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悯守则 作者:matthia

    用吓人的手法烧死了贾米拉，及时逃离了公路。

    亚修想，幸好自己是游骑兵猎人，而不是猎魔人组织中的员。后者在行动中要听从上级的命令，而前者则随心所欲，以自己的标准来做事，哪怕偶尔对怪物睁只眼闭只眼，也不算什么大问题。既然这些佣兵都并不是什么清白无辜的人，亚修也就不关心他们会被血族如何对待了。

    比起那些西亚雇佣兵，亚修担心米尤。或者准确说，他担心的不是她本人的安危，而是切尔纳会怎么想。

    他知道切尔纳定是在隐藏着什么，但他没有直逼问。这倒不是因为放心，而是因为他越来越确信，切尔纳的秘密也许不仅是某几件事，而是“全部”。

    “全部”——切尔纳的情绪、短期目的、思维方式、喜爱着的、厌恶着的、抗拒的、憧憬的……以上种种。他努力藏着切，偏偏藏得不怎么好，别人能轻易察觉到，却又不能眼看透。如果你直接询问他，他不会配合的，他会露出副非常委屈的模样，想用驯顺的态度和自证无罪来结束话题。

    尽管能看透这些，亚修却没法把它们挑明。因为亚修很清楚，自己心里也藏着些东西，比如那个十岁男孩的愤怒和呐喊。

    他现在还不能完全摆脱它，只能尽可能把它锁起来。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份愤怒和执着已经没有意义了，它对当下的事情和将来的命运都毫无帮助，所以，不如把它锁起来。

    如果自己任由那个十岁男孩指使，那么他就没法面对切尔纳，没法忍受现在的自己。在呐喊声没能完全平息前，他不能打开那把锁。

    那么以己推人，切尔纳心中定也锁着些什么。经过之前的些事，亚修觉得很东西可能都会变成“钥匙”，会慢慢地打开切尔纳的锁。比如克蕾亚，比如早已死去的驱魔师，比如将来可能越来越的险境……还有名为米尤的寂静魔像。

    问题是，也许和亚修自己样，切尔纳也最好不要立刻打开那把锁，因为没人知道后面藏着的是什么。

    切尔纳直在帮凯特的忙，基本不看米尤，而米尤却直盯着切尔纳。

    “我要上那辆车吗？”突然，米尤问。

    亚修看向凯特，凯特也有点为难。原则上说，她应该把俘虏都带到克里夫那里去，但她又不太放心把个寂静魔像单独放在车里，别提还是个会施法的。

    切尔纳似乎明白她的难处，他说：“其实你们可以打昏她的。她不会疼。”

    “什么？”凯特和亚修几乎异口同声，他们时都没太明白这话的意思。

    “寂静魔像不会疼，”切尔纳看了她眼，“不会产生畏惧，没法自戕，不畏疼痛……他们和血秘偶不样。”

    还没等亚修问，米尤立刻说：“是的，就是这样。但费达主人对我并不十分满意，因为我不擅长格斗，”她继续盯着切尔纳，“他也很想要你。”

    “这话听着有点像性骚扰……”凯特小声嘀咕着。

    “费达。”切尔纳低声重复了下这个名字，没有再理会少女，而是对亚修说：“你要帮凯特开车吗？这样她就可以留在货车后面，看守他们。”

    “也好，”最终亚修还是不太想打昏米尤，虽然他知道这股怜悯之心没什么必要，“你是要去找赛哈依汇合吗？他预计走的路线你还记得吧？”

    切尔纳点头：“嗯，我也许能帮到他。”

    “好，随时联系，”亚修指指切尔纳的腰间，枪套和匕首皮鞘旁，又了个带拉链的小皮夹，里面是支旧手机，“你会打电话了吧？”

    切尔纳微笑：“偶尔会按错，以后有时间我再好好练。不过，接电话我已经会了。”

    第37章

    公路上翻滚起浓烟，攀着夜幕不断扩张，几乎欲与乌云连成体。

    浓烟膨胀到定高度就开始移动，逐渐加速，形成团小型飓风。魔女费达漂浮在飓风眼里，被双黑色的手臂承托在半空，他身边的东西并不是烟雾，而是成百上千个幽灵，他们彼此融合挤压，飞速前进，朝向外侧的幽灵伸出黑色长锥，形如致命的巨大蒺藜。

    费达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两辆车，对方显然也发现了他。车窗里伸出来把微型冲锋枪，这倒有点出乎费达的预料，他没想到有这么人保护艾尔莎。

    通常子弹可以穿过幽灵的身体，哪怕是可持物的幽灵也不例外，除非这些幽灵集中精神，用黑色长锥去主动碰触子弹。费达不敢太冒险，在操纵幽灵用长锥防御的同时，他也让飓风左右躲闪，偶尔短暂腾空。

    留心前方时，他发现后面又有辆车驶近了。前面两辆车的颜色款式都样，且都没开车灯，后面的车倒是开着车灯，是辆与此时气氛格格不入的红色的小甲壳虫。它越靠近速度就越慢，也许司机被眼前的小型飓风吓呆了。

    突然，小车开始加速并变道，司机似乎想从对向车道超过这团飓风。司机骑着线走，并未完全逆行，所以小车距飓风的边缘不够远，甚至可以说太近了，当它打算绕过去时，枚黑色长锥击碎了它的侧镜。

    也许这辆甲壳虫只是个偶然出现的倒霉鬼，但费达并不介意顺手碾碎它。前面的车子又开始了波射击，费达驱使幽灵飓风腾空躲避时，飓风的侧面竟然被撕开了道裂缝！

    费达稍有点分心，两枚子弹穿过幽灵壁障，差点命中他。为了自保，他来不及看清裂缝是什么造成的，只能让剩下的幽灵先缩小包围，贴合得紧密，让裂缝弥合。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下步，飓风再次被撕裂了。这次，费达清楚地看到了那辆红色小甲壳虫，它靠近飓风的侧已经被削割得惨不忍睹，漆片和玻璃颗粒随着旋转的尖锥飞舞，座椅已经暴露在外。费达的飓风稍微慢下来了点，他想看清甲壳虫里是谁在驾车，这时，前方两辆车的速度竟然也压慢了，对那些人来说，这其实是个加速逃离的机会，可他们显然根本不想逃。

    两车左右拉开距离，都开始对飓风开火。费达的幽灵把尖锥集中到被攻击的方向，子弹被纷纷弹开，可是身侧的裂缝却越来越大。

    当他再次从裂缝中看清甲壳虫时，破碎的红与黑之间突然跃出抹银白色的影子。

    “血秘偶！”费达让裂缝附近的枚尖锥都涌向入侵者，让其无处可躲，奇怪的是，他竟然无法操纵所有幽灵，其中有很大部分在塌缩，并没扑向敌人。

    切尔纳纵身跃入蒺藜丛，任由尖刺划破皮肤，黑色血液与黑色尖锥融为色。面对血秘偶的速度，费达根本来不及换其它法术，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格挡，被擒住了手臂。

    费达惨叫起来。切尔纳直接折断了他的右手