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堂前武开阳 作者:阳关大盗

    个露脸的机会，这小孩却往后缩了！

    武开阳脸色沉：“如今我说话就是堂主在说话，你不干？我命你干你就得干！否则家法伺候！”武开阳嘴里‘家法’二字话音落，他目光凛，便向众人中的执法弟子射去。执法弟子被武开阳的眼神盯得个激灵，他们从前哪里敢得罪方欣这样的明日宗师？可这时代堂主大师兄有令，便只得扛过杀威棍把方欣围住了。

    方欣从未被杀威棍围过，这些年最有威望的二师兄封淳来无影去无踪，弟子之间的纪律早就松弛了，白虎堂原本起家于杀手阁，杀威棍是为了严明杀手间上下尊卑的，自然是粘过血，打死过人的。至于后面杀手阁归顺了朝廷，成了白虎堂，这些年，杀威棍不过用于打那些偷懒耍滑，不好好练功的弟子的屁股，倒是通通遗忘了它的初衷了。

    事到如今，方欣的目光往每柄玄铁制成杀威棍上扫，只见上面黑漆漆的都刻了个“杀”字型的凹槽，里面殷红渗人，全是旧人的人血染成，如今排列，显阴森。少年心下不禁抽了口凉气，脑中回想起结拜兄长对武开阳的八字评语：“城府险谲，心毒手绝。”

    “我……我不听你的，我……要等师父闭关出来了为我主持公道。”方欣道。

    “嘿嘿……”武开阳笑了笑，“我如今就是堂主，你不听堂主的，是要‘覆倾’么？好，有种，拿刀来！”武开阳口中刀字刚落，他手中已经了把锃亮的开山大刀。在武开阳身后个弟子，连武开阳什么时候动得手都没看清，只感觉指尖凉，手里的刀就跑到了武开阳掌中。

    所谓‘覆倾’，也是当年白虎堂还是杀手阁时就有的规矩。杀手阁中，入阁前十名顶尖杀手除阁主外，依次排名，称之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至于十师兄。若客人有单，大师兄可以先挑，大师兄不接的单，二师兄先挑，以此类推。因而排名越往上，越是轻松而酬金丰厚的活儿，排名越是靠后，越是吃力不讨好，或极其危险命悬线的差事。若是前九位都不接的单，第十位就必须接。所以十师兄常是日日活在刀尖上，裤腰带上别脑袋，九死生。当然他也可以改变自己的排名，比如他觉得自己比九师兄强，便可向九师兄发起挑战，若是赢了，位置便可互换。这种下克上的挑战，便叫做‘覆倾’，要在公开场合，有其他师兄弟见证。

    白虎堂的弟子们入山门时都背了规矩的，也都知道‘倾覆’，可是这么年来，就从没有人用过，早沦为了纸空文。现在的白虎堂，师兄弟之间的排名除了开山大弟子象征着继承人以外，其他排名根本无关紧要。

    “你的刀呢？”武开阳向对方欣抬了抬下巴，轻蔑又挑衅，压制意味十足。

    方欣深吸口气，心想：“他是个瘸子，只要打他的脚，他怕他的断筋又裂开，定然不能与我硬碰硬，便有破绽。我难道还怕个瘸子？”

    思定，方欣向前迈出步，拔出宝剑，时间白光盈面：“我使剑。”剑字还没有说完，他抖剑花，挑剑招‘海底捞月’，便向武开阳的足下刺去，剑锋锋利，正是白虎堂剑法的宗旨，快、准、狠，决不拖泥带水，决无丝余的动作，招招杀手，招招致命。

    只见片刃光如半月般闪过，武开阳此时还有心思想“好剑，怕是宫廷御用的上品”，又想“他怎么有宫里的剑，我这十二师弟什么来头？”，脑筋里通胡思，武开阳手上却没停，把开山刀当头就向方欣砸砍而去，连招式都看不出，就像是山野村夫乱砸的般。

    方欣没有收招，仍然是心直取武开阳那只废了的足下。说时迟那时快，武开阳心道：“这小孩怎么根筋，再不回招闪开，我怕是把他劈成两半了，他连我的根腿毛都没摸到。”思及此处，武开阳把刀刃侧，刀身啪的下就打在了方欣的肩膀上，方欣被打得咕咚地栽倒在地。

    众弟子本围着看呢，让出了中间好大块场地，原以为或有场激烈的打斗能观摩学习。没想到刚看见方欣拔剑挽了个剑花，阵亮眼的白光，啪的下就被大师兄用刀背拍在地上了。众弟子都惊呆了，从未见过如此粗暴的比武。在少年们的心中，比武总要有招式，两人总要把招式亮，双方报个招式名号，比如还要喊句：“吃我剑！”

    可刚才那下就发生在瞬之间，还没回过神就已经结束了。方欣是如堕梦中，他连大师兄怎么出的手都没看清，只感觉股劲风从上面袭来，然后自己肩膀痛，就摔倒在了大师兄脚旁。整个过程中，武开阳那只据说被废了的脚，连动都没有动下。

    方欣心里颤抖起来，周围刚才停顿的万物这才股脑的涌入眼中。围观的师兄师弟们看着他，那目光中有诧异，有始料未及，有可怜，有好笑。

    “……他们是不是在笑话我连个废人都不如……”方欣想支起身子来，全身却阵酸痛，手足无力，加剧了他的悲怆感与幻灭感。

    武开阳砍下去的时候，其实是卸了内力的，用的全是蛮力。强力震之下便把方欣全身肌肉震麻了，瞬之间用不上力也是常事，睡觉就好。武开阳把把方欣从地上像提小鸡似地拧起来，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也知道我弱点在足，你怎么还上来就跟我近战呢？你身形轻盈，应该绕着我兜圈子。太子马上要派高手上山，我担心自己的脚，肯定也不好发力追你，就算你轻功不济被我追到，你扭扭身子，躲还不会吗？等把我给兜累了，我又想着明天，有顾忌，你才……”武开阳本来想说“你才有线机会”，可武开阳想了想觉得仍然没有，便改口道：“你才不会输得这么难看。”

    说着武开阳觉得有点胸闷，声音便不由得沉了下来：“就这么点本事，跟我放什么狠话？不说了，你准备着，明天第场你上！放心，死不了你的！你死了我怎么跟师父交代？”

    方欣抿着唇，双目渐渐赤红了，死死地盯着武开阳，心想结拜兄长说得果然不错，武开阳仗着势大，如此屈辱地戏弄了他，让他在这么师兄弟面前出丑，居然还说风凉话挤兑他。刚才武开阳在说什么兜圈子的时候，他明明看见大家都在笑，就算嘴上没笑的，眼里也在笑……脚下恢复了点知觉，方欣转身，推开周围的人就走，身后响起武开阳的声音：“好好睡个觉，收拾利索了，别让我明天派执法弟子请你来比武台！”

    看着方欣离开的背影，武开阳心想现在的小孩怎么都这样？当年他小的时候，为了争到在镇北天面前展示，可是抢破了头皮，甚至还把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