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记事 作者:楚阿辞

    地将信纸揉成团，随之扔去边，方才行去打开房门。哪知甫打开房门，便见是莫锦秋那张熟悉的笑脸，只是脸比平日肿了些许罢了。转目看，便见莫锦秋身后的萧画好像很惧寒似的，身上不知被迫添了少件衣物，只眼看去，就像个圆滚滚的球似的。

    莫锦秋拱了拱手：“文若兄，好久不见。”

    苏文若瞪了他眼后，便也扯出丝笑容来，拱了拱手也道：“锦秋兄，好久不见啊。”口气甚是奇怪。哈……说起苏文若为何要生锦秋的气，那倒要说回之前之事了，锦秋提着书去拜访倒是无错，可他错便错在了笑话苏文若。

    平日里谁笑话他都可以，可唯独他的好友不行。所以，苏文若便因记着此事，倒是有些生气了。

    二人的话是相同的，可说出来时的口气倒是相差许。个是真心实意的，个是没甚好气的。

    苏文若将人请进后，便为他与萧画斟了盏茶，随后他坐下椅上，“锦秋兄，日不见，倒是见你富贵了不少，不知近来去了何处做生意了？”虽说如此，可苏文若心下不由暗道：切，瞧你那脸肿成如此，定然是被萧画打的！活该！

    “咳咳，文若兄为何如此说？”

    “我今见锦秋兄，便觉你的脸与平日里的不同……”

    莫锦秋闻言，而后会过意来，他终是明白苏文若为何说他富贵了，只因自己的脸前夜被萧画打肿起来，倒是让苏文若误以为是胖了……

    “是啊，近来的生意确实不错。”莫锦秋自然是不好意思与他说是被打肿的。

    话音刚落，莫锦秋便将目光放在了床榻上的那件叠得整齐的外衣，苏文若顺着他目光看去，便知他是在看那件衣物。

    “那是文泽寄来的。”苏文若道。

    莫锦秋闻言，而后颔首，他虽不知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可倒也猜出了二，而后不由惊道：“他、他难不成喜欢上你了？！你们、你们……”

    苏文若闻言，而后脸红了起来，他将脸别恼道：“休再胡说！我与他是兄弟，担忧牵挂，自是在所难免的，何来喜欢不喜欢！”

    他哪敢告诉莫锦秋，他猜的皆是真的。

    “许是我想了。”莫锦秋听他口气，也知他是恼了，只说完此言便不再胡说了。

    接下来莫锦秋便不敢再提苏文泽，只东扯西扯些奇闻趣事来，与苏文若闲聊起来，倒是萧画独自人坐于旁品茗。他倒是习惯了安静，习惯了独自人的日子，只沉默不语地坐在原位，端着盏茶轻轻品着。寡言少语，清冷孤傲，这二词便是拿来形容萧画的。

    等到二人告辞之后，房中便又是片沉寂。

    苏文若坐在书案前，执起那张被自己揉作团的信纸，而后小心翼翼地打开来看。那人的字迹熟悉整齐如旧，短短行字，句话，苏文若已然反反复复看了不止三遍。

    可纵使看了三遍，他也未能想出回信之言。信纸铺在眼前，笔也已沾了墨，他提着笔，歪着脑袋想了好久，左思右想，总觉若是疏离些又不大好，若是亲密些也不大好，想来想去如何也想不出时，他干脆便在纸上大写字：“好。”写罢，搁笔，便跑出房外让人寄去了。

    ……

    过了几日之后，姜夫人竟是为苏文若找来了教书先生。那先生姓周，许人皆唤他作周夫子，周夫子学识渊博，只是年岁略大了些，花白的鬓发，花白的胡子，还有那双如枯枝般的双手。

    自此之后，苏文若给苏文泽写的信上，定然都有不满周夫子之言。

    第十三章

    摆在眼前如山高般的书卷让苏文若时之间有些愣住了，等他反应回来，抬首去看周夫子时，便见他正脸认真地看着自己。

    接着，周夫子捻了捻花白的胡须道：“这些书，皆是要背下来的，你好好看罢。”

    苏文若闻言惊，随后他指着眼前那堆书卷问道：“那夫子是要我何时背完？”

    “三日。”

    “……是，夫子。”顿时间，他竟是开始想念苏文泽了。

    唉……

    只因夫子给他三日时间背下这堆书，所以苏文若这三日里几乎足不出门，只待在房里老老实实地看书。可纵使这般认真的模样，也有人在私底下笑话他讥讽他——装装样子罢了，谁不会啊？看书？就凭他，还能看进少学问？

    而苏文若这三日里除了看书便无其他，第三日的夜晚时，他看书看得倦了，便抬起脑袋来，将眼前的那扇窗子打开，而后便能看见京城夜晚的雪景了。雪，不知何时下了起来，纷飞于天，飘落遍地，覆了秋时的枯枝残叶，化了天地的片皓白。

    他从未试过如此安静的赏雪，此时此刻，他只觉这片天地好似只余下了他与雪，那淡淡的月光映下雪地，也如添了几分平静。院中只栽了枝寒梅，淡红的梅花开正艳，衬在皓白之中，只觉别有番景致，也怪不得文人作诗之时，总喜以雪与梅为材。

    良久后，他寻来笔墨纸砚，只为给苏文泽回信：“今夜无眠，有幸赏雪，雪景甚美，赏已至今，忽思泽弟，写信告之。”几言几语写完后，苏文若便将信纸叠得方正，放入信封之中，等着明早让人寄去。

    雪下了夜，直至翌日的下午方才停了纷飞小雪。此时苏文若负手立在株树木之下，正摇头晃脑地背着诗词，周夫子端着茶盏认真听着，听出错时，也不说出，只记在心下，等到他将诗词背完，周夫子方才让他过来，跟他说他背错了哪些地方。

    这说，便说了好久。

    寒风拂过，抖落了树白雪，刹那间，白雪飘飘，飞落下苏文若的发上、肩上……

    等周夫子说完之后，他便拉过苏文若，伸手为他拂去了肩上的白雪，而后又要他将四书五经搬了出来，等他将四书五经摆在桌上后，便让他用六天时间将这些书抄完，说是背错诗词的责罚。

    苏文若不语，只默默地去拿来笔墨纸砚，随后趴在桌上字句地随意抄着，怎知他趴着趴着，便觉背上痛，苏文若惊呼了声，转脸看去，便见周夫子正拿着戒尺看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周夫子便又打了下苏文若的背。

    “坐直。”周夫子道。

    “哦。”苏文若撇了撇嘴，而后依言坐直了身子，只是这般端正地坐着，自然有些疲累，所以他便只手支着下颔，只手执笔抄写。

    啪。

    又是声轻响。

    不过此次是打在书案上罢了。

    “把手放下。”

    “哦。”苏文若乖乖地把支着下颔的手放下了。

    直至黄昏时，周夫子方才告辞回府。而苏文若见他离去后，便立马将手里的笔扔去边，随后又趴在桌上，他看着眼前之景，心下则是想着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