藏匿之处，李广德为人轻浮猥琐，喜好拐同窗做那档子事，十有八九都是在这竹林里，黎漠悔不该自己来迟了，他慌不择路的跑进林子，边跑边喊，正找着，只听见声惨叫，紧接着就是“杀人啦！”类的惊呼。

    黎漠顺着声音跑到林子深处，只见李广德正伏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脸连滚带爬地嚎叫，那动静几乎要把林子里面的鸟都惊起来，昱昇手里握着节竹子，衣衫不整地正坐在地上，那竹子上分明沾染了血迹。黎漠心里紧，上去把夺过昱昇手里的凶器，昱昇浑身哆嗦，抬头瞧见了黎漠，他也吓得不清，抓着黎漠的衣服哇地哭出来。黎漠紧紧地抱着他，俩人不约而同地都看向那满地打滚的李广德，只见他死死地捂住腮帮子，手指缝渗出血来。

    黎漠反应过来，把拉起昱昇就跑，昱昇裤子被褪到膝盖处，刚跑了步就摔了个大马趴。黎漠停下身子，替他提好裤子，两个人又是跑，昱昇哭也顾不得了，他用手摸了把脸，紧紧拉着黎漠的手，俩人直跑回了家。

    赵老六正在门房喝茶，他是专门来等黎漠的，黎漠跑远了他才发现没有嘱咐黎漠说那身的伤是怎么来的，于是便来等着教他，谁知看见两个人携手而来，黎漠也就罢了，昱昇竟然也灰头土脸，褂子也破了，脸上蹭了两块皮，哭的如同花脸边，想必是跟人打了架。他心里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面上不动声色地走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大少爷这是怎么了？”

    昱昇路狂奔，不知道喝了少凉气，这会儿在原地不住地打起嗝儿来，黎漠到底年长几岁，又是敢用火筷子捅洋鬼子的，他嗓子沙哑道：“昇昇捅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